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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直到他来到御书房,得知了太子以昨夜之事欺瞒周帝在先,元鹏这才赫然发现,这件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况且依照元鹏的猜想,太子将程金枝迫害至此,加上昨夜毫无人情的弑杀兄弟之举。
高珩对他必然恨之入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扳倒他得以报仇的机会。
作为一个私下里与太子相互勾结,却一直都隐藏在暗处没有暴露的人。
实在不应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做出一些让敌人心生疑虑的举动,替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而在看到元鹏的那一刻,原本心中就忐忑不安的元熹公主更是有些自责和内疚地低下了头。
可是很快,她就重新抬起眼帘深切地注视着元鹏,眼中满满皆是万般炽烈的恳求之色。
在听闻周帝简略地带过了元熹公主之前所说,关于三年前在渡风关谈和背后的猫腻之后。
元鹏踌躇片刻,终是抿紧唇部线条,面色肃然地低下头很是认真地道出了一句。
“回陛下,确有此事。”
在听到元鹏的回答之后,元熹公主心中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垮下了肩膀。
同时,也让原本因为程金枝被救一事而对元鹏敌意渐的高珩心中,生出了一丝感激的情愫。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元鹏如今进退两难,这么做并非是为了真心相助,实属迫于无奈。
在权衡利弊之后,才选择了这样一个相对而言尚且还有利可图的办法。
“逆子,这个逆子!”
在从元鹏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周帝迎面一声怒喝,登时就气血上涌。
他将手边的奏折全都重重地撂倒在地,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更是爆发出了一片足以燎原的火光。
“陛下息怒,虽然周楚两国结了秦晋之好,关系更甚从前,可外臣和妹妹怎么说毕竟还是个外人,贵国这些内部朝政之事实在不便插手。”
元鹏见周帝反应很是激烈,可四下却又不见太子的身影,心中一时有些摸不透眼前的局势。
于是便急忙俯下身来,一脸郑重地开口劝了几句。
“不过在外臣看来,正所谓礼尚往来,互通有无,太子殿下当年之所以以这笔黄金为礼,也是为了让周楚两国能够缔结友好。我们大楚也一直都认为,这份厚礼是陛下一番诚心所赐,一直都对此心存感激。正因为有这样的情谊在先,父王才会同意将公主嫁入贵国。而且,这也并不能证明当年那笔钱财就是太子劫持官银所得。外臣恳请陛下切莫动怒,莫要因为此事,而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
元鹏作为一个楚人,他说这番的话的目的在外人听来,确实像在为了撇清南楚在这件事情的中的关系,以求自保。
但是在周帝心中,却满含着一种屈居于弱势,向他人低头的屈辱感。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南楚虽不算那些贫瘠衰弱的边陲小国,却也无法和地大物博的大周平起平坐。
可是那时的太子却瞒着所有人,以自己这个大周君主的名义反而对居于赢弱一方的南楚赠予厚礼,罔顾国家颜面,只为了在自己面前邀功请赏。
在身心俱颤的愤怒过后,着实让周帝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心寒。
况且,周帝现在根本无心听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劝慰之辞。
从这件官银劫案重新浮出水面开始,太子就一直被牵连其中,虽然他所扮演这个角色总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却就是让人难以忽略。
加上之前有户部主司魏延招供在先,只因为当时他口口声声所指证的人是高珩,周帝才暂时起了对太子的疑虑,却也没有直接找高珩前来问询。
而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和这件官银旧案之间的联系。
就更让周帝觉得,当初从夜袭屠灵司的那几名刺客身上所找到的燕王府令牌,以及魏延在他面前所所说的那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太子在背后心操纵。
而目的自然是为了找到替罪羔羊,好替自己洗清嫌疑。
甚至就连昨晚发生的那一系事件,也全是太子心策划的阴谋诡计。
包括高珩和岑风口中所指的,太子将自己的亲兄弟赶尽杀绝,想要借机将所有人灭口的,这近乎泯灭人性的恶行。
就这样想着,周帝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一点也不认识,也不了解这个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儿子。如果说一开始得知此事时他的感觉是愤怒,是震惊,是心痛。
那现在,这些感知已经全都被一种重如千钧的压迫和失落所代替,让他眼神涣散,身心无力。即使一再劝自己再相信太子一次,此时此刻,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语气缓慢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转而将变得有些浑浊的视线移向了内殿。
”太子呢,醒了吗?给朕拖过来。朕倒要问问他,如果那笔被劫的官银不是他送给南楚的见面厚礼,那到底是地上挖出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周帝这番话说得异常冷静。
没有声色俱厉的怒骂,没有过于激动的言语,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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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面前这些人听来,反倒格外地胆寒。
尤其刺入元鹏耳膜中,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威胁,不断减去他手中本就所剩无几的胜算。
而这时,只见已经不动声色许久,却一直平静如初的岑风有所意识地抬起眼帘,侧目望了一眼殿外开始偏西的日头。
目光停驻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眼角流下了一丝胸有成竹的沉着之色。
“陛下,臣这里有一个人,应该可以释清陛下此刻心中所疑之事。”
第三百九十一章浮出水面
突然听闻岑风手中握有对这件事情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时,在场的众人包括周帝在内,全都流露出了疑惑和惊讶的神采。
从进入书房开始,高珩就总觉得,岑风就表现得异常镇定从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虽然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但是高珩能够感觉到,他始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当岑风口中所说的这个人走进书房,映入眼帘,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草民顾寒清,拜见陛下。”
只见顾寒清一身缟素长衫,容色沉寂地与众人擦身而过,在有意无意地撇过一旁的高珩之后,俯下身来朝着周帝行了跪拜之礼。
“顾寒清,是你。”
周帝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稍显诧异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你们泉州顾家号称富可敌国,顾家先祖又于我大周开国有功,就算不是因为你和珩儿交好,和那件将你牵连在内的官银旧案,朕对你也早就有所耳闻了。”
而听着周帝这番不温不火,又别有意味的话语,顾寒清的神情依旧恬淡如水,不起一丝惊澜。
“陛下言重了,草民的家族不过是区区一方承袭守业的商贾之家,怎可担这富可敌国之名?况且在陛下和大周江山面前,更只是一粒渺小尘埃,只要陛下抬一抬手,转眼间便灰飞烟灭,无迹可寻了。”
顾寒清这些话虽然听来像是妄自菲薄的奉承之言,可仔细听来却不无道理。
的确,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富可敌国之说?
无论你坐拥多少座金山银山,对于君临天下的帝王而言,终究只能是屈膝俯首的臣子,需时时常怀敬畏之心,不可有半分逾越。
只要稍有威胁,便会被连根拔起,甚至在一夜之间,就能从天堂堕入地狱。
“你倒是很会说话。”
周帝眼神松动,眉宇间的凝重之色还未有所舒缓,转而又重新紧了两颊。
“方才朕听岑风说,你可以替朕释清心中疑惑?”
“回陛下,正是。草民此次前来,是想有一些东西想让陛下过目。”
顾寒清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只见两名宦人合力抬上来一个有些陈旧的方形木箱,沉沉地放在了周帝面前。
这木箱体积并不大,但可以看出这两个抬箱子的宦人显得有些吃力,似乎里面装着一些很重的东西。
而且光靠肉眼便可看出,这箱子上头附着着一些类似于泥土的痕迹,锁扣上也锈迹斑斑,显然在土里埋了一些年岁,前不久才刚刚挖上来的。
“这是什么?”
周帝以及在场众人全都满目疑色地看着地上这只木箱,皆想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何物。
之前明明在审问官银旧案一事,在周帝的雷霆盛怒之下,气氛一时严峻凝重到极点。
而顾寒清的出现已经让人始料未及,这时又搬上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的东西,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陛下,这是草民从一个江湖盗贼手中偶然间得到的。”
然而顾寒清并没有理会从周围投射而来的各种猜忌的目光,侧目给身旁的宦人使了个眼色。
由于箱子上的锁扣之前就已经被松动解开,所以不吹灰之力,徒手便可开启。
随着一阵开锁声响起,就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刹难,周围全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阵沉闷却清晰的惊叹声。
就连神情肃然的高珩也立时眉间一跳,幽深的瞳孔中目光凛然,紧锁不放。
只见这木箱里头装着的,竟然是满满一箱排放整齐,且光亮如新的银锭。
从数目上来看,至少也有数百两之多。
当然,这在场之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高官,这些银两纵然数量众多,却还不足以让他们出现如此夸张的反应。
他们真正所惊叹的,是目光所及之下,这每一锭银两上特殊的标记符号。
但凡入国库,为朝廷所用之银,每一个都会被标注年号字样方便入库,称之为官银。
而这些银锭上头,光从第一排上看,毫无疑问全都镌刻着这样的标记。
“这…这是国库的官银。”
周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笔迷人眼眸的钱财,胸口气息一滞,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少顷之后,突然抬起眼帘瞪大双眼,从牙缝里怒意深重地溢出一句。
“顾寒清,你好大的胆子。”
可面对周帝的龙颜大怒,顾寒清却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为自己争辩一句。
因为此时此刻,高珩已经走上前来,从木箱中拿起了一锭银两放在手中。
在凝视片刻,看清楚上头的字样之后,突然神情很是严峻地抬头看了顾寒清一眼。
也就在这一刻,高珩突然意识到,顾寒清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燕王府去看望得救的程金枝。
是因为他在做一件他认为比起单单只去看望,更有意义,也更有价值的事。
比起站在心爱的女子面前,看着她伤痕累累,昏迷不醒,自己除了伤心自责,怨恨愤慨却无能为力。
倒不如起这份片面的矫情,去放手一搏。
只是高珩怎么也想不通,顾寒清到底从何处得到这笔牵扯出无数风波,早已在人间蒸发已久的官银?
毕竟在这之前,甚至在昨夜,他都对此事只字未提。
“正康二十三年。”
高珩回过神来凝滞目光,字句沉重地念出这几个字,心中也不由猛然跟着颤动了一下。
这个年号在外人听来或许平淡无奇,可是落在眼前这些知情人耳中,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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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于惊雷炸响。
“是毕州那批赈灾巨款被劫的那一年。”
岑风容色严肃接过高珩的话头,在视线对上顾寒清之时,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欣慰之色。
“你说什么?”
周帝说着面色骤然一僵,立时从龙座上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这箱银锭。
再去看顾寒清时,眼中的愤怒之色已经褪去大半,转而阴云密布,隐隐闪烁着让人心生寒意的幽光。
“顾寒清,这些银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龙颜大怒
“回陛下,草民之前说过,这批银两是草民偶然间从一名江湖盗贼手上所得。草民的家族世代经商,为求得一方庇护,和一些江湖人士略有交情。而这个盗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传说是盗跖后人,据说有一双可以找出一切金银财宝的火眼金睛,行踪如风,江湖人称风无极。无论你将钱财隐藏得再深,但凡被他盯上,就一定会被入囊中。”
而这时,岑风也跟着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个风无极臣也有所耳闻,但是他与那些普通的江湖盗贼不同,从来只盗取贪官污吏**商的钱财,还时常劫富济贫,救济穷人,也算是个盗亦有道的有义之士。”
“岑长司说的不错,所以这个人确实存在,且各地官府多年来都拿他毫无办法,而并非草民自己蓄意捏造。”
顾寒清不紧不慢地说着,突然将头缓缓抬起直视周帝,眸光骤然一紧。
“且偏偏如此凑巧,就在前日,这名盗贼盯上了太子在西郊的那座别院。”
即使顾寒清没有直接说出这笔失踪已久的官银从何而来,可这番话中俨然已经点名一切。
只是在高珩看来,无论是他口中这个身怀绝技的江湖盗贼,还是好巧不巧盯上太子别院一事,全都出现得太过突然,很明显有着临时刻意安排的痕迹。
毕竟自己昨夜才刚刚和顾寒清一同审问过顾晨的旧部,他那时明明还在为无力对抗太子而束手无策,坐立不安。
从到告密信到周帝传召这短短半日时间内,不可能会突然之间发生如此顺心顺意的大逆转。
“太子在西郊的别院......”
周帝在口中喃喃着这几个字,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般,连脸上的皱纹都好似突然深了几许。
他此刻早已无心去理会这些鱼龙混杂的江湖之事。
就算此事还尚有疑点,可是他心中分明,这件官银旧案,包括程金枝的失踪和昨夜那场风波,太子都难逃干系。
加之如今有楚人在场,当朝储君失德,摆明就是在说自己管教无方。
这不仅是在给外人看笑话,打得更是他这个大周君主的脸。
“顾寒清,你休想血口喷人!本宫的别院里,怎么会有这些肮脏的东西!”
正当气氛紧张沉重到无以复加时,只见太子甩开两名的宫女的搀扶,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脸色更是像是在冰窟窿里浸过一样,透着人且惨白的寒意。
“皇兄,我原以为贺太医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此看来,是我猜错了。”
见太子终于挨耐不住心性选择出面迎敌,高珩扬起下巴神色冰冷地瞟了他一眼。
“哼,你心里当然希望我昏迷不醒,最好是一辈子都别醒来。这样,你就将本宫的储君之位取而代之了!”
太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在目光接触到周帝那张怒气充盈,却又寒气森然的脸时,心里一惊,慌忙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随后用极其委屈和沉重的语气拖着长音喊出了一句。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按照太子的计划,他本来想借用昏迷的假象暂时息事宁人,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可当他在内殿听到元熹公主和元鹏这番足以让他焦头烂额的言辞,尤其是当顾寒清将这箱不知从而来,时刻危及着他储君地位的赈灾官银搬上大殿时。
他就知道,今日这一劫,自己若是再不出面争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你说你冤枉?”
周帝容色凄厉地拧起眉角,嘴边划过了一抹嘲讽而又让人胆寒的笑容。
像是在讽刺太子这番虚张声势的无力辩驳,却更像是在嘲笑自己被太子期满蒙蔽多年的愚钝。
“你若是冤枉,你身上的伤分明不是珩儿用剑所刺,你为何要欺瞒于朕?又为何珩儿手中那支程金枝的发簪,与你的伤口如此吻合?就在刚才,衡王和元熹公主说得一清二楚,三年前在渡风关那场和谈,是你用万两黄金换来的!还有这箱官银......”
周帝指着面前这箱银锭,说到此处由于情绪波动太大,猛然抬手捂住胸口,双唇打颤。
而他身边的宦官见状急忙上前替他抚背顺气,眼波流转间却很是焦急地望向了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半晌之后,只见周帝调整情绪重重地沉下一口气,这才再度抬起苍老的双眸,牙关紧咬。
“还有这箱官银,又怎么会如此凑巧和你的别院扯上关系?”
“父皇,这分明就是有人心设计的陷阱,想逼着儿臣往里头跳啊!”
太子俯下身来做了一个磕头的动作,凝重紧张的神情之下,眼角更是溢出了一丝畏惧之色。
“事到如今儿臣可以承认,儿臣肩上这道伤口确实不是三弟所伤,而是气不过三弟冤枉儿臣抓走程金枝,多番逼迫,所以自己用身上的锥刺所扎,想要多博得一些父皇的同情。但是有三年前那场谈和,分明是楚人忌惮我泱泱大周天威,自愿撤兵还朝,什么黄金万两,通通都是无稽之谈!”
太子说着侧过头去万般怨恨地瞪了元鹏一眼,满目皆是对他倒戈相向的质问和敌意。
在太子看来,即便有元熹公主道出真相在先,元鹏作为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的同盟,也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元熹公主对三弟满心爱慕,她到底是如何得到这门婚事,外人不清楚,父皇又如何不心如明镜?她现在是燕王府的人,自然一心会替她的丈夫筹谋。而衡王作为她的兄长,必定也会帮着他的妹妹。光靠这两个楚人的片面之词,父皇又怎能轻易相信?说不准,三弟早就与这兄妹二人勾结,想要对我大周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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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你堂堂储君之尊,竟然如此口不择言,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帝闻言一甩袖子霍然站起身来,走到太子面前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三年前你如此轻而易举地劝服南楚撤兵,虽然朕心中尚存疑虑,却还是满心以为你确实有过人之才,不枉朕将这大周江山托付于你。却没想到,你竟然不惜牺牲朕和大周的颜面,恬不知耻地甘居弱势,以重礼馈之求得一时安宁。而且,还是朕用来救济灾民的救命之财!”
周帝高声斥责着,胸口气息起伏剧烈,抬起一脚将太子踢翻在地,眼中已是殷红一片。
“是朕的错,是朕看走了眼,才会让你这样的孽障来继承这大周江山!”
第三百九十三章风雨飘摇
由于有高珩和岑风等人的证言,以及太子因为程金枝一事而欺瞒在先。
此时太子这番看似万般恳切的争辩之言落在周帝耳朵里,也就愈发显得苍白无力了。
正如元鹏当时对元熹公主所说,太子当年以万两黄金为礼求得一方安定,这不仅对大周来说是种屈辱,就轻易被钱财所买的南楚而言,又何尝光?
在周帝的认知中,元鹏作为南楚的皇子,自然事事以自己国家的利益和考虑为先。
若非确有其事,断然不会冒险出面污蔑当朝太子,从而去撼动和破坏周楚两方之间刚刚结下秦晋之好的邦交良策,陷自己的国家于不义。
再者,高珩平素里就是个独来独往的孤高之人,一向不喜拉拢权贵,也不会轻易与他人结盟。
况且周帝看得分明,高珩对这门楚人暗中使诈得来的婚事极为不满。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调转心性,与自己所心怀恨意的楚人有所勾结。
事到如今,就算周帝心中对太子还尚存一点零星的信任和怜悯。
可偏偏现在所有的罪证,都毫无疑问地指向了面前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
这个大周江山未来的继承人。
“父皇,您不能听信这些人蓄谋已久的污蔑之辞,而不相信您疼爱寄望多年的儿子啊!”
太子忍着肩上的伤痛,有些狼狈地用手撑着对面重新直起身子,爬过去抱住了周帝的大腿,声嘶力竭之下,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儿臣自授父王隆恩登上储位以来,日日尽心竭力,虽不能让父皇时时满意,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大周的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为了不辜负父皇的厚爱与期望。无论今日父皇要如何处置儿臣,儿臣没有做过,就绝不会认!儿臣是冤枉的,儿臣问心无愧!”
太子说着突然神情哀婉地声泪俱下,语气恳切凄然不已,让人听来不禁心生动容。
见周帝依旧铁青脸色无动于衷之后,继而调转脸色,容色无比阴狠地瞪向了顾寒清。
“顾寒清,你以为你凭空捏造一个行踪不定的江湖盗贼,就能够替高珩扳倒本宫,陷本宫于绝境吗?你哪只眼睛看见这箱赃银是从本宫的别院中得来的?哼,就算你已经从屠灵司里放出来,却也未必就与这件官银旧案无关,照本宫看,这箱赃银分明是你自己所藏,是高珩指使你拿到父皇面前来贼喊捉贼的吧?”
而面对太子声色俱厉的恶言相向,顾寒清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震慑,整个人依旧平静如初。
只见他眼睫轻动,继而容色冷寂地抬起眼帘,将视线落在遥远的一点上,目光微凝。
“太子殿下,风无极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确有其人,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刑部查看卷宗,想必一定能从上面看到此人历年来犯下数桩盗窃之案。而我顾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从来都继承祖训正当经营,绝不赚取不义之财,每年还会拨一笔善款救济灾民。可能也正因如此,让风无极觉得我们有志同道合之处,所以有幸得其垂怜,将这笔从殿下别院中挖出来的赃银相交于我,希望我能代替当年那些没能得到朝廷救助,而颠沛流离,苦难深重的灾民在陛下面前讨回一个公道,严惩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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