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当下,更是满心期待着要嫁给她梦中的“白马良人”。
而自那个婚约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自己这个丈夫也好,眼前这座燕王府也罢,于程金枝而言都没有半分记忆和感情。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记得顾寒清。
高珩绝不相信在程金枝心目中,自己会不如顾寒清这个“旧爱”来得重要。
直到他失魂落魄地步出房门,独自一人在庭院中恍然驻足时,听到贺荃所说的这番话。
“殿下,王妃之所以会有这段记忆的缺失,并非因为这段日子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相反,恰恰是因为太刻骨铭心,让她过于留恋,所以才会猝然遗失。毕竟这世上的人不就是这样吗?总在不经意间错过了最想珍惜和最为看重的东西,自己却还全然不知。等意识到失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当然愿意相信这番话。
可他却更不能忍受,此刻程金枝对着顾寒清心驰神往,恋恋不舍,却将自己视若无睹。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她不记得我这个夫君,不记得这座燕王府,却唯独记得你,还口口声声说,和你有婚约。”
此时望着对面一脸云淡风轻,却忍不住嘴角轻扬的顾寒清,高珩心中及时竭力压抑,却还是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恨意。
如果说顾寒清从前还只是个打扰他和程金枝感情的一个“碍眼”存在。
那如今,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而且胜算翻倍的情敌了。
此时的高珩虽然情绪低落,冰寒彻骨,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不断蔓延的失望与悲伤之中。
可在面对顾寒清时,脸上却无比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
“你做梦!”
“是很高兴,看着一心所爱之人突然失而复得,换作是谁,都会觉得既意外又惊喜。”
听着高珩这句语气并不友好的问话,顾寒清眼波流转,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天边流动的浮云,当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中的愉悦之色已然又多了几分。
当然,每一分都被高珩尽眼底,化作了心中那不断蔓延的怨气和恨意。
确实,在顾寒清眼中,程金枝此次失忆,更像是上天对他们曾经惨遭离散,天各一方的弥补。就好像高珩从未想过程金枝有朝一日会将他忘记一样。
直到现在,顾寒清还有些恍惚,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他奢求已久的美梦。
可一想到,程金枝像从前那段时光一样
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眸如星,满目依恋地望着他时……
他就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一个既意外又惊喜。”
高珩闻言冷冷地闷哼了一声,已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准备趁人之危的意图。
趁着程金枝将自己遗忘的这段时日,让她重新再回到身边。
他紧瞳孔微调气息,转而目光骤然一凛,眸色凌厉地看向了顾寒清,
“但是这种意外,这种惊喜,只会到今日为止。”
而面对高珩冷硬,且带着几许敌意的决绝之态,顾寒清只是淡淡一哂,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回答。
“殿下也终于尝到,这种痛失所爱的滋味了吗?就像当初,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为别人的妻室,却无能为力一样。”
他的语气轻而绵长,字里行间皆夹杂着一种岁月流逝间的遗憾之感,让人听来不禁心生同感。
“虽然我知道,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知道,是我将她拱手相让。可是那种痛苦的感觉,时至今日,却依旧挥之不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一头雾水
屋内,程金枝倚着床沿抱膝而坐,眼神茫然地落在某处,与之前刚刚苏醒时的左顾右盼,坐立不安相比,显得平和镇定了许多。
可细看之下,那双久病之后依旧清澈明朗的眸子里,却映着一抹复杂而沉闷的黯然之色。
“你是燕王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里是燕王府!现在清楚了吗?”
高珩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畔,每一个字都是那样认真而有力,让她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心里却还是生出了几分异样之感。
恍然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突然闪烁了两下,即使稍纵即逝,
却还是在她心中激起了一片细微的涟漪。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当时说这番话时的眼神是那样认真,语气是如此的掷地有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程金枝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好像的确发生过什么。
可任凭她如何静下心去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头开始随着回忆的深入而愈发疼痛,像是有人在脑海深处一根根地撕扯着她的神经线,强迫那些原本似乎要逐渐聚合的记忆又再度被撕得粉碎。
她抬手覆上曾经受过伤的后脑勺,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紧咬住下唇,陷入了一阵神痛苦的挣扎之中。
无论是身体上那种虚弱
的无力感,还是包着纱布的左半边脸颊,都让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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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才刚刚生过一场大病。
从这名叫踏雪的婢女口中她也得知,因为某些突如其来的惨痛遭遇,让她一度身心受创,神崩溃,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可当她问及这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时,踏雪却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程金枝自认从来就不是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就算心灵还未强大到无坚不摧,
却也并非是那种轻易就会被打倒击垮的人。
如果踏雪所言皆为属实,那能让自己久病失忆的那场“遭遇”,一定是她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王妃,奴婢进来啦。”
正当程金枝捧着脑袋想要大喊出声时,门外响起了踏雪的敲门声。
她气息微微一滞,勉强抬起头朝门边张望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之前因为思绪的极度混乱,让程金枝只觉心烦不已,她一气之下便将所有人都从房中撵了出去,想留点空间让自己静一静。
当下见屋内没人回应,踏雪犹豫片刻,出于担心还是推门跨了进来。
一进屋看见程金枝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匆忙跑过去想将她扶起来。
“哎呀王妃,您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着呢,这样坐在地上可是会着凉的,快点起来。”
“我没事,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我骨头都快散了,正想站起来到外头走一走呢。”
头还是隐隐作痛,程金枝抬起一只手制止踏雪,自己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却险些因为头重脚轻而站不稳,幸好被踏雪给及时扶住。
“王妃,您身子还没好就不要出去吹风了,还是赶紧坐着吧!”
踏雪一脸担忧地将程金枝扶回床榻上,看着自己主子的眼神,委实像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不听话的淘气孩子。
“那个...你别王妃王妃地叫我,叫得我怪不习惯的。”
程金枝抿了抿嘴,有些不情愿地在床榻上坐下,抬手捂上了自己左脸上的纱布。
“可是您确实是燕王妃,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但是在奴婢心里,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踏雪闻言很是郑重地停下从衣架上取下披肩的动作,直起身子凝目注视着程金枝。
在沉吟片刻之后,还很是斩钉截铁地加上一句。
“在殿下心里,更不会改变!”
“我和你们殿下……”
听踏雪提及高珩,程金枝心中一紧,可记忆中却仍旧毫无头绪。
明明有太多的疑惑萦绕在心间,最后却还是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
“唉,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我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嫁入王府?这也太奇怪了。”
确实,在程金枝心中,即使自己真的遗失了一部分记忆,现在也不是她和顾寒清曾经订下婚约的时候......
可是一个在程府备受打压,毫无地位可言的苦命小姐,和一个名满京城,地位尊崇的王爷,这简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存在。
更别提嫁给他,一跃而上成为万人称羡的王妃了。
更何况,自己分明已经和默默钟情多年的顾寒清订下婚约,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嫁作他人?
最重要的,按照踏雪他们的话来说,自己和高珩之间情比贞坚,是百姓口中伉俪情深的一对佳人眷侣。
可在程金枝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这个顶着一张想让人敬而远之的万年冷漠面瘫脸,无趣,而且还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那段记忆中的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这些事,不该由奴婢这个下人来告诉您。”
见程金枝在面对自己和高珩的问题时仍旧是一脸的茫然无措,踏雪神情感伤地垂下眼帘,眼中满是慨叹与惋惜之色。
“但是...您和殿下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绝非朝夕之间就能轻易忘记。唉,要说这老天也真是喜欢开玩笑,殿下想尽办法,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您醒了,可您却不记得他了......”
“那个...那我能不能问,当初我嫁给他,是不是…他私底下,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法?”
听着踏雪这番感叹之言,程金枝眼波流转,心里却越发觉得匪夷所思。
在若有所思地扁着嘴默然少顷,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啊?当然不是啦!王妃您怎么会这么想呢?”踏雪闻言激动地双手一拊掌,“当时可是殿下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亲自向陛下请求赐婚的。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您还高兴得些不相信呢。”
“别说当时了,我现在也是一万个不相信。”
第三百四十章望而却步
见前一秒还差点因为身子虚弱而险些立不稳的程金枝,此刻却突然像是打鸡血一样地站起身来,踏雪急忙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去扶,生怕她身子一软会磕着哪里。
“王妃,您…您这又是怎么了?”
“我要去找你们殿下,我有话想问他。”
程金枝语气坚毅地说着,随手拿过踏雪手中的那领艾绿色的披肩披在身上,一刻也不想一个人呆在此处胡思乱想,抓耳挠腮地去回忆些什么了。
太多的疑问从心底深处翻滚而来,把她整个脑子都塞得满当当的,一下一下地嗡嗡作响,简直头疼欲裂到要爆炸。
她现在只想当着高珩的面问清楚所有事,看看踏雪口中那个和这位“面瘫王爷”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的自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因为在程金枝看来,即使高珩真的告诉她什么感人至深,刻骨铭心的经历,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充其量也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不会动摇她对顾寒清眷恋多年的感情。
可不知为何,即使程金枝不愿意承认,但这种在她记忆中从未被自己所质疑过的眷恋之感,
如今却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别拦着我,你也希望我能快点想起从前的事吧?”
见踏雪又要一通苦口婆心的阻拦和劝说,程金枝急忙抬手作出了制止的动作,全然一副没有回旋之地的坚决之态,已经快步走到了门边。
只是待她刚想伸手去推门,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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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冷幽邃的深眸。
然而在看到程金枝之后,眼中的清冷之色很快就褪去了大半,转而覆上了一层温存的暖意。
即使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在程金枝眼中,已然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外人。
“太医说了,你身子还弱着,不宜出去吹风,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高珩语气宠溺地说着,刚想抬手覆上程金枝的秀发,却被她有所防备地躲开,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燕王殿下……”
程金枝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朝着他略显别扭地敛衽为礼。
明明之前还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问个一清二楚,可真当和高珩面对面时,她却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听踏雪所提及到的一些关于他和高珩之间的经历,也可能是因为高珩本身就自带一种能够震慑人心的气场。
待踏雪很是识相地离开以后,程金枝便更像根木头一样杵在眼底,顿时气势全无。
“我认识的程金枝,从来就不是个这么拘谨的人。”
高珩将悬在半空中的手回身后,听着程金枝喊出的这声“燕王殿下”,眼中的感伤之色虽然疾闪而过,却还是有几分残余溢出了眼角。
“况且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这样行礼,这样称呼,未太过生疏了些。”
“我…我和你,怎么会……”
听到高珩提及“夫妻”二字,程金枝心中骤然一紧,在有意无意闪烁几下眼神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他。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走到一起的人,不是吗?”
“这个荷包,你认得出来吗?”
高珩似乎早就料到程金枝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眸色微转,继而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这只靛蓝色,还绣着木兰花图样的椭圆形荷包,正是程金枝失踪当夜,高珩从元熹公主处离开前去找程金枝时,从她房中找到的那个,她亲自为自己所缝制的。
只不过,上面那朵月白色的木兰花还差一角花瓣尚未缝合完成,她就已经身陷虎穴了。
而看着手中这只虽算不得美绝伦,却匠心独具的荷包,程金枝凝目半晌,抬手一一拂过上头的每一针,每一线。
渐渐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也随之漫上了心头。
“这个荷包,的确是我的针法,可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绣过它了。而且我这个人针线活本来就不好,很少会主动想要绣点儿什么……”
程金枝有些迟疑地轻拧眉角,即使嘴上想要否认,可脑海中却骤然间灵光一现。
虽然闪过的片段都十分细碎,却还是让她捕捉到了零星,关于这个荷包的片段。
“那是你特地绣给我的。”
望着程金枝眉宇间那复杂矛盾的神采,高珩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唇边扬起了一抹轻柔却又略显苦涩的笑意。
“只有你知道我喜欢靛蓝色,也只有你知道,我喜欢木兰花。”
高珩字句深沉地说着,心里其实很想把之前那番惨痛的遭遇告知于程金枝。
因为据贺荃所说,想要让一个人恢复遗失记忆的最有力的途径之一,就是告诉她一些不堪回首的伤痛之事,借以对她的神产生刺激,以毒攻毒。
但一想到程金枝正是因为此事而遭受重创,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安然醒来。
若是眼睁睁再看她承受一次这样的撕心之痛,高珩终究是于心不忍。
就连当初遭到程家骗婚而身陷囹圄,险些含冤而死的凄然过往,高珩都不想让程金枝再回忆起分毫。
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她或许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
“就算她真的不再记得我,我也一定会让她重新再爱上我。”
耳边响起了自己在顾寒清面前那句斩钉截铁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坚定而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如今面对一个对自己这般陌生的程金枝,高珩却不由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原来…我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时候啊。”
程金枝看着手中的荷包,有些尴尬地牵强一笑,却不敢再抬头直视高珩那双深不见的眸子,心里也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窒闷和低落。
在双方都不言不语地默然半晌之后,刚想问及顾寒清身在何处,借此转移话题缓解气氛,却见高珩神色隐忍地微闭双眸。
随即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拥入了怀中。
第三百四十一章与君初识
那股清浅,却沁人心脾的木兰香萦绕在鼻尖,牵动着脑海深处那细碎的光点,却终究无法聚拢成一幅幅清晰明朗的画面。
程金枝缩在高珩怀中,浑身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却又不敢直接伸手去推,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僵持着,却也没有觉得很排斥。
在温暖与安心的氛围的笼罩之下,那种紧张的束缚感却开始缓慢消失,转而让她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可胸腔里那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加快着频率。
“那个......”
程金枝踌躇片刻,略显尴尬地吐出两个字,想要试着打破这种犹如窒息一般的寂静。
然而才刚刚开口,头顶上却传来了高珩低沉轻柔的嗓音。
“嘘,别说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了。”
感觉到高珩手臂上力道的加重,再听着他这番触动心弦的深情之言,程金枝抿紧双唇,眉睫轻颤,心中溢满了矛盾复杂的情绪。
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快些记起从前的事。
无论那些记忆中夹杂着怎样不堪回首的惨然经历,比起如今这般不明所以,糊里糊涂地度日,她宁愿再去承受一次她本该承受的痛苦。
至少在被高珩深情相拥的时候,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将其推开,或是真心实意地加以回应。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如果...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呢?那些...那些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程金枝深吸一口气借以平复心中起伏的波澜,终是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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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了这句,她一直都想问的话。
“我说过,我们的路还很长,即使我们失去了过去,也还有大好的将来。”
高珩贴近她的耳边,每个有力的字眼都化作温存的热气透入耳膜,蒸腾着程金枝每一根敏感的神经,让她不由为之浑身颤栗。
“我不会让你走的。除了这燕王府,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许去。”
“你这样…未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高珩的语气柔和却霸道,听得程金枝心中一紧,趁着思绪尚且清楚之前,匆忙推开她直起了身子。
“难道…你还想回到顾寒清身边吗?”
望着程金枝微红的脸颊和略显防备的神采,高珩紧瞳孔凝目片刻,心中黯然之余,还是忍不住提及了这个话题。
“他已经是个有妻室的人,而你是众所周知的燕王妃,你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
“你说什么…他已经有妻室了?是谁?”
程金枝闻言眉间一颤,像是突然间惊闻了一个噩耗般,神情激动地盯着高珩。
原本茫然无措的双眸中,顿时透出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厉芒。
“是你大姐。”
高珩沉吟少顷,语气冷硬地道出了这四个字,可话一出口,却又觉得有些后悔。
他原本不想提及这段陈年往事,却更不想看到程金枝因为顾寒清而对自己这般漠然戒备。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能如实相告,那此刻在程金枝心里,必然满满只能是顾寒清的影子,甚至还一心期盼与他的婚约。
“大姐…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程金枝立在原地怔怔地呢喃着,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突然间,就好像跌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湖之中,整个人被无尽的寒冷所裹挟着,无力地往下沉,让她恍然间伸手扶住了高珩的手臂。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极快地闪过了张氏和程素锦那对母女惺惺作态的虚伪面孔,让程金枝眸光一滞,随之浑身一震。
“我知道了,是她们..这一切都是那对母女的阴谋,她们在骗我,她们骗了我!”
“别想了,都过去了。”
见程金枝面露痛苦之色,高珩有些自责地轻拧眉角,抚着她在床榻上坐下,心也止不住地一阵阵发疼。
他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屋内的一处立柜旁,从第二层抽屉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转而走到程金枝面前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方手帕,是你当初自己亲手起来的,你那时候看着我说,你不想再留恋过去,你想珍惜眼前人。
“这方帕子……”
看着这方顾寒清幼年时曾经赠予她的群青色手帕,再看着上头那只栩栩如生的鸿雁,一种深切且痛彻心扉的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汹涌而来,似乎顷刻间就能将人吞没。
程金枝用力抓紧手中的帕子,明明此刻的自己如此难过感伤,可记忆里,却没有一幕能够替这种感伤明证的影子。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当自己口口声声说与顾寒清有婚约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很惊喜,可那双明眸中,却溢满了一种复杂的凝重之色。
两行清泪顺着程金枝的脸颊无声地淌下来,一行渗进左脸的纱布中,一行滴落在锦帕上头,晕染开了一朵泪花。
“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茫然无措地喃喃自语着,原本竭力隐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一个,自己所牵挂多年的人。
“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然而刚想起身,却被高珩扣住肩膀,重新被按回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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