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眉宇间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因为他不知道,太子被隐藏得天衣无缝的身世,竟然早就被高珩和程金枝所惊悉。
他更不知道,高珩已经隐隐察觉到,太子和赵皇后,可能与南楚有着莫大的关系。
“千真万确,是属下派出去的人亲耳听到的。”玉壶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们暂时还不能查到,这场流言到底是谁传自何人之口。”
“太奇怪了,知道当年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和父王之外,眼下就只有赵皇后。既然我们不可能泄露半分,赵皇后对此事讳莫如深,自然更加不可能轻易告知他人,以落入周帝耳中,惹来杀身之祸。”
元鹏容色严峻地抿紧唇角,一只手用力地扣紧阑干,显然在为这件突如其来的祸事感到担忧。毕竟他和楚王一心想以太子作为利用的工具,借以达到各自的野心和目的。
可周帝本就是疑心深重之人,这场流言声势浩大,一看便知是有人蓄谋已久,刻意为之。
一旦他闻风而动,开始对太子的身世起疑,如果没有得以覆灭这场流言的关键铁证,必定不会轻易消除疑虑。
可倘若他真的设法去证实,结果自然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灭顶之灾。
到时候,别说是太子的储君之位,甚至就连他和赵皇后的性命,都将要付之一炬。
这样一来,自己心中所筹谋多年的愿景和期许,也就付诸东流,功亏一篑了。
“由此可见,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
元鹏拧眉沉下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地瞟了身旁的玉壶一眼,眼中顿时氤氲四起。
“其他人...会是谁呢?”
玉壶闻言若有所思地加深眸色,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原本还在闭目沉思的元鹏突然扬手一挥,以极快之势拔出佩剑,指向了她的咽喉处。
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玉壶眸光一颤,显然没有料到元鹏会突然有此一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仅仅凝目片刻,便很快就调整气息,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之态。
“原来殿下到现在,都还是不肯完全信任我。”
看着元鹏近在咫尺的长剑,玉壶绷紧两颊冷冷一笑,脸上却全无畏惧之色,相反还透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轻蔑。
“你是父王信任的人,或许你一心效忠父王的确不假,可是否效忠于我,那可就难说了。毕竟我在父王眼里,可远不如我皇兄那样讨他喜欢。”
元鹏冷哼一声,拿剑走近一步,抬眼迎上玉壶那双淡定从容的眸子,视线停驻片刻,唇角轻挑。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掉身边追随我的人,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背叛的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走错一步,也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否则,可不仅仅只是一死了之这么简单。”
面对元鹏这番故作凶狠的恐吓和威胁,玉壶假意认真地微微颔首,却也知道,他之所以会拔剑相向,只是为了试探自己,而并非真的想要动手。
但是出于给自己的主子一点面子,她还是没有直接戳穿,而是继续面色肃然道:“殿下的教诲,玉壶一定铭记于心。只不过,无论殿下此刻心中究竟怎么想,玉壶只想告诉殿下,我和殿下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太子倒台,于我们而言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殿下有时间在这里怀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倒不如想一想,该如何应付这场谣言。
“这一点,不用你来教我。”
元鹏起佩剑,侧过头去有些不自然地闷哼了一声,继而将目光投向了涟漪起伏的湖面。
而隐藏在暗处操纵这场谣言的人,就好像浮动在这平静湖水之下的暗流,如果没有一场山雨欲来的强风助阵,根本无法让它浮出水面。
而且他深知,按照如今城中难以控制的声势,这场谣言迟早会传到周帝的耳朵里。
自己必须赶在周帝惊悉此事之前,找出那个躲在暗处兴风作浪的敌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坐立难安
正和宫内,赵皇后浑身僵硬地坐在铺着玉簟的扶椅上,一双芊芊玉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连指关节处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她将目光拧成一道厉芒,惊恐不安地停驻在某处,容色很是凝重。
细看之下,就连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高墙林立,戒备森严的皇宫禁地,也抵挡不住来势汹汹,无孔不入的谣言之风。
这场关于太子身世的谣言,在他人看来或许只是一个令人乍舌的宫中秘闻,可于赵皇后而言,却无异于是一道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原以为这个尘封多年,她竭力守护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却不曾料到在一个她毫无预料的时机里,就这样措手不及地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按照如今太子仍旧留在骊山,尚未重获周帝信任的形势,眼下又突然遭遇这场咄咄逼人的谣言风波,不仅是雪上加霜的负累,更会演变成一场性命垂危的灾难。
因为赵皇后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空穴来风的谣言,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陛下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见早晨派出去的宦官常乐已经回来复命,赵皇后脸色骤然一,立刻从扶椅上站起了身子。
“回娘娘,奴才派人去瞧过好几回了,陛下今天下了早朝之后,就照常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这会儿正是晌午,应该已经歇下了,除此之外,还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常乐字句认真地回答着,略显狡黠的眉宇间却若有似无地浮动着一抹沉重的神采,显然也和自己的主子一样,在为此事而感到忧虑。
“这越是没有动静,本宫就越是觉得心神不宁。”
听完常乐这番话,赵皇后却没有感到身心有片刻的松弛,相反脸上不安之色更甚,在身旁侍女的搀扶下捂着胸口,重新在扶椅上坐了下来。
“本宫和陛下多年的夫妻,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又何曾真正全心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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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相信过一个人?现在年纪大了,更是谁都不信了。”
她说着低垂眼眸叹了口气,目光凝滞间,殷红的唇角却逐渐上扬,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赵皇后之所以有如此深重的顾虑,并非只是杞人忧天。
这场谣言在京城闹得这样轰轰烈烈,街知巷闻,连宫内都已经风声入耳。
虽说此事事关皇家荣辱和一个帝王的颜面和千古名声,属于一个不可随意踩踏的禁区。
很多大臣为了不淌这趟浑水而选择在周帝面前避而不谈,故作不知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周帝在外头的眼线密布,就算文武百官不敢随意提及,他也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这时候,越是风平浪静,无声无息,就越是让赵皇后胆战心惊,唯恐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奏。
见赵皇后脸色愈发难看,常乐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只能佯装轻松地好言相劝道。
“娘娘您就放心吧,陛下平时最痛恨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造谣生事者,何况此事还事关咱们当朝的储君,这明眼人一听就是无稽之谈。更何况陛下是个开明睿智的君主,想来不仅不会对此当真,一定还会对造谣者施以重惩。”
“你错了,正因为此事事关太子,陛下疑心深重,一旦闻悉,就不会轻易罢休。”
赵皇后用极轻的嗓音冷哼了一声,微抬眼帘,唇边始终挂着那抹自嘲的笑意。
“本宫太了解咱们这个陛下了。在他心里,即便是这样的“无稽之谈”,也必然是事出有因,不会只是空穴来风。毕竟敢将当朝太子卷入其中,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胆子。”
她说到此处故作停顿,转而迎上常乐强颜欢笑的眸子瞳孔一,赫然压低了音量。
“再说,别人以为这是谣言,你跟本宫还不知道吗?”
常乐闻言眸光一颤,以为赵皇后在怀疑是他将此事透露给了他人,匆忙苦着脸伏首跪倒在地,眼中已是一片慌乱和惧意。
“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赤胆忠心,就算是粉身碎骨,碎尸万段,也绝不会出卖娘娘半分!”
“你这是做什么?你打小就跟着本宫,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当然知道。”
看着伏在脚边的常乐,赵皇后低头瞟了他一眼,抬手轻揉眉心,言辞间更是充满了一种疲惫的无力感。
“只是这场谣言摆明就是冲着本宫和太子来的,到底该如何应付,本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到这个造谣者,娘娘心里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吧?”
“你难道猜不到吗?”
赵皇后对着常乐眸光一凛,那双细长凌厉的凤目之中凶光乍现,突然愤恨地咬紧了牙关。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当年,本宫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一定要将景嫔那个贱人千刀万剐。否则,也不会惹出今日这般难以拾的祸端。”
赵皇后的言下之意,自然已经认定这个在背后造谣生事之人,就是高珩。
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已经过世的景嫔之外,剩余的就只有一心想要同她一同扶持太子的南楚,和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
如果不是程金枝当时被困在九幽台时从装疯的景嫔口中得知此事,再透露给高珩,她想不到还有第二种怎样的可能。
只是,赵皇后原以为九幽台一事已经过去多时,既然高珩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行动,想必确实是自己忧虑过多,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却不曾料到,偏偏在太子离京之时,掀起了这场她最为恐惧,也最是难以应付的惊涛骇浪。
“这个高珩,还真是沉得住气。”
赵皇后冷冷一笑,将指甲用力嵌进了花梨木制的扶手上,眼中的凶光开始转变成一股浓烈的杀气。
“还有那个程金枝,本宫听说她还是福大命大地捡回了一条命,现在想来,本宫当初真不应该大发慈悲只让人放一条蛇,应该多放几条咬得她遍体鳞伤,好好给景嫔陪葬才是。”
赵皇后怨气深重,情绪激动地说着,然而话音刚落,却骤然听闻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镇定自若的男声。
“还请皇后娘娘息怒。”
第三百四十七章破局之策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为谣言一事感到困扰忧虑的元鹏。
作为一名远道而来的外臣,他本不应该经常出入宫苑内庭,更不应该在太子离京的敏感时局之下,私下在正和宫多加逗留。
只是他很清楚,若非不是自己一方将此机密不慎泄露,那剩下的问题,就极有可能出在身为当事人的赵皇后身上。
而元鹏此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造谣之人的线索,好想方设法助太子躲过此劫,于杀身之祸。
他怎么都不允许,这颗明明已经胜券在握的绝佳棋子,就这样丧失了
的利用价值。
却不曾想到,这个他原本毫无头绪,犹如暗流一般深不可测的幕后之人,在赵皇后心中却早已清晰明朗,呼之欲出。
“皇后娘娘说,在背后散步这场流言之祸的人,是燕王殿下?”
听到赵皇后毫不犹豫的答案,原本容色平和的元鹏猝然间紧瞳孔,显然感到很是惊讶。
一来,高珩作为储君之位最大的威胁,如果真的掌握了如此重要的机密,即使他们此刻尽力弥补,就已经失了大半的胜算,处在岌岌可危
更何况经过上次赈灾官银一事,太子在周帝心目中的地位骤减,在朝中也失了大半的人心,正是一点也出不得差错的时候。
直到在听赵皇后讲述完当初在九幽台发生的事后,他脸上的惊讶之色才逐渐淡去,眼中虽然仍有忧虑,却多了一抹豁然明亮的神采。
“如果他真的有证据,就不会依靠这场谣言来造势,只要让陛下认定这只是有人为了污蔑太子而刻意编造的无稽之谈,我们就能借此反败为胜。”
“看来衡王殿下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赵皇后闻言眼波流转,心里明白,作为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自己此刻最能够依靠和倚仗的,就只有面前这位令人有些琢磨不透的南楚皇子了。
“只不过,就算他没有证据,可是这场谣言来势凶猛,陛下那里的境况本宫也还不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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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果陛下真的心中生疑想要加以检验,那我们又该如何?”
“我们应该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对,与其让他亲自传召你过问此事,倒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占得先机。”
元鹏容色肃然地点点头,将脸颊稍稍抬起,迎向了从窗棂中透进的清澈阳光。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陛下早晚都会得知此事,就算我们不说,也一定会有别人告诉他。既然我们无法堵住悠悠众口,那就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站在陛下面前借以博得同情,至少得让陛下觉得,皇后娘娘您深受此事所累,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冤枉,并非因为心虚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一直没有动静。”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见赵皇后听得很是认真,眼中似有认同之意,于是便继续道:“再说,如果这场谣言是别人造的势,我们可能确实会陷入困境,束手无策。可若是出自一直与太子为敌的燕王之口,事情的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会觉得,这是高珩想要趁势打压太子,而故意造的谣?”
“没错。毕竟此次的流言事关大周未来储君,而且摆明是要打陛下和皇后娘娘您的脸,每一个字都足以令贵国整个皇室都为此蒙羞。”
元鹏表面上虽然说的一本正经,可心里却不禁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毕竟他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无论这场谣言最后是否会被当成无稽之谈,烟消云散。
可在这件事情上,眼前这个敌国的皇室和帝王,都是个扮演着丑角的笑话。
元鹏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周帝知道自己一心想要扶上皇位的爱子是皇后和敌国君主私通的血脉,那将会是怎样一番地动山摇的龙颜大怒。
想到此处,他故意掩鼻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心中的异样,看着赵皇后的眼神中却掺杂了一抹怪的神采。
只因为赵皇后当下满心牵挂于自己和太子的安危,所以并没有对此察觉。
只是若非为了助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她又何尝想在一个她所不屑的楚人面前,揭开自己隐藏多年的伤疤?
她又何尝不知道,即使元鹏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内心深处一定也在嘲笑这桩足以震惊举国上下的宫闺丑闻。
可为了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够君临天下,她必须装作视而不见,必须忍耐。
“无论是陛下也好,还是在下的父王也罢,这历朝历代的帝王,哪个不将皇家的颜面和名声看得同皇位一样重要?再说,在这场谣言之前从来就没有关于此事的任何风声,此次发生得如此突然,就更能让人觉得事有蹊跷。我想震惊过后,陛下一定是气愤多于怀疑,也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你说的确实在理,如果我们能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是高珩在背后所为,陛下虽然疑心重,却也如你所说,是极其看重皇家颜面的。想来一定也会和你我一样,认为是他是为了争夺储位而刻意诽谤,必然不会轻饶。这么一来,高珩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赵皇后眸色锐利地说着,转而有些沉重地松垮下肩膀,眼角流下了一丝脆弱的疲惫之色。
“如果这件事真的能够这样安然无恙地过去,我也不用再为这件事而整日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了。”
“
皇后娘娘真的能肯定,
第三百四十八章前路漫漫
既然高珩敢冒着随时可能被施以重罚的危险,将这桩皇室丑闻以流言的形势公之于众。
他当然也能猜到,赵皇后对当初的景嫔一事耿耿于怀,最后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按照这个女人一贯的手段,多半会选择先声夺人,跑到周帝面前含泪哭诉,演出一场含冤受屈的好戏占得先机。
可高珩此刻之所以会如此淡定,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即便赵皇后明知是自己所为,却也没有办法在周帝面前加以证明。
而他要做的,就是继续煽风点火,让这场谣言愈演愈烈,迫使周帝在皇族血亲和皇家颜面之间作出抉择。
“你说…衡王午时独自一人去了正和宫?”
位于正和宫西南角的广陵宫内,为了能够时刻掌握周帝和赵皇后的动向,也为了躲避顾寒清每日不厌其烦地上门叨扰,高珩便带着程金枝入宫去陪伴慧妃。
而在听闻沈钧传来的消息之后,他虽然一开始感到有几分惊讶,但是很快,这种惊讶就没入心底深处,转而恢复了清冷的淡定从容之色。
“看来这个人,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高珩似有所指地说着,侧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谈心的程金枝和慧妃,见二人均笑容洋溢,并没有那种陌生的疏离感,深邃瞳仁中不禁柔光闪烁。
可在联想到元鹏可能与赵皇后有所勾结之后,他便即刻回过神来,有所忧虑地紧了眉宇。
除了元鹏因谣言一事而找处在风口浪尖的赵皇后进行商议之外,他想不出,这个作为外臣远道而来的楚国皇子,在当下的敏感时期内单独入宫请见与她结有仇怨的敌国皇后,还有其他怎样不可告人的原因?
上次程金枝一事,元鹏不仅在危急关头连夜飞书,助高珩救出了险些命丧火海的程金枝。
在御书房之中,还当着周帝的面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不惜冒着得罪赵皇后母子的风险,揭露了当年的官银劫案的内幕。
即使高珩心中仍旧没有与他深交之意,却也不再把他视作需要再三防范的敌人。
然而,自从高珩意外察觉到太子的身世可能与楚王有关后,同样身为南楚皇子的元鹏,又再度勾起了他心底深处潜藏已久的疑心。
更让高珩心生忧虑的是,如果他的猜测全部属实,再联想到元鹏之前所做的一切。
不让人有一种脊背发凉的后怕之感。
“珩儿,怎么了?母妃见你脸色不太好。”
正当高珩为此事而陷入一阵沉思之时,只见慧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旁,抬手轻柔地覆上了他愈发沉重的肩膀。
而程金枝见状也跟着慧妃走上前来,虽然也同样看出了高珩眼中的严峻之色,可因为不知他为何而忧,所以只是默默地看着,忍住了开口问话的冲动。
自从程金枝恢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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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即使脸上的上伤势大有好转,可是脑子受的伤,却至今还是没有太大的起色。
其间,她也以燕王妃的身份,和高珩来过两次广陵宫。
虽然慧妃的亲切和善让她倍感温暖,亲手做的那些致糕点更是让她心心念念,赞不绝口。
可因为自己如今和高珩之间这种莫名尴尬的关系,在面对这个善解人意婆婆时,即使慧妃总是劝她不用在意,但在程金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内疚和别扭。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茫然无措。
毕竟,一个连过去都缺失不明的人,又怎么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来?
即使听别人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一些她和高珩之间的事,可在程金枝看来,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终究是缺乏那种亲身经历的真实感。
然而在面对竭力隐藏伤痛,对她关怀备至的高珩时,她又不忍心将重重心事暴露在他面前,再让他为自己而感到担忧。
同样,在面对她仍旧心存爱慕的顾寒清时,联想到已经今时不同往日的事实,她便更加觉得
心中感伤无言。
“母妃不用担心,儿臣没事。”
感觉到慧妃语气中的担忧,高珩急忙敛神色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并不准备现在就把元鹏一事告诉慧妃,以让她徒添烦恼。
继而便吩咐身旁的沈钧道:“这样,你继续派人去正和宫外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而面对高珩的刻意隐瞒,慧妃心思灵巧,自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但还是轻拧秀眉,语气沉重地叹了口气。
“珩儿,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你已经承受了太多,母妃真的不想再看你一次次以身犯险。”
随即又神色动容地看了一眼立在身旁的程金枝。
“金枝也同样不想。”
见慧妃有意想让自己帮腔,程金枝眸光一闪,也匆忙半开玩笑地接话道。
“是啊,你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我可就得守寡了。”
而听闻程金枝这番打趣之言,高珩不禁忍笑轻扬嘴角,可眼中却蔓延开了一股浅淡的伤怀之意。
“傻瓜,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一定会有人代我好好照顾你的。”
“你......”
程金枝闻言心中一紧,动了动嘴唇欲言欲止,心里又岂会不知道,高珩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就是顾寒清。
“珩儿,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你答应过母妃,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听到高珩这番话,慧妃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甚,并没有听出高珩的弦外之音。
只一心希望这场令她担惊受怕多年的夺嫡之争,能够尽快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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