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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去找他又如何?你是觉得我在骗你,还是觉得,他还会对你承诺些什么吗?”
高珩眸色凌厉地注视着程金枝,即使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强硬,却更不许她再和顾寒清纠缠不休。
“你是燕王妃,王府才是你的家。等你养好病,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必须有我陪你。”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丈夫。”
高珩斩钉截铁地打断程金枝的话,俯下身来抬手轻轻地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眼神也顿时柔和了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声线温柔地说着,徐徐将手放下,望着程金枝泪光盈盈的眸子,突然眸色一深。
随即凝滞目光,展开了一个温润的笑颜。
“如果你觉得这样太过突兀,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从我叫什么开始。”
第三百四十二章生人勿近
经过一整日神上的磨难与挫折,程金枝只觉身心皆疲倦不已,在胃口欠佳地吃完拨了几口饭,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壶水后,很快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中午,她才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却并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而负责伺候的踏雪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不由默默感叹,自家主子之前没日没夜地睡了那么久,现在竟然还能把眼皮闭上。
虽然自知这是在逃避现实,但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程金枝才能勉强得到一份安宁。
之所以说勉强,当然是因为即使是在梦境之中,也总会受到噩梦叨扰,根本睡不安生。
否则,她宁愿一直就这样睡下去,也好过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却毫无头绪,只能抱头咬牙切齿。
她深知,面对自己的失忆,高珩应该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人。
她也深知,自己如今对高珩,更多是出于一种内疚和同情,并无那种缠绵眷恋的男女之情。
可即便如此,这个男人却从未逼迫她去回忆从前,甚至愿意让彼此之间重新开始。
一觉醒来突然被一个才貌双全,地位尊崇的王爷不依不饶地强行认作王妃,还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这样的好事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命运底层挣扎的官家“伪小姐”来讲,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只是所有事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即使程金枝已经接受了自己失忆的“狗血”事实,可有时候却也会忍不住会在心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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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死后自会长眠,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的人生还长着呢。”
在这样一个坚决有力的声音从心底深处传来时,程金枝终于一掀被子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第一个动作却是伸长脖子朝外头张望。
然而默然半晌之后,心中却不感到了几分失望。
因为她一心所期盼的顾寒清,自昨日打过照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那天站在顾府门前坚定滚烫的誓言还犹然在耳,让程金枝险些喜极而泣。
却没想到在睡完一觉再次睁眼之后,很多事都已经不复当年。
其实,此刻在顾寒清心里,他亦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对程金枝忘记高珩只记得自己的意外,而感到欣喜不已。
反之,这种欣喜还未溢满心头,就已经被一种无能为力的感伤所替代。
因为他也同样清楚,很多事已经物是人非。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选择毅然决然地带着程金枝离开王府,装作对现世一无所知的样子。
不仅因为他们中间横着一个高珩,更是因为他不想自欺欺人。
谁也不能保证,程金枝什么时候会重拾记忆。
比起这种贪图一时的的趁人之危,顾寒清更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取得程金枝的真心。
只是感情的事,大多时候,往往都是不受自己理智所控制的。
...............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高珩昨日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惊心之言。
在希望落空之后,程金枝只能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脸借以掩饰脸上的失落之色,心里却不由纠结,要不要去找顾寒清?
正这样思绪繁杂地想着,当手触及到做脸上那块触感并不舒适的纱布时,她却突然心头一紧,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左侧脸颊上。
由于之前光顾着把心思放在自己缺失的记忆上,让程金枝一直没有去在意这块纱布底下的光景,只以为是一点小伤,敷层药养些日子便会无碍。
如今静下来细想,这块纱布所包裹的面积未太大了些。
尤其是当“毁容”这样的字眼从程金枝脑海中疾闪而过时,她整个人都不由紧张起来,匆忙在屋内搜索起镜子的踪迹。
然而怎么找,都没找到任何一面镜子。
哪怕是连个反光的物件都没有。
“三哥,三哥救命啊,出大事了,十万火急呀!”
突然间,只闻外头由远及近地接连传来一声嚷叫,在这原本宁静安然的王府中显得尤为刺耳。
程金枝停下寻找镜子的动作,侧目朝门边望了一眼,一面嘟囔着一面将门打开一道缝,只是出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却不曾想到,这才刚就着门缝露出半张脸,只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不远处站定片刻后,忽然猛地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然后,随着大门被完全撞开,她整个人竟然就这样被紧紧地抱住了。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又万分激动的声音。
“金枝,你真的醒了啊!我还以为是他们骗我呢!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高勋抱着程金枝几乎就要哭声来,全然没有感觉到程金枝一脸莫名其妙的嫌弃表情。
而听着这个很是夸张的声音,程金枝心中已然确定,这个不由分说就上来强行拥抱的男人,不是高珩,亦不是顾寒清。
“你快放开我,你是谁啊,干嘛一见面就抱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在程金枝此刻的记忆中,自己和高勋不仅不相熟,而且还很陌生。
她做出要挣脱对方怀抱的动作,心里也不疑惑,这个吵吵闹闹,还热情过头的男人,到底是谁?
感觉到程金枝并不友好的语气和言奇怪的言辞,高勋心中疑惑之余,只能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来,直起了身子。
“金枝,你怎么一觉醒来就对我这么冷淡?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可是天天茶饭不思地担心你呢。你看我都饿瘦了。”
面对久病初愈的程金枝,高勋并没有察觉到她不同于以往的异样之处,而是把脸凑近几分,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之态。
原本还想着能够听到一番慰籍心灵的安慰之言,岂料程金枝却没有说话,而是皱起眉头打量着他。
随即很快就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确见过这个人。
“哦,我记得你,你是晋王殿下。在那个老头的寿宴上,你一直跟在燕王殿下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
她笑吟吟地说着,很是认真地一拊掌,完全没有注意到,高勋瞬间僵硬的嘴角,和一脸懵逼的吃瓜表情。
第三百四十三章一惊一乍
“你…你说什么?”
在听完程金枝这番话,再去看她一本正经的眼神,高勋僵硬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愣了半晌,这才难以置信地瞪着程金枝,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很熟吗?”
望着高勋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程金枝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言,于是便稍稍敛神色,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试探道。
“什么叫我们很熟吗?金枝没事吧,你是不是睡太久,把脑袋给睡傻了啊?”
高勋说着便抬手要去探程金枝的额头,却被她退后一步给躲开了。
“你这么说其实也有点道理。”程金枝闻言有些别扭地抓了抓下巴,“你三哥没和你说,我记忆出了点问题,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吗?”
“记忆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啊?你哪些事不记得了?你要知道,你当初被太子害得失去......”
“六弟!”
正当高勋一个激动,口无遮拦地要向程金枝道出那番惨痛遭遇时,忽闻从不远处传了高珩略显凌厉和责备的声音。
抬眼间,只见他已经容色冷峻地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在看到程金枝之后,眸中那凝然不动的寒光才隐入眼底深处,转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这才几日不见,我怎么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高勋一脸急迫地瞪着眼睛,心中更是满腹疑惑,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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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发生了什么。
由于程金枝之前的病况一直未有起色,高珩为了出于担心,大多数时间都留在王府之中,这段时日很少进宫,也鲜少去别处,和高勋也没见到几面。
又因为盗玉一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惹来许多后顾之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所以即便是和他关系亲近的高勋,他也没有事先告知。
于是,就有了如今全然不知,一副黑人问号脸,还倍感忧心的高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稍后再跟你说。”
高珩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可当着程金枝的面又不能说得太多,只能先用简单的话一笔带过。
在高勋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地继续追问之前,匆忙调转了话题。
“我听下人说,你刚才在这里大喊大叫地找我,出什么事了?”
一听高珩这么问,高勋果然从程金枝的事情上暂时转移视线,显出了一脸苦不堪言的夸张表情。
而程金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却觉得,比起高珩这座移动的大冰山,像高勋这样咋咋唬唬的热闹个性,确实和自己比较合得来,也的确很可能成为朋友。
毕竟比起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交个朋友可要简单干脆多了。
“说起这个…我真是......”
高勋说到此处像是一口血卡在喉咙间吐不出来似的,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看得程金枝不禁心中感叹:“他还真是爱演,演技还真是不赖。”
“你还记得上次在你和南楚公主大婚那晚,那只对我紧追不舍的母老虎程秀凝吗?”
高勋气冲冲地一拍膝盖,刚想继续给程秀凝多加点形容词,却被一旁的程金枝给打断了。
“你…和南楚公主,大婚?等等...程秀凝?那不是我二姐吗?”
高勋一句话,又牵扯出她心中的不少疑惑,尤其是听到高珩和南楚公主大婚这样的字眼,更是让她神情古怪地皱起眉头。
随即很是诧异地瞟了神色略显不悦的高珩一眼。
“燕王殿下,我能不能打听下,您目前到底有几个老婆啊?”
听到程金枝这样的问题,高珩眉间微微一颤,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了几分尴尬和不满。
正思索着要如何开口,就见高勋很是热忱地横在跟前,语气坚决地接口道:“哎呀,那个南楚公主是我三哥被逼无奈才娶的,就是个摆在府中养着的花瓶。金枝你就放心吧,他心里认定的老婆,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而被高勋这么一说,原本还饶有兴致地程金枝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地侧目看了高珩一眼。
当目光触及到他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柔情时,更是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角。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又没说什么……”
而提到元熹公主,自程金枝醒来这两日,对这个嫁入王府,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依稀只记得,自己那天苏醒时,在匆匆一瞥间,人群中确实站着一位相貌端秀,衣着致的年轻女子,却并不确定她就是高勋口中所提到的“南楚公主”。
加之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程金枝自己又被失忆整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去多加在意。
现在想来,那名女子虽然也和周围之人一样欣喜,一样震惊,可那双秋水盈盈的双眸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如果非得用什么词来形容,那就是“敌意”。
用脚趾头一想也知道,这种敌意,多半是因为不受夫君待见的妒恨。
而因为之前有程金枝险些遭人毒害的前例在先,高珩对元熹公主一直心存戒备,担心她会在程金枝胡言乱语,勾起她那段伤痛的回忆。
所以高珩才以程金枝不能受到打扰为由,让她不得踏足此处庭院,更不能私自前去看望。
“哎呀程金枝,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高勋眨巴了两下眼睛,故作夸张地环顾四周,“我三哥要是真的三妻四妾,你还不得上房揭瓦,拆了这座王府啊。”
“行了,不该说的话你少说点,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珩见程金枝脸上的表情愈发尴尬,便将手放在鼻尖假意咳嗽了两声,转而恢复了常态。
原本只是一句关切之言,岂料他此话一出,高勋前一秒还笑意晏晏的脸,此时却立刻就骤然变色,苦不堪言。
声音里更是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怨念和不满。
“三哥,你今日没进宫是不知道,父皇他…他竟然让我娶程秀凝那只母老虎做王妃!”
第三百四十四章争风吃醋
自从上回高珩替自己挡下一劫,无可奈何地娶了元熹公主之后,高勋以为他终于可以歇口气,不用再被众大臣和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之上强行逼婚,娶他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
却没想到,这口气还没喘上多久,结果竟然就猝不及防地惊悉了这样一个“噩耗”。
在高勋心里,就算这世上只剩下程秀凝一个女人,他也绝对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孤独终老。
而归根究底,周帝之所以会动这样的念头,也是因为在高珩与元熹公主成婚那日,高勋和程秀凝在人群中如此惹人注目的追逐打闹。
尤其是程秀凝那一声响彻天际的“非礼”,以及对高勋甩手的那一巴掌,更是在当时的宾客中引起了热议,着实把这一对当成了在打情骂俏的欢喜冤家。
也不知怎么,此事也被一路传进宫中,最后落到了周帝的耳朵里。
于是,周帝笑呵呵地一捋胡子,还以为高勋当初之所以为了元熹公主的婚事要死要活,都是因为心里记挂程秀凝,当即就准了这门婚事。
更要命的是,还把当场石化不语的高勋误以为是由于高兴才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当了一回月下老人,成全了一对佳人眷侣。
再加上如今听说程金枝失忆一事后,高勋更是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明明来时还像只活蹦乱跳的鲤鱼,现在却委实变成了一条经过暴晒,奄奄一息的咸鱼。
明明今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他却周身都笼罩在一片灰暗的阴影之中扶墙而立,让人不由得想要敬而远之。
“三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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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兄弟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高勋苦着脸仰天长叹了一声,将每个字的音调都故意拉得老长,着实是怨气深重。
“我呢,好不容易逃过一个南楚公主,却没想到竟然摊上一只母老虎,这辈子算是就这么毁了。你呢,好不容易娶到个真心喜欢的姑娘,却偏偏一觉醒来不记得你了。”
高勋说着将仰着头慢慢移下来,侧目看了一眼正进屋喝药的程金枝,一本正经地双手环肩,紧了两颊的肌肉。
“而且说认真的,金枝不记得你这个夫君,不记得我这个好兄弟,却还记得她的初恋情人,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三哥,要我说,现在可是最危险的关键时刻,你谁都可以不防,可是小顾你必须得小心。否则,还没等金枝想起以前的事儿,她就跟别人跑了。”
“你有空担心我,还是先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高珩闻言面露安慰之态,见高勋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表面上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可是心里却不感到了一阵担忧。
即使顾寒清如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行动,可是高珩心知肚明,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让程金枝回心转意的机会。
而果不其然,在之后的几天内,原本不常到访王府的顾寒清成了此处的常客。
虽然不至于被拦在门外下逐客令,却着实受到了高珩的不少阻碍。
比如他将特地买好的街面小吃递给程金枝的时候......
“金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福记红豆饼和刘二叔炸春卷,快点趁热吃吧。”
这个时候,高珩就会挡在面前,毫不客气地抢过他手中的吃食,显出一脸不满的嫌弃之态。
“金枝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宜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以后别买了。”
比如他正聚会神地教程金枝下棋的时......
“这枚棋子应该落在这里,然后这一枚放那里,这样一来就能切断对方的所有后路。”
然后,高珩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先顾寒清一步切断了对方的后路。
“程金枝的脑子还没好全,我替她和你下,如果你输了,从明天起,就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然而结果则是,这二人硬是从骄阳似火对弈到日薄西山,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若非程金枝直接端起棋盘甩头走人,以他们这股针锋相对的态势,恐怕就要相伴到黎明了。
再比如他感慨万千地陪程金枝聊天时......
“你不知道,其实你当初之所以嫁入王府并非是因为和殿下两情相悦,而是......”
于是乎,只见高珩神情冷峻地走上前来横在面前,一把把程金枝揽到了自己的臂弯里。
“她更不知道,她当初之所以和我扯上关系,就是因为某个人一走了之,将她弃之不顾!换句话说,我和金枝能做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都是托了顾少主你的福。”
……………
在这种极度尴尬的气氛之下,以致于到后来,最尴尬别扭的人,反而倒成了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的程金枝。
甚至有好几个瞬间,程金枝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她才插足这二人中间的第三者。
而依照高珩看来,若非他坚决下令不准王妃随意出府,他甚至觉得,只要程金枝跟着顾寒清踏出王府,那基本上就等于被人贩子拐卖,“有去无回”。
后来,为了让顾寒清吃闭门羹,知难而退,不受其扰,他索性直接拉着程金枝入了宫。
经过贺荃这一段时间心的医治,程金枝脸上的烧伤明显好转了许多,虽然仍需要定时敷药,但至少不再像起初那样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程金枝为此也曾郁结于心,茶饭不思,生怕落下什么难以磨灭的疤痕。
可在贺荃保证会让她的肌肤恢复如新,以及眼见疤痕日渐平淡的情况下,她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耿耿于怀了。
只是每每当程金枝问起脸上的伤痕从何而来时,高珩却总是故作敷衍地一笔带过,显然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高珩和周遭的人越是这样刻意隐瞒,就越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失忆之前所经历的那场苦难,必然是她生命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又或者,这背后还牵扯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却不知道,此时的她和高珩,实则早已身在另一个巨大阴谋的漩涡之中。
第三百四十五章风声雷动
自太子前往骊山裕陵守孝,所有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似乎都暂时得到了一个终结。
就像一场连绵数日的倾盆暴雨终于得以停歇一样,你知道它一定还会再卷土重来,可这一天天下来,却也没有风云骤变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样风平浪静地沉寂一段时日之后,一个惊动人心的消息却在京城之中横空出世。一时间惊澜四起,众口铄金,很快就打破了这层浮于表面的平静。
因为此次的流言来势汹汹,不再只是街头巷尾为逞口舌之快的无稽之谈,亦不再是家长里短的八卦奇闻,而是事关当朝储君的身世。
光“太子并非周帝亲生骨肉”这短短十个字,就足以让全城的老百姓都谈之色变,让整个周朝皇室都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在这背后谋划这一切的,自然是对太子身世起疑的高珩。
作为太子极力想要铲除的对象,他比谁都明白,太子此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必然心中怨恨深重,一定会在暗中谋划,准备一血前耻。
一旦他从骊山归来重拾周帝的信任,自己和燕王府,以及所有与其相关的人,又将会再度陷入水深火热的危局之中。
程金枝的遭遇已经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和教训。
他不能再等了。
“你确定,现在京城的百姓口中,都是这么传的?”
在京城城郊那处临湖而建的雅居中,元鹏站在阑干前迎风而立,在听闻玉壶传来的消息之后,幽邃的眼眸中映着一抹深切的忧虑之色。
自从那日与御书房与太子对峙,助高珩一臂之力以后,除了其间去王府探望过一次尚未苏醒的程金枝,他私底下便没有再与高珩单独接触过。




金枝毓秀 分卷阅读446
虽然二人之间相处的气氛比起从前有所缓和,但他仍能感觉到,高珩是个戒备心极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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