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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其实…奴婢的父母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踏雪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若非燕王殿下好心留,奴婢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程金枝自责地将手覆在踏雪的肩上安慰道,“其实…我也是因为想起了我娘。她就是在这样一个雪天过世的。”
程金枝说着,眸子突然黯淡了下去。就在她生母过世的那天,她失去了至亲之人,可偏偏也是在冰寒彻骨的这一天,她遇见了一个为自己雪中送炭,温暖又耀眼的少年。
为什么自己还是会不可避地想起他?
或许由始至终,她都在等待一个答案。但同时,她又害怕得到这个答案。
毕竟此刻的她,心里已经装进了另一个人。
程金枝轻叹一口气,只觉一阵若有似无的罪恶感萦绕心间。自己明明已经答应高珩会起回忆,然而此刻那些过往又再上心头,闹得她思绪烦乱。
她想着,便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重重地朝空中抛了出去。
雪团在空中划开一个弧度,落在雪地里绽开了细碎的雪花。踏雪疑惑地看着程金枝突如其来的举动,试探道:“王妃,您这是在打雪仗吗?”
“打雪仗?”程金枝眼珠一转,点头笑道,“打雪仗好啊,既能暖和身体又不浪这一番雪景,反正我也好久没玩过雪了,你把大家叫来,咱们一起运动运动。”
“啊?真的要打雪仗啊?”
“你就是因为不运动才变得圆润的。”程金枝打趣地瞟了踏雪一眼,“快点快点,多叫些人,把寻梅,常瑞他们几个都叫来。”
“王妃,您这不就是在说奴婢胖吗?”踏雪难过地扁了扁嘴。
“哎呀,打几回合雪仗保证你苗条赛过赵飞燕,快去快去。”
然后接下来,只见王府大院内,十多个个家仆连同踏雪寻梅一起在雪地里东奔西跑,左右开弓,一时间碎雪纷飞,雪花四溅,原本应该知书达礼,端庄持重的的燕王妃在雪中跑成了一朵飞燕草。
但出了一身汗,压抑的心情顿时也畅快了许多,正当程金枝解下斗篷撩起袖子准备再干一场时,一个小厮突然上前来报:“王妃,殿下回来了。”
程金枝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色道:“他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吧。”
“一回来就进书房,真是个大忙人。”程金枝不悦地撇撇嘴,“亏我还特地做了桂圆红枣汤想给他暖暖胃呢。”
然而她嘴上虽然抱怨,还是立刻抖了抖身上的雪渍,重新整顿一番后,去膳房盛了自己之前亲手煮的甜汤,一路去了南苑的书房。
从前的程金枝在这王府之中就像个住客,不管闲事,不问是非,只管每天住的自在舒适。但如今,她逐渐开始像个女主人。王府内的杂务琐事她会过问决断,会亲自下厨去做些点心等待夫君归来,也会在高珩政务繁忙的时候端茶送水,这样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她倒也乐在其中。
难得岁月静好,谁又愿意风里来雨里去?
即使这段日子才刚刚开始。
手中的甜汤虽然盖着盖子,但由于天寒地冻,冒出的热气愈发微弱。程金枝加快脚步朝南苑走去,熟料刚拐进回廊,就见高珩行色匆匆地从书房走了出去,似乎有紧急之事。
“喂,喂……”
程金枝远远地喊了几声,可他并未注意到身在回廊的自己,转眼间就已经走出了视线。
“这刚回来,他又要去哪儿啊?”程金枝望着高珩离去的方向掷气道,“算了,你不喝我喝。”
她说着便要揭开盖子,可手刚伸到盖帽上,她又开始犹豫:“不行,我这大冷天的给他送过来,现在自己喝了,岂非没他什么事儿了?我还是把汤放在书房里,让他凉了也得喝下去。”
想着她便走到书房跟前推开了房门。四下无人,程金枝将煮好的甜汤放在几案上,刚转身欲走,却发现几案的正中央正用镇尺压着一封信件,似乎是高珩刚刚才看过的。
“难道他是因为看了这封信,才急匆匆走出去的?”
程金枝看着眼前这封唾手可得的信件,心里顿时好奇不已。她做贼心虚似地环顾四周,确定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人迹之后,这才将手伸向了这封信。
“只是悄悄看一眼,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小心翼翼地将镇尺拿开,只见信封上竟赫然写着“程金枝亲启”五字。
“这是给我的信?”程金枝眉间一颤,“难道是他......”
想到此处,她的心脏顿时狂跳不止。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信封,取出信件,踌躇了半晌,这才鼓起勇气将其打开。
然而在看到信中所写的那一刻,程金枝只觉胸口像是突然被人塞满了棉絮,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信上的内容如此简短,却又如此触目惊心。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第五十五章冰雪故知
午时过后,雪稍稍小了一些。
京城的街道两旁堆起了积雪,使得原本宽敞的道路显得局促了不少。
高珩神情严峻地坐在马车内,周身笼罩着一层冷冽的寒意,让人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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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也不敢接近。
“你确定,寒清在数月前就已经回到了京城?”
“从泉州回来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一旁的沈钧应声道,“属下本可以提早就将此事告知殿下,但由于派去泉州的第一批人至今杳无音讯,所以耽搁至今才有消息。”
“好端端派出去的人,又岂会突然杳无音讯?”高珩神色凝重道,“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阻止我们见面,而那批人,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
沈钧一惊,皱紧了眉头:“可是顾少主既然已经回到京城,又为何至今没去找过殿下?属下曾多次派人去顾府打探,可府里的人都声称少主还未回京,这中间是否出了什么差错?”
“你应该记得,就在我大婚前的两个月,泉州那边寄来一封给金枝的信之后就再无消息,而我寄出去的信也都石沉大海,现在想来,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寒清做事素来有条有理,他不是那种出其不意,随心所欲的人。”高珩眼眸深邃道,“况且我刚才又翻看了一遍那封信,发现信上的笔迹虽然与寒清的笔迹极其相似,但有几处地方刻意模仿的痕迹太重。这也就证实了这封信之所以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恐是怕字数太多,容易遭人识破。”
然而沈钧却冷不丁问道:“殿下,这不是给王妃的信吗?您怎么就……”
“咳咳,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高珩尴尬地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沈钧忍笑正色道,“那照殿下所说,一直都有人躲在暗处挑拨离间,混淆视听,目的就是想要借王妃,疏离您和顾少主之间的关系?”
高珩冷冷一笑:“与其说是疏离,倒不如说,那个人想看我们反目成仇。”
而话音刚落,马车就已经在顾府门口停了下来。
“这位是燕王殿下,你们顾少主可在府中?”
沈钧上前向门外的守卫询问,那守卫慌忙行了个礼,正在犹豫该如何回答,高珩已经走上前直言道:“你去告诉你们少主,他今日若是不肯出面,我是不会走的。”
那守卫一惊,却还是面露难色道:“殿下,我们…我们少主他不在府中…”
高珩眸光犀利道:“你是想告诉我,你们少主不仅不在府中,还不在京城,对吗?”
“是...是的…”
那守卫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话中已经毫无底气。
高珩脸色一沉,一把掐住了这守卫的衣襟,眼中的寒气扑面而来:“本王再说一次,去告诉你们少主,他不出现,我就这里一直等下去,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小的这就去!”
那守卫瞬间便吓破了胆,正要冲进府中通报,只见顾寒清已经一袭青衣,面色沉静地走了出来,嘴边挂着一丝淡漠如水的笑容。
“我所认识的燕王殿下,可不是会迁怒于人的。”
高珩怔怔地望着他,舒展了紧簇的剑眉,原本冰冷的眸子散去霜雪,隐隐透出一束光亮。然而从顾寒清的眼中,除了弥漫的氤氲,他却看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让他眼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对于这场久别重逢,高珩虽然已经在心底有所酝酿,但真正等到二人相见时,这种陌生的疏离感,却像一阵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伤感之余,更觉痛惜。
“你果然早就回京了。”
“回不回来都一样,在与不在,其实都无足轻重。”顾寒清淡淡一哂,“不知为何,总有预感今天会见到一些许久未见的人,没想到是真的。”
步入府中,高珩四处看了几眼,凝视着顾寒清绝尘的背影,终于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为何要对我刻意隐瞒?”
顾寒清走在前头,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语气不温不火:“我只是不想去打扰你们。”
“我们?”高珩眸色一深,“你是指…我和金枝?”
听到程金枝的名字,顾寒清静默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殿下可能不知道,我回京城那天,曾经去王府找过你。只是那天的王府张灯结,红火喜庆,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顾寒清说到此处苦涩一笑:“毕竟当初是我先行离去,我想我的到来,只会给你们徒添烦恼和愁绪,与其让大家尴尬,倒不如让我退居暗处,不打扰亦是一种成人之美。”
高珩望着顾寒清决绝又凄然的脸庞,只觉如鲠在喉。太多的话无从说起,又有太多的纷扰萦绕心间,顾寒清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程金枝的念念不忘,而自己在他眼中,却恰恰成了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也就在这时,高珩突然意识到,他和顾寒清之间的误会,已经不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道明。纵使说清了,很多人和事都已经情随事迁,不复当年了。
以致于最后,只能简单地从喉咙里跳出几个字:“不是你想的那样。”
“到底是什么样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顾寒清目光微凝,“只要金枝现在幸福,就足够了。”
“真的不重要吗?”高珩眸色锐利道,“你明明还爱着她,你为什么不承认?”
“那殿下呢?”顾寒清加重语气反问道,“殿下对金枝,难道不是爱吗?”
高珩没料到顾寒清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无论他回答是或否,受伤和受欺骗的人,都是顾寒清。
“殿下为何不说话?”
高珩双眸微闭,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开口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就在父皇赐婚的前几日,我到一封你写给金枝的信,上面就有这两句话。”
顾寒清眉头轻锁:“我没写过这封信。”
“我知道。”高珩认真地说着,眼中顿时惊澜四起,“所以这就是症结所在,你明白吗?”
第五十六章风起云涌
雪霁天晴,风止云息。
顾寒清僵直着身子立在雪地里,暮雪的亮白映衬着他脸色的苍白,白得让人晃眼。
“原来,我就这样放弃了她……”
他失魂落魄地说着,嘴角扯出一丝悲悯的苦笑。
听闻高珩将事情的原委大致相告后,顾寒清非但没有觉得豁然开朗,反而陷入了无尽的惆怅与悲愤之中。
他所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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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的,是阴差阳错之间将爱人拱手相让。
他所悲愤的,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你真的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顾寒清微抬起暗淡无光的眼帘:“倘若连这点信任都泯灭了,殿下与我如今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高珩眸色微转,脸上晕开一丝欣慰之色:“母妃说的没错,朋友之间确实应该开诚布公,有些心结深了,就再难解开,慢慢的,不止会变得咸淡如水,甚至会反目成仇。”
“我承认在这之前,我曾经怨恨过殿下,但是反目成仇太沉重了,我做不到。”顾寒清眸色渐深,“何况金枝…也不想看到我们这样。”
顾寒清虽然竭力隐藏,但眼中还是不可避地流露出对程金枝的牵藤挂蔓,让高珩心中百味杂陈,却只能无可奈何。
他素来个性强韧,无所畏惧,再多的艰难险阻,是非曲折,他都能乘风破浪,势如破竹,然而在这件事上,他却头一回感到如此无力。
若是再早一些,他可能还会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程金枝拱手相让,可如今,他却无法再劝服自己妥协。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程金枝在他心中早已不是顾寒清寄放在身边的物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为他所珍惜和爱护的人。
就在这时,耳边蓦然想起了大婚之前,他在王府那棵老槐树下对程金枝所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不拦你。”
曾几何时,他故作洒脱地在程金枝面前扬言而去,但此刻想来,这句话却如一根芒刺深扎心底,让他揪心之余更觉恍然无措。
正因为这句话,他已经失去了自私的权利,顾寒清的出现,又加深了他心中的愧意,这段感情本就阴错阳差,往后只怕会风雨飘摇。所有有关去留的一切,都取决在了程金枝的身上。
“金枝她…看过那封信吗?”
正当高珩愁眉深锁之时,顾寒清突然问出了这句话,语毕便下意识地紧了两颊的肌肉,似乎害怕得到一个他不想得到的答案。
“这个答案重要吗?”
高珩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顾寒清,心里在犹豫该如何回答。
“当然重要。”顾寒清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凄然,“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
“她看过,她很难过。”
高珩一咬牙,最终还是说了谎话,但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当初他之所以没有将此信交给程金枝,就是怕她太过伤心,但这封信如今明明可以印证程金枝对自己投入感情并非为了疗伤取暖,可他却选择在顾寒清面前刻意隐瞒,这对程金枝来说,其实并不公平。
而听到高珩的回答,顾寒清的眼中霎时闪现出零星的光芒,但很快又变得黯淡。
“是我对不起她,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些什么,相反,我应该谢谢殿下肯在危难时刻挺身相救,在她伤心难过之时伴她左右,照顾她,疼爱她,这些,是我这个只会逃避和怨恨的人所望尘莫及的。”
听到顾寒清这番话,高珩原本应该如释重负,可他却怎么都松不下一口气,心头反而溢满了一股难以言明的酸涩,搅得他心烦意乱。
“殿下不必为此感到有任何为难之处,这些都是寒清的真心话。”
“你不想见见金枝吗?”
“会见,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顾寒清仰头看着天际即将冲破流云的曙光,面色苍白地笑道,“反正我在她心里已经是个绝情之人,想必她也花了些时间想把我从她心里剔除,现在我又突然回来破坏她平静的生活,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罪大恶极。”
“你送给她的手帕,她一直都带在身上,为了这块手帕,她甚至差点惹上杀身之祸……”
高珩说到此处,却戛然而止,他不想将所爱之人往外推,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同样错误的事情,是为了舒缓心中所愧也好,是不忍心看顾寒清深陷痛苦也罢,此时此刻,他恨极了自己的摇摆不定,拖泥带水,也恨极了那些利用程金枝来挑拨他与顾寒清二人的阴险之徒。
或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杀身之祸?”顾寒清闻言脸色顿改,走近高珩紧张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事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
顾寒清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而高珩无言地看着,心中却觉得无比苦涩。
但他还是尽快平复下心绪,正色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幕后黑手,今日他能让你我差点为敌,日后必然有更加深入的行动,我们不得不防。”
“殿下觉得会是谁?”高珩调转脸色认真道,“说起来,前些日子,太子曾经找过我。”
“太子?”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出了同一个答案。
而就在此时,忽闻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只听得门口的守卫惊呼一声,虽然即刻上前阻拦却已如同螳臂当车。很快,只见一批手持武器,身着玄色长衣之人从顾府大门鱼贯而入,冲上来将顾寒清和高珩团团围住。
“是屠灵司的人。”
高珩目泛寒光,唇角抿出一丝冷硬的线条。
只见为首的男人约莫四十有余,一双锐目炯炯有神,面相威严却又气内敛,此人正是屠灵司的一司之长岑风。
他原本在打量顾寒清,在看到高珩之后暗暗吃了一惊,忙躬身抱拳道:“原来燕王殿下也在此。”
“本王来此与故友叙旧,不知岑长司此番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岑风慢慢直起身子,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顾寒清身上,瞳孔一。
“经我屠灵司查证,老臣有权怀疑上次刑部天牢遭人劫狱纵火一案,与顾家和这位顾家掌门有关。”
第五十七章羊入虎口
如果说刑部主管全国刑罚和审核刑名,那屠灵司负责的则是稽查与搜捕,二者与审核重大案件的大理寺一起,构成了大周国内的“三法司制”。
但对于屠灵司,民间却早已盛传已久,指出它明面上虽然与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掌控国家法度,暗中实为是历代周朝皇帝身边特设的监察机构,不仅负责一切最隐秘事件的调查,还从事相关的情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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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纳入屠灵司者,均须经过层层选拔,必要经受严酷考验,所选中之人皆是百里挑一的英人才。每届的长司皆由皇帝直接任命,除去皇帝与长司之外,屠灵司内的一切事务外人都无权操控,纵使是身为高珩的皇子,也不能多加干涉。
正因为民间扑朔迷离的众说纷纭,也使得屠灵司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
“岑长司,我知道你们屠灵司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但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冲到顾府抓人,是否有欠妥当?”高珩冷冷地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官兵,挡在顾寒清面前面无表情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岑长司要连本王也一起带走呢。”
岑风眉睫轻挑,示意周围的官兵退后两步,这才不紧不慢道:“燕王殿下误会了,我们屠灵司抓人向来有据可依,有法可循,况且此次只是想请顾少主到屠灵司坐坐,问几句话,并无其他恶意。”
“是吗?”高珩眼波流转,“既然岑长司方才口口声声说前些日子的刑部天牢纵火案与本王身边这位顾少主有关,那可否请教岑长司,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之处?”
岑风看着目色沉沉的高珩,镇定道:“本来屠灵司所办之事,所查之案都不方便向外界透露,但如今燕王殿下问起,那下官就告知一二也无妨。”
他说着便将视线停在了神情严峻的顾寒清身上,眼中暗流浮动。
“顾少主从刚才开始就不发一言,不会是早就预料到会有祸事找上门吧?”
“飞来横祸,自然让人防不胜防。”顾寒清调转脸色洒然一笑,可眼中却笑意全无,“顾某原以为只要云淡风轻地度日,就能安然无恙地静守一方,看来世事确实让人难以预料。不过好在顾某没行任何法外之事,问心无愧,既然如此,又何须多言?”
“但愿顾少主你是真的问心无愧。”岑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道,“想必顾少主应该认识一个叫顾晨的人吧?”
顾寒清眸光一闪,似乎对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微微蹙了蹙眉头。
“他是我二叔。但我一直怀疑是他害死了先父,已经与他久未往来......”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岑风抬手打断了顾寒清的话,“只要顾少主承认他是你们顾家的人,只要我知道你们都姓顾,那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就请顾少主到屠灵司在详细说明吧。”
“岑大人的意思是,刑部这件案子,与我二叔有关?”
顾寒清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几步,神情诧异之余,还显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他前些日子赴太子之邀后却迟迟未能表明立场,原以为此番是太子迁怒于他所动的手脚,可如今却突然牵扯出他们顾家中人,此人还与他存有恩怨。那此事,恐怕就不会只是犹如蜻蜓点水的警告那般简单了。
“确实有关。”岑风整肃神情,抬头看向了高珩,“但由于事关重大,除此之外,下官不能再透露更多,还请燕王殿下莫要责怪。”
“岑长司果然惜字如金。”高珩闷哼一声,目光慢慢凝结成一点,眼中烈焰四起,“顾少主是本王的朋友,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若是谁要扭曲是非,颠倒黑白,想借此机会将一些莫须有之罪强加于身,那到时候,别怪本王不客气。”
高珩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可心里却不由为之担忧。屠灵司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所入之地,
顾寒清此去即使不是凶险万分,但事出有因,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而眼前的岑风守口如瓶,想从他口中探知案情已无可能,加之事出突然,高珩此刻根本琢磨不出任何端倪,也无法及时想到解救之策。
“殿下放心。”岑风毅然地迎上高珩的目光,却不由被他眼中的气势所逼退,只能敛神色道,“我们屠灵司执法想来公正不阿,绝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冤,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佞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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