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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见岑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顾寒清淡然一笑,走到高珩身边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心,我什么都没做过,他们奈何不了我。只是没想到旧日作别,今日故友刚刚重聚,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之事。”
“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做过,但我不相信的人,也大有人在。”高珩瞟了岑风一眼,凑到顾寒清耳边轻声道,“记住,多说多错,小心行事,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顾寒清感激地点点头,望着高珩认真执着的眼神,一直堵在心头的某样东西好像瞬间幻化成风,让他顿觉明亮通透。
不愿前行的脚步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印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在这样一个凄清寂寥的雪天里,虽然不知前方等待他的会是何种考验,但至少在这之前,他肃清了心中的疑虑与宿怨。所以此刻,纵使不明不白地身陷桎梏,但也因为身边站着一个可以信赖的故友,而多了一份安心。“殿下。”临出大门,顾寒清突然停下脚步回过了头,“别让金枝知道我们见过,也不要让他知道我的事,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高珩深深地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可心里却荡漾开一抹绵长的忧伤。
顾寒清如今深入虎穴,却也不忘惦记牵挂程金枝,他对程金枝的感情,或许比起自己已然更胜一筹。
他此刻眼睁睁目送顾寒清远去,却无力搭救,而当他下一刻去面对程金枝时,却要经历比无能为力更难过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水中望月
顾寒清被屠灵司带走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引起了骚动。
顾家家大业大,坐镇四方,自然结交了不少权势高官,这其中就包括靖国公程衍。但正因如此,所谓树大招风,敌对之人也不在少数。一时间,各处势力闻风而动,跃跃欲试,都在等待一个揭竿而起的机会。
但好在顾家根基深厚,非常人所能撼动,纵使顾寒清被请进屠灵司问话,由于他一人之身就能牵连万众,所以除去高珩之外,想救他脱险之人也大有人在,只是屠灵司行事隐秘,不漏风声,在未能摸清关于刑部天牢的案情之前,谁都不敢贸然行动。
而身在王府中的程金枝虽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她素来对官府抓人判罪之事无甚兴趣,对屠灵司也不甚了解,只以为是哪位高官家的世子落罪,因此并未多加打探。
那天在书房偶然看到那封信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有些事虽然明知已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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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翻覆,但真当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一目了然之时,那种已经被雪藏和遗忘在心房角落里的伤感还是会一触即发,牵扯着过去那段温暖耀眼的回忆。
她不想去追究这封信始于何时,也不想去知道高珩读完此信的心境,她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猜,只是迫切希望见到高珩,和他说说话,依偎在他的怀中大哭一场,或者沉沉睡去。可让她疑惑不解的是,自从高珩那天急匆匆地踏出书房之后,再回来时,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与往常有些不同,似乎有意疏远。就连对她,也摆出一副“天下人都欠他钱的不还”的“冰块脸”,让程金枝憋闷不已,好生气愤。
一切好像回到了自己刚来王府的那段日子,甚至比从前更加咸淡如水。他们没有打破横在二人中间的那堵墙,也没有撕开那层薄薄的纱,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她又变回了“住客”的身份,还是个不受主人待见的“住客”。
是夜,岁暮天寒,窗外滴水成冰。
暖炉热气微醺,蒸腾着室内芳馨的木兰香,催人入梦,但程金枝却躺在床上迟迟未能入眠。她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卧榻,心里又再次涌上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恨之意。
这已经是第四天,高珩不说一声就自顾自住到别处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卧房里生着闷气,扯着被子。
王府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闹了什么别扭,就连程金枝也不禁对自己提问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把他惹毛了?
难道他发现我看了那封信?
可那封信本来就是写给我的,我不怪他及时交出就已经深明大义了,他一个大男人岂能如此心胸狭窄?
她一面抱怨一面将头闷进被子里假装眼不见为净。可过了一会儿,她又揭下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几遍之后,她终于耐不住性子踢开被褥跳下床,披上御寒的斗篷,准备去南苑夜探高珩。
与其一个人在那里憋着闷着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冲过去问个清楚明白。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模糊不清和模棱两可的事物,也不喜欢去揣摩人心。既然高珩如今像风像雨又像雾,那她索性就化成一道闪电,先一步劈他而去。
程金枝想罢便裹紧衣襟,趁踏雪寻梅小息的间隙偷偷溜出了卧房。
毕竟是独守空房的新婚妻子去寻冷落自己的夫君,这无论是在面子上还是在情理上,都不是件光的事。万一被人知道传出去,更不知道会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让人瞠目结舌的版本。
天寒地冻,夜晚冷风刺骨,直窜
冷得程金枝几度想转身爬回温暖的被窝里,当然最后,她所做的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所幸南苑离得不远,还未拐进回廊,她远远就望见书房还亮着灯,也正是这处光亮,让她瞬间忘记了寒意,一路披着斗篷小跑而去,以至于到达书房门口时,她不仅喘着气,还冒着汗。虽然之前已经底气十足,要这般那般云云,但真当要当面质问高珩时,她这道“闪电”却瞬间失了气势,变成了一缕即将燃尽的烛光。
“程金枝,要说关键时刻掉链子,你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程金枝搓了搓手沉下一口气,刚想伸手去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
毫无疑问,开门的人正是高珩。
在看到程金枝出现在眼前之后,他先是略感惊讶,紧接着,眼中的怜惜之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冷硬严肃的脸庞。
“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
“我…我来找你啊。”
程金枝不自然地努了努嘴,心里竟然感到了几丝紧张。
毕竟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自告奋勇地主动去找男人诉衷肠,还是个喜欢起来满面桃花,
讨厌起来却恨得牙痒痒的男人。
“先进来吧。”
高珩见她不停地搓着手,不禁轻轻拧眉,把她叫进了房中。
进得房内,少了刺骨寒风的侵蚀,加之正对着暖炉,程金枝的身体很快就回暖了不少。
“你先坐一会儿,我劈完这份公文就派人送你回去。”
高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兀自走到几案前坐了下来,并没有再去理会她。
“我不回去!”
程金枝见他态度如此冷淡,一时气血上涌,双手往他的书案上一撑,怒目圆睁。
“要回去一起回去。”
“什么?”
高珩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但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回到了公文上,淡然道:“最近事务繁忙,我会在南苑这边常驻,暂时就不回你那里睡了。”
程金枝肯在寒冬之夜跑到书房站在他面前“大发厥词”,这若放在从前,应该是让他欣然之事,但如今,他却因为心里的矛盾与内疚,而不得不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之态。
“什么我那里你那里,说的跟有三妻四妾一样。”
程金枝扁着嘴嘟囔了一句,见高珩仍旧低着头对她不予理睬,眼中火星乱窜,一气之下便抢过了桌上的公文。
“别拿什么公务来当借口,你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
高珩一愣,将笔搁在砚台上,微抬眼帘:“我没有,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程金枝望着高珩冷峻漠然的脸,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伤口虽小,却痛意绵长。
她垂下眼眸,半晌,才怔怔地问出一句话。
“是不是由始至终,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第五十九章冷暖自知
程金枝语气低沉,满目失落,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扎进了高珩的耳膜,让他心中黯然。
他抬起头注视着低眉垂眼的程金枝,眸子里漫上来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哀伤,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有那么一瞬间,他迫切想要将所有事实全盘告知,但最后还是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淡淡地回道:“别胡思乱想。”
他如今就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在程金枝对于自己的感情上,他终究没有足够的自信去确定她在听完真相之后还会毅然留下。而他又看重朋友道义,每每想到顾寒清时,心头的愧意又油然而生,迫使他在程金枝面前竭力压抑,装聋作哑,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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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没有答应顾寒清的请求,也没有对程金枝施以援手。
毕竟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你......”
见高珩这副冷死人不偿命的态势,程金枝气得手中的拳头都嘎吱作响,在心里对着他默念了无数遍“原地爆炸”后,她感觉到最终要“爆炸”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说话惜字如金,语气毫无起伏,眼中淡漠如水。程金枝抚着胸口尽力将不断冒上来的怒气给压回肚子里,眼珠一转,突然弯下腰捂着腹部,带着哭腔哀叫起来。
“哎呀好疼啊,疼死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坏了肚子,好痛啊……”
她一面展现她自认为高超的演技,一面拿眼睛去瞄高珩,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地写着字,于是更变本加厉地提高了音量,直到最后都快坐到地上去了,高珩这才开口道:“别喊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程金枝的演技太过浮夸,别说是高珩,就连三岁大的孩子都能看出她在装腔作势,只有她自己不自知罢了。
“我要你送我回去。”程金枝凑近他不依不饶道,“我这么痛苦,你至少应该给点反应吧?”
“演的太假,回炉重造吧。”
高珩放下笔,将批好的公文放在一边,看着她站起了身。
“你要送我回去啦?”
程金枝嘴角刚咧开一个笑容,却见他打开房门对着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很快,就有两个家仆应声赶来。
“取盏灯来,送王妃回正院。”
“我都说了我不回去了!”程金枝愤愤地瞪了高珩一眼,对面前两个家仆摆手道,“去去去,你们都去睡吧,喊什么也别过来,听见没有。”
然而这两个家仆并不敢直接答应,看着高珩似在寻求意见。程金枝见状便冲到二人面前斜眉横飞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这个王妃说的话难道就不是命令吗?”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退下。”
二人见程金枝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猜测她定是与高珩闹着别扭,此刻正在气头上。抱着唯恐受到牵连的心态,应完声之后连忙退了下去。
“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程金枝对着高珩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却见高珩轻叹一口气,取过了挂在几案边的斗篷。
“我送你回去。”
“这还差不多。”
程金枝闻言心中一阵欢喜,欣然地点了点头。
自己难得无理取闹一回,即便此刻的高珩满脸嫌弃,但能让他为此妥协,也不失为一个上策。
夜色朦胧,朔风渐紧。
高珩提着灯缓缓行进通往正院的路上,程金枝倚在他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唯恐一松手,高珩就会隐没进黑夜中无处可寻。
昏灯照出地上尚未融化完全的雪迹,微弱的灯光打在高珩致的侧颜上,柔和了他脸部冷峻的线条,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程金枝抬眼注视着他,抿了抿嘴很想说话,却一时找不到任何开口的理由。纵使自己热情如火,可面对这样一座顽固不化的冰山,她的火还没烧旺,就已经被浇灭大半了。
正想着,程金枝只觉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地上冻结的冰面,幸亏她正抓着高珩的手,否则非要跌坐在地上屁股开花不可。
“雪天路滑,专心走路。”
高珩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将她的手放入掌心里,加紧了力道。
“我来的时候,一路跑过来都没事。”
只觉掌心袭来一阵暖意,直窜心田。程金枝嘴上虽然逞强,却把身子更加往高珩怀中倚了倚,露出了安心满足的笑容。
高珩侧过头看着依偎在身旁的程金枝,轻轻地扬了扬嘴角,待回过头去,半张侧脸又再次隐进了夜色之中。
他何尝不希望岁月静好,不起波澜,他何尝不想和程金枝就这样顺着这条路平静地走下去?
只是这人世间有太多事情不能为他所控制,他做不到问心无愧,也做不到十全十美,人生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到达正院,高珩推开房门将程金枝送进屋内,站定了一会儿,转身想走,却见程金枝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别走,你不在我睡不着。”
高珩沉下一口气回过身来,看着程金枝一脸委屈的样子,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也终究于心不忍,于是解下斗篷挂在了旁边雕花衣架上。
“睡吧。”
“你不走了?”
“嗯。”
见高珩点头,程金枝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着哈欠在床上坐了下来。
蓦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好比后宫那些不受皇帝宠幸的妃子,使尽浑身解数,想尽各种办法,才好不容易得到皇帝垂怜,留在寝宫住上一晚。
等到第二天朝阳再临,她就又成了深闺怨女,只有空房在,只能拭啼痕。
想到此处,她不由怨念地歪了歪嘴,回头瞥见高珩已经准备就寝,一点也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样子,只得不情愿地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朦胧间,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靠近到她的身边,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她的秀发上,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她心中一紧,仍旧紧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可胸腔里那颗心却加快了律动。
默然良久,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每个字都如同冬日里的一束暖光透进了她的心田,照得心室内壁既明亮,又温暖。
“如果你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该多好。”
第六十章暗藏杀机
翌日清晨,身在屠灵司内的顾寒清突然被人请到了一条临水而停的画舫上。
在屠灵司的这几日,岑风并未像对待犯人一样严加拷问,相反还让他吃好喝好,照顾周到,只是迟迟没有对他提出审讯,似乎有意拖延时间。
好在顾寒清既不慌乱,也不焦躁,更没有主动去询问和打探,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似的,以致屠灵司内的人都纷纷猜测,岑风这次恐怕抓错了人。
此刻,只见岑风着了一袭便衣负手立在船头,像老友重聚似的,转过身来对他和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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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没有一点是审讯犯人的架势,但顾寒清却并未因此掉以轻心。
“岑长司,这一大清早的请顾某至此,应当不是来赏看晓风残月的吧?”
顾寒清抬脚踏上船板,表面上仍是一脸月白风清的样子。
“顾少主,这几日让你屈居于屠灵司内,还真是委屈你了。”
“岑长司客气了,早听闻屠灵司是处正气凛然,威严肃穆之地,顾某能到此一游,也算开了眼界。”顾寒清不紧不慢地说着,抬眼注视着岑风,眸中凝成一道厉光,“毕竟这屠灵司,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哈哈哈,顾少主能如此临危不惧,平心静气,倒真让我佩服。”岑风朗声而笑,继而止笑正色道,“只是顾少主进屠灵司的这几天,外头已是风声四起,少主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吗?”
顾寒清淡然笑道:“岑大人若想说,时机一到自然会说,顾某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又何必多管闲事,自寻烦恼?”
“看来顾少主似乎很肯定,我们屠灵司留不住你。”岑风眸色微闪,将视线移到了皱碧叠纹的湖面上,沉吟片刻才道,“三年前,毕州平阜县赈灾官银被劫一案,顾少主应该知道吧?”
“此案轰动一时,顾某也有所耳闻。”顾寒清若有所思道,“据说当时负责押送的官兵死伤惨重,万两官银尽数被劫,消息一传到京城,陛下震怒,还将一众官员停职查办。”
“没错,但由于无迹可寻,这件案子也一直悬而不破。”岑风眯起眼睛,神情略显严峻,“现在细细想来,这批劫匪作案实在太过顺利。从劫官银到全军撤退,似乎每一步都被安排妥当,竟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那批官兵中有他们的接应之人。”
顾寒清闻言不由面露疑色:“不知岑大人无端说起这个案子,到底有何用意?”
然而岑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继续道:“直到半年前,当年遭劫的官银突然流出市面,于是,我们的人寻着这条线索查到了一个叫方何年的人。而此人,正是你二叔的手下。”
“方何年?”
顾寒清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却并没有回忆起关于此人的任何信息,他很快确信这个名字,是他今日头一回听到。
“我二叔离开顾家之后,早已自立门户,他对顾某和整个顾家都心存怨恨,我们之间极少往来。但他这个人个性素来胆小怕事,谨小慎微,顾某并不认为,他有胆量去劫官银……”
“面对昔日结怨之人,顾少主非但没有落进下石,而是实话实说,果然是正人君子。”岑风展颜一笑,“虽然这个方何年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但刑部天牢遭人放火的那一天,就是燕王殿下前去提审方何年的那一天。”
顾寒清皱眉道:“那这个叫方何年的人,可有被人劫走?”
“看来顾少主也发现了不妥之处。”
岑风眼波流转,从身上拿出了一块色泽纯正,纹理细致,但表面略有烧痕的墨玉递给了顾寒清。
“顾少主应该认得出这样东西吧?”
“这块墨玉怎么会在岑长司你的手上?”顾寒清诧异地接过岑风手中的墨玉,“墨玉是极其罕见的天然矿石,当年顾家先祖在开山垦地之时偶然寻得,于是将它铸造成了便于携带的信物,每个顾家子孙都会贴身藏,上刻生辰八字。”
他说着,立即将玉石翻转,只见背面底部刻着一行小篆,上头赫然写着:乙未年五月廿三,亥时,顾斐。
“这是我二叔的本名。”
顾寒清怔怔地注视着这行字,握紧了手中的墨玉。
岑风接口道:“这是劫案当日,从天牢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找到的。”
“你说什么?”顾寒清浑身一颤,不禁脸色大变,“岑长司的意思是,我二叔已经......”
“有两种可能。”岑风徐徐解释道,“一种,那具尸体真的是你二叔,还有一种,就是那批人故意混淆视听,想让大家以为你二叔已经命丧火海,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屠灵司不再查下去。”
“但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我二叔,那就说明......”
顾寒清说到此处,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迫使他不敢再猜测下去。
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就说明当年那件官银劫案一定还隐藏着更深的幕后主使,他恐怕是将计就计,想借劫狱之事,杀顾晨灭口。”
“那方何年呢?”
“就在前些日子,我们在城郊的一间茅草屋中发现了好像是自缢而亡的方何年,同时,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血书。”岑风眸色迷离,突然加重了语气,“而那封血书上清楚地指出,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少主你在背后操纵的。”
他说完便猛然看向顾寒清,犀利的眸子里满是芒刺,虽然隐而不发,却能透射人心。
而顾寒清绷紧脸色迎上他的目光,但在三秒之后,他便松弛面部,哑然失笑。
“所以岑长司你才会突然找上我吗?呵,这样的栽赃嫁祸,真是既卑劣,又可笑。”
“不瞒顾少主所说,我也这么觉得。”见顾寒清面对如此严重的指证不怒反笑,岑风也敛起方才严峻的神色,跟着笑道,“看来隐藏在幕后之人也是临时起意,不想让方何年就这么白白死去,这才想利用他的死拖顾少主你下水。”
“所以我找顾少主,并不是因为我相信这封血书的内容。”
岑风嘴边的笑容渐淡,脸上弥漫着一股凝重之色。
“我是想请顾少主陪我演出戏,引出这个幕后黑手。”
第六十一章故弄玄虚
远处山峦起伏,弥漫在一片清冷荼白的雾霭之中,湖面上烟波浩渺,一块块尚未完全融化的碎冰随涟漪浮动,更添了几分凄寒萧瑟之意。
顾寒清极目远眺,瞳孔中的迷雾与眼前的氤氲交汇在一起,让人难以窥见其心中所想。默然半晌,这才开口道:“岑长司凭什么觉得,顾某一定会帮你?”
“顾少主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二叔?”岑风旁敲侧击道,“又或者说,是何人想要你和你们顾家大厦将倾?”
“有些答案,不知道反而对自己更有利。”顾寒清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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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回视线,平静道,“况且我二叔之死尚未确定,岑长司方才也说,他可能只是借假死来洗脱嫌疑。顾某奇怪的是,刑部天牢看守素来严密,为何那天,你们却连一个劫犯也没有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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