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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你是怕,我会去找他?”
高珩眉间一紧:“你会吗?”
“会,当然会。”
程金枝欣然点头,抬眼去看高珩脸上的表情,只见他面色肃然,眸光暗沉,眼底翻滚起一阵绵绸的失落,却竭力压抑着不让它透出眼眶。
程金枝不动声色地望着,渐渐扬起嘴角,释然而笑:“就像…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当说出“老朋友”三个字时,有那么一刹那,程金枝内心深处的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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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地方深深地颤动了几下,但在这种强烈的感知过后,她心头的激荡很快就归于平静,如同白驹过隙一般,不再留有过去牵愁照恨,相思相望的风影。
真正放下一个人,不是避而不谈,不是望而生畏,更不是仇视诋毁,而是能够以一颗释怀的平常心去坦然面对,以一种洒脱的姿态去笑脸相迎。
在程金枝心里,顾寒清仍然有着别人永远都无法代替的位置,但和从前不同的是,她对这个位置所附注的标签,已不是眷恋,亦不再是爱。
而是一种对故人和对曾经那段苍绿流年的珍重与缅怀。
在听到程金枝毫不避忌地道出这句话之后,高珩眉间的皱褶渐舒,眼中映着淡淡的惊讶之色。
与其让三个人都陷入痛苦的泥沼,不如避重就轻,顺心而为。他不忍心再伤害程金枝,也不想再逼迫自己做些违心之事,既然所有的误会都已经释清,珍惜眼前人,才是他心中所望。
于是片刻的惊讶过后,随之代替的,是高珩唇角欣慰的笑意。
虽然轻轻地,浅浅地,但足以让程金枝心驰神往。
“整天摆着一副面瘫脸,原来你还知道怎么笑啊?”程金枝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笑吟吟地朝高珩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听到我这么说,你觉得特别感动啊?”
“是很感动。”高珩故作认真地凑近她,剑眉微挑,“那你说…我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程金枝心头一紧,粘腻地笑道:“表示嘛…有没有都可以啦。”
眼见高珩的唇就要压下来,她紧张又羞涩地闭上了眼睛。可正当心中春风荡漾时,咫尺间的那股温热的气息突然消失,转而是高珩一本正经的问话。
“先说正事吧,除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还想和我说其他的?”
程金枝闻言尴尬地睁开双眼,撇了撇嘴转色道:“是还有其他事,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下人们说,你昨天把你大哥带回来了。”
程金枝点头道:“是啊,昨日我和晋王殿下正好在漱玉阁碰到他喝得烂醉如泥,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想等他酒醒了问个明白,所以才带他回来的。”
高珩眼波流转:“莫名其妙的话?”
“是关于寒清的。”
程金枝说着,把昨日程煊所透露的话大致给高珩复述了一遍。
而高珩听完,神情凝重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相信是他做的吗?”
见高珩只是思考却不说话,程金枝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我相信,此刻也不用头疼。”
高珩叹了口气,心里的思绪却开始盘根错节,纠缠破坏着他脑中原本判断与思索的轨迹。
而就在这时,沈钧在外面敲门道:“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吧。”
沈钧进屋之后,见程金枝正立在高珩身边扁着嘴,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二人甜蜜,忙赔笑道:“王妃,属下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说吧,我先走了。”
程金枝知道他们二人有事相商,不情愿地想要先行回避,谁知高珩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不用走,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程金枝心头一热,退回几步,小鸟依人地站在了他的旁边。
“是不是我让你查的事,有进展了?”
沈钧正色道:“没错,殿下当时与顾少主所通的信件,皆由朝廷官方设立的驿站派人快马加鞭送出,从京城到达泉州,一共有三人接手。
“三个人?”高珩皱眉道,“一个是我们府中的信差刘四,还有两个呢?”
“咱们府中的刘四只负责将信件送往驿站。属下打听过了,驿站负责京城以南,从沧州起至泉州方向信件的,是一个叫赵承的人。而信件到达泉州之后,又会由当地的信使陈长青负责一路送至顾家,所经手的,就是这三个人。”
“刘四,赵承,陈长青。”高珩在口中琢磨着这三个人的名字,若有所思道,“刘四的为人我还算清楚,他在王府当信差多年一直不顾风雨,勤劳踏实,是个老实人。如果我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应当不会选择常驻王府,随时可以被我们所接触到的刘四,而会去选择一个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纵使事情败露,也好及时销声匿迹,让我们无从查起。”
“但是我觉得,泉州那个应该也不可能。”
程金枝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突然插嘴,见高珩和沈钧正奇怪地看着她,不由得住了话头。
“你说。”
见高珩示意,程金枝这才继续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个在幕后之人多半潜伏在京城,是你们所认识的人。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舍近求远,大老远派人跑到泉州去买通当地的信使,因为距离远,不确定的因素也会相对增多,不能有所保证。况且这一来一去,未也太大周折了。”
“说的没错。”高珩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脑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等等!”
正当一切都在平稳有序地进行之时,程金枝突然想到曾经在书房看过的那封顾寒清写来的诀别信,心头不由一个咯噔,紧张地看着高珩。
“你说…有人在你和寒清的信件上做了手脚?那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
第六十九章抽丝剥茧
“现在讨论这个问题,重要吗?”
见程金枝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高珩眸色微转,脸上显出几分些诧异之色。
“呃...我就是好奇嘛。”
程金枝连忙挤出一个生涩的笑容。虽然她很想知道关于信件被动手脚的事,但同时又不想暴露自己偷看过高珩桌上的那封信,最后只得咽下话头,说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但她转念一想,那封信分明就是顾寒清写给她的,高珩没有把那封信如实交出,心虚之人应该是高珩才对,为何现在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的人反倒成了她自己?
“这个不是关键,容后再说。”
高珩斩钉截铁地加以回绝,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程金枝愤愤地瞪了高珩一眼,但如今有外人在场,她也不想将此事搬上台面,以落人口实,于是只好暂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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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刚才所说,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从驿站出发的陈长青了。”高珩神情严肃地看向沈钧,“找到他人了吗?”
沈钧皱眉道:“说来太过巧合,这个陈长青半年前就已经回乡探亲,至今未归,我们根本寻不到他的踪迹。”
“什么巧合,那肯定就是他。”程金枝坚定地一合掌,“都半年了还不回来,他不是做贼心虚要躲着我们,就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高珩瞟了程金枝一眼,却并没有接她的话,脸上笼罩着一层沉凝的氤氲。
“看来这个躲在背后之人行事非常小心谨慎。寒清刚回来,他就将陈长青从京城调离,一定是怕我们只要一见面,事情就会被拆穿。”
这时,沈钧压低声音试探道:“殿下,您说…这个人会不会是…”
程金枝见沈钧不敢直说,便毫不犹豫地接口道:“你想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太子,对吧?”
沈钧一愣,略显吃惊:“没想到,王妃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答案确实呼之欲出。可我在意的不是太子,而是一直在他背后替他出谋划策的那个人。”高珩抿紧了唇部线条,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我了解大哥,他向来狂妄自大,不是个谨言慎行,心思缜密之人。可这些年来,纵然被父皇批判过德行有失,小错虽有,但每逢大事,最后都能化险为夷,置身事外,这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除去深居后宫的赵皇后,朝中与太子交好的大臣不在少数,若说与太子亲近的…”沈钧细细斟酌着,突然抬眼道,“会不会是莅安侯赵侯爷?他表面上虽已经不理朝政,野鹤闲云,但其实一直在暗中相助。再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亲侄子,他真的能做到两袖清风,不闻不问吗?”
“赵侯爷这个人我虽接触不多,但可以看出他心境沉稳,性情悠然,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外游山涉水,或是在家中闲庭信步,对朝政之事鲜少挂心,看起来并非装模做样。”高珩面色严肃道,“况且若真如你所说,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要刻意制造这种假象,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出面辅佐,毕竟舅舅帮侄子,合情合理。除非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高珩话到嘴边突然哽住,眸色深重:“又或者,我们根本就猜错了人。”
“哎呀,你们就先别猜了。那个人既然在暗处躲了这么久,岂会轻易暴露身份?”
程金枝虽然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但如今听闻高珩和沈钧的对话,也略略了解到一二,于是语带急切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寒清救出来,既然你们都怀疑这件事与太子有关,那陷害寒清的多半就是他。”
“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太子与此案有关。”高珩神情凝重,“只有从他的身边之人入手,压制住太子的左膀右臂,对症下药,让他自乱阵脚,才能找到突破口救人。”
“那就试试看这个办法。”
程金枝灵机一动,眼眸微闪,先行走到了书案前。
“你们现在能确定,这个人就在文武百官或者皇宫之中吗?”
她拿走镇尺,将纸张摊平,认真地看着高珩。
高珩见程金枝一本正经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因此如实回道:“嗯。朝堂风云莫测,如果这个人没有一定的权力和手段,是掌握不住大局的,所以应当不会是平民百姓或江湖谋士。”
“那好,你们现在把心目中最有可能的人和最不可能的人都分别列出来。”程金枝将笔递到跟前,见高珩和沈钧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便催促道,“别想了,快列呀。”
高珩看了程金枝一眼,接过笔思虑片刻,行文流水之间,很快就拟出了两份名单。
程金枝和沈钧围上来定神一看,只见在最有可能的名单中,从莅安侯赵信之开始,依次是赵皇后,右卫大将军林康,户部尚书魏延,礼部尚书谢韫,共列出五人。
而在最不可能的名单中,自屠灵司长司岑风起始,依次为刑部尚书崔令飞,兵部尚书韩骄,左卫大将军陈复,到靖国公程衍,也一共列出了五人。
“莅安侯刚才你们已经分析过了,那就先排除。”
程金枝说着,拿笔划去了赵信之的名字。
“赵皇后呢?”
“她虽为太子生母,在后宫一手遮天,但毕竟是个妇人,自古后宫女眷不得插手和干预朝政,她纵使有这样的心力,也难以施展。
“林将军?”
“太子手中的兵权,一大半在于他有林将军撑腰。但林康身为武将,常年在外征战,远水解不了近火......”
“那也排除。”
程金枝还未等高珩说完,便利索地划去了林康的名字,并没有注意到高珩脸上嫌弃的表情。
“户部尚书魏延?”
“这个人胆小怕事,又喜欢趋炎附势,小聪明或许有,但难以支撑大局。”高珩微微沉吟,面沉似水,“但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前毕州平阜县的赈灾官银劫案,父皇罢了当时的户部尚书李冉,在太子的建议下,才扶这个魏延做了户部尚书。我从屠灵司了解到,此次的刑部劫案似乎与当年这件案子有关,所以李冉很可能是遭到太子陷害,白白成了替罪羔羊。”
“那就更能证明今日之事是太子所为,你说的那个什么赈灾官银的案子,估计也是他做的。”
程金枝划去魏延的名字,敲了敲发疼的脑袋,指着名单中末尾的礼部尚书谢韫道:“这些最有可能的人里,四个都被你排除了,这是最后一个了。”
“谢韫的官职虽为从一品,但毕竟只是一部之长,势力范围有限,应该也不是他。”
“不会吧,都不是啊。”
程金枝划完最后一个名字,放下笔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到另一份名单上,神色严峻。
“这么看来,还真应了那句俗话,最不可能的,反而才是最有可能的。”
第七十章讳莫如深
在排除了所有最有嫌疑的人之后,三个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另一份名单上。这份名单上的五个人在高珩看来与太子关系疏远,甚至存在敌对关系,从表面上看,是最不可能归入太子麾下,在背后尽心辅佐他的人。
“金枝说的没错。”高珩拿起纸张神情肃穆道,“那些看似最不可能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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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最容易被忽略,却又真实存在。而对方,或许正是看重了我们这个弱点。”
“能得到燕王殿下的赞同,小女子还真是三生有幸。”
程金枝故作夸张地朝双手合十,惹得沈钧在一旁忍笑,见高珩投来僵硬的笑容,她便撇了撇嘴调转脸色,将目光落在了名单之中的第一个名字上。
“岑风?”程金枝一念到这个名字,立即向高珩质疑道,“他为什么是最不可能的人啊?当初不就是他把寒清抓进屠灵司的吗?”
高珩不紧不慢道:“应该说,岑风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程金枝闻言嘟囔了一句,“谁还会有你特别?”
话音刚落,只见高珩突然伸手捏过了她白嫩的脸蛋,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眼中分明映着几丝宠溺的笑意。
“疼疼疼,快放开!”
程金枝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揉了揉略微有些发疼的脸颊,愤愤地瞪着高珩。本想借手中的笔去画他个大花脸,岂料手才刚伸出去,高珩忽然趁势将身旁沈钧往前一推,结果程金枝一个猝不及防,这一笔就这样无情地画在了沈钧的脸上。
只觉脸上传来一抹凉意,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尚未娶妻的沈钧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外加一万点的伤害。
“殿下,王妃,你们还真是不拿属下当外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快擦擦。”
程金枝和高珩互瞪了一眼,忙强忍笑意将手帕递给沈钧,语带同情道:“唉,摊上这样的主子还真辛苦,不仅冰冻三尺,性情古怪,关键时刻竟然还拿你当挡箭牌。”
沈钧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高珩,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强作认真道:“王妃误会了,殿下待属下恩重如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哎呀,你可真会说话。”
程金枝拍了拍沈钧的肩膀,二人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坏笑。
“好了,说正事。”
高珩故作嗔怪地看着嘻皮笑脸的两人,转而将视线落在名单上,脸上并无愠色。而程金枝和沈钧见状也不再开玩笑,重新围到了书案面前。
“说到岑风,他个性强硬,不畏强权,在官场上从不主动与人结交,素来都只奉行父皇之命,他所执掌的屠灵司除了父皇之外,也从不听令于任何人。寒清进屠灵司这些天,虽然外面风声四起,却一直没有确切传来他被定罪的消息,如果岑风是太子的人,不会拖延至今按兵不动。对于太子来说,这件事拖得越久,风险就越大。”
高珩说着不由皱起了眉头:“我想大哥此刻想必也在烦恼,该如何将寒清带出屠灵司吧。”
“听你这样讲,倒也有些道理。”
程金枝若有所思地说着,抬手划去了岑风的名字,但是下笔的力道比起之前却轻了许多。毕竟当时是岑风将顾寒清抓入屠灵司,这才有了如今一系列事端,即使高珩已经诉请缘由,但在程金枝心中,还是对岑风存有偏见。
“那下一个,刑部尚书崔令飞。”
“崔尚书与我有些交情,他的人品我还算清楚。”高珩抬起头目光微凝,“但撇开私人主观的看法,就以此次天牢劫案子为例,如果谈到直接责任人,崔令飞首当其冲。而事实上,父皇也确实因为此事加以问责,让他险些官位不保。如果他真与太子有关系,明知此案会累及刑部,是不会冒险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
“嗯…那兵部尚书韩骄呢?”
“同样撇开私人因素,兵部尚书手中握有兵权,一直是太子虎视眈眈的对象,如果韩骄真的为太子所用,我想太子如今也不会如此尽周折想要打压我了。”
“那你可千万不能让兵部落在太子手里!”程金枝突然拉住高珩袖子紧张道,“太子和皇后阴险狡诈,还心狠手辣,即便你是他的兄弟,我想…他们也不会念及亲情的。”
高珩望着程金枝忧心忡忡的眼眸,怔了片刻,嘴角泛起一丝的欣慰的笑意,柔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程金枝点点头松开手,不禁被高珩眼中安定的气氛所感染,心底的忧虑这才逐渐消散。
“那…陈将军?”
“他和林康的理由一样,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且自古以右为尊,林康不甘居于左卫,一直与陈将军不和。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高珩停顿片刻,眉间拧出几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伤感,幽远的目光似是穿透茫茫时光,不疾不徐道:“陈将军当年曾在危难之时救过我的性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程金枝默默地凝视他,想起当初慧妃与她所说的那段关于高珩的身世,心头隐隐作痛,半晌,这才提笔将陈复的名字划去。
然而就在划去陈复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她握笔的手突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四个人最不可能的人也已被排除在外,如今眼前这份名单中所剩的最后一个名字,就是她的生父,靖国公程衍了。
程金枝看着纸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除了感到惊讶之外,回想起程煊所说之言,心头若有似无地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恐惧。
虽然程金枝深知程衍并非善类,但此刻,她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为自己所怨恨之人竟会助纣为虐。
“这么快就到最后一个人了。”
高珩注视着程衍的名字,眼中翻滚起一阵浓烈的迷雾。
“程大人?不会吧。”沈钧深感疑惑地抓了抓头,“众所周知,当年兰贵妃之死轰动一时,程大人与太子自此之后一直都处于势不两立的敌对状态,他心中怨恨皇后与太子,屡次有意与殿下结交,又岂会去辅佐太子?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然而高珩却并没有因为沈钧的话而动摇。他眸色严厉地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面色如雪。
“可你要知道,当最有可能的因素都被一一排除,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我们也只能试着接受。”
第七十一章兵行险招
两日后,宫中就传出了周帝在朝堂上将屠灵司所经手的刑部劫案,转交由大理寺审理的消息。
屠灵司所负责的,本就是案件的缉拿与搜捕,如今掌理此案多时,却一直像是雾里看花似的,既没能将顾寒清定罪,也没有呈交关于此案任何有力的铁证,让人心生疑惑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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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会猜测岑风与屠灵司有徇私舞弊之嫌。
因此在大理寺寺卿萧渝等几位大臣的旁敲侧击和添油加醋的危言之下,周帝为了稳定民心以及他本身对此案的重视,于是经过一番斟酌后,任凭岑风如何辩护此案尚存疑点,最后只能因为周帝语带婉转的命令,被迫交出了案件的审理权。
而萧渝的突然出面,使得此事急转直下,是岑风和高珩等人始料未及的。
朝堂上的大臣几乎都以为萧渝是因为大理寺与屠灵司之间长久以来的冲突而出面要人,想要借此搓一搓岑风的锐气。但在高珩看来,这件事情背后所酝酿着的,却是另一群人不为人知的阴谋。
将顾寒清移交给大理寺,不仅只是形式上的转变,这也就意味着他此番将真正身陷泥沼,命犯危局。况且不仅是他,就连整个顾家,都有可能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之中。
“太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王府南苑的书房内,当程金枝听到消息传来,她的第一反应是既气愤又急切地道出了这句话。
而她的第二反应,则是神情焦虑地望着高珩,眼中满是无助与担忧之色,半晌才问出一句。
“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三哥,这事现在麻烦了。”高勋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顾一进大理寺,他们为了尽快落罪结案,肯定会对他严刑逼供,不择手段,咱们得快想个办法才行呀。”
程金枝一听高勋这番话,再联想到顾寒清堕入牢狱,受尽刑罚折磨的惨状,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在她心中,顾寒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于她生命而言特殊且重要的存在,如今听闻他处在生死攸关之间,程金枝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他能够摆脱桎梏,平安无事。
“今日朝堂上的大臣,想必都以为萧渝是因为与岑风之间的芥蒂,是为了与屠灵司争权,才公然向父皇开口要人。”高珩剑眉紧蹙,“整个过程中,太子都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多言一句,反倒是程衍不痛不痒地帮着岑风辩了几声,好似有意彰显自己这个干爹为义子所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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