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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那是自然,我也是相信岑长司的为人,断不会去陛下面前嚼舌根,这才放宽心脱口而出的。”
程金枝语气调侃地说着,也略显牵强地回以了一个笑脸。
可是一想到二人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心里的忧虑便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嘴边的笑容逐渐淡去,转而覆上了一层凝重的色。
第二百七十六章无心插柳
从高珩与岑风的对话中,程金枝心中最明确的就是,只有找出太子当年所劫的那批官银的下落,才最有可能让这件悬而未决,又惹出无数祸端的陈年旧案彻底终结。
也好让高珩和燕王府遭其害,不再时时受到此事的牵连。
当初以为找到了顾晨这个绝对有利的证人,即使查不到官银的下落,太子也是插翅难逃。
可如今惊悉顾晨所知有限,手上又无实证,一切又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就好像你历经万难终于在沙漠中寻到一片绿洲,却发现这原来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这种感觉,真是形容不出有多么难受。
若真要用一个句话概括,那就是,“心塞至死”。
她也很清楚,周帝此刻虽然还未就此案加以问责,可若是后续仍旧没有有利的证据去证明高珩的清白,待魏延落网构陷于高珩,一切还是会朝着太子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只是如今距事发已经有些年岁,连一向擅长查案的屠灵司都无能为力,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去破开这时光的重重屏障,追寻到那些被深埋暗藏,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而岑风此来虽然透露了一些相关的线索,也就此事权衡了利弊,但说到底,终究还是不能让高珩从这场危机中全身而退。
一来他身为屠灵司的长官,当然要以屠灵司的利益和名望为重,不可失去周帝多年来的信任。
二来他即便想要帮衬高珩,内里还是一心效忠于周帝,纵然知道此事与高珩并无关系,而是太子在背后操纵谋划,却也不会光明正大地有任何袒护包庇燕王府之举。
唯今之计,既然不能依仗他人,除了自救以外也没有其他出路可言了。
只是高珩心思素来沉稳,即便内心已经急如星火,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让程金枝担忧,这反倒让程金枝更加不安,总有一种拨云见雾,砥砺前行的茫然无措之感。
“岑长司,这件官银劫案是发生在多少年前来着?”
不过她也知道此刻空想无用,徒增烦恼,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姑且将每个法子都试一试。
于是便住纷扰的思绪掐指算了算,很是认真凝目看向了岑风。
“哦,算上今年,应当已经四年了。”
“四年…四年其实也不算长…”程金枝若有所思地念叨着,“那四年前,太子可有做过什么大事?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比较惹人注意的?”
“为何这么问?”
高珩似乎领会到了程金枝的想法,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中闪现着一丝别样的光亮。
“我是在想,既然太子是四年前的劫的官银,那多半是因为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非要冒这个险不可,否则他怎么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劫官银啊?”
高珩闻言眉间一跳,和岑风相互对视了一眼,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嘴角。
可表面上却还是故意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出言反驳道:“那可不一定,要知道像当年毕州那样的水患大灾也并非年年都有,皇兄和母后为人处事又素来喜铺张,一事一物都要极尽奢华。或许他正是觉得此番机会难得,想拿这些银子去添置一些家用,也不是不可能。”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他难道要把自己镶成金的不成?”
程金枝听出了高珩言辞间的调侃之意,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碍于岑风在场,只能以手掩面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和之色。
“咳咳,就连我都知道这些可是赃银,万万见不得光的,若是万一流到市面上被人发现,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否则岑长司这么厉害,怎么会查到现在还查不到一点线索?”
“他当初既然敢劫,自然也想到了要将这些官银如何处理,作为何用。”高珩起调侃之色,神情肃然道,“你别忘了,魏延是户部尚书,掌控全国财政大权,光这样一个有利的条件,就足以为这批赃款打开了方便之门,想要将这笔不义之财利用得悄无声息,也并非难事。”
见程金枝对高珩此番所言有所不解,岑风便很有风度地出言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户部所出的皆为国库之财,是为官银,如果太子利用户部这个门槛将劫来的官银偷龙转凤或是暗动手脚,再随便扣上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名义,想来也就不足为惧了。”
高珩闻言也点头赞同道:“不错,这个可能很大。要知道发生此案之后,前任户部尚书便被革职问罪,很快,时任户部侍郎的魏延便顺理成章地接任了尚书一职,这其中的深意,还不够显而易见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太子此番丢了这么大一座大金库,肯定痛心疾首吧?”
程金枝幸灾乐祸地抿了抿嘴,很快就敛神色,直起身子瞪着面前的二人。
“不过说到底,这银子再怎么包装粉饰,可他最终利用这笔赃银所行的目的不会变。你们还





金枝毓秀 分卷阅读279
没回答我,四年前,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和太子有关的大事?”
“经王妃这么一说,确实有一件。”岑风思索片刻,抬眼看向了眼神松动的高珩,“殿下一定也想到了。”
“你是说,皇兄以一己之力前往驻守在渡风关的南楚军营谈和,结果短短半日便让南楚停战止戈,撤兵还朝的事吗?”
“没错,下官记得当时陛下本来还在为官银被劫一事震怒不已,在听闻此事之后便龙颜大悦,还重重地嘉奖了太子,当时在朝上的每一位大臣,应该都对此印象深刻。”
“真是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原来这么厉害,连千军万马都能轻易劝服,看来平日里倒是我眼拙了。”
程金枝怪腔怪调地暗讽了一句,心里对此却是将信将疑,总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又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为了舒缓神,便随口开了个玩笑。
“你们说,这官银劫案在前,说服南楚退兵在后,难不成,太子殿下是还把这些官银都换成金子,送给南楚当和解了?”
程金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然而待她话音刚落,却见高珩和岑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二人均是容色严峻地皱着眉头,幽幽地注视着她。
第二百七十七章旧事重提
原本只是程金枝一句轻描淡写的无心之言,却在高珩和岑风的心间猛然掀起了一阵风浪。
“你们...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见面前这二人突然紧眉宇,一脸郑重其事地盯着自己,程金枝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嘴,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起来,殿下真的相信,一向狂妄自大,野心勃勃的南楚,真的会轻易被太子几句话说动,这样不取分毫就心甘情愿地退兵还朝吗?”
岑风见高珩眉睫微动,已然对程金枝此言生出了一番狐疑,便直接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虽然他们当年并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倾覆我大周,但两国之间也不是蝼蚁与猛虎之别,如果真的开战,当时适逢多地水灾,内忧外患之下,我们未必有取胜的把握。所以下官想,若非得不到一点好处,纵然太子殿下有三寸不烂之舌,可这南楚的千军万马又岂会愿意这样空手而归,灰溜溜地回去?”
高珩闻言不由眸色一深:“所以岑长司的意思是,皇兄表面上看来是以一己之力成功劝和,让两国于战乱,造福了大周百姓,其实暗中还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岑风的嘴边划过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难道燕王殿下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听着二人拐弯抹角,十分隐晦的对话,只让一向个性直爽的程金枝觉得憋闷不已,一时有些按耐不住,便直接脱口而出道:“殿下,这个’不为人知的手段’,难不成是指太子把这批不翼而飞,无迹可寻的赈灾官银用在了与南楚的和谈上?”
“燕王妃总是能一语惊醒梦中人,岑某实在佩服。”
岑风说着半恭敬半开玩笑般地朝程金枝抱拳致礼,看得程金枝心中很是受用,刚想得意一番,就见高珩带着宠溺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口吻嗔怪道:“她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我可不是歪打正着,这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你们这些男人是不会懂的。”
程金枝扬起下巴,拿起一颗的桂花松子糖扔进嘴里嚼了两下,随即很是认真地看向了二人。
“不过...你们不是说真的吧?如果这批官银真的被太子拿去送给了南楚,南楚可远在千里之遥,这么一来,我们岂非更加束手无策?”
“看来这一次是上天想要相助于殿下。”岑风闻言突然眸子一亮,“下官记得两日之后,南楚公主前来和亲的仪仗队可就要入京了,受陛下之命负责接待迎宾之人,不正是殿下吗?”
“南楚公主?哦对对对…这已经年前的事儿了,岑长司你要是不说,我都给忘记了。”
经岑风一提醒,程金枝高兴地一拊掌,仿佛从眼前的浓浓迷雾中看到了一丝明亮的曙光。
“说起来,这份差事本来应该是皇兄的。”高珩敛眉正色道,”若不是父皇因为当初皇兄私调城防营一事怪罪于他,也不会让本王接替此事。”
“这才叫歪打正着呢。”程金枝笑吟吟道,“现在咱们已经江郎才尽,寻无可寻,也只能从这个可能上下手了。既然你们二位都觉得太子当年劝和南楚一事有所疑,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呗,说不定,还能查到一些太子深藏已久的秘密呢。”
程金枝故作神秘地说着,夸张而深邃地眯起了眼睛,而脑海中想的,自然是太子的身世之谜。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南楚表面上虽然愿意服从大周,暗地里却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高珩神情肃然地拿过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公主既然身为南楚王室,当年皇兄若是真的在和谈之中动了什么手脚,她应该也知道一二。只是她是南楚人,事事必然以南楚的利益为主,又岂会轻易向我们透露这些机密要闻?”
听高珩这么一说,程金枝目露凶光,假装显出一副阴冷之色,恶狠狠道:“那就把她绑起来威逼利诱,大刑伺候,拿榔头撬开她的嘴,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刑具硬。”
“你是认真的吗?”高珩无语地斜了程金枝一眼,“你这么做就等于是在向南楚宣战,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你就像当初攻打西晋一样,出兵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有什么敢隐瞒的。”
“做妻子的竟然这么希望夫君上战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珩的眼尾扫过程金枝,见她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假装嫌弃地摇了摇头,随即回过神来故作无奈道:“岑长司你看到了吗?她其实还是笨的时候比较多一些。”
只是高珩话虽如此,心里当然知道,程金字只是一时兴起,在开玩笑罢了。
而岑风看着眼前这互相“挤兑”的二人,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分明觉得这二人是在打情骂俏。
南楚位于大周西面的边陲之境,虽然不及大周地大物博,国力昌盛,却也一方不容小觑,时时会构成威胁的民族势力。
而南楚人素来以骁勇善战而著称,每年都会带兵肆扰边境,向大周示威,自北面的西晋当年败在高珩手中,与周国




金枝毓秀 分卷阅读280
和平共处,俯首称臣之后,南楚便成了如今大周边境最大的隐患之一。
去年秋时,周帝派程衍作为使臣前去谈和,这才勉强达成共识,让他们同意以公主下嫁和亲,以安定一方局势。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种和平只能安然一时,并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随着周帝年纪渐长,疑心渐重,在治国之道上许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也使得大周境内不似从前这般安定祥和。
一旦开战,即便大周能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却也一定会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轻则民心不稳,重则国本受挫,实在得不偿失。
这也是为何,周帝即便宁愿忍一时之气派人多番和谈,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愿意轻易发动战争的原因。
第二百七十八章黄雀在后
彼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云淡风轻,月色澄明。
朱雀街的繁华喧嚣已经落下帷幕,曲终人散周而复始,恢复了难得的安然沉静。
漱玉阁的一间厢房内,白苏将房中的贵重之物尽数理清,换上了一身比较简素的衣裳,把包裹围在身上,趁着四下无人推开房门,想要借着夜色悄然离去。
她如今已是自由之身,这番举动其实并不算出逃,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可毕竟此次机会难得,这偌大的漱玉阁中,不想放她离去的人也大有人在,白苏此刻宁愿小心谨慎,也不惹出任何的意外。
况且按理来说,漱玉阁中的乐师毕竟不是妓女之流,是不能赎身,也不可轻易甩包袱走人的。
只是由于徐如烟这些日子不在阁中,代替徐如烟掌管漱玉阁的李谅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暗中同意让她洗净铅华,踏出风尘,和她失散多年的母亲与妹妹一家团聚。
而表面上,只要对外声称白苏因为程煊一事大受打击,无颜再留在漱玉阁内继续演奏会客,所以趁夜顶风出逃,一切便可顺理成章。
相比平时,今日歇业之后的漱玉阁似乎格外地安静,连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小厮也不见踪影,只余楼顶上那一盏盏胭脂色的薄纱灯笼还在幽幽地闪着绯色的光芒,惹人心悸。
白苏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抬脚沿着楼梯快步地拾级而下,在安然无恙地穿过大堂,看见这扇近在咫尺的大门触手便可及时,她这才稍加松弛紧绷的神经,安心地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刚刚抬手碰到门上的门栓,却听闻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了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声音,让她猛然间脊背一凉。
“白苏,这么晚了,你是要上哪儿去啊?”
白苏浑身一震,迈着僵硬的脚步转过身去,只见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徐如烟正赫然站在自己面前,双手环肩,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如烟,你…你怎么回来了?”
白苏抓紧肩上的包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心里顿时蔓延开一阵不祥的预感。
“是啊,少庄主交代的事情提早办完了,我便提早回来了。不过看样子,你并不希望我回来吧?”
徐如烟盈盈一笑,可这笑容虽美,却分明夹杂着一丝阴沉之色,让人看着浑身不自在。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这么晚了,你拿着包裹是想要上哪儿去?”
白苏一愣,也来不及多加思考,便嚅嗫着回道:“我…我失散多年的母亲和妹妹找到了,我想去看看她们。”
“是吗?”徐如烟微微颔首,突然眸光一闪,犀利的目光上落在白苏的身上,“你是只想去看看呢,还是就这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白苏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想把这点微薄的积蓄交给我娘,不至于让他们受冻挨饿,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一片孝心。”徐如烟语气古怪地说着,随即转色道,“那这样吧,如今夜也深了,待明天白天我派个人随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弱女子只身前往实在是有些不安全,还是先回去睡吧。”
“不…不会的,我已经跟我娘说好,让她和妹妹在原定的地方等我,我现在若是不去,岂非让她们白等了?而且,而且不见我出现,我娘也会担心的。”
一听徐如烟此言,白苏便知她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一时心中急迫,却不敢就这样夺门而去。
“怎么不会?”
徐如烟向前走近几步,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她,连语气都加重了许多。
“你在我这间漱玉阁里都能堂而皇之地出事,那到了外头,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她这番话中如此明显的弦外之音,白苏又岂会听不明白?
尤其是“堂而皇之”四字,不正是在暗指程煊一事事有蹊跷,很可能是自己故意所为吗?
只是让白苏心生疑惑的是,徐如烟这几日明明不在漱玉阁,程金枝也未将此事与他人说起,她又为何会察觉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别再说那件事了,我不想再提。”
白苏垂下眼帘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之态,却见徐如烟低头整了整外衫,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道出了一句足以直戳她心扉的话语。
“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求得一身自由,竟然连自己女儿家的名节都可以不要,这个牺牲,可真是够大的。”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白苏神情很是紧张地盯着徐如烟,肩背抵在门框上,手上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徐如烟闻言脸色骤然一沉,“你别忘了,这里是漱玉阁,到处都有的是眼睛替我盯着,包括李谅,也是我的人。”
见白苏惊得花容失色,怔在原地神色幽怨地瞪着自己却不说话,徐如烟便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你一向自命清高,不愿意单独委身为他人奏曲,可那天却破天荒地愿意独自入乐房为他演奏,这本身就是一大蹊跷。而且你从来都不喜欢沾染酒水,也不喜欢客人喝酒,那天又怎么会特地派人送壶酒进来?再者,就算程公子喝了酒,乱了性子,你也大可冲出房门找咱们这儿的人帮忙,可为何在这之前,竟然没人听到你一声呼救的声音?哼,外头那些只一味会




金枝毓秀 分卷阅读281
怜香惜玉的贵公子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徐如烟说着抬手轻柔地抚过白苏光洁的鬓角,眸子里闪烁着一阵阴冷的幽光。
“白苏,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自作聪明的人。”
她缓缓将手放下,随即一甩裙?,泰然自若地在离门最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样吧,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一切,再帮我做件小事,我就还你自由,如何?”
“没人,没人指使我!那天的事再清楚不过,分明就是因为程公子喝醉了酒才……”
白苏内心虽然挣扎不已,但她也并非那种轻易会倒戈出卖之人,不到最后一刻,她并不想背信弃义。
然而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见徐如烟眸色微转,接着便若无其事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串略显陈旧的玉珠手链。
而当视线接触到她手中的这串手链时,白苏猛然一惊,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道出了一句。
“那…那是我娘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九章有客远来
大周帝都的城门之外,一支迎亲的仪仗队正在周国军队的引领下朝着城门口徐徐走来。
浩浩荡荡的人群中,一顶系着红绸的双辕马车夹杂在队伍正中显得分外扎眼,而马车中坐着的,正是楚王派来与晋王高勋和亲的南楚公主,元熹。
而在这驾马车之后,还跟着另一辆相对素雅的马车,似乎除了公主之外,南楚还派遣了其他有身份的楚人一同入京。
自古别国公主和亲,都是由母国送亲的队伍行至两国交界之处,再行交接给本国迎亲的军队一直护送至京城,待到达京城之后,便会有君主事先安排好的迎亲使者进行接待。
所以此时除了陪公主作为陪嫁入周的楚人之外,这支仪仗队中已然全是周人,而为首带兵的将领,正是当年曾于西晋一战中救过高珩的右卫大将军,陈复。
高珩作为周帝指派前来迎亲的皇子,此刻正负手立在城门边,身后站着一干迎亲的人等。
只是在这些人中,分明还多出了一个本不该来的人,那就是已经女扮男装,正站在高珩旁边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的程金枝。
虽然她在高珩面前一直强调自己是因为记挂屠灵司的案子才姑且来之,但实际上,她更是因为从未看过迎接的阵势,一时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要来凑个热闹罢了。
“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别国公主来咱们这儿和亲呢,这架势还挺大的,看来楚王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啊。”
程金枝踮起脚尖将视线落在那辆载着公主的马车上,一副在市集上看卖艺杂耍的新奇之态。
“我觉得楚王若是听到了你这番评价,应该不会开心的。”
高珩语气冷淡地说着,就听程金枝毫不在意地忽视了他一脸嫌弃的态度,眨巴着眼睛兴奋道:“诶?你说这南楚公主到底长的什么样呀?真想直接跑上去掀开帘子看个清楚。”
“程金枝,你一会儿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一定会装作不认识你。”
高珩闻言侧过头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瞟了她一眼,随即轻舒眉眼,恢复了平常的肃然之色。
“哎呀,别这么说嘛,这好歹也是晋王殿下未来的媳妇儿啊,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着也得替他好好瞧一瞧,万一这公主要是个丑八怪,我也得早点告诉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啊。”
程金枝很是认真地说着,心里自然是希望这南楚公主心慈貌美,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聪颖贤惠......否则高勋这下半辈子也太凄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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