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一道
安远原本绷紧的脸也松开了,他咬上刘又夏的喉结,笑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赖的人。”
“那你喜欢无赖么?”刘又夏的声音渐趋暗哑,呼吸声里情潮涌动。
安远不吭声,伸手覆住他的眼睛,温声说道:“你睡着了我就告诉你。”
刘又夏笑了出来,轻“嗯”了声算是应承下来。便了手,不再闹腾,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耳旁有安远忽近忽远的声音,那是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的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第31章三十一章
接到刘一茅的电话的时候,安远先是诧异,等听说了对方的事后,他又有点犹豫不决。
“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刘一茅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总归是个花丛老手,有些事情他还是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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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
“没有没有,”安远心知这个时候好面子不是明智之举,可嘴上还是应承下来。“老朋友了,你过来玩不找我找谁?就这么说定了,来的时候招呼一声,我去接你。”
刘一茅“哈哈”笑了两声,“那行,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看朋友圈你们家那位手艺还不错啊,到时候可得让我尝尝。”
安远也笑了出来,说道:“那是自然,保证你吃完就不想回去了。”
双方都谈得开心,又聊了些从前的事情,这才挂了电话。
今天的天气很难看,高温却没有出太阳。安远趁着午休独自上了天台,风很大,吹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也是东倒西歪的。
老实说,刘一茅这个电话来得很不合时宜。
刘又夏才刚刚对他剖白完过往,这下子又来个旧时的“情敌”,还不知道到时候会闹成什么样子。
安远幽幽叹出一口气,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刘姐最近心情甚好,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味道。见安远半死不活地推门进来,也不说话,直接一包薯片扔了过去。
“过来,帮我吃一半。”
安远看着怀里的薯片,有些无语。“姐,你这个已经是最小份了。本来就没几片,还要让我吃一半”
“那你到底吃不吃?”刘郁打断她的话,扫过去的眼神凉飕飕的。
安远撕开薯片,自己吃了一块,又递过去给她。“大佬赏薯片吃,小的怎么敢不从?”
刘郁笑了起来,也没有接,反而张开嘴巴示意安远喂给她。“你手洗了没?洗了的话喂我一片,我不想吃完再去洗手。”
安远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办法。他拿起块薯片喂过去,嘴上不着调地说道:“这要是被你对象看见了,指不定事情就黄了。”
“相信我,不会发生这种事。”刘郁把安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慢腾腾地说道:“她知道你不是我的菜,不会随便吃醋的。”
说到这里,安远也有些八卦,他凑过去小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刘郁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而后嘴巴一撇,翘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欣赏了半天,把安远一颗火热的心晾透了。
“好么,我不问了。”他递过去薯片,乖乖认输。
“也不是这个原因。”刘郁弹弹指甲,眼神勾着安远说道:“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我一个人说啦,你们家那位我不是也没有见过?”
“怎么,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她故意补上的这句,却不料真中了安远的心魔。
安远手上捏着薯片,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刘又夏。
刘郁等了半天也不见安远反驳,还以为他找了个“经济适用男”。只宜下厨房,不宜上厅堂的那种。
“不会吧,长得有那么不好看?”她自觉国内男同群体生活艰难,想找个过日子更是难上加难。根据安远的洁癖猜测,怕不是就将就了。
“不是不好看,”安远纠结着,见旁人质疑刘又夏的美貌,又恨不能把照片呼到刘郁脸上。
挣扎半晌,最后还是暗戳戳想要炫耀的心占了上风。打开私密相册,安远选了张刘又夏瘫在沙发上看书的照片。窗外阳光轻轻柔柔地洒进来,衬的人致无暇又温柔无害。
“我是觉得他太好看了。你说,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安远话说得小心翼翼满是抱怨,实际上刘郁瞥他一眼,就知道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么,她又看一眼安远,觉得这人实在是赚大发了。
“是太好看了,好看到我都想认识下你们家这位啊。”刘郁捧脸盯着照片,好像真就看上了一样。
“不是吧,”安远回手机,有些憋闷地说道:“我对象弯成麻花了,直不回来的。”
刘郁原本是想开个玩笑,结果被他这样小气给气倒了。她“切”了声,颇不服输地在自己手机上戳了几下。把照片递给安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骄傲的。
“就你们家好看?我对象也超漂亮好不好?!”
安远瞧了半天,最后幽幽吐出来一句:“你脸很大诶。”
刘郁眼风如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个洞出来。“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脸大?快点把你的大饼脸凑过来让我看看咱俩谁的脸大?!”
“再说了,就算我脸大点,我们俩的照片也很和谐么。有本事你给我看你们俩的合照,我就不信了,合照还会输给你?!”
比较这种事,安远一向觉得很没有格调。但当自己遇上了,一切原则都随风而逝。他索性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准备让刘郁输得心服口服。
安远不是摄影大佬,但他知道骨骼和肌肉的脉络。再加上酷爱电影,也懂一点光影和色的运用。这算是他的隐藏技能,只在刘又夏面前牛刀小试过。
“这是过年的时候我拍的,脸绝对没有你的大。”安远把手机亮度调到最高,以便她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两人。
天上飘着雪,他们俩站在路灯下对着镜头笑。光线很暗,阴影里安远的脸确实小了不少。
刘郁看罢,不由鄙视他,嘴上念叨着:“你丫真是太心机了。”
安远摇头晃脑的颇为得意,眼珠转了几下终是没忍住,说道:“我再给你看几张吧。其实他这个人不是很上镜,真人要比照片更好看些。而且皮肤也超好,随便什么表情都很好看……”
看完照片,末了安远总结道:“他真就是很好看啊。”
刘郁心有不甘,但仔细想想对方这个评价也还算公正,也就罢了。转过脸不去理安远,又想起自己的薯片还在他那里,便十分小心眼地一把夺了过去,顺带“哼”了声。
在显摆自己对象这件事上安远拔了头筹,这让他整个下午的工作都犹如打了鸡血般情绪激昂。只是下班回到家一想到刘一茅,人就蔫了,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和刘又夏开口。
一直琢磨到九点,中午给他长了面子的大爷才到家。
安远跑到门口接他,等人换好鞋松了领带,他才一脸不情愿不耐烦又动作饥渴地解着对方衬衣的扣子。
“和你一比,我感觉我们公司都要倒闭了。”安远有些不满他这么加班,身体都要熬坏了。
“没办法,公司刚刚站稳脚跟,很多事情都得我盯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刘又夏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解着那几颗扣子,气氛甚是撩人。
安远往后退,带着刘又夏也往后退。他手上的动作不好看,嘴里说得却是一本正经。“吃过饭了吗?买的油到了,你要不要泡泡?我给你按摩下,肩膀肌肉都僵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褪下刘又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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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又夏不这么想,他假设一个情境让安远做决定。如果来的人是他富得流油的竹马,他会怎么做。
安远思考了会儿。鉴于自己的经济情况,他恼羞成怒掐住刘又夏的脸威胁道:“你那有钱的竹马要是敢晃到我面前,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让刘又夏颇为嫌弃,不过转念他就自我安慰地把这当成是安远爱的证明。
路上没怎么堵车,到家后也才十点。
安远把之前刘又夏睡在书房的床搬出来用,铺好床单后,又把书房里他们经常要用的东西暂时搬回了卧室。
房子不大,多了个马大三粗的人后立刻现了行。一个厨房原本还能装下刘又夏和安远,有刘一茅在一旁观摩,空间立马逼仄起来。
小心眼儿的刘又夏心情不甚美妙,想着把人送走后一定要去看房子。
安远看到他的臭脸,知道他是不乐意在里头帮倒忙的刘一茅了,连忙抢过刘一茅手上的蒜苗,将人轰了出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不累吗?”安远推着刘一茅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盛了碗冰好的绿豆汤。“坐着歇会儿吧,厨房里有他就够了。”
“累倒不累,就是想看看你们家这心灵手巧的大厨究竟是怎么做菜的。”刘一茅喝了口绿豆汤,这透心凉的滋味驱散不少暑热。
“我妈最近张罗着给我相亲,那我不会做饭,小姑娘们会不会我总得盯着吧。”
安远看他一眼,那张脸竟然陌生起来。
“诶,你身边有没有那种长得漂亮又会做饭的女人。要真看对眼,我就直接在这儿买房了。”刘一茅把绿豆汤一口喝了,也懒得扯纸,直接用手背把嘴抹干净了。
安远打了半天的腹稿,终是说了出来。“你对女朋友的要求就是长得漂亮会做饭么?”
刘一茅被呛了下,随即皱眉回道:“不然呢?你看上他,”说着冲厨房的方向努努嘴。“不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会做饭么?还是说他床上功夫不错?”
安远定睛看他,对方脸上挂着的吊儿郎当叫人生厌。“不是这样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
“那你爱他什么?”刘一茅反击,“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张脸,你会知道这个世界有个叫刘又夏的人吗?”
安远失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刘一茅见他沉默,便露出个嘲讽的笑来。“看人先看皮相这很正常,所有人都是一样,你也不例外。”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安远蓦地出声,脸上的表情很淡。“如果我喜欢他是因为皮相,那他喜欢我是为了什么呢?”
刘一茅说不出话来。安远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别的都很寡淡,留白太多,实在称不上好看,就是张路人脸。
但是他会笑,笑得生动,很少人会不喜欢笑起来的安远。
“你看,你只是不相信爱情罢了。”安远给出结论。“不过我一直觉得生活没了爱情多少有些无趣。”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沉默。刘一茅不再说话,可能是生气,也可能是累了。他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闭了眼睛,远远望着像是睡着了。
安远拿毯子给他盖上后转身进了厨房。“还有几个菜?”他从背后搂住刘又夏,声音瓮瓮的。
“马上就好。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和他在聊天么?”刘又夏正在剥虾,动作很麻利。
“他睡了。”安远松开手站到他身侧,“我和你一起剥吧。”
刘又夏闻声让个位子出来,把碗推过去了一点。“你最近食欲不太好,我做了几个辣菜,到时候要多吃点。”
安远笑笑,打趣他道:“你怎么这么贤惠,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挑食了。”
刘又夏撇嘴,有些不乐意。“你现在才发现?我一直都很贤惠好不好?”说完还睨了他一眼。
“我错了安太太,”安远举起手假模假样地投降,“我们家太太全世界最好了。”
刘又夏敛了笑意看安远,倏而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什么什么?”安远立马扔了虾,把手冲干净后搂住刘又夏。“你刚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刘又夏手有点脏,不好动作,任由安远捧住他的脸。“那你先喊我声‘老公’,我就再说一遍。”
不成想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安远恶狠狠地掐了把刘又夏的脸,又不解气,便顺着蝴蝶骨一直摸到腰窝。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非礼你了。”
刘又夏娇滴滴地看着他,“哎呀,官人把奴家带去屋里嘛。”
安远“噗嗤”一声笑出来,甘拜下风。“你个磨人的小妖,等到了晚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人家好怕怕哦。”刘又夏越说越来劲,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过去,竟把对方看的有几分情动。
安远吻住他,手指也不安分,一直在腰窝处打着转儿。
“晚上我想给你画画。”吻够了,他才放开刘又夏,气息不稳地说出这句话。
对这个建议刘又夏自是没有拒绝,他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视线还盯在对方的唇上。
“不准穿衣服。”安远提出自己的要求,“要像rose那样,家里有项链吗?”
刘又夏被他的话逗笑了,轻轻地在安远额头上吻了一下。“下午吃过饭去买,记得把我画好看些。”
中午这顿饭吃的还不错,宾客两相欢。刘一茅一边吃一边感叹,觉得刘又夏简直是人间极品。
安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倒是被夸的刘又夏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晃了下自己的戒指,殷勤地给安远夹菜。
吃过饭,安远去厨房洗碗。刘一茅原本想拉刘又夏说话的,却被对方拒绝了。
“时间还早,我先和小远一起把碗洗了吧。”说完,也没什么好脸色就走了,剩下坐在客厅若有所思的刘一茅。
平时周末刘又夏和安远也都不怎么出门,再加上天气实在是闷热,时间久了两人都有了午睡的习惯。
洗完碗的安远打着哈欠从厨房出来,他朝看向自己这边的刘一茅说道:“床给你拾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刘又夏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补充了一句。“现在外面太热,也没什么可玩儿的。先去睡一觉,晚上出去吃饭。”
刘一茅冲他们摆摆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们先去,我再消会儿食,飞了那么久确实有点累。”
于是刘又夏一眼没看他就搂着安远进了卧室。
刘一茅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看不清眼神里的内容。
晚上三人去外面吃的西餐,刘一茅感慨厨师的手艺不如刘又夏。一唱三叹的,逗的两人直笑。
“你们俩先回去,我自个儿出去逛逛。”刘一茅没上车,他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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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误会我就不聪明了?”刘又夏笑着打断他,试图重塑自己在安远心中的形象。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是你讲还是我讲。”安远嫌弃刘又夏话多,等对方认输后才重新开口。
“我就是想说,我喜欢你真不是因为你好看。而是喜欢你以后,你在我心里才最好看。”这一番绕口令的剖白,没感动到刘又夏,反而让他的注意力偏到了银河系。
“那你喜欢我之前,心里觉得最好看的是谁?刘一茅?”
安远恶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安林楠。”
刘又夏咬着下嘴唇不敢吭声,痛的脸都皱到了一起。他当然知道安林楠是谁,不然白瞎人家让自己进了家门。
安远从他脚上下来,原本以为他是装的,结果刘又夏抱着脚直接趴到了床上。
“很痛吗?我没用很大力气啊。”他蹲下身想查看伤势,结果被人一把拽上了床。
刘又夏用脚夹住他,搂紧了人亲吻。
“不要生气,我骗你的。”他倒是坦白从宽,直接把话说了。“我喜欢你,是因为在你身边很安心。”
“你有双漂亮的眼睛,专心给我画画的时候里面会闪着热烈的光。没有比你把眼神放在我身上更让人心跳加快的事了。”
安远原本还想生气,结果一番情话就瓦解了所有意志。他捧住刘又夏的脸,仔细地说道:“我爱你,甚至苦难。”
刘又夏被他的话说的愣了一下,不过没多久就笑了起来。他知道安远的意思,也感谢对方的体谅。
“结婚的时候我们已经宣过誓了。不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还是健康,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他握紧还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吻上安远的眼睛。
第34章三十四章
刘一茅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开门后,随手把钥匙扔到了饭桌上。
屋里很安静,但他瞥了眼时间,觉得这个点不应该还在睡觉。于是刘一茅走到卧室前敲门,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门没有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这种行为很不好,换了旁人刘一茅也不会这么轻举妄动。但是对于安远,他心里那点隐秘的优越感总是挥之不去。
床上的被子铺得齐整,窗帘也都拉开了,透进来的光折射出跃动的灰尘。房间不是很大,刘一茅眼睛随便一晃就发现了摆在墙边的画。
对画而言,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样的,白天的光和安远特意调出来的颜色才最相合。但是早上起床的刘又夏没有注意到。
裸体画刘一茅见过不少,但从他的审美出发,还是女性裸画见得多一些。可不知为什么,这张男性裸画竟让他目眩神迷。
安远没有一味追求写实。也许是太熟悉的缘故,反而画出了另一种味道,但根据那张脸还是可以看出模特是谁。
刘一茅拿起那张画放到眼前细细端详。
刘又夏躺得很实在,没有刻意遮掩什么。他伸手撑在太阳穴,嘴角含笑,眼神热烈地看着前方。
这是一种饱含爱意的注视,有穿透画卷的力量。
刘一茅微微叹口气,把画放了回去。他转头准备离开,又在沙发上看见了一张素描纸。
模特仍旧是刘又夏,只不过这次穿了衣服。一件蕾丝v领长裙拢在他身上,堪堪到膝盖而已。
昨晚上闹了半天刘又夏还是穿上了那件裙子,只是不再是油画。他哄骗安远自己很累,困了想睡觉。对方便换成了素描,让他斜靠在沙发上,可以闭上眼睛睡觉。
素描画得快些,安远画完后就扔在沙发上了,也不知道刘一茅会贸然进来。
如果换成别的模特,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宣称这是艺术。但模特是刘又夏,这些东西就多多少少带了些情侣间的情趣意味。而且这两张画尺度颇大,给别人看见了总是会让他心里膈应得慌。
刘一茅看得呆住了,直到太阳升高后光线晃到他眼睛上才清醒过来。
在此之前,“男人”刘又夏从未让他有过异样感觉。可看到这张画后,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对方若是“女人”就好了的念头。
按照他的相亲标准,对象只要长得好看会做饭就够了。这么一想,刘又夏其实是符合的。他不自觉摩挲着画里的人,眼神渐渐柔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一茅突然给自己脸上打了一下。他赶忙把画扔到沙发上,暗骂自己是鬼迷了心窍。
他关门进了书房,在床上趴了下来。越是不去想,刘又夏的样子在脑海里反而越清晰。刘一茅转念强迫自己回忆昨天晚上的女人,可对方的面目竟然模糊起来,只剩身材浮胧。
他抬腿踢床,心里有些暴躁。
好在这个时候传来关门的声音,刘一茅赶紧爬起来跑出去看,结果只有安远一个人。
“你回来了?”安远看到探出来的半颗脑袋,关心地问了声。
“嗯。”刘一茅心不在焉,最后还是动了嘴巴问道:“刘又夏怎么没回来?”
安远不疑有他,把手上拎的东西放进厨房后随口回道:“到楼下了才想起忘了买盐。他这个人做饭怪讲究的,不肯从小卖铺里买。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刘一茅点点头,也不等安远再说话,径自把门关上了。他躺回床上,脑子里尽全是那张素描。
安远不知道刘一茅昨晚去做什么了,可作为一个成年人,多多少少有些直觉。只当他这样反常是因为累了,再加上时差,也就没有多想。
早上起来晚了,等拾清爽出门,才发现菜场早关了。不得已两人换到超市,吹了半天的空调才把下周的生活必需品买齐。
安远从袋子里摸出几盒避孕套并润滑油,准备把它们放到卧室里去。本来这些东西他们一直是在网上买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夏天燥热,穿得又少,之前买的半个月不到就用完了。想到这里,安远不禁扶了把腰。
他拿着东西往卧室走去,把它们放进柜子里后才发现异样。作为一个钟爱整理房间又勤快的人,安远对自己经手过的书、枕头、眼镜……等物事的摆放都会有深刻记忆。
油画明显被人拿起过。他昨晚把画靠墙放着,后头刚好贴着窗帘。可是现在一看,画已经歪掉了,一半贴着窗帘,一半贴着墙灰。还有那张瘫在沙发上的素描,底下有两个很明显的褶皱,那是长时间用手指捏紧留下来的印记。
安远像是吞了只苍蝇,表情很难看。他当然不愿意随意猜测别人,可这屋里除了他们俩就只剩下刘一茅。
尤其是在这两张画尺度颇大的情况下,而刘又夏那张女装素描还被人窥看了许久。想到这里,安远的眉头一直跳,半晌做不出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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