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一道
安远按下“enter”键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说你年级也不大啊。女人到你这个年纪是真的很漂亮了,聪明又性感。”
刘姐发来一个傲娇的表情包,回了句“那是当然,三十五岁的女人最可爱,我还差两年呢。”
“不过,等再过十年,我的字典里就是四十五岁的女人最可爱了hhhhhhh”
以前学画画的时候,安远给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女性画过素描。有三四岁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十八九岁牵着男朋友的手笑得格外畅快的少女,当然也有三四十岁或失意或平淡的职业女性。
他用笔画出了她们的独一无二。而对那些三四十,甚至年纪更大的女性而言,她们的微笑,皱眉,失落……脸上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里都藏着岁月的秘密。当然不是说年轻不好,而是安远觉得衰老以后也会很漂亮。
“陈嘉有跟你说我们为什么分手吗?”刘姐敲过来一句话。
“没有,但那段时间他确实挺伤心的。”安远犹豫了老半天,最后面还是添上了后面一句话。
刘姐那边不知道在忙了还是怎么的,安远这句话发过去了十多分钟对方都没有动静传来,招的他做事也不安心。
“刚给客户传了份资料。”后面还跟了个白眼的表情。
安远有些好笑,知道做他们这行的要是没有一颗宽容的心迟早会和甲方打起来。
“你在忙吗?这个故事说来挺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在跳槽到这家公司之前,安远已经在网上认识了刘姐。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粉丝没一个叫姐的,都是喊的亲热的不得了的“胡萝卜兔”。
安远没好意思跟着一帮小姑娘喊“胡萝卜兔”,但也是很谦虚地叫着“大大”。
“胡萝卜兔”是网络上一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不过众人在讨论她的性别之前,先纷纷拜倒在了对方的十项全能上。这位大大不仅插画厉害,能够驾驭多种风格还保持了自己的特色,更是摄影、茶道、花艺、剪辑都让人心悦诚服地膜拜。
安远算是比较早的一批粉丝了。知道她不仅是个妹子,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妹子。
原本两人是偶像与粉丝的距离,直到某次安远无意间发现“胡萝卜兔”的画被某影视海报抄袭之后,他跑过去私信对方,因着维权的事才结下了后面的缘分。
可能是因为相识的开端比较好,刘姐对生活里的安远的印象也颇为爽快,一来二去的就熟悉起来。
细算下来,安远和刘姐已经认识了差不多五年。
“你愿意说给我听当然是好事,只是不要勉强,我没有要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安远想起这些年两人的相处,最后打出了这句话。
隔壁的刘姐又没了动静。等安远听到消息声的时候,打开对话框一看,对方发了很长一段话过来。
“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只是不久前才敢承认。陈嘉的事是我对不起他。开始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五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那里等我,直到过年前,她把相亲对象带给我看,我才意识到不会有人等你一辈子。”
“所以最后,我承认了,承认自己和社会主流不一样,承认我爱了她那么多年。”
这番剖白落在安远眼里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的他揉眼睛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没有把“他”看成是“她”。
中间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按捺不住的刘姐发了个黑人问号脸。
“难道这个圈子还有鄙视链的,基佬瞧不上拉拉?”
安远连忙澄清,“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惊讶。”按下发送键才后知后觉地从对方的出柜中醒悟过来。
“你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刘姐笑花了脸,从一侧扔了张卡片过来。
卡片上不仅带着点花香,安远凑过去闻了下,上面还残留了女士的香水味道。
他打开一看,上面是用好看的钢笔字写下的八个字:刘郁,我喜欢你啊。
安远被刘姐的秀恩爱给刺激到了。他设置了一番“对方不可见”后,从相册里挑了一张十指紧扣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在滤镜的打光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简直闪瞎众人狗眼。
作为一个朋友圈里的内容一双手也能数过来的人,安远发的这张照片成了扔向湖水的石头,在“朋友圈”里荡起了一层厚厚的涟漪。
不甘落后的刘姐自然也是紧跟其后拍了贵得死人的玫瑰花。
而陈嘉和陆思齐都在可见范围内,一时间不知道要对这两人的无耻行径做出什么反应。
刘又夏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的,当即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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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煮好后,陆思齐迫不及待地冲进厨房开锅,以迎来他人生中第一锅自己煮的米饭。
看见那半锅饭的时候陆思齐是愣住了的,一旁的安远看着他好笑。
“都说那点米我们俩吃足够了,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太好,自我又固执。这下好了,偏巧我又不喜欢浪,剩下来的饭你要是吃不完,欢迎你明天再来。”
不过陆思齐吃第一碗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可能是自己煮的饭有滤镜加成,他觉得好吃的不得了。再加上那几个菜都是下饭必备,热过以后又咸了点,陆思齐更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到了第二碗。
安远有些看不下去了,“锅里还有,你慢点吃。”
陆思齐放下碗看他一眼,来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原本我还挺难受的,可现在吃完饭又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
安远知道他在说什么,想了想最后吐出来一句:“劳动人民最光荣。你要好好学习,争取长大后能够为我们的无产阶级工农群体做出伟大贡献。”
陆思齐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
这段饭吃到最后还剩下半碗。安远拿食盒装了,又把碗筷洗了才出来。他把食盒放到茶几上,对陆思齐说道:“还有一点,等会儿我送你回去的时候把它倒了给区里的小猫吃。”
“你这是在暗示我明天不用过来了是吗?”陆思齐吃饱了瘫在沙发上,撇了撇嘴。
安远扔过来一瓶酸奶,“你要是想过来就过来呗,不过要祈祷我明天不用加班。只是你们现在都不用上课的吗?”
陆思齐仿佛被这句话戳到了笑穴,抱着枕头笑个不停。
“拜托,我们都还没有开学好不好。”
安远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才反应过来学生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
缓了会儿,两人瘫在沙发上都没有话说,最后面还是陆思齐喝酸奶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今天看到刘郁发的朋友圈了?”安远原本也不想八卦的,但对方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不当一回知心哥哥他良心过不去。
“看到了。”陆思齐说完又恶狠狠补了一句:“我还看到你发的了!”
安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眼神无意间瞟到了那瓶花,随即便溢出来满腔柔情。
“咦,你这个样子真是太恶心了。”陆思齐颇为嫌弃,缩着身子往另一边挤了挤。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安远嘲笑他,不过马上就换上了一张正经脸。“不过你那么优秀,又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虽然表情很惨,但陆思齐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得意。“那是当然。不过不用以后,现在就有很多人喜欢我了好不好。”
安远看着他,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大学时候的刘又夏也很骄傲,却不是这样朝气蓬勃的样子。彼时心里还埋了很多东西,那些看上去光鲜亮丽还带着棱角的自尊不过是一副伪装出来的皮囊。
“你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陆思齐犹豫了好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不过还有些不甘,气冲冲说道:“不会是那个陈嘉吧?!”
安远被他拉回了思绪。“不是陈嘉,不过我也没有见过那个送花的人。”
“只是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说她们俩其实挺配的。”安远自顾自地说着,“喜欢一个人挺不容易,刘郁愿意接受对方,应该也是一件好事。”
陆思齐沉默了会儿,才像是做出了重要决定似的说道:“如果那个人是真心喜欢,那我也希望她能幸福。”
“对她而言我可能是太小了,没办法给她安全感,但是你说这也不是我的错对吧。其实真看到了也没什么,我还挺为她开心的。过来只是想发句牢骚,觉得你最合适就过来了,”陆思齐摸出手机看了看,“我要回家了,不然我妈会念叨个没完。”
安远觉得这个小孩突然就长大了。
他把陆思齐送到楼下后被对方拒绝了。
“就送到这里。”陆思齐指着他手上的饭盒,“你快去喂猫,大冬天的别把人家饿坏了。我一个人来的都没出事,哪能回去就丢了。”
安远只得顺着他,“那你自己回去小心。以后休息的时候可以过来玩,刘又夏不仅很会做饭,还会做各种小吃和甜品。”
陆思齐撇撇嘴,“别瑟了,以后我女朋友也会这么对我好的。”
“再见。”
安远挥手和他道别,一阵风吹来让他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棉衣。
小区里有很多流浪猫,他偶尔会送些饭过来。但是不常来,这些猫也都不认识他,都是等他走了以后才出来吃东西。
这次安远没有马上离开,他躲在一边看小猫们吃饭,心里竟也畅快起来。直到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左眼皮一直跳是个什么情况???
第24章二十四章
刘又夏回到家的时候安远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还没有睡,只是拿着本书在看。
“怎么还不睡?”他走过去抽掉安远手上的书,夹了书签后把它合上放到了一边。
安远没有说话,他笑着望向刘又夏,第一次没有嫌他多事。
“你回来了。”安远这样说着,语气淡淡的,又有些叹息,好像对方很久没有回家了一样。
刘又夏皱眉捧住他的脸,“怎么眼睛那么红,你哭过了?”
安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扑进刘又夏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还记得大学我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刘又夏笑他,以为安远是在感伤往事。“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刚刚和家里吵过架,
你陪我出去喝酒,结果我喝醉后你就告白了。”
“原来你记得。”安远掐了下他的脖子,“可那个时候你骗我我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细论过往,刘又夏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涟漪。“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所以才会骗你。”
“那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不会在体育馆亲我对不对?”
刘又夏觉得不对劲。他松开安远搂住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安远垂下眼露出个勉强的笑,“没事,可能太困脑子都不清楚了。你快去洗澡吧,我想睡觉了。”
刘又夏不好再问,看安远躺下了,又伸手帮他掩好被子,这才拿起自己的睡衣裤去浴室洗漱。
他把房间里的大灯灭了,只留下两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静静地拢在安远脸上,模糊了他朦胧欲碎的表情。
晚上的那个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说话的是刘又夏敏感又神经质的母亲。对方的声音早已不再年轻,却盛气凌人,渐渐和安远当年记忆里的女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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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还是我不跟你分开。”刘又夏摸着安远的头发,“她是不是说如果你还要缠着我,她就死在你面前。”
安远默认了,没多久又听见刘又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怎么说的?答应了还是挂了她的电话?”
安远闷闷地回答:“我对她说打错电话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刘又夏轻“哼”一声,“幸好你是这样说的,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那你要回家吗?”话音刚落,安远就后悔了,他连忙补上一句:“不不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我在家等你。”
刘又夏抬起安远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直到渗出血了才罢休。
“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去。”他话说得坚决,没有半分供人拒绝的余地。
安远咬着下唇,把上面渗出来的血舔掉了。明明很痛,却又掺了点苦涩的快意。他听着刘又夏的心跳声,缓缓应了声“嗯”。
第25章二十五章
安远还记得意识到自己对刘又夏的感情不单纯是什么时候。
那一瞬间其实是很值得纪念的。如果之后他并没有和刘又夏在一起,那时的风和云也会在他心里留白成一幅画。
他们学校的风景有着江南地界特有的秀致婉约,树一排排的种过去,夏天的黄昏能看见叶片反射出来的光。
刘又夏就站在安远前面三米的地方,他脸上带着好看的笑,手上扶着自行车,朝安远喊了声:“回头看。”
于是安远就回头了。路两边是高大的樟树,后面有钟楼,那点夕阳被框在教学楼和钟顶之间,稍微露出个尾巴,映红了他的眼睛。
天空是分辨不出来的蓝白色,风柔柔地吹过去,搅动树叶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安远被这样莫名的气氛打动了,心跳得飞快,他那个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对刘又夏怀抱了不一样的情愫。
之后他们俩骑着自行车,绕着操场外界转圈。风鼓起少年的衬衫,拂开了掩在刘又夏脸上的面具。
他笑得很肆意,大声和安远说着一些和学习无关的琐事。喋喋不休,像是把攒了好几年的牢骚都抱怨出来了一样。
在刘又夏离开的五年里,安远不止一次回想起那个时候。不仅仅是爱情,在随风飘荡的岁月里还有他曾拥有过的青春。
安远是个早熟的人。在别的孩子还在向父母撒娇的年纪里,他就已经对生活感到了厌倦。所以也庆幸遇见了刘又夏,让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能够跳动起来。
接下来的一周里安远过得颇为煎熬。他不止一次地想跟刘又夏提议自己不去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被这件事所困扰的不是只有自己。短短三天,刘又夏就消瘦了不少,在家的时候也是沉默居多。
安远除了无计可施的心绪外,他还有些害怕,害怕刘又夏又一声不吭的走掉。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两人都松了口气。
早上起床的时候刘又夏缠着安远做了一回。他有些没控制好自己,咬在对方肩膀上的印子洇出了血珠。
“痛吗?”他怜爱地抚上去,语气很温柔。
安远还在大口喘气,等他平复下来那点痛觉也算不上什么了,便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很痛。
“不过,”他搂住刘又夏的脖子,打趣他道:“你最近是属小狗了吗?上次咬破嘴巴,这次又咬肩膀。再这样下去,你怕不是会把我煮了吃了。”
刘又夏被他说的也觉得自己幼稚起来。他笑着吻上安远,在伤口处细致地舔了好几回。随即□□流转,两具温热的身体再次缠绕到了一起。
最后一次刘又夏把人抱到了浴室,做完后搂着安远泡澡。
浴缸不大,刘又夏侧躺着,让人趴在自己怀里,以泡不到水着了凉。
“冷么?我们明天去看房吧,地方太小,两个人都不好一起洗澡。”
安远命去了半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闭着眼睛养神。
“睡着了?”刘又夏见对方不搭话,便自顾自地说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些年一直在攒钱,再加上外公留给我的,买个房子应该没有问题。”
“房子不用很大,够我们俩住就行。但是浴缸一定要买能躺下两个人的,深一点,这样水也不会都溢出去。装修你喜欢什么风格的?算了,装修还是你来吧,你学设计的,审美肯定比我好很多。”
……
刘又夏不断念叨着,好像房子已经买到手了一样。
安远闭着眼睛笑,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那么在意了。
五年没有回来这个地方,刘又夏惊讶自己竟然还记得路。城市发展那么快,唯独这处没有半点变化,连路边的树都修剪的一如当年的样子。
刘又夏路上一直牵着安远的手,摁下门铃的时候他感觉到安远想把手抽出来,于是握得更紧了。
安远只动了一下,见刘又夏毫不在意也就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今天早上下了点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北风刮出来让两人都颤了一下。于是刘又夏有些不耐烦,一连按了好几下门铃。
门是刘又夏父亲开的。他比安远上一次见显得苍老多了,头发几乎全白,脸颊上的肉也变得松弛,那双掩在镜片后的眼睛没了曾经的冷漠,反而浑浊起来,像截枯朽的树枝一般。
对于再见这个离家五年的儿子,刘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微微欠身让两人进来,然后去厨房端了两杯水过来。
客厅的地上有一滩血渍,安远进去的时候看的胆战心惊。
刘又夏倒是无所谓,他把沙发上的脏东西扔到一边,拉着安远在自己身侧坐下了。水没有喝,他只是看着那个老去的人问道:“你们叫我回来想做什么?她人呢?”
“刚吃了药睡过去了。”刘父推了下眼镜,看着刘又夏终于泄出来点痕迹。“她是你母亲。”
这句话让刘又夏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才讥笑着回了一句:“她还是你妻子。”
“是,她还是我妻子。”刘父整个人松懈下来,“你回去吧,如果可以,让你的朋友把手机号码换一个。你的东西我都拾好了,是现在带回去还是寄过去?”
刘又夏额头一直紧绷着,安远甚至能感受到被他压下来的怒意。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扔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刘又夏就拉起安远往门口走。手上力气很大,不自觉就捏的安远有些痛,但他没有出声,只跟着对方到了门口。
“等等,”最后面刘父又开口叫住了他。
刘又夏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对方不知道去拿了什么,走过来的时候也了不少时间。
“你应该去看看她。”他递过来一份病历本,上面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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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又夏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所患的病症,医生开的大多是一些镇定性药物。
刘又夏一页页翻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早就疯了,是你不肯承认。”
“她没有疯,只是睡过去了而已。”刘父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的温柔,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又被埋到了心底。
刘又夏嗤笑一声,他挥挥手上的病历,“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她是你母亲。”刘父又是这句话。
“我知道了,”刘又夏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凶狠,“电话是你打过来的,是你告诉他我在哪里。”
“你真让人恶心。”他恶狠狠说出这句话,把病历扔在了鞋柜上。
关门的时候刘又夏用了十成力气。那道声音把他割得千疮百孔,在走出去不到十米的地方猛地转身抱住了安远。
“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们就是这么恶心的人。”这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似的,粗糙,还带着能扎出血的刺。
安远知道他在愤怒,也知道他在哭。便没有说话,只拍着刘又夏的背安抚他。
“你会嫌弃我吗?”刘又夏再次出声,鼻音很重,又有点不好意思,背着安远伸手把眼泪抹了。
“嫌弃你什么呢?”安远叹息一声。
刘又夏刚想说嫌弃我有这样的家庭,就被对方截取了话头。
“我和你,有时候也觉得是天生一对。”安远看着刘又夏泛红的眼睛,心疼地摸了上去。“刘一茅离开以后,我以为自己会一个人生活下去,直到大二那年遇见了你。”
“你不知道那节毛概我坐在你后面,听你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你把课本上的知识点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很骄傲的样子,我突然就很想认识你。”
刘又夏眼睫上的泪水被安远轻轻吻去了。
“我就是很喜欢那个样子的你,哪怕你后来离开了,我也还是很喜欢你。”安远顿了下,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很好,过年你看到了,我和我爸之间也不是那么和谐。”
刘又夏又有些好笑,他弯了眼睛,轻声说道:“照你这个说法,我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了。”
安远见刘又夏笑了,也跟着翘起嘴角。
“难道不是吗?”他这样轻巧地反问一声,显出两边甜腻的梨涡来
第26章二十六章
元宵节那天,安远买了两张电影票。小成本电影,导演是个新人,之前他就有在网上看过对方拍摄的一个短片,没想到今年居然上了院线,还排在阖家欢乐的这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一次他和刘又夏去看电影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再加上前几天的麻烦事,安远决定出门散散心。
票买在晚饭后,这个点算是黄金时段了。电影院里坐着大堆情侣,各自手上不是抱着爆米花,就是一杯奶茶。
刘又夏这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郁郁寡欢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想扫了安远的兴,便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来。只是眼睛骗不了人,他有多不痛快,那里面就藏着多少抑郁。
安远知道他的心事,也没有点破,只是心里还是涌上来一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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