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追惊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声号角
连余风伸手点了点连鸣:“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苏老板。没一点自觉,连家产业这么大,没有后代家产怎么办?!”
连鸣挺直腰,对钱一向无所谓:“大不了等我死了,家产全部捐慈善。”
连余风怒:“老子辛辛苦苦打来的天下,你他妈说捐就捐?你到底是不是我连余风的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敢问您是龙还是凤?咱们黑道可高攀不起。”
连鸣翘着嘴角抢白。
连余风一拍桌子:“反了你了还!”
再次有吵起来的架势,战火硝烟沸腾。
连老爷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哎!有话好好说,大过年的吵什么吵!”
连奶奶也埋怨地瞥了连余风一眼:“当爹的没个正形,你自己想想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你儿子一半好。”
连鸣受宠,连余风是知道的。
一家人帮着这小子说话,连余风也没辙。
关于孩子一事,聊着聊着便也就此搁置。
年轻人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去做,总归是与上一辈人不同了。
撇开这个话题,连家核心人物一直在书房聊到晚宴开始。
苏穆煜跟着他们下楼时,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属于他的,第一个与“家人”在一起度过的春节,马上到来了。
连鸣牵住苏穆煜的手往前走,好似要踩着旧年的末梢,去往更广阔的岁月。
第73章玫瑰头颅
晚宴进行到一半,连鸣带着苏穆煜,连轻鸿牵着林芸,还有一干年轻后辈十分不着调地溜号了。
这种情况下,往往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年嘛,人在就行,随他们去。
老一辈还在餐厅里回忆往昔,年轻人已经转换了场地。
三楼有藏酒屋,桌球室,影厅,健身房等各种休闲场所,后辈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玩游戏,倒也搞不出其他花样来。
连鸣作为长子,又是这里面从小的领头羊,几乎承包了所有火力攻击。一杯杯红酒下肚,跟喝水似的。
苏穆煜知道他酒量实则不行,全靠意志力撑着。再加上连鸣的解酒速度又比常人慢一些,此时已经有些脚底发飘。
为了不出岔子,端住继承人的份儿,连鸣装得比谁都辛苦。
男士们谈政治谈生意玩桌球,女人们聊八卦聊美容聊首饰。新年过得越来越没趣儿,但这个形式谁也逃不掉。
连轻鸿混在一堆男人里,生意场上的铁血手腕不输任何人。再加上她有连鸣在后头撑腰拾残局,胆子比一般人大上许多。
连鸣喝得找不着北,撑着球杆站在台球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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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手是某个远房小弟,一杆接一杆地击球进洞。
苏穆煜坐在旁边沙发上,半眯着眼欣赏连鸣潇洒随意的站姿。衬衣一丝不苟地扎在西裤里,有力的腰,笔直的腿,光是站在那里已十分赏心悦目。
连轻鸿刚从男人堆里得瑟出来,转眼瞧见了苏穆煜。她端着香槟几步走过去,大大方方坐下:“看我哥打台球啊,苏哥。”
“不然也没其他什么可玩的。”苏穆煜笑着接过香槟,道了声谢。
连轻鸿努嘴:“哎,一家人别说谢。我哥台球技术不行,你看吧,马上就被洗光头了。但他高尔夫还不错,给你表演过没?”
“高尔夫?”
苏穆煜挑眉。
“没带你去玩儿过啊?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居然不给你展示展示。”连轻鸿不敢置信,“那你到底喜欢我哥什么啊,你们平时怎么约会的。”
苏穆煜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自己到底喜欢连鸣哪里,他哭笑不得,总不能说平时的约会就是跨时空旅行吧。平常人好像挺难理解的。
“你哥人挺好的。”苏穆煜半响挤出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你俩真在一起,你这么发好人卡很可疑啊。”连轻鸿喝着香槟大笑几声,“不过我哥嘛,当然好了。要不是gay,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多抢手。嗯,不过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喜欢他的小妖还挺多。圈儿里嘛,细腰长腿野又浪的纯零特会来事儿。”
苏穆煜转过头看着连鸣,似笑非笑地说:“噢?”
此时连鸣坐在桌沿上,一条腿轻轻踩着地面,上半身俯成好看的弧度,充满韧劲儿的腰几乎快贴上桌面。
暂且不说技术如何,这动作百分百到位。特别是那利落凌厉的侧面,没有一百个小妖喜欢他,苏穆煜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连轻鸿一愣,感觉自己捅了个篓子。她赶紧试图补救:“但我哥这人你懂嘛,正派英啊,那时候眼里除了学习一概不管。前几十年的人生那叫一个四平八稳,绝不出半点格。”
“后来倒是有两次大跌眼镜,一次是他带人去跟连舅谈判,要当教授。还有一次就是带你回家,直接出柜。谁都知道现在连家的情况不稳定,暗地里算计太多。我哥能把你带回来,还是下了决心的。”
苏穆煜没有从小生长在连家,更没有经历过家族内的明争暗斗,他很难去体会连鸣的不容易。说实话,他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苏穆煜知道一件事连鸣从来不会把他藏着掖着,这就给了这段感情最大的尊严。
“鸣哥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怎么想的。”
苏穆煜眼里满是笑意,他看着连鸣输了球,不怎么在意地往支票上写了一串数字。对方嬉笑着一口一个鸣哥。
连鸣放下球杆,挥挥手说不打了,转身往苏穆煜这边走来。
连轻鸿看到她哥赶紧躲,临走时还叮嘱苏穆煜别出卖她。
连鸣眼睛有些发红,他撑着沙发坐下。
“你和我妹说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苏穆煜给他递过一杯水:“说你高尔夫不错。”
“哦?她还舍得夸我,肚子里又装什么坏水了吧。”连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头昏脑胀,“连余风该不会藏的假酒?这他妈喝了怎么这么难受。”
得,绝对喝多了。已经直呼他爹的名讳。
苏穆煜伸手摸了摸连鸣发红的脸:“家里有没有解酒药?我给你拿来。”
连鸣呼吸粗重,沉默了会儿。
休闲室内,一众年轻人喝酒划拳,玩游戏打球的吵吵嚷嚷。苏穆煜怕连鸣没听清,凑在他耳边又问了一次:“解酒药在哪里,我给你拿。”
“啊,”连鸣撩开眼皮子,“在我房间,二楼走廊……尽头那间。”
苏穆煜无可奈何,站起来说:“你且在此休息,我去拿点解酒药就回来。”
连鸣这回倒反应迅速,伸手掐了一把苏穆煜的腰:“我操,老子爹在楼下呢。”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的新爸爸可是在眼前。”
苏穆煜哼声,咧嘴笑着下楼去了。
连鸣的房间很好找,走到尽头门口还挂着他的照片,高中时拍的。
照片上的连鸣穿着学院制服,领带系得端端正正。他手里拿了本书,正从校门出来。青春四溢,少年英姿。相框下还贴了一张纸,拍摄人:连轻鸿。
苏穆煜摸出手机翻拍了一张,看来他兄妹俩的感情是真好。
推门进去,在右边找到了电源开关。连鸣的房间倒与外面金碧辉煌的装修大相径庭,干净、简洁、处处透着硬朗的雅致。
书柜里满满当当地排列着各类书籍,另一边陈放着奖杯奖状。这里承载着连鸣在青少年时获得的无数荣誉,是他优秀的过去。
苏穆煜的记忆中,自己没有上过学,知识好像早就在那儿摆着。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自己会主动寻找一些书籍看,但也与学校的课本无关了。
苏穆煜忍不住站在连鸣的书桌前翻看他过去的课本,包括试卷都还好好保存着。
漫卷的红勾与a+,无不展示着年少连鸣的聪颖与骄傲。
他不禁看得有些入迷,还时不时用手机拍下少年成长珍贵的“历史资料”。
忽地,房间灯突然一暗,苏穆煜没来得及转头,已被人树袋熊似的从后面抱住。冲天的酒味儿熏得人难受,蓦地紧的双臂没轻没重。
苏穆煜无可奈何:“我走了你又被灌酒了?喝了多少啊这是。”
“没多少,就两杯。”
连鸣把苏穆煜转过身来,紧紧抱着,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舔糖似的。
“我让你就在那儿等我,你下来干什么。摔成一级残废我可不养你。”
连鸣含糊地笑了笑,爪子开始不老实。他借酒装疯倒是无师自通,很有一套。苏穆煜拍了他一巴掌,“所以你是想干什么。”
连鸣决定把耍赖的酒上脑进行到底:“我能干什么,酒后乱性行不行。”
这句话说得挺轻巧,好似窗外轻飘飘的雪花,遇上温热的身体便尽数融化。连鸣把额头抵在苏穆煜的肩上,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脖子。
苏穆煜懒得跟他贫,直接捉住了连鸣乱来的手。
他其实也挺想的。特别是在人很对,气氛也对,黑灯瞎火的场景也如此对味的情况下两人不做点什么简直不算男人。
但今天接受的信息有点多,一时闹得苏穆煜这个没怎么喝酒的人,也有些发飘。他按住连鸣的后脑勺,意识忍不住神游起来。连家对他的接受程度挺高,这个有些出乎意料。但老爷子与奶奶,都还挺好相处的。
这样一个“家”的氛围,的确是连鸣带给他的。连轻鸿说连鸣幸运,苏穆煜倒觉得是自己捡了个便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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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男人,说起来也算是顶天立地。
苏穆煜早不是年芳十八的少年,他没那么矫情。但也无法肆无忌惮到说做就做的程度,如果再回去个八九年,他指不定已经拖着连鸣练了好几个姿势了。
“之前你妹说,在美国时,你挺出名的哈。”
苏穆煜咬着连鸣耳朵,认真翻起旧账,转过头把连轻鸿卖了。
连鸣嘀咕一声:“那丫头还真是……”
“嗯?”苏穆煜让连鸣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在黑暗中追寻着他的眼神。“那你有没有过经历?”
“哎,这真没有。”连鸣觉着自己酒醒了一半,阿煜的话比解酒药还好使,“美国圈儿里乱玩的太多了,我不喜欢。”
苏穆煜也不管他说话真假,捉着连鸣的手指,在他的指关节上轻轻咬了一口。
“那怎么办,我们都没经验,一会儿你弄伤我,该如何?”
后三个字说得既轻佻又曼妙,连鸣直觉自己的呼吸不受控制,喉结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我,我会……”连鸣觉得他亲爹绝逼藏的是假酒,不然怎么这会儿说话连舌头都捋不直。他承认自己有点激动,磕磕绊绊好一会儿,也没把“我会轻点,不伤着你”这句话给抖出来。
连鸣的四肢百骸中有野马疯牛在奔腾,意识不断与酒冲撞缠绵。他明显感觉自己体温升高,抱着苏穆煜的手臂下意识再次紧,好似要证明这绝不是一场梦那般。
理智蚕食,口干舌燥。
苏穆煜觉着这人平时好端端的,节骨眼儿上反而又钝又轴。他就像在诱惑一只春天异常兴奋的公猫,两人盯着对方。
只要他发出一声绵绵的叫唤,连鸣的理智便会应声而断。
“我什么我?”
苏穆煜专注地看着他,也不着急,居然顺着连鸣的话跟着往下走。
连鸣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有点儿不敢动,我怕是,是一场梦。阿煜,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感觉,太……太玄幻了。我……我说不准。”
连鸣说着有点儿发虚,他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尽力握紧苏穆煜的腰,嘴唇颤抖使劲眨了眨眼。他突然庆幸今晚两人都喝了点酒。
不敢他还干不出这种事,阿煜也说不出这种话。
“你别怕啊,反正都是第一次,当积累经验好了。”
苏穆煜温柔笑笑,嘴唇在连鸣下巴上蹭过。
连鸣有些呆怔,他摸不准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其实早些年,连鸣是不太相信爱情的。他且以为人与人之间仅存利益就好,他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
当有一天,眼前这个俊逸斯文又有点流氓败类的男人闯入他生活时,连鸣头一回生出了要与谁产生羁绊的想法。
哪怕很多时候都到了悬崖边缘,他都不愿说放弃。苏穆煜就像在他身体中的某个地方埋下了种子,这颗种子会让他疼痛、欣喜乃至爱。
一想到放弃这个人,离开这个人,他会永远难受,连鸣便舍不得了。
爱他,是连鸣最想做的事。
是最好的事。
连鸣说:“阿煜,我想吻你。”
苏穆煜从胸腔爆发出一阵闷笑,他的舌尖在连鸣脖颈上一触即走。
“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成熟的大人,都是用实干。”
连鸣遽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的五脏六腑被甜蜜的绳索骤然捆绑。环抱苏穆煜的双手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做更多坏事,他有点急切扯过苏穆煜往床边走。
沸腾的酒在神经轨道上肆意横行,完全令连鸣找不到着陆点。
等了太久,久到连鸣差点都要崩溃。他一错身,将苏穆煜推到在绵软的大床上,忽地低下头,张口衔住了苏穆煜的喉结。宛如一只面对羔羊的狮子,临到头了,又踌躇着、徘徊着,没有拆之入腹。
窗外猛然炸开一朵硕大绚丽的烟花,五光十色。照得室内瞬间一片通明,两人同时愣住。
耳边响起新年的钟声,没想到磨磨蹭蹭地黏糊一会儿,新年倒计时已经过了。
苏穆煜攀着连鸣的脖子,蔫儿坏,弯眼一笑:“新年快乐。”
连鸣的呼吸还带着酒味儿,他低头看着苏穆煜极漂亮的眼睛:“新年快乐。”
苏穆煜察觉连鸣有些紧张,虽然情况开始慢慢不受两人控制,但也不至于这般拘束。苏穆煜一再让自己放松,但不由自主弓起的脊背出卖了他。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叹一口气,有点豁出去的感觉。
苏穆煜说:“鸣哥,要不是我叫你一声好哥哥?”
滔天洪水决了堤,沸腾的开水遇上冰,克制的火焰开始张牙舞爪,海市蜃楼般的理智轰然倒塌。
衣扣跌落叮当响,皮带的金属扣撞击在地板上。窗外的烟花盛会进入高峰,一发接一发不断在深蓝的苍穹中熠熠生辉。
“哎,你慢点。真不要吃点解酒药?”
苏穆煜的手掌心撑在连鸣滚烫的胸膛上。
连鸣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看着苏穆煜的头后仰,拉出一条完美的弧度,双手没劲儿地胡乱抓着他。
烟花还在盛放,凛凛天宇之下,晶莹的雪花闪烁。他们耳边轰隆一片,似置身大海,汹涌的潮汐不断冲击着岩石,不断潮涨潮落,不断碰撞出雪白的泡沫。
“你到底有没有经验?”
苏穆煜忽有些摸不着底,他觉得连鸣是真的挺优秀,做什么事儿都能做到最好。苏穆煜偏过头,在一片朦胧中偷看着连鸣数不清的奖杯,那些都曾是一个少年最直白的炫耀。
他好像错了连鸣很多年,这个人的生命至深处,大抵有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人永远带给他惊喜,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爱意。
责任、担当、想要与世无争又认命地扛起自己的义务。他们都不再是少年了,与安如风、冷佩玖都不同,他们有太多需要考量的,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有过试探、有过退缩,若不是连鸣一再地“过分”,恐怕两人早已回到各自的轨迹中去。
爱情这回事,像是一场放逐,然后得有个人穿过茫茫原野,来寻回你。
“我一直在你身后。”
“生活不会对你好,阿煜,但我会对你好。”
连宅一年一度的烟花大会不知什么时候结束,院落里又铺垫起厚厚的雪层。清晨阳光照耀,金光四溢。狂欢了一夜的众人,这才睡下。
苏穆煜睡眠浅,倒是先醒了过来。他感觉有条沉甸甸的手臂压着腰,后背也是一片火热的怀抱。他仰躺在床上,忽觉昨晚貌似过得挺玄幻的。
酒壮人胆,这话也没错。十分的在理。
苏穆煜动了一下,连鸣也跟着醒了。他轻笑两声,十分满足地抱着阿煜蹭了蹭。
“难不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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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难受,”苏穆煜说,他穿好睡衣撑着坐起来,“我就怀疑你没说实话。”
“我哪里骗你了?!”
连鸣面对大清早的甩锅,表示并不愿意接。
“倒是你,阿煜,我好像记得昨晚进房间时,你拿着手机站在我书桌前干什么。”
苏穆煜欲盖弥彰地笑笑:“你喝多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那你是故意乱性咯?反正没有酒后。”
“哎,不对,我是真喝的有点多。”连鸣揉揉额头,“阿煜,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苏穆煜站起来准备去浴室,临走前还拿走了手机。他把偷拍的“历史资料”备份后,从手机上删去。路过书桌,顺手关上了翻看过的书本。
他一路哼着歌,在少年连鸣曾居住过的屋子里,如国王一般逡巡着自己的领地。
苏穆煜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开心。
真的,就一点点。
连鸣伸展四肢躺在床上,浴室内穿来苏穆煜洗澡的声音。他从床头摸过烟盒,点上一支烟。
连鸣回想起昨晚的种种,说实话,一开始他确实喝醉了。但后来真的很清醒,以至于他的阿煜所有的动人神情,都深刻心底。
他穿好睡衣走到书桌前,上面整齐的书本有些凌乱。连鸣轻笑一声,似穿过岁月去赞扬十几年前那个年少的自己:“好小子,你能让他开心就好。”
苏穆煜在浴室喊了一声:“连鸣,拿件衣服给我!”
连鸣不要脸道:“把我拿给你行不行啊!”
“滚蛋你!”
十几年前的连鸣深不知未来会有个人让他神魂颠倒,那时候苏穆煜也不知自己会陷入名为爱情的地牢。
在很多事来临前,人们都不曾预料。直到它发生,才明白剥掉伪装的厚茧,自己也会如此柔软。
要不要爱,当然要。
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说爱我,我就倾其所有。
雪色绵延荒原。
这人间,又一个喧嚣之年。
第74章玫瑰头颅
很久之后,苏穆煜常在想,是不是生命中没有这一次欧洲之行,他们的人生,或许能有点不一样。
年后,苏连二人并没在连宅呆多久。连鸣需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苏穆煜也得回芙蓉城去。
三月春来,杨柳抽芽,星星点点的绿意开始冒头。等再过一阵子,柳絮又会如纷飞的雪,迷乱春天灿烂的眼。
芙蓉城的暖意来得比其他地方更早一点,但依然有些乍暖还寒的味道。
苏穆煜在公义阁内呆了满满三天,足不出户,整理上一年古玩的纳与出售情况。方室内一片静谧,黄花梨桌上的香炉内燃着一线烟。甜丝丝的味道夹着一股清冽,无端使得苏老板心情大好。
拆迁队在脚边打盹儿,这破狗与主人很有共同点。春困夏乏、秋倦冬眠。一年四季,每天都适合睡觉。
苏穆煜执着毛笔,鼻梁上架着眼镜,眉头轻皱。朱砂红在泛黄的原木纸上不住勾画,越看越疑惑。
他放下账目和图册,用毛笔末端在史册上敲击两下。
“老头,醒醒,问你个事。”
良久,如时间破开一道口,史册内缓缓传来沙哑年迈的声音:“……没大没小。”
“主要是咱俩这辈分不好算,不然我能这么叫?”
苏穆煜仰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其实……我觉得这个感觉也有一段时间了。刚才整理账目的时候,我猛然觉得……怎么今年纪录在‘棠溪宝剑’之前的东西,我都不太记得了……?”
史册内的声音一顿:“知道出问题了?”
“什么意思?”苏穆煜说,“你知道……我会这样……?”
“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把无关人员卷入时空之中,更别提带进大梦。你以为那些魂魄都是好相与的?棠溪宝剑那一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苏穆煜添了舔唇,他内心紧张时总会下意识这样做。不好的预感似乎终于顶开了粉饰太平的土层,不详在心底缭绕。
“但,带连鸣跨时空,跟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苍老的声音叹息道:“阿煜,你以为你的异能可以通天地,来去自由?当年我告诉你,扳指选定了你,纯粹是因为你的大脑与身体能够承受住时空撕裂带来的伤害。那你以为,连鸣可以?”
“你且好好想一想,每次时空撕裂,他为什么都毫发无损。他应该承受的彻骨之痛,到底是谁为他挡下了。”
“一次两次还不足为惧,次数增多时间增长,以你的肉体凡胎,不遭反噬才有问题。你自个儿拎清楚。”
苏穆煜听得七七八八,愈来愈心惊。如果说每一次跨时空,加之在连鸣身上的伤害都转接到自己身上,就意味着大脑不断受侵蚀,所以造成记忆断层?
但这么重要的事,如果老头以前告诉过他,他又怎么会忘记?
是什么引导他不顾一切带着连鸣跨时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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