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梦
作者:仓中鼠
这是个关于成长的四人行故事一个看似风流,实则情深一个看似温文,实则偏执一个追逐名利,却是重义一个闲散烂漫,却是最‘无情’无德空怀鸿鹄志,青衫错落,为欢几何?内容标签:花季雨季天作之合
青衫梦 分卷阅读1
第1章楔子
灵山卫,灵山卫,
几度梦里空相会。
未曾忍心搁下笔,
满纸都是血和泪。
灵山卫,灵山卫,
一草一木皆憔悴。
闻说灵山高千尺,
难觅一朵红玫瑰。
灵山卫,灵山卫,
多少情系天涯内?
日日空见雁南飞,
不见故人心已碎。
灵山卫,灵山卫,
一年一度寒星坠。
遥望去年星在北,
今年寒星又是谁?
灵山卫,灵山卫,
灵山何处无血脉?
且听夜半松涛声,
诉说昨日功与罪。【注】
“鞋子,我的鞋子!”本好好放在岸上的鞋子,被突然打来的浪卷走了一只,柳安想到家母,手握鸡毛掸子的威武形容,瞬间慌了神,大喊出声。
那只鞋如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地向远处漂去,张睿二话没说,脱了衣衫,向那‘扁舟’的方向追去。
柳安一时被他惊得回了些神儿,大喊:“子轩,你干什么?”,作势就要把游向深水区的张睿拉回来,可张睿像鱼一样,已游出了老远。待柳安彻底回过神来,张睿已拖着‘扁舟’归来。
他把那只鞋子递给柳安,道:“喏,我不去捞,你就不怕回去伯母揍你?”
“嗯”柳安感激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最后两人回去,还是各自被胖揍了一顿,原因嘛戏水,具体点,就是两人玩水,好巧不巧的被隔壁来浣纱的王大娘看见了,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思绪飘到这,柳安嘴角不自觉微扬,浅浅笑开,眼眸随着这个笑,又亮了几分,御书房外当空的烈日似乎也温和下来,变得不那么灼人。
良久,御书房内出来一人,不急不躁地走到柳安近前,捏着嗓子道:“柳大人,请”
“多谢公公”柳安说着,眉眼带笑地把一个颇为实在的荷包塞进那人手中,随着他进了御书房。进了门,只见房中端坐的人,一身明黄,脸上棱角分明,颇有股戎马生涯带来的英气,慢悠悠地翻着桌上的奏折,旁边一杯香茗,袅袅生烟。
柳安向那座上的人,行了礼,道了声“万岁!”,皇帝慢慢合上手中的奏章,道:“柳卿快请起,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柳安起身,整了整衣衫,恭敬地说:“臣有些私事想问陛下?”
“哦,但说无妨!”
“皇上可知子轩的去向?这都两年了”
“是啊,那日一别,不觉都两年了。那时他要走,朕看他去意已绝,不得只能放行,哪想到竟是从此断了音信。”,说到此处,他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柳卿你也不是不知,子轩看着性子软,实际却倔得紧,他许是真的不想再见朕这故人了”
“王老头儿,天天上课板着张脸,整得跟我们欠了他千八百两银子似的,每次功课还都布置这么多”说着,张睿泄愤似地把手上的《尚书》狠狠砸在桌子上
柳安手上继续忙着功课,嘴上给张睿顺着毛,“子轩,常言道:严师出高徒,夫子管的严些,终归是好的。”
“我可不这么想,天天把人管的死死的,只够难受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书。再说了,他能力又实在一般,好不容易上课不讲四书五经了,又开始伤春悲秋,叹世事不公。关键是就那首《自京赴奉先咏怀》还给讲错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说世事不公的诗,没错。可那‘朱门酒肉臭’是说富贵人家里飘出酒肉的香味,你说那寒冬腊月的,肉能臭吗?”似是想到了什么,张睿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梓言,你《尚书》、《论语》学得好,我的《春秋》还算过得去,不如咱们合作……”说着视线意有所指投向桌上的那堆功课上。
张睿在单方面深情又诚挚地劝说后,看着听了大半个时辰不为所动的柳安,最终他很俊杰地放弃了这个‘合作’的打算。
“柳卿,柳卿?”
“啊!”听到座上那人关怀又不失威严的询问,柳安从回忆中抽出身来,道:“微臣刚忆起一些年少时的往事,一时有些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闻言,皇帝嘴角微微勾起,半是威慑半是打趣道,“柳卿怀念友人,那是重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只是爱卿要是总是这样恍恍惚惚的,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朕可是给你留不住了。”说着,他又缓缓打开手中的奏章。
柳安向来是个七窍玲珑的人物,最是会察言观色,见此,复行了个礼,展颜一笑不失恭敬道:“谢皇上,微臣告退”,便出了御书房。出了宫门,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下,眉头微微皱起:子轩,你到底去哪了呢?
御书房内,皇帝合上奏章,嘴角漾起几分波澜,眸光无比温柔地凝着案上那淡雅莹净,描着兰草的瓷瓶,仿佛是在欣赏一位绝代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灵山卫》出自竹枝词六组
古代人们的字,是要到成年后长辈给取的。张睿柳安儿时觉得好玩,便学着大人给对方取了‘字’,其实这里的‘子轩’‘梓言’和‘猫蛋儿’‘二狗子’没什么区别
第2章三季人
又是一年樱桃红,时光荏苒,小镇学堂旧时那排桃树幼苗,现木已三围。昔日摇头晃脑的小童,亦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觉已到了分离的时刻。
“北冥书院多出能臣,景行书院多出贤士,这淇奥书院虽比不上前两者历来出重臣,却是当今学风最浓的地方,向来是名家学者的聚集地”,张睿把手中的《左传》放入书箱,接着道:“不知,梓言欲去哪里?”
柳安帮他把桌上的几本传奇码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慢慢道:“传奇话本里,主角向来是出将入相,我虽不才,亦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出一番功绩来。只是好书院,门槛向来高如山,又岂是随随便便能进得的。子轩,你呢,你想去哪里?”
“我嘛,倒是挺纠结的,一方面觉得出将入相,青史留名,不错。可细细想想发现自己内心还是希望平平淡淡的,有饭吃,有书看,闲来约上三五好友,吃茶对酒。实在无聊了,写几篇小文章寄情,也挺好。”,
张睿把桌上最后一本书放入书箱,继续说道:“本来极讨厌王夫子的,脾气坏,学识也一般,天天板着张脸,笑一下就像那铁树开了花,讲课一脱了书本,就错处连篇。可现在要走了,倒真是有些不舍,实话说,夫子当真是个好老师。我以前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活脱脱的刺头儿,也不懂得给人留情面,但这么多年夫子也没因此罚我,反倒为我担忧,临走还劝我敛一敛锋芒,日后方能行的远。”
“嗯”,书放好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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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抬起头,发现对方的眼都红红的。
封好了书箱,两人相携离去,走出老远,又不约而同停住,回望了一眼桃林掩映下的旧学堂。
大宣国书院招新生,向来是在初秋。柳安嘴上虽说好书院,门槛如山,可心中却早有所属。因此一个夏天都没闲着,拼了命地看书属文,只为秋季能过了那北冥书院高如泰山的门槛。另一边,张睿本着万事随缘,日子过得是清闲自在,翻翻话本,看看传奇,睡睡大觉,兴致来了,把旧时的课本拿出来看看,这样一晃便过去了大半个月。
像往常一样,张睿躺在熟悉的大树枝上,书斜斜搭在脸上,正欲和美梦来个拥抱,树下却传来几人的谈话声。
一长者语:“一日,某个一身青绿的男子来草庐找孔子,孔子不在,由其学生子路接待。二人烹茶对饮,谈起时光流转如白驹过隙,而男子突然提出一年时光只有三季,子路义正言辞说一年当有四季。正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孔子归来,意料之外的是孔子竟然支持青衣男子,你们可知为何?”
“是孔子错了”一少年争着答道
“不对”
那少年不解,说道:“可夫子,一年就是四季啊”
长者没急着解惑,复问另一个学生,“叶舟,你怎么想的?”
那少年思索片刻,老实道,“学生不知”
听到这,张睿不禁幽幽出声,“哎,你都说了那男子一身青绿了,一年只有春、夏、秋的色调是青绿,冬天万籁俱寂,一片灰,当然是三季了”说着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慢悠悠地向不远处一棵‘颇为宜居’的梨树走去。
他才走出两步,便被后面的长者喊住,“小友,不知可有兴趣来我淇奥书院?”
张睿停住步伐,掩住内心的兴奋,淡淡道:“兴趣不大”
听到少年这样回答,长者着实有些惊讶,吃惊之余细细打量起了面前一身青衫的少年,竟是越看越是喜欢。那少年一身落拓,眉目致如画,却又透着些少年郎独有的意气,手中紧攥着本书,看得出对那书很是喜欢。待看清他手中的书目,长者眸光一闪,莞尔笑道:“小友手中的《青衫客》相必不全,淇奥书院倒是有全本。小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哦,有点意思”此时张睿嘴上语调虽仍是淡淡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
见鱼儿咬了钩,长者眉开眼笑,志在必得,慢悠悠道:“说来也巧,老朽刚好认识那写《青衫客》的人,小友,真的不考虑吗?”
面对如此丰厚的诱饵,涉世未深的张睿不出所料地上了钩。半年后,被关在小黑屋里苦读经书的张睿表示心情很复杂,不过这是后话。
目的达成,长者留了块淇奥书院的腰牌,说了句“书院见!”,便一身潇洒地带着众弟子离开了。
想着离书院招生还有些时间,张睿倒是不急,闲闲地整着行李,今日置套笔墨,明日添本书来,待到行李拾得差不多,也到了书院招生的时刻。
平生最难诉莫过离殇。就要分别了,张睿还是没能开口言此事,倒是柳安先来向自己告别,语中多有抱歉之意,“子轩,我想去北冥书院试试,不能陪你了”
“嗯,我知道。”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但事到临头,还是会很难过,努力做出一个显得自然的笑容,张睿道:“没关系的,只要心不曾分离,即使相去万里,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给柳安机会说话,接着说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信命,却信这缘分。你家住河东,我家在河西,却都偏偏和周围的同龄人玩不来,就那么碰在了一起,一晃就是十年,十年呢”说着,竟有些说不下去。
“子轩,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相遇的吗?”
张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说话,只是对着柳安笑。见此,柳安料得他把那事忘了个干净,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花草茶,你总该记得吧?”
“哈哈哈哈……”听到花草茶这三个字,张睿一时笑得涨红了脸,“哈哈哈,那时我看传奇话本入迷,非拉着你去采那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学书中人物制茶,还坚信那茶能包治百病,益气延年”说到这里,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咳了咳。
柳安权当没看到他的窘样,笑道:“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没病没灾的,如今想来,一定是我前世积了大大的功德。”
……
一阵风吹来,屋檐下风铃,叮铃作响,唤醒了沉入旧时光的两人。他们深深望着彼此,不约而同道:“勿相忘!”
勿相忘!纵前路漫漫,勿相忘!纵路途坎坷,勿相忘!纵富贵贫贱,勿相忘!
第3章小小小师弟
天下的继母大多相似,张睿的晚娘郑氏虽还算知书达理,但随着书院招生的日子临近,那双杏眼还是不由乐得一日弯过一日,张睿走的那天,她快活地见牙不见眼,嘴上做假道:“孩子,你这一走山高水远,若是日后有空,可得常回家看看我们。”,说着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心里巴不得张睿再也不回来。
大宣国书院的布局很耐人寻味。北冥、景行向来出能臣,贤士,却一个在荒山,一个在城郊。而那淇奥许是大隐于市,明明满满的书卷气,偏偏坐落在京城里。
京都本就繁华,又因着书院招生的缘故,京中街巷人山人海,张睿初来乍到,没行多久,便不知身在何方。待摸索着寻到淇奥书院,已是日影西斜,晚霞满天。
书院招生似乎已经结束,大门前只一人在那孤零零地站着,面色沉重,不时向远处张望。那人望见张睿来了,不由展颜,激动地奔上前去,“师弟,你可算来了!”说着,自来熟地挽起张睿,往书院走。张睿向来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本想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可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笑颜,终是任他挽着自己进了书院。
那人姓叶单名一个舟,那日树下,张睿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书院抱朴含真,青灰的墙,乌黑的瓦,古朴大气,于繁华闹市中更显其宁静致远。行了约一刻钟,两人到了一处幽静的居所,居所门匾上用行书书着两个大字墨阁。潇洒飘逸的行书配着古拙的檀木门匾,添了几分庄重,自在而不轻浮。
叶舟缓缓推开木门,院中草木繁盛,几块大石更是衬得院落清幽至极。长者手执书卷,悠闲地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旁边一青年正专心烹茶。见两人进来,长者展颜,自然地仿佛本该如此,缓缓道,“来,一起喝茶”
张睿走上前去,恭身行了一礼,“学生张睿来迟,望先生莫怪。”说着,莞尔一笑,又道,“那日,夫子您讲的故事怕是不是出于《论语》吧?”
长者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十分温和地说道,“小友说得甚是,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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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是后人杜撰出来的。我觉得有意思,也便搬出来卖弄卖弄,让小友见笑了。”
两人说话的罅隙,叶舟和那烹茶的青年已布好了茶,四人相对而坐,品茶清谈。张睿被长者渊博的学识,返璞归真的风度吸引,愈往后不由愈是认真。长者就像那留存千年的古玉,初看色调淡雅,实则古玉有沁。那周身因学识德行养就的厚重,便是那玉上的沁,古玉有沁,才弥足珍贵。
长者亦是惊异于张睿超越年龄的见地,两人尽兴而谈,只是愈往后谈,长者眼中愈是凝重。若说长者是有沁的古玉,那张睿便是那玉矿中的璞石,虽有良质,但棱角太过,一不小心,便会把人割伤。
人谈得来,茶也便喝得久。这场茶喝完,已是夜深,叶舟先是熬不住了,上前向长者请辞。长者见天色已晚,给张睿安排了下住所,让他同叶舟住在兰院,便让三人散了。张睿刚转过身去,又被长者喊住:“张睿,回去你再把《大学》、《中庸》读一下,日后我可是要考的”
张睿从见到长者,就在想那用来引诱自己的《青衫客》,只是谈话时,无从问起。这不,趁着长者的话,寻到了机会,便问道:“夫子那日允的《青衫客》全本,可还作数?”,话语里掩不住的热切。
“自然作数,《大学》、《中庸》读明了了,可来城郊的无名居寻我,全本的《青衫客》定然奉送。”说着,长者抚须大笑。见三人都出去了,长者神色复凝重起来,微叹了口气,但愿那两本书能把你的棱角磨平些。
出了墨阁,青年径直回了自己的居所,乖宝宝叶舟则负责为张睿带路,一路上拳拳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师弟,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和夫子对话那么久。像今天这样的场景,我都有两年没见过了”说着,他神色有些黯然,似在缅怀故人,喃喃自语,“当年大师兄也是这样的,只是……他两年前出去游历,一直没有回来。”
听到这,张睿顿时来了兴致,状若无意地叹口气,“我没能有幸一睹当年师兄的风姿,叶兄能否告诉我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师兄啊,怎么说呢,他博学多才,风流洒脱,又极为护短。师弟你可能不知,这墨阁实是极难进的。我资质一般,只因我父亲与夫子是故交,父亲死得早,夫子看我孤苦伶仃,就了我入墨阁。阁外很多人因这事,看我不顺眼,时不时地找我麻烦。我还记得那时师兄把我护在身后,对来找茬的众人大喊:‘不服来战!’,把那群人好好教训了一顿。此后书院再也没人敢找我麻烦,师兄却因此被夫子关了三天的小黑屋。师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像哥哥一样。”说着,叶舟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泪水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张睿本来是想问,师兄为什么去游历的,可看到叶舟拼命忍住眼中泪水的模样,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叶兄,你可知道夫子的未名居在何处?我这儿把书看完,可是要去应考的”,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心没肺地笑得灿烂。
张睿的笑一直都很有感染力,这次也不例外。被这笑容感染,叶舟不自觉地敛回了欲出框的眼泪,笑得无比自然,“具体位置,我也说不大清,不如我把路线图画出来,明日予你”
“好,谢谢师兄了”
“什么谢不谢的,同门之间本该如此”说着,叶舟推开面前院子的门,开心道,“我们到了!”
估计是长者料定了张睿会来,早早地让人拾好了房间。本以为要整理房间到天明的张睿,在看到属于自己干净整洁的卧房后,着实被感动了一把。床铺很舒适,只是张睿有些认床,翻来覆去地总睡不着,就索性把一天谈话中获得的信息整理整理。
长者姓谢名朗琰,是淇奥书院的院长,亦是淇奥的镇院之宝,行走的招牌。谢朗琰生性不喜束缚,平日在书院的时间极少,所谓院长不过是挂个名,院中事物多是由副院长林峰代理。而墨阁,是书院创始就有的,墨阁弟子即院长的亲传弟子,共五名,历来均是才思过人之辈。张睿这一来,算是占了这代墨阁最后一个空缺。今日烹茶的青年是谢朗琰的二弟子洛清言,平素清傲,不染纤尘,眼里除了茶便是道,活脱脱的隐士做派。叶舟排第四,个性天真,为人纯善,很是喜欢与人亲近,与其说他像包子,倒不如说是糯米团子来得贴切,软软糯糯的,又分外粘人。
至于老三,不得不说目前为止,是墨阁中最神秘的存在,虽谢朗琰在墨阁没谈他的大弟子和三弟子,但因着叶舟,张睿对大师兄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当然,针对叶舟对大师兄有个人崇拜的嫌疑,对于叶舟对他的评价,张睿暂时保留意见。
人在做正事时,天性使然,总是容易犯困,整理着整理着,张睿便不知不觉地进入了黑甜香。第二天一大早,张睿还没睡够,就被因为有了小师弟兴奋过度的叶舟热心地叫醒了……
“师弟,快起来,吃早饭啦”
“师弟,吃早饭啦”
“师弟,吃饭啦。”
“师弟,……”
在叶舟的夺命连环呼唤下,张睿只得爬出被窝,睁着迷蒙的双眼,摸索着套好衣服,摸索着打开房门,摸索着进行洗漱,全程无视叶舟的存在,以示其怨念。
张睿眼睛本来就很大,这会儿处于游离状态,眼睛睁得圆圆的,活脱脱一只蠢萌小兽,看得叶舟顿起照料之心。洗漱完了的小兽,睁着迷蒙的双眼,任由叶舟把自己拖到了饭堂。叶舟替张睿打好饭,两人相对而坐,饭吃到一半,回过神的张睿大窘,脸涨得通红,低头猛吃,就差把头埋进粥里。
早饭吃过后,叶舟又带张睿,参观了书院的各景点,比如:学堂、静室、小树林……,一边还极其负责地为张睿讲解书院的课程,外带时不时地抒发下对夫子们的无限濡慕之情。
因着叶舟的讲解,张睿了解到,书院共开六门课,分别为礼、乐、射、御、书、数。这看起来和小学所授课程相同,实则不然。小学者,‘见小节而履小义’,偏授学识。淇奥作为大学的典范,所授的是‘大节’、‘大义’,教以学子,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道理,更重道德。打个比方,就像吃东西一样,小学之道,告诉你这个东西能不能吃;而大学之道则会告诉你这个东西为什么能吃,亦或为什么不能吃。叶舟还特意为张睿介绍了各科的夫子,不过身为记名废的张睿,全没记住。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两人一起吃过午饭,叶舟把连夜画好的路线图交给张睿,两人便各自回了房。叶舟昨日睡得晚,今日又带张睿书院半日游,着实累得可以,回去挨着床就睡了。张睿看着那清晰良的路线图,仿佛看到了全本的《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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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在向自己招手,也是兴奋得可以,于是义无反顾地投身于《大学》、《中庸》,以及相关书籍的研读中。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在坑里埋下种子,嘻嘻= ̄w ̄=
第4章青衫客
接下来数日,叶舟一回到与张睿同居的兰院,总能听到张睿诸如:“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的朗朗读书声。
看到自家小师弟这么努力,叶舟也不甘落后,抱起近日夫子所讲的书目,发奋起来。“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
如此一来,张睿为《青衫客》全本而读书的几日,倒成了兰院史上学习风气最浓的时期,在此之后数年,无人超越。其实《大学》、《中庸》作为学子的基本入学课本,张睿早就烂熟于心。但想着谢朗琰让自己细读,必自有其深意,也便参考着历代学者对这两本书的解读,认真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