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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忆武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思崖
只是,在齐越一向身处高位盛气凌人惯了的齐凌傲,让他放低姿态委屈自己来恭迎姬良臣也是不能,毕竟一个人常年养成的性格是很难一时更改的。
所以,齐凌傲仍然端坐在大殿的上坐上,居高临下。俊眼修眉,黑袍华服,王者之气四溢,不得不说齐凌傲比姬良臣更有威严。
大殿下首右侧第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姬良臣的。右为尊,此刻却是□□裸地嘲讽和轻视。
天子出访,还没有坐在下座的道理。
不过,姬良臣风尘仆仆的一身锦色便服,也没有显示对齐凌傲的尊重就是。
姬良臣淡淡扫视一周,轻飘飘施施然坐在齐凌傲给他准备的位子。
随着他的落座,齐越朝臣也依次落座。接着就是诸位朝臣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不屑,有质疑。
“......这盛荆国主也不过如此,太没骨气......”
“说的也是,跟传闻不甚相同呢......”
“......倒也不一定,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
“......还是我们王上有威严,这天下之主也是时候换一换了。”
“............”
姬良臣细细认真听着,脸上仍然是一刻也没消失过的如沐春风地笑。显然,那些朝臣也是有意说给他听的,他这人最喜欢别人的对他的批评,越是往下听,越是笑得如沐春风。
身为国师的苏雩坐在姬良臣对面左下首第一个位置,姬良臣抬眼便能看到。那人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低头温吞地品着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周围不是暗流涌动的朝堂,是宁静的世外桃源。
坐在上位的齐凌傲不曾说话,姬良臣也懒得开口,不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亦不动,他只是在耗时间,反正,现在也没有着急要见的人了,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他可以慢慢地陪齐凌傲玩。
看着苏雩独自陶醉的样子,姬良臣不仅对桌案上酒樽里的酒产生了兴趣。也拿起青铜铸的酒樽,靠近鼻端,嗅了嗅,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正想送进嘴里,品一品,眼的余光瞥见王座上的人动了。所以,放下酒杯,等着。
齐凌傲端着酒樽来到姬良臣面前,低沉的声音刚一响起,大殿内鸦雀无声。
可见齐凌傲的君威比姬良臣多的不是那么一星半点儿,不过,大家是服从于齐凌傲的仁德,还是恐惧于他的厉政,就不得而知了。
“国主能亲临,实乃齐越的幸事,我代我国子民敬姬国主一杯,招待不周,还请国主见谅。”
“哪里哪里,寡人还是要多谢齐越王多天来的照顾。”姬良臣十分客气地摆手,百分友好地微笑,千分畅快地对饮,官场上这你来我往,虚与委蛇,绵里藏针的游戏,他还是百玩不厌啊。本来,从遇见苏沂,他便果断地结束了这毫无营养的游戏。却不想,多年后,他重操旧业仍能游刃有余。仿佛,这早已经成为他的本能,条件一旦触及,便是从善如流地本能反应。
“不不,该是齐越感谢盛荆多年来的照拂。”
“呵呵,没有齐越年年按时上缴的岁贡,我盛荆想照拂齐越也是不能的。”
“......”
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假大空的客套话,没有一点实际意义上的价值。
苏雩坐在对面不咸不淡地看着,真无聊,你们不累吗?我看着都累。还是低头研究起了手头的酒,总觉得这酒还差点什么,对了,或许加一些发酵过的酸苹果或许会不错。苏雩暗自想着,下次可以一试。
姬良臣和齐凌傲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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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继续着笑里藏刀的无聊。
齐凌傲还算得上是一个直接的人,遇到姬良臣这团软棉花,只觉得越来越无力,但又碍于面子不想闹太僵,双方都难看。所以,齐凌傲只能忍耐着。
而姬良臣仍毫无所知、毫无目的地东拉西扯:“齐越王的大殿着实气派,结构真协调匀称啊,回头让盛荆的建筑师来学学......”
“欢迎......”齐凌傲忍着。
“哎,这么致的木雕,和着长椅真配......”换汤不换面。
“嗯,......”我忍。
“齐越王的品味真不错,看着喜庆的......”
“......”我,我忍无可忍,如何?无需再忍。
齐凌傲刚要发作,却见姬良臣了笑,十分认真地正色道:“齐越王啊,寡人....寡人有事,真的真的,不好意思说。”
齐凌傲忍回去,咬牙道:“说。”
“这么多人,寡人...寡人...”声音越来越小。
齐凌傲瞪着他,几乎目眦尽裂。
姬良臣终于破釜沉舟,大声道:“寡人尿急。”
顿时,四周寂然,针落可闻。接着,大殿对面,苏雩一杯酒还未下咽,“噗”一声,喷出一道酒雾。四周继续寂然。然后,苏雩十分矜持地笑出来,“哈哈...哈...”
站在大殿中央的齐凌傲一口气没上来,噎到了,“呃”,一个嗝接着一个嗝打不停。
朝臣噤若寒蝉,是被姬良臣惊吓得,这人是国主吗?也是被齐凌傲吓得,他们王上有这么狼狈过吗?
齐凌傲挥挥手,姬良臣身旁一名不起眼的官员立马领着他奔茅厕了,看看那速度,简直神速啊。
齐凌傲回头,坐回王座,太阳穴一突突地跳着疼。一边顺着气,一边吃着侍从递过来的糕点止嗝。
苏雩止了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姬良臣离开的方向,片刻,又失笑地摇了摇头,似是无奈,似是感慨。转头对齐凌傲道:“王上,听说歌舞坊新进了歌姬,何不叫来助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齐凌傲忙着止嗝,未答,点了点头,小厮唯唯诺诺地去传话。
换做往常,齐凌傲定不会如此简单就同意,今天就不计较了。他一向重武轻文,更是不屑这些歌舞浮华之事,歌舞坊也向来是苏雩在管,只是入要归王城。
当姬良臣回来时,大殿里一片歌舞升平,当真其乐融融。他没打招呼,默默地坐回座位。他已足够低调,而落座时还是不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好笑道:“大家继续,继续,哈。”仍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完全没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多荒唐,有多尴尬。
一些朝臣倒是开始重视在意他了。
而苏雩也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十分突兀地望过来,目光变了变,唇角掀起一个十分有深意的笑。暗道:阿臣啊,你这是在玩金蝉脱壳呢?还是瞒天过海?
第16章局内局外
从姬良臣回到座位上,齐凌傲就自顾自地欣赏着眼前的歌舞,刻意忽略大殿下那锦衣长衫之人,因为事实证明,招惹那只笑面虎,完全是跟自己的大好时光过不去。当然能让以习武为乐的齐凌傲破天荒地去欣赏歌舞,也很难说不是姬良臣的本事。
苏雩隔着大殿中央的舞女歌姬看着对面的人,那人仍是如沐春风地笑着,面对递过的酒都来者不拒,很快和周围的朝臣打成一片,并且一些朝臣还时不时地点头,似是同意,似是赞许。苏雩嘴角的笑更深了。
苏雩在这齐越朝堂坐了五年,看惯了这些朝臣,不是唯唯诺诺,就是死气沉沉,除了会阿谀奉承,便是歌功颂德。而真正有才干的人也迫于齐凌傲的狠厉隐忍不发,虽然齐越军事的确很强,但是钢太强易折,有时候也需要水的柔和来调节调节,用文臣来制造制造舆论,教化教化国风也是必要的。不过,今天的气氛倒是活跃,实在有趣。十分想再看到齐凌傲吃瘪的样子,但是,齐凌傲把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履行地太好,一直离姬良臣远远的。
姬良臣忙着拉拢关系,百无聊赖的苏雩目光飘向了大殿外。
上午萧萧肃肃鼓着阴湿气的天空,这会儿终是吐下了小雪粒。
苏雩起身,从大殿正门施施然轻飘飘地走出去,白色的背影消失在纷纷扬扬的白雪里。
大殿里的众人都见怪不怪,仍各干各的事,他们国师向来随意,连盛荆国主和王上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雩走在回国师府的路上,回头看着一路走来的脚印被越下越大的雪慢慢覆盖,想着,里面的‘姬良臣’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吧,一颗棋子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该是喜,还是悲。
不知不觉到了府邸,刚一进府,一股清香的梅花香便扑面而来。
苏雩加快了步子,直接进了大厅。
入眼便是大厅中央圆桌上一片红艳艳的梅枝,横七竖八地斜放着,地面还散落了几枝,给人一种残肢断臂的感觉。而姬良臣就坐在桌边巧笑晏晏地望着他,手里还抱着一只青瓷花瓶,敢情这是在插花?
当然,这姬良臣也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姬良臣,至于王宫大殿里的那个,自然不是。
姬良臣也没着急解释,他知道苏雩会明白。
自然,苏雩也没惊讶,只是为这梅花惋惜,怎么就遇着姬良臣了呢,不自觉地蹙了眉。
“阿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想给你个惊喜呢。在后墙外摘的,没人管也开得这么好。”看到苏雩蹙眉又道,“不喜欢?”
“也没有,挺好看的,你喜欢就好。”苏雩舒了眉,没说这梅是他特意种来酿酒的,就这么白白糟蹋了,观赏价值总比不了食用价值。但坐下来,整理修剪起梅枝,“还是我来吧,国主大人就一边歇歇吧。”省的本来就委顿的花又要被姬良臣□□。
姬良臣笑笑,递过去青瓷花瓶。“阿雩,可是觉得可惜?其实,让它在枝头凋谢,还不如摘来让我们欣赏过后枯萎。结局都一样,过程自然是一点好。”
“是,是。就像人一样,结局都是死不是。”苏雩轻飘飘道。
“嗯,是,说的也是呢。所以,我不会愧疚的。”姬良臣了笑,正视着苏雩,这人总能一语中的,让自己退无可退。
“所以,代替你会被囚禁在齐越宫里的那个人,结局只能是死了,是吗?”苏雩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正视着他。
“是,他原是母亲养的一个奴隶,从小就被安插在我身边,不过,他也明白我一直知道他的身份。九年前,我给他做了假死,骗过母亲,放他自由。但他却自告奋勇地来齐越做我的眼线。”
“这么久了,可信吗?”
“用人不疑,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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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用。我信他,尽管他并没告诉我做了五年齐越国师之人不是苏沂。”说着,却是轻笑。“这段时间,他会代替我在宫里掩人耳目,直到被发现。尽管他的易容术是绝无仅有………只是也始终是障眼法”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苏雩起身,把修剪好的梅枝,一枝一枝插进瓶里,未语,等着姬良臣的下文。
“我能做的只是继续当一个国主而已,并且也是唯一能做的。而他最希望的却是看我自由,若是可能,谁不想自由呢,只是还有不舍和不能。其实我更想他自由,他可以不帮我的,若他当初一走了之便可不入此局......”姬良臣起身,走至阶前,抬头看向那飞雪。
苏雩目光落在那兀自沉默的背影上,不自觉地心疼起来,身处高位的人也往往要比常人背负的更多,承受着罪恶,也粉饰着别人的梦想。
苏雩上前,和他并肩站着,望着眼前同样的风景,却用不了一样的心情。
“不过,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跳出局外,不在局内,才能冷静客观的掌控全局。所以,阿臣就做个局外人好好下完这棋吧,毕竟身处其中的人不会仅仅只有一人。”
姬良臣回头,看着身旁比肩之人,不想继续那么沉重话题,起了玩笑之心,却也算得上事实,道:“是啊,还有阿雩,现在我们不仅仅是伙伴关系,并且照顾好我家小舅子,也是我这个做‘哥夫’的责任,不是吗?”
“呵呵,你现在倒是分得清楚。不过,不管怎样,别拉我陪葬就好。”说着,又坐回桌前,侍弄起梅花。本来还想安慰安慰他,看来最不需要安慰的就是姬良臣了。
雪,大大小小,落落停停,缠缠绵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像是热恋中不忍离别的恋人,始终眷恋着大地。
苏雩也几乎进入冬眠状态,缠缠绵绵,深情缱绻,整日整日也和他的被窝谈着恋爱。
虽说现在还不能称得上是危急存亡之秋,但年轻人还是应该有一些紧迫感的。不过,也不是苏雩不着急,只是着急也没用。本来,他还计划赶在冬雪前,就回晴雪村接了小绿他们,一起去千草谷避暑呢,哦,不,是避‘寒’。结果还不是只能在这冷冷的国师府和他的硬板床相亲相爱。真是越来越怀念阿竹家四季如春的千草谷了啊,随时随地都暖暖的,不过,话说回来,阿竹怎么还不来送解药呢?出事了?不会吧,虽说阿竹没功夫,可也不是想惹就惹的。不过,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哎,连睡个觉也让人不省心。
不过人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姬良臣来说苏雩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姬良臣在齐越的地界里忙得脚不沾地,动用了苏沂留给他的官员名单,暗中奔走游说,了不少劲儿。加上埋在齐越的暗桩,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要不出意外,也足够了。这些事若放在白天来做,自是有条不紊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只是,为了还不能暴露的身份,事务都要在夜晚处理。为此,姬良臣都快成了夜行生物了。本来,他可以交代下去让属下做,只是我们姬国主有时候固执地喜欢亲力亲为。苏雩看到总要唠叨他不懂利用资源。其实也不尽然,他只是在忙起来的时候会更舒服,就像苏沂说的‘有所背负要比空无一物要好’。
齐凌傲不会明着杀他,自然,他也不能明着动齐越王。
王宫里不曾有动静,也说明一切还都在计划中。
将近一个月的风平浪静。
晴雪初霁,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每一寸土地,把雪残留的痕迹温暖蒸发殆尽,像是在抚慰雪离开后大地的冰冷伤痛。
睡饱睡足的苏雩也从被窝里爬出来,觉得还是要趁着大好晴天做些什么才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姬良臣出去做晨练。
刚拉着姬良臣蹦到门口,猛然想起来什么,立马住迈出门槛的脚,抬头看看高高挂着的太阳,又回头仔细盯着姬良臣的脸看。
再迟钝,姬良臣也知道现在他这张脸还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需要伪装伪装。只是,为什么苏雩看自己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只被送上实验台的小白鼠。
片刻后,大街上出现了一对十分扎眼的年轻夫妇。
都是颀长的身姿,男子素衣翩翩,清清冷冷,‘女子’紫纱淡淡,春风和煦。
显而易见,毋庸置疑,‘夫’是苏雩,‘妇’嘛,自然是的姬良臣。
用苏雩的话说,长得这么致的一张脸,不用,是浪。但是,用了,就是造孽了。虽然,姬良臣要比苏雩高上那么一些,看上去却诡异的和谐。
如此两人,打大街上走过,本来就够惹眼了,苏雩还要坚持拉着姬良臣走,美其名曰:带路。而姬良臣自是不愿的,扮女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要他堂堂盛荆国主给人做老婆吗?不过,也正是他的不愿和推拒,却成就了路人眼里的‘含羞带怯’,极其形象的诠释了一个初为人妻之人的形象。
惹了一路无数百姓频频回眸。
直到转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巷,气氛才好一些。但姬良臣很快发现刚因为人少而恢复正常的气氛,很快又因为人少更加诡异起来。
还好的是,不多时,苏雩便拉着他进了一家有些破旧了的石雕铺子。
果然是石雕铺子,入目四周的木架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石头。铺子里却空无一人,苏雩让他在这儿等着,自己去了内室。
姬良臣看着这在齐越的大环境下显得有些另类的铺子,很明显几乎没有人光顾,不知这家店的店主靠什么过活。不禁想:虽然,齐凌傲能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齐越的民风,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刻板守规矩。世界之大,人口之多,总有一些特立独行的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做着特立独行的事。
片刻后,苏雩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时间沉淀的沧桑和睿智浸润。
姬良臣等着苏雩的介绍和被介绍,结果,苏雩开口却是:“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哥哥的碧玉箫,快拿出来吧。”
姬良臣疑惑,却也坦然拿出袖兜里的萧。
苏雩接过,把自己手里拿的一个石雕挂饰缠在萧的一端,又还给他。
这才看到那是一颗黑色的石头,被打磨的光滑锃亮,一面雕了一朵形状十分诡异又不知名的花,另一面雕刻的是苏雩的‘雩’字。下面是红绳编制的同心结,接着是红色的丝穗。
姬良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此时此刻的他还身在囹圄,没办法给予什么承诺,同样也没办法轻而易举地接受。甫一抬头,拒绝的话未出口,苏雩就快速道:“不是给你的,只是觉得这块石头和哥哥的萧很配。”
姬良臣无奈一笑,下。既是这样,他有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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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更何况,依苏雩的任性放纵程度,结果都会达到他的目的吧。自己干嘛找虐,非要再经历一下过程。
还是言归正传,给我介绍介绍这老人家了吧,显然,你们是认识的吧。
而苏雩的思维却很少按着他的想法来。下一刻,就拉着他出了店铺,边走边道:“你不用送了,我走了。”显然,是对那老人说的。
姬良臣回头看,那老人未答,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离开,目光扫过他时,微微有些变动,随即沉寂。应该是看破他的女装了吧。
小巷里,上午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那老人家是谁啊?也是你的人吗?”
“不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自哪,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啊?……”
“因为他开了个石雕铺子,而我又恰好十分喜欢石雕,便来借用借用刻刀而已。我只知道他一直是一个人,在我面前他从未说过话,或许是不能说,或许是不想说。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齐越几年这石雕铺子是我最经常光顾的地方了,也只有这样一个不能说的人,不温不火不近不远的相处关系,才能不受我的牵连。”
“说的也是,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的牵连,自然,也只有你能受得了我的牵连。”
“阿臣啊,你该知道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
“...呵呵...”
说起来,苏雩和姬良臣这个晨练还晃荡得挺远。
不过这样的暖阳,这样的小巷,即使只是这样安静的走着,身旁有并肩之人,谁说不是一种幸运呢!
只是,若是姬良臣能换回男装就更好了,姬良臣默默地想。
踏出宁静的小巷,走入宽敞的大街,仍然是同一片天空下却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景色。
姬良臣不自主地叹息。
“反正闲着,带你把这条街逛个遍再回去如何?你可以放开了吃,放开了玩。虽然,这儿不比虞城的繁华,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苏雩道,语气轻快。
“好是好,只是,你不能改天让我换回男装再来?”
“不能,这样才有氛围不是?”
“你果然是故意的。”
…………
这一天,初雪后的小巷里很是温暖。
这一天,苏沂留给姬良臣的碧玉箫上缀上了苏雩送的石雕。
这一天,姬良臣穿着女装尴尬地在齐越的大街上招摇过市却仍觉得开心。
只是,此刻的苏雩不知道下一天即将会发生的事。
只是,此刻的姬良臣不知道多年后他有多么怀念这和苏雩一起走过的巷和街。
只是,在一些事还未发生的时候用了晴天来欢乐。
第17章意料之外
有些事或早或晚总是要发生的,不过山雨欲来风满楼,在事情发生前或多或少也总会有些预示或预感。
初雪后的第三日,太阳才刚刚露出头,苏雩就被姬良臣从被窝里拽出来了,良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苏雩,坐在床边等着姬良臣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平白无故扰人清梦可不是一件令他畅快的事。
“我最近右眼老时不时地跳,你说......”姬良臣话未说完,苏雩就又倒回床上了。
“别急,听我说完嘛,齐凌傲派人来请你了。你说会是好事,还是祸?”
苏雩又慢吞吞地爬下床,瞥他一眼,“你说呢?这种时候会有什么好事。”明知故问嘛。
“难道是身份暴露了?不应该啊,若是这样,不应该是请我吗?怎会找你?”
“算了,我进王宫一次,反正我也很久没上齐越朝会了。”
姬良臣这才反应过来,苏雩好歹还算是齐越的国师,早朝自然还是要去上的,怎得这么多天都没见他去过,敢情一直都是在旷职,不过,这人是苏雩也就不奇怪了。
苏雩拾好出门,姬良臣送至门口。
没走几步,听到姬良臣道:“等一等。”回头,见姬良臣快步回屋拿了件黑色的披风走过来,“化雪要比下雪冷,还是披着吧。”
苏雩没接,姬良臣便径自地给他披上,没漏看苏雩嘴角一闪而逝的笑。
“若是他身份被拆穿,我不保证我能救下他,不过,我会尽力。”
“好,你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其它的,我来就好。必要时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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