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鱼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远
“我先去沐浴,急着赶路好几日没洗澡了,身上有股味道。”
卫庭煦丝毫不嫌弃:“我不在意,你身上的味道怎样都好闻。”
甄文君自己受不了:“不行不行,你等等我!”
卫庭煦死活不愿意从她怀里下来,甄文君没办法:“那你要与我一块儿洗吗?”
卫庭煦咬了咬嘴唇,差点儿将甄文君一颗心给荡出来。
卓君府的占地比先前的大了两倍有余,连沐浴的池子也非常宽敞,是甄文君曾经梦寐以求的,甚至比她梦想的还要舒适,能在里面游几上好几个身位。
卫庭煦早就灌好了一池子的热泉只待甄文君一回家便能沐浴其中,一洗风尘和疲倦。
茂密的竹林将池子四周全都圈了起来,加之热气萦绕,非常私密,可甄文君脱衣衫还是脱得有些犹豫。
卫庭煦早也宽衣入池,下半身浸在池中,小心翼翼地往池心更深的地方走去。
“才七个多月未见,竟害羞起来了?不敢在我面前脱衣衫?”卫庭煦轻轻往前划了两下,安静的院内只听得到划水的声响。
甄文君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介意,便将这一身追随她出生入死,几乎洗褪色的衣衫脱了。
卫庭煦停下了划水的动作,炙热的目光穿过热气盯着甄文君。
“来。”她向甄文君招招手。
甄文君一个扑腾便到了她身边。
卫庭煦将她的长发轻轻绾起,就像多年前她出征时一样。
目光从她的后颈往下,沿着脊柱一直看到水下隐隐约约紧实又美丽的下半身,指腹贴在那些深深浅浅或新或旧的伤口上,想要数出甄文君究竟受了多少伤。
甄文君发现她在做什么,回过身环住她的腰:“我是个将军,这是我的职责。”
“我明白。明白归明白,心疼归心疼。”卫庭煦的双眼很明显蒙上了一层水汽,仿佛只要眨动一下就会落下一串眼泪珠子。
甄文君的手从水里抬起,透明的热泉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她抚摸着卫庭煦的脸庞和眼角,将她温热又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
“在北疆,我每一夜都有梦到你。”
甄文君的情话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一瞬间让二人回到了多年前,甄文君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意气风发地骑着云中飞雪,只因为卫庭煦一句话,愿意去世间任何一处地方,做任何事。
卫庭煦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唇齿相叠,火热的心境一触即发,迅速将热泉染成了欲念之海……
七个月前聿军曾经一度被断粮,冲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甄文君陷入苦战。
彼时卫景安也和闫氏你争我夺,姚氏趁机反攻,想要一举将万向之路夺回,更重要的是杀了关姜二人,以及那个野蛮的胡族少女。长孙悟和阿燎去了怀扬支援小枭,前脚刚走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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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北疆就传回了聿军被围的战报。
李封想要派刘绍一派的人去支援,被卫司徒轻轻一挥挡了回来。
李封想到了她不愿意刘绍势力得了战功,可他怎么也料不到卫司徒要亲征北疆。
这些年卫家和长孙家人才辈出,无论嫡系还是庶出,卫庭煦闭着眼都能挑出一把将帅之器,此次去北疆她不只是送粮草,更是想要锻炼年轻人,尽早将可用之人好好雕琢打磨。阿燎所说的外患之后便是内忧爆发一事,其实她早也想过也早就开始提防。如何能立于不败之地?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年卫景安南征北战受了不少伤,和家人聚少离多,长子已经有三岁,见面的机会只怕连三次都没有。是时候劝他解甲归田,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了。更重要的是,卫庭煦盼望着二哥能够儿孙满堂,做卫庭煦做不到的事,延续卫家香火。
想要他退下来,必定要找到能够替代他的人,这次北疆之行并不只是运送辎重这么简单,所有随军出征的人都明白这回在卫司徒面前表现如何,直接关系到未来的仕途,各个摩拳擦掌只待一搏。
卫庭煦北疆之行非常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可是人走了早朝之上肯定是要告假的。李封听说卫庭煦告假,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就让人暗中调查,发现她居然不在卓君府,甚至出了汝宁!
原来是去北疆了!
卫庭煦这一走李封比谁都高兴,刘绍更是将心中的算盘打得震天响,想要趁她不在拿卫家开刀。
刘绍都能想到的事,卫庭煦如何想不到?
她临走之前将三哥卫景泰提升为中郎将,卫景泰和他两个哥哥都不一样,为人非常严肃冷酷,李封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禁中由他掌管,是李封最害怕的事。另一边,卫庭煦将鸿胪寺和顺德年初组建的工部划入山海司之下由阿燎管理。阿燎依旧是山海都尉,只不过这个都尉手握外交和内建,权利堪比三公。而这些调任全都是走的参事院,李封并不知情。
参事院有院首卫合坐镇,就算卫司徒不在,所有事也都必须经过参事院,李封和刘绍想要闹出点幺蛾子是很难的。还有卫景泰在暗中虎视眈眈,李封和刘绍都不敢轻举妄为。
也便是从那次开始,李封才真正感觉到卫氏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不过是个窝囊皇帝。
卫庭煦到北疆之时,正遇上甄文君率兵突围的大战。
援军从天而降,甄文君还觉得纳闷,当她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见到卫庭煦时吃了一大惊。
“你怎么来了!”甄文君跑到卫庭煦面前,手里的马戟还挂着半截肠子和几片碎肉,一身的铠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盔也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站在雪地里,即便和卫庭煦不到五步的距离也需要喊叫才能让声音穿透寒风进入到对方的耳朵里。
“我如何不能来?”卫庭煦料到她一上来便会质问,可是真正面对质问时还是被拱上了脾气,“你在前线出生入死,如今又陷入困境,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陷险境,依旧安稳地待在汝宁?”
“你不适合这里!这里太危险了!”甄文君常年被寒风侵蚀的脸上已经多有皲裂,更不用说双唇上全是血口,“你不用来,我自能克服!”
“我当然知道你有这本事,可是我依旧记挂。”卫庭煦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拽住她保护脖子的厚厚的裘衣,“人人都知道你厉害你能退敌,而我在意的是你也会受伤。若是能分担一二,为什么不?我这么努力学习骑马,就是为了能在战场上与你并肩!你现在何必说那些没用的,告诉我你也想我,其他的不必说!”
风雪从她们的眼前呼啸而过,待她憋在心中多时的质问一口气吐完之后,甄文君吃惊和疑惑的眼神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也想你。”甄文君老实承认,“特别特别想。”
卫庭煦:“抱我。”
“我很脏。”
“我不管。”
二人在寒风如刀的北疆拥抱,实实在在的拥抱,透过冰冷铠甲的温度证明着心跳,证明对方还是实实在在活生生地存在着。
如今平安回到了汝宁,再回想起七个月前的这一幕,依旧惊心动魄又让人回味无穷。
第237章顺德八年
那次卫庭煦在北疆不仅完成了给聿军送粮的重任,还完成了自己从小的心愿。
一直想要见识真正战场的卫庭煦,想要亲手杀死胡贼的她,终于亲自来到边塞,和甄文君配合一块儿从敌军两翼包抄,将两万胡贼困于冰谷之中,乱箭射杀。
看着满山满谷的贼人尸首,寒风吹来,血腥味就像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颗糖一般甜。
北方的严寒实在太凛冽,甄文君不希望卫庭煦病倒在此,不仅有性命之忧还极其容易让人分心。卫庭煦也明白自己该回汝宁了,临走前不舍地抚摸甄文君的脸,指尖在她粗糙的皮肤上来来回回。
“我等你回来。”
甄文君点头。
“一定平安回来。”
“嗯,一定。”
如今她遵守承诺回到了汝宁,二人于卓君府的热泉之内云雨高唐,都不舍先将对方放开。
卫庭煦一直都在坚持服用甄文君留下的调理秘方,此次夜月花朝之时卫庭煦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深处奇异的跳动,在甄文君的掌握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她着迷。
甄文君征战多年体力充沛也被她折腾得累倒在池边,手臂酸麻之时,卫庭煦总算饶过了她。
甄文君靠在池边将她抱到身前,帮她按摩腰际:“方才弄疼你了?”
卫庭煦摇了摇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胸前,借着水的浮力和甄文君的托举之力很舒服地贴在甄文君的身前,起起伏伏。
“倒是甄将军体力不济了。”
甄文君听到此话立即斗志昂扬:“待我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卫庭煦丝毫不畏惧,反而舔了舔嘴唇:“今日我也有些累,明日你若还是如此怠慢,就别怪我将你吞了。”
甄文君听她说完这番话,忍不住将她压在池边:“三个月前我潜入水下连续救了两人,只换了一次气。”
“哦?那又如何?”
甄文君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深吸一口气潜入热泉之内。
起初卫庭煦还不知她要搞什么鬼,忽然滚烫的热度钻入她尚且敏感的身体之内,让她差点儿从水中跳起来。
甄文君拉着她的手不让她逃,一直到卫庭煦差点儿被这股热量融化,甄文君才重新回到水面之上。
“这回如何?”
卫庭煦含笑带怯,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用无力的眼神认输,甄文君这才放了一马。
在热泉中泡得有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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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耗损了大量体力,方才还在计划着明日生吞甄文君,一个回合之后卫庭煦便连自个儿上岸的气力都没有了。
甄文君将晒得干燥暖和的浴衣裹住卫庭煦的身子,于一片水声中将她抱起,走入屋内。
两个人并肩躺在柔软的躺椅上,歇了会儿后卫庭煦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去。甄文君吃了两杯茶,这会儿愈发神了,正想要开口,发现卫庭煦气息平稳已然入睡。
甄文君不再说话,往卫庭煦的方向凑了凑,将肩膀垫在她的脸边,支撑她的睡姿,让她酣然入睡。
卫庭煦这一觉一下睡到了黄昏,醒来时第一眼便看见漏进屋内的金色夕阳。
“什么时辰了?”没在床榻上睡着脖子也丝毫不酸,卫庭煦迷迷糊糊之间声音有些飘,整个人柔软香甜,闭着眼往甄文君身上挤。
甄文君放下手中的书,亲吻她的额头。
“不到晚膳时分。睡足了吗?”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你想睡便睡。”
“肩膀被我压酸了吗?”卫庭煦帮她捏一捏。
“不酸,你靠着睡一整年都不酸。渴不渴?”甄文君递给她水喝。
卫庭煦喝了水噗嗤一笑:“你这是去和冲晋人抢北疆还是和野熊抢蜂蜜?怎么回来之后嘴这么甜?”
“甜的话你再尝尝。”
甄文君侧过身单手捧着卫庭煦的脸,唇齿相交乐此不疲。
上一次无所事事吹着凉风看夕阳是什么时候,卫庭煦和甄文君都不记得了。
不过她们都会记得顺德八年的今日,舒服惬意又有彼此在身边的悠闲时光。
“这是什么?”甄文君听话地笔直躺在躺椅上,看卫庭煦捧了个蓝绿相间的琉璃碗来,里面有一团浅灰色的泥和一把小木片。
“刚才说了,可以帮你风吹日晒变粗糙的肌肤恢复光泽。”
“我……”
“别说话。”卫庭煦用木片挖了一勺灰泥,手法老道地均匀抹在甄文君的脸上,“不然你嘴一动牵连周围的肌肉也动,就该留下皱纹了。”
“嘴不动不就好了。”甄文君双唇得紧紧的还是能说话,卫庭煦被逗笑,手抖了两下:
“别逗我了,一会儿涂歪了。”
“我没逗你……你给我抹的是什么?有股清凉的香味。是你的独家秘方吗?”
“前段时间我正好有空翻了翻《齐民要术》,此书当真是一本奇书,里面还有记载美容养肤之法,用米浆和草木灰就能让肌肤滑如凝脂。我试过之后又加入了些草药,效果的确明显,就等着你回来帮你调养调养。你看你这张脸,本来好看得紧,偏偏留下这么多伤口。”
“夫人看我还有救吗?”
甄文君可爱得想让她狠狠咬一口,分明就是一颗小甜豆:“能救,你乖乖的每天让我抹两道,不出两个月你这张漂亮脸蛋肯定能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这么神奇,若是往外售卖,必定能在汝宁掀起一股风潮,大赚一笔。”
卫庭煦停下手中的动作,感慨道:“不愧是雄霸一方的甄将军,这脑子随便一转就日进斗金。”
“别提了,姚家吞了我两百多家冶铁坊和上千顷良田,这件事我还想着如何找他们算账呢!”
卫庭煦一边继续抹一边道:“当初姚唯病死时我还以为姚家的气数已尽,没想到他这一死姚霖当家,这姚霖没什么主意全都听那葛子鸿的,倒是凶残了几分。打起仗来肆无忌惮,并不把姚家军的人命当回事。”
闭着眼享受的甄文君冷笑一声:“继续这么下去姚霖就乖乖等着反噬吧,一旦军中哗变,我们便趁机拿下南崖。”
“除此之外,我还为姚家准备好了一把匕首。”
甄文君睁开眼。
“姚照仪还有个妹妹,今年秘密来汝宁打算参加秋季铨选,此事你可知道?”
甄文君摇摇头:“她竟还有妹妹?”
“对,当年那个阿香只是庶出,这回来汝宁的叫姚懋临,乃是她嫡出的亲妹妹。”
“姚家居然让嫡女来汝宁参加铨选,怎么想的,是嫌自家女儿活着碍眼?”
“说了这小娘子是秘密来的,独自一人乔装出行,千里迢迢从南崖到汝宁,还伪造了户籍符牌掩人耳目,想必没告诉家人,是她自个儿的主意。”
“但铨选之时便会露马脚,假的户籍符牌一查便知。”
卫庭煦一指抬着甄文君的下巴,将她的脖子也一块儿糊上:“只要一路平安,参加铨选时露出姚家嫡女的身份或许有助于她能被选上姚懋临大概是这么想的。”
“……真是个傻孩子。”
“中枢之内也不是完全没有姚家的势力,姚懋临的想法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就算姚家在中枢的势力帮不上忙,这不还有咱们吗。”
卫庭煦的意思甄文君明白,只要姚懋临进入中枢,将她拿捏在手中以控制姚家,甚至将姚家连根拔除都不过是握紧五指的小事。姚懋临太蠢,想要入朝为官帮助姚家,实则是将姚家的脑袋放到了闸刀之下。
这么好的机会,卫庭煦自然不会放过。既然她来了,就算姚家人没能让她顺利通过铨选,卫司徒也会将此事办成。
二人聊了许多关于姚家和万向之路的事,以及中枢格局刘绍和天子现在的关系。帮甄文君摘下已经发硬的灰泥之时,提及刘绍私自派了刺客想要将甄文君拦在汝宁之外,却被甄文君提前洞察绕行躲避,连人都没见到的糗事。
“现在的天子已经不是刚从燕行出来的小毛孩儿了。”卫庭煦将灰泥全部抹了个干净,“潜滋暗长间已不满足于尺寸之柄,他想要的是我的权,我的命。”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甄文君亲身经历过李举和李延意,明白所有帝王都有着相似的心境,一旦得到一部分,便想要更多,“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卫庭煦在米浆中将手洗净:“我让阿燎去宿渡将你阿母接回汝宁。”
提到阿母,甄文君一下子坐起来:“你要用我阿母来牵制李封?”
“如今这天底下能让李封乖乖听话的也只有你阿母。更何况现在冲晋已经被彻底消灭,汝宁比任何边塞都要安全,你也不必再南征北伐,将阿母接到身边伺候,不是一件好事吗?”
甄文君缓缓地点点头:“也罢,我便南行一趟亲自去接她。正好去怀扬看看,若是能将万向之路的事解决了最好。你在中枢我在怀扬,里应外合。”
卫庭煦双臂撑在她的身子两侧,柔弱无骨般挨在她身上:“刚回来就要走,不怕走到半路太想我?”
甄文君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甄文君答不上来的模样卫庭煦便满足了,挤到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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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地躺下。
“当然会很想,不过将所有的事处理好,才能真正保护好你。”甄文君指尖卷着她的长发,“我在北疆好几次陷入苦战时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卫庭煦仰起头,相交的四目之内盛满了情动之意,正要闭眼深吻,余光中多了一个事物,让卫庭煦心下一惊,立即坐了起来。
“狗?”卫庭煦整个后背都麻了,声音也提高了九分,“怎么会有狗!”
那短腿狗吐着舌头友好地上前,想要舔卫庭煦的手,卫庭煦立即缩回,惊恐难平。
甄文君迅速起身将狗抱到卫庭煦看不到的地方,再回来时见她惨白的脸色略有缓解,解释道:“它叫阿璧,是我在北疆养的猎犬,机灵的很,帮我打回来很多猎物。大概是看不到我便出来找我了。你别怕,我明日就将它送到别处。”
“阿璧?”卫庭煦气极反笑,“灵璧知道你瞎给狗起她的名字,不知会不会托梦来痛骂一顿。”
说话之间甄文君用食指抓了抓光滑滋润的脸:“灵璧姐姐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你要将它送到什么地方?”
“送到兵部,给只狗找个地方安置还不容易么。”
卫庭煦往外走了几步探出头,看阿璧被栓在角落里,可怜兮兮,见有人看它便立即“哈哈”地吐舌头喘气,疯狂甩尾巴。
“算了,让它留下吧,它似乎很粘你。”
“可是你害怕。”
“有弱点便容易被他人利用,我也该试着克服这点了。”卫庭煦慢慢走向阿璧。
“坐。”甄文君让阿璧坐,没想到同一时间卫庭煦也坐下了。
卫庭煦回头看她。
甄文君:“……”
第238章顺德八年
甄文君在汝宁待了十日,除了上朝受封之外,也趁机好好睡了几觉。几处总也好不了的旧伤终于得到休养,舒筋活络又温暖,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
李封却是苦恼,还能赏什么给甄文君?
将胡贼斩草除根这是功标青史的丰功伟绩,更是数十年来聿军最大的胜利,甄文君是一定要赏的,还得是重赏。李封对甄文君并不小气,将大聿仅有一位的大将军头衔给了她,还在寸土寸金的汝宁最繁华的广宣坊内建了一栋豪宅,亲自题了“镇国将军府”五个大字,制成牌匾挂在大门口。再赏黄金布帛家奴马匹等等,光是将赏赐的珍品搬入将军府足足搬了一整日。本来还想给甄文君一个“镇国公”的名头,甄文君觉得实在太大,若是接了只怕会遭人闲话,便再三推辞没有接受。李封见她是真的不想要,也没有勉强,换了个侯爵给她。
甄文君将钱物的赏赐全都赏给了与她一块儿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们,还在李封面前为他们逐一邀功。但凡是甄文君开口的李封全都如数赏了,黄簿被封为三品忠勇将军,林沐为四品荡寇将军,加官进爵者上千人。一时间甄文君权豪势要,甚至能和手握参事院的卫家与长孙家相抗衡。
表面上甄文君和卫庭煦已经成亲,算是一家人,可私下二人的关系还是非常微妙。
李封对甄文君和对卫庭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从封赏的爽快程度来看也可见一斑。
将军府开了,甄文君却没搬过去,依旧住在万泉坊的卓君府内。
李封有点儿纳闷,特意宣她到御书房,旁敲侧击地想知道她和卫庭煦的关系,为何恋恋不舍不去将军府。
李封自认为问得很委婉,甄文君却在心中发笑。这些小阴谋小手段早就是她用腻的了,和卫庭煦相互博弈相互猜测的那些年给予她丰沛的经验,听李封说第一个字便已经想好了回答。
“卫子卓还不能死。”
甄文君是时候打断李封的欲言又止,李封怔了一怔,急忙否认:
“爱卿,寡人不是这个意思……”
甄文君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李封便说不下去了。
李封虽然知道帝王最重要的手段是制衡,可这位年轻的天子掌控人心的手段还是差了一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自个儿引出的话题却被对方一句话生生打断,碍于情面说不下去。
回到汝宁这些日子里在禁苑中出出进进,李封的愁容给她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
十七岁的李封长了满脸的面疱,成天身上带着酒气,极容易受风寒,说两句便咳嗽几声,总是心事重重。
曾经那个古道热肠的少年不见踪影,留下的是一副焦虑的皮囊。
对甄文君他一直都很客气,大概是因为当年和阿穹那番出生入死留下了深厚的感情,连带着甄文君也都当做了一半自家人。
不过,是值得提防的自家人。
每当李封对她露出提防和害怕的表情时,甄文君都会有些别扭,李封看她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她便会抽出一把刀将天子的脑袋砍下来。
所以她究竟是个忠臣,还是奸臣?
“暂且不说忠奸,将军既然会有这样的疑惑,便是对现在所做的事有些怀疑。若是百分百确定的话还是不会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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