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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承德皂毛蓝
他总是能够在工作的时候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投入,张铭远等等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上班期间,谁也分不了他的神。
王的扶手椅上摆了个肥硕的卤蛋抱枕,是吴琅买了三个送他的,正好有着三个人一起秃顶的美好愿望。
他电脑上贴了满满的便利贴,右手边是堆叠的五颜六色的小茶盒,电脑边是江星渡送的粘土手办,笔筒放在一堆参考书籍的上面,吐司和牛肉酱在左腿边的柜子里,抽屉里放的是酸奶和坚果。
他复又开始忙的昏天黑地,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后跟着写字的唰唰声,时不时还有便利贴被一下撕开的声音。
王的工作能力没话可说,人又踏实又吃苦耐劳,他和王在一起工作比之前轻松不少。
如此忙忙碌碌,时间的流逝都没有真实感,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两个人照样在热水间靠着吃杯面,整个热水间都是好闻的汤底味道,王袖子挽上去露出白净的手臂,瓜棱形白玉炉小巧玲珑,正好垂在他手腕突出的骨头下方。
年轻人叫庄浮生,给自己的杯面里添了一大筷子老干妈,问王要不要。
王摇摇头,他脸上没有表情,却依然显得有些倦色。
庄浮生注意到王的手串很久了,王没有信仰,却表现的清苦冷峻,吃斋念佛似的,他没忍住,问王:“王,你那串儿是自己买的?”
王尝了口海鲜汤,咂咂嘴:“不,是家里老人送的。”
“听说你本科学的是宗教?”
王点头。
“哎那你们出来都怎么就业呢?”庄浮生起了兴趣。
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呗,要么去英美进教堂,要么家里找关系进寺庙。”
他觉得杯面味道不错,又尝了一口,脸上出现愉悦的表情:“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吧。读研的时候跨专业,方向是魏晋美学,老师又给力,我继续读他的博士,后来他又给我推荐所里来了。”
庄浮生“哦”了一声:“就是那个,咱们副所长易生呗?”
王点点头:“不然我现在还真的找不到工作,起码是没有这么好的。”
庄浮生喃喃:“原来名校的学生也要有就业压力啊。”
王知道他高考相当不好,再战一年还不如上一次,心灰意冷去了二本院校,考研也没能如愿以偿,最后是家里关系打到这里来才进的研究所,不过好在人也肯学习,王老师让他带带庄浮生。
庄浮生高高瘦瘦,黑框眼镜,酒瓶镜底,像个过度发育的豆芽菜。
“可说呢。”王把喝干净的面碗丢到垃圾桶,“谁找工作都不容易,要是一点儿工作经验都没有的,什么也不懂,就算是名牌大学,出来也是别人嫌弃的菜。”
庄浮生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有点驼背,说话还弯着腰就像个问号,特别纯良无害,王把他和自己抽空去补习班辅导的孩子放在一起看待。
03.
吴琅肠子都悔青了。
他下了班开着摩托过来研究所接王,结果王拿了一面a4纸,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吴琅把头盔给他,“哥,不太好吧,我没钱啊。”
王笑眯眯地说:“客气了,别谦虚。”
吴琅:“并不在谦虚好吗?!”
王跨上车子后座,还在对着清单看:“并不是很贵的东西,快点走吧。”
吴琅满脸写着悲愤地跨上车子。
吴琅的小破摩托是其他两人资助下买的,王投资了七千块,江星渡也投资了五千块,他自己攒了点工资,买了差不多还可以的一辆摩托。
最多的一次这摩托上承载过三个人。他们到郊区农家乐,回来的时候瓢泼大雨淹没道路,摩托车的光照射到前面都被生吞活剥,消消涨涨的可视范围像是说不连贯的求救信号,在空无一人又极度黑暗的环境里他们分享一张雨衣,王被江星渡和吴琅夹在中间。
突然就生长了一些野蛮放纵又声嘶力竭的想法和冲动,在胸腔里的复杂情绪化作漫天的极乐和肆意,好像就这样摔下悬崖也不过是一场风浪不大的人生历练。
他们三个人在黑暗和雨声里紧紧依靠,嘶吼,唱歌,像三个疯子。
最后都病得不清,吴琅晚上冷热交替浑身难受的不得了,一转身就钻进了王的被窝,后来王又去找江星渡,三个人缩在三层被子下面瑟瑟发抖。
这辆摩托有点脱漆了,坐着还是很舒服,王抱着吴琅的腰,手往前摸,突然眼里闪过了喜悦的光芒。
“吴琅!你有小肚子了!”
吴琅:“拜托我现在坐着好不好,怎么可能没有小肚子?”
王立马反驳:“没有,老江就没有。”
吴琅愤愤:“江星渡那是天天在外面野,需要形体,我是正儿八经泡实验室好不啦?还不许人长赘肉啦?”
王觉得手感很好,捏了几下,手直接掐在软肉上:“给长给长,有肉好看。”
摩托驶过的地方掀起剧烈的风声,吴琅的声音在风声里断断续续:“我他妈真的委屈......天天加班咖啡泡面,爆痘黑眼圈小肚腩,好不容易测试出来的数据发现有一点点误差都不行,这活就不是人干的。”
王拍拍他的小肚子:“得了吧,好歹钱拿得多呢。”
这话倒是不假,吴琅一个堂堂正正工科研究生,就算现在还是在实习期,工资一个月能拿一万五左右,和文科生王完全不同,王忙的昏天黑地每个月打到卡里还是四千多,在这样的经济中心城市根本就不够生存的。
吴琅知道工资这个问题王确实比他要惨上很多倍,遂不再说话





佛法僧目独角兽 分卷阅读5
,专心骑车。
钱拿的多死的也快啊,吴琅满怀悲怆地想。
那边江星渡在家里认真看公司数据。
他刚刚锻炼完,随便穿了黑白条纹的短袖,宽大舒适,浑身结实的肌肉还是把没形的短袖撑起流畅的形状,他把刘海梳上去拿王的发卡固定住,翘起一撮鸡毛似的。额头饱满,剑眉浓黑,星目明澈,气质干净,浑身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爽气息。
江星渡认真看资料的时候满脸都是严谨细致,和王的表情很像,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些矜持和可靠,依然有种吸引力。
光看脸谁知道这人是个渣男。
对于渣男这个定义,王总是时时提起鞭策他希望江星渡迷途知返,在江星渡那边就是这种解释。
你情我愿的炮友关系,明明白白的口头协定,别人硬要追我,我不愿意严词拒绝,遵守一下契约神难道错了么?
他和两位室友的家庭情况不太一样,他父亲有心让他承接家族企业,从小就培养,用了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才能上手,并且得到认可,虽说是未来不愁,但他平时生活也从来没有富家子弟的样子。
除了在私生活的浪荡方面。
江星渡愿意过柴米油盐的烟火日子,他重视这两个人,珍视和他们住在一起每天忙碌奔波中的偶尔交互。
王回来的时候江星渡已经把米饭蒸好,三个人都会做简单家常菜,稍微炒了几个菜就上桌吃饭了。
他们三个人很少有同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饭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加班,难得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让人觉得这疲惫的一天多多少少还有些价值。
吴琅接着上一回的吐槽接着开扒,饭局上就属他最活络,从同实验室的研究员一直骂到老板,王不太回应他,江星渡就有一搭没一搭回他几句。
王心里揣着事儿,他又好像忘记了是什么事,总是魂不守舍,一口牛肉扒进嘴里才恍然大悟。
“完了。”王把筷子放下来,一脸忧心忡忡。
两个人都停下话头看着他:“怎么了?”
“今天张铭远跟我闹脾气来着。”王心道不好,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去哄人怕是加倍困难,“早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了一个,没说几句就挂了,本来想着中午再回他的,结果忘记了。”
吴琅皱着眉头扒拉米饭,眉头拧得像两条支楞八叉的线虫:“都忙着呢谁有闲工夫打理他啊,你也别太在意,大老爷们,生什么气。”
江星渡语气平淡,听不出来情绪:“是啊,他就不忙吗。”
王抽了纸巾擦嘴:“我怀疑他是误会我了,电话里说得阴阳怪气的......”他拉开椅子站起来,“不太好形容,我还是打个电话回去吧。”他拿了手机往外走。
吴琅看了看王没吃完的半碗饭,又看了看关上阳台门的王,顿了顿,不确定地说:“他不吃了吧。”
江星渡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并不明显的阴霾,像是在压抑着某种不快,他一向翘起的嘴角悄悄放下去,藏到了向下的阴影里,他转头看着王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背影,又转回来,跟吴琅说:“应该不吃了吧。”
“我觉得吧,天下基佬千千万,干嘛非要执着他一个张铭远不行?”吴琅把王的碗拖过来,因为三个人都不太想处理剩饭剩菜,所以平时都是节减着做饭,保证三个人够吃。
吴琅最近心理压力很大,能吃得像二次发育的猪。
江星渡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眼神里是冰凉的:“他自己不分能怪谁。”
“老王叫什么呢,就是太深情了,其实正常成年人约个炮找个床伴很正常,没必要这么拘着自己。”吴琅美滋滋地三口两口扒掉了王的米饭。
江星渡似乎在做一种隐晦的嘲讽:“仙气缭绕的呗。”
从前在中等城市还好,毕竟基佬圈子比较小,混不混也就是那几个人,流动性不强。但是他们到这座大城市都好几年了,王还是清心寡欲,同性之爱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头衔,或者一个坦然面对的大腿上的疖子,不算是病,也不想提起。
他恪守自身,从不约炮,去酒吧唯一的目的就是捞江星渡回家,他看着江星渡床上的人来来走走心如止水,似乎认定了江星渡在短暂的滥交之后也能和他一样过上冥想禅思度日的生活,目前的肉欲只是烟火之类的消耗品。
要什么样子的基佬找不到?为了省事以后不用再交流,外国人也当然是一个好的选择。酒吧里到处都是说着不同国家语言的人了,露水情缘你情我愿,一拍即合一夜即散,名字都不用知道一个,只不过是为了发泄身上无处使用的压力和苦闷。
就这样王都不愿意。
王揪着阳台上滴水观音的叶子,夜风拂动,空气温热,玉兰清香袅袅,楼下有买水果和烤冷面的摊贩,还能看到遛狗的老太和老头,工薪一族下班归来,小孩子追逐打闹,光看着就会察觉到满足和从容。
他向往这样可感知的有情义的生活。
就算是男朋友整天闹脾气,他也没办法说放手就分。
大二的时候他认识的张铭远。
彼时张铭远还是个面容清俊的高瘦书生,白衬衫黑裤子,在学生会里做事,经常出现在学弟学妹们的面前,说话温文尔雅从不爆粗,学妹们都喜欢。
他因为成绩优异和张铭远接触较多,偶尔一次看到张铭远打篮球,才知道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的人居然也能长一身漂亮的腱子肉。
他并非对肉`体情有独钟,但哪个基佬不喜欢好看的肉`体呢。
大三张铭远和他属于双向暗恋,随便想想都是暗流涌动的甜蜜,下学期终于相互告白走在一起。
四舍五入去掉零头都七年了,王自认和如果换下一个男朋友肯定坚持不了六七年,他也没有多余的力再去处一次。
张铭远虽说现在不太安分,或许也只是工作压力导致,他是一个能够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王就是这么想的。
况且王这边为张铭远保持自己私生活的干净,张铭远那边也是一样的。
他在外面打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江星渡就看了他一个多小时,吴琅拿碗筷进去洗涮,瞄了江星渡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趁着江星渡和王都不在,还能抓紧时间洗个澡。吴琅很满意。
王再推开阳台门进来的时候抚着眉心不说话,微长的刘海打着卷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
江星渡盯着他,声音低哑,喉头发紧:“他什么要求?”
王把手机丢到桌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我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他很不满意,又不愿意直说,只说不要那个包了,还说我背地里羞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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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他?他就这么背地里揣测我?”
“他和你都见不到面,该是猜忌了吧。”江星渡说。
王拉开冰箱拿了脱脂牛奶出来,坐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许吧,明天我去他公司找他,跟他聊聊。”
江星渡不说话。
“啊,不行。”王突然想起来,“明天我还有事儿,真的是......那就后天去好了。”
“简直莫名其妙,男朋友这种生物......”王举起杯子,心烦意乱随口胡说,“干杯我的朋友。”
江星渡的目光淡淡附在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和那颗会移动似的小痣上,滑向领口,随后弹开。王再把杯子放下来的时候上唇沾了半圈白色奶渍,他翘着嘴唇去舔。
“早睡吧。”江星渡站起来,拉开椅子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客厅里一下子又没人了。
王把牛奶放回冰箱,也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的房间是三间里面装潢最简陋的,整体都是黑白色调,唯一的特殊就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房间里堆积在地上的书就像无数座小火山。书桌正对窗户,窗外是发育过度的广玉兰,电脑时刻都在开机状态,唯一颜色亮丽点的东西就是某个舍友送的一堆毛绒玩具。
吴琅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对毛绒玩具有种奇怪的执着,不管是虹小马还是姆明都是心头挚爱,有事没事拉着他和江星渡上街买这些东西。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电脑里肯定堆积满了工作,王叹了口气。
在努力头秃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04.
“能给我解释一下自我曼陀罗模型是个什么玩意儿吗?”庄浮生把一沓资料愤愤摔在桌面上,“完全看不懂,这种东西怎么整理?”
“你有什么事儿?”王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脸上映出来淡蓝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主任让我做的,说是下一次会用到,让我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文字范围对此作为说明,并且写点论文什么的,如果可以,提个新想法。”庄浮生苦恼地挠头。
庄浮生家里的主任,就是把他弄进来的家里长辈,虽说王对走后门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对方极其自然地说法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王愣了一瞬间,手指的动作停下来,斟酌着删了几行字,重新打:“这不应该是你的活儿啊,你应该是安排会场之类的。”
庄浮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嘟囔:“对啊,就不是我的活儿嘛,术业有专攻,要找应该找你啊。”
“这也是属于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了,我确实也不是很懂。”王说。
庄浮生皱着眉头:“所以说......”
王飞快接道:“可能是你家长辈想给你历练吧。”
他一只手继续敲击键盘,一只手打开了抽屉抽出一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递过去。
庄浮生连忙接过来。
“这个模型的建立来源是婆罗浮屠塔,这个塔的航拍是外方内圆,从下到上喻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之类的。我大概记在笔记本中间部分吧,总而言之就是修行境界,你要是把它理解成中国外方内圆就算是能够听懂的语言了。”
“是吗......”庄浮生翻开笔记本,“那要是做个对比呢?”
“和西方作为对比的话,正交分解坐标轴当作西方解构性的理论,一切是清楚的,能讲得清的。你当成十字架联系宗教也没错,不过这个方向当时我并没有深入思考。中国的话,外方内圆,就比较好说,变圆成太极,追求生命圆满,到底也就是与气和宇宙相关。中西一对比,再加上印度,我们大学学东西,也就是这三块儿地方和体系了。”王说,“我记得是哪个教授说的这么个模型,但是具体的现在记不太清楚,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家里还有之前去台湾买的书,应该还有帮助。*”
庄浮生看他一字一句工整分明,条理清晰的笔记,连上课讨论了什么和自己的什么问题都附纸贴好,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表达,狠狠抽了抽鼻子。
“王哥!!真的感谢!这个月饭钱我包了!”
王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翘起嘴角:“行啊,中午火鸡面配卤蛋和炉石香肠。”
“你就是要个香肠炉子我也买给你!!”
王认真思考了一会:“也行。”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又重新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稍微歇下来,熟门熟路从腿边的柜子里拿了面包和牛肉酱,分给对面还在苦思冥想的小孩一点,自己边校对稿子边吃。
手机震动,是他们那个三人的微信群。
名字叫我和两个基佬。是吴琅强烈建议要用的名字,王和江星渡没能拗得过他。
头有点凉:我`操!!被我老板骂了!!想操`他!!
人形:nice!兄dei!.jpg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杯草,
头有点凉:......
头有点凉: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那是不可能的。
头有点凉:说实话!!我真的恨我们老板!!数据也不是我得出来的,干嘛就骂我一个人!!
人形:送数据的是你吧。
头有点凉:......
人形:凉了啊兄弟。
头有点凉:(┬_┬)
庄浮生看到一处问题,正想问问王,刚一抬头,就看见王脸上一个清浅的微笑,这个笑容像是一点点奶茶搅动泛起的泡沫涟漪,不算太甜,足够柔软。
王平日是个严谨且不苟言笑的研究员,野心和能力成正比,说话机敏富有逻辑,提出问题一针见血,研究方向总是另辟蹊径,与人意见相左还会尖酸刻薄,在台上和大家阐述自己的新想法总是板正一张脸,阴郁又薄情。
私下里就是个养生系早入老年的年轻男子,敛了全部光芒,温吞又有趣,学识渊博,随时愿意给人科普,偶尔也扯淡聊天。
可他就是不太喜欢和人亲密接触,他周身有一层保护膜,你知道它在,但它那么圆润无缺,对人又那么春风细雨,你打不碎,并且憋闷。
庄浮生也很想看到王像个小孩一样发牢骚或者撒娇的样子。老是端着,没有人气儿。
他突然想起时不时会来研究所看王的两个年轻男子,都是人高马大,一个看上去俊俏风流像个公子哥儿,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喜欢穿成运动系,两个人每次来都给王带一大堆好吃的,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后来和王聊天才知道那是和王合租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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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比兄弟还亲的两个哥们儿。
应该是在和那两个人聊天吧......能有这么铁的两个哥们真是幸运了。庄浮生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和王关系最好也不过是一起吃面包蘸牛肉酱,在开水间吃泡面了。
他越过层层叠叠的书籍和资料,小心翼翼地观察王的表情,随后便看到王的笑容陡然消失,脸色阴沉起来,他的手指虚虚点在屏幕上,似乎在犹豫什么。
人形:张铭远同意下午抽个时间出来见个面了。
头有点凉:杯草,
头有点凉:自己注意,原则上,我们无产阶级不应该花一分钱!!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持续跟进。
离见到张铭远还有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里王要保证完成自己的所有任务,才能出门见到张铭远。
他很难描述自己心里的想法,好像是在为这很长时间终得一见而开心,又在因为两个人的隔阂而心酸,他想要见面,又害怕见面之后必然的尴尬。
无论如何,张铭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学长了,他的脸上不再整日挂满微笑,每天的生活也不再是打球和约会。
他开始担心生活和房贷,担心自己脸上的皱纹和黑眼圈,他的眼部开始长斑。工资涨涨退退,房价物价极度膨胀,因此他有时锱铢必较又歇斯底里,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慌意乱。
王每月所得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成了他的护肤品来源。
这可悲的现实让王觉得张铭远无可奈何不可挽回的市侩了,这种改变是那么自然,因为这本身就是人类成长的一部分,但这和死亡,花朵荼蘼,自然灾害一样令人心惊。
可是想想看张铭远也工作了也才不到十年。
王回纷涌的心绪,开始工作。
他必须承认他是个幸运儿,工资水平普遍都不是太高的冷板凳研究所,人情关系都是最简单,他能够最大限度释放自己的本性,并且万事最后的底线,是他还在做自己痴迷的东西。
或者生活方面,江星渡和吴琅把他的少年心性放进博物馆的展柜,妥善好。
他还没变。
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变。
张铭远悲哀地想。
他还是体贴,他张铭远喜欢吃什么对方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还没来东西就已经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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