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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惊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挽歌
“娘子,都弄好了。”念平和周妈妈从门外进来,她满面春风,笑道:“她刚才想滚出床底,奴婢就让周妈妈拿个几个小箱子往床底一塞。”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你开心就好。”陈满芝抬头笑道。
屋外,暮色降临,隐隐一股闷热,看着势头,明天似乎是阴霾天,念平再掌了两灯,原本昏暗的屋内,骤然明亮。
周妈妈抬眸看着正在写字那人,缓道:“三娘子不见,夫人必定会查,这样一来,我们把人藏在床底,根本不是办法。”
“无事,刚才我已经让画溪装成她的模样从角门跑出去了。”陈满芝持笔沾墨,再落笔,“角门的婆子眼睛不好,天色又暗,看不出有异样。”
“何况现在下人们都颇有兴致的等着看我们笑话,不会多想的,只要不要让她发出动静,我们只要一天就够了。”
她了笔,将写好的信笺吹了吹放好,几步从书案后面出来,对周妈妈道:“现在去做饭吧。”
恶战来临,得先保持体力,只是事不作美,才吩咐完便听到门外有繁杂的脚步声而起,不多时,一群人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
陈满芝看过去,当中陈仲海为首,他的身后站着四个粗壮的婆子,皆是一副气焰烈烈的模样,但身后却不见沈氏几人。
周妈妈看着几人神色,心头一颤,几步走过去站在陈满芝边上,“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念平也移步,三人紧靠在一起。
陈仲海面色铁青,他纂紧了手,那起伏的胸口,足以彰显他此时的愤怒,他看着陈满芝,“你今天在明华寺,做了什么?”
“给我的母亲点了长明灯。”陈满芝面色无波回道。
陈仲海咬了牙,冷笑道:“然后呢?”
陈满芝转身从案桌后拿起信签,看着他,“然后就没有了。”
“没有了吗?”陈仲海突然大声一斥,“你跟刘二郎在明华寺后面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孽障,跟她母亲一样,在明华寺,全丢尽了他的脸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满芝看着他那气极败坏的脸,青如玄铁,“但想申明一句,我跟沈姨娘娘家的人,不熟。”
“不熟?”陈仲海上前一步,“不熟刘二郎能说出那样的话?不熟他会有你的定情之物?”
“你痴傻这些年让别人背后耻笑陈府还不够?如今还要做出这等行劲不耻之事,你是不是想要毁了陈府才甘心?”
陈满芝紧紧蹙眉,原来他在意是这个,如此滑稽!
“老爷这话从何说起?”周妈妈气得发抖,“四娘子因夫人逝去受了惊吓,难道这是她故意的?”
“把这个贱奴架开。”陈仲海指着周妈妈怒喊,而后又指着念平,“还有这个小的,也给我丢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婆子就上前把周妈妈跟念平一把拉到门口,丢了出去。
“娘子……”念平一声喊。
“陈仲海,今日我周庄氏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再作贱四娘。”周妈妈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又被守在门口的婆子一脚踹了出去。
“陈仲海,你这么做对得起林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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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四娘不是你的女儿吗?”
“为什么,你不信四娘……”
周妈妈的泣音,在门外响起。
陈满芝看向门外,念平扶着周妈妈起身,二人也正抬眸看了过来,她转眸又看着陈仲海,他的眼似冰刃,冰凉而锋利,蓄势待发着要把自己刺穿。
“你说的这一切,都并非我意。”她缓道,“我的解释你也不会相信,那么痛快的说一下,你想怎么样?”
陈仲海一怔,冷然开口,“我陈府,不容有你如此行径之人苟存!”他顿了顿,“就当我仲海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挥了手,“把她绑走,送去清雨庵!”
“不要!”周妈妈嘶叫,“你把娘子送到那,就是让她去死。”
清雨庵,是犯‘四德’且被家族遗弃之妇人所居,从来都是有去无回,他这么一送,就是直接扼杀。
“你想要我死?”陈满芝冷笑,看着他身后的两个婆子挽了衣袖欲要上前,就将刚才写好的信签递了过去,“那么不如看看这个吧。”
“我若是死了,这个东西自会有人替我呈送府衙。”
陈仲海睨了一眼她手中的方物,冷哼一声,“你果然有异,我的姐儿,从来没人敢放肆。”
陈满芝看着他不接,将信笺打开,开口念:“元武元年二月,大理寺评事陈仲海,在嫡妻未进门前得一女,为妾室所出,属德行有亏,十一年八月,大理寺寺丞陈仲海宠妾灭妻,未除服而扶妾为妻,弃律法不顾,景德元年二月,未出国丧,大理寺寺丞陈仲海对府内丫鬟欲行不轨……”
“住口。”陈仲海抢过她手里信笺,两三下将其撕碎,他哆嗦的手指着陈满芝,“你以为这些就能把我怎样了?你以为这些破事就能拿捏我?”
“以前自然不能,但是现在就能。”陈满芝压着微颤的身子道,“因为诉状人,是我。”
“你如今被休沐在家,若是被自己的女儿告了一把,你看看那些为上头的位置争破了头的人,会不会助我一臂之力把你拉下来?”
“朝堂如何暗涌不用说你就知道。”她上前,看着他,“陈仲海,你要赌吗?你敢吗?”
陈仲海后退一步,冷然的盯着那人,她那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这一刻变得憎恶万分,现在不用查他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那个女儿,“你竟然敢威胁我?”
“为什么不敢?”陈满芝冷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有哪一样不是在阐述事实?你敢否认吗?”
陈仲海欲行不轨之事,对的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伶,陈满芝第一次去荣华院时见过她,这事是周妈妈亲口所述,知情的人并不多。
大康对官员纳妾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陈仲海眼下三妾,若他想了红伶倒无可厚非,可却因为老夫人的拒绝还要对丫鬟欲行不轨,这就是忤逆,是大逆不道。
屋内气氛窒息一瞬,彼此还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远远几声大叫,紧随着柳妈妈神色慌张的从外跑到屋内,陈满芝看着她仪容微乱,气喘吁吁的开口:“老爷,三娘子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愣,看着屋内还安然的那人,不自觉的止了即将出口的声音。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陈仲海气焰翻腾看着她冷道,“沈心兰就是如此教导你们?”
柳妈妈就颤道:“夫人有十万火急之事要找老爷。”
陈仲海不耐烦的甩了手,“有什么事直说!”
柳妈妈看着屋里屋外的几人,欲言又止,见陈仲海怒目瞪着自己,便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三娘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陈仲海声音陡然一提,“什么不见了?”
柳妈妈颤栗道:“三,三娘子……”
陈仲海失怔一瞬,手一提指着陈满芝,厉声吩咐道:“把她关起来,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出这院子。”
他辗转几息,而后狠狠拂袖,阔步离去。
剑拨弩张的对势,在几人的离去后陡然消缓,陈满芝只觉自己浑身湿透,心口跃然,她转身走身案桌在椅子里坐下,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这般对势,他们算是彻底撕裂了。
“娘子。”念平扶着周妈妈颤颤巍巍的走进屋内,“您没事吧?”
“没事。”陈满芝看着二人,周妈妈颤着身子,神似惊魂未定,“这事过去了。”
念平稳稳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陈仲海说过的话,“老爷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他的姐儿?”
第100章寻人
陈满芝呼吸一滞,微敛了笑意,自己的异样,真的很明显吗?
周妈妈看着案桌后的那人,浓密的青丝散落在颈项处,那带笑的眸,妩媚谲滟,她越长越像夫人了,只是陈仲海刚才的话也着实让自己一跳。
“老爷那是气极败坏了,你看哪家的娘子会如此忤逆自己的的父亲。”她解释道。
她的解释,让陈满芝微讶,她缓道:“不用管他,接下来,静观其变就好。”
“是。”周妈妈扯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念平。
陈满芝看着二人离去,手里摸着木盒,半瞌了眼小憩,院之外似乎还隐隐听见繁杂错乱的脚步声,偶带着女人低低的腔音。
恍然间,院内一声轻响,而后一缕暖风携进室内,屋内的光亮一暗,有个身影悄然出现大厅内。
陈满芝抬眸,猛然起身,啪的一声响,手里的木盒跌落在地,她拾起放好,然后看着那人,“杜陵。”
“小娘子。”杜陵应道,相处有些日子,他从未见她主动找过自己,“你找我是有急事?”
“嗯。”陈满芝颔首,“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越快越好。”
“好,什么人,要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男的,年约四旬,身长不过六尺有余,体形一般。”陈满芝淡道,“粗眉,左眼头一寸长的疤痕,他右前臂刚被划伤,伤口约三寸长,身上隐隐一股残留的血腥味,应该是个屠户。”
杜陵一愣,看着她神色似乎有异,又闻得院外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陈府,是出了事?”
“不是什么大事,多谢关心。”陈满芝笑道,“今儿我买了几个下人,报了你家的地址,麻烦明日你帮我安排住上一天吧。”
“还有明日的赎款之事,我要把交易时间改到早上,希望你再催促一下。”
杜陵又一愣,随即颔首,“好,娘子若是有事,可直接跟我说。”
说完,他便辞别那人,从墙角翻了出去,回望身后的陈府,灯火通明,宛若黑布上的一弯明月。
他踌躇几番,又沿着陈府的墙角转了一圈,随后又悄然无声的翻进正院,借着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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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清晰的瞧见院内的情况。
延喜堂内,画溪瑟瑟的跪在地上,一行人站在上首,不停的踱步,听着进出的婆子来道消息。
“三娘为什么会从角门出去?”陈雁瑶盯着地上那人,“文笙院在东,角门在西,她要出去为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
画溪心口一提,伏地叩头,“寺院之事,三娘子气不过,所以……所以就去找了四娘理论,四娘子说此事要她自己去跟刘二郎弄个清楚,再来芳庭院算账。”
她微微抬头,“三娘子出了芳庭院就说要去找刘二郎问个清楚,然后……”
她的话还未落,沈氏抓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贱婢,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你为什么不跟上她?”
刘二郎闻言,看着陈雁瑶,直接道:“表妹没有来我找啊。”
画溪被茶盏扔中,她抽泣,“三娘子把奴婢打了一顿,奴,奴婢拦不住啊,奴婢跟出去时,就已经不见人了。”
“角门的婆子呢?”陈雁瑶看着进来的几个婆子问,“可有看见三娘出去了?”
而后就有个婆子上前道:“两刻多钟之前,奴婢是有看到三娘子从角门跑出去了。”
“继续找。”陈仲海冷然瞧着屋内的众人,“此事若是有人透了出去,就别怪我陈府待人心狠。”
他的话里,有刺骨的寒意,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老爷,这可怎么办?”沈氏看着下人纷纷退了出去急道:“这大晚上的,三娘一个人能去哪?”
“都是你惯的!”陈仲海瞥了一眼沈氏,“若是好好教养着,怎么会有现在这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狠狠扫过厅内的□□二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不见了,这是要命啊。”沈氏轻泣,一个闺阁女子一个晚上无踪影,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后果可想而知,“我们三娘可怎么办啊?”
“你闭嘴。”陈仲海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怒瞪着沈氏,“要不是你们家乱七八糟的这些人,陈府又怎么会遭如此大劫?”
刘家业瞧着他面色铁青,赶忙拉着自己的儿子跪了下来,“小的教子无方,让孽障做出这等不雅之事,小的愿意担责。”
“担责?”陈仲海满眸冷笑,“你的儿子,把陈府搅成一锅粥,你以为担责轻飘飘的两个字就算了吗?”
“侄儿愿意承担这罪责,请姑父给侄儿一个机会。”刘二郎伏地叩头,他的话说的格外认真。
“机会?”陈仲海起身,走到跪地的二人边上,“四娘以前如何模样这陈府的人都心知肚明,你竟然会对她有了情愫我真是意外。”
“姑父此话何意?”刘二郎挺直腰身抬了头,“莫不是觉得二郎欺骗您,故意让陈府出丑?”
沈氏眼神一闪,眸色更怒,就是这个贱人害的三娘,若不是她说要三娘出府,三娘又怎么会跑出去?
“老爷,二郎是不对,难道四娘就对吗?她明知二郎对她有情还故意引诱三娘出府,她目的何在?”沈氏咬牙狠道。
陈仲海转身坐回位置,就想到芳庭院那个女人刚才威胁的那一番话,如果真的的人把诉状递到府衙,那么自己又将会惹了一身骚,到时候上朝这日又是遥遥无期。
陈雁瑶看着陈仲海,将他阴晦的神色敛入眸中,刚才大张旗鼓的去了芳庭院却无功而返,看来她又能安然一时了。
她的运气,是太好了吗?
“父亲。”她缓缓开口,“现在追求谁的责任也抵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我们理应先解决最棘手的问题。”
“四妹这次的事,罪在二郎,好在他愿意担责,不如就直接应下这亲事,别人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
“三妹的事,若是能悄无声息的找回,那么自然不成什么问题,若实在不行,待找到了再送去庄子呆着,过了两年差不多也没人记得了再回府。”
沈氏闻言惊叫,“那怎么行,庄子那种地方,三娘怎么呆得了。”
“母亲!”陈雁瑶冷道,“三娘现在出了事,就要好好敲打她,而不是一味的再宠溺。”
“刘家想娶四娘?”陈仲海冷笑,“刘家拿什么娶四娘?”
陈雁瑶看着他,“出了此事,别无他择,难道父亲还有别的办法吗?又或者是让这事一直成为别人的饭后闲谈?”
陈仲海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此事,容我以后再议。”
“老爷……”
屋外一声娇滴滴的叫喊,众人朝外看去,就见杨姨娘一身薄衣,身姿曼妙的站在门外。
“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回去。”沈氏怒指其吼道,“跟勾栏院一样下贱的东西。”
杨姨娘垂首不语,她的身影被橘黄的柔光沐浴,宛如一副典雅又秀逸的古画,翩婉如惊鸿游龙。
陈仲海斜睨沈氏,冷道:“管好你的嘴。”
杜陵紧紧皱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子,都在算计些什么啊?她竟然还说不是什么大事?思及此处,他脚一掂,就跃出了墙内,往候府方向而去。
锦帘半卷,夜风拂试,烛火影微。
“早前我们在边镇也曾经抓了两个奸细,其中一人服毒自尽,另一人逃走,不过看着样子那两人只是打探消息。”袁斌缓道。
如今他身子已经大好,下地也能行走自如。
“属下看着似乎有人在故意搅乱大局,目前尚且不知此人是知还是友。”
“上次的行刺之事,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是有人朝队伍中掷了东西,然后我们才被发现的。”
“这么说来,此人是敌?”徐萧年道。
“属下觉得,他似乎是在看戏,看着我们大打出手。”
徐萧年挑眉,“鹬蚌相争,坐渔翁之利?”
“爷。”携一阵风,杜陵走进了室内,在徐萧年耳边低语。
“照她说的做,要尽最快之力找。”徐萧年眉宇紧皱,“这个陈仲海,如今休沐在家,也这么不知趣。”
“属下听着那几人的意思,是要把小娘子嫁去刘家。”杜陵看着他,试探道:“眼下许世清那小子也在惦记着,要不咱们也去提亲?”
徐萧年心头一热,轻笑道:“她还小呢,容我再想想。”
杜陵袁斌二人看着他那一惯冷然的脸,突然有了一副赧羞之色,不禁一愣,这是思春了?
“十四岁还小吗?”杜陵一道,“不小了吧。”
徐萧年回神,轻咳一声,转了话题:“李吉那边有消息了吗?”
袁斌就接道:“李太医在京的出诊记录,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赤禹的那一场瘟疫,太医院的存档的脉案中,有一处似乎被人撕了一页。”
大康太医出诊,共存三份脉案,太医院、太医以及病家各自留底一份,以便日后查询。
“属下早前叫人去找李娘子,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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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手扎中,发现被撕掉的一页上头记录,是一个姓蒋的病家。”袁斌继续道。
“姓蒋?”徐萧年一怔,“全名叫什么?”
“蒋景航。”
“快去查英国公家谱字辈排行,看看是否有发现。”徐萧年惊道,赤禹一战,屠城近万人,能活下的人不多,为什么要撕掉那页脉案记录,是否在隐瞒什么?
“然后去找臻娘,把那手扎取回来。”
“爷,你去哪。”杜陵看着他一个转身就出了室内。
“去陈府。”
第101章密函
是夜,月光如媚,皎白透过窗隙,将屋内照得透亮,似白昼。
周妈妈和念平都已经歇下,屋内偶能听夜风微掠的声音,轻轻一声嘎吱响,一道风卷进内室。
“是谁?”陈满从床上芝猛然坐起身。
“是我。”低低的一声回应,而后似有落座之音。
“徐萧年?”半响,陈满芝才反应,忙从木架上取了衣裳套上,再将散乱的发髻微微一挽,从室内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徐萧年看着缓缓而出的那人,“你受了伤?严不严重?”
“无事,不过一点小伤。”陈满芝看着他起身。
“抱歉,这几日一直在忙。”徐萧年道,“是我考虑不周,若是你愿意,就让杜陵伴作护院直接进到陈府?”
“刘二郎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她们伤不了我。”陈满芝道,“多谢你的好意,这陈府内之事,我会自己处理。”
她转身点了烛火,屋内,两道身影卓立。
徐萧年几步上前,走到书案暗处,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不管如何,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陈满芝微愣,嗤得一笑,走近案桌从屉格中取出木盒,“世子爷是觉得我吃亏了吗?”
“这一次,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她的笑,灿若繁花,徐萧年的心,顿时似簇了一团火,烈焰熊熊,他的眸子,添了一抹痴意。
他微微咽了声,攥紧了手几步侧让,啪的一声响,她手中的木盒,被他的动作甩掉,跌落在地。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木盒?”徐萧年弯腰将其捡起,仔细的看了几下,“似乎没什么不同。”
“是。”陈满芝有些沮丧,“晚上我也仔细看了,可能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木盒。”
徐萧年眯着眼,半响才缓道:“不一定。”
他看着木盒靠底部的一侧上被摔出的一条小裂纹,从怀里取出一把小的匕首,“这似乎有个夹层。”
“夹层?”陈满芝微疑,这裂痕之前自己看着没有,难道是今晚摔出来的?
她看着他将木盒放在桌上,而后匕首在木盒上一处一撬,不过片刻,木盒侧边裂开一条大缝隙。
“当真有夹层。”她惊奇道。
徐萧年双手用力一掰,木盒从侧边被撕开,而后有东西跌落,陈满芝直接伸了手将那物接住。
“是一封信。”她惊愕,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徐萧年将木盒放好,“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陈满芝颔首,迅速将那信打开,泛黄的信笺,上头密密麻麻的笔画,勾勒出一排排苍劲有力的字迹,信笺最后落款处,有一抹朱色。
她的心,似坠入万丈深渊,全身似被抽干了髓一般无力。
眼看她欲倒,徐萧年一手揽过她的肩,“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
“他……这是,这是要陈氏一族……”
“陪他葬命……”
她的声音,似被人扼颈一般,气若游丝,徐萧年扶她入座,从她手里夺了书信。
洋洋洒洒的一页信笺,写满了字,从如何互市到进贡,再到赋税,井条有絮。
徐萧年脑子轰的一声响,他踉跄了几步,直到撞到了桌角才回神,他们一直幸幸苦苦的找的东西,没想到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一封与密信,是一封七年前就与胡国往来的密信,据两者通信的语气,甚是可以把通信时间追溯至十年或者更久之前。
胡国与北鲜地处高原,土地贫瘠,主要畜牧射猎为生,高|祖初期,大康曾与此两国友好互市,后期两国不满互市市价,单方面抬高马价,还屡屡索制造事端,高祖一怒,关闭互市,此后,大康与两国彻底恶交,战事屡屡,直至赤禹之战后才缓缓平消。
这封信,却对互市,进贡以及赋税有了明确的说明,一个本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却跃然纸上,足以给陈府带来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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