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惊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挽歌
徐萧年看着落款处那一抹朱色,心头却大喜,他甚是有理由怀疑赤禹一战真正通敌叛国的是谁,“阿蔓,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你怎么了?”他看着她还未回神,蹲身问道。
“没事。”陈满芝缓道,她所有的不解,在看完这一页信笺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原来是这样的。”她呢喃道,这封信就是之后信国公愿意相助陈仲海的理由。
陈仲海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如何暗示,而又能置身之外,这是陈满芝觉得陈府掌控着这个秘密,却还能够安然到现在的唯一解释。
徐萧年蹙眉,想到上次在候府提到信国公时候的情景,“这封信,是不是跟你母亲的死有关?”
“是。”陈满芝扶着桌面,缓缓起身,她现在想不通这封信是怎么到了陈仲海手里。
她的疑惑,也正是徐萧年所想,二人双目对视,久久不语。
“阿蔓。”良久,徐萧年才开口,他的一声阿蔓,缠绵悱恻,他上前,星目注视着她,眸色被羽睫低覆,挺翘的鼻翼之下唇若点樱,柔光点灿了她那张致的脸,如若姣花照水。
“不用害怕,我会护你周全。”这封信的内容是那人通敌叛国的实证,对他来说,如虎添翼,“这信对于陈府来说,罪应同等,所以我要带走,说不定很快就能给林家平冤了。”
陈满芝凝视他,“信国公一族势力根深蒂固,真的有那么容易推倒吗?”
徐萧年沉叹一声,“赤禹一战后,信国公逐渐掌管暨洲兵马,战事消缓可军饷却在增长,这几年我查实发现,这一半的军饷被人转移到了地下钱庄……”
“所以你们就设计了一出,为戏子大打出而引出地下钱庄的案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满芝打断。
徐萧年点了点头,“是,现在钱庄已经浮出水面,三司也还在继续查,相信不久这银子的来历就会被发现,再加上这封密函,我们就有了足够的证据来推倒信国公。”
“如此一来,沈太后背后的势力就此坍塌,那么林家的案子也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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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满芝有些惊讶,惊讶于他的交心,没想到如此私密的事他却毫无顾忌的说与自己。
“我替林家,谢谢你。”她的声音,微颤。
夜阑人静,夜风撩拨着烛火,跌然摇曳,细声软语的声音,连绵不停。
景隆元年六月十五日,林氏忌日,天色阴霾,暗云涌动。
念平接过陈满芝手里递过来的银票,转身就去了院门,昨日陈仲海一声令下,芳庭院门口便多了两个粗壮的婆子。
“两位妈妈好。”念平微微拉开被落锁的门,朝门缝处喊道。
“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她说着将手里的银票从门缝递了出去。
两婆子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我说姑娘,你这是想贿赂我们呢?”
念平笑道:“妈妈真聪明,一眼就猜到了我的意图。”
两婆子对视一眼,猜着她下面想说的话,昨天陈仲海的盛怒大家都看在眼里,她们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去触这霉头。
其中一婆子就道:“这年头找个事做不容易,你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两个粗老婆子吧。”
“若是放了你们,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另一婆子接了话。
念平闻言一笑,“妈妈想多了,我可没说要出去,再说了被关在这,落个清净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说着微晃了晃手中的银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只想劳烦妈妈递个话。”
“拿着吧。”念平又将银票朝外伸了过去,“这些小钱拿去打打酒喝,也不枉你们有缘一同守过这院子。”
那两婆子一怔,看着就摆在眼前的银票,颤巍的接过来一看。
“这,这是一百两?”婆子瞪大双目,有些不可置信,“当真是一百两?”
另一婆子从她手里夺过银票,仔细端详片刻,惊喜道:“真是一百两。”
这银票上的面值,于她们二人来说,是这一辈子都赚不了的数,故而她们非常惊愕。
念平看着二人神色,再诱道:“我们娘子说,人为财死,有钱不赚那叫傻,再者,这事成之后,这里还有一百两……”
婆子闻言嘶的一声,神色惊喜。
另一婆子四顾,而后迅速将手里的银票塞进袖口,笑眯眯道:“姑娘想让我们传什么话?”
“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一会刘管家去找了夫人之后,麻烦帮我把柳妈妈叫过来就好了。”念平笑道,“至于怎么说,妈妈们自己看着办吧。”
婆子一愣,昨天的事已经隐隐传开,大家都知情者,“姑娘莫不是想打听亲事?”
门内一声轻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妈妈,想来妈妈也知道,这亲事嘛,哪个女人不在意呢。”
另一婆子瞪了那婆子一眼,转眼朝门缝看了看,“姑娘是否只要把柳妈妈叫过来就行?”
只听门内一声回应:“是啊,妈妈只管去吧,若是柳妈妈不来,就说我们娘子知道三娘子可能去了何处。”
婆子又一怔,三娘子昨晚失踪至今,都还没有消息,她们怎么会知道?她朝门缝看了一眼,就见那人已经转身离去。
另一婆子扯过她身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传个话,咱们一人一百两,赚了这钱,咱们也不用老死在这府里。”
“你看着,我去正院转转。”她说着,直接阔步离去。
第102章忌日1
正院内,一片寂寥。
暗云低压,燥闷的天让人有种透不出的窒息感,陈悦颖踪影还未见,府内的护院及丫鬟婆子都被悄然派遣出府寻找。
刘家业一甩了袍子,从垂花门进了内院,今日一早,就到信条,绑匪又改了交款时间,他们的无常变化,让他猝不及防。
眼下时辰尚早,三娘子不知去向,他知道此时过来找沈氏要钱,有诸多的不合理,可是人还在绑匪处,他的心似被揪在悬边,好似随时就能扯了它往悬崖下扔,此及此处,他无暇其他,疾步往春晖院而行。
须臾,有人撞了自己一把,哐一声,有茶盏落地之声,而后一股温热浸入身,刘家业猛然抬头,就见有个丫鬟手里拿着茶托,瑟瑟的朝自己跪了下来。
他蹙眉垂首一看,腰身处被茶水湿了一片,他的鼻尖隐隐闻到淡淡的茶香。
他心情不好,一脚朝那丫鬟踹了过去,“眼睛都瞎了吗?”
丫鬟身子一摔,微微抬眸看着他,正身颤道:“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一时心急……”
“算你运气好。”刘家业烦躁的挥了手,轻轻拍了袍子上的茶渣,呵斥一声:“滚。”
他看着丫鬟迅速拾着地下的碎瓷,带着茶托狼狈的逃退拐进了东跨院了月洞门,他冷哼一声迈了步子,不多时,就进了延喜堂。
“你怎么来了?”沈氏看着刘家业,心有不悦,“昨晚咱们不是说好了下午吗?”
昨晚说好了下午拿钱,现在还不到巳时。
“表妹,事出有变。”刘家业声音微颤,“那个,那个……”
沈氏脸色一沉,给柳妈妈打了眼神,柳妈妈拾一番,招着丫鬟就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就见西边游廊下有个婆子疾步朝正房方向走了过来。
不多时,婆子就走到自己面前,缓道:“柳妈妈。”
“你不在芳庭院守着跑来这里干什么?”柳妈妈认得出这婆子。
婆子微愣,随即点头道:“是,方才奴婢守在门外时,听着芳庭院里面那几位对话的意思,她们似乎是知道三娘子的下落,这不,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一声。”
柳妈妈闻言一惊,“你说她们知道三娘子的下落?”
“奴婢听她们对话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了。”婆子恭敬道,“奴婢愚钝,生怕听错,要不您过去看看?”
柳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正房,三间一启门,薄纱锦帘垂挂,她犹豫了一会,下了青阶,朝那婆子道:“快走。”
*****
浅风暗潜,撩得屋内光线忽明忽暗。
“他们突然改了时间,要我现在就交钱。”刘家业一落座便急道。
“他们到底什么意思?”沈氏一拍手,从椅子上起身,“不是说好了今天酉时交钱吗?”
“这是耍我们上隐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今儿一早,他们给送了个盒子,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一根残指,信上头要我巳时交钱…”刘家业磕巴道,“眼看这时辰就要到了,若是不给钱,我真怕这些亡命之徒真的会对她们下手。”
他额上沁满汗,突然觉得骨子里头似有万虫在打钻,他自顾倒着茶大饮一口,“表妹,你那三万,先……先给我吧。”
“我现在还没出门,哪里来的钱?”沈氏冷道,“咱们昨晚说好了,午时后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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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突然来要钱,我又上哪给你拿去?”
“这,这怎么办?”刘家业急道,“昨晚你不是叫了账房的人吗?那钱能不……”
沈氏一怒,打断他,“那钱是从公账上走,是给老爷用的,公账上哪里会有那么多钱给你借?”
刘家业抹了一把汗,神色有些恍惚,他看着沈氏,一身蟹壳青的薄衣,婀娜的腰肢,那诱人的耳垂,晶莹的唇,此刻不停的在诱惑自己。
他扯了扯几下衽领,“要不你把那钱先拿出三万给我,行不?他们马上就要钱,妹夫这里可不可以缓一缓?”
“不行,老爷一会就要过来取,我要是取不出来,他一怀疑查起账来,我还有活路吗?”沈氏走近他,“而且就算来得及,老爷也不可能把这多钱借给你,我现在借给你的都是不能走公的账,都是我自己的钱。”
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香入鼻,刘家业只觉得口干舌燥,茶一杯接着一杯入喉,他起身走向沈氏,“要不,咱们现在出去取钱?索性现在妹夫不也还没拿钱吗?”
沈氏看着他,疑惑一闪而过,“现在三娘不知去向,这附近的钱庄最快也要半个时辰个路,我怎么抽得出身马上去给你取?”
刘家业心里燥得慌,脑子有些混沌,只觉得下|身坚|挺炙热,恨不得狠狠的捅下几来宣泄被封存在骨子里的那股劲,他咽了唾液看着沈氏,“表妹,那我那个……怎么办?”
沈氏走到他面前,瞧着他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劲。
佳人的身影,凹凸别致,风情迷离,像一块自己垂涎已久的美,此刻就在眼前,刘家业身子一僵,手不觉得的朝她揽了过去,“表妹,给我吧。”
他伸手的动作迅速之极,让沈氏骤不及防,她欲惊叫,却又被男人一把搂过颈项,他的唇贴了上去,疯狂的吸取她的温热。
触及的柔软,让他失了心智,他用力在女人身上扯开一个口子,顺着口子,他的手迅速的伸了进去,不安的在她丝凉的肌肤上游走。
女人嘴里支吾的惊叫,低低传入男人耳中,似娇|喘呻|吟,让他心里那团火彻底燃烧。
陡然的一阵光,让屋内骤然明亮,男人微微回神,他眯着眼,看向光束,门口,站立着两道身影,正怒目看着此前情景。
陈仲海的脸,噙着盛怒,眼眸血丝充盈,他胸口气血翻滚,大喝一声阔步上前,一拳朝刘家业抡了过去,“好一对奸.夫.淫.妇。”
刘家业被男人摔打在地,面上疼痛卷席,脑子里的浑噩此时刻全部消散,他还未反应,又吃了一拳,而后有人骑在身上,拳头如暴雨而至,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老,老爷……”沈氏似被当头棒喝,亡魂失魄的瘫倒在地,她怔怔的看着此前,不可置信的摇了头,刚才不是在说赎款之事吗?
她看着陈仲海从那人身上起身,看着他锐如箭的眼眸涌起了杀意,她张了张嘴,“老……老爷,不是你,你想的那样…”
陈仲海暴怒,咬了牙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贱.妇,枉我如此信任你,还把陈府交于你……”
沈氏举臂护身,“老爷,你听我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有人害我!”
她的视线,不经意瞧见了站在门口上的那个女人,女人眉梢微挑,嘴角似含笑。
她一手指着门口,“是那个贱人害我!是她害我,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
陈仲海的怒火,在此刻像是抹了油的柴,在她的话落后彻底燃烧,他扯起沈氏,狠狠的朝她甩了几巴掌,“贱.妇,你胆大妄为在此和奸|夫苟合,还把罪名强压到别人身上?”
杨姨娘淡淡的看着男人扬手,毫无顾虑的掌下,清脆的掌音,犹如脆铃,分外的悦耳。
沈氏惊叫,不停的求饶,陈仲海仿若未闻,又狠狠的甩了巴掌,然后手一松,将她扔在地上。
陈仲海看着她倒在地,又朝她补了几脚,“今日,我就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杨姨娘闻言,迅速朝门外招手,而后有个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鞭子递到她手中,她款款移步,走到厅中,亲自将这鞭子递到男人手里。
陈仲海接过,朝匍匐在地的沈氏,狠狠的抽了过去,一下,两下……
沈氏的后背被他抽出了血条子,她凄厉的惨叫而起,口中念念,却语不成句。
院内,一阵阵橐橐的脚步声,有几个留府的下人,听闻着这惨叫,惊愕不已,纷纷看向屋里。
“夫人。”柳妈妈一声叫喊,策步从外跑进屋里,她看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一身血迹的那人,惊叫一声附身趴下。
陈仲海手里的鞭子,又狠狠的抽了几下,直至筋疲力尽才停了手,他转身走像椅子落座,屋内有了短暂的安静,清晰听得到各人的气喘之声。
“陈仲海,你为何如此对待夫人?”柳妈妈缓了气回头问男人,她不过只是离开了不到两柱香时间,就发生如此之事。
陈仲海冷笑一声,“狗东西,你也配问。”
“来人。”他朝外大吼一声,“把这个老东西绑起来,卖去勾栏院。”
话音还未落,门外就听到有遣散下人的声音,而后陈雁瑶提了裙摆从外小跑而至,她看着此前情景,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上前蹲身,看着一身血迹斑斑的沈氏,“母亲,你怎么样?”
沈氏发髻垂乱,她的脸高肿一片,嘴角血迹滴落在地,她欲要开口,却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母亲。”陈雁瑶大喊一声,对柳妈妈道:“快去叫大夫。”
“不准去!”陈仲海颤着手,指着聚在一起的三人,“谁要是去,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第103章忌日2
“父亲,没有大夫,她会死的。”陈雁瑶看着他,“母亲若是就这样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些年,母亲为陈府没有付出吗?”
陈仲海冷哼一声,“为陈府付出?我看她是为自己付出。”
此时,刘家业被惊醒,他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起身,定魂片刻,他看着眼前此景,哆嗦着唇,“妹,妹夫……”
“那个不是你看的,看的那样……我,我们……”说到最后,他言语蹇涩。
“住口。”陈仲海咬着牙,恨恨的盯了过去,“我方才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还想狡辩?”
杨姨娘看着陈仲海刚缓下去的神□□要暴起,便上前安慰道:“老爷,消消气,还是赶紧查一查这府里的账。”
那二人在屋内的对话,早已经被他听个透彻,什么叫他一怀疑查起账来就没有活路?什么叫给你的钱是我的钱?,这府里的每一分进出,哪一分钱不姓陈?
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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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听着几人对话,又看着沈氏和刘家业有些凌乱的衣容,心里隐隐猜出了原由,她心头大骇,惊道:“父亲,这不是真的。”
此时,陈仲海的心思,全然都杨姨娘的那一番话里,一开始他找沈氏要钱,她未做安排,自己也不曾在意,而今天屋内那两贱人的对话,彻底浇醒了他,这府上的账,被动了手脚!
他手一挥,厉声道:“去,把铺子里的掌柜,府上的各管事,还有账房,全都给我叫上,我倒要看看,这一查,沈心兰是怎么个没有活路法?”
陈仲海一声令下,杨姨娘就直接出去。
柳妈妈脸色巨变,身子似拉满弓的弦,紧绷不已,她们上当了,夫人被人设计了一把,他们用刘家业频频上门借钱一事做铺垫,然后使了手段,让二人做出了不能被容忍的事。
而自己也被芳庭院那个傻儿设计了,她用三娘子消息做诱饵,把守在门外的自己引开,然后杨姨娘带着陈仲海移步而至。
后面的事,一切都顺着他们的意思,如今陈仲海要查账了,就算以前账上做得再隐秘,在今日之事后,也暴露了。
思及此处,她硬着头皮解释,“老爷,你知道夫人的为人,她今日之举,难道你就没想过异常吗?”
“方才奴婢在门外守着,却被四娘子莫名其妙的叫了过去,这调虎离山不值得怀疑吗?”
陈仲海满眸怒火,盯着两人。
陈雁瑶浑身颤栗,这眼神,她从未见过,便知道此时再多解释都是无用,待陈仲海别过脸,她轻声吩咐柳妈妈将沈氏抱进内室。
很快,杨姨娘折身而回,把府里的二管事和账房,还有内院的几个管事婆子都先叫到正房,几个护院提着四个大箱子放在正厅内,而后逐一打开。
跟在身后的文姨娘看着挤满人的正屋,又见自己的儿子暴怒的神色,不禁道:“这,这怎么回事?”
她疾步上前,走到陈仲海跟前,“我儿,出了什么事?”
“姨娘,你先回去。”陈仲海稍缓了语气,“儿要处理家事。”
文姨娘眼睛转了转,处理家事?什么家事这么动怒?她扫了一眼内室却不见沈氏,又看着陈雁瑶有些狼狈的神色,心头大喜,是沈氏出事?府里的中馈要到手了?
“带姨娘回后院。”陈仲海又一声喊。
文姨娘暗喜还未回神,就被护院请出了门。
陈仲海指着下首的一通人,狠戾道:“把这七年的账,给我对出来,若有差错,你们几个就等着吃牢饭。”
刘家业看着眼前的阵账,心念一声完了,又晕了过去。
二管事就看着一边的账房不动,就推了他一把,账房姓孙,是沈氏扶正后提的人。
孙账房挪了步子,颤巍的拿着账册,哆嗦一声,“老爷。”
“说。”
“良田二千亩,铺子四间,六处庄子……”
“慢,先夫人之前是六间铺子。”二管事看着孙账房即刻道,“你怎么说是四间?”
二管事姓黄,是林氏还在时就已经进府的人,原本跟在老管事手下,沈氏掌家后,刘家业替了老管事的差,这些年他一直被刘家来打压成了摆设。
“这个在小的接手前就已经是四间……”
那二间铺子被卖陈仲海早就知情,“查,当初那二间铺子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有多少账进了公账。”
“是,老爷。”黄管事当即应声,“这账目太多,小的瞧不如在外再请两个账房过来帮忙?”
“好,你立刻去办。”陈仲海应了一声,又看着孙账房,“继续。”
孙账房翻了手中的账册,“四间铺子,都在夫人手下打理,每个铺子每月进……进账八百两……”
他的话未落,黄管事就抢道:“先夫人的铺子,只有一处在城西,生意最差时候也有一百两进账,其他五处地处城东,城南,此二方位皆是繁华富饶之地,一个月的进账怎么可能只有八百两?”
孙账房颤着身子,“这些都是送过来的账单所记,小的……”
陈仲海喝的一声从椅子上起身,直接给了他一脚,而后又指着内院的几个管事婆子,“把这些人全都给我绑起来,待事情清楚后,我再好好算账。”
厅中这些管事婆子,全部都是沈氏一手带来,谁都不值得信任,他继续道:“去把老夫人身边的吴妈妈请来。”
“父亲,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雁瑶走到他跟前,“母亲伤成这样,难道不应该等母亲醒了之后再对个清楚吗?”
“你这样让母亲有口也难言,再者,如今三妹去向不明,你把人全都关起来,难道要是想让官府的人帮忙寻人吗?”
杨姨娘微挑着眉,一脸难隐的羞色,就道:“大娘子,您是没看到刚才的情景,那……奴婢实在说不出口。”
陈雁瑶凛然的看着杨姨娘,“姨娘是怕这陈府不够乱吗?父亲眼下盛怒,你就这样喜欢火上加油?”
“大娘子,奴婢说的都是事实。”杨姨娘恭敬道。
陈仲海眯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想到之前芳庭院那人曾经提醒自己找沈氏要钱的事,就对黄管事道:“去芳庭院把周妈妈也请来,你们三人马上给我查。”
“把沈心兰给我关到青安院,把刘家业绑好塞到柴房,若是让人跑了,后果你自负。”
“老爷不要!”柳妈妈泣道。
陈雁瑶急道:“父亲,你为什么不肯等母亲醒了再说?”
陈仲海手一提,指着她,“闭嘴,再多说一句,你也给我滚。”
黄管事立刻应声,虽然不知具体什么情况,但陈仲海的盛怒,肯定是跟府内的账单有关。
陈仲海扫了众人一眼,袍角一翻,迈步出了正房。
“父亲。”陈雁瑶跟着跑了出去,“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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