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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吾自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荆东路54号

    “一剑、无量二宗不愧源渊流长,莫道友开坛论道,唯云家后人心生感应,堪称锦上添花,一时美谈,实乃可喜可贺!”

    日间云磊技惊四座,此时被众人津津乐道,云千渡大感欣慰,心下亦是憧憬异常,相比平时更为平易近人,觥筹交错间,不时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嗡嗡嗡……”

    正值谈笑风生之际,一枚红色传音符轻巧地飞至近前,莫问稍作探察,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若无其事与众人稍作周旋,暗中与叶赫低声商议了片刻。

    ……

    “此人乖张跋扈,言必行,行必果,方才绝非虚张声势。”

    深深吸了一口气,余跃缓缓抬头,仰望上方无垠的夜空。

    “如是就此置之不理,来日方长,可躲一时,避不过一世。”

    “但凡余某亲近之人,必会遭受殃及,甚至横生不测。”

    剑拔弩张之际,余跃的心头无端涌起一句俚语,俗世猎户人尽皆知,代代口口相传。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云磊开口悍然相胁,自有一股莫大无匹的王者之气,众人无不噤若寒蝉。严烛虽身为东道,竟也不敢轻掠其锋,讪讪退开一旁,氛围似是凭空凝结一般。

    “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诸事天定,终归避无可避。”

    余跃此刻心中所想,神态作何变化,无从得知。耳畔隐隐传来低沉的喃喃自语,众人的眼神或是疑惑不解,或是嘲弄漠视。

    就在凉棚的入口,一具青色人影停驻了稍顷,不知是慑于云磊的威势恐吓,还是暗自反复权衡。最终,在上百双眼眸的注视下,缓缓转过身来。

    “今夜月白风清,正值杀人之时!”

    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余跃的脸上居然没有半分怒气,语气平静如水,嘴角甚至尚有一丝笑意。

    “只能对云道友说声抱歉,余某为人亦是一言九鼎,断然不会上台切磋。”

    众人本以为峰回路转,满心期待余跃一番慷慨陈词,继而毅然应战,岂料竟是大失所望,显然是遭人戏耍玩弄,当即心头火起,破口大骂。

    “猥琐嘴脸,令人作呕!”

    “既不敢战,还巧言狡辩,只知故弄玄虚。”

    “如此啰嗦,还不如赔礼求饶,倒也干脆痛快!”

    四下顿时人潮汹涌,讨伐咒骂声一片,余跃却置若罔闻,丝毫不以为然。

    “余某再三婉拒,并非顾及自身,而是唯恐云道友胆怯!”

    自云磊挑起事端,余跃似乎一直闪烁其辞,躲躲藏藏,此刻语气突变,大有反客为主之势。一时之间,众人大多不明其意,唯有寥寥心思敏捷者,已然嗅到浓烈的杀机,当即住口不言。

    “哈哈哈……但凭划出道来,云某绝无二话!”

    云磊隐约有所察觉,眼中猛地精光四射,豪气冲天。

    “天骄名下,定无虚士,正合余某心意。”

    余跃忽尔咧嘴一笑,居然抚掌称颂。

    “云道友亲口激战,陈词痛斥,一干同阶兴致勃勃,捧场不遗余力,仅是切磋较技未免有**份,显得敷衍小气。”

    闻听此言,众人如梦初醒,顿时引发了一阵骚乱,哗然、惊呼声四起。

    “若是一决生死,余某奉陪到底!”

    短短数十息的工夫,风云突变,石破天惊!饱受诟病的余跃,顷刻间凌厉强硬,咄咄逼人,其间的缘由无人有暇深究,一片狂热氛围中,欢呼声、叫喊声和助威声,险些掀翻凉棚顶盖。

    事态终于彻底脱离掌控,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毕竟正处自家地盘,“一剑宗”门下开始深感不安,纵是严烛老成持重,脸色全然变得煞白。

    云磊身出名门望族,眼下风头强劲。余跃的声名虽一落千丈,先前亦是失之软弱胆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发起狠来,又岂是易与之辈?

    “晚辈实已无能为力,唯有莫师叔及时赶到,方能化干戈为玉帛!”

    众人的恣意大声鼓躁,令严烛更是心急如焚,暗中默默祈祷,额头上已然冷汗直流。

    “哈哈哈……余道友此时的做派,令云某大为改观,甚至顿生欣赏之意。”

    云磊略感惊讶,随之满不在乎地放声大笑。

    “一事不烦二主,仲裁一职就劳烦严执事担任!”

    呆立人群中的严烛,心头猛然一跳,正欲严词拒绝。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云道友身份尊贵,万一有所损伤,一名小小的内门执事,恐怕承担不起。”

    余跃摇了摇头,言语异常直白,虽令人顿觉刺耳尴尬,严烛却是千恩万谢,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冲余跃感激地拱了拱手。

    “哦……余道友有何高见?”

    余跃话语中的挤兑之意,显而易见,云磊也懒得计较,耐着性子问道。

    “吾等既为观礼而来,仲裁自是非莫前辈莫属!”

    余跃的心中早有盘算,当即脱口而出。

    “嘿嘿……如此最好不过!”

    云磊不加思索,回答得亦是干脆利落。

    “哼……放肆!好大的口气!”

    一声冷哼猛然乍起,将场中的嘈杂悉数压住,众人顿时心神一阵乱颤。

    “本座贺典之日,竟敢大动干戈!”

    上百修士但见眼前一花,一道银色的身影,攸然在虚空闪现。




181.步步为营
    “拜见莫前辈!”

    一见莫问现身,众人急忙行礼参拜。严烛尽管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心头狂跳,惶恐不安,总算偷偷松了口气,暗中传音将来龙去脉一一禀报。

    “请莫师叔降罪,弟子无能……”

    莫问摆了摆手,阴沉着脸,看着立于面前的两人,来回打量。

    “嘿嘿……云道友正与本座把酒言欢,相谈甚洽,不曾想,云师侄却和他人置气斗法,妄决生死。”

    云磊自负天资质无双,早就欲与莫问一较高下,可惜夙愿不遂,常常引以为此生憾事。

    “莫前辈在上,晚辈虽然不才,一场生死斗自问尚可做主。”

    即便面对金丹前辈,云磊的语气依旧软中带硬,桀骜不驯的心性傲气,竟是表露无遗,四下的筑基修士不由心惊肉跳,暗自称奇。

    “天之骄子,心比天高,遥想当年,莫某亦然。”

    “纵然有些轻扬张狂,莫某已为长辈,身兼东主,且要顾及无量宗及云道友的颜面,自不会一般见识。”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莫问目光一转,但见余跃低眉垂手而立,神情异常恭顺,虽未出言辩解申诉,不惜一战的心迹,实则表露得更为明显决绝。

    “若是本座所料不差,此战似已势在必行?”

    修士相互较技切磋,乃至一决生死,必定自有因由,即便身为前辈,也不便横加阻拦干涉,因而莫问仅是例行问询,并无强加横压的意味。

    “正是,还望莫前辈成全!”

    这一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莫问虽贵为金丹之境,其时尚不满而立之年,历经无数杀伐,早已看惯生死,淡漠宠辱,眼见两名筑基后辈热血争锋,义无反顾,心中不由豪气勃发。

    “生死古难全,阴阳自有隔。纵是身消陨,不绝求道意。”

    凡事追根溯源,两人形同水火,不可调和,皆因前来观礼而起,“一剑宗”既为埋骨之处,由莫问亲临主事,堪称因果循环,相得益彰。

    “哈哈哈……既是两相无异,仲裁一职,本座破例应承!”

    校场中自有现成的擂台,无需重起炉灶。严烛早已恭立在一旁,连忙取出一份兽皮炼制的《生死契约》。自打莫问现身起,四下围观的修士变得循规蹈矩,无人敢鼓噪出声。

    “严执事,还请稍待片刻。”

    沉默至今的余跃突然开口,微微抬手示意。莫问不禁眉头一挑,但并未出声喝止,凉棚中的修士更是一脸惊讶与好奇。

    “嘿嘿……莫不是心中害怕,临阵反悔?”

    眼看好戏就要开场,有人唯恐再生事端,心中腹讳不已。

    “劳烦云道友即刻告诫,未见生死,凡无量门下、云家走狗,严禁私自向外传讯。”

    余跃缓缓扫视众人,面带讥讽之意,语气阴森狠辣。

    “嘿嘿……云家老祖之能,非余某眼下可敌。”

    云翼三人虽属仆从之身,却是堂堂顶级筑基修士,何曾被人当众辱骂?当即勃然大怒,正欲开口反击,被云磊猛然瞪了一眼,强忍愤懑,恶狠狠地盯着余跃,胸膛剧烈起伏。

    “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余道友虽口不择言,但也不无道理,云某权且记下,自会一并清算!”

    云磊满脸肃然,逼视着众人,眼中冷芒杀气腾腾。

    “斗法途中,胆敢通风报信者,即为云某死敌!”

    若是余跃出声警告,从者无几,而借云磊之口,则可震慑全场。一众金丹前辈正欢聚一堂,此地任何一人走漏消息,必定惊动云家老祖,届时斗法便失之公平。云磊此言固然霸道强横,倒也显出光明磊落,信心十足。

    “咳咳……有请两位道友上前,签下《生死契约》,以备查考。”

    一片肃杀氛围中,严烛干咳了两声,算是打破了沉寂。

    “约战斗法的修士,声明自愿一决生死,绝不祸及他人。败亡一方的家族或宗门,事后不得寻衅报复。凡此种种,立字为据,当场画押,并以精血盟誓,是为《生死契约》。”

    余跃、云磊神情庄重,依次来到严烛面前,抬手笔走龙蛇,一蹴而就。为慎重起见,两人还各自挤出一滴精血,洒落其上。

    “呜……”

    一阵诡异的幽光忽起,自《生死契约》表面一闪即逝,显见即刻生效,随之便被莫问收入储物戒中。相对而立的云磊战意高昂,早已跃跃欲试,双眼直视余跃。

    “方才江总管满口大仁大义,令人热血沸腾。余某从善如流,不惜与人以命相搏,誓死捍卫天遗声威。”

    岂料,余跃置之不理,不慌不忙转向江重雾。

    “江总管身为观礼特使,此时理应代表宗门,以示嘉许。”

    四下众目睽睽,传奇前辈端坐上首,余跃之言又甚合情理,江重雾纵有天大的怨气,也不敢当场发作,鼻端微微冷哼了一声,扬手取出两万块下品灵石,神情无比肉疼。

    “咳咳……事关宗门颜面,江总管切不可草率敷衍,以免有损天遗声威。”

    余跃一脸关切之意,沉声提醒。

    “天遗宗奉献四万块下品灵石,为余师弟以壮行色!”

    狠狠瞪了余跃一眼,江重雾心中暗骂不已,咬牙与黄因策、詹朝宗低声商议片刻,转身手托一枚储物戒,郑重其事地大声宣布。

    场中的“无量宗”弟子就有十来名,连同云家仆从三人,个个身家不菲,不待云磊开口吩咐,早已自行在一旁准备妥当,趾高气扬地高举过顶。

    “嘿嘿……无量门下,会及云氏一族,力挺云师兄获胜,压注三十万块下品灵石!”

    贪婪好赌,实属天性使然,眼见双方互搏盘口,众人顿时忘乎所以,全然忘记前辈在座,暴起一片叫好欢呼之声。

    “嘶……名门大宗,果然出手不凡!”

    “天遗门人不单无胆,身家更是寒酸落魄!”

    “搏彩筹码竟也如此悬殊,似是昭示胜负已分。”

    大战在即,双方甫一相较,底蕴胆色高下立判,余跃的气势已然稳输一筹,处境大为堪忧。



182.请君入瓮
    “云某本为杀戮而生,无谓的口舌之争,实属懦夫弱者行径!”

    站立擂台正中,云磊暗自凝神聚气,调息神识、法力,于身外的纷扰嘈杂,统统视若罔闻,一股莫名的兴奋、以及十足的获胜把握,将胸膛充塞得满满当当。

    “大宗天骄,气度非凡,经此一战,实慰吾怀!”

    生死之际,余跃似乎不知轻重缓急,兀自连声称赞。

    “哼……喋喋不休,不知所云!”

    “余道友举止乖张,如非蠢不可及,便是惺惺作态!”

    “但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围观的筑基修士久历征战杀伐,目光如炬。显而易见,余跃全然处于劣势,非但没有一丝羞愧、怯弱之色,反而尽是向往羡慕之情,都不觉暗自发笑。

    “咳咳……余某自知人微言轻,不值一提,云道友却是身出名门,况且莫前辈屈尊主事,仅是各自宗门搏彩押注,场面如此冷清寒酸,实属不该不敬。”

    余跃忽然笑意收敛,脸色一正,冷声质询围观的众人。

    “嘶……莫前辈坐镇当场,竟敢这般大放厥词!”

    “此人言下之意,直欲在此开盘设赌?”

    一言既出,台下修士不禁又惊又怒,纷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就连“一剑宗”的弟子亦是面面相觑。

    众人不约而同,四处偷眼观瞧,但见莫问端坐上首,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立于擂台之上的云磊,更是双目半闭,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

    “嘿嘿……今日擂台一战,诸位道友亦是推手之一,最终称心如意,自掏灵石,以助娱兴,实乃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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