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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吾自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荆东路54号

    ……

    校场凉棚,四下一片安宁,氛围却显凝重无比,唯有绵长的呼息微闻。护罩的光华默然闪动,擂台之上的情形无人得知,但绝不会如此平静。

    “一决生死,耗时之短,简直骇人听闻!”

    云磊刚刚陨落,莫问即刻便有感知,心中惊讶莫名。

    “杀招如此凶悍,如是历练偶得,莫某当年能否安然抵御,实属未知。”

    “倘若源自荒碑所悟,其结丹亦大有可望!”

    莫问正在辗转沉思,余跃的传音却已清晰可闻,淡蓝的护罩随即无声消融。其人其貔尚未看清,一个平静的嗓音先行响起,宛如惊天炸雷,令众人目瞪口呆。

    “余某侥幸苟活,令各位道友失望了!”

    余跃负手站立,身后的擂台之上,火苗熊熊,一片通红透亮,浓烈的焦臭之气扑面而来,众人暗运法力,将其驱散开来。

    “怎么可能!”

    “云少天资,何以致败!”

    一声失神的尖叫,吓了众人一大跳,悲愤的哀嚎接二连三,在凉棚中久久回荡。为首的家仆云翼状若疯狂,双手哆嗦颤抖,取出一枚传音符。

    脸色虽略显苍白,余跃的身形却挺拔刚直,如铁枪杵地一般,双眸之间更是凌厉异常,凶杀之气缭绕周身,尚未彻底褪去。

    “嘶……余道友居然是扮猪吃虎!”

    “此时此刻,方显本来面目,堪称凶残可怖!”

    “嘿嘿……错将恶虎当病猫,只怪有眼无珠!”

    众多先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及至稍稍回神,方才七嘴八舌,低声议论纷纷,心底顿感惊恐万状,脚下不由自主,接连向后推开几步。

    “竖子,纳命来!”

    就在此时,惊天暴喝自头顶乍响,一股浩大无匹的威压,瞬息笼罩了整座校场。一只擎天巨掌凸现虚空,金灿耀眼,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余跃当头拍下。

    “金丹之境!”

    凉棚轰然化为齑粉,一众筑基修士魂飞魄散,狂呼着四下散逃,不料竟举步维艰,宛如身陷泥潭,仅是被飓风波及,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

    “哇……”

    无辜旁人尚且如此,余跃被锁定周身气机,更是动弹不得,咬牙硬抗一击,倒飞出十来丈,口鼻鲜血狂喷,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哼……”

    一声冷喝随后响起,地面银芒乍现,在半空迎面截击巨掌,将其悉数绞成粉碎。众人心头的重压陡然消散,狼狈地趴伏在地,大口直喘粗气。

    “慕剑城中妄动法力,欺人太甚!”

    莫问神色严峻,仰视虚立半空的身影,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毁本宗栋梁,此獠该杀!”

    云千渡双眼冒火,语气斩钉截铁。

    两名金丹修士互不相让,一旦真正交手,数十里方圆内,必定片瓦无存,一剑、无量二宗的守望情谊,亦将灰飞烟灭。

    “咳咳……云师侄意外陨落,实为不幸,令人痛惜。”

    千钧一发之际,近二十位金丹修士适时赶到,当先一人,正是“一剑宗”大长老叶赫,脸上神情肃然,嗓音低沉舒缓。

    “仙道自有行事法则,云道友未予细察,在本宗大开杀戒,于情于理不合,亦辜负两位先祖的谆谆教诲,大为不妥。”

    身为“一剑宗”大长老,叶赫可谓一言九鼎,且隐隐有兴师问罪之意。加之莫问傲然挺立当场,战意冲天,尚有众多金丹同阶在旁,总算将冲突暂时化解。

    “嘶……险些忘记身处何此地,又逢莫道友贺典之日,云某贸然出手,已理亏在先。”

    当下势单力薄,云千渡猛然惊觉,不得不强压怒火,慢慢收敛气势,默然不语。莫问见状右手一扬,一份《生死契约》漂浮当空,自行徐徐呈现众人面前。

    “两人执意在此生死决斗,本座规劝无果,无奈亲自担任仲裁职,以示公允。下方一干筑基晚辈,皆是亲眼见证之人,不知有何不妥?”

    随着形势大为缓和,跌倒在地的众人,连同一身血污的余跃,先后站立起来,战战兢兢地点头称是。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无需多言,其中的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哈哈哈……好,好,好!”

    云千渡愤懑满腔,无处发泄,唯有仰天悲声长啸,震得众人耳骨生疼,拼命运转法力抵御。叶赫等人暗自叹息,不便强行阻拦,仅是微微皱眉。

    “该死旳奴才,误本座大事,回去自领家法!”

    云千渡的眼眸满布血丝,恨意滔天,余跃垂首站立地面,顿感无数利刃当头悬浮,后背冷汗直流。

    云翼三人听闻后,当即面如土色。




185.上门缉凶
    云氏一门乃修真大族,戒律森严,族人一旦触犯,身受的酷刑惩处惨无人道,让人生无可恋。云翼三人长年跟随云磊,自然知之甚详,闻听后脸色煞白一片,浑身瑟瑟发抖。

    “咔嚓......”

    三名家仆互相对视一眼,暗中一咬牙,疾步越众而出,抬手捏碎了腰间的身份令牌,一起高声大喊,嗓音微微颤抖。

    “自今时今日起,吾等三人自行脱族,日后的所作所为,与云家毫无干系!”

    不惜暂时退出云家,行事方可肆无忌惮,唯有尽快斩杀元凶,活命尚有一线生机,这也是云翼三人唯一的救赎之法。

    “哈哈哈......”

    云千渡满腔悲戚,狂怒地长啸一声,径直冲出了“慕剑城”。云翼三人的眼神怨毒无比,死死盯着余跃,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随即纵身一跃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轰......”

    晚间到会的一众修士,不亚于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忙不迭地一轰而散,眨眼间跑得不见踪影。

    “咳咳.....此乃台下博彩之礼,请余道友查收。”

    将一枚储物戒交付余跃手中,严烛的眼中满是畏惧之色。

    “一剑宗”弟子但觉眼前一花,莫问已跃升至半空,与叶赫并肩而立,眼望校场上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下余跃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

    “既然事已至此,日后好自为之。”

    ……

    江重雾、黄因策、詹朝宗三人,唯恐受到“无量宗”泄愤报复,不敢在“慕剑城”内稍作逗留,一路如丧家之犬,径直连夜赶回“天遗宗”。

    “嘶......本宗大难临头!”

    收到江重雾发出的紧急传讯,霍危楼当即惊得跳了起来,风度仪态大失,连连顿足懊悔,双目失神。

    “以余师弟之能,何以斩杀无量宗天才?”

    “想必是偷偷修习歹毒邪术,才招致灭顶之灾。”

    “余师弟早年便声名狼藉,宗门内传闻四起,可惜未予彻查!”

    一干长老、执事受召而来,聚集议事大殿内惊慌失措。于“天遗宗”而言,“无量宗”无异庞然大物,一旦展开铁血报复,诺大仙途将无一处可安身立命,众人惊怒交加之下,齐声讨伐谴责,可谓义愤填膺。

    “为今之计,即刻将其驱逐,稍减无量宗的怒火,方有保全宗门之望。”

    “唉......不祥之人,迟早惹来祸端,悔不该当初!”

    霍危楼毕竟身为一宗之主,短暂的慌乱之后,仔细思量再三,慢慢理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双方虽属自愿一决生死,无奈陨落一方是赫赫有名的天骄,无量宗和云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将余师弟除籍,亦是于事无补。”

    “依宗主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众多长老、执事愈加心慌,乱作一团。

    “唉......不见余师弟当面,唯有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霍危楼环视四周,众人皆是一片惶恐之色,六神无主,只得强自镇定。

    “既是签有《生死契约》,本宗便无太大关联。眼下贸然行事,反而招人耻笑。倘若事态恶化,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宗门的太上长老绝不会坐视不理。”

    一众“天遗宗”高层吵嚷闹哄,耽搁了近半日工夫,无人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最终耷拉着脑袋,悻悻离开,暗地里开始盘算日后的退路。

    岂料,到了第三日,“天遗宗”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启禀宗主,无量宗一行弟子未经通传,擅自闯入宗门。”

    一名内门弟子神色慌张,急冲冲前来禀报。

    “嘶......来者不善,无量宗行事果然雷厉风行!”

    最近数日,霍危楼一直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闻听后心头猛然一跳。

    “将来客请至议事大殿,告诫全宗上下,务必克制忍让,切勿再生任何事端,违者门规从重处置!”

    该来的,终究会来,霍危楼暗自叹了口气,沉声吩咐下去。稍事沉吟,霍危楼心中直打鼓,不惜刻意放低宗主身架,硬着头皮亲自出面迎接。

    “呵呵......霍谋忝为天遗宗主,各位道友自东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足足十名“无量宗”精英弟子,早已在“议事殿”中等候。一袭海蓝法袍高贵醒目,清一色的筑基大圆满修为,神情俱是高傲无比,气势逼人。

    “原来是霍宗主当面,奉宗门法旨,庄某亲率无量宗弟子,前来缉拿凶獠余跃!”

    庄横舟心中郁闷,顿显不耐之色。临行之前,云千渡大长老脸色阴鸷,措辞极为严厉,此行未擒住元凶,一日便不得返宗,否则严惩不贷。

    “呵呵.....庄道友之言,似有欠妥之处。”

    眼见“无量宗”一行气势汹汹,霍危楼心下震惊不已,据理力争之际,尚需勉力陪笑,以免双方彻底闹僵,导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仙道皆知,本宗余师弟、贵宗云道友实属自愿生死决斗,况且一剑宗莫前辈亲临主事,当日众多筑基修士在场见证,何来凶杀一说?”

    霍危楼虽力求语气平和,但隐隐包含质问的意味。“无量宗”蛮横无理,宗门已至生死攸关之际,唯有牢牢占占据道义二字,方能以柔克刚,化解一场惊天劫难。

    “嘿嘿......霍宗主果然心思缜密,倒是庄某词不达意,自愧不如!”

    此行前来“天遗宗”擒凶,往返耗费日久,且西南一域灵气匮乏,白白耽搁修炼进程,庄横舟正值心烦意乱,眼下被人抓住把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语气冰冷。

    “本宗云师兄何等天纵之才,居然离奇陨落在宵小之手,此事疑点重重,凡属仙道有智之士,无不大惑不解,想必霍宗主亦不能自圆其说。”

    庄横舟冷笑几声,当即强势反击,一下便打在霍危楼的痛处,唯唯诺诺,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应答。

    “庄某此行将凶獠带回,交由金丹前辈详细质询。若无蹊跷之处,本宗乃泱泱大派,自当遵从仙道行事法则,不会予以任何刁难。”

    一番话理直气壮,明知是“无量宗”的托词,霍危楼却无言反驳,暗暗叫苦不已。



186.尚缺三颗人头
    盛大的贺典已过去数日,众多修士依旧逗留“慕剑城”中,迟迟不愿踏上归途。余跃原本就准备在此结丹,惹上了“无量宗”、云家两大强敌,更加不敢离城半步。

    “一剑、无量二可谓宗世代交好,当日在城主府中却险些翻脸,于莫前辈而言,捍卫本宗的尊严和地位,本属义不容辞。”

    “唉......究其深层缘由,前辈实乃余某设计拖累。”

    余跃一直心怀忐忑,又不便到“一剑宗”内拜会莫问。

    “敢问严执事,莫前辈大典已毕,余某是否该另谋居所?”

    所幸城中“观礼司”尚未撤除,与其胡乱左思右想,不如前往打探究竟。

    “咳咳......无论宗门之内,抑或莫师叔的洞府,并无任何法旨传下。依严某拙见,余道友毋需有此顾虑,仍可安心居住。”

    虽已时过境迁,余跃此时神态平和,温恭有礼,严烛亦是笑脸相迎,后背却不禁阵阵发凉。

    “余道友从不声显张扬,看似人畜无害,一旦生死相杀,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实为平生少见!”

    “云道友之才,堪比莫师叔当年,竟然如此离奇陨落,堪称仙道一桩悬案,细思极恐。”

    望着渐渐余跃远去的背影,严烛偷偷松了一口气。

    “神秘莫测,望而生畏,万不可轻易招惹!”

    身处“一剑宗”内门,筑基八层的修为甚是平庸,但严烛察言观色、领会上意的本事,却绝对首屈一指。余跃来历特殊,当下正处风口浪尖,事关其去留行止,宗门既然无人发话,严烛心思灵动,自然是维持现状,一动不如一静。

    “呵呵......厚颜承蒙庇护,余某尚不至成为丧家之犬。”

    城中的一条僻静街道上,余跃独自行走其间,不时低头沉思,暗自庆幸不已。

    “倘若一剑宗有所顾忌,急于置身事外,大可下达一纸驱逐令,一旦离开慕剑城,余某注定自投罗网,难逃一死。”

    “眼下有一栖息处所,必定得益莫前辈暗中斡旋。”

    余跃的心中除了感激不尽,还有深深的愧疚与不安。

    “唉......莫前辈适逢结丹之喜,却无端卷入晚辈的争斗旋涡,众口铄金,可谓内忧外患,想必承受了不少非议责难。余某身无长物,却背负一身情债,日后何以为报!”

    想到烦闷之处,余跃仰首吐出一口浊气,不住唉声叹息。

    “当下亏欠良多,暂且按下不表。单单在七修海之地,痴女怨妇每日翘首以盼,及至惊闻此地祸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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