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衣公子
叶守义一得自由便连连后退数步,转身就走,身后方姨娘委屈含泪的声音响起,“三太太,您怎么掐婢妾?”
叶守义猛地回身喝道,“你一个妾,谁准你没事出院子,到娘这里现殷勤的!”
“我准的,”庞氏恶狠狠盯了阮氏一眼,“我老太婆没正经媳妇伺候,找个妾室来,难道也碍着你的眼了?”
阮氏垂着眼只当没看见庞氏恶毒的眼神,她在出手前就想清楚了,她帮叶守义这一把,庞氏不过是更憎恶她一点,左右也不过那些招数,她忍忍也就过去了。
叶守义却会记住她的人情,她这么多年早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叶府最有前途,也最仁义的就是叶守义。
她那个夫君根本靠不住,三个女儿的婚事,只要叶守义肯伸一伸手,就强过她使尽全身力气。
叶守义气的额头青筋一跳,只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根本说不通,也实在懒得跟她争论,甩着袖子大踏步走了。
叶守义一走,庞氏便厉声喝道,“你给我跪下!还真长本事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动手动粗!”
048睚眦必报
“你给我跪下!还真长本事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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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动手动粗!”
阮氏缓缓跪了下去,垂下头,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是庶子媳妇,从没想过会得到婆母的喜爱,只,为了个妾罚她跪,她日后还怎么见人!
叶守义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为了那样的事罚阮氏下跪,一路甩着袖子,却总是觉得方姨娘留在衣裳上的味道怎么也甩不掉,同时,甩不掉的还有那股子说不清味道的心虚。
走到半路,终是折回了咏雪院,他不敢进内院,就在书房命小厮烧了热水,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换了好几桶水,又洗了头发,换了件崭新的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又命将刚刚那件衣裳烧了,这才稍稍自在了些,出了府。
这么一折腾,到支国公府时已是巳时初,却恰好赶上了支其华小兄妹几个给支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支氏和舒氏也在一旁相陪。
支老夫人一见叶守义就笑眯了眼,一连声招呼,“姑爷还没吃早饭吧,正好陪我们一起!”
叶守义想到那时候叶青灵、叶青殊姐妹在家中寅时就得起床去给庞氏请安,今天一大清早,庞氏又故意安排方姨娘恶心他。
再一对比支国公府中这亲密随意的气氛,心头便暖了几分,谢了坐了下来。
他四下瞧了一圈没瞧见叶青灵,便问,“灵姐儿呢?”
“她昨日累了,今儿不想动弹,便告了罪,在自己院子里用早膳”。
叶守义心中更暖,女儿在外家着实比在叶府多了几分自在。
支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叶守义一番,就拉着支氏的手道,“姑爷生的俊,就是穿这般老气的衣裳看着也格外的俊,我儿就是眼光好!”
叶守义顿时就是一阵心虚,忙起身行礼,“岳母过誉了,小婿惭愧”。
支老夫人摆手示意他坐下,满脸都是笑,“不过誉不过誉,我老太婆的女婿生的好,这满京城谁不知道,连圣上也金口玉牙夸过的!”
“你们是不知道,当初我老太婆听说新科探花郎来家里提亲了,一口就应下了,你说这人生的那么好看,能会是坏人吗?”
叶守义尴尬笑着,面颊微微发烫,他这个岳母好是好,可就是夸起人来太过直接热情,让他每每难以招架。
支其华见叶守义尴尬,正要开口,叶青殊冷不丁丢了一句,“蛇蝎美人”。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又是紧接着支老夫人夸叶守义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是蛇蝎美人。
满桌人的动作均是一顿,支其意反应最快,跳了起来,哈地一声笑,“叶阿丑,你是说姑父是蛇蝎美人?”
舒氏拍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我坐下!”
支其华瞥了一脸无动于衷的叶青殊,笑道,“阿殊是在说,这世上固然有品貌俱佳的人,可也有面孔美丽却心肠狠毒之人,不然怎么会有蛇蝎美人这样的词?”
“是啊,有人品貌不一,还有人心口不一,这世上真君子太少,伪君子却处处可见”。
叶守义变色,“阿殊!”
叶青殊目光落在他尤带几分湿意的头发上,洗头发是极时间之事,且大萧正值和平昌盛之时,时人皆讲究养生,清早洗发是有伤元气,不是特殊情况,极少有人会在早晨洗头。
“怎么?难道阿殊说的不对?”
叶守义看着她因好奇而睁大的双眼,圆溜溜的,眼瞳漆黑,显得天真而诚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阿殊说的对”。
支老夫人敲了敲桌子,“都快吃饭,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老太婆听的头都疼了”。
正说着,就有小厮来报,宫里来人了,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送来了,支老夫人不得带着府中众人谢了赏。
不一会,宇文贵妃也派人送了赏赐,却是一对碧玺石的佛珠手串,并两匣子折绢丝织宫花,四匹贡缎。
看似比皇后赏的少了一只赤金项圈,两匹贡缎,那对碧玺石手串拿在手里便如掬了一汪春水,碧色清而透,如水流动。
单是这对手串,便比皇后赏赐的加在一起都要珍贵。
舒氏冷笑了一声,嘱咐叶青殊好了,又对支其华道,“只怕一会定国侯就该带着宇文玮来赔礼了,你陪着你姑父去会会”。
“儿子省的”。
支老夫人愤愤,“还让不让人好好吃早饭了!”
叶青殊噗嗤笑出声来,揽着支老夫人的胳膊道,“待客那是男人的事,我们**继续吃早饭去,那定国侯和宇文玮胆敢出什么幺蛾子,表哥不会放过他们的,不用您操心!”
支老夫人笑眯眯点头,又嘱咐支其华道,“华哥儿,杀人不过头点地,定国侯府既然已经低头了,不要咄咄逼人,留人一线就是留自己一线,只也不能太软弱了叫人家瞧不起”。
支其华笑着点头,“孙儿明白,您**和母亲、姑母一起用早膳去,孙儿保证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支老夫人这才放心的扶着支氏和叶青殊的手走了,叶守义目送着一群女人的背影远去,长长叹了口气。
“姑父这是怎么了?”
“过刚易折,阿殊这性子”叶守义又长长叹了口气,那宇文玮不过是言辞上散漫了些,阿殊便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他也不过就是不慎让方姨娘钻了空子,她便敢那般,只差当面责骂了,这样的性子,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阿殊自小与你最好,你闲来多教教她”。
支其华也叹了口气,只点了点头,却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便默契的转开了话题,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定国侯。
……
……
一直到快晌午,叶守义二人才送走了宇文玮父子,又回到荣安堂陪支老夫人用饭,支老夫人问起情况。
支其华开口道,“定国侯态度极是诚恳,宇文玮却有愤愤不平之意,且宇文小姐也受了责罚,如果他们诚心赔礼,定国侯夫人也当前来才是”。
支老夫人不在意哼了哼,“不过仗着宇文贵妃得意了两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防着点就罢了,不必多理会”。
“孙儿省的”。
049各自烦扰
定国侯府的话题便到此为止,众人又说起了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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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叶守义便与支氏一起回了听竹苑。
支氏惯来是要歇午觉的,叶守义看着玉兰伺候着她上了床,便要离去,不想支氏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老爷,我有话和你说”。
叶守义先是一呆,随即就是狂喜,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支氏,生怕自己是听错了,“阿清?”
支清抬头看了玉兰一眼,玉兰会意退下,到门口的走廊下拿起放在马扎上的簸箩,做起了针线,听竹苑遍植绿竹,坐在这里,任何人出入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内室叶守义因着狂喜和不敢相信睁大了俊秀的双眼,忘情的紧紧握住支氏垂在床侧的左手。
时间太久太长,久长的他已经忘了到底有多久,她和他再没了话说。
支氏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你坐”。
叶守义顺势坐了下去,勉强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阿清,你要和我说什么?”
“灵姐儿的亲事,你,可曾相看妥了?”
叶守义一愣,丝丝缕缕的失望便如早春淡薄的凉意慢慢缠上心头,不过随即他就又高兴起来,不管是说什么,她终于还是愿意和他说话了!
“灵姐儿才貌过人,身份上也不差,总归要找个十分出众的才不算辱没了,且阿殊日后定然是要嫁回支国公府的,替灵姐儿择的人家也不好门第过低,否则她们姐妹日后只怕难以相处”。
这京中虽然勋贵子弟、青年才俊无数,但要找一个出身好、人品好、才貌出众的,还真不容易。
叶守义本身在整个京城也算是十分出众的,他比着自己给叶青灵寻摸人家,就越发的难了,这也是叶青灵婚事拖到如今的主要原因。
支氏有些失控地喊道,“阿殊不会嫁回国公府!”
叶守义吓了一跳,“阿清,怎么了?”
支氏近乎本能的沉默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万事埋在心里。
叶守义晃了晃她的手,“阿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国公府出了什么变故?”
支氏喘了口气,却依旧保持沉默,叶守义将她双手都拢在手心,认真看着她,“阿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你也看到了,昨日那宇文玮、宇文璇不过是言辞造次了些,阿殊就敢闹到圣上面前,见了圣上也丝毫不惧”。
“宇文家外戚势大,这次圣上却勒令定国侯将宇文玮送出京城,宇文璇虽只是禁足,闺誉也毁了,日后婚事定然艰难,几句言语,阿殊就能将人折腾到这般田地”。
“阿清,我和你说,我们万不能掉以轻心,阿殊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这样偏激的性子,绝非好事,且阿殊容貌不佳,日后只怕难以讨得夫君欢心,如果阿殊能嫁回国公府,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若是出了变故”
支氏不自觉反抓住叶守义的手,这么多年,她万事不管,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叶守义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可见是真的急了,担心了。
“阿清,你要告诉我,我们才好及早做打算,阿殊才九岁,不迟”。
支氏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垂下头,却终是轻声吐出了几个字,“大嫂,想将阿殊留给华哥儿”
叶守义一愣,半天才明白过来“将阿殊留给华哥儿”几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
“什么!”
支氏垂着头,却是一个字不肯多说了,叶守义张了张嘴,却又将话咽了下去,半晌轻轻将支氏揽进怀里。
“阿清,这次我原是铁了心要致仕,不想圣上竟让我做了今科主考,我想啊,等年底述职时,我便请求外放,最好是能去一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地方,最好是江南”。
“你好生将身子养好,也磨一磨阿殊的性子,等三年后,我们再回京,早就物是人非,华哥儿也等不了那么久的,到时候我们再慢慢给阿殊寻摸一门好亲事,当然在我们走前,要把灵姐儿的婚事定下来”。
“三年后,灵姐儿正好出嫁,我和你说,江南人杰地灵,就是衣裳首饰也比京城的多了几分巧,三年的时间,你慢慢寻摸着,给灵姐儿和阿殊备一份最好的嫁妆……”
叶守义絮絮说着,一如当年新婚之时夫妻间的呢喃细语,支氏听着听着眼眶热了起来,她不愿被叶守义发现端倪,便闭紧了双眼,好像是睡的安稳了。
叶守义却似没有发现,依旧絮絮说着,清雅的声音温润悦耳,描画着这世上最美的画面……
……
……
叶青殊回了无忧苑,将装着皇后赏的祖母绿手串的盒子推到芳草面前,“这个你留着,日后做嫁妆”。
芳草大惊摆手,“姑娘,这,奴婢不能要”。
“这是你该得的,只你以后要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要再像昨天那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让人打!”
芳草呐呐,“奴婢,那是奴婢不敢”。
叶青殊面色沉肃,一字一顿认真开口,“有什么不敢的?下次要有人再敢伸手,你就给我将人扔进水里去!”
芳草呐呐应下,叶青殊知道她的性子,她既然应了,就一定会贯彻到底,哪怕朝她伸手的是叶守义,她也能毫不犹豫的扔进水里去!
叶青殊满意点了点头,对杜鹃道,“祖母和外祖母那里各送两匹贡缎,再各送一匣子绢花,一匹贡缎去母亲、舅母、大伯母和三婶母那,剩下的两匹贡缎送给府里的姐妹分了,做两件小衣裳”。
杜鹃记下应了,叶青殊取了宇文贵妃送的那对碧玺石佛珠手串拿在手中把玩。
“今儿大喜,无忧苑和芍药小院中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按例打赏,再让厨房准备一份点心,我睡一会,你忙完后陪我去看长姐”。
叶青殊歇了午觉醒来,芳菲与芳草上前伺候,杜鹃禀道,“老夫人下了贡缎,说可怜姑娘一片孝心,赏了姑娘一套镶珊瑚的玳瑁梳蓖,恰巧国公爷也在,说是寻摸了几本孤本,一并给了姑娘,让姑娘压压惊”。
杜鹃说着呈上一只嵌玳瑁花开富贵的酸枝木匣子,匣子上是几本薄薄的书册。
叶青殊翻了翻,竟都是一些大师高僧的手札游记。
看来,外祖父也认为她性子过烈,手段偏激了。
050体贴与劝诫
看来,外祖父也认为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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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过烈,手段偏激了。
匣子里的一套大大小小形状各不相同的梳篦倒是十分可爱,却不十分贵重,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使用。
“以前用的梳子起来,以后就用这一套”。
芳菲应了,将匣子放到梳妆台上,杜鹃又一一回禀了支氏和舒氏的回礼。
叶青殊一一看了,命登记造册,好生着,命芳草将备好的点心提了,杜鹃则捧着装碧玺手串的匣子,往牡丹苑而去。
叶青灵穿着半旧的秋香色短襦,白色挑线裙子,乌发挽成了个攥儿,一件首饰也无。
叶青殊见她面色暗黄神色恹恹,不由问道,“长姐不舒服?”
叶青灵摇头,叶青殊也就不追问,示意芳草将点心放到桌上,接过杜鹃手中的匣子打开,“长姐,这是贵妃娘娘赏的手串,送给长姐顽顽”。
叶青灵面色微变,“这是贵妃娘娘赏的,你好生着,怎么好胡乱送人?”
“送给长姐怎么能说是胡乱送人?长姐皮肤白,这碧莹莹的戴在手上,可比阿殊戴着好看多了”。
叶青殊说着便取出一串手串套上叶青灵手腕,笑道,“长姐,你瞧,是不是很漂亮?”
叶青灵勉强点了点头,“贵妃娘娘赏的,自然是好东西”。
叶青殊听着就笑了,“我就知道长姐喜欢,日后阿殊若是得了好东西,还给长姐!”
叶青灵却没了平日的活泼,只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叶青殊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不想走到半路就听小丫头来报,支其华去了无忧苑,叶青殊忙吩咐杜鹃,“你先回去看看”。
杜鹃应下小跑着去了,叶青殊也加快了步子,刚进门就远远看见支其华坐在无忧树下仰头看着热烈似火的无忧花出神。
叶青殊看着脸上便不由自主露出笑来,“表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支其华转头看向她,“听说祖父送了你几本孤本给你压惊,我也凑凑热闹”。
“我倒是从没听说过有人替别人压惊还能是凑热闹的!”
叶青殊嗔了支其华一眼,看向石砚手中捧着的盒子,“这么大的盒子,是什么?”
“打开看看”。
芳草从石砚手中接过盒子,叶青殊伸手打开,却是一架兀自散发着桐木清香的琴,不由讶然抬头,“是表哥亲手做的?”
支其华笑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所幸你也是初学,用不了那么好的琴”。
弹琴亦能修身养性,叶守义让他劝劝叶青殊,他却不知道该“劝”什么,索性做了这样一架琴来,也好督促叶青殊好生练琴,磨磨性子。
叶青殊右手缓缓抚过光滑的琴身,又拨了拨琴弦,眼眶便有些发热。
支其华从小就喜欢雕刻之艺,从她懂事起,每年生辰,他都会亲手雕个小玩意送给她,有时候是印章,有时候是小动物,更有时候是花花草草,林林总总,让人耳目一新。
上辈子,她回颍川后,她远嫁后,他的生辰礼也一次没有缺过。
她死前几个月还到了他最后一次生辰礼,是一尊沉香木雕的嫦娥小像,栩栩如生,她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许久才了起来。
上辈子,她有一个丈来高的百宝箱,专门用来放支其华送的各色小玩意,她死前,那个百宝箱已装满了一半,如果她能寿终正寝,定然是能装的满满当当的。
“怎么?不喜欢?”
叶青殊深吸一口气,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学琴,不过是打发时间,根本没花多少心思,却是对不住表哥这番心意的”。
“那阿殊从今天起多花些心思就是,”支其华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从小就比灵姐儿聪明,她都能学好,你更能”。
叶青殊重重点了点头,盖上盒子,“送回我房里,将簸箩拿过来,芳草,你上树替我折一支无忧树枝下来,要花好看的”。
说着又殷勤帮支其华满上茶水,亲手奉到他面前,“表哥,喝茶”。
支其华失笑接过,抿了一口,“唔,阿殊亲手倒的茶,果然格外香甜”。
叶青殊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囫囵吞下,接过芳草折下的树枝来回比着,“表哥,你说我用这无忧花编一个发箍戴着去陪外祖母用晚膳,好不好?”
“这些我不懂”。
叶青殊拿着树枝,目光灼灼的看着支其华,“表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没做错?那就是隐瞒了?”
叶青殊眼眶又发起热来,掩饰笑了笑,“隐瞒了什么?”
“阿殊,聪明的孩子最要紧的是记住,无论你有多聪明,这世上总是有比你更聪明的人”。
“比如说表哥?”
支其华失笑摇头,“我能看出来,却是瞧见了娘的神色不对,而且你前几天动作频频,我想看不出来也难”。
支其华看出来了,那长姐呢?
“阿殊还是不想和表哥说?”
“表哥看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我只看出应当是为了灵姐儿,具体什么事情,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看出来?”
“表哥说的话,阿殊一直记着”。
叶青殊抬头认真看着他,长而直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漆黑的瞳孔似乎清清楚楚映出他的影子。
支其华忽然就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揉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你还小,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扫平。
然而,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微微勾了勾嘴角。
叶青殊拿着无忧花串凌空比划了一下,“表哥,我突然发现,如果你肯戴着这样的花串去陪外祖母用饭,外祖母定然更加高兴”。
“我戴像什么样子?”
“古人常有簪花宴,老头儿们也是戴花前往的,表哥年少俊秀,有什么不像样子的?”
支其华摇头笑笑,“越发不成样子了,连表哥也敢打趣,你好生编花戴,我回去了”。
叶青殊就将编好的花串随意戴在头上,“表哥,我送你”。
支其华本想拒绝,又将话咽了下去,叶青殊一直将支其华送到了沁兰苑,陪他下了几盘棋,又从勤径斋找了几本书才回了无忧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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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支其华在无忧苑待了半日,叶青殊又一路将他送回了沁兰苑,消息很快就传到舒氏耳中,又传到了听竹苑。
舒氏听了,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斗莲花瓷碗,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这香杏凝露蜜味儿不错,给表姑娘和阿殊都送一瓶子去”。
支氏手中的绣花针一下戳进了指尖,鲜红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她却愣愣的不动。
叶守义忙拔出绣花针放到一边,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舔去血珠,又吩咐玉兰打水给支氏净手。
双手被玉兰按进温热的水中,支氏才猛地回过神来,问道,“东宫赏花宴是哪一日?”
玉兰细心替支氏擦干手,“四月十二,还有五天的时间”。
“怎么了?”
“阿殊说等赏花宴之后再回府”。
支氏神色有些恍惚,叶守义握住她的手,“左右只有几天时间,不用急,我们一起去瞧瞧阿殊”。
支氏点了点头,叶守义眨了眨眼,这才恍然发觉支氏竟真的同意了,八年了,这是第一次她答应与自己一起出门!
他突然开始感激舒氏,若不是她起了那样的心思,只怕阿清还终日沉浸在谁也走不进的世界里,看不到外间的任何事、任何人……
叶守义小心翼翼,近乎虔诚的扶着支氏往外走去,时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又问要不要叫滑竿,见支氏没反应也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比头顶当空的春阳还要温暖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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