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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三岁的小孩,有这记性,有这领悟力,真的是相当聪明了。
她现在,还没正式上学,但是在杨文修的教导下,已经会算三位数的加减法,会背乘法口诀,背小学课本以内的唐诗。她可以完全不用大人指导自己阅读小学的书本,自己自学,碰到不认识的生字,不懂的地方主动请教。
她对读书充满强烈的渴望,迫切盼望着上学。她很骄傲,她是个聪明的小孩,有着强烈的成就欲和表现欲,渴望通过成绩获得羡慕、赞美和嘉奖。这可能和她生活的环境有关,家境贫困,经济匮乏,她注定了不可能通过物质的满足来获得优越感。穷人家的小孩,她一无所有,本来该一无是处,当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可偏偏生了一个聪明的小脑袋。
小孩子都喜欢炫耀的。
罗红英说:这孩子,虚荣心强。
杨鑫的确虚荣心强。
她虚荣心,好胜心,都表现的非常强烈。罗红英是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性格。但杨文修喜欢,杨文修说:“这没什么不好。”
人都有虚荣心,好胜心,尤其是小孩子。小孩子的想法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最接近人类本来的面目。如果小孩子都不攀比,都不爱虚荣,那就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谦卑,淡泊,那是后天教育的结果,往往是一种伪饰。
这天下午,金盼突然飞奔回家,对杨文修叫道:“爷爷!金望在学校里挨打啦!”
杨文修说:“谁打她?”
金盼惊慌慌的,小脸严肃:“是语文老师打的。老师说叫她家长去,把她接回家,不要她念书了!”
杨文修说:“啥?谁说不要她念书了?”
金盼说:“老师说的!”
杨文修脸顿时拉了老长:“咱们交了学的。哪个老师,敢不让小孩念书?”
金盼拉着他袖子:“爷爷,你赶快去学校看看吧,金望头都打破了。”
杨文修叮嘱杨鑫:“你在家玩,我去接你二姐。”
杨鑫穿着白色小背心,短裤,扎着小辫子,正在院子里玩呢。她点点头答应道:“哦……”
她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又不是太懂。杨文修去了半小时,带着金望回家来了。金望一路哭着,杨鑫好奇地去看她,只见她衣服上脏兮兮的全是灰,连头发上、脸上也是灰,好像在灰里滚过似的。杨文修怒气冲冲:“这学校的老师也太过分了!孩子再笨,读书再不好,也不能这么打。看看给打成啥样了。”
他拨开金望头“你看看这头上全是伤。”
杨鑫看到她头上肿了大包,有好几处都在流血,头发都被揪掉了,吓得有点傻。
她不懂:“为啥呀?老师为啥要打她呀?”
杨文修气道:“孩子才七岁啊!谁家没有孩子,咋能下这么重的手!”
金盼激动地在旁边给杨文修描述金望挨打的经过:“我们上语文课,老师教拼音,她老学不会嘛,老师教了好多次了,她还是不会写。老师又让我教她写,我教了她,她还是不会。然后老师抽她到讲台上去写,她写不出。老师就发火啦,就打她。”她手脚并用地跟杨文修模仿,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脸都扇红了。
“就是这样打!”
金盼模仿的活灵活现,扇了左边脸又扇右边:“老师一扇她巴掌,她头就低下去啦。她太笨了,每次老师打我巴掌我就不低头,然后他就不打了。她一低头,老师就抓着她的衣服领子,一脚踹过去。她就摔倒了,老师就踢她,还把她按在讲台上,用皮鞋踩她的头。”
杨文修只听金盼的描述,就气得不行了。
但是他一个老人家,有心脏病,也不敢去和那男老师起争执。只是赔好话先把孩子带回家,等猴娃回来了,再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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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去找学校理论。孩子打成这样,家长怎么能不闻不问。虽然他已经气得胸口疼。
没过多久,猴娃回来了。
杨文修将这件事告诉儿子:“我做不了主。你是她家长,你看这件事咋办吧。”
金盼又在她二爸跟前,将跟杨文修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老实孩子,边说边演,啪啪啪把自己脸都打肿了。她面红耳赤,激动大声说:“老师说她太笨了,说不教她了,让她明年留级。”
杨文修说:“留级就留级。但是他把孩子打成这样怎么算?不道歉不赔医药?国家早就出台了政策,不允许教师体罚学生,这是违反了教育法的。你去学校找他,他要是不道歉,不赔医药,咱们就去教育局告他。这哪里是老师,这分明是畜生。我跟你说,他没编制的,就是个代课老师。这些代课老师全是些乌七八糟,没几个有素质。”
杨文修喋喋抱怨道:“乡村小学又穷又偏远,工资又低,没几个好老师愿意来。除了校长有编制,其他老师全是找的代课,就不该让孩子在这种地方念书。这种学校不是在教学生,是在虐待学生。”
猴娃看到女儿被打,顿时也火气冲冲:“他凭啥子?娃娃不是人了?才七岁的娃娃,他这样子动手打。他算啥老师?”
杨文修说:“今天放学了。你明天去找他。就是她班主任,叫张坤。”
晚上,两口子检查女儿身上,不光头上流血,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金望哭着,死活不肯再去上学,说老师不准她念书。猴娃气得不行,吃了早饭,便去学校找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说理了。
对方先是态度强硬,将金望在学校的表现数落了一通,说她如何如何笨如何如何糟糕,说她上课不听讲,不做作业,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要求家长带回去,或者干脆留级。猴娃质问他打伤孩子的事,对方却矢口否认,称只是普通的体罚,并没有打伤。猴娃闹着要对方道歉,赔医药,双方很快纠缠厮打起来。
猴娃声称要上教育局。
这位张姓教师,喜欢侮辱虐打学生是出了名的,不少家长跟他闹过,最终都不了了之。这所学校呆不下,换另一所学校。前不久刚调过来,这就又闹出事。校长赶过来劝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家长有什么诉求,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他凭啥让我娃娃退学!”猴娃指着对方,几乎没跳起来。
校长忙不迭安抚说:“没说退学,就是让她留个级。不然娃娃学习跟不上进度。”
猴娃说:“学习跟不上,那是你老师没教好。你老师天天打娃儿,娃儿咋能学得好。你说留级就留级。留一级学得多多少?还有我娃儿看病的医药。”
春狗在家,听说猴娃到学校跟人家打起来了,也跑去帮忙。杨鑫在小卖部外面玩,听到有人叫她,说:“你爸爸在学校跟人打架啦,你赶快去看吧!”
她好奇心大起,光着脚丫子就往学校跑。去了,只见那一年级的教室门口围了一群人,她二爸正和人争执,春狗在旁边帮着骂呢!吵的声音特别大!
大人都好凶啊。
杨鑫知道是咋回事。那个老师把金望打流血了,所以二爸去找老师打架呢!
这些人真坏!
她有点害怕,不敢上前去,只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就跑回来了。她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叫杨文修:“爷爷,爷爷!”
她跑的气喘吁吁的,杨文修看她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你跑啥?”
杨鑫说:“爷爷!我刚刚看到爸爸和二爸在学校跟老师打架。那个老师好凶啊。”
杨文修说:“让他们去闹吧。你不要看,当心他们误伤到你。”
杨鑫说:“我没有去跟前,我只是远远的看。”
杨文修说:“那是他们大人的事,他们大人去解决,跟你没关系。”
杨鑫用力点头:“哦!”
杨文修坐在院子里编筐,杨鑫在一边看,过了一会,只见金望从屋里出来了。
杨鑫好奇说:“二姐今天没有去学校呀?”
杨文修说:“今天不去。等她爸跟学校老师沟通好了再去。”
杨鑫大声叫她:“二姐!”
金望穿着件红布衣裳,青裤子。她没梳头,黑头发披在肩膀后面,显得身体特别单薄,脸特别白。小姑娘的皮肤又白又薄,太阳穴处看得到淡青的血管。
她扭扭捏捏走到杨文修跟前:“爷爷。”
杨文修说:“过来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咋样。”
金望走到爷爷跟前。
杨文修拨开她头发,看到昨天流血的地方结了痂,不过仍然肿着。眼角一处淤伤,隔了一夜已经变得发黑。
杨文修叹道:“哎!”
杨鑫惊恐说:“好吓人啊。”
金望鼓着勇气说:“爷爷,你跟我爸爸说一声吧。让他不要跟老师吵了。我不想回学校去,我不想念书了。”
杨文修说:“啥?”
杨文修非常吃惊:“你为啥不想念书?”
金望说:“我笨,跟不上。老师教的我都不会。他老抽我到黑板做题,我做不会,他就打我。我不想念书了。”
杨文修听了这话,非常心痛了。
“要是实在跟不上就留级,留一级也没事,也就是多一年的学。”杨文修安慰她:“大不了爷爷给你出。”
金望低着头,绞着手指说:“我不想留级。别的孩子会欺负我,叫我留级生。”
杨文修训斥道:“你才上一年级,不念书你要干啥?去坡上放牛?回头你爸跟学校说清楚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回去念书。不但要念书,还要好好用心的念。你要是这点苦都不肯吃,想学你爸爸不念书,天天耍,你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杨鑫理解不了为啥有人会不想念书。
她在一旁帮腔:“爷爷说的对呀。不念书没前途。我就要念书。你留级跟我一个班嘛,你要是学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金望说:“我不跟你一个班。你下半年才上幼儿园。我下半年都要上二年级了。”
杨鑫说:“那咋办呀?”
杨文修说:“别说啥不念书的话。你再不想念,小学初中也得念,哪有刚刚一年级就说不念书的?回头我去学校找你们校长说一说,想办法给你换个老师。读书是天大的事。现在吃苦你忍一忍,以后念出来了才享福。你现在怕吃苦,今后、长大、这一辈子,有的是苦让你吃。我只要在一天,就不许我的孙子辍学。”
金望失望地低下头。
她心事重重,杨鑫也看不懂她在想啥。
☆、学前班
猴娃到学校闹了好几次,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对方道了歉,校长也说了不用留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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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赔偿。那张姓教师不知找的什么关系,几个月后,就调到乡镇中心小学了。猴娃再也找不到其人。
金望老说头疼、头疼。家里担心落了什么后遗症,带她去了一趟县城的医院做检查。县医院没检查出结果,说再观察观察,可能是脑震荡,于是又带回家。杨文修老听孩子说头疼头昏,不放心,让猴娃带她去成都做个检查。但成都那么远,来去不便,大医院检查用又很贵,家里出不起这笔钱,只好一直拖着。拖久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个夏天过完,九月,杨鑫正式入学了。
告别了赤脚在田野间奔跑、快乐悠闲的童年时代,她将要进入校园,做一名小学生。杨文修疼她,给她买了小书包,作业本和铅笔。还买了一只上面印着粉红色大象的塑料文具盒。杨鑫终于有自己的书包和文具了。杨文修教她在本子,橡皮上,都写上自己名字。
她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上学路上。路上有好多小孩子啊,全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背着书包,一边跑一边叫。孩子们唱着改编的儿歌,像一群野鸭子。
班上有三十多个小孩。女老师一个圆圆脸,留着齐刘海,约摸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站在讲台上,热情地给孩子们打招呼:“各位同学早上好~”
孩子们扯着嗓子齐声叫唤:“老师好~”
女老师笑的像朵向日葵:“今天是咱们幼儿园开班的第一堂课,我先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孙婷,是幼儿班的老师,这学期由我给大家上课。小朋友们可以叫我孙老师,也可以叫我婷婷姐姐。上课不许吵闹,有问题的同学要先举手,要上厕所的同学也举手,给老师打报告。大家都记住了吗?”
孩子们像一群小奶狗,齐声说:“记住了!”
女老师说:“我呆要在黑板上写几道数学题,测试一下小朋友们学前水平。一共十道题,会做的小朋友可以举手上台。”
小朋友们齐声说:“好~”
老师转过身,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写字。
“谁要上黑板做题?小朋友们快举手哦。”
十道题,两道一位数加减法,五道两位数加减法,一道三位数加减法外加一道乘法。小朋友们便东张西望,没一个人举手,都不会做。老师声音甜甜的开始催促了:“第一道题,8+6=,谁上台来?”
杨鑫紧张地憋住了呼吸,举起小手:“老师,这个题我会做。”
向日葵老师指点了她,笑说:“那这位小朋友你来做。”
杨鑫在外人面前有点害羞。她鼓起勇气走上讲台,一口气把十道题的答案全部写了出来。向日葵老师到教室门口和别的老师说话,回来一看,十道题全做完了。向日葵老师吃惊道:“哎呀,我只让你做第一道,没让你全做呀。”
杨鑫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有点不安。
她逐一检查,全对。
向日葵老师夸赞说:“真好,十道题全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鑫回答说:“我叫杨鑫。”
老师说:“你这么聪明,以后你就当班长吧。”
放学后,杨鑫飞奔回家,高兴地告诉罗红英:“妈妈,妈妈,今天老师让我当班长。”
罗红英喜笑说:“为啥?”
杨鑫说:“因为老师出了十道题,我全都做对了。”
罗红英:“那很好嘛。”
杨鑫又跑去跟杨文修炫耀,杨文修奖励了她五毛钱,让她买糖吃。
杨鑫每天回家,都向妈妈和爷爷报告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今天老师又表扬了我,还奖励了我一根棒棒糖。”
罗红英说:“好,好。”
过了几天,她又说:“妈妈,老师今天让我领读,带小朋友们念书。”
罗红英说:“乖。”
杨鑫扳着指头数:“妈妈,我们老师第一喜欢我,第二喜欢雯雯。”
罗红英说:“雯雯是哪个呀?”
杨鑫说:“雯雯是我最好的朋友。老师喜欢我,因为我最聪明。老师喜欢雯雯是因为雯雯家里有钱,穿的好,还有雯雯聪明。雯雯也很聪明,但是没有我聪明。我每次考第一,她考第二。”
罗红英说:“你们幼儿班还考试啦?”
杨鑫说:“当然啦。老师给我们出的题目。妈妈,我每次都考满分。”
罗红英就笑。
杨鑫跟罗红英讲她的朋友。她现在也有朋友啦,就是那个叫雯雯的小姑娘,她每天嘴里念的都是雯雯。
“妈妈,雯雯今天带了腌萝卜。她奶奶泡的腌萝卜可好吃啦,她还给我吃了。”
她跟罗红英说:“妈妈,你要炒花生吗?我想带花生去教室,跟雯雯一起吃。雯雯想吃花生。她说她家没有种花生。”
罗红英就给她炒了点花生,让她带去学校。杨鑫高兴坏了。
学校有厨房,有水,孩子们自带饭盒和米,统一放进蒸笼。中午的下课铃声一响,四个年级的孩子,犹如战场冲锋一般,一同冲向厨房,寻找各自的饭盒。吃!前方就是饭!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像一群饿狼似的。这是一天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杨鑫和她的幼儿班小朋友,也踩着风火轮,和大孩子们一起往厨房里冲啊,挤啊。幼儿班的教室跟厨房紧挨,但架不住小娃娃腿短,总是被高年级的孩子赶超在前面。她冲到厨房案板上寻找饭盒,一个高年级的大孩子将她往边上一推搡,她就被挤到人群外了。
杨鑫被搡的头发都乱了,辫子也被人挤散了。她面红耳赤,焦虑万分地盯着那一堆饭盒,就是挤不进去。
雯雯在人群中哭起来。
“鞋子掉了,嘤嘤嘤,我的鞋子掉了。”
然而没人理会她,孩子们只顾争抢。她狼狈地从人群中钻出来,像只小猫哭:“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杨鑫失望地退出人群,抱着雯雯安慰:“不要哭了,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去拿吧。”
雯雯嚎啕大哭。
好不容易等大孩子们都散了,杨鑫捡了雯雯的鞋子给她穿上,两人再去找自己的饭盒。却只有杨鑫找到了饭盒,雯雯的饭盒不见了。
雯雯又哭了。
饭盒常常丢失。有的高年级的学生很横,从来不带饭盒,到吃饭的时候就到厨房乱抓,偷别人的饭盒吃。饭盒肯定是被偷了。
雯雯哭的眼睛都肿了:“我奶奶要打我的,饭盒是她花了七块钱买的。我这个月已经丢了四个饭盒了。”
杨鑫拍拍她背哄:“你不要哭了,你吃我的吧,我们一起吃。”
两个小姑娘回到教室座位。杨鑫打开饭盒,拿出叉子来,就着咸菜,和雯雯分吃一盒米饭:“咱们一人一半。”
雯雯说:“谢谢你。我明天让奶奶给我拿猕猴桃,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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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吃。”
杨鑫很馋雯雯家各种好吃的:“猕猴桃长啥样呀?”
雯雯说:“我也说不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杨鑫说:“那我回家让妈妈给你带花生。你想不想吃红薯哇?我家还有红薯。”
雯雯说:“我不吃红薯,我就想吃花生。我要炒熟的,不要生花生。”
杨鑫说:“好呀。”
雯雯说:“我饭盒丢了,奶奶一定会打我的。”
杨鑫不解说:“你奶奶还会打你呀?”
雯雯说:“当然会了。我犯错了她就要打我。”
杨鑫说:“我还以为有钱人家不打小孩呢。”
雯雯说:“我家没钱。”
雯雯总说自己家没钱。但杨鑫觉得她家有钱,因为她一到夏天,总是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几天就换新。冬天也总是穿着新袄子,戴着漂亮的发卡。家里总是有各种水果,零食,很多是杨鑫听都没听过的。杨鑫除了过年罗红英会给她做新衣,平常都没有新衣。水果她只知道苹果梨。
“我从来没挨过打。”
杨鑫说:“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没打过我。”
雯雯说:“那是因为你没犯错。我经常犯错。我奶奶很严厉的。”
杨鑫说:“可你奶奶疼你呀。你要吃啥她就给你买啥。”
雯雯说:“这倒是。只要我要的,不管多贵,奶奶都给我买。我爸爸妈妈也给我买。”
杨鑫说:“我爸爸妈妈啥都不给我买。
“你爸爸妈妈是做啥的呀?”
雯雯说:“我爸妈在城里做生意,开理发店。”
放学回家,杨鑫找罗红英:“妈妈妈妈,你给我炒花生吧,我要带去学校吃。”
罗红英今天语气不好了:“咋又要花生?上次不刚炒了吗?”
杨鑫听她妈语气,心便隐隐有点不安了,剩下的话弱了气:“我想给雯雯吃……”
罗红英说:“雯雯吃?为啥她要吃你的花生?你为啥要给她花生?”
杨鑫说:“因为雯雯说明天给我吃猕猴桃……”
罗红英说:“你家饭都吃不上了。你还兴跟同学交换零食了?你家有多少花生拿去跟人家换猕猴桃?你知道猕猴桃多少钱一斤吗?花生我要明年留种子,猕猴桃你不吃会死?家里啥都没有,以后不许跟同学换零食。”
“妈妈……”
罗红英说:“别叫唤了,说没有就没有。”
屋里没人。杨鑫偷偷拉开茶几下的小柜子。
柜子里放了一大袋剥了壳的红花生。她揭开绳子,伸出小手,抓了一小把花生米,装进一只皱巴巴的白色小塑料袋。
掂了掂,有点少。
又抓了一把。
再掂掂,又好像有点多。妈妈要留种子的花生,她不敢多拿。她心里小声地说:“我只拿一点点就好了。”
她跪在柜子下角落,小脸严肃,又尝试着抓了小半把,小心翼翼地放回袋子。
她将这装着一小把花生米的塑料袋悄悄系好,藏到自己书包里,心里终于满足了:明天就可以跟雯雯换猕猴桃了。
次日,杨鑫来到学校,刚要说:“我带了花生。”雯雯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胶袋,里面装了一袋花生:“我带了花生。”
杨鑫吃惊说:“你带了花生呀?你家不是没种花生吗?”
雯雯骄傲地说:“我奶奶特意给我买的,我说我想吃。她就到村里邻居家买了一袋。我中午蒸的花生饭。”
杨鑫羡慕极了,两个眼睛都眯起来。
花生是黄白的壳,颗粒特别大,特别饱满,看着像是生花生。
杨鑫说:“是不是生花生呀?生花生不好吃。”
雯雯说:“不是生的。这个是熟花生,炒过的。”
杨鑫她妈炒花生,直接带壳放锅里炒,用小火。炒好之后,花生壳便有点焦黑。杨鑫不解地说:“炒花生壳咋不焦呀?”
雯雯说:“我奶奶炒的。弄一大锅沙子,先炒烫沙子,再把花生放进去,这样花生就颜色漂亮,不会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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