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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虞君不是普通角色,他是个有远谋的君主,他搜寻帝子,肯定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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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虞戍北的船停泊在白鹭上,他身边跟着两位侍从。虞戍北站在白渔屋前,用手触摸屋墙,白色的树木,显然运自白林子。虞戍北觉得很不可思议,帝邑大巫预言的白渔屋,就在眼前。
推开屋门,屋中拾得整洁舒适。干净的席子,被子。煮食过,并清洗干净的陶釜和碗盘。居住在白渔屋里的人,显然离开没多久。
虞戍北步出屋子,眺望远处的湖景,留意到美丽的景致。湖光水色环绕下,他喃喃自语:“住得真不错,会挑地方。”白渔屋的主人,显然是个有情趣,会过日子的人。
前方,出去搜寻的两位侍从,带来一位年轻渔夫。他是小紫屯的渔夫,所以在附近捕鱼。
侍从上前,跟虞戍北禀告,白渔屋的主人,平日里住在姚屯。
虞戍北没理会侍从,侍从的话也是从年轻渔夫口中得知。虞戍北亲自询问年轻渔夫:“你知道他名姓吗?他大概几岁?”年轻渔夫认得虞戍北身份,恭敬回道:“只知是姚屯人,十七八岁吧,个头很高。他很能干,不只打鱼,还会打猎。”
虞戍北陷入深思,他脑中有一个影子,可又觉得没那么巧。
送走年轻渔夫,侍从驾船,载虞戍北前往姚屯。泛舟紫湖之上,黄昏,水雾蒙蒙。此时此景,虞戍北的心情颇微妙,他觉得他即将见证一个传说。
帝向有子在民间,被人们普遍认为是一个传说。在虞戍北以前看来,就跟古帝时的射师能射日的传说一样,虚幻缥缈。
根据捕获的探子所言,晋夷在两年前获得帝子在任邑的消息,并暗自派出杀手,前往刺杀。这些杀手没有回去复命,不知生死。
今年初春,经由帝邑大巫占卜,认为帝子还活着,且逃亡虞地。晋朋再次派出人,前往任虞两地刺探,命令务必找到并杀死帝子。
派来虞地的探子两人,一老一少,伪装成捕鱼的父子,潜入明水一带活动。老者是背叛帝向的旧臣,少者,是晋夷的神弓手。一个负责辨认帝子,一个负责射杀,相当“贴心”的组合。
帝邑大巫对搜寻帝子的指示有两条:一条是帝子所在地有虞地城墙,水域,白渔屋;另一条,是帝子的仪貌神似帝向。
船靠岸,姚屯就在前方。虞戍北下船,抬头一看,见到高地上一栋独立的土屋。土屋有一个宽敞漂亮的院子,院中无人,门户紧闭。
“去找个人来问问。”虞戍北命令他的侍从。
两个侍从领命,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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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戍北慢悠悠爬上高地,他对上面的土屋有兴趣。直觉告诉他,白渔屋的主人,就住这里。院子拾得相当干净,地面铺着细沙,能避雨天泥泞。院前有一处草屋,一层层的芦苇束绑得结实,规整。令人想起那栋选材考究,做工美的白渔屋。
草屋里有一个马槽,一些粮草,嗯,养着一匹马。日子看来过得挺不错。
在土屋四周搜寻的侍从,跑来禀告他的发现,他对虞戍北说:“公子,那里有田。”虞戍北朝侍从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农田,种着粟豆,还搭了个瓜棚。
相当有意思,紫湖畔住的几乎都是渔人,外加少量猎人,然而他们都不种田。
虞戍北没有游览紫湖的兴致,他不爱美景,但每年都会到湖畔打猎。他知道湖畔有一处姚屯,不过从没到来过。想不到这里,住了这么一位奇人。
抬步进入屋子,虞戍北在屋中打量,最先入目,是睡觉的草泥台,上面有两个枕头。火塘边有两块圆木,被人坐得光滑。屋角的木架上,搁放着成双成对的碗碟盘杯。虞戍北有很好的观察力,他还发现门后搁放一个旧陶钵,上面还有食物的残存。
虞戍北想:两个人,一匹马,一条狗。
这时,屋外传来人语声,还有狗叫声。虞戍北出屋,见侍从带着一个老头过来,老头身后还跟着一条黄犬。
侍从领着老头到虞戍北这边来,禀报:“公子,姚叟说住沙白渔屋的人,他认识,叫姚蒿。这座土屋,也是姚蒿的居所。”
姚蒿!虞戍北听到这个名字,没那么吃惊。他记得姚蒿的模样,记得很牢,这人给他很深刻的印象。此时,仿佛有种:“早就知道是你。”的感觉。
“公子,不知道找姚蒿有什么事?”姚叟有点被吓到,他没想到虞君嗣子会前来姚屯,不知道姚蒿犯了什么事。
虞戍北问:“老人家,姚蒿在这里有亲人吗?”
“没有,他是去年冬时,从任地搬来住。那个姚营带他过来,姚营人不住这里,他家很早就搬去任方。”姚叟一股脑都说了。
听得从任地过来,虞戍北心中窃喜。当时,依齐辰捕得晋夷探子,告诉他帝子的存在,他那时还有一些怀疑,此时,他已深信不疑了。
虞戍北不露声色继续问:“和他住一起的是什么人?”
“一个少年,听说是虞城人。”姚叟有问有答,不敢轻慢虞君嗣子。虞戍北颔首,他知道是谁了。
“公子,找姚蒿是要做什么?”姚叟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
虞戍北轻笑:“有些事,要与他商议。”
离开姚屯,天色已暗,侍从燃起火把照明。虞戍北坐在船上,听着船桨的声响,想着今日真是满载而归。想着,以后参加祭祀,见到虞城大巫,可再不能敷衍了事。巫觋,真是神秘莫测,具有神力的可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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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虞母炖熟鸭子,给家里每人都盛上一碗。一家子围在木案前吃饭,虞苏和姒昊及虞父,都没提虞君搜寻姒昊的事,很默契,怕虞母担心。
一顿丰盛晚饭,虞苏毫无胃口,他看起来神色也有些恍惚。虞母察觉,以为他生病,捂他额头,问:“是不是着凉啦。”虞苏摇头,露出笑容说:“阿母,没有。”捧起碗中的鸭肉,虞苏大口吃起来。
饭后,趁虞母在火塘拾,虞父示意姒昊到屋外去,两人好交谈。
在黑漆漆的后院,虞父对姒昊说:“我吃饭的时候,捉摸了下,觉得你肯定隐瞒我事情。”姒昊看着天上那轮惨淡的月亮,想着虞父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想欺瞒他不容易。
“看什么月亮,好好给我交代,你是不是……”虞父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还听得出两字:“帝族。”搜捕洛姒族根本没必要,但如果是洛姒族中的帝族,可就难说了。帝向没后代,他的侄子们(如果还活着),可能被视为帝邦的继承人。当然这是有点勉强,可虞父只能想到这么个解释。
“虞父,无论虞君如何问你,你一切都说不知晓。被我欺瞒,只以为我是姚屯人。”姒昊不看月亮了,看向黑乎乎的虞父,言语陈恳。
虞父一阵沉默,在他看来姒昊已默认。过了许久,虞父才说:“明日我和你去见君主,帮你说说情。”靠着自己在虞君跟前混得脸熟,虞父打算保护这位经常来他家蹭吃蹭喝,还拐跑他儿子的外乡人。
“不可,我心意已定。”姒昊回得毅然。
虞父听他语气,知道他是不想牵连他们。也罢,姒昊在任方有厉害的舅父,又是帝族,料想虞君也不会将他怎样,应当会礼遇他。
两人回屋,虞苏早在等待,忧心忡忡。姒昊和虞苏回屋,他们在屋中相伴,低语交谈。
凌晨,虞父虞母睡去,姒昊和虞苏也都脱去外衣,卧在榻上。虞苏睡意全无,他搂抱姒昊,手臂紧紧缠着他腰。
“苏,睡一会儿。”姒昊摸着虞苏的头,心疼他。虞苏趴在他身上,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子。他为他寝食难安。
虞苏回目光,低头看姒昊腰间缠的发带,他伸手去触摸它,心里怅然。姒昊跟他分析过,虞君不会对他怎样,只能礼遇他。他身后有一个任国君王的舅父做后盾,而且帝子的身份,足以唬住虞君。虞苏心里还是很不安,他隐隐觉得,两人,可能再过不了以前的生活。
“好,阿昊,你也睡吧。”虞苏拉来被子,将自己和姒昊盖上。他心里确实惶恐,可又有一份毅然。无论如何,他会和姒昊一起走下去,他不安,但他不会退缩。
“嗯。”姒昊抚摸虞苏的背,安抚他入睡。
虞苏在姒昊温暖的怀抱里睡去,姒昊清醒着,他在等待。虞君的手下,从在白鹭发现他们,回去禀报,寻踪追查,找到姚屯,知晓他是姚蒿,跟着寻踪到虞苏家。这些事,一天之内就能完成。今夜,恐怕过得不太平。
姒昊有预感,他的预感很灵验。在虞苏睡下不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大黑凶悍的吠叫声。姒昊平静想,终于来了。
虞戍北领着数位随从,步入营卫虞茅的家院,他们被一头大黑犬,一顿狂吠。
作者有话要说:大黑:咬你哦!
导演:分离短暂,昊总会化险为夷,而且他上头有人,没人敢动他,放心啦。
当初把帝向,改为向帝,现在改回来了。总之他是昊总老爹,叫啥都没差。
第70章见虞君
大黑凶恶响亮的吠叫声,把屋里的人都吵醒了。姒昊第一个出来,而后是虞父,虞苏和虞母。姒昊唤住大黑,虞父上前跟虞戍北交谈,问他:“戍北公子,深夜到来,有什么事吗?”虞戍北的目光扫视过虞父,虞苏,最终落在姒昊身上。他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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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穿着入睡的贴身衣物,看来毫无准备。
“有一件事,想请姚蒿过去商议。事关虞国安危,不得不深更打扰。”虞戍北朝虞父拱了下手,他和虞父是老相熟,私下有交情。
虞戍北见姒昊很淡然,他想,他该不会早有意料?
“阿蒿是我家客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虞父言语平静,没有惊愕之情。
“他未犯事,不过是有要事请他。”虞戍北看来不打算明说,哪怕虞父和他有点交情。
“我只是个捕鱼打猎的人,不知道公子要和我商议什么事?”姒昊特意询问,他在试探。
虞戍北回道:“我听说十八年前,一位擅长弓射的君王,在打猎时遗失一头猎物,到而今还在追逐。近来我发现猎物踪迹,正想跟你就此事,好好商议一番。”
姒昊挑了下眉头,淡语:“我拾下。”
虞戍北看向他,见到他的手被虞苏紧紧扣住,他不觉得意外。姚屯土屋里,成双成对的物品,两人怕是住在一起。虞戍北瞥了一眼身边的侍从,发了一个无声命令。
两位侍从悟得,立即跟上姒昊。这时,虞戍北察觉虞苏看了他一眼。虞戍北心里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也就那么点。
姒昊和虞苏回屋,身后跟着两位侍从,他们的身上携带武器。他们跟随的作用,显然在于防止姒昊逃走。虞戍北实在想多了。
他很明,跟他爹虞君一样,他清楚帝子藏匿虞地好几个月,不乐意袒露自己身份。今日上门,说好听点是“请”,说难听点是“捕”。
姒昊返回屋子,身后紧跟侍从,他漠然,无惧。虞戍北留在院中,和虞父交谈,他神情自若。
房间里,姒昊和虞苏在一起,他们的门外,守着侍从。有外人在,虞苏无法和姒昊说心里之话,此时,说什么也都无用,下一刻,他便要被虞戍北带走。
虞苏帮姒昊梳头,整理仪容,他珍惜这点时间。想着他原本和自己躺在床上,却是连这一夜的安宁都得不到,虞苏心里难过。他梳理姒昊的发鬓,触摸他的脸,手指微微抖动。姒昊抓住他的手,将他手背放在自己唇边,他低语:“莫忧心,还能相见。”
虞苏默然,他抱住姒昊,把脸贴他肩上,感受他的气息和温暖。这一个拥抱,很短暂,虞苏抱了一下,随即放开,他怕自己放不开他。
拿来姒昊的外衣,帮他穿上,绑系衣带,腰带。在腰带上,缠那条蓝色的发带,那条属于自己的发带。以往虞苏不懂,姒昊为什么喜欢用他的发带,他人不就在他身边吗?此时,虞苏不敢去细想,对于自己和姒昊的关系,他确实想得不多。
“阿昊,我等你。”虞苏将手指从姒昊腰间缩回去,心中悲切。他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姒昊被带走。能说的,也只是等他回来。
“嗯,照顾好自己。”姒昊摸了下虞苏的脸,他目光温柔至极。
姒昊放开虞苏,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一出门,两位侍从便就跟上。虞苏的心如刀绞般,他克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让浑身战抖。他感到愤怒,这份情感,比悲切,怅然更为鲜明。众多情感在心中交错,他的眼眶溢出泪水,他毫无察觉。
屋外,等待多时的虞戍北见姒昊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跟虞父辞别。他留意到姒昊平静依旧,虞苏神情恍惚。看着虞苏,虞戍北心里冒出点小小的愧疚,他很快又把它抹去,抹进这浓浓的夜色里。
姒昊跟虞父虞母话别,虞母很震惊,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姒昊走前,看着虞苏,他心里最牵挂他。
“姚蒿,请。”虞戍北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姒昊没说什么,迈开步子,朝院门走去。他身边跟着虞戍北,身后身前都是侍从。眼看他们一群人,就要消失于夜幕里,虞苏追到院门。虞父跟上,拍了下虞苏的肩,低语:“先回屋去。”
虞苏没有听从,他站在院门口,看了许久。虞戍北的队伍远去,侍从执的火把,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芒,虞苏的眸子里漆黑一片。
姒昊跟着虞戍北进入宫城,路上两人不交谈,不过姒昊发觉,这人不时在看他。不是怕他逃跑,而是在打量,仿佛观察他是件有趣的事情。
虞戍北待姒昊可算毕恭毕敬,他把姒昊安置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寝居里,并给了他两位侍女。两位侍女来姒昊跟前行礼,便又退下。
“把这里当自己家,不必拘谨。”虞戍北这是客套话,他又怎会没发现,姒昊对于进入宫城,根本无动于衷。要是换平常人,进入宫城总会露出惊诧的表情,为它的宏大,漂亮。
“我有一件事,想请问公子。”已经进入宫城,此时身边又没其人,不妨一问。
“说来,我也有事需你解答。请说。”虞戍北把门关上,并瞥了一眼窗户。
他们在二楼,窗外不会有人。安置姒昊的屋子,规模不小,房间无数。姒昊在黑暗中穿行,勉强辨认出方位,他猜测这里是虞戍北住的东殿。
“怎么认定是我?”姒昊有必要打探,好知道他们都了解多少事。
“前些天,捕获两位晋夷探子,获知帝子在虞地。”虞戍北将“帝子”两字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姒昊望向窗外的月,月色朦胧,群星隐匿。他的心情很平静,这种平静,就像当初在任邑受到刺杀,躺在病榻上,望着窗外的海棠树那般。姒昊沉默许久,当他回头看向虞戍北,他用平缓的语气,说起一个故事:
“我听说古帝时代,阳城有一头龙。杀它呢,会死很多人,不杀它呢,得用许多人的食物去喂养它。”
虞戍北自然也听过这个故事,他接下讲述:“后来有个贤人说,龙是山野之灵,把它放了,它即不会害人性命,也不会夺人口粮。”
“原来虞地也有阳城龙的故事。 amp; 姒昊的脸上没有情感起伏。
虞戍北没有回复,他看到两位侍女捧着物品进来,他对姒昊说:“我阿父想见见你,这是给你更换的衣物。”
此时离天亮,也没多久了,虞君都等不到天亮,可见他们多在意帝子的存在。姒昊想越是这般重视,越难脱身。
虞戍北离开,两位侍女服侍姒昊更换衣物。虞戍北提供的衣物,规格很高:玄冠,乌衣素裳,赤蔽膝,还有组佩玉。
会受到礼遇,在姒昊意料之中。
衣物更换好,侍女退下,虞戍北出现。他打量姒昊,脸上带着惊喜之色。帝子真是英气不凡,令人敬慕。要是找来一个矮个黑瘦的人,说他是帝子,其他方国的人也不会信。人们总是以貌取人,而姒昊的仪貌相当出众。
“公子,带路吧。”姒昊将手一抬,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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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北在前领路,此时身边站着的,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觉得这种感觉真特别。
虞戍北带姒昊前往虞君的大殿,深夜,大殿寂静,只见殿外有两位守卫,殿中灯火阑珊。眼前的建筑巍峨,在宫城长大的姒昊习以为常。虞戍北早发现,他对四周一切都挺漠然,平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难以捉摸他在想些什么。
姒昊进入大殿,第一眼,就见到殿上的虞君。他盛装,样貌威严,眼神落在姒昊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殿上除去虞君,还有另外两人,其中一人姒昊认识,是秉叟。
秉叟是半夜被传进宫城,陪同他前来的,还有他幼子祁鱼。
姒昊步入大殿,他目光没落在虞君身上,而在看秉叟。秉叟正朝他走去,他被派来辨认帝子。姒昊想,这位秉臣会怎么说,他是不是曾帮他保守秘密?他是不是后来出卖了他?
秉叟离开姒昊,朝殿上的虞君呈词,他的声音颤颤巍巍,他说:“见子知父,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样貌。”
席上的虞君摆开袖子,他腾然站起身来,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需要的是一个有信服力的帝子,眼前的帝子,真是完美。
虞君步下殿,来到姒昊身边,他用亲切的口吻,问姒昊:“世子,来虞地多时,可曾告知任伯?”帝邦的继承人,被称呼为世子。虞君这话,是在试探。根据晋夷探子的说法,帝子为任君抚养,这人是帝子,就肯定和任君关系亲密。
“回虞伯,我居无定所,任伯不知我踪迹。”姒昊向虞君行了个礼,这话他没老实回答。虞君是当年帝邦君王授封的伯爵,跟任君一样。
“你尚年少,便就颠沛流离,令人痛惜。”虞君执住姒昊的手,拉他入席,显得很亲昵。
“我听闻虞伯仁爱,任虞亲好,所以私自藏在虞地,希望虞伯莫要怪罪。”姒昊对虞君若说有亏欠,也就是不打招呼,私下藏匿在虞地。
“怎会怪罪,这是我虞国的荣幸。”虞君用手拍了拍姒昊手背,看得出他的热切发自内心。获得帝子,他非常高兴。
“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借虞伯之力,报知任邑:我现今在虞城,让亲友勿要牵挂。”姒昊需要一个通报者,报知任邑,他在虞君手里。他搬出任国来,也是为了不受虞君支配。
“那是当然,明日便就派使者前去。”虞君满口应下。在他看来,姒昊是任君外甥,于情于理,都该通知。
作者有话要说:鱼酥:把阿昊还我。
导演:哎呀,借一下就还给你,不要那么小气嘛。谁,谁踢我!臭马是不是你。
第71章试探
姒昊被带走后,虞苏安抚母亲睡去,独自一人坐在火塘前,直到天明。天亮后,虞父出房,见儿子在堂上的样子,像似根本没动弹过,他过去劝了两句。
“我一会去宫城,顺便打探下蒿的消息。我看他不会有事,多半请去好酒好菜伺候着。”
虞苏往火塘里添柴火,没有吭声,他低着头,模样忧郁。虞父看他这样担虑,又想起昨夜虞戍北十八年前丢猎物的怪异话语,他想儿子和姒昊,估计还有事瞒他。
“我昨夜问他是不是帝族,他认了,这小子不诚实。苏儿,你和他是不是有事瞒我。”虞父坐在火塘边上,看儿子张罗早饭。
虞苏听到父亲的问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幽幽说:“他本名叫姒昊,是……”大清早,屋中的虞母还在入睡,院中的鸟儿叽叽喳喳。
“阿父,他是帝向的儿子。”虞苏走到父亲身边,用极小的声音讲述。
虞父原本摆弄手里的青铜刀,听得虞苏的话,险些把手指削伤。他露出一脸的错愕,错愕稍纵即逝,只剩平静,虞父是在瞬间恍然。虞父把青铜刀插进刀鞘,低语:“别让你阿母知道。”
十八年前,虞父还是个英武无双的青壮,深得虞君赏识。那年,晋朋将帝向围困在寻丘,帝向曾派使者前往东南方国求援。因各种缘故,东南方国未出援兵。有的明哲保身,有的边敌纠缠脱不得身,有的倒也想去救,奈何远水无力救近火。
虞父经历过那段历史,有真切之感,可听到虞苏说姒昊是帝子,他感到如此不真实。那个在他家里劈柴,提水,有时还帮忙抓鸡鸭,拾鸡蛋的小子,原来是个帝子。
不知该喜还是该惊,或者该忧愁。
陶鬲中的菜羹沸腾,虞苏给父亲盛上一碗,亲手递给他。虞父接过,一手捧碗,一手拍了下儿子的肩。他有些话没说出口,帝子可不是寻常人,自然不可能一生都在姚屯种田捕鱼,他终究是要过上属于他的真正生活。
虞父前去宫城,没过多久,虞母醒来。她出屋,见到堂上温热的食物,想也知道是自己起晚,苏儿下厨。虞苏的房门关着,虞母没去喊他,知道他去睡了。
昨夜发生的事情,虞母一头露水,她只明白一件事,姒昊被抓走了。虞父跟她说没事,姒昊在任国是贵族,所以受虞君邀请。虞苏也跟她说没事,说他过几天会回来。
虞母想,他长得一表人才,武艺又好,要是被虞君留在身边任职,也不是坏事。
房间里的虞苏,卧在席上,仍是睁着眼,他毫无睡意。他想姒昊此时不知道怎样,他孤独一人,进入宫城,举目无亲。他又想,姒昊是在宫城里长大,他应付得来,怕只怕虞戍北或者虞君为难他。
帝子,就像一堆白色贝壳里的一枚色贝壳吧,他在当权者看来,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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