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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叶昙
杨静瑜面色不变,她身边的丫鬟书云却是气得脸都白了。
翌日杨静瑜就去了慈寿宫跟薛太后请求离宫回家,道是她“自己不慎”跌入荷塘,家中必然担心,她也该出去安安家人的心。
薛太后看着杨静瑜那张似乎别人欠了她多少银子的脸,更是厌恶,便没挽留,只又敲打了一番,便直接打发她出了宫。
只是杨静瑜出了宫就大病了一场,杨大夫人看着女儿瘦得脸颊都凹下去的模样,眼睛都哭肿了,杨老夫人更是在杨次辅面前痛骂了薛家多次。
杨静瑜素来懂事大方,而薛家姑娘骄横跋扈的名声却是妥妥的,又刚刚有那薛家官职升迁受挫一事,就是杨家人都认定了此事是薛芯荚嫉恨之下所为。
杨老夫人道:“将来朝堂之事,难道太后娘娘她一不如愿,就要磋磨我们的瑜姐儿吗?”
薛太后日日只在后宫中更是不知道,此事很快就在勋贵世家圈甚至前朝传开,令得众人对薛家的嚣张跋扈更加厌恶,而杨次辅对着同僚安慰的目光,老脸更是黑得彻底。
第38章
杨静瑜生病之后薛太后并无作出什么反应,一来是因为杨家并无对外宣扬,薛太后初时也并不知情,二来是没过多少时日,小皇帝穆熙也病倒了。
小皇帝穆熙身体本来就弱,为着薛家舅舅和表兄的官职一事薛太后对着他好一顿哭诉,接着杨静瑜掉下荷塘,薛芯荚自认和小皇帝“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跑到薛太后面前告状之余,私下更是对小皇帝又是各种哭诉,控诉杨静瑜手狠心毒,杨家居心叵测。
薛芯荚也是听到些外面对自己不好的传闻,就是宫中众人她也觉得看自己的目光总似别有深意,她心中就有些恐慌,越发的想要在小皇帝面前澄清自己,彻底抹黑杨静瑜。
可小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可多思多劳,更忌忧思过虑,他心性柔弱,此时被薛太后,薛芯荚,还有身边宫人各种轮番信息骚扰,且还和他父皇生前的教诲完全相悖,又每日早朝虽不用他定夺,但见朝堂上朝臣各种强硬争拗,再经受不住,终于在薛芯荚的又一次激烈情绪下,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此时燕王和内阁几位大臣正在前殿议事,听内监来报说小皇帝在乾心宫晕倒都大惊起身,一起匆匆去乾心宫探望小皇帝,燕王还不忘一面又派人去请了梁成到宫中给小皇帝诊治。
众人赶到乾心宫的时候就看到薛太后握着小皇帝的手满脸泪痕的训斥太医,一旁薛芯荚则是满脸惊恐的站在一侧。
燕王便也罢了,张士尧和杨卫看到一旁的薛芯荚面色都很是不愉,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报信的小监把小皇帝晕倒时的情形都说了。
接着梁成过来,燕王就请他给小皇帝诊断。
梁成深得庆源帝信任,薛太后也是知道的,此时她也没因他是燕王请过来的就阻止他,而是让开了位置给梁成请他诊断。
梁成读了小皇帝的脉搏,看了他的眼睑舌苔,又问了小皇帝身边内监这些时日小皇帝的起居,这才对着薛太后和燕王等众人道:“老臣观陛下脉搏,细弱杂乱几不可辨,舌苔泛红有旺火失眠之症。娘娘,殿下,陛下体弱,需得静养,最忌忧思多劳,如无必要,闲杂之事还是勿加相扰吧。”
此话说完,众人不由得就把目光往薛芯荚那里扫了一扫,只吓得薛芯荚就是一抖。
燕王谢过梁成,又请他给穆熙开药,然后就冷着脸对薛太后直接道:“娘娘,陛下的身体您最是清楚,还请娘娘勿要再以薛家之事日日相扰陛下,陛下养病期间,闲杂人等也不要随意放到陛下身边滋扰陛下。”
说完又冷冷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薛芯荚,其意再明显不过。
薛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她想怒斥燕王可话到嘴边看燕王冷酷至极的脸,以及一旁张士尧和杨卫发沉的面色,心头却不由得一时发虚把话咽了下去,可同时却又悲从心来转头就对着昏迷的小皇帝落下泪来,哭道:“我的儿,你可要快点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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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然你可要让母后怎么办?”
燕王皱眉,脸色愈加发冷,张士尧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杨卫则是至始至终沉着脸让人看不出心思。
小皇帝自病倒之后便不再上朝,就是他身边的宫人监燕王都给清了一遍,薛太后气恼,大斥燕王,奈何她竟然发现,此时宫中禁军统领大内总管等人竟都是沉默不语,由着燕王将那些个她安排在小皇帝身边的人给拖了下去或杖责或发配了。
她只当宫中之人已尽数被燕王买或屈于燕王淫威不敢出声。
但实际禁军统领还有大内总管并非是燕王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先帝心腹大臣,铁杆的忠于先帝,此次不过是燕王审讯出来这几人日日在小皇帝耳边搬弄是非,为薛家人通风报信,令得他们也不站在薛太后这边而已。
小皇帝病倒,燕王强势整顿乾心殿,但事出有因,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禁军甚至宗室都保持了沉默,薛太后心中惶恐,紧急召见了内阁首辅张士尧,落泪道:“张大人,您是先帝之师,先帝的托孤之臣,您看先帝大行不过数月,尸骨未寒,燕王殿下他就如此这般名目张胆,这是要置陛下和先帝于何地啊!”
张士尧心中也觉苦闷异常,腹诽道,这还不都是你和你们薛家作妖作出来的,您也知道先帝大行不过数月啊!
不过他心中腹诽,面上却也只能苦口婆心的劝了薛太后一番,道:“陛下龙体要紧,燕王殿下也是为了陛下清静,这才肃清陛下身侧奸佞小人,还请娘娘以陛下龙体为要,保重凤体,勿再另陛下忧心。前朝之事,先帝已作安排,自有先帝的道理,娘娘勿要再受他人蛊惑,逾越干政,为难陛下,寒老臣心。”
薛太后气倒,不过她虽喜欢蹦,却也是这么些年顺风顺水才给膨胀起来的,早些年在先帝为太子,先太子妃尚在时,她也曾做小伏低过,此次大挫,倒也消停了不少时候。
但张士尧劝了薛太后,心中到底还是为小皇帝着想,燕王突然这般强势虽也是为了陛下好,但总也让他心中忧虑,为此他又特意寻了杨卫,请他务必看在先帝份上,好生辅佐小皇帝,掣肘燕王却是另话了。
后宫前朝这一系列的事,以宓也从缃素缃绮那里听了个大概,这日在穆元祯过来时,她便问道:“王爷,杨家姑娘和陛下的婚事,迟早会闹出更多事儿来。她这婚事,是不是当真没得改了?”
以宓见过杨静瑜的小姑姑杨怀婉几次,对杨家的姑娘印象很好,可能因着感同身受的缘故,她也对因着家族缘故婚事被左右被牺牲的小姑娘总是会多上一分同情。
再则,她也是知道穆元祯是当真关心小皇帝这个侄子,可只要杨静瑜占着皇后的位置,薛太后和薛家都会不停折腾出事儿来的,就小皇帝那身体和那性子,能经得起多少折腾。
穆元祯从密折中抬头,细细看了看以宓的表情,然后扯了一下嘴角,道:“杨次辅的这个孙女,她既然做出这事,怕就没打算入宫了,你等着吧,不管杨卫是作何是想,那姑娘也会想出法子毁了这婚事的。”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提起了两分兴趣,看着以宓,问道:“阿宓,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种局面,先帝赐婚,杨卫乃股肱之臣,几乎无悔婚可能。
他突然还想问,如果你也不愿嫁给我,先帝赐婚,你会如何做?只是得自己听了堵心,话到嘴边还是住了。
以宓愣了愣,其实就是她之前也不能确定杨静瑜落水一事到底是谁所为的,现在听穆元祯这般说这才肯定。
她想了想就笑道:“方法很多啊。若是杨家支持,最是简单,诈死换身份,反正薛太后定乐于不追究的,再不济寻个寺僧说些命格不宜入宫为后,愿去寺庙终身祈福亦可……”
说着她看了穆元祯一眼,还有小皇帝身体那般差,若是小皇帝死了,也便不用嫁了,只是什么方法也好,只要保留着杨静瑜的身份那就会受很多拘束,还不若换个身份生活。
穆元祯看她微侧了头,带了些微微的俏皮笑着,嘴角微翘,笑容虽浅却耀眼之极,只照得人心都亮堂堂的。
她就是这样,哪怕身处环境极其糟心,可她却总是欢欢喜喜的,笑容情绪一点都不会受到那些糟心事的丝毫影响,更是不会害怕或者畏惧。
他看着她,心突然就变得软软的,冲动之下就对着她柔声道:“阿宓,明年初,我们就成婚吧。”
过了兄长一年的国孝期就成婚。
以宓的笑容定格住,微张了口瞪住穆元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从说杨家姑娘之事就跳跃到他们成婚上了。
说实话,因为穆元祯曾经说过他不会那么快成婚,会给她时间慢慢适应,接着庆源帝又过世,两人的相处他也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所以即使被赐婚,她也还没想过成婚之后会怎样,此时穆元祯突然提起,竟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穆元祯看着她有些傻傻的模样,只觉心满满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欢喜和满足,他起身走上前去,然后伸手帮她拂了拂脸颊旁的一缕头发,趁她怔愣之间就倾身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看着她脸颊迅速飞红,眼睛蓦地瞪大然后飞快的往两边看躲避着他的眼神,那慌张却可爱至极的模样让他好一阵克制,才勉强忍住了拥她入怀低头亲吻她的冲动。
第39章
非宗室人家的国孝期是百日,出了国孝不多时,夏家就接连定了两桩亲事,一桩是大房的二姑娘夏以菡定给了武安侯常家的三房幼子常八公子常启山,另一桩则是二房的四姑娘夏以珠定给了闽中豪富周家的周三公子周家昌。
夏二夫人柳氏和夏以珠本在这周三公子和钦州知府俞大人之间犹豫,可一来做继室不好听,二来周家财富实在动人心,相看那日周三公子送给夏二夫人的区区薄礼那就是一盒海外东珠,简直差点闪瞎了夏二夫人的眼,让她把这东珠推回去,和俞家结亲,那是万万不能的。
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自诩自家是书香门第,原对这桩亲事是不乐意的,但同样是在到周家的厚礼后就保持了沉默。
这礼倒是雅致些,送给夏老太爷的是闽中前朝书画家魏时勋的真迹,送给夏老夫人的则是上等白玉雕佛像一座。
以宓是未来的燕王妃,一举一动都受人注目,她修这温梅庄也没瞒着人,想知道又有途径的人家自是都得了消息。
这周三公子也真是会钻研,他这刚和夏以珠定下亲事,就给以宓的庄子上送来了数盆名品红梅和山茶。
红梅是因着他得知以宓在给自己的温泉庄子搜罗各种名品梅花所以特意从南地给运来的,京中少有。山茶则是闽中名花,据说周家就有一个广集天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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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入侵,这由内往外的骨痛真真不是人受的。
隔壁就是孙女的温泉庄子,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疼痛难忍之际,也十分的怨念,这孙女竟是如此的不孝,竟然始终不曾开口请他们过去,说起来,这孙女也是数月数月的不回主宅,几乎当他们不存在般。
真是……家门不幸。
夏大老爷孝顺,这日送走了大夫,看着自己父亲和母亲这般受罪,想到自家夫人的话,就忍不住出声道:“父亲,母亲,你们这寒症越发的严重了,儿听说这常浸温泉可根治寒症,你们这般熬着也不是办法,不若就召了宓姐儿过来,知会她一声,让她接了你们去她那温泉庄子上养上一养可好?”
第40章
说是她那温泉庄子,其实按照大周律法,未婚嫁子女是不得有私产的,礼教上来讲,家长或父母更是有支配子女所有财物的权力,夏家是书香世家,传统礼教之家,在夏老太爷和夏大老爷,不,其实大部分夏家人看来,以宓的种种行为都已经是不孝不贤至极。
不过是因着她是御赐的燕王妃所以对她多有忍让而已。
可现如今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被寒症折磨,以宓这个孙女却是自己一个人独居一个大温泉庄子,对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不闻不问,简直是……说出去简直会被人唾弃啊!
夏老太爷和夏大老爷都不明白,为何以宓此次回京之后,不,被赐婚燕王之后,为何会对夏家这般薄情寡义,不说全无半点孝顺之心,就是连基本对长辈的尊敬礼让的态度都没有。
虽然她是十二岁才回的夏家,但她自回到夏家,夏家也没亏待过她啊!整个夏家,除了老太爷老夫人,也就她一个人设了小厨房,她自己吃的用的都是家里最好的,就是老太爷老夫人都多有不如的,而她庄子上铺子里送来的东西,都是自己着,半点也没孝敬过长辈,家里人也从没对着她有过半句说辞。
可她到底是夏家的女儿。
夏老太爷只觉,当年真不该妥协,让魏国公府来教养她,结果就养出这么个不孝不顺的东西,她这个毫无品德的样子,燕王喜欢她也只能喜欢她的颜色,可颜色能好几日,燕王那样的人,将来府中自有盖过她的美人,到时她将何以自处?
并且她如此不孝不贤,将来为燕王妃,就是御史也不能放过她的。被人抓着把柄,多少人会想取而代之?
夏老太爷听了长子的话,咳了咳,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胳膊,叹道:“我和你母亲的这毛病也是积年的病症了,倒是不打事,但三丫头她也许久未回主宅了吧?”
“她一个姑娘家,一直独居于庄子上,虽就在附近,但从不回主宅跟我和你母亲,还有她父亲请安,这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听,尤其是将来她贵为燕王妃,更当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了把柄,为将来埋下祸根。”
“老二,明儿个你就去她那边,跟她说道说道,不能让她如此任性,自毁前程。”
被点名的夏二有些羞恼,他和这个女儿从她生下来到现在说过的话连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他是真不愿见她,见到她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被毁的大好前程……她为燕王妃,他也没想去沾她光。
夏大夫人听言却是脸色微变,她觉着,让夏二去找以宓,一准坏事。
她觉得,以侄女那性子,现在的情况,只能从她的利益角度来好好规劝,好好哄着,再慢慢培养感情,而不是以孝道来压她……
夏大夫人就陪着笑道:“父亲,儿媳觉得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您和母亲的寒症重要,三丫头养得娇,又对二叔有些心结,闹腾起来也不好看,儿媳看,还是儿媳先去劝劝三丫头,再将父亲和母亲接过去养着病,三丫头也还小,这住到了一块,再慢慢好生教养就是了。”
夏老太爷听言看了一眼低了头听言面色涨红的次子,深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就你去吧,好好跟三丫头说说,让她就算不念着我们,也多虑着些自己前程吧。”
夏大夫人应下不提。
翌日,夏大夫人坐在温梅庄的花厅里,以宓还未到,她喝着丫鬟端上来的清茶,清香扑鼻口味回甘,但她却是越坐越有些不安,明明花厅里各个角落都置了冰桶,她却只觉得闷热,而下面侍立的几个丫鬟眼观鼻鼻观心,显见的规矩极好,却都是面生的。
原本女儿还想跟她一起过来,可是她想着自己要和以宓说的话,便好生劝了她,只道来日方长,就自己过来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以宓才慢慢入得厅来。
夏大夫人起身,笑着唤道“宓姐儿”。
以宓就笑道:“大伯母坐吧。”
边说着边就走到夏大夫人对面的雕花椅上坐下,这才慢慢温声道:“大伯母,今日大伯母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夏大夫人听了以宓柔和的声音,那心也定了定,笑道:“宓姐儿,好一段时间未见你了,你祖父祖母都念着你,就吩咐我过来看看你。宓姐儿你这段时间可好?这身边没个长辈,你也得好生照顾自己。”
以宓没接她“关心”的话,她端了小丫鬟奉上来的茶,拿着杯盖轻轻拨了拨,然后抬头往下看了一眼,下面侍立的两个丫鬟立时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以宓这才转头对夏大夫人道:“大伯母,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夏大夫人面上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僵硬,她就不明白这个侄女怎么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明明看着倍儿温柔乖顺,但说起话来却是这般直不愣,她记得以前在湖州湖的时候好像还没这般夸张……
夏大夫人深吸了口气,道:“宓姐儿,那大伯母就直说了。你知道,你祖父祖母有积年的寒症,一到冬天就发作,今年更是重了,现如今已经快起不了床。宓姐儿,你到底是夏家的女儿,你在这边住着温泉庄子,对发寒症的祖父祖母不理不问,这传出去,怕是对你的名声有碍啊。”
看以宓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咬了咬牙,继续道,“宓姐儿,我知道你再不怕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可你不在乎,难道你也不在乎燕王殿下的名声?”
“燕王殿下他现在乃是辅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一行必受人注目,你不孝不贤的名声传出去,难道不怕影响到燕王殿下的名声?你是知道你祖父的脾气的,若是他脾气上来了,去衙门告你不孝,哪怕你是御赐的燕王妃,怕婚事也会被毁掉的!你当知道,现在可不知多少人盯着你这燕王妃的位置呢!”
先威吓后哄劝,这是夏大夫人的策略,然而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以宓听完她的话竟是半点惊惶疑虑之色都无,仍是神色淡淡,似笑非笑,只嘴角的讽刺更深了些,这让她后面的话竟是有点说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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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以宓看夏大夫人说到这里就只看着自己,不再说下去,她挑了挑眉,轻笑了一下,替她顺话道:“所以呢?”语气很是温和。
夏大夫人突然有一股挫败感升上来,像一拳击在棉花上,只觉无力。
她叹了一口气,微靠到椅背上,软了下来,有些疲惫道:“宓姐儿,我知道,你对夏家可能无甚感情,对你继母,甚至你父亲你祖母心中都有所不满,定是觉得他们亏欠于你……他们可能也的确没有将你捧在手心里疼你,对你有所……亏欠。”
“但是宓姐儿,为人子女皆是如此,尤其是女子,更是自古都是需听从家族的安排,以德为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其实相较其他人家,你祖父祖母还有你父亲,对你已经算是宽容至极,更不曾做出任何为了家族利益而不顾你意愿的行为,你也见过……”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以宓突然打断夏大夫人的剖心之言,笑问道。
对着以宓分外明亮带着些笑意的眼睛,夏大夫人一噎,竟是一时答不上来。面前的这个侄女,可半点也不好哄劝或糊弄。
以宓问完这句却也不再看夏大夫人有那么一丝狼狈尴尬的面色,而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继续等着夏大夫人的话。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大伯母韧性很强,定不会气馁,还是会继续说下去的。
果然,夏大夫人看着以宓好半晌,面上微烫,心头各种滋味翻滚,但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把最后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道:“宓姐儿,不管你心中是作如何是想,对我们夏家又是何种心态,但世情如此,礼教如此,你既是夏家女,是你祖父祖母的孙女,你父亲的女儿,那么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为了燕王的名声,哪怕是面子功夫,你就也得做。”
“宓姐儿,大伯母说这些话也是为你好,这么些年来,想必也没人教你这些,但你将来身处高位,这些都是顶顶重要的。夏家,你可以不必掏心掏肺,对你祖父祖母,你也可以只是尽上最基本的孝义责任,不去走心,但却不能不做,这样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让别人对你的品德,对你的言行,对你的出身都无从诟病,如此才是长久养福之道。”
说到后面,夏大夫人像是寻到了支撑,面色也一点一点郑重起来,恢复了些长辈的样子。
以宓笑,抬了头看着夏大夫人的眼睛道:“那么,如果我就是不在乎,就是不愿意拿我的东西,我的温泉庄子,我的财物来演这出祖孙情深,父慈女孝的戏码呢?”
有些人,在满口的仁义道德之下,藏着到底有多贪婪的心,她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明明是恨不得把你榨干喝了血再把皮肉打包卖掉,可却还像是站在道德至高点,错的都是你,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不顺着,就是不孝。
第41章
夏大夫人瞪着以宓,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以宓起身,然后对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愿意。大伯母,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夏家的好意我从来不敢领,也不会领。你们若愿意,相安无事便罢了,若总想‘替我着想,替我的前程着想’而要这样那样,那我也就只能想法子让你们没办法‘替-我-着-想’了。”
说完也不看夏大夫人已经煞白的面色,就转头对隐在后面的缃素道:“缃素,送客。”
夏大夫人近乎哆嗦地起身,她看着面前这个侄女,如同从来不认识般,以宓却早已不看她,只转了身看向窗外的梅林,此时已是早冬,已有三三两两的红梅爬出来,妆点着外面萧肃的园子,带出点春意和喜意,而缃素已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对着夏大夫人伸手摆出了个送客的姿势。
夏大夫人离去,隔了不知多久,以宓转身,对着站在花厅中不知何时入来的穆元祯轻笑道:“你都看见了?你看,这就是真实的我,不近人情,不孝不贤,就是我的‘家人’也都会说我会影响你的名声,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喏,我的母亲还曾说过,最好我能远嫁去北沅,这样也好不拖累旁人。”
我自小就是这么个人憎鬼厌,不讨喜,不吉利的存在。
以宓笑得很平静,穆元祯却像是又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明明才只有四五岁,别的小姑娘还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小姑娘,却站在大树下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悲伤和渴望,努力扮着若无无事的小姑娘,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初时不觉,那痛却慢慢渗出来,直至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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