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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林海,去医院。”陈三少的脑袋从他颈窝边探出来。
林海不答,摇下车窗查看火势。
“林海!”陈轩急了,扒着他的衣领摇,“你的腿还在流血呢。”
他目不斜视,见火势飞速退去,按住三少爷的脑袋随口应付:“晓得了。”继而提高声音喊远方,“我觉得那辆车有问题。”
远方闻言,立刻跑到废墟前查勘,陈轩也忍到极限,猛地坐直挡住林海的视线:“去医院!”
“三少爷。”他也恼,膝盖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剧烈,“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林海捏住陈轩的下巴,“陈安死了,陈振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这场车祸就是个局,我能保护你一次,但以后呢?”
他焦虑又懊恼:“我的三少爷,你以后消消停停地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这话字字句句都带着气,陈轩听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座椅里望他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都没再吭声,倒是远方先回来了。
“行长。”远方神情凝重,“车里有两个人,但其中一个不是车子撞进房子时死的。”阴冷的风吹进车厢,天色不知何时昏暗下来,仿佛跳过夕阳直接迈入夜色。
“口鼻里都是烟灰。”远方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战栗,“是车子撞毁前就被烧死的。”
林海搂着陈轩的双臂猛地紧。
“行长!”远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焦急地钻进驾驶座启动汽车。
“我知道。”他咬紧牙关,沉默片刻,再低头亲陈轩的额头,“当初烧死陈安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陈振兴报复的准备。”
林海怀里的三少爷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支支吾吾地问:“陈……陈安……”陈轩被从别院救出来时,昏睡不醒,所以没看见那场大火。
“死了。”林海平静地回答陈三少,“那天救你出来以后,我让人放火烧了别院。”
“你……你怎么这么傻!”陈三少彻底懵了,攥着他的手撕心裂肺地喊,“你知道陈振兴会怎么报复你吗?他的手段那么狠,这次是腿,下次呢?”陈轩的目光滑过林海滴血的裤管,嗓音登时哑了几分,“林行长,你只有一条命!”
林海的头被三少爷隐吵得隐隐作痛,忍不住抬手把人推到椅背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他冷笑着将陈轩的手按在伤腿上,“陈三少,我他妈就是不想让你吃苦,就是想惯着你,你管得着吗?”
陈轩闻言笑得比哭还难看,搂住林海的脖子抽泣。
“干什么?”他烦闷地捏陈三少的后颈。
“你别……别喜欢我了。”陈三少断断续续道,“我不值得你的喜欢。”
“瞎说八道。”林海低呵。
“我就是个满心只有家产的阔少爷!”陈轩自暴自弃地喊,“林海,你为我受伤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那你把手松开。”
陈三少噎了一下,搂着他的胳膊得更紧。
林海气得连声叹息:“三少爷,舍不得我就别赶我走。”他亲陈轩的脸颊,“我也舍不得你。”
陈三少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地嘀咕:“那我们以后……”
“有我呢。”林海镇定道,“别怕。”
可林海心里其实并没有底。他是个读书人,虽会使枪,但没练过家子,所以习惯事事都留后路,唯独帮三少爷争夺家产这一项,他是把自己赔进去的。
车厢里一时静下来,只剩风还在他们耳畔呓语,陈轩靠在林海怀里缓缓摇头,眼里的悲伤仿佛阴云密布的天空,压得他近乎喘不上来气。
第四十二章鸡蛋火烧
林海忽然意识到陈三少要说什么,心口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眼冒金星,喉咙也跟着干涩无比,竟无法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陈轩垂下眼帘,睫毛上沾满破碎的泪:“林海,你不懂,我从小在陈记长大,陈振兴的脾气我是了解的。”陈三少哭丧着脸摇头,“就算他不在乎陈安的生死,也会在乎陈记被你摆了一道的仇。”
年少时期的遭遇是陈轩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林海一直没有深究,也不愿揭开三少爷心底的伤疤,如今遭遇报复,陈三少主动提起,他便顺着话题问下去:“他会把我也烧死?”
陈轩听了这话,忽而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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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抖得像筛子,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神经质般蜷缩起身体:“烙铁……烫人……”
林海的呼吸猛地一滞,搂着三少爷心疼得鼻子发酸。
“很疼的。”陈轩边说,边痉挛着扭动身体,“夏天……夏天伤口还会流脓……”
林海再也听不下去,低头吻住三少爷干涩的唇,舌尖温柔缱绻地舔舐,寻到湿软无力的舌立刻缠住吮吸。陈轩渐渐恢复了神智,望向他的目光颇为怪异。
“我不能拖累你。”三少爷拼命往后缩,逃避林海的触碰,“事情因我而起,也要由我结束。”
事态发展忽而走向另一个极端。刚遇上林海时,陈轩尽心思缠着他,可情根深重以后,又巴不得能离他远些。
“陈轩,你给我听好了。”林海掐住陈三少脆弱的脖颈,“不论你原来是出于什么理由争夺家产,都付出了快二十多年的心血,你不能中途放弃。”他没有紧手指,陈轩却像缺氧般涨红了脸,“更不能因为我而忘记了原先的目的。”
林海无奈道:“你可是陈记的三少爷,你想要夺回家产出人头地,陈轩,你再爱我也不能忘记自己是谁。”
陈三少眼里有粼粼波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是谁?”三少爷茫然一瞬,猛地坐直了身子,“我是陈记的三少爷,我要夺家产。”
掷地有声的话将林海逗笑了,可笑了一瞬眉头又蹙紧,膝盖上传来锥心的刺痛,硬是疼出满背的冷汗。陈三少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神情,见状连忙起身,惨白着一张脸替林海掀开被污血打湿的裤子。烧焦的房梁带着火星,将他的皮肉也给烫得焦糊一片。林海硬撑着坐起身,推开陈轩,扶着椅背喘息,冷汗一滴一滴落在坐垫上,心道陈振兴怕是不指望一辆车就能将他撞死,肯定还留了后手。
陈三少却不知道林海心里绕过的弯弯道道,正盯着他的膝盖发呆。
“看什么?”林海伸手狠狠揉三少爷的头发。
“你以后会不会瘸?”三少爷语出惊人。
林海被噎了一下,本来想说没断就不会瘸,可看陈轩的神情又转了念头:“如果我瘸了呢?”
“瘸了啊……”三少爷犹豫片刻,“那我就养你。”
“你养我?”林海失笑,仿佛腿上的疼痛都减缓些许。
陈三少当了真,低头沉思。他觉得三少爷在想未来的事情,便也思索起来,断腿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无所有,因为失去一切意味着从云端跌入泥潭。林海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可而今,能帮陈轩夺回家产的只有他手里的权利和势力。
“三少爷。”林海想到这里,忍不住捏陈轩的腮帮子,“就算我瘸了,也能帮你夺家产。”
“那我不要了……”
他闻言,蹙眉冷哼:“再说一遍?”
陈轩因为林海腿上的伤,不敢再惹他心烦,唯唯诺诺道了声“要”,继而趁着到医院,跳下车扶林海的胳膊,转移话题:“慢点走。”
脚一触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又是细细密密的疼痛,林海不忍心让陈三少担心,冷着脸唤远方来搀自己的胳膊。陈轩被他们撇下,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抽了抽鼻子,很快又咬牙跟上去,越过林海,直接跑进医院。
“行长?”远方有些困惑。
“随他去。”林海差不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下人身上,“医院里不会出事的。”说完闷哼着往前踉跄一步,多亏远方扶着,才没有跌倒。
陈轩的确没事儿,但林海走进医院时,看见陈三少乞求地望着医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的鼻子有点酸,苦笑着摇头:“我的三少爷啊……”
他嚣张跋扈,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三少爷,竟也能为了他求人了。
“林海?”陈轩听见脚步声,急急忙忙回头,“我遇见了以前认识的医生,医术很好,肯定能治你的腿。”
“嗯。”林海注视着陈轩的脸,将疼痛抛在脑后,抬手用指腹抚摸三少爷的眼尾。
三少爷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疼吗?”
“疼。”林海勾起唇角,在等待医治的空隙逗陈轩,“我想吃鸡蛋火烧了。”
陈三少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外跑:“我去给你买!”
林海目送陈轩远去,温和的神情渐渐冷却。
“行长。”远方站在他身后轻声询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吩咐?”
他点头,盯着受伤的膝盖冷笑:“把我腿断的消息传出去。”
“那三少爷……”
“瞒着。”林海的笑意僵了僵,眉目间的阴霾被深深的无奈取代,“我怕他知道我的腿只是皮外伤以后太得意,会说漏嘴。”
他烦闷地低下头,视线在医院布满暗纹的大理石地砖上来回徘徊:“我们要让陈振兴放松警惕,觉得我断了腿,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行长,如今我们的确没有还手之力。”远方远没有林海乐观。
“几天前我们没有。”他眯起眼睛,听见了医生的脚步声,刻意压低声音,“可是陈安死了。”
话已至此,远方瞬间领悟,不动声色地扶着他跟随医生前去包扎。这位医生不是陈轩找的那个,为了安全,也是为了隐瞒病情,林海自然只用分会的医生。
皮肉之痛尚且可以忍受,可一想到三少爷,他心里就像被醋过了一遍,流出来的都是酸涩的汁,明明想惯在手心里,到头来却还是共苦的命。
林海的腿没有伤及骨头,但皮烧去一大块,短时间内不能起身。远方搬来轮椅,推着他往医院外走,刚巧撞见满头是汗的陈轩,这阔少捂着肚子往他面前冲,好在理智尚存,红着眼睛停在林海面前。
“断了啊?”陈三少哽咽着问。
“嗯。”林海抬起胳膊,抓住陈轩冰凉的手,“手怎么还这么冷?”
陈轩不答,抢着推轮椅,然后从怀里摸出纸包好的鸡蛋火烧:“吃吧,我一直捂着,不冷。”
林海一听就笑了,笑完用力将陈三少扯进怀里,把三少爷吓得不敢弯腰,惊叫着要他小心腿。
“你不是说想吃火烧了吗?”林海咬陈轩的耳朵,“你吃吧。”
陈轩眼眶一红,嘴硬道:“谁要你记这些小事的?”
“不是小事。”林海松开手,放陈三少去推轮椅,还有余温的鸡蛋火烧搁在他的腿上,香味勾起了某个阔少肚里的馋虫。
可陈轩已经拒绝过一次,拉不下面子拒绝,吭哧吭哧把他推到车边,扶进车厢,目光在火烧上刮了又刮。
“你到底关不关心我?”林海好笑地把三少爷捞进怀里搂着,剥开纸包,把火烧往陈轩嘴里塞,“吃吧,跟着我在外面跑一天了。”
油滋滋的火烧近在咫尺,陈轩本能地张嘴,咬了一口,肩膀瞬间塌下来,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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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着他的肩膀,像只松鼠似的,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林海瞧见,忍不住伸手捏,陈三少这会儿倒不像以前那样躲了,把脸凑过去给他揉。他揉了会儿,眉头逐渐蹙紧,沉声喊三少爷的名字。
三少爷反常地听话,贴上来恳切地问:“怎么了?”
“我帮你是我自己乐意,你犯不着觉得亏欠。”林海一把捏住陈轩的下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就算双腿断了,也照样能把你惯成阔少爷。”
陈三少的心思被戳穿,蔫蔫地放下火烧:“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总觉得……”
“不管你觉得什么。”林海叹了口气,“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他又把火烧塞进三少爷嘴里,“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三少爷一听就乐了:“我也喜欢你。”
林海忽然觉得陈轩变了,倒不是因为觉得亏欠而畏手畏脚,反倒是认清他俩感情的坦然。林海绕了那么多弯弯道道,图的就是三少爷能把自己的好记在心里,如今就算腿伤再痛,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医院到家不过眨眼的功夫,林海腿不方便,是陈三少推进公馆的,云四见着,吓了一大跳,他今日没跟着一起出门,目瞪口呆地赶来搭手。
陈轩却不让云四碰轮椅,咬牙自己推。
“三少爷?”林海被石子路垫得气闷,再回头一看三少爷,脸都涨红了,到嘴的劝阻又咽回去,半眯着眼睛靠在轮椅上,竖起耳朵听陈轩的喘息。
跟在床上时有些区别,但声音一样撩人,他心里多了只到处乱窜的猫,东一抓,西一挠,痒得林海恨不能现在就站起来,抱着三少爷往卧房跑。
第四十三章骨头汤
可他低头瞧了瞧伤腿,旖旎的念头灰飞烟灭,此刻最重要不是和陈轩风花雪月,而是如何应对陈记的报复。
林海料定陈振兴会发现陈安的死与自己有关,所以并不是全无准备,只是初次交手就吃了大亏,不担忧。陈轩却比他镇定,好不容易回到卧房,先将林海推到书桌边,再跑到床上拿毛毯替他盖腿。林海一动不动地坐着,只能看见三少爷半个脑袋。陈轩没伺候过人,拎着毛毯试探地裹住他的双腿,生怕碰到伤口,动作小心了又小心。
“林海,腿受伤了很难受的。”陈三少深有体会,“下雪下雨天都会疼,还不是破皮流血那种疼,是骨子里模模糊糊的涩劲儿。”
陈轩裹完毛毯拍了拍手,起身时腿软了一下,但立刻向后倒,扶住桌沿避开林海的伤腿。
“吃什么补什么,我去让云四给你炖骨头汤吧。”三少爷终于有了点正房的模样,煞有介事地替林海着想,“现在这个点熬上,晚饭喝正好。”
林海自打进屋起就没说话,听着陈轩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只想伸手把三少爷搂到怀里亲亲。当初娶进门的时候林海虽然动了心,可万万没想到这阔少这么合自己的心意,现在万般后怕当初若是没动恻隐之心,又或是陈轩不肯死缠烂打,他们的缘分就尽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间的情感大抵如此,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那个人。如果当初陈轩没有绞尽脑汁地接近他,半途放弃,又或者他们被陈安离间产生嫌隙,再或者林海没有及时从北平赶回来……命运有太多岔路口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没有走错,就算短暂地分别,也依旧在新的路口相遇。
所以今生就是这个人了,只能是这个人了。
林海猛地把揣着手想骨头汤的阔少拉到身边,对着脸狠狠地亲了一口。陈轩没搞明白他是怎么了,愣愣地摸着脸颊,半晌不轻不重地轻哼,贴到林海的颈窝里啃了一下。
“怎么了?”他忍笑将手塞进陈三少毛茸茸的衣领。
这衣服是林海特意叮嘱远方去布庄做的,领口多镶了层貂皮,保暖,就是看着有点碍眼,说白了就是陈轩穿着更像游手好闲的阔少爷。
陈三少被他冰凉的手冻得浑身一抖,眼尾都红了,硬忍着没吭声,等林海的手沾染上暖意,才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胳膊。
“我吃亏了。”陈轩振振有词,“我就咬了你一下,你不但亲我了,还拿我的脖子捂手。”
林海把手揣回袖笼,好整以暇道:“你住我的,吃我的,该怎么算?”
陈轩眨了眨眼睛,扯开领子,又把林海的手按回去:“你快捂,我还要找云四熬汤呢。”三少爷得了便宜还卖乖,转移话题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别乱动,磕到腿还要再去趟医院。”
说完就要跑,林海等三少爷的手摸到门框了才出声:“回来。”
三少爷不情不愿地挪回来。
“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他靠在轮椅里,嘴角挂了点笑意,“吃我的,住我的,打算怎么还?”
陈轩抠着衣角不吭声,林海便身体前倾,揽住三少爷的腰。
“你还睡我呢。”三少爷委屈巴巴地嘀咕,像是被他欺负狠了。
林海的心一下子热了,笑着松手:“去吧。”
陈轩愣了愣:“去哪儿?”
“我的三少爷,说话得算数。”他叹息,善意地提醒,“骨头汤。”
陈轩恍然大悟,扭头就跑,林海坐在屋里听院外传来的声音,三少爷大呼小叫地找云四,估计整个公馆里已经没人不知道他要喝骨头汤了。
他正竖耳倾听,远方敲门进来了。
林海敛神情,开门见山:“陈安的生意打听得如何了?”
“他死得突然,死前还失去了陈振兴的重视。”远方将搜集来的账本以及流水一股脑搁在桌上,“所以陈记没有直接将他手里的生意回来,有八成还在正常运转。”
林海接过账本粗略一看,还没细想,陈轩就跑回来了。他没想隐瞒自己的打算,把三少爷拉过来一起看。
陈轩抱着陈安的账本如获至宝:“林海!”
“嗯。”他顺势搂住陈三少的腰。
陈三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当着远方的面用力亲了他一口:“哪儿弄来的?”
“你别管。”他亲回去,“好好研究,我帮你把陈安手里的家产抢过来。”
陈轩连忙搬了把椅子坐在林海身边,捏着钢笔紧张地翻阅,越看越认真,眉头都拧成了川字。陈记的生意自家人了解得比旁人透彻,林海看得再认真,也不及三少爷瞥一眼,此刻干脆当个甩手掌柜,不去读满桌写满流水的纸张,转而正大光明地盯着陈三少的侧脸看。
自从天气转暖,屋檐上就开始滴滴答答地落融化的雪水,他听着满耳水声,不由自主往陈轩耳后凑,远方还在屋里,忍不住清咳,他回过神,发觉嘴唇已经贴近三少爷微红的耳垂,干脆直接张嘴咬住。
“林海!”陈三少不干了,撂下钢笔把账本往他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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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正事儿呢。”
“三少爷也会干正事?”林海揶揄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言罢,手指顺着衣缝往里钻。
也不知怎么的,和陈轩互通心意以后,他总忍不住欺负人的念头,就好像看着三少爷吃瘪,腿伤能好转似的。
陈轩不安地坐在椅子里扭了扭屁股:“林海,你别小瞧我。”
“没小瞧。”林海忍不住了,想把三少爷抱在怀里。
三少爷却猛地站起来,拎着账簿,曲起手指敲桌子:“林海,你打算把陈安的生意一口吞下来吗?”
陈轩并不给他回答的时间,直接否定:“不可能的,你觉得为什么他死了生意还能照常运作?”三少爷靠着书桌站定,“林海,陈记和你的分会不同,底下的很多势力瞧着是服从商会,其实根本各干各的。”
“如果说季家的商行是靠人脉逐渐发展,向外吞并,那陈记就是将一群乌合之众联合在一起。”陈轩对陈家的家底了解得一清二楚,“陈振兴之所以能成为当家的家主,不是因为陈家对商会付出了多少,而是继承家业的一代比一代手段狠,久而久之南京城就成了今日这幅局面。”
林海听完除了惊诧,还有对陈轩今日这样性格的理解。在陈记长大,没被逼疯已实属不易,更何况陈三少心底还保留了一份对感情的真挚,他便越发觉得陈轩的喜欢珍贵。
陈三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所以就算陈安死了,也不会对陈记造成任何影响,其实我以前……”三少爷忽然顿了顿,“我以前就知道,除非自己手段比陈振兴更狠,否则就算夺回家产,也守不住。”
陈轩说完忐忑地瞄了林海一眼:“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陈三少的小心翼翼就如同一根锋利的针,戳破林海充满温柔爱意的心。
“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办?”他仰起头,逆光之下看不大清陈轩的神情,但想来三少爷肯定满脸困扰。
“我就换个法子。”三少爷说得迟疑,“可不下狠手,没人会服我。”
“杀一儆百?”林海沉声摇头,“陈轩,那样做你和陈振兴有什么区别?你既然想夺家产,想当陈记的当家家主,就要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用力握住三少爷的手:“要么像陈振兴,要么让陈记改头换面。”其实有句话林海没说,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可若是陈轩选择了前者,那他肯定会开口就像现在的你,我很喜欢。
然而细细深究,这话又有歧义。
林海对曾经不可一世的三少爷同样有感觉,就算陈轩没变,他也动了心,所以这话不讲也罢,陈三少是个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弊。
可惜再聪明的人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让陈记改头换面?”陈轩毫无信心,“林海,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陈三少摇头,声音愈发低沉:“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我要改变陈记,势必会牵连到你。”三少爷咬牙抗拒,“你已经断了腿,再帮我肯定会触怒陈振兴,分会好不容易才在南京站稳脚跟,你正年轻,不帮我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说不准哪天就去天津本家做事了。”
谁来说去,问题还出在陈轩自己身上。
“你担心我走。”林海眯起眼睛,“更担心我的前程和性命。”
陈三少没否认。
林海的怒火因为陈轩的坦诚熄灭大半,陈三少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兀自劝说:“陈记就像个无底洞,除了我,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陈振兴露出破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好端端地当着商行的行长,手底下不安分的铺子却接二连三地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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