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夏游龙
他坐下饮
摄政王的秘密 分卷阅读90
尽递过的参汤,瞧着赵喜道:“这么些年了,还不习惯?”
赵喜见肃王脸上竟还带了点轻笑,忍不住道:“殿下还有心笑我,哪次不是提心吊胆,就从没能习惯过,何况今日又更是凶险。”
虽然周义早查出了刘典簿是定国公的人,只哪家的院落中没有别家的几个眼线,与军中相同,与其去了原来的,再混进不知的,不如看紧了,将这奸细的举动全控在自己手中。
赵渊不以为意,“比这更凶险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当年在岭南,对外报了伤寒才遮掩过去。那还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当年都过来了,今日算个什么。”
待赵渊衣冠齐整端坐厅堂,周义已候在外头,等他示下。
夜色中,电光如剑劈开森森雨穹,肃王披甲执剑立于天地间,他翻身上马,头也未回,只稍稍抬起右手,做了个出发令。
周义紧跟在赵渊马后,指挥兵士堂然于天子脚下开拔。
肃王遇刺,亦才受了血毒之苦,竟是一刻不等,当夜就要直取定国公府了。
雷鸣阵阵,风雨急催似天地交战。
定国公府的外路书房,灯火通明,沈殷正与一众幕僚静待消息。
沈殷对自己一举擒王的计划,是颇为自信,原因无它,周义头一回就跟断了定国公府纵火的线索,第二回更是压根未被察觉,凭此,他也有底气对上赵渊。
有幕僚在旁进言,“主上,这般风雨作掩护,再不必担心行迹暴露,必是能将肃王神不知鬼不觉拿下。”
沈殷亦觉天助自个,何况就是被发现,这送去的人也都做了死士的准备,最坏,亦不会暴露定国公府,赵渊就是认定了,也查无实证,没有实证想要动皇帝的亲舅,任谁也休想!
府中厨房大灶至此仍未熄,一众婆子小厮候着,正是准备连夜摆庆功宴的架势。
忽然书房外头传来纷乱之声。
管事推门而入,沈殷着急脱口问:“可是回来了?”
那管事却是一脸惊恐,抖着手摇头,双膝无力扑通跪倒地上,断断续续道:“摄,摄政王杀过来了。”
“你说什么?!”
空中惊雷霹雳般炸响,后头余声轰隆不断,盖过了沈殷的问话。
那叠叠压过的滚雷,直接碾上了一屋子人心头。
众人尚不及深想,又接连有人急入来报,“公爷,摄政王杀到二门了!”
“公爷,咱们府被围了!”
沈殷到底自个亦是领过兵的大将,惊诧过后,沉静下来道:“去,派人到内院通知夫人,让她顾好老夫人。”又转头对各位幕僚道:“诸位且随我去会会吧。”
如今府邸被围,想逃也没处逃去,还不如跟着定国公尽了忠义之事。
沈殷随手自墙上摘下剑来,大步踏出书斋。
从书房直往中路二门,瓢泼大雨中星火点点,到了二门处,周围更是火光熊熊,人马皆照得一清二楚。
“肃王殿下,深夜闯我国公府意欲何为?!”
赵渊一路杀至府内皆未曾下马,此时居高临下,只眯了眼看沈殷,仿佛夜中的豹子打量即将到手的猎物。
周义已示意下头掼出个人来扔至空地上,嘴上道:“国公爷可认得?”
沈殷定睛去看,不是刘典簿又是哪个?想必自个麾下的死士都已尽忠,却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能受银钱投靠他定国公的,转头贪生怕死卖了他,也是理当的。
这人被周义一番折腾,此刻蜷在地下,已不见多少人形。
沈殷自是断不能认的,“不知殿下哪里寻来这么个人,又为了何事要赖上我定国公府?”
赵渊哪里会同他废话,“人证物证俱已搜齐了,你沈殷有胆子杀上我摄政王府,就该想到有面对我赵渊的时候!”
他眼中迸出寒光,“动手!”
定国公府已被杀去大半的护卫,于豪雨中又垂死组织起来抵抗。
沈殷亦举剑向左右杀去。
他身后的幕僚大多为文士,见带血的兵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倒有一多半吓得腿软跌跪在地上,稍强些的,也是转身乱窜起来。
沈殷砍翻一人,剑指赵渊,咬牙道:“本公乃陛下亲舅,赵渊!你这是真不将陛下和太后放在眼里了。
狼子野心,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陛下保住基业!”
赵渊端坐白玉骢上,冷眼下睨,“本王还是陛下嫡亲的叔叔。
好叫你知道,陛下曾开过金口,若定国公再做下不着调的事,本王可以奉旨砸了国公府。
沈殷!你今儿何止不着调,竟公然以下谋上,要取当朝摄政王的性命。给我踏平了这地方!”
不过片刻,庭中刮的已全是腥风血雨,偶有闪电打亮四周,晃眼白光下全是汇聚的血水,廊前,阶下,渠沟……到处在淌。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杀至只剩沈殷一人,犹如困兽的定国公发散衣湿,狼狈不堪,他兀自叫嚣道:“赵渊,你个逆贼想如何?给个痛快!”
肃王前倾身子,如看跳梁小丑,“沈殷,你死了,于本王用处不大。”他直起身来先抚了抚呆立许久,已显出不满的白玉骢,这才缓缓道:“你该谢陛下有心,本王要拿你换一个人。”
第七十九章
中和宫里,水洗玉阶映出明晃晃的人影,赵珩在殿内听风雨猛击窗棂,想着今夜若照此不停,明日城东又不知要水淹多少人家。
当地金兽铜炉里,香已灰烬,有御前牌子小步速行到皇帝跟前,报,韦大人求见。
这般豪雨之夜?
“快宣!”
韦入内匆匆行了礼,急着道:“定国公派人潜入摄政王府行刺,被摄政王反擒了人证,如今肃王动了兵符,直接带着人马杀上了定国公府。”
赵珩手中书卷落到地上,霍然起身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夜早些时候,如今摄政王已杀去了定国公府,臣特来求陛下旨意!”
“沈殷怎得这样糊涂?!”
赵珩气得直呼名姓,“谁给得他熊心豹子胆?!朕扣了李逸是为了给沈家留条后路,他倒好,上赶着要送人头去!”
皇帝火冒三丈,可又不能撒手不管,韦还等着他的示下。
“去,赶紧去定国公府!看看能不能抢在皇叔前头把人给弄出来。有李逸在朕手里,摄政王必会留下定国公的小命,找朕来换人。”
赵珩下了旨,却还是怒意难消,又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皇帝恶人都做了,却在节骨眼上要失了手中凭仗。自个的打算全给沈殷搅了,想到辛苦布的局,扣了人,这才将诸王的势力平了下去,摄政王还没来得及少根汗毛,以后就再没可辖制摄政王的东西了。
韦见皇帝脸色十分难看,也不及安慰,先火速去
摄政王的秘密 分卷阅读91
将人抢回来,才好叫皇帝宽心。
赵珩目睹韦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没有多少把握此行能成,要从赵渊眼皮子底下抢人,无异于虎口夺食,且这人是要拿来换李逸的。
风雨成束直卷窗棂,闷雷滚过,已近三更。
刘顺忠亲自来了殿上,给皇帝奉上盅养心的羹汤,皇帝沉着脸慢慢接了,看着窗外,不由想这一夜还长得很。
沈殷听明白了赵渊要留着他的命换人,顿时就想到了李逸。
杀戮过后,里外三重围着他一个,人到了绝处,反倒清明起来,定国公静立雨中,须发皆湿胡乱黏在脸上。
沈殷和着雨水抹了把脸,面上又复了神,他不由想起自个和娘娘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而陛下却是对的。
他们几回想除了李逸这个余孽,却原来该早早将他捏在手里。
如今诸王已倒,摄政王独揽乾纲,能辖制赵渊的恰恰就是这么个前朝余孽,此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想到皇帝若因自个失了对摄政王的辖制,那他一路为娘娘和陛下做了那么多,又是为的什么。
到了这步田地,沈家已是彻底倒了,比之兵败的景王,亦差不了几分了。
眼看皇帝即将亲政,却什么助力也无,若此时再失了手中唯一凭仗,孤儿寡母还拿什么对付狼子野心。
陛下和娘娘绝不能失此凭仗!
电光劈开夜空,沈殷苍白着脸,猛地一声大喝,拔出剑来……
韦急驰赶到时,除了他领着人马踏过水塘的声音,腰间佩刀摩擦的响动,定国公府前,再无它声。
府门内,夜雨中的八宝琉璃灯还有几盏未曾湮灭。
韦挥了挥手,銮仪卫兵分数路,自廊庑,中庭,东西跨院直入定国公府。
一路上,到处是尸身,有挂在游廊抄手上的,有横七竖八卧在各屋内的,有死不瞑目倒在庭院中的,还有角落里为数不多的活人,伤口狰狞,喘息着不知能否挨到天亮。
雨势如此之大,却还不够冲刷满府的血迹,残灯烛影下,叫人生出不似人间的幻狱。
韦跨过二门,肃王已经下马,正立在最前的空地处。
见来了銮仪卫,周义挥手让空出道来,层层兵士分侧退开,韦穿过乌压压一片,看到了躺在那儿的人。
定国公手握长剑,死在了这个雨夜。
沈殷竟然死了。
韦几步走到肃王身边,只看了尸身一眼,就明白沈殷是自裁的。
他闭了闭眼,一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赵渊已经转身,离开前,又停了停步子,对韦道:“沈殷虽要杀我,对陛下倒是尽了臣子的忠勇。他既已自裁,本王无意清算他的家眷。”
韦点了点头,有摄政王这句话,大理寺刑部便都会放手不究。
赵珩静候到下半夜,从未想到会等来这么一个消息,他疲累地挥走众人,听韦一点一滴将这一夜漏的所有事补上。
直说到天将明时,韦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赵珩撑着昏沉的头,向韦伸了伸手。
韦上前,用掌力推开皇帝的后颈,温热的指掌覆过皇帝的肩颈,酸乏消解,赵珩闭着眼,轻轻吐气。
“说吧。”
韦便低低地道:“国公爷不仅是为了让陛下保住手里的凭仗。李逸前头遇害的事,至他也彻底断了,就算摄政王再查,也落不到娘娘身上了。娘娘无虞了,一切也还在陛下掌控。”
赵珩长长叹了口气,只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次日一早,皇帝让传出话去,定国公夜发急症而逝,又问礼部拟忠勇的谥号。
第八十章
太后在宫中惊闻定国公噩耗,气血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皇帝赶到,沈芝还昏沉地躺在榻上,宫娥内侍们俱都哭红了眼,一个个木桩似地立满里外。
面上惊恐有之,担忧有之,哀怨有之,好似这宁安宫主不能言说的心绪都映在了这些人脸上。
定国公没了,沈家顷刻便倒了,皇帝虽大加恩抚,并未露出一点怠慢的意思,可定国公世子比赵珩还小两岁,根本不顶事。
要等请封上,起码得到和皇帝亲政一般的岁数,那还得四五年的光景,到时朝上早已换了新贵,哪还有沈家的位置。
赵珩从进宫门起,就觉得宁安宫中的众人,似比往日又更恭谨了些。他才入了偏殿,弟弟端王就抽泣着朝自个跑来,目中尽是慌张。
赵珩牵了他的手道:“阿瑜如今也是大人,过几日就该过九岁诞了,若再只知一味哭泣,怎能叫母后安心养病?”
端王听了,粉白的小脸上现出犹疑,不过片刻就止了哭,拿水汪汪的大眼期盼地看着赵珩,“陛下,母后会好起来吗?”
赵珩坐下,将弟弟牵到面前,边示意宫娥给他擦脸,边温和道:“母后接连失了父皇和舅舅,受不了这打击,许是要过一阵才能恢复。
阿瑜要好好读书上进,做个乖巧孩子。等母后醒了,要多多陪伴母后,逗母后欢心,可都能做到?”
“郑太傅常对我说,陛下的话就是圣旨,臣弟会谨遵陛下旨意。”
赵珩笑起来,他将赵瑜留在外头,自个进了内室。
太后静卧在榻上,明明紧闭着双目,眉间却还锁着淡淡的愁痕。皇帝坐在一旁的圆杌子上,看了她许久。
沈芝还很年轻,端丽的鹅蛋脸上,眉骨分明,鼻梁俊挺,据说这样的女子,心气都极高。沈芝亦抿紧着唇,皇帝不由得想,若往日也能如今时这般安静,他倒还愿意多往宁安宫走几趟。
赵珩慢慢立起了身,太医们还在殿外候着,他出到外间翻过脉案,听完后续的诊治方案,点了点头,并无提出任何意见。
几位太医正觉能松口气了,皇帝又幽幽道:“母后这几年接连丧亲,又为朕日夜操心,还要时时分神抚育端王,实在是过于辛劳。朕怕母后内里实已亏损得厉害,需得好好调养。”
医官们自然连声应是,其中一位王姓医丞更是大着胆子回禀道:“依小臣所见,娘娘这几年积郁已久,又劳心过度,内外不调。致使此番看似是被噩耗所击倒,实则犹如大树蛀了里头,经不得一点风雨,外头虽瞧着无碍,似乎根基亦深,然而日后还是要以静养为宜。”
赵珩闻言很是仔细地瞧了瞧这位王医丞,此人倒也不惧皇帝的审视,恭谨平顺地立在那儿。
“朕听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你再说说,待太后这阵凶险过了,若让你来调理,你准备如何做?”
王医丞胸有成竹道:“小臣当劝娘娘悉心静养,每日只在宫中闲居养气,应避开烦心之事入眼,只做赏花观鱼,听曲游园的乐事,更不可多听那些碎语瞎话,无端生出各种闷气。
摄政王的秘密 分卷阅读92
”
赵珩边听边露出笑意,“可见你是极通医理的,朕瞧着这法子妥当。日后,就由你来伺候母后的脉案吧。”
凡给太后专司脉案的,那是官至太医令才能为之,皇帝金口一开,眨眼升了王医丞的官儿,这人就要青云直上了。
到了此时,余的几位太医都已彻底明白过来,皇帝先头哪里问的是病,那问的是如何让太后名正言顺的闲养啊。
再想到如今朝上风云一日几变,沈家又才倒了,不管这是皇帝还是摄政王的意思,太后都必须闲养。
三日后,定国公府治丧,赵珩亲去了,等国公府的风波过了,沈芝也很快搬去了皇城东南角的静宜宫,这是后宫东路最远的宫室之一。
皇帝的说法是,此处清净,更宜太后养病。
没了诸王和定国公带头,朝上剩的不过是几只蚂蚱,赵渊加紧时日,不过月余,又清理了不少留下的爪牙。
照着皇帝的意思,摄政王在新科进士里挑出赵珩看重的,给按到合适的位置上。又举荐了些被排挤在地方上的能吏,这些人老成稳重,正可与青年才俊互补。都是些干实事的纯臣,不过因出身低微不曾攀上任何派系,这才年纪老大还是外放小官。
做到了这一步,赵渊再无一句多的废话,直接当殿问皇帝要人了。
赵珩这几日的气色越发好起来,心里亦有准备摄政王来讨人。他还有最后一件事,等着赵渊开口,他才好提条件。
此前赵渊逼得沈殷自裁,定国公多少也算是咎由自取,然他到底是皇帝的亲舅舅,赵珩不再提及,便已是偏着赵渊了,如今太后又被圈在了静宜宫里。
皇帝算是与肃王扯平了。
限王令也好,压下沈家也好,这些说白了,理清的都是摄政王和皇帝之下的势力,如今该轮到皇帝自个对上摄政王了。
直到此际,才是赵珩扣着李逸这个最大的凭仗,该派上用处的时候。
皇帝道:“朕想着还差最后一件事未妥,皇叔把麾下诸将都散了,回头拿虎符来换李逸就好。”
皇帝说得那样轻巧,好像那虎符不过是张银票,拿了来,兑出几个银锭子,事就成了。
摄政王此前所做的事加起来,都不如这一件要命。
身家性命,江山万里,都在这巴掌大的一枚金符里。
赵渊立在当地,只定定看向皇帝,说了声,好。
然“好”字才出口半声,他的身形已动,直朝皇帝扑去。
韦虽慢了半步,却已有足够的时间挡到赵珩身前。
“陛下!”
韦急喝,那意思是要皇帝快撤,却未料赵渊的目标根本不是皇帝。
下一瞬,韦已经和赵渊交上了手,再无暇分神它顾。
赵珩明知此时应该退走,脚上却怎么也挪不开步,死死黏到了金砖地上。
韦眼角瞥见皇帝竟还不走,心下稍有分神,顿时挨了赵渊两掌。
眼见韦中掌,赵珩胸口一窒,毫无征兆地,心痛就发作起来,很快韦便落了下风,皇帝捂着心口勉强立直身子。
韦见皇帝在这节骨眼上不仅不退,还发作了那怪病,焦急之下乱了身法,高手过招哪容半点有失,又两招被赵渊锁了咽喉,将人拿下。
皇帝额上沁出汗来,只静告自个此际必须冷静。
第八十一章
韦还在挣扎,赵珩心念所致,脱口道:“皇叔,手下留情!”
韦望向皇帝的眼神黯了黯。
这般节骨眼上,皇帝竟然自曝其短,叫赵渊知道了他的顾忌。
守候在外的内侍听到殿内隐约传出的声音似有不妥,当即就在门外轻叩了几下。
里头没有应答,也再没了声响。
那内侍慌忙做了个手势。
自殿内往外瞧,銮仪卫纷繁的人影从廊下映出,佩刀因急行撞得叮咚作响,眨眼间一队人马已到了门前。
赵珩蓦然醒过神来,大喝一声:“谁敢闯殿?!退下!”
殿外的人这才停了动作,但到底是留守在门边,再不动了。
赵珩额上早已渗了密密一层细汗,若让外头的人闯进来,韦断无可能全身而退。
护驾的规矩是只要殿中不是皇帝受了辖制,銮仪卫当场就会刀箭齐出,半点不会顾及无辜。
护驾是唯一的目的,此刻哪怕是太后落到赵渊手里,也一样要为皇帝牺牲。
赵珩因心痛发作气血翻腾,整个面上都泛起了潮红。
韦见皇帝捂着心口还要朝他挪步子,他却被赵渊制住,半点发不出声来,刚要拼命挣扎,赵渊直接卸了他一条胳膊下来。
韦闷哼出声,皇帝急唤他:“子通!”
赵珩勉力才稳住心神,咬牙对赵渊道:“皇叔这是要做什么?”
出乎赵珩预料,赵渊此时面上不见嘲讽怨怒,目中反倒带着点悯恤,静静回看他。
“臣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赵珩闻言,醍醐灌顶,顿时全身血液都沸腾到了极处。他将目光从赵渊身上移到韦身上,再挪不开眼。
因被赵渊点醒,赵珩已然认定了赵渊此番所做为何。
难道只差这最后一步,还是不得不交出李逸?
然交出李逸便是交出身家性命,万里河山,手中再无依仗。
赵珩明知如此前功尽弃,非帝王所为,心中却已有了决断,他看向韦的目光脉脉,开口道:“子通,你放心,朕定会保你无虞。”
韦电光火石间忽就明白了皇帝心中所想,他虽不知皇帝为何要为了他这么个下臣甘愿失去所有凭仗,可身为人臣,韦绝不能让皇帝这么做。
何况他对陛下的心,又岂止是为臣,那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更不会不如沈殷。
赵珩眼睁睁瞧着韦眼里闪出骇人的决绝,同样是赵渊,同样是人质,皇帝亦不能不想到定国公的落场。
一念及此,赵珩简直痛彻心扉,撑住了御案才没伏下身去。
皇帝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盯住韦,生怕稍一错眼就要失了他。
突然,赵渊迅雷不及掩耳出手,挥掌劈昏了韦,转身就将人放倒,直朝皇帝走来。
赵珩惊魂未定,也无力避开,赵渊一把将皇帝盘拉到地上,运起功法慢慢替赵珩平了气血。
等赵珩能开口说话了,只觉满心都是疑问,开口问的就是为何。
“为何已拿了韦做人质,朕已受制于你,皇叔却又改了主意?”
又幸好你改了主意,不然朕怕是要失去韦。
念及此,皇帝的气血又不稳了。
赵渊忙用掌力重把皇帝拉回来,“陛下,定心神。”
赵珩努力照做,等缓了些,他听赵渊缓缓道:“臣从未想过拿韦换李逸。”
赵珩十分不解。
摄政王的秘密 分卷阅读93
“逼着陛下换出李逸,臣就能插翅飞出宫去?退一步说,臣确实都做成了,往后又如何,与陛下不死不休,就此谋逆吗?
臣自是知道陛下的顾忌,若真论起来,陛下的为君之道,起码有一半是臣授的。臣与陛下各有立场,不得不各留后手。”
赵渊边说边仍用掌心揉着皇帝的后心,赵珩微微侧过脸去,显然是迫切想知道摄政王的心思。
赵渊接着道:“陛下拿捏住了李逸,本可以对我动杀心,若陛下和沈家联手,早早在宫中将臣捕杀,臣只怕此刻早已身死。
可见,陛下于心底里是信臣的。
臣亦是信陛下的。
臣对韦出手,不过是为了臣与李逸将来的日子。”
赵珩此时无碍,彻底转过身来望向赵渊。只见肃王的目光越过自个,似已出了这金殿宫城,落在不知名的远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