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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只是刹那,屋里的蛇消失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院子里还躺着两条死蛇的话,秋禾真以为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极为可怕的噩梦。
沈宝成提着棍子赶出来,站在秋禾旁边,目光阴沉地看着屋旁的灌木丛,随后他转身对秋禾说:“走,进屋去,我弄早饭给你吃。”
出了这么大事情,外公掂记的居然还是早饭!
秋禾立刻就崩溃了。他起来得仓促,身上只穿着背心和睡裤,薄雾里觉出阵阵凉意来,一边抱着胳膊一边抽泣起来,说:“不行!我要回家!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少年生平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脸上一丝颜色也没有,支楞着鸟窝似的头发,无声地掉着眼泪。沈宝成心里又疼又乱,只好先哄他说:“好,吃完早饭就送你去坐车,好不好?……我先进去给你拿件衣服。”
“你别动!”秋禾朝他吼,淌眼抹泪拉住外公,“里面说不定还有蛇!你就站这里别动!”
两人正在坪上说话,山路上走来了一个人。那人影影绰绰穿过白雾,带着一身潮气一直走到近前,原来竟是白川。
“是你们?”白川看看抽抽答答的秋禾,又看沈宝成,迷惑地问:“怎么了?”
看见有外人来,秋禾立刻有些羞愧,掩饰地揉着眼睛,也不说话。沈宝成于是解释说:“早上起来,看到院子里好多蛇,把他吓坏了。”
白川微张着嘴,似乎很愕然,又怀疑地看看小院,说:“我去看看,蛇在哪儿?”
“刚刚都爬出来游走了,进了林子。早起我听鸟叫得厉害,只怕后面竹林里也有不少。”沈宝成说。
白川望了周围树林一眼,一个人先进了沈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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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屋里屋外转悠了好几圈,才伸出头来喊:“没有蛇,都走干净了。”
沈宝成便对秋禾说:“莫怕!你看白川都说,蛇走干净了!你进去么?……那我给你拿件衣服出来。”
他给秋禾带了件外套,又搬了个小竹椅,让他在坪上坐一会儿,自己则回屋做早饭去了。秋禾瑟瑟发抖地裹了外衣,在外面晒谷坪上一直坐到雾散。东山上露出万丈霞光,整座小院都明亮温暖了,他才缓缓往屋里走。
小院里刚被扫过,东西都归置得整整齐齐。沈宝成和白川正在厨房里,一个在灶下坐着,一个在灶台上熬稀饭。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异常凝重,半晌,白川才说:“肯定就是那帮人干的。”
沈宝成叹了口气说:“这回可惹上麻烦了。上回老六说过,那几个人有来头,听说以前开过矿,手黑得很,还养了一帮打手。”
白川冷笑一声:“来找我的人个个都有来头,我怕他们?我要是怕,这山头早就守不住了。”
沈宝成搅着锅里的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几条蛇也就算了,住在山里,什么蛇没见过?怕就怕往后他们再下别的黑手。那些人,就跟王八似的,你什么时候见王八咬住东西还松过口?现在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窝子地痞流氓,什么事做不出来?”
就听白川淡淡说:“我知道。”停了停又干巴巴地说:“你千万要小心。”
秋禾在院子里,听得浑身发冷。
原来这些毒蛇是人故意放到这里的!那帮无耻之徒,为了钱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怕他们往白川院子里倒的蛇更多!幸好白川不在家,不然就要象他们一样,在睡梦中被一群毒蛇包围,但白川刚才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他晚上不睡觉么?夜里上山做什么?
他心里乱糟糟的,混合成一团沸腾的浆糊,就听到外公在里面喊:“秋禾,吃早饭了!”
秋禾便装作刚听到的样子,放重脚步,去拿杯子刷牙。沈宝成又对白川说:“你就在这里吃两口,得回家还要做。”
白川站起来,摇头说:“不吃,我回去了。”
秋禾擦好脸,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忽然说:“外公,我们报警!”
沈宝成一边盛粥一边摇头:“没用,警察来也就是问两句就走了。你说别人往你家倒蛇,你得有证据。蛇都跑光了,凭嘴说,人家警察能信?”
秋禾想了想,又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找媒体,让记者来曝光。”
这一次,灶台上的沈宝成和正往外走的白川两人同时开口,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秋禾呆呆地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问:“为什么不行?”
沈宝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就算有记者来,在电视里头播一会儿,有什么用?他们该怎么来,还是要怎么来。还是算了。”
“你不知道,觊觎这座山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白川淡淡说完,转身走了。
秋禾却从那背影里,看出一丝残酷和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又看看若无其事的外公,很敏锐地感觉到他和白川之间的那种微妙的默契。越过这份默契,秋禾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秘密就在身边,就在他们俩人的眼底,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留下
当天沈宝成就给秋禾把行李拾好了,准备第二天送他到县城。晚上秋禾不敢一个人睡,跟外公挤在一张床上,两人聊了半夜。
沈宝成谈兴意外地浓厚,大概是想到以后见他外孙一面不容易了,唠叨了好些他年轻时候的事,包括他和秋禾外婆的相识经历。也无非是乡里一枝花没看上城里的工人,反倒喜欢上守山的楞小子之类的俗套故事,秋禾听得津津有味。
“外婆当时看上你什么了?”秋禾问。
“以前的姑娘,找小伙子就看人是不是本份,舍不舍得下力气。那时候你外公人长得神,自己垒了三间亮堂堂的瓦屋,接你外婆过门的时候,骑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去的!不晓得好多姑娘媳妇们眼红!”沈宝成谈起往事,颇为自豪。
秋禾枕着胳膊呵呵地乐,说:“外公你当时那也算豪宅豪车了吧?”
“当时是没委屈着她,不过,后来……,谁想到你外婆年纪轻轻会得病?可怜她去的时候遭了老大的罪。”沈宝成不说话了。
外婆生病的事,秋禾倒是听沈琳提过两句。那时沈琳大概才读小学,母亲病了,父亲还得去巡山,经常不在家,父女俩的矛盾从此埋下,最终一发不可拾。
秋禾对着顶棚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外公,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家有你住的地方!你去陪我,多好!”
沈宝成摇头,半晌叹了口气,说:“秋禾,外公老喽,在凉石镇住了一辈子,到哪里都不习惯了。再说,你外婆还在咱家屋后的竹林里等我哩。我能去哪儿?我哪儿都不去。”
苍老的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感伤,秋禾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沈宝成平时睡得早,聊到半夜扛不住,到底先睡了。秋禾却大睁着眼,根本睡不着。
他现在一闭眼,就觉得周围蠕蠕爬动的都是冰凉的蛇,它们高昂着邪恶扁平的头,朝他咻咻地吐信子。
沈宝成也知道他害怕,灯是整夜亮着的。等外公睡沉了,秋禾侧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的脸。昏黄的灯光里,外公明显现出了老态,无论他力气再大,身体再硬朗,毕竟也是过六十岁的人了,一张黑脸上刀削斧砍般满是纹路,眉头连睡着了都微微皱着。
秋禾想,他走了,他的老外公怎么办?
他现在知道,看山护林这份活,一点也不象它字面的意思那么轻松。那代表着无数次从40万伏高压电旁边经过,从缺了一只耳朵的凶残灰熊旁经过,说是杀机四伏都不为过。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群贪婪狡诈的人!
秋禾想起自己还对外公说,等他老了,他来养他。可他是这么的懦弱又无用,只是几条蛇,就吓得他连多陪他几天都不敢了。
更何况,就算他逃回省城了又能如何?省城的空气一如既往地糟糕,他还不一定能适应过来,到时让沈琳再尽心思找另一处居住地吗?
他已经快满十七了,难道一直要沈琳这样操心下去?
秋禾不无悲哀地想到,或许在他们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娇滴滴的孩子,但同样只有十七八岁的白川,却可以成为外公能够倚仗的大人。
沈宝成一早醒来,看见秋禾正微张着嘴,睡得香甜,也就没惊醒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出门做饭。
路过堂屋里打包好的行李时,沈老汉心里一紧,叹了口气,又自我安慰,孩子在自己这儿无非是受苦,吃不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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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白受一场惊吓,让他回去也好。
他在灶上忙碌了一个早上,使出浑身解数,炒了五菜一汤,全是平时秋禾看着爱吃的,菜摆到桌子上了,房间里还没动静。再迟一会儿,怕没有车了,沈宝成于是站在院里喊:“秋禾,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秋禾迷迷瞪瞪揉着眼,出来洗漱后,坐到桌旁。
他头发太长了,总是遮下来挡住眼睛,只好用个夹子把刘海夹起来,露出唇红齿白的一张脸。沈宝成看他好几眼,最后说:“扎个辫子,活象小女娃子。”
秋禾于是问:“镇上哪一家剪头发的师傅手艺好些?”
沈宝成说:“刘记剃头铺的老刘手艺好。就怕你们年轻人看不上。”停了停又提醒他:“剃了头就赶不上车了。”
秋禾喝了一口粥,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走了。”
沈宝成一怔,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秋禾埋头吃饭,又补充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老了,我还要给你养老的。”
他外公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张老黑脸憋出了红光,给自己大外孙搛了一大筷子菜,才说:“就听你的!你给我养老!不过你要多吃点,这小身子骨,拿什么养活外公哦。”
饭后秋禾去了镇上剃头,“刘记”剃头铺的老刘,生平最拿手的是刮平头和剃板寸。如今看到城里来的秋禾也到自己店里理发了,简直令他蓬荜增辉,得意之际,决定要设计出一款配得上这时尚少年的新发型。他丢下一帮等他下棋的老主顾们,不辞辛苦,在秋禾头上雕花似的忙碌了整一个小时,完了又对着镜子左修右剪,最后才在一群老头的赞美声中,放秋禾出了门。
秋禾笑着跟刘爷爷告别,一出店门脸就垮了下来,一路不停拿手扒拉头发,恨不得扒出个新发型出来。什么嘛,竟给他剃了个该死的锅盖头!要多傻有多傻!要在以前,他顶着这块西瓜皮走进学校,十分钟以内就能获五十个以上的绰号!
他哎声叹气地想,我真的变成一个土老帽了。
回家时白川和沈宝成两人正在院子里忙碌,秋禾哭丧着脸进了门,一看到两人,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头。
“不准看我!不准笑!”他先发制人,怒气冲冲地说。
话音未落,白川那死人脸没绷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赶紧又咧着嘴,装模作样地看手里的一根线。沈宝成倒是不笑,还安慰秋禾,“好看!谁说不好看了?我们秋禾,剃光头都好看!”
“都叫你们不要再讲了!”秋禾恼羞成怒,跑进房里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沈宝成在院子里喊他,说:“白川问你,装宽带的线接进你房间里,对不对?”
秋禾剪坏发型的懊丧立刻一扫而空,跑出来问:“可以装宽带了?今天就能装好么?”
“本来是不行的,”沈宝成拿着一瓢豆子,坐在院子里边择边说:“我去镇上问了你刘二叔,他说咱家这边没留门子,装不成。得亏是有白川。他家以前花大价钱接了根网线过来,前几天我跟他说起这事,他说帮你从他家拉一根线过来。”
秋禾一声欢呼,扑到沈宝成背上,摇晃着说:“太好了!外公!你真是太好了!”
他外公享受着秋禾的搓揉,眉梢眼角都写着欢喜,偏偏嘴上万分不耐烦:“消开!看把豆子晃泼了!”
秋禾又蹦蹦跳跳进屋去了。边走边哼哼着小曲,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白川把线牵进房里后,又打开电脑帮秋禾调试。等待开机时,他一看秋禾,两只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秋禾蹲旁边使劲儿瞪他,“再笑我抽你了!”
白川于是努力抿住嘴,特一本正经地说:“不丑。真的!就是有点楞。”
秋禾:……
还不如直接说他丑呢!
白川十指修长灵巧,一边在键盘上噼里拍拉,一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又不走了?”
“嗯,”秋禾羡慕地盯着他的手,心不在焉地感叹说:“白川,你真该去当模特!你连手都这样好看!”
白川窘了一下,显然很不习惯这种直白的赞美。停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不怕蛇了?”
“怕呀,哎呀想起来就肉麻,”秋禾搓了搓胳膊,愤愤地说:“不过我才不服气!那些人渣以为丢几条蛇就能把咱们赶走,也太小看人了!”
白川怔了怔,忍不住看秋禾一眼。只见那二楞子似的刘海下,是张软玉似的脸,一双长长的眼睫毛,象栖在花蕊里的蝴蝶一般,忽闪忽闪灵动得很。
他有点出神,想到第一次看到秋禾时,心里还惊诧了一下,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那么纤细柔弱,跟朵娇嫩的花儿一样?
如今他知道,有些柔弱不过是表象,内里的坚韧,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调试好后,秋禾迫不及待坐在桌前点开一个网站,几乎过了一分钟之久,网页才刷出来。他不由仰天长叹,绝望地问:“你平时上网,就靠这跛马一样的速度?”
“……还好。”
“这能叫还好?”秋禾很无语,又仰起脸问:“我从你家里接一根线出来,会不会把你的网速拖得更慢了?”
“不会。”
“谢谢啊!你随便坐!”秋禾用跛马的速度刷着网页,很快就把白川忘一边去了。
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打开过□□了,刚一登录,里面就跳出一大堆信息。邮箱里也塞满了未读邮件。
秋禾逐条看去,多半是王俊煦发来的,还有很多平时要好的同学也留了言,问他在哪里,身体怎么样了,放暑假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学校一直对外声称他因病休学,在同学的印象中,秋禾也确实身体不好,特别是一冬一春,总会因为哮喘和咳嗽请几次长假。他在班上人缘很好,每次请假,总会有同学打电话来关心病情,有什么聚会也不忘告诉他。
估计班上的同学还不知道那件事吧。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呢?
秋禾很烦恼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打开王俊煦的邮件,直接删了。以前一起做习题、一起泡书店的哥们,忽然疯了似的说爱他,说要跟他在一起,让他十分难以理解,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一点征兆也没有呢?
想起往日种种情形,秋禾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看到白川正坐在床沿上,看他带来的一本书,于是决定要跟他探讨一下爱情这个难题,于是喊:“喂,白川,你有没有喜欢什么人?”
白川想了想,说:“有。”
“是谁?快!说给我听听!”秋禾身上的八卦因子争先恐后活跃起来。
白川抬头朝外看,说:“爷爷。”
秋禾以手抚额,颓丧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是……是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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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川不解地看着他。
“就是……那种喜欢,你吃饭时想她,睡觉时想她,没事总想跟她在一起,在一起总是很开心,甚至想……亲亲抱抱什么的……”秋禾有点脸红,说不下去了。
他也只是空有一腔理论,毫无实际经验的纯情小男生,难为他解释到这个份上,白川那家伙仍痴呆地坐在那儿,毫无触动。
秋禾只觉得人生多艰,他放弃跟他沟通,回头继续上网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川才在后面说:“哦,你是说搞对象?”
秋禾:……
滚!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不要打扰我上网了!
清理了邮箱后,秋禾只给沈琳写了封信,告诉她他在这里一切都好,该看的书和该做的习题都没忘记。另外咳嗽发作的次数也少多了,还抽空跟外公爬了山。
他没把蛇的事情告诉沈琳,怕她担心。最后他罗里罗嗦地描述了云台上的种种奇观,让沈琳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他很想她,外公也很想她。
等他写完信,一上午就过去了,外公在院子里,催他和白川出去吃午饭。
秋禾第三次叹气,深深觉得,在凉石镇人的眼里,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一日三餐更重要的了。
☆、致富
从被人往院子里丢蛇以后,沈宝成每天都抽出空来,把房子严严整整拾掇了一遍。
他把墙缝和门槛缝全部塞严实了,给院门加了一重栓子,后来大概是修起了兴,又在厨房当头盖起了一间小屋,小半天功夫就搭好了,刮地平时秋禾进去一看,原来竟是间浴室。
另外,沈宝成烧的菜依然很难吃,不过秋禾挑食的状况却有所好转,因为不吃就得饿着,冰箱里不会再有各种水果点心以备充饥,要扎扎实实等下一顿有才得吃。
他有钱都没处买去,镇上的杂货店里,零食的品种少得可怜,且来路不明,充斥着各种“康帅傅”方便面和“蒙的牛”牛奶。因为嘴馋导致中毒这种事,秋禾做不出来。
秋禾听外公说,每月月初和月中,镇上都有集,各种卖土特产、肉类、手工活的人聚集在小镇上,热闹得很。他对这个集市暗搓搓地期待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天他早早吃了饭,跟沈宝成去赶集。通向镇子的那条公路旁,或坐或站地排了几十米远,全是一个个小摊点。秋禾趁兴而来,挨个看了一遍,看完就耷着张小脸不想理人。
什么嘛,就是个小菜场而已。
沈宝成却兴奋得很,一边买东西,一边跟人打招呼聊天,秋禾回去时,只见他肩挑手提,拿了好几样,两只活鸡,一包奇形怪状的果子,半袋子香菇。他把那包果子递给秋禾,说:“吃个拐枣,这是今年头一批。”
所谓拐枣,跟枣子完全两码事,看起来象是一截截树枝,剥去外头一层糙皮,里面的果肉有点清甜味。
秋禾一边吃拐枣,一边跟外公闲逛。这里的人沈宝成几乎都认识,经常扯起闲篇来没完没了,从屋里的人身体如何,一直说到圈里的猪下了几个崽。碰到别人问他旁边的小哥是谁,就把秋禾拉过去介绍一通,通常能获无数赞美。
“好漂亮的孩子!比他妈小时候长得还好些!看着又知礼又懂事,老沈,你以后享福喽!”夸的人表情真挚,语气热烈。
“享什么福!”沈宝成往往很不以为然地反驳,然而神情掩饰不住得意,“听话是听话,也勤快!就是不够壮实,轻骨头嫩肉的,啥事都做不来!”
几圈下来,秋禾算是明白了养狗的人为啥经常牵出去遛,因为可以让别人夸它。看来,外公今天是专门遛他来了。
遛完秋禾,买完菜,当天中午回家,沈宝成杀了鸡,要做小鸡炖香菇。秋禾信不过外公的厨艺,决定亲自掌勺。
他戴着口罩,穿着罩衣,着装严整地钻进厨房,有条不紊地切葱捣蒜,先把鸡肉煸炒出油,焖得差不多了,又加香菇,最后放葱,还未起锅就满屋香气,令人食欲大开。
沈宝成在灶下帮着送柴禾,看秋禾手脚利落,忙而不乱,心情很是复杂。上了桌才淡淡地问:“在家都是你做饭?”
秋禾一边给外公夹起一块鸡肉,一边答:“我妈没时间做饭,以前请了家政工,我嫌不好吃,有时就自己学着做。我做菜刀工不行,味道还成吧?”
沈宝成心里这才好受些,尝了两筷子,夸赞道:“还成!手艺比外公强!”
“是吧?”秋禾尝了尝,也很得意,“不过,您这鸡肉和香菇也买得好,随便煮一煮就很香。”
“凉石镇水土好,养人!”沈宝成挟起一块浸满汤汁的香菇,说:“就说这菌子,树林里现采的,比种出来的味道要强!这鸡,农户家散养的,饲料喂出来的鸡怎么比得上?不说别的,就这两样,你在城里想买都没地买去!”
秋禾忽然心里一动,他想,为什么不在凉石镇里办个农庄呢?
城里的人周末过来,在这里采菌子,摘野果,游山玩水,吃顿农家风味的饭菜,附近也可以开辟出一块区域用作攀岩,甚至建些休闲娱乐一体的饭庄酒店,不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吗?
秋禾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大有可为,草草吃完饭,就热血沸腾地扑到电脑跟前去了。
他在网上查看了各种农庄的规模、经营内容,又花了两个小时,在纸上写了个大致的方案,还给想象中的农庄取名为白川山庄。最后他拿着几页纸,兴冲冲地跑去找林白川了。
白川坐在他家小院里,听完秋禾的慷慨陈词,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秋禾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很是悻悻然,“到底哪里不行你说说看,”他在白川对面坐下,“我觉得很有操作性!你看这里空气清新,有山有水,物产丰富,完全可以把这些条件利用起来,你是不是没有启动资金?我可以跟我妈联系一下,她是本地人……”
“不是这个问题!”这一回,白川简直是斩钉截铁打断了他。
秋禾望着白川,等他说出不行的理由,结果白川停了停,把头低下去了。
秋禾起了一点怒气,推了他一把,说:“正跟你商量呢!抬头看我!难道你不想让自己和凉石镇的人生活得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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