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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万山横
白川笑:“那你拜我为师!”
秋禾一口答应:“行啊,那你每天带我练,不准偷懒!”
白川一脸正经地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秋禾一拳捶在白川肩上,结果白川若无其事,他自己硌得手疼,他甩手怒道:“敢占我便宜!看我不揍你!”
白川躺在竹椅上,看着秋禾乐。他很少这样笑,那黑的眉眼和白的牙,在笑容里熠熠生辉,秋禾只觉得温风拂面,和熙动人,一转身也躺下,说:“看你冲爷笑得这么甜,且饶你这回!”
两人并肩躺着,静了一阵,秋禾又问:“昨天外公又去找你说什么?”
白川想了想,说:“爷爷很担心。”
秋禾微微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很担心,担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担心那条龙会被人发现;担心凉石镇从此不再平静美好。他问白川,“你不担心吗?”
白川摇头,眯着眼睛看院子里的天空,长睫毛在脸上留下浓密的阴影。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世上总有一条出路,是属于我们的。”
秋禾注意到,白川用了“我们”这个词,油然而生一股并肩战斗的自豪感,他想,是啊,再难的难题,总会有办法解决,难不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穿堂风吹得人昏昏沉沉,秋禾放下心来,朦胧想睡,却听到白川问:“你以后还走吗?”
“唔,”秋禾转过头看他,口齿模糊地说:“看情形吧,说不定。我喜欢这里。”
白川很想劝他就此长住凉石镇算了。城市里有什么好?人挤人,车又多。他所知道的城里人还很奸诈,有种种坏心眼,总之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
但秋禾应该很想念他在城里的妈妈吧。隔着墙经常能听到他打电话,吱吱喳喳讲半天,有说有笑,有时还撒娇,跟只欢快多嘴的鸟儿一样。
就象他的根在这里一样,秋禾的根在远方。有一天这只鸟也会飞走,然后再也不回来吗?
白川微微摇头,不想再继续这让人不快的想象,他盯着小院上空的流云看,看了半晌,才说:“秋禾,下回我带你去摘板栗。”
等了半天,秋禾一声不吭,白川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白川便盯了他一会儿,青色的竹椅上,那张脸白皙柔和,有种脆弱的美丽,镜中月水中花似的,不能碰,一碰就会荡漾开。
白川又想起昨天他一瘸一拐地赶来帮忙的情形,其实没帮上,还让他分了心,但看到那么怕疼爱哭又娇气的家伙,居然挥着木棍打人,白川是很有点惊奇的。
两人凑得近,白川发现,秋禾跟自己一样,左眉毛上也藏着一颗小小的痣,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又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哪知道秋禾却突然翻了个身,于是白川的手从那水豆腐般的脸上轻轻划过。
白川受惊似的缩回手,那滑腻的触感却粘在了指头上,他看看自己的指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奇异的感受,仿佛身体里有一股雀跃着的气流,左冲右突地想要跳出来。
他有点慌,心想,我这是怎么了?
这全然陌生的气流,把他冲撞得坐不住,于是白川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看了睡着的秋禾一眼,翻窗户跑了。
☆、银杏谷
自从白川答应秋禾,有机会带他去石潭旁的洞里去探险,秋禾就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事,好几次提起来,白川却总是说,等他的脚好了再说。
对那个阴森潮湿的洞穴,秋禾是又怕又好奇,他决定,故地重游时一定要带上手电筒,看看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
如果能远远地看到那条龙就好了,当然最好能不惊动它。根据秋禾的切身感受,那条龙是个小暴脾气,对人类不太友好,触怒它十分不划算。
秋禾日盼夜盼地望自己的脚早点好,有天晚上,沈宝成检查了之后,终于宣布他可以出门走动了。第二天秋禾就从窗户翻到白川家去,发现果然比走前门便捷多了。
从沈家西厢一抬腿就算出了门,走一两步就是白川家窗户,再一抬腿,就能进别人家门。只是秋禾个子不够高,厢房外又有一条沟,往里翻难吃力。为自己作想,秋禾吭哧吭哧搬了一个大树兜子,垫在了白川家的窗子外头。
不过他到底没爬惯,进白川家时很狼狈,差点摔在地上。白川在院子里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一边把他拉起来,一边乐不可支。
秋禾掸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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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灰,跟白川到了院子里,发现他刚才正擦洗一辆旧式的28加重自行车。他搬了把竹椅让秋禾坐,说:“等着!”然后继续认真洗车,其严肃程度,洗一辆玛莎拉蒂的跑车也不过如此。
秋禾说:“把您的宝马擦这么亮,准备到哪儿去?”
白川边给车子轱辘上油边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十分细致地打理好自行车,又在车前梁上绑了一把镰刀和一个袋子,然后站起来洗了手,冲秋禾说:“走!”
“到底去哪儿?”
“摘板栗去!”
秋禾有点失望,本想提议去洞里探险,又一想,有板栗吃也不错,于是跟着白川出了门。
白川腿长,两腿从从容容支着车,回头对秋禾说:“上来。”等秋禾跨上后座,两人就往山里出发了。
门前那条路,往南走是去镇上,往北走是去山里。白川骑车带着秋禾进山,却没有走去云台那条路,中途拐上了另一条岔道。林间小道崎岖不平,不时上坡下坡,秋禾本来还在担心白川骑不动,没想到那家伙力大如牛,载着人还骑得飞快,倒是秋禾坐在后面,被颠得不时发出惊叫。
秋禾后来也习惯了,仰头看起了路旁风景。高大的林木在路两边形成绿色的隧道,只透出头顶上一线蓝天,夏末的风带着湿气和草木香,吹在人身上惬意得很。
白川随小路兜兜转转骑了很久,林中渐渐起了雾。白雾中的森林,有种远古的神秘和美丽。后来自行车上了一条长坡,白川弓着腰,站着骑起来,从背后看起来格外矫健有力。
秋禾问:“要我下来帮你推吗?”
白川竟连大气都没喘一口,说:“不用。”
车到坡顶,他忽然停下,两脚支地,回头对秋禾说:“抓紧!”
他刚使了力,轮廓分明的脸上渗出点薄汗,整个人都生动了许多。秋禾之前一直松松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听到这话,不明所以,说:“我抓紧了啊。”
白川朝前一努劲儿,车子拐过一道弯,速度忽然快了,离弦之箭一般朝前冲去。
原来前面是个陡坡,一条羊肠小道在嶙峋怪石间绕来绕去,一直到谷底。那辆自行车一路狂彪,不时从石梁上弹跳起来,又一个急拐弯,极其惊险地绕过拦在面前的大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秋禾只觉得两旁树木向后刷去,山石和雾气扑面而来。好几回都怀疑自己和白川要跌下去,砸到石头上连人带车变成肉酱。他惊恐到了这个地步,反而一声不吭,只死命抱着白川,把自己当成一只乌龟壳,紧贴在他背上。
那辆自行车居然没散架,真是个奇迹。秋禾在晕晕乎乎中,感觉车终于停了下来,看来他们终于活着到达了谷底。白川两条长腿支在地上,回头对紧箍着他的秋禾说:“到了!”
秋禾睁开眼,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一下来就蹲在旁边吐了。
白川大惊,把车扔一边,跑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秋禾吐了一阵,扶着树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你这个家伙!是想摔死我们吗?”
他前一阵生病,脸上瘦得只剩一双眼睛,养了许久也没有养回来。这会儿更是脸色雪白,一丝颜色也没有。白川看了,又心疼又后悔,一声不吭。
秋禾看他一脸愧悔,心里又很过意不去,忙说:“没有事,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等胃里好受了些,秋禾开始打量周遭,这大概是群山中的某一处谷地,薄雾中依稀可见近处有几亩稻田。绿油油的禾苗已经抽了穗,长势旺盛。
“这山谷里还有人种地?谁家的?”秋禾跟在白川后面,边走边疑惑。
“我家和你家的。”
秋禾想,原来外公和白川种的地在这里。山中泉水浇灌,雨露滋润,又没有别的污染,难怪每次煮饭时格外有种沁人心脾的香。
两人从一道田埂上穿过,中途踩着石头跨过一道小溪,秋禾在溪边洗了把脸,歇了一阵,缓过气色来,白川这才放下心来。
“身体这么差,没法去洞里。”白川闷头朝溪里扔石子,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哪儿差了?”秋禾不承认,刚才的事十分丢脸,所以他格外嘴犟:“颠簸得那么厉害,换一般人肯定也晕菜了!”
白川:“我就不会!”
“你是一般人么?”秋禾悻悻地说:“你就是一头牛……不对,你是头白熊!”
白川听了这话,不知怎的,竟有点得意,“熊算什么?熊没我厉害!”
他甚少有这种孩子气的自夸,秋禾不由笑了,说:“是啊,你厉害!你天下第一!”
“那你明天跟我练!”他鼓舞秋禾:“就算废柴,也别灰心!”
秋禾:……
下一刻,他起身追打白川,边追边气愤地嚷嚷:“谁废柴了?来,跟我好好说说,小爷我怎么废柴了……”
白雾渐渐散去,澄澈的阳光一点点透进来,照在起伏的山峦上。山下是阶梯般的层层稻田,一道溪流左弯右绕,在整块的绿色中画出柔美的曲线。秋禾这才发现,他们的正前方,一道斜坡上,连绵数里都是高大美丽的银杏树林,绿荫如小山般次第高耸,浓墨重地堆叠在一起。。
走近了看,每棵银杏树都极为粗大,树干笔直,直冲云宵。苍翠欲滴的树叶间,累累结着白色果实。
秋禾站在树下,吃力地仰望,瞠目结舌说:“这些树估计都有上千年了吧?”
“嗯。”白川把自行车靠在树干上,说:“这里叫银杏谷。”
秋禾捡起一片银杏叶,拿在手时细细地看,感叹道:“真的好美!”
白川从车上取下镰刀和袋子,对秋禾说:“你歇着,我摘板栗去。”
“我也去!”秋禾忙跟上去,“我还没见过板栗树长什么样子呢。”
相对于高大的银杏树,坡上的板栗树实在其貌不扬。倒是那满树绿色的果实,咋一看毛绒绒的十分可爱,仿佛树叶间簇拥着无数绿毛的小动物。
白川让秋禾远远站着,自己极利落地攀上树,站在枝丫间,手起刀落,从树叶里扑簌簌地掉下毛壳栗子来。等他割好了,才跳下树,把满是尘刺无处着手的栗子用镰刀尖往袋里拨。
秋禾全程袖手旁观,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这时看到白川捡了半袋,便说:“我来跟你抬。”
白川毫不力地把半袋栗子从左手换到右手上,说:“不用,有刺。”
两人提着栗子来到坡下的银杏树林里,白川找了处平坦些的石头,把毛壳栗子倒出来,故技重施,碾碎外壳取出果实。秋禾蹲在旁边,看他刺中取栗,灵巧娴熟,不由很是佩服。
“白川,你好能干!”他由衷地说:“你一个人就能在山里生活得很好,换作我,怕是要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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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抬眼看看他,说:“你做饭好吃!”
这句马屁让秋禾很受用,点头说:“这倒也是,其实我也很能干!”
两个能干人捡完栗子,便靠坐在树下,一边剥生板栗吃,一边闲聊。白川言语简短地讲起和沈宝成在此开荒的经历,原来这里先前是个滩地,后来两人为了种稻,把石头刨出来,垒成了道道田埂,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即使白川是遭人抛弃的私生子,也难以想象他小小年纪,竟能吃得了这样的苦。秋禾听了鼻子发酸,说:“难怪人家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荒的时候肯定好辛苦!”
白川微微一笑,说:“活着从来就不是容易事。”
秋禾拈着一片树叶,想起在小镇上听到的关于林家的传闻,便问:“你来这里有五六年了吧,外地的亲人呢?你不想念他们吗?”
白川低头剥着栗子,淡淡说:“我没亲人。”
秋禾愕然片刻,看白川仿佛并不难过,便又问:“你父母呢?”
“不知道。”白川把栗子丢进嘴里,说:“没见过他们。”
秋禾想起了白川的爷爷林祖昌,难道他自小跟林祖昌长大,是以从未见过自己父母?既然如此,为什么林祖昌全不顾祖孙之情,把他送到这里就再也不管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爷爷呢?我是说你林家的爷爷。”
白川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秋禾虽有满腹疑团,见他不愿细说,也不便追问了。无论怎么说,林家的人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丢进深山不问不管,未太狠心了。秋禾心里气愤,又有点难过,便安慰他道:“我也没怎么见过我爸。他跟我妈很早就离了婚,我小时候,他还来看过我两次,后来我五岁时他就去世了。”
这段经历他从未告诉过别人,这时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他虽然父亲早逝,但还有母亲时时庇护,也算过得无忧无虑。相比之下,白川简直太惨了。
白川转过头看秋禾,少年的脸颊白柔美,长睫低垂,是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便问:“你想他吗?”
“偶尔吧。”秋禾低下头,眼眶有些微潮。
怎么会不想呢?人人都有父亲,只有他没有。但想也没用,所以他从来不说,担心说出来会让沈琳知道,害她难过。
白川默默看了一会儿,又问:“想他时你怎么办?”
“我啊,”秋禾重又振奋神,耸耸肩说:“我就看看书,跟朋友聊聊天,玩游戏,就好了。其实我本来想他的时候也不多。”
白川又靠上树干,看着远方的稻田,说:“我想他们的时候,就来看看这些树。你看它们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秋禾不由微笑了,开玩笑说:“难道不是旁边树上落下的一颗种子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风或是鸟,把种子从远处带来,落到这里就生了根。一开始也很孤单吧,慢慢有了很多树,就好了。”
秋禾觉得白川说这话时,又专注又认真,他的眉眼因为深刻,本来显得得锋利,此刻却有种少见的温柔。秋禾怔怔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川摸摸嶙峋的树皮:“它告诉我的。”
秋禾便说:“它还告诉你什么了?”
“它会唱歌。”白川懒洋洋靠着树干,“你知道丧歌怎么来的?学歌的人在树下睡一觉,醒来就会唱了。不信你听。”
秋禾哈哈笑了,也学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树干上,屏息听了一会儿,说:“我怎么听不见?”
白川瞅着他笑:“你笨。”
秋禾轻轻踹了他一脚,说:“你才笨呢。”
白川听了一会儿,说:“它说,白鸟要回来了。”
“什么?”秋禾没听清,“什么鸟?”
白川也不说话,只拉着他来到银杏林边缘,两人在田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白川指一指远处,说:“等着。”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中一片深深浅浅的紫红。夕阳在寂寂的群壑上空,留下道道金线。在那黄色的光芒,忽然远远飞来片片白影,先只有一点两点,后来渐渐多得连成了片,到了近处,秋禾才发现那一群白鹭。
这些美丽的白鸟渐渐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在上空盘旋不止。白川仰脸看着,忽然撮唇打了个唿哨。
雪白的大鸟便缓缓落下,优雅沉静地拍打着翅膀,一动不动地栖在树巅上。
没多久,小山般高耸的绿色树冠,就被密密飞来的白鸟层层覆盖,好象落上厚厚的白雪。
白川的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出的自豪,他转过头去看秋禾,问:“好看么?”
秋禾没有回答,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白鸟,这么绿的树冠,这么奇特的景致,他惊呆了似的,张着嘴,半天才不可思议地说:“哇……”
他怔怔地回头去看白川。金色夕照中,那个身世成谜的少年仰着脸,长眉舒展,唇角含笑,衬着背后青山白鹭,这一刻份外动人。
☆、秋忙
白川说要带秋禾锻炼身体,并不只是说说,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他就从窗户里翻进沈家,把秋禾从床上拖了起来。
秋禾头天晚上上网到十二点才睡,大清早被吵醒,生了很大的起床气,用薄毯把自己卷成蚕蛹,躺在床上装死。
白川也不吱声,一手提鞋,一手把人连毯子往肩上一扛,不顾复活后的秋禾大叫大嚷,转身出了门。经过院子时,正在灶上做饭的沈宝成看见这一奇景,忙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白川笑笑说:“带他出去遛遛。”
秋禾从毯子里挣扎着露出了头,对沈宝成喊:“外公,救救我!谁要跟他遛!我要睡觉!”
谁料他吃里扒外的外公非但没有施以援手,还对白川说:“去吧,别跑远了,一会儿回来吃饭!”
白川脚程快,一口气把秋禾扛出两里地,然后扔林子里不管了。秋禾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痛骂白川,一边悲愤地穿好鞋子,紧跟着他往前走,不跟不行,谁叫他对这里地形不熟?山深林密的,没有向导分分钟就会迷路。
白川带着秋禾,七弯八拐地到了天溪边,在群山环绕的水旁挑了块平坦些的大石头,让秋禾盘腿坐下,说要教他一套吐纳36式洗髓易筋经。
秋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愁眉苦脸地说:“老大,你在玩我吗?吐纳不就是呼吸吗?你教个呼吸,不能就在家里搞?非要把我折腾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就是懒!”白川评价,又无奈地解释:“吐纳一定要采天地灵气,吸日月华。取万物之气,补自身不足。所以地点和时辰很重要。”
秋禾双手合什说:“我谢谢你!我觉得我家床上就很好。下回让我躺床上取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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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吧,求你了!”
白川看秋禾抱着毯子坐得东倒西歪,很是恨铁不成钢,点头说:“不学,下次进洞不带你!”
秋禾不理他,索性在石头上躺下来,还把毯子当成枕头准备补眠。
白川又说:“不学,一辈子喝苦药!”
秋禾躺着不动,闭着眼睛装睡。
白川不再罗嗦,在旁边悉悉索索摸索了一阵,凑到秋禾耳边说:“秋禾,快睁眼!”
说得欢欣鼓舞,仿佛有个宝贝在他面前似的。秋禾不知道他在整什么妖蛾子,只好微微睁了眼。这一眼立刻让他毛骨悚然:距自己的脸不足一尺的地方,蠕蠕爬来一条又粗又长的花毛毛虫,晨光中身上的每根毛都清晰可辨。
秋禾发出一声惨绝人圜的叫声,象只被火燎到的猫,从石上一跃而起,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带着哭腔喊:“林白川!我恨你!你这个混蛋!”
白川背对他坐在石头上,以手支额,笑得肩膀都在抖。
沈宝成做好早饭,左等右等,人也没回来,便先吃了饭,到屋旁边的菜地里,给蕃茄除草。除到一半,就见秋禾一个人从小路上回来了。
沈宝成直起腰,问秋禾:“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白川呢?”
秋禾气鼓鼓地说:“别提他!我跟他恨着了!”
“好好的,怎么就恨上了?”沈宝成不明所以,望一眼小路,只见白川咧着嘴笑,也在后面回来了。沈宝成于是冲白川喊:“白川,来家吃早饭!”
白川摆摆手,说:“不用了。”往家里走时,又对秋禾喊:“明天照旧,知道了吧?”
秋禾怒冲冲回头,说:“照旧个屁!看你烦!”说罢进屋去了。
白川嘴咧得更大了,见沈宝成在看他们俩,解释说:“爷爷,没事!”说完,也进了自家院子。
秋禾被折磨了一早上,又喊又叫又跑的,到家后饥肠辘辘,喝了一大碗小米稀饭,又吃了一大个馒头,把自己撑得要死。饭后他照例看书做习题去了。
学习这方面秋禾还是挺自律的,沈琳虽然对他说过“身体第一,学习其次”之类的废话,但没读过大学是她一辈子的遗憾,所以她内心其实很希望秋禾实现她的大学梦。再者,就算不考虑沈琳,秋禾对自己未来的很多设想,也建立在读完本科这个基础上。所以,他得保证每天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以复课后跟同学掉得太远。
等做完习题出来,秋禾发现外公和白川都出了门。
秋禾于是回屋去上网。他这一阵子在网上主要干一件事:查资料。
就在这座深山里,生活着一种不被世人了解的生物,一条龙,一条活生生的龙!每每想到这一点,秋禾就觉得份外不可思议。
关于龙的说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些传说中的某地水怪,是不是也是龙的一种?为了搞清楚这些疑问,秋禾上网广泛搜索,结果令他大开眼界。
有些人言之凿凿地声称,自己亲眼看到过龙。当然过程千奇百怪,有说腾云驾雾的,有说翻江搅海的,还有人晒出了照片。其中的一张让秋禾印象十分深刻,一条河里面影影绰绰有一条游龙,跟他看到的很像,不知是真的,还是ps合成的。
经过这段日子,再想起那条龙的时候,秋禾的心里,除了微微的恐惧,更多的居然是怜悯。那条龙躲藏在洞里,不见天日,好不容易去石潭里晒晒太阳,还得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它看起来虽然很凶,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技能,也没有伤害过什么人,虽然它把自己拖进了洞里,可后来不又救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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