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有意
“都看好了?”皇帝铁着脸看这一堆人在屋子里转了一炷香,耐烦心也耗得差不多了。
“回禀陛下,都看好了。”薛医令为首的一个跪下,那些还傻站着的医官、宫侍也便跟着扑啦啦的跪了一地。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帝敲打着椅子扶手问,“最好说重点,客套话就了。”薛医令将要开口,皇帝又提了一句。
“是。综合薛医官与内宫侍所言,以卑职观来,中贵人应是元阳虚衰,并非大症,假以调理,必然康健,平日再辅以养元固之物,不出半年,定是能养回来的。”
☆、第七章养胖的“小猪”让菜给拱了
徐顺后来才知道什么叫养回来,那是真个的在养。
杏仁桃仁、腰果瓜子、红枣核桃、黑豆山药、板栗枸杞,十色坚果五色蔬菜,狗肉羊肉、泥鳅猪腰……
重的不许提,冷的不让碰,扫个地都有人跟在后头。
这哪是在养奴才身体,简直是在养猪。
薛医官倒是满意:“再闹一次那晚的事情,恐怕全太医署的脑袋都要换个地方放了。”
徐顺忿忿:“还不是好哥哥你贡的脂膏。”
薛医官语塞。
就为了那盒脂膏,薛医官的脑袋差点先于太医署众人换了地方。可这实在不怪他呀,当初供奉的时候就说过再好也不能常用。皇帝不听他的,能怪他吗?
当然能怪他!
因为,皇帝是不会错的。
如此养过半年,徐顺果然身体渐好,人也跟着胖了一圈儿。皇帝见状十分开心,又赏了一遭。
夜里睡觉时候皇帝摸着徐顺的手腕子,真是越摸越喜爱。
“掌灯,掌灯。”
“官家要什么?”徐顺坐起来又被摁回到被窝里。帐子外已然有人应声。
“把今儿进贡的那对儿镯子拿来。”
徐顺不解的望着皇帝。
片刻,侍人捧着个漆木盒子进了屋里。
皇帝笑眯眯的揭开那个盒子,拿出一只玉镯子,借着烛火看了看,便要徐顺把手给他。
“官家要做什么?”
皇帝不言语,只将那只镯子比划了两下便套上了徐顺的腕子。“好看,果然好看,是不错的。”
徐顺想把手抽回去褪下镯子,皇帝就先发言了:“不许褪!以后就戴着了。”
“哪有奴婢戴这样好东西的。官家折煞奴婢了。”
皇帝就势搂住徐顺的身子,拦住他往外褪的手势:“再敢褪试试!朕喜欢你戴着,谁敢说个不好的字儿?!”
自然没人敢说一个皇帝不好的字儿,但是敢说徐顺不好的字儿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狐狸”这个词儿是铁板钉钉的归了徐顺。
现在走到哪里,徐顺都觉的身后似乎有人在看他,一回身却又看不见人。
他将这种感觉告诉赵姑姑,赵姑姑却不以为是错觉,反而提醒徐顺应该事事时时当心。
赵姑姑是宫里的老人,经验足,徐顺觉得应该听她的。
又过了几日,徐顺从御花园路过,照面遇见萧贵妃现在是皇贵妃,整个后宫里除了皇后,再没比她尊贵的妃子和旁的几位位份较低的妃子在赏花。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大堆女人不知是几场戏。不过看到徐顺,所有的戏也就跟着转向了他。皇帝的娈宠,正是与她们分享圣宠之人。这皇宫本就空旷,夜色来临时见不到皇帝的地方,就冷清的好似深井。一个月本就不多的机会,现在还有个不男不女的奴才来分,她们难平的妒忌与嫉恨在这一刻难以用言语尽述。若是不能藉由身份好好羞辱一番,恐怕真是会发疯。
其实也跟发疯差不多了。
徐顺只觉得脸颊疼,手指也疼,打也打了,什么时候消气却不晓得。不管是不是差错了礼数,作为皇室的奴才他不能反驳什么,只能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未卜前路时候,皇帝的出现无疑就是救星,但是他的出现也是饮鸩止渴的法子,救的次数越多,旁人就越恨被救那个。
徐顺只能抱着皇帝的腿求饶,一切都是他的错,勿要牵连诸位主子。
身份差距的存在的确是横亘在帝国的不变法则。
不管皇帝再怎么宠爱徐顺,他就是他,只是一个宫侍,虽然有四品的位份,却无法与宫内任何一个主子相抗。
☆、第八章圈养起来
超越身份地位的宠爱,有时候是一种灭顶之灾,尤其对弱势的一方。
皇帝看着徐顺被打肿的脸颊,开始思考该怎么安放他的位置才好,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恰好的赶到某个地方,若是不在,徐顺便是待宰的羔羊,或者某天回来,徐顺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他却不能惩罚任何一个主犯,只能牵连无辜的宫侍婢女为他陪葬,但这显然又不是徐顺想要的。
皇帝面色阴鸷,在这个狭窄的范围中,散发着一股压迫的气势。众人皆感不安。
薛医官替徐顺敷好脸颊,敛声屏气退出了房门。一时屋子里的宫侍婢子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帝坐在烛火旁,闪烁的烛光跳动在他的侧颜上,为本就阴鸷的面色罩上一层扭曲。
“陛下……”徐顺轻声相唤,“都好了,薛医官也说过不几天就会复原,不会有损伤,您就别怄了。”
皇帝僵硬的点点头。
徐顺又说:“陛下可回去早些歇息,明儿还有早朝。”
“对,还有早朝。”皇帝站起身,走到徐顺床前,想要伸手摸一摸他,却想起他敷着药膏呢,遂作罢,“你也好好休息,回头朕来看你。”
这一回头便是好几个月。
若不是日日还有东西来,旁人恐是以为徐顺失宠了。
徐顺也搞不清楚官家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敢乱揣测官家的心思。要他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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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养着,不让他出去,他也就不出去,整日里闲在一处,幸好赵姑姑和薛医官还常来小坐,不然可真要闷出蘑菇来了。
而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徐顺也搞明白了,原是自己身后还跟着个暗卫,虽也是宫侍装扮,但实际却是侍卫。那是原本隐藏于皇帝身后传闻中的十三飞鹰,皇帝分了三个给他,一日三班的轮着,不然皇帝又怎能知晓徐顺在御花园遇了麻烦。
徐顺一刻感激、感动,一刻又羞赧的要死,若这些侍卫真是全天十二时辰轮着跟班,那他和皇帝的那些事情,不都被看了个齐全?!
徐顺这样一时脸红一时脸白的动静,仍是无所巨细的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并不知他心里想的是这些事情,只当是病了,于是前脚刚走的薛医官又被宣了回来。
又是一番折腾。
老是闲着,依照徐顺这样穷苦出身,根本也闲不下来,不能出去就学学缝补也好。
他没有文化,不会认字自然也就不会看书,下棋弹琴画画,这些打发时间的方式通通不会,对于他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干活儿。
可皇帝的命令是养着,原地养着。
徐顺就只有拿起针线跟赵姑姑学习。说来也怪,他是男的,针线上却学的极好,进的也快,赵姑姑没教几日就连连说自己老了老了,后生可畏。
徐顺只跟着傻傻笑,其实他只是无聊,赵姑姑每日只能来这么一时半刻,待她走后,徐顺能死磕的就只有针线活计薛医官进出也有定点,纵然暗卫没有定点,但徐顺想不出能跟他们说什么,况且一旦想起暗卫就是时时刻刻跟着你的那个,徐顺担心他连出恭都被人看了,越发羞的不好意思跟暗卫打招呼。
当然这只是他想多了,暗卫是卫,不是盯着主子看,而是盯着主子看不到的地方看;如果盯着主子看,那就谋反了。
这一晚徐顺又在跟绣绷上的花儿样较劲,这是今早刚描的,赵姑姑讲的那些个要点总也掌握的不好。
面对又一次催促,徐顺方才丢了绷子,往榻上一倒,放弃了今晚鏖战的意思。
☆、第九章回宫咯
刚躺下,徐顺就听见院子外有响动,这不是一般的响动。
皇宫是法度森严的地方,奴才有奴才睡觉的地方,当值的地方其实是没有可让奴才休息的,除了一两个贴身管事的宫侍婢子,大部分都得回到内务司旁被称作掖庭的地方,走进这个地方,又是一个一个的院子夹道而设,按照品级依次分列,没品的数十人挤一间睡大通铺,有品级的从九品开始依次往上,六人一间、四人一间、两人一间,乃至徐顺这样的一人一间;一人一间也有讲究,四人共用一个院子,两人共用一个院子,最高的就是一人一个院子,那个人是宫监,徐顺是少监本该和人共用一个院子,奈何分位上尚缺一位少监,是以他得以独享一整个院落。
这种响动的异常,徐顺就特别留心,脚步浩浩荡荡的往着他住的那个方向来了,整齐划一像是某种仪仗宫里能用上这种仪仗似的步伐的,只有四类人:皇帝、皇后、太后和太子,本朝并无太后,皇帝也尚未册立太子,能来的也就两个人,皇帝或者皇后。
若是皇帝来,自然无须太过担忧,但皇帝通常也不来这种地方,徐顺觉得上一次挨打,是今上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若来的是皇后,那就不太美妙,固然当今皇后常年是称病,连内命妇的日安都是了,但按照赵姑姑的警告和薛医官的说法,皇后未必有病,一个人常年装病,不是极善那便是极恶。
徐顺不认为继续躺着是好的事情,他匆忙起身,穿起了品服,掌上烛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闩。
院外的脚步声也恰好停在了门外。
开门的一瞬,门外通明的灯火晃迷了徐顺的双眼,他看不清来的那个到底是皇帝还是皇后,只依稀辨得舆上的人是一身明黄。
徐顺没有能够跪到地上,他的膝盖将将打弯,一个熟悉的怀抱就将他搂了过去。
“不必跪了。”
皇帝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颈侧。
恍若梦幻,徐顺搞不清楚皇帝这样来的目的,他傻愣愣的匐在皇帝的肩头。“陛下?谢陛下,陛下此时来可是有事?”
皇帝在他耳侧发出一声轻笑:“你说呢?”
“奴婢惶恐不知。”徐顺从来搞不懂皇帝在想什么。
皇帝的回答是拦腰抱起了徐顺。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徐顺发出一声惊呼,难为情的推拒:“请陛下放下奴婢,这样不合规矩。”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朕是皇帝。”皇帝贴着徐顺的耳朵说,“别挣扎了,小心掉下去,跟朕回宫。”
“可……”
“不许再可了!”皇帝厉声瞪了眼徐顺,“再敢折腾下试试!左手搭到朕肩上来!你可真沉了,朕抱着你竟也有觉吃力的一天。”
徐顺心里诽道:不是您下令养的吗?真养成猪了您又抱怨。
皇帝不知徐顺心里在诽议他,他抱着徐顺时,脸上呈现的是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待回到麟德殿,皇帝压着徐顺的身子,用舌头卷过他的耳垂,搔弄着他身体上的一点敏感,用一种沙哑的嗓音说:“小混蛋,想死朕了。”
徐顺再次由衷的感受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皇帝充分的用行动和力展示了他想他并非虚妄。
隔天,皇帝尚能神清气爽的去上朝,可怜徐顺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若是皇帝今晚接着这样饕,不出三日,徐顺觉得自己准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死在床上的宫监。
幸而,皇帝还是想细水长流慢慢吃。
☆、第十章第一次圈养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都去看演唱会了,不嗨森……_(:3」∠)_
徐顺彻底回不去掖庭了,皇帝给他换了个住处,就在麟德殿配殿的耳房中。若不是徐顺苦苦哀求抵死不从,大概皇帝就会把他给安排在龙床上了。
龙床上??开玩笑!!那是折寿的!!!!
日子变得越发无聊。
进了麟德殿西配殿,皇帝归徐顺伺候,当然怎么伺候,那是另一回说法;出了西配殿,徐顺可以跟着走,但皇帝就不用你伺候了;如果要出宫门,除非皇帝在又或者持有皇帝的谕令,否则,不许出去。也就是说,他的活动范围被缩小到麟德殿所涵的,一个看起来很开阔但其实很狭小的区域难道你敢跑到麟德殿前的御道上去吗?当然不敢,所以活动的范围就只有配殿后那片花园罢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花园比掖庭的两个院子加起来都大。
无聊的时间里,徐顺学了项新手艺栽花。这个比女红活儿学的还快还好,毕竟是在农村插过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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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的。看着一盆盆扦插好的花苗,徐顺的心第一次乐开了,不知不觉脸上就挂上了进宫后从未有过的笑容。
皇帝正好打从外头回来,弗一进门,就看见徐顺蹲在几个花盆子旁,笑的一脸灿烂。虽然那天京畿的天色并不好,暗沉沉似要下雨,可这一瞬,还是让皇帝有了天地山色为之一亮的感觉。
不顾徐顺吱唔面有汗渍,皇帝大白天吻了徐顺的额头。“好好栽!”皇帝揉了揉徐顺的脑袋,起身处理政务去了。
这一年国家的边关变的不太稳固,皇帝也变得忙碌。虽然同居于麟德殿的屋檐下,徐顺竟也难以见上皇帝一面。
那他就好好栽花吧,这是皇帝要他做的。
春去秋来,新扦插的花苗注定不会开花,但徐顺打理的那片花圃中却有新开的蔷薇,细细剃了那些花刺,徐顺拿来一只八角靛蓝花瓶,把花一支支插了进去,再稍微修剪个形状。徐顺喜滋滋的抱起花瓶往正殿走去。
他虽出不去,麟德殿内他还是可以自由走动。
四皇子便是在这样时候同徐顺不期而遇了。
徐顺放置完花瓶步出正殿,远远就瞧见御道上跪着个人,衣饰上的致透过日光的折射,让徐顺不能不注意到这个皇族少年。
“那是谁?”
“四皇子。”
今上的四皇子,先皇后所出,不知为什么却少于在皇宫中被人提起,连皇帝都很少提到这个皇子。
“殿下为什么跪在那里。”
“不知道,打从早上就在那里跪着了。我听周公公说,恍惚是皇上叫殿下跪那里的。”
“哦。”
徐顺站的地方是麟德殿少有的高处,他那身暗红品服在白玉栏杆下甚是显眼。在他注视四皇子的时候,四皇子也毫无疑问的看见了他。
皇帝议事回来,经过四皇子身边问:“想好了吗?”
四皇子摇摇头:“没有。”
皇帝眉头一皱:“接着跪。”说完就坐着抬辇上了玉阶。
殿内有什么不一样了。皇帝紧皱的眉头,在目光搜寻到壁角上那瓶新插的蔷薇时,终于舒展开去。
这样不合意境的插花,也只有新学的徐顺干的出来。
“去吧小顺子给朕叫来。”
徐顺跟着周公公走进正殿时,皇帝正负着手端详那瓶蔷薇。
“你插的。”
“回陛下话,是奴婢插的。”徐顺垂着脑袋,他搞不清皇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些紧张的回答,“奴婢只是想陛下劳累时,若得闻花香应有助扫清疲劳清明神智。要是官家不喜欢……”
“朕没有说不喜欢,你紧张什么。”
“哦。”徐顺心道可您也没说喜欢。
皇帝顿了顿指着那花瓶说:“就是瓶子难看,大红的花配靛蓝瓶子……你怎么想的。”
徐顺一撅嘴:“顺手拿的。奴婢这就换一个。”
皇帝抬手一捏徐顺的脸颊:“换什么,就它了。其实看久了,也不是太糟糕。况且主要目的是闻花香嘛,让朕闻闻,嗯,的确香的很。”
“陛下别闹,大白天呢。”徐顺心知皇帝不会好好闻花香,嗅着嗅着人就搁他身上来了,“奴婢怕言官的很,况且四皇子还跪在外头呢。”
皇帝面色一黑,甩了袖子回到龙椅上。
☆、第十一章四皇子来了
徐顺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皇帝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徐顺乖巧的走到皇帝身边,一脸知错的样子。但皇帝深知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让四皇子进来说话。”
皇帝终究是把四皇子叫了进来。徐顺好奇的用余光偷偷打量这个传闻中的四皇子长的可真像皇帝。
“想清楚了吗?”
跪了大半天的四皇子,尽管站也站不稳,回答起话来却还是拗的很:“没有。”
徐顺暗自咂咂舌头,脾气也很像。
皇帝不知道徐顺在想什么,大手一指:“从明儿起,上午去书房,下午到这里来,让小顺子教你栽花。”
徐顺正神游天外的想象皇家父子是如何相处,忽然听见皇帝叫自己,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是。”
见状皇帝狂皱眉头:“是什么是!朕让你从明天起看顾着四皇子,教他栽花!起来!起来,让你没事不要老跪!”
“是。”
四皇子成了徐顺的一位座上贵客。
皇帝钦点,他也不敢怠慢。而四皇子纵然诽议颇多,无奈是皇帝的命令,也只得日日前来报道。
实际上,四皇子很厌烦徐顺这样的宫侍,身体的残缺是一部分,心灵上的残缺才是更教他厌恶的地方,似乎没了那个器官,这些宫侍连为人的基本骨气都没有了。
是以刚到麟德殿学栽花的时候,四皇子颇有些借故撒气的意思。徐顺越是不恼,四皇子就越折腾。没几天,好好的几盆青苗就被糟蹋的一株不剩。
倒不是徐顺不恼,可四皇子是主子,从没听过奴才能指责主子的,那些被糟蹋的青苗,自然也只有自己尽力补救了那可是皇帝要他好好栽的,好不容易移到暖房中,日日用炭火保着,四皇子没来几天,就损了大半,剩下的眼看也是要死的。
徐顺的眼泪花子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半分重话也不敢说四皇子。
四皇子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奴才有点表示按照以往的例子,该去父皇那里告状了。落的没趣的四皇子嚷着无聊,见滴漏一敲,撒开腿就走了。
四皇子前脚一走,徐顺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几个月的心血呀。薛医官进来时候,就看见徐顺一面啜泣着一面抢救那几株奄奄一息的青苗。再一看,不得了了,眼睛都哭肿了!
隔天四皇子再来,最先看见的就不是徐顺而是薛医官,薛医官一脸凝重的看着四皇子,似乎有什么要说。
“薛医官有事?”
“有。卑职冒死请谏,殿下若对徐少监不满,大可应付应付场,以徐少监为人,必不会于今上面前谗言;但殿下昨日就做的太过分,须知那些青苗皆是宫侍数月心血培育,就算殿下有气,也不当浪物力。”
四皇子没想到半道上跳出来的薛医官倒是敢于直言,一时没缓过神,薛医官已然跪了下去:“卑职今日僭越,若使殿下不快,甘愿受罚。”
“你起来罢,孤明白了。还拦着孤做什么?”
“呃,”薛医官没有料到四皇子并未有苛责之言,竟有些语塞,“今天,殿下就别去了吧。”
“哦?”四皇子眉尾一挑。
“皇上在呢。”
“哦。”四皇子绕过薛医官往前踏了一步,“孤知道了。”
“徐顺眼睛哭肿了,皇上正发脾气,四皇子还是别去。”薛医官跟着四皇子的脚步跪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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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挪了挪,“正触霉头的去处。”
四皇子回迈出去的脚,微微一笑:“哟,那薛医官适才慷慨陈词一番岂不是白了?不让孤受点教训,孤难保还要为难你那位徐少监,索性让父皇早早赶了孤走,岂不是一劳永逸,得你下次又半道儿跪这儿死谏。”
薛医官面色难看的回道:“陛下怎么管教殿下,恕卑职不敢妄加议论,只是,今日乃是承了徐少监的意思,不让殿下进去触这个霉头,看在徐少监哭肿眼睛的份儿上,多少请殿下卖个情面。”
四皇子发出一声嘲笑:“孤若不去,岂不是畏罪逃匿?”
“皇上并不知徐少监是哭肿的眼睛。”
“你瞒报?!”
“总不能看着徐少监的眼睛肿上加肿吧。”
☆、第十二章玩心大起
四皇子带着一点愧疚一点悔意结束了在麟德殿学栽花的日子,临走的时候皇帝一脸莫测的看着他说:“别以为小顺子跟薛医官那点把戏能骗的过朕。”
这意思明白极了,到底是哭肿了眼睛还是挖土不慎秽物迷了眼睛,你老子我,还是分的清楚。
“昱儿,好好拿着,小顺子给你串的花球。”皇帝深叹一口气,“你啊……”
皇帝挥挥手:“下去吧,以后不必来了。”
四皇子应了一声,捧着花球退了出去。
四周静悄悄的,宫侍还是百年不见一个表情的立在两侧,四皇子捧着那个花球,侧首望了望通往配殿的道路,似乎在想什么,他的脚尖向着那个方向转了下,终究还是没有走过去。
他也不知道要跟那个宫侍说什么。
四皇子走了,跟来时候一样,都是应着皇帝的命令。
徐顺有些想念那个满脑子都是坏主意的四皇子,如果他不祸害自己的花苗,就更令人怀恋了。
毕竟……僭越的说一句,四皇子真像弟弟。
也不知老家的爹娘是否健在,弟妹又是否还好,若是长的顺利,当年满床爬的弟弟,也就跟四皇子差不多大了吧。肯定也是一肚子的坏主意,爬房上树掏鸟蛋,堵邻居的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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