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相见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晴方好
他全身冰冷,脉搏几乎号不出来。她拖着他,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
天地茫茫,飞雪一片,看不到前路在哪里,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很多年以后,越问秋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刻的惊心动魄。
曾经她以为,对师兄感情那么真挚,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可这一刻,她被他浓烈的爱意击倒了,原本死寂的心也跟着一起跳动。
找不到前路,看着他一点点失去生命,明明那么绝望而悲伤,却又被他的爱塞得满满的,那样甜蜜而幸福。
“谢无咎,你别死,我答应你了,你听到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让我欠你那么多。你死了我还不了,那就拿命还你。”
最后的记忆,是她终于带他回到那个山洞。
柴火用尽,已经熄了。她将师父给的保命药丸喂给他,抱着他冰冷的身体,绝望地等待着援兵到来。
没有尽头的等待,带来的难以忍受的煎熬。
这是越问秋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也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希望一点点黯淡,她的心却越来越平静。
曾经的我,不知道回报你的爱,请让我黄泉与你同行。
…………
越问秋的意识从黑暗中挣出来,看到的却是有点熟悉的帐顶。
这是……涛林别院?她活着?那谢无咎呢?
她爬起来,就要下床。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了。
“越姑娘!”一个真武派女弟子进来,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慌忙扶住她。
越问秋认出来,这是喻如枫身边的弟子。
她一把抓住这人:“谢无咎呢?他在哪?”
“越姑娘,谢师兄他没事……”
越问秋不相信,谢无咎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就算他们得救及时,当时他血流过多,又在雪地里被冻了半天,没有神医出手相救,能不能醒来都两说!她人这里,真武派到哪里找神医去?
不行,她得亲自去看看。
胡乱披上衣袖,越问秋开门就往外面跑,引得那女弟子追在她身后:“越姑娘……”
“谢无咎!”她一路跑到他的住处,冲过去推开门。
下一刻愣住了。
“师、师父……”越问秋难以置信,坐在床头号脉的人,竟然是她师父慕时音。
慕时音淡淡瞥了她一眼:“原以为你已能独挡一面,到头来还是要为师出马。醒了就拾拾,随我回青崖谷,两年别出门了。”
“师父……”
慕时音起身,吩咐小黎好药箱。
出去的时候,小黎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越问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谢无咎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扑过去:“谢无咎?”
没有回应。
越问秋急了:“谢无咎?”
师父都来了,难道真的没救回他吗?
她被猛然抱住了,他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好像听到你说答应我了,算数吗?”
没想到这个故事的剧情会这么多,也没想到后面顺下来居然就没法写肉了。第二卷的剧情到这里完结,后面发番外吧。
感谢大家一个多月来的追更。





相见欢 分卷阅读62

锋锐的剑芒上雕琢着一条龙,寻春说:“天家在四百年前将此剑赐予我师门,自当护卫殿下周全。元军显然已得到南方来援的消息,这两天里,将是攻势最为猛烈之时,我做了两个设想,若耶律大石能顶住,自当无妨。”
“但若是顶不住。”寻春说,“琼花院亦会拼死一战,保护殿下周全,逃出上京城去,掩护您与陛下会合。”
“不会的。”段岭说,“爹一定会来接我的。”
寻春答道:“正是如此,殿下请万勿相信任何人,耶律宗真派出的信使还请北院大王送你前往中京,但看眼前局势,实在太凶险。”
“我知道了。”段岭明白寻春的意思是不要跟赫连家走,也不要被耶律宗真接走,留在城内,万一发生什么事,还是可控的。
虎牢关下,李渐鸿还未出关,便侦查到了西凉的伏军,要将他拖延在虎牢关外,然而李渐鸿急行军后兵分三路,抢先绕到西凉军侧翼,发动一场突袭,西凉军登时大溃。
段岭知道此时父亲就在不到六百里外,然而这一夜,也是上京城最为凶险的一夜。
四更时,远方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兵马的喧哗与百姓的慌乱,他们早已习惯了在夜半被惊醒,然而这一次似乎比先前都要严重。
“当当当”
鸣金声,示意己方兵。
段岭这几天一直和衣而寐,听到声响时便抓起弓和剑,起身下床,冲出院外去,只见南城区处的火光已映红了大半天空。
元军杀进城来了!
七月六日夜,元人等到了又一轮己方援军,展开了总攻击,耶律大石见难以固守,率军出城迎敌,双方在城墙下战得血流成河。
伴随着近乎绝望的鸣金声,千万油火罐犹如天际的带火流星,一瞬间被投进了上京城内!
裹着熊熊烈焰的流星坠地,炸开,绵延大火覆盖了大半个南城,在风力吹动下,朝着东西两城席卷而来,上京已成火海,滚滚浓烟中,传来痛苦的惨叫与哀嚎,犹如一片人间地狱。
数名辽军冲进了琼花院,段岭手持长剑,挡在院中,吼道:“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那几名辽军显然是逃兵,一身血污,看着段岭喘气,琼花院内机括声响,所有女孩出来,各自手持强弩,指向逃兵。
逃兵渐渐退了出去,然后刚出门外,便被骑着奔马冲来的骑兵一箭射死,旋即再进来一名身上满是焦臭之气的北院亲兵,匆匆下马,说:“寻春夫人呢?”
丁芝放下武器,带他进去,片刻后亲兵还等着,寻春匆匆出来,找到正在院里洗脸的段岭,说:“殿下,耶律大石旧伤复发,今日率军出城,又添新伤,回城后想见您一面,被我拒绝了。”
“城门如何?”段岭问。
寻春稍稍摇头,说:“还没破,赫连家成功脱逃了,耶律大石为了放他们一条活路,不惜出城应战,去年他中箭坠马,身体便不太行了,您想去吗?去的话,现在就吩咐下去,为您备车。”
段岭不知道耶律大石为什么找他,也许是猜到自己的身份了,也许也是因为耶律宗真特别嘱咐过……但看寻春脸色,耶律大石的伤势不容乐观,万一伤重不治而死,上京就此彻底沦陷。
这时候必须去见他,若是耶律大石不治,便得回来通知琼花院,全身而退。
段岭最后点了头,寻春便马上安排,临走时又提醒道:“不可多耽搁。”
上京迎来了七月初七,天蒙蒙亮,城里闷得让人十分不舒服,像个巨大的蒸笼,南城区还烧着,马车快速经过几条街,停在北院大王府外,院内全是人等着。
亲兵匆匆将段岭带进了房内,听见剧烈的咳嗽声,几名侍婢与王妃正在照顾耶律大石,房中则是几名亲信。
段岭心中一惊,这是在交代后事的情形,亲兵说:“大王,您吩咐的人带来了。”
“都……退下。”耶律大石说。
余人退下,剩下段岭在房中。
耶律大石说:“你……过来让我看看。”
段岭走近些许,与耶律大石对视,耶律大石肩上被穿了个血洞,现用绷带绑着,段岭说:“大王?”
耶律大石稍稍抬起一手,段岭忙说:“大王,不要说话。”
紧接着段岭手指按上耶律大石脉门,再观察他的情况,见他一说话,口鼻中便有血沫,忙取了湿布为他擦拭,据此推断是在战场上被冲撞,甚至被马匹踩踏,伤了肝肺,身上虽不见大伤口,脾、肺、肝等内脏却已在出血,再无回天之力。
“是你。”耶律大石说,“是不是……你。”
段岭:“……”
耶律大石断断续续地说:“那夜,与陛下……在琼花院中……喝过酒回去,我见屏风上……你的影子……越想……越……觉得,你……”
段岭心中五味杂陈,答道:“是我,大王。”
“你父果然……不欺我。”耶律大石说,“你……果然……还……在,我知道……你父亲……一定会来……让他……当心……有人……有人……出卖……”
段岭喘着气,心脏狂跳。
耶律大石看着段岭,微微张开嘴,表情带着某种期盼,像是想朝他问李渐鸿到哪里了,又仿佛想告诉他什么事,段岭知道耶律大石已到弥留之际,忙凑上前,问:“大王?”
然而耶律大石被血沫堵住了气管,一句话未出,已剧烈咳了起来,外头王妃带着大夫惊慌入内,王妃喊道:“出去!都出去!”
亲兵匆匆忙忙,将段岭架了出去,段岭还来不及问,却听见内里传来大哭的声音,耶律大石死了。
府内一片混乱,再无人来管段岭,段岭越想越不对,匆匆出府,登上马车,吩咐道:“快,回琼花院!”
马车掉头,驰进街道内,段岭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细想,眉头深锁,总觉得耶律大石像是想说一句什么,那表情,似乎要提醒他当心。
外面传来喊杀声,元军转而攻打西门,马车掉了个向,段岭回过神,揭开车帘往外看,见车不是驰往琼花院的方向,而是改走北门,段岭突然警惕起来,却不敢说话,以引起车夫警觉,想起自离开王府,上车以来,车夫便不发一言,连“驾”也未曾出口。
但从琼花院出来时,车夫明显是开过口的!唯一可能就是在王府外等候时,被换了个人!
段岭保持着安静,突然间从车内翻了出去,马车停下,那车夫马上翻身下车,前来追段岭,段岭却早有准备,闪身进了巷内,再出来时抄了个近道,以袍襟捂着口鼻,冲进烈焰与浓烟中。
那车夫追丢了人,停下脚步,缓缓摘下斗笠,思忖片刻,转身朝琼花院追去。
第36章骤变
一声巨响




相见欢 分卷阅读63
横亘天际,游龙般的霹雳割裂了乌云,紧接着无数闪电犹如腾龙出海,一瞬间同时射向上京城。
暴雨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天上的水朝地面疯狂地倒,浇灭了全城烈火,元军鸣金声远远传来,暂且兵。
段岭咳嗽着从废墟里头钻出,拐过几条小巷,回到琼花院内,琼花院中一片静谧。
“寻春!”段岭说,“有人杀了车夫……”
他快步冲过回廊,声音猛然住,看见暴雨中,前院站着两个人。
寻春一身华丽的长袍被淋得湿透,鬓发贴在脸上,手持斩山海。
郎俊侠戴着顶斗笠,站在院中,手持青锋剑,两人遥遥对峙。
段岭放慢脚步,走到院中,怔怔看着郎俊侠。
“是我。”郎俊侠说,“我来接你离开,此处太危险了。”
“不要跟他走!”寻春说,“殿下!”
段岭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
郎俊侠:“上京今天一定会被攻破,不能再留在此处。”
寻春:“陛下吩咐,除非亲至,否则没有人能带走他。”
暴雨铺天盖地,雨声已大得无法再听见任何人的交谈,又一声霹雳响起,段岭喊道:“住手!”
话音未落,寻春已骤然出手,郎俊侠的剑却翻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折射出闪电的白光,映上寻春眉眼。
寻春眼睛微微一眯,就此失去了先机,郎俊侠一剑直取寻春咽喉,紧接着寻春回身,一步踏上水流,红袍荡起,带着雨水旋转。
千万滴雨水仿佛凝固在电闪雷鸣的一刹那,晶莹的雨滴纳入了世间景象,每一滴水都如同锁住了这个世界段岭抽剑,寻春回守,郎俊侠直刺。
寻春抽出发簪,一掷。
郎俊侠一剑刺中寻春胸腹,寻春那一簪则破空而去,刺穿沿途的水珠,扬起破碎的水花,钉中郎俊侠肋下。
下一刻郎俊侠抽青锋剑,寻春却拼着受这一剑的危险,合身扑上,双掌同时按在郎俊侠胸膛,内力在郎俊侠体内爆发,却在被簪子封住的穴道内受得一阻,顿时震伤郎俊侠五脏六腑。
郎俊侠回身蹬上木柱,朝段岭一步冲来,段岭猛然抽出长剑,迎向郎俊侠,郎俊侠显然伤重,脚下一个没住,朝长剑上一撞,段岭马上退后,生怕伤着了他。
这时候,郎俊侠才一口血喷出,段岭手中剑上俱是他吐出的鲜血,继而他逃出琼花院外,消失了。临离开前,郎俊侠与段岭对视的最后一眼,令段岭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却说不出口。
暴雨倾盆,段岭追出几步,堪堪住脚步,回身。
“寻春!”段岭焦急道。
寻春小腹被刺穿,渗得袍上全是血,段岭忙将她扶进房内,丁芝从旁赶来,惊叫一声,忙上前检查寻春伤势。
与此同时,南陈军已接近上京城二百里地外的西山,雨骤然而起,越下越大,山下满是泥泞,全军渡河,近四万人逼近元军后方。
“报”探报冲来。
“元军增兵已至,上京城外,共计十万!”探报说。
李渐鸿一身水,雨水顺着他的铠甲流淌下来,浸润了他的全身,冰冷无比。
“城破了?”
李渐鸿只觉声音十分遥远,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正在巷战。”探报喘息着说,“先锋部队,在奔马原上救下一行辟雍馆内逃难的学生,他们说,耶律大石死了。”
“把人带上来。”李渐鸿说。
数名学生满身泥水,到得近前,甩去一身水,跪在李渐鸿面前。
“将军!”学生大哭道,“将军救命”
“逃出了多少人?”李渐鸿喘息着问。
“就只有我们这么多了!”学生哭道,“祭事让大家先逃,被元军一箭射死……”
李渐鸿登觉天旋地转,连日急行军,神已绷到了顶点,听到此话时,一阵眩晕。
然而瞬间变故突生,其中一名学生猛然抬头,唇舌一翻,数枚暗针穿过雨水,破空飞来,钉在李渐鸿右手上,李渐鸿猛然一退,左手抽剑,侧身,那伪装成学生的刺客恰好在此时扑上,被李渐鸿一剑穿透咽喉。
“陛下!”
左右大惊失色,蜂拥上前,不片刻便将那几名“学生”射成了蜂窝,李渐鸿右手中针,断断数息,麻痹感便蔓延到整个右臂,当即将中针的无名指朝剑上一按,将整个手指头切了下来,断口处放出黑血,黑血转为暗红,毒素却侵入整个手臂。
“快找军医!”有人喊道。
“不必。”李渐鸿说,“吩咐下去,拔军启程,告诉咱们队里的辽军,上京还未破城,还有机会,让他们一鼓作气!”
当天下午,李渐鸿率辽国一万兵马与陈国四万骑兵,翻山越岭,进入西山,冒险度过刀峡断壁,抄近路赶往上京。
“报”
前锋部队做出了调换,一人冒着大雨,策马前来。
“前方有伏兵。”武独摘下头盔,满脸泥泞,朝李渐鸿说,“近一万人,把守西山险谷内要道,绕路吧,陛下,太危险了。”
“碾过去。”李渐鸿说,继而断然喝道:“辽军随我出兵!担任前锋!我大陈兵马随后!一个时辰内,通过西山!弓箭手跟上!”
武独愕然,李渐鸿却将两把长刀朝他一抛,万里奔霄一马当先,冲进了山谷之中。
紧接着,心系上京的辽军排山倒海般地大喝,冲进了西山峡谷,各自举起盾牌,护卫冲谷的中军,马蹄踏起飞溅的泥水,李渐鸿率领近五万大军,无情地撞上了元军防御阵。
元军早已在另一路上布下山洪与断木的陷阱,只待李渐鸿一绕路,便将发动布置,想不到李渐鸿竟是硬闯,双方刚一撞上,镇山河便一剑挑来,将元军连人带盾斩成两半,血肉横飞,李渐鸿一袭猩红披风飞扬,所过之处犹如绞肉机般,领着刀光剑影,无情地碾过了西山危峡。
辽军冲过,紧接着是四万陈国兵马,一时间冲锋阵势汇为洪流,冲破了元军防线,李渐鸿斩得手臂脱力,已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是什么,大雨蒙蔽双目,视线一片模糊,酣战之中,未曾散尽的毒素沿着手臂蔓延,侵入心脏。
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却仍在战阵中竭力冲杀,眼看距离峡谷尽头不到千步,出口已近在咫尺,峭壁上响起风声,一人犹如猿猴般朝着万军之中扑落。
那一刻,无数次生与死的危急关头给了李渐鸿近乎直觉般的预感,他瞬间一个仰身,一脚踏上马背,翻身跃上空中,万里奔霄长嘶,朝侧旁躲避,紧接着一名刺客飞身下来,手持一把巨剑,将赶到位置上的辽兵斩成两半!
刺客嘴角微微一牵。
大地震荡,暴雨轰然,电闪雷鸣,双方已听不见对方的话语,在这大军之中,刺客身形却极其




相见欢 分卷阅读64
灵活,锁定了李渐鸿所在的位置,踏过战马与士兵,扛着那阔剑一路追来,李渐鸿翻身上崖,刺客追到,出剑。
李渐鸿出镇山河,那刺客出巨剑,对着一撞,“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在山谷中回荡,旋即又被喊杀声掩盖过去。
武独在大军之中冲向山谷出口,于暴雨中辨认出那声音,猛然抬头,望向李渐鸿。
李渐鸿再不说话,双方犹如旋风般在峭壁前过了十余招,越打越快,那刺客之剑如同疾风骤雨,李渐鸿剑式如怒海狂澜,到得后来,一切已化为武学之巅上的本能,茫茫天地,一道雷光闪过,李渐鸿瞳中只倒映出那把剑。
断尘缘
人生苦短,了断尘缘。
李渐鸿怒吼一声,以镇山河硬拼,心脏却瞬息间如同刀绞,令他左手剧颤。两剑再次碰撞,剑尖一触,李渐鸿便顺着断尘缘直削上去,那刺客奋力后跃,四根手指登时被削了下来!
断尘缘擦着李渐鸿护臂划过,左手登时鲜血淋漓,李渐鸿合身扑上,正要将那刺客毙与剑下之时,刺客却陡然张口,喷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飞针。
紧接着武独终于赶到,双手一撒,前推,两手间现出护掌处的黝黑磁轮,将那漫天飞针尽数吸了过来,“叮叮叮”尽数打在手心磁轮上,李渐鸿冲上前去,刺客却已坠下悬崖,落入了千军万马之中。
李渐鸿一剑撑着地面,眼前一片漆黑。
“陛下?!”武独大声道。
“让你将功赎罪。”李渐鸿说,“是我这一生所下的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之一……”
武独说:“陛下,到他们的暗器了,应当是蛇毒,这就去配药。”
李渐鸿喘息片刻,感觉到毒素随着武斗而扩散到全身,已令他微有麻痹之感,他竭力运功,将毒素压回右臂上。
“让我休息会儿。”李渐鸿沉声道,并注视着山谷下的己方军队,微微喘气。
武独不敢说话,在旁等了会儿,李渐鸿缓过劲来,将镇山河一,说:“走!”
大军冲出峡谷,已能看见远方的上京城,暴雨下,城墙已被逐段摧毁,上京城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报”传令兵冲上前道:“西凉通路已开,赫连王妃归国,中京路兵马已过西凉,正朝此处火速赶来!”
“在什么地方?”李渐鸿看着一片模糊的上京城,瓢泼大雨下,元军已注意到增援来了,后阵变前阵,调出近五万人对付他们。
“还有两日可到!”传令兵说。
“武独呢?”李渐鸿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去给陛下配药了。”左右道,“去了阿尔金山,半日可回。”
“不错,随我冲阵。”李渐鸿说,“杀进上京城!”
话音未落,最后的决战终于展开,四万南陈元军,一万辽军,在李渐鸿的率领下以天摇地动之势杀进了元军仓促集结起的大阵。
第37章城破
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如同晦暗天空轰然塌陷,元军在十二日连续攻城战结束后,上京的城门终于垮倒,发出旷古绝今的一声巨响。屹立近百年的辽国北都城在这一天彻底沦陷。
元军长驱而入,如进无人之境,大地阵阵轰鸣。
“城破了!”
这是段岭平生第一次碰上犹如洪水猛兽的敌军,父亲曾对他说过,万军之中,哪怕武艺独步天下,在那潮水与山崩般的洪流冲击下,亦难以支撑,到得那时,唯有杀人。
唯有杀人。
“城破了!”
伴随这句话的戛然而止,箭矢如同暴雨般洒将下来,把逃亡不及的百姓钉在地上。
“援军来了!”有人又吼道,紧接着是一声惨叫,段岭跃上房顶,连珠四箭,顶着雨水将元兵射下马去。惨无人道的巷战开始了,巡防司军官组织所余不多的士兵拼死抵抗。
城一破,元军便将奸淫掳掠,烧杀百姓,屠城三日,谁也活不下去,人人捡起武器,不管会不会武艺,都拼掉一条性命,与元军同归于尽。
一名女子刚冲进琼花院,便被元军奔马踩死,那元军哇哇大叫,带进来更多如狼似虎的士兵,顿时散入院中,丁芝喊道:“朝后院退!保护夫人!”
段岭正在给寻春伤口上缝针,双手上全是血,拉上线,背后大门已被砰然一脚踢开,段岭马上拾起长剑,话也不说便和身扑上,低头朝那元军胸膛下一撞,飞速转身,长剑斜斜一挑,将那士兵挑得开膛破肚,紧接着飞跃出去,剑光闪烁,顷刻间连杀三人。
“齐射!”段岭喝道,继而就地一打滚,背后诸女扣动强弩,一轮飞箭过去,放倒数人,幸存元兵被惊动,从走廊后转过,手持弯刀朝着段岭劈砍,段岭又是一剑迎着上去,下意识闭眼,只听“叮”的一声,对方弯刀断裂。
1...1920212223...1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