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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兴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生若初
说完又开始抱怨丁聪:“你是姐夫,怎么也不看着点,就让他胡闹。”
丁聪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道:“元敬,下次我来喝,你姐夫我酒量好着呢,千杯不醉。”
章铃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碍于儿子弟弟都在场,到底是没上手拾他。
等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丁家,姜氏倒是说了一句:“铃兰丫头运气好,刚进门就生了个儿子,孙女婿又是个万事不管的,以后家里家外还不是都听她的,上头又没有婆婆,这日子过的多舒坦,哎,多亏当年选了丁家。”
得,这位感叹归感叹,还要踩一脚媳妇,也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人家不想要的那种婆婆。孙氏也是软性子好脾气,听了也不往心里头去,反倒是说道:“是啊,多亏了娘眼光好,看铃兰日子过得好,我也算是放心了。”
不得不说,这对婆媳能把日子过到一块儿去也是有趣。
章元敬笑看着,听着婆媳两个念念叨叨的话,牛车晃晃荡荡的离开,大概是最近睡得多了,他这会儿又有些发困,姜氏一看,索性把孩子拉过来放到膝盖上,说道:“想睡就睡一会儿,还得好久才到家呢,奶帮你看着。”
章元敬哪里好意思压着老太太,这么长的路回去,还不得把老太太的腿压得不能动弹了,他虚着靠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
姜氏哪里不知道孙子心疼自己,又是高兴又是无奈,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每当这种时候,就是姜氏也忍不住感慨自家那死鬼和儿子都去得早,不然平安一个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呢,一刻也放松不得。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外头忽然喧闹起来,章元敬撩开帘子,秋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带着几分快要入冬的寒意。
只见外头有几个官差抓着一个书生,也不顾他们家人的叫喊就往外头拉,章元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放下了帘子,心中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姜氏人老成,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平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章元敬却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心中那不妙的预感却越来越浓,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方才有官差抓走了一个书生,看着,好像是此次参加秋闱的人。”
姜氏心头一跳,问道:“怎么会,算算时间秋闱刚刚出榜,青州距离明湖不近,若真是参加科举的学子,这会儿怎么会在家?”
章元敬也是不知,只是觉得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前头转弯就是他们家,姜氏却忽然说道:“我们先不回家了,去李家。”
章元敬眼皮子一跳,朝着姜氏看去,姜氏想了想,又说道:“丁老爷不是给了一方名砚吗,正当送给李老先生才是,这会儿也不算太晚,过去也合适。”
章元敬闭了闭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再一次想多了,但看到方才差役粗暴的动作,到底是不敢冒险。他被拿走或许还能得救,但奶奶和娘却经不住这种惊吓。
“阿全,转道去先生家。”若真的出事,县衙看在李家的份上,或许不会对他动粗,这种时候,章元敬也只希望又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编辑问能不能加更,看了看自己的稿子,默默的败退了,加一点字算加更吗,加班狗表示泪流满面~~~
☆、舞弊
牛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章元敬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青州的街道分外的安静,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宁静和心惊,一直到看到李家的大门,章元敬才微微松了口气。
姜氏一直牢牢的抓着孙子的手,孙氏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向来听婆母和儿子的话,这会儿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反倒是比一老一小更加不经事儿。
时间不算太晚,李家还没有落锁,门房看见来人倒是有些惊讶,奇问道:“章少爷怎么这会儿来了,快进来,老爷正巧在家呢。”
章元敬跳下了车,正要伸手搀扶姜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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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方子呈了上去。
白面男子扫了一眼方子,又让人去传了大夫,隔离审问了一番,确定无误才笑着问道:“章秀才,秋闱考试之前,你在明湖可听说了什么消息?”
章元敬只觉得他笑了还不如不笑,看得人心中发颤,“倒是听说了一些,不过都没往心里头去,大人也知道,每次考试之前,专有一些店家号称有秘题,其实不过是骗骗外乡人的,学生不喜欢这些邪门歪道,故而就不让身边人打听,只是闭门苦读。”
白面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章元敬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大概是上辈子应付审计习惯了,看着十分真诚。
男人微微一愣,倒是没料到这小孩儿这种反应,倒是觉得自己吓唬也没劲,这秀才也实在是清白,索性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也不浪那个功夫。
章元敬回到家中,被姜氏逼着用艾草洗了个澡,这才松松散散的躺在了床上,脑子里头混混沌沌的,一时之间抓不住什么线。
他甚至都没参加考试,都被审问了好几次,那些拿了名字的人还不知道要经历一些什么,刑讯之所以被人痛斥,正是因为到了极限,人为了少受一些苦头就会胡乱攀咬,这里头有些事可能是真的,但更多的人却可能无辜。
像是应和这次舞弊大案似得,青州明湖府一带忽然下起大暴雨来,一时之间就连运河都上涨了不少,而风雨交加的夜中,那个鸣鼓喊冤的孙波涛忽然在狱中自尽。
孙波涛死了,却在狱中留下了一封血书,其中大喊狱中有人对他严刑逼供,让他违背初心认下罪名,很快,这封血书被送到了京城老皇帝面前。
☆、清洗
朝堂之上,原本应该肃穆的地方如今乱哄哄的一片,文臣相互指责攀咬,武将却袖手旁观,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闹到最后,几个御史差点没撸起袖子干起来。
碰!一声巨响,皇帝直接把手中的奏章砸到了地上,好巧不巧正好在当朝礼部尚书的身前,吓得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喊臣有罪。
老皇帝脸上的愤怒却平息了下来,他冷眼看着乱糟糟的朝堂,冷笑道:“你有罪,你确实有罪,历届科举都是礼部负责,你就给朕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礼部尚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掉落在正殿的大理石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心中没由来的惊恐和烦躁。
更烦躁的是高高在上的老皇帝,明湖府距离京城可不近,偏偏那边发生的事情,顷刻之间就闹得沸沸扬扬,后面要说没有那几个儿子的手笔也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老皇帝才有几分投鼠忌器,只是想到那蠢蠢欲动的皇子们,到底是一咬牙冷声喝道:“科举乃是一国之本,此次竟然出了舞弊,查,给我狠狠的查。”
皇帝发话,下面的人自然喏喏称是,虽然皇帝的年纪越发大了,这些年颇有几分力不济的样子,但他积威日久,大臣们纷纷低下头生怕被迁怒。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御史出列,手中的奏章高高举起:“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看见那御史出列的时候,不少文臣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心知此次的事情怕是要更糟,尤其是那督察员的左都御史面如土色,一看就知道这位御史的行动绝对没经过这位长官的允许,左都御史死死的盯着那个人,似乎要扑上去把人生吃了。
老皇帝皱了皱眉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语速却放缓了许多:“有本奏来。”
这位御史姓陈,乃是寒门出生,如今不过是三十五岁,正是年轻力壮心怀报复的时候,只见他大义凛然的一跪,朗声禀告:“皇上,臣弹劾礼部员外郎徐进贪赃枉法,招权纳贿,大肆卖官鬻爵,此次明湖科举舞弊一案,乃是徐进联同学生严志新,吴玉达所为。”
话音刚落下,原本事不关己的徐进只觉得双腿一软,直接出列跪倒下来:“皇上,微臣冤枉啊!这这,吴玉达严志新也并非微臣学生。”
那陈御史却不依不饶的问道:“严志新、吴玉达乃是同科进士,据微臣所知,这二位就是徐进的门生,六年之前徐进孙女大婚,严志新吴玉达曾送上重礼,其中严志新所送红玉珊瑚乃是上上之品,价值千金,试问他一个翰林院侍读,从哪儿来的银子!”
“再有一个,徐进嫡亲的孙女婿李子俊,如今还是翰林院编修,若说与严志新毫无交情,微臣是绝对不信的。”说完,陈御史膝行了几步,痛哭流涕的喊道,“皇上,徐进身为礼部员外郎,为了一己私利操纵科举,其心可诛,此罪当斩!”
徐进哪里不知道自己陷进了别人的圈套,严志新吴兴达可能是他的门生,但他做过不少届的主考官副主考官,真要是这么论的话岂不是桃李满天下。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徐进好歹也当了多年的官,这会儿反倒是镇定下来为自己喊冤:“皇上明鉴,陈御史所言皆是欲加之罪,微臣的孙女婿李子俊确实是翰林院的人,却是当年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他惯来不会逢迎,在翰林院如今还不如刚入官的人。”
以前徐进还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李子俊虽然是探花郎,还有个当官的爷爷,自己却不是当官的料,让他低头不会,让他逢迎也不会,甚至才华其实也是一般般,徐进颇有几分把孙女嫁给了水货的感觉,不过如今反倒是庆幸起来。
一时之间,徐进与那位陈御史你来我往的争辩,将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朝堂再一次闹了个沸沸扬扬,陆陆续续的,又有徐陈两派的人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参战。
高高在上的老皇帝看了一场好戏,脸色却越来越高深莫测,一直等到陈御史不顾体统,开始攀咬出几位皇子的时候,他才冷冷一哼。
这一哼让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徐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是重重磕在地上,像是要为自己鸣冤,又像是无话可说。
相比之下,陈御史看着理直气壮意气风发,倒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似得,老皇帝阴沉着脸孔,冷笑道:“事态不明,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一同督办此次舞弊一案,十日之内,责令你们拿出一个结果来,退朝!”
老皇帝一甩手走了,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人却黑了脸,尤其是督察院的人,看着陈御史的眼神完全像是要吃人,可以想象此次之后,陈御史要还能活着的话,回到督察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这场从明湖府开始,震动整一个京城,被皇帝责令三司会省的舞弊大案,成了大兴兴宗晚年最大的一桩案子,从发生开始,就染满了血腥味。
在陈御史当庭弹劾礼部员外郎之后,陆陆续续不少官员被牵扯下水,甚至到了最后,有人直接攀咬住朝中的两位皇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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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二皇子四皇子深陷其中。
朝廷的腥风血雨,也波及了民间,不说涉案的两位皇子名声狼藉,一时之间民间对科举的公平性也报以怀疑,甚至还有学子想要翻出历年科举的案例。
眼看着这摊子浑水越来越大,老皇帝一反初时的纵容,下令斥责两个皇子的同时,快刀乱麻的将此次涉案人员杀的杀,关的关,抄家的抄家,发配边疆的更是不计其数。
朝廷命官都是如此,此次明湖府的学子自然更是糟糕,上令取消明湖府此次乡试成绩,被检举舞弊的首犯孙波涛即刻处斩,三代以内不可参加科举,其余从犯徒三年,此生不可科举,知情不报者,徒一年,十年之内不可科举。
若说这些人还是罪有应得,只是苦了子孙后代,那么被牵连的保生就是纯属倒霉,凡是查明舞弊的学子,作保的保生一律仗二十,革除功名。
再有那些自发检举的人,不少就被打入了知情不报之中,带头检举的广子明已经死在狱中,念其已死不追责,剩下的人却没有那么好运。
一句知情不报,侥以获利,兴师动众,图谋自身,直接将这批正义之士打入了深渊,他们的处境甚至不如那些真正的知情不报者。
此次舞弊案牵连百人,上至主考,下及士子,不是处死,就是重刑,很少有例外的。
而在明湖府大肆清洗学子之前,李子俊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到青州,李家哗然。
入冬之后,这一年的青州分外的寒冷,一直飘着的细雨带着刺骨阴寒,姜氏给章元敬穿上披风,带着几分担心说道:“这么冷的天还要去吗?”
章元敬心知老祖母担心的不只是天冷,他握了握老人的手,安慰道:“奶奶,放心吧,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受到牵连。”
姜氏叹了口气,满腹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孩子出门,自己嘀咕了一句:“罢了罢了,总也不能教孩子当个没良心的。”
看见章元敬上门,门房更是高兴了,忙不迭的将他迎了进去,一边抱怨着说道:“大少爷的事情一出,老爷子就病了,以前上赶着上门的人都没了影子,还是章少爷您有良心,到底是没辜负老爷子这么多年的教导。”
章元敬只是笑了笑,就当没听见他抱怨的话。李子俊牵扯进了舞弊大案,眼看着就要不好了,连带着赵大人都为了避嫌不再上门,李家顷刻之间一落千丈,实在让人唏嘘。
只是在他的眼中,老师还是那个老师,他不管别人如何,却能管住自己。
还未走进院子,却听见里头闹哄哄的,一个尖利而熟悉的声音大声嚷嚷着:“爹,娘,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子俊休妻另娶,子俊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牵扯进这种事情,肯定是被那徐家拖累,只要他跟徐家划清界线,一定能够没事的。”
后头似乎是章氏的声音:“子俊媳妇可有了身孕,你怎么忍心!”
钱氏却冷笑道:“她几年也没给我们李家传宗接代,我还没说她,如今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拖累死子俊吗,爹,子俊可是李家唯一的儿子,您可不能不管他。”
钱氏连声逼问,章氏还在旁边开解,里头闹成了一团,最后李老先生一句住口才算是结束,他冷喝道:“蠢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岂是一句休妻可解决的,这办法愚不可及,不但不能救回子俊,反倒让人觉得他天性薄凉,不堪一提。”
这么多年,李玉山对这个儿媳妇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直接让人把她拉了出去,章元敬进门的时候里头已经拾干净了,只余下打翻的茶碗有些痕迹。
章元敬其实也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李玉山主动说起:“之前我写信入京,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希望你师兄这次能够安然无恙。”
章元敬正要开口安慰,却见门外一个人脸色惊恐的走了进来,正是那李管家,他看着显然有几分犹豫,李玉山脸色一变,道:“何事,实话实说吧。”
李管家却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回答道:“老爷,京城刚传到的信,您听了可别着急,少爷,少爷被革除官职,发配关山。”
话音刚落,李老爷子呼吸加促,忽然捂着胸口倒了下来。章元敬一把伸手扶住,只见老爷子面色发白,双目赤红,眼看着就晕了过去。
李管家吓得面无人色,还是章元敬喊道:“还不快请大夫。”
☆、人世无常
李老先生年前就生过一场大病,虽是慢慢好了起来,但身体到底是大不如前了,这也是为什么章氏不放心让他出门探病。
此次李子俊的噩耗传来,李老先生急火攻心,当场就倒下了,大夫过来一瞧也是大皱眉头,虽然针了灸,开了药,背着人却劝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见这话,章氏差点也没有直接躺下,扶着额头问道:“我们家老爷什么时候会醒?”
大夫也有些拿不定,皱眉说道:“针灸之后大概就能醒,只是,老爷子邪风入体,身体可能会有所损伤,你们要做好准备。”
章元敬心中明白,老爷子这是急火攻心中风了,状况如何还得看醒来之后。
一家人急得很,却也只能盯着老大夫给针灸,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老大夫才把针拔下来,床上的李老先生脸色似乎好了一些,缓缓醒了过来。
章氏心中大喜,连忙靠到床边,连声叫道:“老爷,你觉得怎么样?”
李老先生哆嗦了一下嘴唇,却只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他心中更加着急,挣扎着想要起来,眼看着脸色都涨红了,身体却还是死死的在床上,显然中风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章元敬一把握住李老先生的手,柔声安慰道:“老师,这只是一时的,您好好吃药,过几日身体就能慢慢好起来,别着急。”
章氏也反应过来,安慰道:“是啊老爷,别着急,王大夫医术好,肯定能治好你的。”
但李老先生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缓了缓神,又问道:“子,子俊,如何了!”
好歹这次能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几分含糊不清,但至少比一开始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好多了,只是听了这话,章氏的眼泪先就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李老先生一看,就知道孙子真的是被发配边疆了,他心中惊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最后都化成了一丝丝的后悔,老泪纵横的喊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送他上京。”
章氏抹着眼泪,哽咽安慰道:“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都是命,我们李家命中该有此劫。”
老夫妻俩个几乎是抱头痛哭,章元敬心中也是苦涩,这么多年过来,他跟李子俊的感情也是真的,甚至比起亲姐姐章铃兰,他跟李子俊相处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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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反倒是更多一些。
突闻噩耗,章元敬也觉得眼前发黑,但看着已经倒下的老师,哭成了泪人儿的师母,反倒是生出一股子力气来支撑,“老师,当务之急是该好好打点,让师兄不用吃了苦头。”
发配虽是坏事,但总比那些在舞弊大案之中直接丢了性命,甚至抄家灭族的要好很多,再有一个,发配若是能打点的好,犯人在路上也吃不了多少苦头。
章元敬绞尽脑汁,总算是找出几点好处来:“关山在镇北王治下,虽然寒冷艰苦,但听说还算安稳,这些年来从未有过战事。”
李老先生好歹是经历过风雨的,一开始的惊怒过后,他反倒是镇定下来,哽声说道:“不错,子俊被发配,需要好好打点,此次没有罪及家人,怀了孕的徐氏也该安置好。”
虽然提到了徐氏,但显而易见的,李老先生其实对徐氏已经毫无好感,更多的关心的是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毕竟这很有可能是李子俊唯一的血脉。
章氏也反应过来,强撑起身体说道:“对,我得安排人过去,子俊还等着我们。”
章元敬见二老总算是打起神来,才略微放心了一些,又说道:“李叔还在京城,他向来会办事儿,肯定不会忘记这些,只是我们还需派人带着银两过去,省的李叔短了手。”
正嘱咐着,却听见一声哭嚎,却是从院子外头传来,章氏柳眉竖起,冷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在外头哭闹!”
外头一个丫头苦着脸走进来,低声说道:“是,是夫人,芍药姐姐已经在外头劝了,只是夫人她哭着不肯走,奴婢们也没办法。”
章氏更是气了个仰倒,只觉得这儿媳妇比孙媳妇更加可恶,没事儿的时候到处折腾,有事的时候还来添乱,让人真是恨不得伸手掐死了她!
但一直到最后,章氏也只能压下怒气,冷冷说了一句:“那就让人搀回去,干看着夫人在这里哭吗!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白养着你们了。”
章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章元敬自然是更加走不开,只能先让余全回家捎了口信,在这边帮着章氏处理家事,幸亏章家的忠仆众多,倒是堪堪可用。
李老先生虽然还躺在床上,但说话倒是越来越清晰,有他在,章氏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让原本乱成一团的李家慢慢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屋漏偏逢连夜雨,半个月后,赶去京城的下人回来了一半,这一半人带回了李子俊的结发妻子,徐进的嫡亲孙女,已经怀孕五月有余的徐氏。
原本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慰寄,谁知跟她一块回来的,竟然还有出嫁不足一年的李子琳!
钱氏原先还有几分气势汹汹,就等着好好拾这个丧门星的儿媳妇,在看见李子琳顿时却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琳儿,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傻孩子,就算是担心家里头,也没必要在这当头回来啊,娘知道你的好心,但你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还不快回去。”
说完还要让下人们立刻送她回程,却不料李子琳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娘,我回不去了,表哥把我休了。”
“怎么可能,浩儿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休了你,琳儿快别说笑了,回京城你舅舅家去。”钱氏却不想要承认这个事实,固执的推搡着女儿。
李子琳这段时间备受煎熬,先是亲哥哥被牵扯进了舞弊大案,直接被下了牢狱,父亲不得不四处奔走,最后求到了他们门上。
李子琳与父兄感情很好,自然是想要帮忙的,谁知道公婆不但不帮忙,还把她直接关了起来,表哥更是对她的请求视而不见,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在哥哥被定罪之后,她自己也被休了,那个母亲口中对她十分疼爱的舅舅对此不发一言。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母亲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李子琳又羞又恼,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钱氏一看女儿倒了,倒是也不再发疯,只是顾不得徐氏丝毫,让人扶着女儿就回了府,徐氏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肚子,拽紧了帕子跟了进去。
李子琳被休弃回来的事情,章元敬是第二日才知道的,到底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人,他心中也是愤怒,恨不得将那一家人狠狠鞭笞一顿,却又深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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