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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兴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生若初
李承业不放心儿子,带着家丁随同去了边疆,李家这边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门外安静,门内也安静,连之前钱氏时不时的闹腾也消失不见了。
除了章元敬依旧每日登门,李家大门都是紧闭的状态,连赵大人也再未出现。
这一日,章元敬从李家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姜氏看着有些心疼,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一边说道:“好歹在家好好歇一歇。”
章元敬却道:“老师家里头六神无主,我去还能帮帮忙。”
姜氏也劝不住他,又说道:“听说他们家丫头回来了,这几日你可曾见过?”
章元敬点了点头:“在老师身边见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见过。”
姜氏眼神微微一闪,心底倒是放心了一些,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好,李家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她也是同情,但更多的是担心孙子会不会被牵连。
吃完饭,章元敬没有陪着老太太唠嗑,径直回到了书房,翻阅起四书五经来。
只是越是想要静心,反倒越是不能,半晌,他放弃似的放下了书本,愣愣的看着外头的黑夜,没有灯光照亮的地方一片漆黑,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少爷,您累了吗?”余全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您早些歇息?”
章元敬微微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余全,你可曾觉得这世界太过不公?明明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人当作物品一样售卖。”
余全不明所以,便回道:“我,我吃太多了,家里头养不活,却遇到了少爷您,这些年我过的比家里头还要好,吃得饱穿的暖,只觉得日子再好没有了。”
章元敬噎了一下,看了一眼余全,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方才那一腔的不平,对世界的不满倒是消散了大半。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是皇权独大,会被株连九族的世界,想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后的家人,保护好在意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只有站的更高,拥有更多的权利!
章元敬的眼中盛满了坚决,他再次拿出书本,这一次,他心无旁骛,效率反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一些。大概在此之前,他总还是抱着一种考公务员的心态,现在他却知道了,他考的是人生,是自由,是对自己性命的掌握权,是让皇帝不敢轻易处置的那个位置。
☆、行路难
因为李老先生重病,一日日只能卧床不起,章元敬一开始都在病床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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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也能帮着章氏打点里外,但徐氏和李子琳回到青州县之后,章元敬就不太方便上门了。
徐氏是他的师嫂,李子琳更是被休妻回家的归妇,外加现在他年级大了,李老先生还卧病在床,日日出入李家难有些惹人非议。
流言蜚语能杀人,尤其是现在李家一落千丈,原本在青州县高人一等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原本那些看李家不惯的人家,这会儿正等着找个接口扑上来咬一口。
章氏下令紧闭家门,除了日常出入不再见客,倒是死了不少人的心。
虽然不能日日都去,每隔几日章元敬还是会上门探望李老先生,眼看着曾经身板挺直,温文儒雅的老师,如今只能躺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靠人服侍,他的心中也难过的很。
相比之下,李老先生反倒像是想开了,只是性格沉闷了一些,不愿意见那些外人,也只有章元敬来的时候,他才能打起神来说说话。
章元敬只是闭门苦读,将自己往年所学复习了一遍又一遍,又开始将厚厚的一叠报啃得一个透彻。每日天将将亮就晨起,练过几遍五禽戏就开始读书,累了就在院子里头跑一圈儿,渴了饿了就吃吃喝喝,半点也不亏待自己,只每日一直到天黑,用蜡烛都伤眼了才上床歇息,枯燥乏味的日子日复一日,他居然也坚持了下来。
章元敬不觉得辛苦,但姜氏孙氏却心疼的不得了,以前早出晚归也就算了,如今人在家呢,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偏偏还瘦的跟竹竿子似得,为什么,还不就是太累了。
这俩位想着法子捣鼓吃的不说,跟人家书生的家长截然相反,就想着让孩子能出去走走,别整天读书累着了脑子,最好能吃胖一些。
章铃兰被亲娘唠叨了许久,心中也有几分担心,她自始至终都明白,自己日子能过的这么舒坦,一般都靠在亲弟弟身上。这一日好不容易抽时间回娘家来一看,倒是略微安心了一些,笑着说道:“娘和奶奶都说你瘦了,如今看着倒是还好。”
章元敬许久没见着姐姐,这会儿心中也高兴,笑着说道:“她们就是爱操心,读书哪有不累的,比起那些用功的,我这还算是清闲的呢。”
有的吃有的喝,穿得暖睡得好,连锻炼都没拉下,章元敬觉得自己安排的挺好。
章铃兰笑了笑,成亲生子之后,她人就丰腴了一些,又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级,平时惯常带着一股子泼辣的韵味,在弟弟面前却反倒是柔和了一些。
她伸手点了点章元敬的额头,说道:“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如今我都不知道,是劝着你读书好,还是劝着你别读好,有时候想想,真还不如留在咱们青州呢。”
这话是章铃兰的心里话,虽然弟弟走得远,站得高,她的地位也会越发的稳当,以后就算是丁聪吃了猪油蒙了心,她也不用怕,但相比起来,她更喜欢弟弟能够平平安安的。
在青州,秀才的功名也够吃用了,安安稳稳的娶了妻子,生几个孩子,也算对得起章家的列祖列宗,要知道她爹一辈子还没有考中秀才呢。
章元敬无奈的摸了摸额头,觉得这位姐姐自从出嫁之后越发粗鲁了,以前对他可不会动手动脚的,肯定是跟丁聪那个粗人学坏了。
“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想着要出去走走。”章元敬不说那些保家卫国的大义,只是心中到底不平,让他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小的青州,他内心不甘。
看着章元敬坚定的眼神,章铃兰微微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她总觉得弟弟是需要照顾的,但一直以来,却是弟弟在照顾她,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却一口一个保护姐姐。
她忍不住伸手要摸一摸章元敬的头发,却被他一下子躲开了,连带着还送上一个谴责的眼神:“姐,我都是大人了,能不能别老摸我头发。”
章铃兰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你小时候连屁股都是......”
章元敬十分受不了的岔开话题:“姐,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智儿呢,怎么没把他带过来,我也好久没看见这孩子了,想的很。”
想起自己的长子,章铃兰也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宠溺说道:“那孩子皮得很,来的话还不得闹得这里鸡犬不宁的,你要是真想他的话就去丁家走走,还能散散心,松快松快眼睛,到时候让你姐夫带你去乡下的园子走走,这会儿正好花开,美得很。”
丁家是乡绅,主要的资产就是农田,其中又有一片猪血桃园,园子虽然不大,但桃花盛开的时候也是一景,去年的时候章元敬就随同丁聪去过一次。
虽说文人多不爱桃花,觉得它过于艳丽,章元敬那时候看着倒觉得不错,充满了生机,不是现代那种堆砌出来的园林可比的,当然,人家主要也是为了吃桃子。
只是这会儿他沉吟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亲姐姐的好意:“算了,我去了姐夫还得招待我,还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距离下次乡试也不远了。”
章铃兰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你还参加下一次吗,这次可是死了不少人,但不知为何到底是没问出口,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哎,你姐夫整天也没个正事儿,担心他做什么。”
但是一直到最后,章元敬也没答应出去游玩,不仅仅是他说的理由,李玉山重病在床,虽说老师毕竟不是亲爹,但他也着实没心情出去玩。
读书的日子看着慢,过的却快,一晃眼三年时光就过去了,再一次开始拾出行的行囊,家里头姜氏和孙氏却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并无多少喜悦。
章元敬心知她们的担心,只得安慰道:“奶奶,娘,你们放心吧,三年之前舞弊大案死了那么多人,连朝廷大官都砍了好几个,这次谁还敢捣鬼。”
他没有说的是,连皇子都被圈禁了两个,这些年老皇帝膝下只剩下三个皇子,七皇子眇了一目,早早被发配到关山当了个镇北王,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剩下两个分别排行三和九。
三皇子乃是宫女所出,这些年活的如同隐形人一般,说句不地道的话,那就是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主儿,向来也不得宠。
九皇子却是宫中贵妃所出,要背景有背景,要才华有才华,在二四两位皇子因为舞弊案被冷落之后备受宠爱,几乎成了隐形太子,唯一让他顾忌的大概是老皇帝同样很宠爱皇太孙,不过黄太孙到底只有九岁,实在不足为惧。
这样的状况下,谁还会来捣鼓科举舞弊,或者说前面的血还没干,谁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这一次章元敬放心的很,这一次,乡试必定是无比公平的。
只是姜氏和孙氏还不能放心,姜氏更是偷偷说道:“乖孙,咱们年纪也不大,不如多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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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举人其实也不那么稀罕人。”
章元敬心中无奈,只得再一次安慰老人家,不过他决定好的事情却不会再改,姜氏也就是抱怨抱怨,拾东西更加用心罢了。
出发之前,章元敬再次去了李家,比起三年前,李家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萧条。
李老先生也老了许多,曾经乌黑的头发变成了花白,人也有些瘦脱了形,虽说章氏照料的心,但挡不住老爷子一直卧病在床,连带着胃口也一日日的差了。
听完章元敬的话,李老先生难得高兴起来,眼睛里头带着几分光芒:“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此次定能高中,平安,你要记住本心。”
章元敬点了点头,握住老爷子的手,迎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老师,我向你保证,若有一日力能为,定会救回师兄。”
李玉山嘴唇微微哆嗦起来,眼睛里头盛满了荧光:“平安,你无需如此。”
章元敬却道:“师兄不仅仅是您的孙子,也是我的师兄,只要有机会,我定会......”
李老先生却截住了他的话,摇头说道:“平安,你有这颗心就够了,只是子俊的案子,乃是当今亲自定下的,千万不能贸然行动。”
章元敬自然也不是想让自己冒险,只是在出发之前,告诉老师自己的决心。如有一天他站的足够高,即使不能让李子俊官复原职,也能让他回来。
等章元敬离开了,章氏坐到了床前,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若是能有那一天那该有多好。”
李玉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要有那一天又谈何容易?
夫妻俩正感慨着,外头又是一阵闹哄哄的,章氏脸色一厉,又带着几分厌倦和疲惫,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出去看看,有在闹腾什么。”
芍药连忙走了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低声说道:“小小姐生病了,少夫人想要请大夫,夫人说没钱,就闹起来了,刚才出去的时候,小姐已经把夫人劝住了。”
章氏一听,更是无奈了,当初他们把徐氏接回来,也是指望着她能生一个儿子,谁知道偏偏生了个女儿,隔了一年,李承业却从外宅把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带了回来。
可想而知钱氏会如何的闹腾,只是如今李家虽然败落,钱家更是完全不理会已经出嫁的女儿,所以她最多也就是折腾一下徐氏罢了。
别的章氏不管,只那毕竟是她重孙女,虽不是男丁,也不能让人糟践了,想了想,她还是说道:“待会儿你去把燕儿挪到我房中吧,徐氏整日哭哭啼啼,哪里是能照顾人的。”
一大一小成了家的,反倒是不如李子琳脑子清醒,想到孙女的现状,章氏又是头大如豆,早知今日悔不当初,要知道那钱家如此无情无义的话,她就是拼着断了亲戚,也该把庚帖要回来才是,若是子琳当初嫁给了元敬,如今......章氏不敢在想,立刻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章氏不敢深想,那边钱氏倒是胆子大的很,被芍药下了面子之后,她气呼呼的回了房,对着女儿就哭诉起来,话里话外无非是李承业不管儿子死活,如今只喜欢那个贱人狗杂种。
李子琳十分无奈,他爹把这庶子带回来,是有几分传宗接代的意思,但要说他爹不管亲哥却是不对,家里头年年往关山送银子又是为了什么。
钱氏哭了半天,抬头一看女儿脸色木然的坐着,忍不住伸手掐了她一把,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哥。”
李子琳也是无法,只好说道:“娘,我怎么会不心疼,正因为心疼,我们才应该加倍的对燕儿好,这毕竟是哥哥的亲女儿,你的亲孙女。”
钱氏却尖声说道:“什么孙女,一个丧门星,说不定是她害了你哥......”
李子琳觉得亲娘真的魔怔了,皱眉说道:“娘!”
钱氏喘了口粗气,没有再破口大骂,转而问道:“刚才平安好像来了,之前不是让你做了个荷包吗,快去找出去,给平安送去,希望他这次能高中解元,当年你哥就是解元。”
李子琳见她没有再怒骂侄女,倒是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她也看不上整日哭哭啼啼,好像全家都欠了她似得徐氏,但燕儿却是她亲侄女,她还是十分照顾的。
比起听母亲的咒骂,李子琳更爱跟其他人相处,听了这话也没有多想,直接起身往外头走去,不过她也没真往前头去。
☆、两块板子
再一次坐上前往明湖府的客船,身边依旧是章明林和余全,章元敬的心态却大不一样了。前两次他还有闲情雅致欣赏湖光山色,领略运河上的风水人情,这一次却闭门不出,少有出来透风的时候,读书觉得累了,也是在舱内打打拳松散松散。
这一次的运河倒是风平浪静,再没有遇到上一次那样的事情,踩在明湖府的地界上时,看着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明湖,章元敬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曾经的血雨腥风似乎已经消失了,街头的行人依旧带着笑容,热闹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三年前一般无二。
李家在明湖府的宅邸已经卖出,章元敬这次依旧定了那家客栈,原本章明林的意思是这家客栈的意头不太好,是不是换一家更加妥当。不过在章明林看来,三年前的事情波及甚大,跟客栈又有什么关系,真要说起来的话,恐怕哪一家的意头都不好。
入驻之后,章元敬原本还担心又有许多人上门拜访,到时候拒绝不好,应酬太烦。谁知道连续几日,客栈里头的书生都是闭门苦读,往年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论文的场面再难看到。
章元敬一想,倒是也明白了,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是留下了痕迹,别的不说,书生们哪里还敢聚众会文,谁都怕被不相干的人牵连。
不止如此,往年那些书院里头,假借秘题的名义,实则是猜题的卷子也消声灭迹了,倒是省了一堆涉世不深的学子们栽跟头。
且不说这事儿是好是坏,但对章元敬来说倒是落得个清静,索性学了其他学子的样子,就是三餐也是在房中吃,一门心思闭门读书。
三日之后,秋闱如期而至,有前一届的惨痛教训在前,这一届的秋闱简直严格到了极致,不说保生难寻,就是进门搜身的时候,都恨不得让学子们脱的光。
虽说这时候天气适宜,并不寒冷,但门口的检索委实有些有辱斯文。有一个考生好死不死的在衣服里头穿了红肚兜,还被勒令脱下来详细检查。
在明湖府的某些地方,红肚兜是旺人的意思,大概是图一个吉利,结果被当着大伙儿的面解下来检查,那个书生脸色涨得比肚兜还要红,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章元敬内心叹了口气,看了看队伍,今年的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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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余全就端着热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少爷,您可算醒了,先洗把脸吃点东西。”
章元敬被他服侍着洗了脸,又吃了点好消化的东西,这才懒洋洋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三刻了。”余全将东西拾了,又说道,“少爷,方才孟家来了人,送了帖子,不过方才您还睡着,小的也不敢打扰了您。”
“帖子呢?”章元敬开口问道,心中有些奇怪孟家怎么会来人,虽说当初他救了孟嘉义一回,但那次送来的金锭和玉佩,早就把这份情谊偿还了。再说了,孟嘉义随口一句话,还实实在在救了他,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打开帖子一看,孟嘉义居然约他今日晚上游湖,看时间又快到了,章元敬看了看天色,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对这位孟公子说一声谢谢才是。
明湖府之所以被称为明湖,是因为在这一代有一个很著名的人工湖,湖面如镜,能把人的模样照的分分明明,所以才有明湖的称号。
明湖风景历来有明,又处于运河的只要干线上,慢慢的才发展出一个富裕繁荣的明湖城。而比明湖还要著名的,自然是明湖上的游船画舫了,每一个季节都不同的装扮,给明湖增添了不少的风景,让文人学子流连忘返。
章元敬赶到地点时,就瞧见远远的停着一艘画舫,上头雕栏画柱自然不说,更有靡靡之音传出来,章元敬挑了挑眉头,就见船头出来一人,朝着这边点了点头。
画舫慢慢靠岸,船头穿着淡紫色长袍,头顶着青玉冠的可不就是孟大公子,他微微笑着,眼中带着和煦的笑意,眉宇之间却尤有几分郁气在。
章元敬带着余全上了船,拱手说道:“孟公子相邀,某身无长物,区区薄礼,还请勿怪。”
孟嘉义哈哈一笑,忽然伸手拉住他往画舫里头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章公子愿意来,已经是孟某的幸运,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讲究这些俗礼。”
说话间,孟嘉义已经携着章元敬进了画舫,这般亲密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让他不自在,这年头讲究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比如他跟李子俊,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但是也少有肢体接触的,实在是文人之间那股子讲究分寸的风气所致。
孟嘉义却像是没发现他的不自在,直接把人带到了画舫之中。只见画舫之内摆着两个桌案,显然孟嘉义今日只邀请了他一个人。
章元敬心中略略吃惊,倒是也没有显露出来,顺着孟嘉义的动作坐了下来。
两人一落座,自然有美貌的侍女上来斟酒端茶,章元敬心中微微不自在,再一看,隔着一道白玉竹帘,后头是三五个歌女,有的手中背着琵琶,有的却抚琴,更有一个端着一节短笛,笑盈盈的朝着外头看来,迎着他的视线捂嘴一笑。
章元敬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孟嘉义是这么个邀请法,不过想想也是的,这位是明湖府的大少爷,这番的派头才对得上孟家的名头。
这么一想,章元敬倒是淡然处之,只是喝了几杯酒之后,便道:“孟公子,在下不胜酒力,只能陪饮到此了,若是再喝,怕会失态出丑。”
孟嘉义倒是哈哈笑道:“船上只有你我两人,你又何必在意,若是喝醉了,今日便在这里歇息吧,难道还怕我看了去?”
章元敬也跟着笑,摇头说道:“喝酒误事,若是醉了,反倒是不能与公子好好说话了。”
孟嘉义一听,倒是也不再强求,反而说道:“确实是,如此美景,如果喝醉了一觉睡过去也是可惜,不如你我对谈一番,也好听听几位姑娘的妙曲。”
章元敬自然也不反对,不过他自小专心科举,其余琴棋书画,书画略好一些,琴棋不过是略同一二罢了,下着下着就失去了大片江山。
眼看自己胜利在握,孟嘉义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只见章元敬斜斜的倚着桌案,一下接着一下,落子的速度也几乎没变,虽然棋艺实在是不,棋品却堪称一等。
下到最后,章元敬索性笑着说道:“孟公子,在下已无能为力了。”
孟嘉义但笑不语,等将手中的棋子落下之后才忽然说道:“方才有几处,若是能换一个走法的话,这局的胜负还未可知。”
章元敬却不在意的说道:“若是那般就陷入了缠斗,我输也输不痛快,你赢也赢不痛快。”
说到底就是不死硬拖着罢了,章元敬本来也不爱棋艺,可不想为了多几步就在棋盘上纠缠大半天,他笑着一颗一颗把棋子起来,比起下棋,棋的时候他倒是更加享受一些。
孟嘉义也一颗一颗拾着棋子,忽而说道:“都说棋品如人品,章老弟平日也定然是个阔朗之人,只是有些时候,即使只有一分机会也不得不相争。”
章元敬笑了笑没有说话,孟嘉义继续捡棋子,眼神复杂多变,也不知道因此想起了什么,一时之间除了棋子发出撞击的清脆声音,就只有那几位姑娘的琴声合奏。
好一会儿,章元敬才开口说道:“三年之前的事情,还没有专程谢过孟公子。”
孟嘉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我不提,想必章老弟也是早有准备,我不过是推了一把罢了,再说了,那时候我也是没有十足把握。”
章元敬却道:“若是没有孟兄的那句话,我怕还下不了决心,若是参考了,谁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呢,毕竟……在此,元敬谢谢孟兄了。”
孟嘉义笑了笑,指着对面的人说道:“章老弟客气啦,蛰伏三年,想必此次秋闱之中,必定有章老弟的一席之地,为兄就先恭贺秋闱之喜了。”
章元敬倒是颇为谦虚,摇头说道:“成绩还未出来,在下心中也有几分没底。”
孟嘉义却哈哈一笑,似乎带着几分放纵的意思:“章老弟何必自谦,别的不说,这三年明湖府哪有那么多的新晋学子,若是这一次都不能中,我倒是要怀疑是否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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