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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第五笙
接下来的几天,池舒总会在中午回来一趟,不是叫迟鹿起床,就是给人做一顿午饭,然后一起吃了。迟鹿继续回房间做报表,池舒洗好碗就回医院。
两人之间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沟通,好像这成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池舒在做这些的时候总会给迟鹿一种“照顾他一辈子”的错觉。甚至连错觉都不是。如有必要,池舒真的会照顾他一辈子。
迟鹿难过地发现,他宁愿为他做一日三餐,洗衣打扫,却不肯说一句喜欢他。
他宁愿一辈子照顾他,却不愿和他做爱。
在迟鹿试图“勾引”他之后。
第九章(下)若无其事
九月一日开学的那天,高一十个班顶着烈日在操场上挨个领军训服。之后所有的新生将被拉去郊外一所营地,进行为期三周左右的军训。
女生们叫苦不迭,悄声讨论着流汗后防晒霜的使用功能。迟鹿蹲在队伍最后,百无聊赖地掐草,听了好久后戳了戳前面站着的池舒,思索地问道:“我要不也准备个防晒霜?”
池舒回头看了看躲在自己阴影下的迟鹿,好笑:“你又不是女生。”
“可我也会晒黑啊……”
“男生晒黑没什么。”
“哦。”迟鹿没打采地低下头去揪草,弄得一手粘腻绿汁。
太阳热辣辣的。秋老虎来势汹汹,空气里蒸出了日晕,白得刺眼。女生们交头接耳,声音嗡嗡响。迟鹿舔了舔嘴唇,埋头在膝盖上不作声了。
池舒觉得迟鹿肯定热得脑子中暑了,就蹲下来递过去一瓶水,“才到五班,还有两个班,你没事吧?”
迟鹿摇摇头,面色苍白。
“要不我带你去班里坐一会,跟杨蕊薇说一声就行。”
“行吗?”语气恹恹。
“我去问问。”
迟鹿听到了脚步走开的声音。
“哎,秦若宜!你睫毛好长啊!”前面的女生叽叽喳喳,迟鹿抬头看了一眼。
两三个女生围在一起,秦若宜在中间闭眼笑着,任旁边一个女生用拇指和食指去比划。
“小时候我妈给我剪过,说这样长得长。”
“可惜没有尺子,不然我真要量量你的睫毛有多长!”其中一个女生羡慕道。
有一个女生看到池舒走过去和班长申请回班,便对着秦若宜小声说道:“哎,池舒要回班里,你要不让他带给你?”
秦若宜不好意思,“别了……”
迟鹿自愿举手,“我帮你带!”
众女生回头,迟鹿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我也想知道你睫毛有多长!”
回来的池舒觉得,刚才迟鹿就是太无聊了。
“啪嗒”一声,池舒把风扇开了。室内没有开灯,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照进来,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下午三点多的光景,平白让人有种昏昏然的困意。
迟鹿一下瘫在座位上,拿起矿泉水就猛灌,喝完有气无力:“我昨天没睡……”
池舒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是说你去睡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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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备还没找齐,我睡不着啊……你配合我再来一局我肯定能找到隐藏。”
风扇悠悠转着,池舒走到迟鹿身边,拿起迟鹿一手惨绿,“你去冲下。明天就军训了,今天晚上再熬夜,明天你就自己给自己准备一副担架吧”。
迟鹿缩回手,枕在另一只手臂上,眯眼瞧着池舒,缓慢道:“你怎么像我妈一样。”
池舒一噎,“谁是你妈?我是你爸”,说罢捏了捏迟鹿露出来一个小小耳尖,红红的,邪恶道:“快,叫爸爸。”
迟鹿警告竖中指。
池舒笑了笑,松了手。
“哦,对了,帮我拿把尺子,就在我桌上。”迟鹿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他此刻坐在池舒的位置上。
池舒转头翻了翻,拿出一个铁质量尺,“要尺子干嘛?”
“量睫毛。”
“……”
迟鹿接过来,尺子很凉,贴在手心里,带来奇异的触感,抬头,池舒正皱眉看着他。
池舒眉眼算彻底长开了,双眼皮不是很明显,但在眼尾有两条很深的痕迹,眉毛很浓,眉峰利落,迟鹿想了想,不像他妈妈……
“过来。”迟鹿跟招小狗似的,向池舒勾了勾食指。
池舒没理,没好气:“你休息好了?”
迟鹿不放弃,“过来诶!我给你量量!我看你的也挺长的!”
池舒一把抢走迟鹿手里的尺子,“白痴”。
“你骂我干嘛!”迟鹿坐直了嚷嚷,“池舒!”
池舒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应该到咱们班了……”
迟鹿又趴了下去,“切,反正我是不下去了。你帮我拿上来。我现在眼睛还痛”。
“你活该。”
“……池舒!”对着池舒的背影,中指刚刚竖起来,迟鹿脑里一转,大声把人喊住:“要不你来帮我量量!我还挺想知道的!”
池舒脚步一顿,回头像看神经病似的表情,迟鹿一脸柯基样,眼睛很亮。
过了会,池舒走过去。
迟鹿立马闭眼,嘴里兴奋猜道:“十厘米?我猜应该有十几厘米!”
“十几厘米?你头发长眼睛上?”哭笑不得,说着把尺子贴上迟鹿的眼。池舒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边在心里对自己难以置信,一边低头认真看着码数。
迟鹿乖乖闭眼。
日头稍稍倾斜,带着温柔的角度洒进教室,几经反射,最后染上面前这人的脸颊。空气不再燥热,暖融融地擦上指腹。
池舒的手轻轻贴着迟鹿眼角。
迟鹿安静地仰着头,睫毛细碎,尖尖微翘。嘴角带着笑意,嘴唇的颜色很淡,刚刚喝过水,贴得近了,有湿润的气息。
像絮绒落在水面,轻得惊不起任何波澜,可它确实落了。
池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到了自己报数字的声音,很镇静,很平常,似乎只是在和迟鹿讲解一道数学题。
报完立即撤手,他又听见自己说:我下去看看。说完,没有再看迟鹿一眼,就直接走出了教室。
楼道不长,隔着一扇玻璃窗,几排桌椅,他能感受得到迟鹿的目光愣愣地追随着他近乎机械而笨拙的动作。
池舒一下转过拐角。背靠着墙壁,闭眼深深吸气,心口振动的频率几乎就要将他所有的心思彻底曝光。
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
疯了。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大部队领完军训服统一上楼了。
“池舒!”有人叫了他一声,“你的衣服秦若宜帮你拿啦!”
池舒双手插袋,若无其事地转头,“迟鹿的呢?”
秦若宜跟着走上来,笑着递过去一叠军绿色,脸色有些红,“在班长那,一会”
“我去拿。”伸手接过,池舒点了点头,“谢了”。
第十章(上)迟到的人
其实也说不上是勾引,两个人从始至终都很清醒。
清醒得像在做一场试验。
一场互证心意的试验。
只可惜结果很糟糕。
迟鹿像是筹谋许久的猎人,靠着鞋柜低头思索,等着一声叩门。手中轻轻一转,门开了,池舒提着一袋从超市买回的新鲜蔬菜进门,菜叶子上还留着几滴水纹,看到等着的迟鹿没有过分惊讶,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早饭吃了吗?”
迟鹿望着他没有说话。他接过池舒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身后,不是很重,但是迟鹿却放得很慢,似乎要尽可能地保持住菜叶上水纹的痕迹。而那些新鲜清爽的痕迹,让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然后,迟鹿直接把人推在了门板上。
池舒没有料到,顺势扣上迟鹿瘦削的肩,皱眉不解,“你怎么了?”
迟鹿挑眉一笑,痞里痞气,轻描淡写:“没怎么,试试你”,还未说完就确无比地吻上了池舒的唇。
吊儿郎当也小心翼翼。
池舒的嘴唇很凉,带着室外的气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迟鹿吻得很专心。像是在享受一盘心准备的高级刺身,冰冷的触感在他反复的吮舔中渐渐沾染上了活人的气息,变得生动而诱人。
池舒垂眼看着面前的迟鹿。他抿着唇,没有推开,也没有接受。唇上的温度开始上升,变得有些烫,有些……疼。
他看着迟鹿额头的伤口,看得很认真,即使呼吸有些急促,但眼前的这些能让他竭力克制。池舒睁着眼,没有片刻的闪神。他怕他一闭眼就会回到那个高一开学的午后,那个他平生第一次的惊慌失措。
那时的冲动他尚且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不立即离开教室,那么下一刻他就会吻上迟鹿。
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曾经想过,为什么会对迟鹿心动,可是这个答案从来无解。他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淡然,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每一次迟鹿的靠近都会让他经历一次自我怀疑。
对于迟鹿的喜欢,似乎不再那么幼稚和单纯,变得有目的,也有欲望。
所以,当父亲提出出国读书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只是想不到时间会那么巧。
巧到让迟鹿发现了他狼狈挣扎的一面,不堪一击,无所遁形。
因此他拒绝得果断干脆,似乎通过这样就能维持住那早已布满裂纹的镜面,不致崩溃破碎。
再次重逢,他带着重新修补的一面镜子来到迟鹿面前,可是,这一次
池舒闭眼,他听到了镜面再一次四分五裂的声音。
池舒开口,怀抱却在下一秒空了。唇温在片刻之间凉透。
扣在肩头的手紧了又紧,迟鹿的心随着越来越滚烫的唇变得冰冷。
任他吻得再深情,也打动不了一个无动于衷的人。
迟鹿离开,低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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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迟鹿依旧低着头,继续后退,脚后跟踢到塑料袋,定论被得出:“你不喜欢我。”
“我原本以为……”实在可笑,但还是要说出来让自己死心:“以为你这几天这么照顾我,应该是因为……喜欢的。”迟鹿蹲下身看着脚边的一袋蔬菜,伸手摸了摸有些蔫的菜叶子,抬头朝池舒笑了笑,“你现在出去好不好?”
池舒呼吸一窒,开口就要说什么,只听迟鹿继续说道:“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到负无穷的那种真的,想要你出去。”说着低头看着手心惨绿的叶子汁,“菜给我吧,我饿了,谢谢。”
过了很久。
迟鹿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楼道里刮来一阵穿堂风,池舒靠着门,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两个字很难说出口吗。
池舒问自己,过了会,他听到自己坎坷到稀薄的表白:“喜欢的。”
有多喜欢。
“很喜欢。”
还有机会说吗。
“不知道。”
屋子里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池舒等了会继续回去上班。
第十章(下)不是中暑
军训第一天还全是好奇心,做什么都要围拢上去探探究竟,到了最后一周,新生们就只剩下了原地躺倒的疲惫,多说一句话都是体力消耗。
就连迟鹿看到原来初中的死对头,现在三班的李端磊也没有了上去说几句挑衅的兴趣。李端磊整个人死尸一样趴在冰柜上,距离下一场拉练还剩十五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大部队都在操场边上的树荫下乘凉。
迟鹿抱了两大瓶矿泉水,走过去踢了踢李端磊,“过去点,让你爸也躺躺”。李端磊一边竖中指,一边平移过去一只胳膊。
迟鹿也不计较,抱着两瓶水就趴了上去,冷气隔着玻璃蒸出一层薄薄水雾,贴着发烫的肌肤,瞬间凉爽透心,迟鹿长舒一口气。
烈日下刚刚跑完一千五百米,所有男生都像死了一样。池舒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迟鹿渴得很,为了不让池舒和自己成为干尸,慢慢挪到了小卖部买水。
“你们三班也太差劲了,跑那么慢。到了我们班教练都发火了……”迟鹿抱怨,“你们班男生太弱了吧”。
“滚一边去……”李端磊说得有气无力,“还不是高俨,他长跑最弱,大部队都得等他!要不是教练强调不掉队,我们才不会管他!”
“啧啧”,迟鹿瞧不起,转头看着一脸汗的李端磊,“一点团结意识都没有,打篮球的时候就想到用人家了?”
李端磊懒得理他,别过头,换了一边脸贴上冰柜玻璃。过了会,问道:“今天晚上的篮球联赛池舒参加吗?”
“看情况,他太磨叽了!”迟鹿躺舒服了,抬起头笑嘻嘻:“不过我参加!”
李端磊背着迟鹿白眼,“你参加他肯定参加,我就没见过他让你在球场上吃过亏”,转头,一脸若有所思,“池舒家是不是欠你家几个亿?”
迟鹿一脸莫名其妙,“他欠我家?你有毛病吧!你不知道他爸是谁啊!”
李端磊一下站起,抖了抖发麻的肩膀,“切,我就说呢,不欠你,怎么每次都让着你?”
“怎么”,迟鹿不怀好意,“要不我让池舒也让你几个球?前提你得叫我一声啊!李端磊!”迟鹿抱着膝盖冲李端磊跑开的背影怒吼。
“你们又怎么了?”一声瓶盖扭开的清脆声音。池舒仰头喝下去大半瓶水,他等迟鹿送水等得都快渴死了,还不如自己来拿。
“他觉得你老是传球给我。我说你也可以给他传啊,除非”声音拖得老老长,迟鹿小人得志,一脸阴险。
“有吗?”池舒偏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头发全被汗打湿了,这个时候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浸透了衣领。
“那下次不给你了。”池舒确认后点头。
“……”
迟鹿抬手摸了摸池舒额头,很凉,池舒在反应过来后偏头躲过,“怎么了?”
“你白痴吗?我跟你一队啊!你传给他想被我们班人骂死吗!”迟鹿气呼呼,一把抢了池舒正在喝的水瓶,“我买的水,不给你喝!”
“……”
我说我要传给他了吗?而且玩笑他听不出来吗?
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洒了半身,瓶口磕到门牙,池舒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怒不可遏:“迟鹿你幼不幼稚?!把水给我!白痴!”
“不给。”迟鹿说着就把整瓶一点不落全部喝光,转身得意洋洋地扔了个高高的抛物线,空瓶子掉进了一旁的垃圾箱。
“……”池舒彻底生气了,理也不理人,直接走开。
教练的哨子吹响,男生全部归位。
迟鹿抱着自己一瓶完全没开封的水,沉浸在投中垃圾箱的自我欣喜中,跟在池舒后面笑得傻兮兮。
直到训练结束,池舒都没有理迟鹿。
一开始迟鹿还有些奇怪,凑上去挑了池舒几句,谁知池舒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或者直接装没听见。
迟鹿后来有点明白了,看了好几次池舒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跟着教练做军体拳。但迟鹿觉得池舒最近都怪怪的,两个人往往说不到几句就会没来由地小吵一遍,这让迟鹿有时候也摸不着头脑。
“哎!”队伍散了,大家都奔向食堂,迟鹿叫了声池舒,刚想问他晚饭吃什么,就看到池舒压根没有理他的打算,对着旁边走过来的秦若宜和另外几个女生打招呼。
迟鹿彻底火了,什么人啊?!说罢也不管吃不吃饭了,他一肚子火气快撑爆了,转身就走向宿舍。
身后没了小动作小声音,池舒回头发现迟鹿不见了,一时也没放心上,想着迟鹿肯定早就跑过去吃饭了。
也好。
池舒落在人群最后面,走得很慢,一脸心事。
到了食堂,一眼没有看到迟鹿,池舒才有点担心。那家伙个子高,嗓门也大,往常里食堂最活跃的就是他了,和李端磊两个,你推我我推你,直到池舒打好饭把两个人拉开。
这家伙去了哪里?
池舒吃饭吃得心事重重,杨蕊薇端着盘子拍他的时候差点吓了池舒一跳。
“……”
池舒的反应也吓着了杨蕊薇。“迟鹿呢?篮球联赛我们班这次和三班打,你帮我看着魏成喻,他们初中的时候就关系好……别让他再让球给高俨了,不然我们怎么赢,高俨太厉害了……我来给你们这些中坚力量鼓鼓力!待会加油哦!”
池舒:“……”班长,你真的是来加油的吗。池舒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米饭,看着杨蕊薇一脸的兴奋。
“我找不到迟鹿。”最后,终于有了池舒说话的机会。
杨蕊薇摆摆手,完全没当回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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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走了。
池舒叹了口气,吃完饭又走到食堂窗口,默默地给那个没有出现的人打了一份饭。
迟鹿翘着二郎腿坐在窗沿上,看着楼底下池舒远远地拎着一袋塑料袋走回来就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吃饭。”池舒冷着声音把饭放在迟鹿的怀里,转身就走。
“喂!”迟鹿简直难以置信,“我惹你了?”
池舒没有说话。
“你这几天,不对,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简直莫名其妙!”迟鹿气死了,往墙上戳筷子就差戳出一个洞,“我又没惹你!我惹过你吗我想想”一大口鸡肉又酥又嫩,迟鹿口齿不清地说话,最后呛得米饭到处飞:“抢你水是我不对啦,我跟你道歉,咳咳……咳、谁让你一点班级团结意识都没有……咳咳……还给三班让球”
“我没有说给三班让球,是你说的。”池舒已经不想去计较迟鹿乱七八糟的逻辑和脑回路了,转身拿起一旁的水给人递过去。
迟鹿接过,喝了几口,塞回池舒怀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池舒彻底没脾气了。
晚上的篮球赛迟鹿因为吃得太撑,一边抢球一边打嗝,最后差点吐了。池舒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责任,他打了太多的饭,不过迟鹿也是个傻子,他打多少他就吃多少……
后来池舒主动拉着迟鹿退出了下半场,谁知一出体育馆,迟鹿就在花坛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倒把池舒吓得不轻。
“没、没事……”迟鹿推了推靠近的池舒,“很臭诶……”说着拿起水漱口,“我刚刚在里面就想吐了,太腻了,饭盒底下全是油……你怎么给我打那么多饭?”
池舒不吭声,拍了拍迟鹿背。迟鹿很瘦,能摸得到他的肩胛骨和节节脊椎,像是怎么都吃不胖似的,吃多了也只会……吐出来,池舒想。
迟鹿喝下去整整一瓶的水才好些,后来还想吃冰棍,在池舒严厉的眼神下没有坚持下来。两个人坐在小卖部门口,迟鹿盯了一会冰柜,依依不舍地转开目光。
“终于要结束了。”迟鹿靠在门框上,伸了个懒腰。
星星很亮,夜幕很深,抬眼就是一片触手可及的广阔,四下里隐约有虫鸣,暑气降了好多,体育馆里偶尔爆发出一阵震天响的喧哗。
池舒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比赛之前迟鹿就觉得这人没心思,他本来不用陪自己出来的……这么想着,就踢了池舒一脚,“你怎么回事?”
池舒转头,迟鹿皱着脸,想了想,“你家里有事?”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你妈妈还好吧……上次吴阿姨不是还打电话来说稳定”
“嗯。没事。”池舒截住,也学着迟鹿的样子靠在门框上,重复确认:“没事。”
“哦……”迟鹿也不好再问,只是口气放缓了许多,带着点哄人的语调:“舒舒要乖乖的哦。”说着还得寸进尺地拍上了池舒的头。
“白痴。”池舒转头笑道。
迟鹿也觉得太幼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慢慢回了手。
晚风习习,远远的又是一阵欢呼。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班赢了。迟鹿走着神,池舒望着迟鹿不说话。
池舒想,只要他不说出来,不被发现,这个人就会是他永远的好朋友,好兄弟。
纠结在心底的触动像是突然找到了缺口,他守着这个缺口,坐井观天,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差池和越界。
迟鹿无意识的目光和池舒对上,池舒眼带笑意,眸色温柔,以一副放松到毫无防备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让他无端有了上前拥抱的冲动。
迟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没等他想出什么,他腾得一下脸红了个彻底。
起身,停住,转身,再停住。
然后,拔腿就跑。
池舒完全愣了,半晌才对着迟鹿疯狂的背影吼出一句:“你去哪!”
“厕所!”
“……”
在军训的末尾,迟鹿对着厕所里的镜子,看着自己脸上不自然的红潮,意识到了一点。
如果不是中暑,那他好像喜欢上池舒了。
第十一章(上)八辈血霉
额头上的伤口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迟鹿靠着鞋柜,扯下早就没什么用的纱布,丧气丢到了一边。
已近黄昏,没开灯,这个时候一束耀眼的霞光照射进屋子,在地板上劈开尖锐的一刀,明暗对峙,互不侵犯。但短短几分钟后,日头渐隐,室内彻底陷入昏暗。
迟鹿呆呆看着,不知道想什么。印着超市字样的塑料袋突然扑簌动了两下,迟鹿整个被吓到了,往后挪腾,差点叫出来。
池舒这家伙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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