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要把官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虹旭
租盐场的人除了交一笔租金还要交盐税,不多,每斤五个铜板。而售卖盐的商贩也是交五个鲷板每斤的直税。
一时两淮人们奔走相告,纷纷就近去租盐或是拿盐售卖。
而之前周中开出的盐引,周中也命人来拿盐。之前那些人送的东西,周中都登记在册,按其价值折算成银两发放盐。
那些人不料有如此好事,一个个俱兴奋又高兴,又念叨周中是好官,是青天大老爷。
盐税是上交朝庭,但每个盐场的租金却是截留给当地的盐官们,从小吏到书办到盐官人人都有份。
于是,盐官们销声匿迹,原来准备上的拍子纷纷了起来。
而朝中得知这一消息时,两淮新盐政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干大臣直瞪眼,有人道抓了周中回京审问,然后派人取缔新盐政。
一直眯着眼打瞌睡的景仁帝一下子睁开眼,看着下面说话的户部侍郎,“你是怕没有盐商的孝敬吧。”
户部侍郎立时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景仁帝冷笑几声甩袖而去。
周中在离京前曾跟他说过新的盐政,与其让大盐商得利,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比他这个当皇帝的都好,还不如还利于民,让天下的老百姓念着他这个皇帝的好。
何况盐场每年出租的租金也有他的一份,充实他的内库。
有了景仁帝的支持,周中越发干的火热朝天。
而扬州的盐商们全慌了,周中此举简直是断了他们的活路。没有了独家经营盐的权利,他们如何牟利,如何能让盐像之前的价格。
周中虽出了盐政,却没有规定盐价,由租盐场的盐民自己决定,又没有了中间门门道道的打听,盐价直线下降。
而那些原本拿不出手的私盐贩子也蠢蠢欲动,能贩私盐,除了自己有盐以后,必定有来路拿到盐。
譬如跟周中打过交道的小林,知道新政后急匆匆地冲家里赶去。
一到家,他就激动地道:“爹,爹,你听说了新盐政没?”
“我们的盐也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只要我们出租金,这盐就归我们开采炼制。”
“说不定是官府想引出私盐的晃子。”老林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爹。”小林张着嘴,半晌又道,“爹,这总是一个机会,不试又如何知道?”
“试?你要拿林家庄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去试?”老林满脸怒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小林抿了抿唇,执拗道:“周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啥?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老林气的巴掌连连拍在桌子上。
小林最终没说赢爹,气鼓鼓地跑了出去。但他的脾气倔,打定主意要办成这事。
当然他也不会直捅捅地把家里的盐摆在周中面前,想到上次陷害他们的那家私盐贩子,他计上心来,命人冒充那户人家去周中面前告状,说那户人家藏有私盐。
第七十章
三更天,外面仍是漆黑一片,
桂花摸索着起了床,去了灶间,摸黑拿火石点了火,添上几根柴烧得火旺,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就着这火光,桂花打开米缸,看着缸地的一圈米,手伸了几回,闭上眼,一狠心,把米缸里的米全抓了出来,放在罐子里添上水煮粥。
桂花添了几把猛火,等米在罐子里翻滚,就抽出几根燃得正旺的木柴,灭了火,留一根木柴慢慢烧能够罐子里的水翻滚。
不一会,屋里弥漫米香的味道,桂花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白米粥了。自当家的跌断腿卧在床上,家里吃的都是掺糠或是野菜的粥,里面也就放了十来颗米。
这剩下的最后一点米就让当家的和孩子们吃个白米粥吧。
桂花摸了一把脸,擦掉脸上的泪水,埋怨自己,哭啥,她今天就出去赚钱给家里买大米回来。
罐子里的粥不停地翻滚,桂花伸头一看,好了。
桂花抽出最后一根木柴,拿上木盖子准备盖在罐子上,在盖上之前,桂花深吸了一口,裹着热气的米特有的清香吸入口中。桂花心道,真香啊。
盖上盖子,桂花灭了灶间的火,走到院子。
今晚月亮圆,地上一片清辉。
桂花走到墙角放柴的地方,伸手进去扣扣索索地,摸出一袋东西出来。
明明周围无人,桂花仍四下张望,把那一袋东西飞快地放入背篓,又找了一件破衣服盖在上面,才背上背篓出了院子朝村头的五婶家走去。
那是一袋粗盐,是她在后山一处堆石中无意发现的。她借着上山挖野菜去那里搬了一块石头下来,放在锅里用水煮,等把水煮干,就成了黄色的粗盐。
她发现这些盐石很久了,却不敢吱声,又不敢自个儿去卖私盐。
至到前些日子,跟她相好的五婶见她家日日吃糠,才偷偷来告诉她,让她跟着她家一起卖私盐。可她胆小,一直没有应承。
可如今眼看没有米下锅了,她狠狠心,拿出之前制出的那袋粗盐准备跟着五婶一家卖私盐去。
走到五婶家,桂花绕到后门,轻轻地敲着窗户低声喊:“五婶,我是桂花。”
过了一会,屋里亮起灯,五婶在窗外道:“是桂花?怎么这么早来了?快进屋来。”
五婶说着话往前面开门去,桂花急忙往前面走,门才开一条缝,她闪身进去就啪地关上了门。
“你这是干吗?跟做贼似的。”五婶在她身后笑道。
桂花红着脸拉着五婶进了屋,四下望望,见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她方伏在五婶耳边低语,“五婶,今儿我跟你一起卖盐去。”
“哦,卖盐,也不用起这么早?”五婶打着呵欠。
桂花赶紧伸手捂住五婶的嘴巴,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她,“五婶,让别人听见我们卖私盐,就遭了。”
五婶愣了一会,才拿开桂花的手,歉意道:“桂花啊,怪五婶忘了跟你说。托周大人的福,如今可不兴什么官盐私盐,只要你去交盐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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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卖盐。”
“真……的?”桂花捂着胸口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放心吧,等天亮后,我们去衙门里交税。”
从衙门里出来,桂花捧着一张纸不住地道:“五婶,我家是盐户了,我家真的是盐户了。”
“是了,盐户太太,赶紧回去告诉你当家的吧,让他也欢喜欢喜,以后你们家也不愁银子,让他安生养病。”五婶拉着桂花的手,“桂花,以后记得每年交盐户税,可别忘了……”
“桂花,你运道真好,我们那后山竟然也让你发现盐矿。我回去让当家的也去找找,说不定也找到一处盐矿……”
隔日,周中就到此消息,是他公布新政以来头一个把私盐矿上税的人家,虽然盐矿很小。周中很是欣慰,有一必就有二。周中不慌,他相信会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的私盐矿上报然后交税。
至于地方上负责这些私盐矿税的书办吏员们,周中一点也不担心,他公布新政的同时也说,若有不实,人人可以检举,他不信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那些人还敢搞鬼。
从公布新盐政后,周中就让人把一家子人从扬州接了过来,住在张大使的宅子。张大使的宅子又大又富丽,周中直接分给刘鹏和王熊一人一院子。
刘鹏白日帮着周中办差事,晚上则忙着看书,周中晚上闲着没事也会指点他一番。
今日得了这好消息,白日在衙门里说过一回,但周中仍觉意犹未尽。这些日子虽忙,周中心中却颇是得意,想着新政好歹能予民于利,却又担心有人从中借机谋利,把好好的新政弄成害民之策,为此,他是两淮之地四处巡查,又命人在两淮各地细说新盐政。盐场各处皆是每日把新盐政说一遍,竭力让老百姓了解盐政,不让一些官员给坑了。
周中尚未到刘鹏的院子,就见刘鹏往这边走来。
周中道:“正好要找你,走,去你院子里说说话。”
刘鹏走到周中身边道:“周兄,今日有一事让我忙忘了。”
“何事?”
“下衙前,一个自称姓赖的年轻人,说赖家嫡枝有私盐矿。”刘鹏顿了一下,“这些日子,两淮谁不知晓新盐政,偏这人却不知新盐政一般装模作样来告状。”
“是打着赖家人的名头吧。”
“正是,我观那年轻人并不是赖家人,估摸是别家有私盐矿的人拿赖家来开头,探探我们的真意。”
“那就做给他看。”
刘鹏愣了一下,立时笑了。
次日,刘鹏带百来官兵浩浩荡荡地去赖家,把他家的私盐矿公布于众,然后发予盐户证,准许其制盐,但每年须交盐税,一是盐矿的税,二是制盐所得盐税,盐矿税也不多,按盐矿大小交税,制出的盐税更是少,每斤就五个铜板。
起初迫于虎视眈眈的官兵,赖家领了盐户证,交了盐矿税,等刘鹏带人走后,赖家才琢磨出盐户的好处来,与其偷偷摸摸地做私盐,找人售卖,还不如如今光明正大的制盐出售,且不用担心官员的追杀,怎么想怎么划算。
这一想清楚,赖家人就大张其鼓,招兵买马,罗人来制盐,声势颇是浩大。
静观其变的其他私盐贩子,见此,纷纷主动找到衙门报备,就怕去晚了,没有盐户名额。
一时衙门里又是一阵忙乱。
扬州的盐商们越发的焦虑不安。新盐政一出,他们皆嗤之以鼻,压根就不觉得周中能成其事,朝中大人们那能让周中断了其财路。
不料景仁帝能抵住朝中大人鼎力支持周中的新盐政,他们才着了慌,一个二个俱跑到富老爷家中问其打算,富老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家稍安勿躁,静待佳音。
富老爷那能不知周中的新盐政不过是拿他们盐商的银子填愚民,只是他深觉官员们朝庭的大员可不喜周中的新盐政。
他使了大把的银子打点盐务衙门的上下官员,从小吏到书办一个不落,又让人说周中给的那些银子那有他们盐商给的多。
这话上面的官员爱听,周中所说的那些租金那有盐商们给的多,可下面的小吏书办却不一样,他们之前所得也不过是上面的人指甲缝里露出来的东西,为着这点东西他们还提心吊胆。那有如今这样拿银子舒服,且银子与以相比也不少。
几个官员说的话,皆被一五一十的传到周中耳里,周中立即派人取了他们的官印,另指别人暂代,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们不满新盐政,不满予盐利于民。
不用周中再进一步行动,那几个官员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给老百姓扔烂菜叶,臭鸡蛋。
如此状况,把富老爷气得半死,叫来扬州的盐商及两淮的大盐商商议。
蔡盐商道;“我是赞成新盐政,与其低三下四当孙子求盐引,还不如如今正正当当拿银子买盐,堂堂正正地交税。”
富老爷急道:“难不成我们还跟那群涨腿子抢盐去?”
“有何不可?我们做生意凭得是本事,又不是身份。”蔡盐商挑眉道。
其他盐商们也表示赞同,做生意凭本事。好些人已拿了家中的银子去两淮各地买盐,准备趁着一些小盐户不懂生意,先买下一批盐来。
富老爷没能说服大家,反而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排斥,让他甚是恼火。
一向住他马首是瞻的钱家连来都没有来,其实早先,富家就使唤不了钱家,钱家等赖家上报了私盐矿,也把自己的家的上报了,拿了盐户,钱家既是盐户又是盐商。自家制盐自家售,成本比别人便宜几许,生意也好了很多。他整日忙着不是找人制盐就是忙着开新铺子,那有空理富老爷。
而朝中大人迟迟没有给予回信,富老爷在煎熬的等待中出手了,拼尽全力孤注一掷。
第七十一章
这几日子,小禄走路生风,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大家都知道太太给他配了媳妇,是内院扫地的丫头,要不是这些日子老爷脸色不好,两人早成了亲。
其实小禄高兴并不至是太太给他配了媳妇,而是前几日娘来看他的时候,告诉他过些日子家里存够了银子就来赎他。
十年前,他才七岁大的时候,家里遭了灾,一家子眼看活不下去了,爹娘把他卖了换些银子过活,他虽然不舍,也知道家里不卖人一家子都活不下去。哥哥姐姐年纪大,可以帮爹娘干活,他年纪小只能白吃饭,卖了他省一张嘴,家里也有些银子过下去。
爹娘下跪求着人牙子不要把他卖远了,可能人牙子看他可怜,把他在扬州卖了,转了几道手,他进了富家。
他长的不好,又不是很机灵,好在老实可靠,在富家慢慢待了下去。在富家待过一年半年,他托人捎信回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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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来看过他一回,大哭场。一家子人虽活了下来,却没银钱赎他回去。
后来爹和哥哥农忙在家下地种田,农闲拼命四处找活干,也没落下几个银钱,后来爹爹和哥哥都进了盐场当盐工,指望挣些银钱好赎他。
不想新来的巡盐大人竟然实行新盐政,他们一家子还能租盐场的一小场地自己制盐,这简直是过去不敢想的事情。过不了多久,他们家就能凑够他的赎身银子,他就能很快地回到家里去,那个他盼了十年的家。为此,他打心眼里感激周大人,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周大人。
但这些心思,他不会告诉别人,即便他那没过门的娘子。他知道老爷恨周大人,恨极了。富家的每个下人都知道老爷不喜欢周大人,特别是听到新的盐政那天,老爷生了很大一场气,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那怕他心里憋的难受,找不到人分享他的好事,他也使劲憋着,没在府里漏出丁点风声,故此大家都以为他是要成亲了才这样高兴。
小禄不家生子,又不机灵,在府里待了好些年,凭着一张普通的脸和老实才得了一个看侧门的差事。
这天,和往常一样,天刚亮,他就起了床,把门口打扫干净,刚要关门,就见大富管家走过来,让他打开门,大富管家在门外候着,好似在等什么人。
大富管家向来是在大门口等候,今儿怎么跑到侧门来了?只能从侧门进府的客人,根本不够资格让大管家来迎的。
小禄不禁道:“大管家,谁来啊?还劳你亲自等候。”
“闭嘴。”大富恶狠狠道,“滚远一点。”
小禄缩着脑袋躲进门房里。
过了二刻钟,门外传来大富恭敬的声音,“各位里正,族长,里面请。”
小禄大吃一惊,趴在门板上,透过门缝打量外面的那些人。其中一人,小禄认得,是他们家新租房子的那个村的里正。
家里租了一部分盐场后,他有回去一趟,为了方便制盐,家里就要附近的村里租了一处宅子供一家子人歇息。
因那处盐场小,除了盐工和附近村子里特别穷困的十来户人家,别的人没有租到盐场。为此,那个村的里正问他们家要了大价钱。
他爹娘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没有砍价,直接按里正出的价格租了那宅子。
看到此人,小禄就想到他那嫉妒又愤恨的眼神。而老爷又是对新盐政深恶痛绝,这些人聚在一起会。
小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急忙出去请了个假,租了辆车往家里去。
到家,他让小侄儿把爹和哥叫了回来,低声把在富府看到里正的事说了。
小禄的爹面色一沉,“怕是在合计什么,想阻止新盐政。”
“那怎么办?”小禄的娘慌了,他们家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可不能让盐政有改动,那他们又要回到之前的日子了。
“我们去找周大人。”小禄的哥哥说道。
“嗯。”小禄的爹想了想,“就新政你有些不明白去问问,顺便把老三带出去,别让人看到老三回来过。”
小禄的哥哥很快来到周中设在盐城的衙门,待了一刻钟又离去。离去前,他还喋喋不休地问:“老爷不是哄我们的吧,这是真的吧?”
衙门内,周中冷静地吩咐,“王师父,你装扮一下去打听打听。”
“刘鹏,你也找几个人去别的村子里打听一下,把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打听一下。”
“我要一锅端。”
王熊和刘鹏应声,各自找人出去打探。
次日,王熊先行回来,“大人,临水村的里正鼓动了村里没有租到盐场的人准备明白袭击盐场。”
“先制造民乱。朝中再有人应和,再逼皇上取缔新盐政,倒是打的好算盘。”周中语气森森,旋即他脸露出一丝笑容,“可惜他们忘了天下老百姓不会答应,盐政利于他们。也是时候让他们看清,民能载舟,也能覆舟。”
当晚,周中布置停当,自己也亲自去了临水村那边的盐场。
一场打着周中行事不公,不均盐场的民变在临水村发生,一群庄户汉子,扛锄头,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往盐场去。刚进盐场,东西还没有砸多少,就让事先埋伏在附近的官兵给抓住,一个不落抓入大牢给关起来。
同天,还有其它几个村子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不过都没有正式开始就让官员给抓起来了。
周中也不命人审讯,直接扣了他们一个聚众袭击盐场的罪名。至于几个里正和族长,还命人他们家里搜,只要有关的东西全部给搜了出来。
那群人万没想到周中不顾官声直接命官兵把他们抓起来,还押进大牢。几位里正和族长尚稳得住,那些庄户汉子一进大牢就失了魂魄,周中又不准他们家人探视,一个个的六神无主,无论里正族长再如何安抚,也劝说不住。一个个主动说出是他们的族长或里正逼他们来的。
那几个里正和族长脸都青了,把富老爷给供了出来。说富老爷拿银子让他们去盐场闹事,抢盐,目的就是不让周中施实新盐政。
周中命他们签字画押,又把所有的供词整理成册,誊抄了一份发给扬州知府。
杨知府看着那一叠供词,暗叹口气。他在扬州多年,也没少受富家的好处。只是富老爷竟然敢指使几个村的里正和族长袭击盐场,这不是一般的事。他担不下来,最多看在往日的情份,让下面的从别作践富老爷。
官兵去抓人时,富老爷早有准备,淡定自若地道:“我还没有输。”
富老爷到了衙门也对罪名供认不讳,并道:“我如此是舍身成仁为朝庭,自古以来盐皆是朝庭所有并设置专卖,官家制盐,盐商凭盐引拿盐出卖。而如今新盐政却把官盐变成私盐,人人可制,人人可售。长久以往,谁还记得盐是朝庭所有?周中,小人也。为博名声,剥朝庭之利讨好于民,其心可诛!”
这一番话,富老爷说的那是正气凛然。
在坐的几位大人,听了面面相,也有人低头寻思。
周中听到富老爷的高谈阔论后,嗤之以鼻。
富老爷手中不干净,又如何敢如此大放厥词。钱东来可给了他不少富老爷贩卖私盐,霸占私盐矿的罪证。
周中等了一天才把这些罪证及几个村子闹事的事上报朝庭。
朝庭接到杨知府的上书,朝中又掀起一波要求废除新盐政的声音,弹劾周中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入景仁帝的御桌上。
有人放言,周中一心取悦于民,其目的何在?
更有人嘲笑,周中不亏是泥腿子出生,就会劫富济贫。
太子也禁不住私下抱怨几句,“周中这是怎么会事?好好的肥差给他,弄什么新盐政?”
皇孙就新盐政请教几位师傅,几乎没有人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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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些,皇孙亲自去向景仁帝请教,景仁帝略沉了脸道:“你如今尚小,多听多看,听听朝中大人们的声音,再看,然后再想想。”
皇孙还着了老百姓的衣服,走街穿巷,问小摊贩,庄户人家他们如何看待新盐政。
“我觉得好,如今的盐可比之前便宜好些,听说过一二年,盐能更便宜。”
“少了大盐商在中间牟利,能不便宜吗?”
“周大人真是好人啊。”
为什么同样的事,老百姓赞同,官员却反对。皇孙回去想了好久,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而朝中原本拿富老爷的说词攻击周中的人,在看到周中的折子,俱哑了声。
口口声声为朝庭的富老爷,原本在拿着盐引卖官场的同时还在卖制私盐卖私盐。
朝中大人熄了米,偏周中又上了一道折子,言土地兼并之巨,江南大半田地落入当地官宦士绅人家手中,而民无田可耕种,国不税可。
跟桶了马蜂窝似的,朝中又炸了锅。
当时刘鹏看到周中这份折子时不解,“周兄,你是盐官,何必伸手民政之事。且如今因瓣盐政,你树敌甚多,又何必再树敌人。”
周中笑道:“只要是农耕社会就不了土地兼并,我志不在此,只是让他们找点事干,别整天把目光盯着新盐政。”
刘鹏越发的疑惑,“有富老爷之事,他们还能有什么说辞?”
周中道:“新盐政可动了他们不少的利益,他们也不过暂时消停一二罢了。我放了一大招能拖几个月就成。”
说到此,周中严肃地道:“从明日起,加劲宣传,务必让两淮所有的人都知晓新盐政的好处,让来两淮的人也知晓。以后来了新的巡盐御史,靠着民意让他们动不得新盐政。”
“大人可以跟皇上请求,务必多任几年。”
“过段日子,新任的都转盐运使,副使,同知必会上任,与其跟他们打擂台,不如我早早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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