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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要把官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虹旭
如今想来,他们甚觉羞耻,与这样的老不休的东西为邻。
见周中不过一句话,村民就转换了颜色,朱大富暗暗咬牙切齿。
周中满意地环视一眼周围村民,方道:“故此为了不冤枉他人,让他人枉死,朱大富,前面带路吧。”
“县太老爷,我们不喊冤,不冤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朱大富听到声音,眉眼露出笑意。
一个中年汉子瘸着腿扶着一个老妇走进来,那老妇头发斑白,佝偻着背。
孙里正道:“县太老爷,这是木大牛的娘张氏和他大哥木大山。”
“县太老爷,我儿杀人,理应抵命,怪不得别人。”老妇上前颤颤巍巍道。
周中咦了一声,看向孙里正,“她真是木大牛的母亲?”
在孙里正点头之后,周中打量张氏一番,目露鄙夷,“看你面相,也不像是大恶之人,怎么生有毒妇心肠?虎毒尚不食子,你却巴不得儿子去死,莫非你连畜生也不如?”
张氏顿时又气又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木大山在旁边道:“县太老爷,我们这是大义灭亲。”
周中瞧了他的瘸腿一眼,“你是报复吧,你弟打瘸你的腿,你就要你弟一命。”
说中心事,木大山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个昏官!木大牛给了你多少银子?”
“大胆!”衙役们齐声喝斥。
木大山才回神刚才说了啥,又怕衙役拿他打板子,急步躲在张氏身后。
张氏硬挺着身子张着双手拦在木大山面前,“县太老爷,木大牛杀人偿命,有啥不对?”
周中忽地道:“朱家既然不愿意开棺,那先押后审讯。本官先审木氏一案。”
“把苦主木氏带上来。”周中威严的声音。
朱大富的目光闪了闪。
木氏是谁?在临山村村民一头雾水时,刘鹏已指使衙役去朱家搜人。
朱大贵拦在门前急巴巴地道:“你们干吗?”
捕头拍拍身上的佩刀,“没听到县太老爷吩咐,我们要找苦主木氏。”
朱大贵看着衙役位腰上的佩刀,生怕他们下一刻就拨出刀来对准他。但让他们进去,家里的东西说不得要少好几件。自他哥挣了钱回来,家里的好东西多了不少。
刘鹏想着丫丫的情形,眼睛细眯起来,好些人看看也好,“朱家不放心,那找几个村民跟着一起进去看看吧。”
孙里正挑了几个老成的村民和妇人跟着一起进了朱家,朱家的宅子在乡间算是大宅子,但进去的人多,不过片刻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嘎然而止。
一行人从朱家出来,少了两个妇人,其余众人脸色皆有发些发白。
周中目光扫了他们一圈,问:“找到人没?”
“禀县尊大人,找到了,在猪圈里找到的,正跟猪抢食。”
捕头的话音刚落,朱大富紧接着道:“县太老爷,各位乡邻。大家知晓木氏是个傻子,又因她的原故让我爹不能寿终正寝,我们如何能心甘情愿地照顾她?”
出来的几位村民面色略好些,毕竟傻子不能像常人对待。
朱大富目光闪过一丝得意,“况且因她,几家人遭了罪,与之相比,说她是个祸害也不为过。”
张氏跟着点头,“可不是,先是克她娘和弟弟,如今又克她爹。我早跟大牛说过,把她卖了去了祸害,偏他不听,这不,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周中恍若未闻,吩咐孙里正,“找个地方,本官断案。”
孙里正想了一下,道:“村中有一块晒坝,县太老爷可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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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审案。”
说着,孙里正引着周中一行到了晒坝,在晒坝中间摆了一张案桌和椅子,两侧也放了几张椅子。
周中坐在上面,一侧坐了刘鹏和王熊,另一侧坐了孙里正和村里的老者。
周中道:“带木氏。”
几个妇人推攘着一个女子进来,头脸和身上的衣裳尚干净,只是那张脸上伤痕累累,让人不忍目睹,一双眼睛呆愣不动,嘴里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周中肃着脸道:“张氏,此人可是你孙女,木大牛的女儿木氏?”
张氏道:“回县太老爷,她是丫丫,是大牛的女儿。”
周中又问了四周站立的村民,都一致同声道是木氏。
“带木氏下去。”
周中朝刘鹏点点头。
刘鹏站起来,开始说起木氏之事,“木氏,临水村人。十年前木氏七岁时,因其爹木大牛外出赚钱,将其托付于兄长,并赠两亩良田租子做为酬劳。然三年后,因木大牛未归,木大山欲把木氏卖予人牙人,因木氏哭闹而未成。随后,木大牛经临水村里正媳妇曾氏,把木氏嫁于临山村曾氏娘家堂兄独子为童养媳。其间,木氏不堪曾家虐待,几次逃跑,后木氏给曾家打断腿才断了逃跑之心。木氏十五岁之际,曾家强迫其与家中独子成亲,当晚,木氏疯癫。随后,曾家把木氏卖予朱家,供朱家老太爷淫乐。”
“临水村里正可在此?”刘鹏眼光扫着人群。
躲在人后的黄里正听到叫他,只好站出来跪下应道:“小的是临水村里正。”
“刚才刘师爷所说,你听明白了吗?”周中瞧了一眼进来就眼珠子乱窜的临水村里正,拿着木板做得惊堂木拍了一声,“是否属实?”
“属实,属实。”黄里正给唬的连连点头。
“曾家人何在?”
人群里一阵推攘,一个中年汉子给推了出来。
“县太老爷,小的曾水。”
“还不跪下。”一个衙役推了曾水一把。
曾水赶紧跪下,“见过县太老爷。”
周中道:“木氏是你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还是你家买来的童养媳?”
曾水吱唔半天答不上来。
“嗯?”周中斜了他一眼。
“回县老太爷,小的不是不回答,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初木大山说是送给我家做儿媳,是没给银钱的。”
“那就是木氏既非你家买来,也非你家娶的儿媳妇,那你哪来的胆子卖掉木氏?谁给你的胆子?还是你本来就是做人贩子买卖?”
“县太老爷冤枉,冤枉啊。”曾水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子,那里是人贩子。”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肥壮的成年男子拿着根棍子四处打人,竟然无一人还手,只是四下躲开。
有人小声嘀咕一句,“谁把疯子放了出来。”
“宝儿,快放下棍子。”曾水在一边喊叫。
一个妇人也跟着挤了进来,拉着曾宝的手,哄道:“宝儿,还别动,等娘的话,回家给你吃肉。”
妇人哄住曾宝,才抬头看向周中,“县太老爷,谁不知道木氏是我们家童养媳,由我们家打来由我们家卖。”
周中却道:“堂下何人?为何见本官不拜?”
曾水使劲地瞪眼睛,方氏才拿着曾宝跪在地上。
见他们跪好,周中方道:“你们既然称木氏是你们童养媳,那文书呢?买卖文书在何处?”
曾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没有文书,当初木大山为了讨好他堂姐夫,是直接把木氏送过来的,那里有文书。
方氏大怒,指着木大山大骂,“好你个木大山,难怪当初一分银子不要,在这里等着老娘,看老娘不拨了你的皮。”
曾宝一个疯子见着这么多的人,高兴极了,消停一会,又挥着棍子四处打人,嘴上笑嘻嘻道:“嘻嘻,好玩。好多人。”
周中眸中一片冷色,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何人,竟然扰乱公堂,来人,给我打十大板。”
几个衙役蜂涌而上,按住曾宝,找来了一条长凳子,把曾宝放在上面噼里啪啦地打起来,曾宝哇哇大哭起来。
村民面上隐隐有不忍,一个妇人边往里钻边哭壕,“宝儿,宝儿,你一个啥事不知的疯子,咋被按住挨打哟。”
周中冷笑,若不是这妇人故意放纵,一个疯子会专门跑进来?
朱大富脚步一动,上前道:“县太老爷,看在他是个疯子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周中板着面孔道:“疯子打人不算打?疯子杀人不算杀人?是不是只要是疯子干的事,你们都不计较?”
周中双眼审视着周围的村民,在周中的目光下,人人低下了头。要说曾宝能如此猖獗,也是他们纵容之故,觉得怎么能跟一个疯子计较,当然也是曾家舍不得约束之故。
周中回目光,看着曾水,“疯子是不懂世事,可你却不是疯子,却任由你儿子乱闯公堂,看来你儿子此行径,是由你指使,你想扰乱公堂,意欲何为?”
曾水下意识看了那妇人一眼,不等他说话,周中发令,“来人,把曾水拖去打十大板。”
曾水张嘴想喊,又不知该喊什么。
一时鸦雀无声,只剩下板子打在肉上的啪啪声。
方氏瘫软倒地,动也不敢动,早没了刚才的泼辣劲。
村民们眼中惧意毕露,大家的脚不禁后退几步。黄里正更是像鹌鹑一样缩着身子,孙里正面上倒不显,放在身侧的手不住地抖个不停。
连朱大富也屏声住气,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周中一眼扫过众人,很是满意这个下马威。
对庄家汉子来说,十大板虽然难受,却不会要命。待二十大板发落,周中道:“曾水留下听候发落。”
曾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县太老爷,小的已挨了十大板子。”
只听周中冷哼一声,“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刚才那十板子是罚你为父不教。至于你贩卖木氏稍后再判。”
周中拿直惊木堂一拍,“张氏木大山母子何在?”
张氏和木大山从人群里出来,扑通跪在地上,“县太老爷,民妇在。”
“县太老爷,小的在。”
第七十五章
周中道:“木大山身为兄长,受其弟木大牛所托照看木氏,并予其田地租子,然木大山却在木大牛三年没回的情况下先是贩卖木氏不成,又转送他人,任其受人折磨虐待并致其疯癫。木大山作为兄长,对其弟下落不闻不问是为不仁,作为长辈冷眼看其侄女受苦是为不慈。究其根本,送走其侄女是为了贪其弟的田地,故罚其去边送服役十年。”
听完周中的话,众人全都呆滞,刘鹏直拿眼儿瞅着周中。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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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上辈卖晚辈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木大山并没有卖其侄女。虽说他的行为恶劣,人品不端,但的确够不上判十年边关劳役。如今虽不大战,偶尔边关也有些小摩擦,时不时来抢点粮食之类的,一遇上这事,劳役们是首当其冲,很容易就没了命。
木大山大叫:“县太老爷不公,我弟弟不在,我当兄长的卖侄女又有什么不应该?何况我并没有卖人,只是送她给人做童养媳。”
大概濒临死路,木大山忍住心中害怕,冲周中大喊大叫。
张氏也回过神来,“县太老爷,你了大牛多少银钱来害我家老大,我跟你拼了。”
周围衙役当然不能让张氏撒泼,一个衙役朝前一站,张氏就撞到衙役的肚子倒坐在地上。
张氏见耐活不了周中,坐在地上拍大腿嚎,“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一个当奶奶的卖自己的孙女,咋就卖不得了。老天爷,你发发怒吧,天打雷辟吧……”
刘鹏走近周中身边,低语几句,朱大富看着脸越来黑的周中微微勾起嘴角,这个年头,谁家爷奶叔伯不卖女儿孙女侄女,以为一个县令就想改变世俗,简直是痴人说梦。
孙里正瞅了瞅张氏,又瞅了瞅周中,起身给周中递梯子:“县太老爷,这个月有差役,让他去吧。”
“怎么?都觉得我判错了?”周中板着脸道,眼睛扫着周围暗自点头的村民们。
惊堂木再次响起,周中冲仍在嚎的张氏道:“看你年老的份上,就先饶你扰乱公堂之罪,叵有下次,立罚不饶。”
张氏口里的嚎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鼓愣着眼珠子望着周中。
周中道:“孙里正,木大山和木大牛早已分家,是为两家人,各自当家作主。木氏母虽死父尚在,一个大伯焉能作主把木氏送与别人?各位乡邻想一想,倘若有一天,你们谁出远门挣钱去,几年回不来。然后你们的堂兄弟把你们家的妻儿给卖了,你们意下如何?”
有那胆大的高声道:“那可不成,就算要卖儿女,也得我这个当家的说了算,别的隔房的兄弟来做这个主的。”
跟着也有好几人应合。
张氏急了,冲他们吼道:“难道你们爹娘生养你们一场,连卖孙女都不能卖吗?你们这群不孝子。”
世上做父母的本就偏心的多,有那不受父母待见的听了这话,不好真说自己父母,怪声怪气地道:“幸好你不是我老娘,要不我一家子全给你卖了贴补你好儿子。”
张氏被说的恼羞,爬起来冲那人脸挠去。
那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力壮的时候,伸手钳住张氏的两只手,忿忿道:“你个老虔婆,老子还没说你大儿子合同别人卖了你小儿子。”
周中猛地一拍惊堂木,指着那年轻人,“你刚才说木大山找人卖了木大贵?”
软在地上的木大山立马大声辩解,“县太老爷,我没有,张二胡说,要是大牛给卖了,能好生生地回来?”
听了这话,那年轻人神色有些迟疑。
周中喝道:“把你所知晓的说来听听。”
那年轻人猛地一闭眼,跪下咬牙道:“县太老爷,小的张二,十年小的在镇上无意听到木大山跟一个人说木大贵力气大,好卖得很。”
周中点头,“本官总算解了心中疑惑。当初看木大年的案子时就怀疑,木大牛当年是跟村里的几个人一起外出,没理由只有他被骗卖,原来如此。”
“木大牛被骗签了卖身契,木大牛发现后不服和主家发生争执,动手打了人,让人使银子给判了死刑,流放到盐场卖苦力,这一干就是十年啊。”
当初跟木大贵一起出去的几个汉子一阵阵地后怕,七嘴八舌地道:“怪不得当年我们几个一起,就木大贵找到活做,当初我们还很羡慕呢。”
“可不是,我还羡慕木大牛的力气大,好找活。”
“我还记得当初那人一身绸袍,手指上那个玉板指老大老大,我们那么多人,他就挑中木大牛一个,当时我还想木大牛交了好运,要挣大钱。那想到是这么回事。”
与卖侄女不同,卖自个儿顶门户的兄弟,那是畜生干的事。
有心急的村民直接朝木大山啐道:“烂心肝!没人性的东西!”
周中高声道:“届于木大山伙同外人拐卖其亲兄弟,其罪天理难容,故判其边关服劳役终身。”
“县太老爷英明。”村民的声音齐齐响起。
张氏呆滞的眼珠子随着这响声动了动,膝行爬到周中案桌前,哀声道:“县太老爷,跟我大儿无关,是我的错,我嫌大牛不听话,让山儿去卖的他。”
摊倒在地的木大山听到这话,像吃了大力丸,嗖嗖地爬过来,激动地道:“县太老爷,是我娘吩咐的,我娘嫌大牛没生个儿子出来。”
周中手虚指着木大山,朝张氏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护着的儿子?就因为木氏是女子,你就可以眼看着她的父亲被亲人所卖,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木氏受苦被逼疯,被□□。”
张氏喃喃自语,“这是她的命,谁让她生下来了是个女娃,谁家的的女娃不是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
周中深吸口气,“你呢?你不是女的?你不是丫头片子?你不是赔钱货?”
张氏鼓抡着双眼,大叫:“我不是赔钱货,我不是赔钱货。”
周中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张氏为母不慈,念其年老,罚其站笼十日。”
站笼就是把人关在一个大笼子摆在衙门口。
有衙役把张氏母子拖了出去,下面的村民也安静下来,等着周中的进一步审判。
周中道:“木大山卖其弟再送其侄女,是为了贪其弟的田地。但木大山一个庄户汉子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这背后是另有其人,而恰好曾家从这事中获利。曾水,你有什么说的没?”
曾水磕头道:“县太老爷,小的真不知道木大山有那么大的胆子会卖了大牛,小的真不知。至于木氏,是我堂姐说合,我想着有一个童养媳好照顾宝儿就答应了。”
曾水忽地想起当初木氏给送来后,他虽没给木家银两,却给了堂姐二两银子。想到此,曾水打了个抖,心里掂量一番,狠心道:“县太老爷,当初木氏进门后,我给了堂姐二两银子。”
“你堂姐是何人?”
曾水抬起手指了指黄里正,“是他媳妇。”
“给本官把曾氏带来。”周中喝道,“黄里正,这事是你在后面设计?”
黄里正双膝一软,跪下道:“县太老爷,这事小的不知,是浑家牵的线,我一点也不知晓。”
黄氏原就在人群后面,让人给指了出来,衙役几下抓住揪了进来。
“青天大老爷,民妇没有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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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牛走后,张氏和她大儿媳妇对木氏不是打就是骂,经常还给吃饱,我看不过眼,才跟木家说让木氏送到我堂弟家,起码让她有口饱饭吃。”
“敢情你自个儿还是菩萨心肠。”周中连拍了几下惊堂木,“你以为本官是昏官,随意相信你几句话?你满口胡言狡辩,来人,给我打。”
“县太老爷,我招,我招。”刚才见识过衙役打人,曾氏赶紧求饶。
曾氏知道曾水一直担心自己的傻儿子娶不了媳妇,又见张氏很是厌恶木氏,有心把木氏说给曾水的傻儿子,又怕木大牛不同意。
不想黄里正一次出门认识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知道了她的心事,说这事好办,他知道那个地方最需要这种有力气的汉子。然后这个人就找上了木大山,至于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
周中细细地问了那人姓甚,长相,让刘鹏仔细地记下,以后好全国通缉抓拿此人。
至于黄里正和曾氏说不知道那人是拐子,周中倒是相信,但说他们没有起疑,他是丁点不信,只是没有伤害他们自己的利益,又有银子到手,那里会管心中的那点疑惑。
自然黄里正和曾氏,周中也没放过,同样发配其去边送服劳役。
然后周中看着朱大富,“可要开棺验尸?”
朱大富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可以。”
一行去了朱家坟地,当场起了朱老太爷的棺,经仵作检验,朱老太爷压根不是鞭死,而是吃多了壮阳的药兴奋过头致死。
看着村民不屑的眼神以及那窃窃私语,朱大富如芒在背
周中冷笑一声,“朱大富指使别人污木大牛杀人,抄其家财充公。而朱大贵允其父行伤风败德之事,并不加以劝阻,且苛待木氏,杖责二十大板。至于朱父因其已死,其罪不得不消。”
朱大富瘫软在地。
周中冷冷地看着,既然他仗着有几个银子就敢贿赂前任县令,险令木大牛无辜往死,那他就剥其钱财。
第七十六章
周中回去后让人放了木大牛又请他做衙役,这些事都是刘鹏在处理。周中忙着写折子,他要把木氏之事好好地写一写。
周中写了一个通宵,又把折子给刘鹏看有甚地方不妥当。
刘鹏看后,默然不语。
周中抬眼看向他,“有何不妥?”
“折子写的非常好,只是言辞过于锋利。周兄,因新盐政,你才得罪不少人。何苦在此时又提立女户,他们定会不管女户制好坏,只会借着女户自古皆无来攻讦于你。”刘鹏拿着折子眉头不展。
周中昂然大笑,“又如何?我岂惧之!天下多少女子如木氏一般,明明身有其财却因是女子被亲人族人宗族占有,而其本人却沦为奴婢,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刘鹏叹道:“世情如此,非一日之功可改之。”
周中双眼亮如寒星,“你错了。朝臣们会反对,但皇上一定不会反对。女户立与否,皇上并不介意,但他介意宗族大过皇权,好些地方皇命还不如族长的一句话管用。尤其我们这样的地界,又穷又偏僻。有句话叫做山高皇帝远。”
周中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我要改改折子,要让皇上明白此举可以震慑宗族,又可剥掉宗族的部分权利。”
等周中改好后,天将近黑。倒这会,周中反而没有马上送出折子,而是先把木大牛一案向州府呈报上去。
州府官员接到周中的上报,俱惊慌失措,无它,因为前任县令可是得了一个优等。
于是向周中示好的示好,向朝中汇报的汇报。
这时,周中才拿出那份折子,往朝中发去。周中日期算的好,等朝中到州府呈报的木大牛父女一案,周中这份最真实的折子到了御前。
不出所料,朝中又是一番争执。
女户自然没到得到朝中大臣们的支持,人人都说周中哗众取宠,一项新盐政才出不久又要兴女户,不能让周中养成动不动改制的习惯。
天下不平事何其多,若是人人都像周中那样,那岂不是天天要改旧制立新制。
周中早有预料,并不如新盐政那样急切。送出折子后,他说专心于耕种,沙地,周中上辈子无意听人说过,沙地适宜种花生,西瓜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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