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笔墨

“但是段明宇救了我，”他道，“他把我抢回来，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做研究。”
“我问什么研究。”
“他说，帮忙戒断毒|瘾。”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毒|品，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
“真的，你们不知道，其实段明宇，他救过很多人。”
“除了我，还有王颖杰，当年王颖杰自杀，也是段明宇救过来的。”
“我不后悔，”路岩微笑，“哪怕最后我死刑枪毙，我也会坚定地帮段教授做完这些事业。我感谢他。”
长风带走悲伤的岁月，命运洪流裹挟过经年的爱恨。
君子之节，君子之劫。
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mvp：路岩
心疼路岩啊。
第92章九重露
浪，掀起血色大幕。
成贺东和林岁垣，到了。
军人的脊背挺拔，步履坚定。商人的目光狡黠，神情温和。
段明宇亲自迎接，三人会面，满面春风。成贺东优雅地伸手，与段明宇相握。
“段教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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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错。”
“成将军，别来无恙。”
林岁垣淡笑开口，“明宇，真是好久不见。”
段明宇清浅地笑笑，“岁垣，这么多年，多谢你照顾夜萍了。”
四人进入二层的会议室。
一屋子的人将目光投向来人。
陈信在主位，笑容和煦。顾斩在其次，捧着一盏茶，浅酌一口。
程家睦和程澈对坐，母子俩目光交锋，火花四溅。
王子轩还是一副任天塌地陷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李嘉宁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停留，不曾移开分毫。
路岩和宋澜在长桌的末尾，两人有相见恨晚之意，聊得热火朝天。
段明宇带着成贺东、林岁垣、汤夜萍落座，一屋子共十二个人，安静下来。
“那，开始吧。”段明宇开口。
他拿出一摞子文档，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来，给你们看看崇明岛血液研究中心的资料。”
“什么意思。”顾斩皱眉。
“诚意。”陈信笑道。
程澈面色不善。他翻看着资料，站起身。
“段明宇，你活腻歪了。”
段明宇哈哈一乐。
“程澈啊，火气这么大。”
汤夜萍却是在这个时候发言了：“明宇，如果你想要带走顾斩做研究，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信看着汤夜萍，笑了。
“夜萍，你还是这么善良。”
汤夜萍眉头紧蹙，“陈信，你怎么还没死。”
陈信未答这话，他抬手饮茶，“我们不是来要顾斩的，我只想得到薛彬。”
“滚。”王子轩开口，眼中毒意狠厉，“陈信，你别不知好歹，我想杀你，是分分钟的事。”
“子轩啊，你真的不想站起来吗，我们断肢再接手术，今年可是又有突破了啊。”
“咳咳，”路岩咳了下，“陈叔，别这样，我们今天的目的，可别搞差了。”
“那不妨让我来猜猜吧，毕竟旁观者清。”宋澜淡然道。
“宋上校尽管说。”段明宇颔首。
宋澜微笑：“段教授今天的目的，就是带走王子轩和薛彬，回去分别进行断肢再接和神分裂的研究。顾老师和程澈会和你回去，但不会加入你现阶段的研究，他们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人。作为交换，你会把毕律师还给我们，以顾斩的药作威胁，让他继续帮你监视我们。”
“不愧是黄埔军校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陈信颔首，“宋澜，你考虑一下冯琴。他可是对你念念不忘。”
“我和冯琴早八百年就没任何瓜葛了。”宋澜淡淡道，“陈信，这套对我没用的。”
段明宇耸肩，“那，冯如可是出来了，你和他，也早八百年没瓜葛了吗。”
宋澜一顿，随即冷笑道：“姓段的，你这话，我不爱听。”
程家睦哈哈大笑，“宋澜，难为你一世英名，就毁在冯氏兄弟这里了。”
宋澜对程家睦向来是没有丝毫的好脸色，这个女人毁了他的家庭。
“程家睦，玩够了吗，你害臊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程澈的妈，我就下不了手，老子要是动手，先拿你祭刀。”
程澈抖抖肩膀，笑了，“妈，你看，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慌不慌啊。”
顾斩按着桌子，轻声启唇。
“各位，我们今天来，不是吵架的好吗。”
“那顾老师谈谈吧。”段明宇饮茶。
“我和程澈、子轩，跟你回崇明岛，你把薛彬和成将军也一并带走。崇明岛的资料，我们给杜西，他们回子轩的别墅居住，你不许再对奕飞他们下|毒。明天，胡奕一到，你把毕淮交给他，带回岁垣叔叔的别墅，同时，毕德音和梁归鹤，魏科和刘昭昭的人身安全，你也不能动。我们几个和你回崇明岛后，不许未经我们同意就进行试验研究，否则，我会派警察和军|方势力登岛掀了你的老巢。”
“成交。”陈信痛快地答应。段明宇微微一笑，眸中绿意盈然。
“我没有问题啦。”他笑，“夜萍，跟我走吗。”
汤夜萍一震，她低头看着茶水中的涟漪，轻轻摇头，“明宇，回不去了。”
陈信道：“谈完了，我们吃饭吧。”
众人出了会议室去往餐厅。钱朗和韩露在餐厅等候，已经在用饭了。韩露向顾斩走去，神色严肃，“顾老师，你可要想好。”
“没事的。”顾斩笑，“段明宇不至于在这里下套。”
韩露瞪了他一眼，“你傻啊，你信他不如信鬼啊。”
顾斩笑，“韩露，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韩露吐吐舌头，“男神，我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吗，别说这些了，吃饭吧。”
一行十来人坐了两桌。
段明宇带着程家睦、陈信、成贺东、汤夜萍、林岁垣、顾斩、程澈八个人一桌。
剩下的年轻人也不管敌友，热热闹闹地围了一桌子，聊得开怀。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恍惚间竟然让人觉得有种家庭聚会的感觉，这两方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宴席结束，顾斩和程澈两人喝的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起身。
王子轩看着他俩，心里骂了无数遍。
“你俩，喝成这个德行，一会打起来，可怎么办，我一个残疾人保护你们吗？”
顾斩靠在程澈肩上，一挥手，“子轩哥哥，你的战斗力我可不敢小看。”
程澈哈哈大笑，“别逗了，我就是醉了，王子轩，我也分分钟撂倒。”
王子轩挥手叫过宋澜，“宋澜，这俩扶回屋里去。”
没人答话，王子轩转头，宋澜和路岩已经倒下，进入了梦乡。
“我靠，能不能靠点谱，程澈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吗，这是什么玩意？”
韩露看起来还是很清醒的，她走到王子轩轮椅旁，“来，子轩哥哥，我送你回屋，需不需要特殊服务啊？”
“……”王子轩害怕，“你这个女人，会玩死我的。”
最后是程家睦把二人送回房间。
两人躺在床上，脸色都是通红。程澈翻身坐起，脱下衣服径自去了浴室。
顾斩打了个哈欠，他把段明宇给的资料袋拆开，继续解读。
很快程澈洗漱完出来，顾斩靠在床头睡着了。
“顾老师，去洗澡。”
顾斩没动。
“顾斩，再不去你就要馊了，快点。”
“滚！”顾斩推他，“滚犊子。”
“妈|的！”程澈气，“你给我起来！”
两人动手，顾斩打不过程澈，被生生拖进了浴室。
程澈摘下喷头对着烂泥一样的顾老师就是一阵猛喷。
“我|操|你|妈！”顾斩大吼。
“操|去！”程澈扒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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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睦谁都能上。”
顾斩咕哝了两下。
程澈把他的脏衣服泡在水盆里，把人从地上拽起，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汀兰。”顾斩喃喃，“对不起。”
程澈叹气，他给顾斩涂上洗发膏和沐浴露，自己身上也是全都是水。
顾斩的眼泪断了线般落下，他哭了，水流混着泪水肆意流淌。
“你知道吗程澈。”他道，“我真舍不得他。”
“我知道。”程澈道，把泡沫给他揉开，“你啊，演技派。”
“我这辈子，就爱陈汀兰一个。”
“乖，没人怀疑，谁都知道。”
“我真难受，想死。”
“别死，还没给小师妹报仇呢。”
“桑荷……”顾斩哭得更凶了。
程澈抱着顾斩从浴室出来，给人换好衣服，自己又重新冲了一遍。
他在顾斩旁边躺下，“喂，酒醒了吗。”
“醒了。”
“好，”程澈翻身看他，“顾斩，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准备。”
“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吗。”
“啊？！”顾斩弹起，“你他妈，别告诉我，江敏哲猜对了？”
程澈：“……”
顾斩：“……”
程澈：“我是你亲哥，同父异母。”
顾斩眨了两下眼睛，伸手向程澈的额头，又比比自己的额头。
“不烧啊。”
程澈抓着他的手放下，“没骗你，真事。”
“我|操！”
“我|操！”
“我！操！”
顾斩连骂了三句。
程澈笑了，“好玩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吓死了。”顾斩惊悚地看他，“你这是咋回事？”
“我是程家睦和段明宇一夜情的产物，和你差不多。”
“……”
顾斩道：“汤夜萍和程家睦，别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两人聊了一夜，大抵围绕着上一辈造的孽，欠的债，设的劫。
顾斩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毫不怀疑，命格老儿在写他的簿子的时候，喝了假酒。
程澈也是如此，他没有疑问，写这场剧本的人，绝对是个脑|残。
夜深。海风长破苍茫月色，更深露重。
第一重，淮水为竭，浮萍不定。
第二重，斩断退路，轩辕运筹。
第三重，哲思敏捷，无问西东。
第四重，青锋出鞘，如临深渊。
第五重，澈溯长空，狂澜力挽。
第六重，晖光竞月，寰宇思明。
第七重，河水玲玲，芳草茵茵。
第八重，宁负故人，荷念今生。
第九重，露水傍岩，琴音渺茫。
九重寒露，千般布局。
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mvp：程澈
嗯，我喝了假酒。
第93章问归期
枪声大作。
深夜，没人安睡，所有人的心都提着，防备着。终于来了。
顾斩和程澈飞速起身，将刀子别在背后，把手|枪握紧在手心。
“顾斩，出来。”透过电话王子轩的声音冷静，“一层甲板汇合。”
二人推门出来，正对上李嘉宁冰蓝色的眼眸。
“你们，谁的人。”李嘉宁冷道。
“问错人了，都不是。”
“那，这是怎么回事，谁来砸场子了？”
李嘉宁审视着二人，脸色阴寒。他皱着自己浅色的眉，眸中寒光好像利剑。
“你们，好像真不知道。”李嘉宁道。
“算你长眼了。”
“走，去会会。”
三人下到一楼甲板，王子轩和路岩两个人正在角落阴影处打电话。
“竞晖，给我查，”路岩低声道，“现在这个局势，来谁都是乱的。”
王子轩联系郑丹歌，“丹歌，叫人，上船，不管来人是谁，都给我往死里轰。”
郑丹歌是郑丹书的亲姐姐，两人都是王子轩的手下，忠心耿耿。
段明宇和宋澜在几分钟后也从二层下来，神情严肃。
“不知道来人，我好像，看见了军|方的船。”宋澜道。
“不是你的人吗。”程澈问。
“操，我的人，是长着脑子的。”宋澜苦笑，“这他妈，敌我不分，我要醉了。”
海风狂卷。
青年站在军舰的前方，眼神锐利似剑。他银灰色的长发在风中起舞，将他整个人包裹，似是保护锋芒的剑鞘。
他抬手，将背后长刀抽出，向着不远方的游船微笑。
来人正是薛彬。
薛彬拿起望远镜，看向段明宇的方向。
“明宇兄，我来拿你的狗命了。”
顾斩联系不上杜西他们，现在船上和海上的信号都非常差，网基本连不了。
他着急，陈汀兰那边的情况他根本得不到，他怕是崇明岛的来客，更怕是警方的人来捣乱。
顾斩站在船头，海风将他黑色的大衣吹得猎猎作响。
“王|八|羔|子，不要命了。”
枪响。伴随着对|空|导|弹的声音，还有军|方的重|炮。两架美国b-52轰|炸|机向着游船直扑过来。
程澈有点慌，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他看了，风格也不像是程家睦的人。
那边的军舰近了。
激战，段明宇对着对讲机大吼，指挥，“宣禾，给我来支援！”
一枚子弹飞来，击在顾斩的旁边，程澈按着顾斩的脑袋蹲下，他对着对讲机大吼。
“程家睦！你的人是吃干饭的吗？！都轰到面前了还不出手！”
猛烈的子弹打在游船的一楼船舱上，二楼的阁楼上。王子轩被路岩从轮椅上抱起来，直接带向了底层。
“我靠，这谁啊！”王子轩少见的骂街，“他妈|的是要把我们都轰死吗！！”
路岩抱着王子轩狂奔，“我操，我哪里知道，我现在还不想死啊！！”
疯狗般的攻势让顾段两方都吓坏了。
段明宇快哭了，找这个形式下去，船要沉了。
“宣禾，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宣禾的声音非常淡然。
“别慌，是薛彬来了。”
顾斩怔住，他不知道薛彬现在知不知道他们拿他当筹码换毕淮的事情，以薛彬的性格和脑回路，要是知道了，或许真能做出不辨敌友把他和段明宇一口气诛杀干净的事情来。
“薛少侠，饶命啊。”他喃喃，“我现在还不想死啊。”
子弹好像暴雨般坠落，几枚导弹落下，炸在游船边的海面，带动起惊天的浪和水雾，慌了，所有人都慌了。
程家睦衣冠不整，她对着手机泼妇般的大骂，“苏凯！你是傻|逼吗！”
电话那头叫苏凯的男人听起来满腹委屈，“家睦，不是我的锅，这是程悦将军亲自下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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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
“我爸？”
“爷爷？”
程家睦和程澈同时震惊。
“薛彬是怎么认识程悦的？”顾斩抓住了重点。
“病友！”苏凯回答，“他和薛彬住仁康医院的时候认识的！”
“操|了，”程澈扶额，“和薛彬一个病区的那个老首长，竟然是我爷爷。”
两枚子弹飞来，穿透了段明宇的手臂。
他被打得后退。鲜血飞溅，“宣禾，什么时候到。”
“三个小时。”宣禾回答。
“操，三个小时，我都进鱼肚子了，你他妈是给我支援还是尸啊！”
薛彬端起了沙|漠|之|鹰，微笑。
“亲爱的，好戏，刚开始呢。”
“轰隆”
爆炸声震天响起，深水鱼|雷在船的下方炸开，浊浪冲天而起，将船上所有人都打得湿。
路岩抱着王子轩又狼狈地从底舱逃出来，那里的水已经快满了。
王子轩一身白色的衬衣已经变成透明了，水滴顺着他是衣衫下滑，隐没在劲瘦的肌肉里。
“别慌，三分钟，丹歌来支援。”
顾斩看他，“子轩，这身腱子肉不错。”
“承让，”王子轩拱手，“顾老师，你也不差。”
不分敌我的攻击让一向是镇定自若的宋澜破口大骂风度尽失。
“程澈，我他妈要是交代在这里，我一定拉你垫背。”
“宋澜，先别说这个，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葬在一条鱼肚子里。”
“程澈，我不想跟你葬一块，我嫌你烦。”
“宋澜，这话说得我心疼，要不是我，你和冯琴能好一块吗。”
“程澈，你可以要点脸吗，你冯琴的那辆迈巴赫，我说什么了吗。”
顾斩笑了，他掏出手机给薛彬打电话，“薛少侠，这一手，顾某给您跪下了。”
薛彬的声音听起来爽朗又和气，“这话说的，薛某惭愧，拿我当棋，你这段位，在下佩服。”
顾斩道，“也没有，我只是用你来引诱陈信罢了。”
薛彬笑，“好了，先别说这个，我是来帮忙的。”
王子轩对着顾斩的话筒大吼，“你这是帮忙还是砸场子！要不是跑得快！我就淹死了！”
薛彬哈哈大笑，“子轩，别这样，我可舍不得你死啊，再说了，除了我，胡奕也在呢。”
顾斩惊喜。
“胡奕在你旁边吗。”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粤语腔调响起。
“顾斩，我来看你了。”
风浪滔天。
军|舰近了，载着厚重压境可摧城的乌云，子弹歇了，指挥不共戴天可毁天灭地的仇恨。
“宝贝们，这份大礼可还满意？”薛彬从军舰下到游船，对着顾斩张开双臂，“顾老师，别慌，我还是爱你的。”
顾斩和他拥抱，“薛少侠，我称受不起你的爱。”
几人汇合，冰霜在铁栏杆上结成雪纹。
“薛彬，我求你，下次出场，不要这么拉风了。”程澈诚恳地看他，“我们吓死了。”
薛彬朗声一笑，“怕什么，我有数。”
“有数？”宋澜冷笑，向他展示自己肩上的枪伤，“要不是我躲得快，这颗子弹就削掉我的脑袋了。”
胡奕看起来和当年没多大变化。
“顾斩，最近身体怎么样。”
两人寒暄，亲切热络，似乎不曾分别过一样。
李嘉宁的眼睛审视地看着胡奕，没有说话，他记得这个人，当年是追桑荷追得最带劲那个。
王子轩那边，郑丹歌带着人也赶到了，几人在甲板上谋划下一步动向。
段明宇带着路岩向着主机房走去，船废了，备份数据是关键，下一步，他们必须得回崇明岛。
薛彬带着众人登上军|舰，他给程悦打电话，“悦叔，多谢您了。”
程悦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彬彬，别这么说，应该的。”
黎明破晓，清晨的明朗阳光洒落水面，波光粼粼，碎金光芒将众人笼罩起，光晕给他们镀上一层不真实的轻纱。晴好的天气让人恍惚感觉昨晚上的混战都是幻觉，但是子弹在身上留下的痕迹却提醒着他们，大家确实是死里逃生。
海面美丽得像是无价的宝石，流转的阳光在上面投下阵阵涟漪。风在轻吟，合着浪花的伴奏，顾斩心情愉悦。局面现在又尽数回归他们控制。
薛彬靠在船头，长刀抱在怀里，他和宋澜在聊天，不打不相识，薛彬对宋澜的军|事眼光和统筹才能都非常敬服。
顾斩和程澈呆在一边的椅子上靠着，胡奕坐在王子轩的对面，四个人喝茶叙旧。
林岁垣和成贺东淡定地围观，好像自己是局外人，成茵茵和父亲关系不佳，没有上前搭话。
段明宇和陈信恢复了冷静。宣禾的人在昨晚战局尾的时候终于赶到，此时，他和路岩正在船头聊天，两人端着红酒杯，笑容满面。二人都是一身白色休闲装，登对又养眼。
李嘉宁在离宣禾不远的地方。冯琴在他旁边，目光投向和薛彬聊得正欢的宋澜，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思念。
“宋澜。”
纠结良久，冯琴还是去找了宋澜，他走向他，对他张开怀抱。
“好久不见。”
宋澜深深呼吸两口，与他拥抱。
“过得怎样。”
“挺好，你呢。”
“不错的。”冯琴微笑，“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呢。”
“谁都没有。”宋澜勾唇，“你呢。”
冯琴耸肩，“我不想找了。”
气氛有点尴尬，路岩开口，“咳咳，那啥，大家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宣禾微笑，“啊呀，路岩，你确定你还吃得下去吗，冯如要来了，你不怕吗。”
路岩看他，目光无奈，“怕个毛线，我又没害他。”
宣禾挑眉，他银色的悦动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冯如教授可是对你念念不忘，要不是蹲了这么久大牢，他才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