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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狂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冒雪行疆
“太好了,太好了,还没听过他哭这么大声。”
我真是佩服我爹妈的关注重点。息然同志将我放在婴儿床上,给陈琦换尿布,还不等我多看他裸体一眼,年幼的我就不可抗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还是个肉滚的我,正躺在我爸妈的卧室里,屁股底下湿乎乎一片。时隔十多年,再一次有了尿失禁的感觉,也可以算是提前演练吧。王丽女士已经能够到处走动了,正抱着陈琦在地上晃悠,努力让他看墙上的画。我好像并不在意尿兜里那点尿,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嘬得起劲儿。婴儿的视线太有限了,陈琦一会儿出现在我视线里,一会儿消失,我能听见我妈在哄着他玩儿,但是听不到他有任何回应。
客厅里一阵脚步声,又是息然同志来抱我,他熟练地将我放进臂弯里,换了纸尿裤,抱起我也加入客厅走步的队伍中。陈琦睁着眼睛不知道再看些什么,息然同志抱着我过来带了一阵风,他轻轻地怒了怒嘴。那个样子虚弱又可爱,和他长大后张牙舞爪的样子判若两人。
“咱家儿子会不会也有点小问题?怎么尿了也一声不吭的。”我爸问。
“那你怎么想起来去看他的?”护孩子的王丽女士白了他一眼。
“我听着他嘬手指头,跟吹口哨那么响,就来看看。”
“也许就是跟你吹口哨呢,觉得大喊大叫不文明呗。啊呀,”王丽女士甜甜一笑,“也许是个神童呢!”
息然同志明显停顿了几秒,苦笑一下:“神什么,普普通通最好。”
“也对,上个一本就可以了。”王丽女士点点头,又问:“陈琦他妈妈好一点了吗?”
“予白说好很多了,下午就让把孩子们给他们抱过去看看。”
“咱们儿子也去吗?”
息然同志点点头道:“是的,好像陈琦妈妈要回美国了。”
“这么突然?”
“回去调养,可能不会再回国了。”
“全家搬走吗?”
“予白这边的公司哪里走得开……”
“那陈琦呢?”
“跟着予白吧,她没有余力照顾。”
“我来照顾,说起来是咱们家的错,才让这孩子遭这么大罪。”
“是我的错。怪不到你。以后我会补偿他,”息然同志叹了口气,“给他们两个拾一下吧,予白一会儿来接他们。”
梦里的婴儿视角挺压抑的,整个世界都活在我上面,什么东西都感觉像是要扑到我身上来,莫名恐惧,只有我妈妈和爸爸挪过来看我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一点点安心。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黑乎乎的篮子里,我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说话:“你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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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男人去忙,我和孩子说点话。”
“他还小,能听懂什么……”隔着一层布,我听到了陈予白先生的声音,莫名地浑身一紧。
“那你不要管。”她略有点撒娇的说。
“好,别累坏了。”陈予白应了一声,关门离去。
关门声“咔哒”,脚步也越走越远,我听到她轻叹一声,然后就是拉链扯开的声音。和光线同时出现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的脸。原来陈琦的眼睛是从她这里来的,狭长的眼睛,漆黑的眼仁,向下看的时候睫毛形成的阴影会挡住一切情绪。可惜我在梦里只是一个仰面朝上的婴儿,并不能问她发生了什么。
“哦,你就是陆潜。”
她摸了摸我的脸,细腻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眉毛,在额头探了探,了回去。年幼的我追着她手指咬,可能以为是食物。
“饿了么?”她从我的随身包里把奶嘴拿出来塞进我嘴里,轻轻地拍了拍我后背。
“你身边这个小朋友,是因为你才出生的呢!”她指了指旁边的篮子。
我和陈琦并排躺着,但他那个摇篮的盖顶一直没有打开。她在盯着陈琦的摇篮看,篮子里的陈琦不知道是否醒着,一声不吭。我隔着一个梦境,静静地看着他的妈妈的自白。
“我要回美国去啦,”她轻声说,“我答应在这个时候给你爸爸生一个孩子,就是你啦。”
“你早出生了一个多月,身体有点吃不消吧?我听说你睡了几天保温箱,也听说你发烧了一次,好在你挺过来了。真的对不起,不过没有办法的,你爸爸要求我在这个时候将你生下来。你旁边的小伙伴的妈妈进医院的时候,他就让我从楼梯上摔下去。我很怕的,问他能不能打一点催产针,他安慰我说,‘别怕,都准备好了。’他语气那么温柔,眉头却是紧紧的,所以我只能摔下去。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一直细心地照料我,从不假他人之手,让我以为我是特别的,险些忘记了为什么他才会这样细心地照料我。”
“我要回美国去了。”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继续道:“他只需要有用的人,我已经没有用了。”
“他总是有很多心事,我不能理解,我希望你能理解他。如果不能理解他,那就做一个有用的人吧,对你爱的人有用的人,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你,他会一直一直有求于你,也不会忘记你。那样活着很累,但是会幸福的。世上的人都活的很累,但幸福的人不多。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我要回美国。”她说:“你爸爸不愿意离婚,等我整理好了,我希望那个时候再和你见面。”
她将手轻轻地按在婴儿摇篮盖上,像发誓一样。不知道谁给我丈母娘的自信,对着块有机棉发誓。
她可能说完了话,又怕陈琦一直在篮子里有点什么不测,按下了召唤铃,柔声道:“我累了,予白,你来把他们带出去吧。”
门“咔哒”一声,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然后停下,陈予白的脸压顶而来。那副眉眼和紧抿的嘴唇,哪怕年轻了十几岁,还是和他拿枪指着我的那刻一样让我透不过气来。他伸手来拎我和陈琦,手掌带着的阴影像乌云那么大一片,仿佛被毒蛇咬了手,我猛地从梦境里挣了出来。
第61章圣诞
厉害不厉害?我居然活活被老丈人吓醒了。谁能相信呢?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吓的浑身是汗,真的可以说是非常怂了。
我明白自己此刻是在一个地下实验室里,我应该睁开眼睛,但我还是想回到刚才的那个梦里,虽然里面有陈予白,但是里面同样有我的陈琦。我不知道自己在最初的那几个月里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我只是觉得那些细节太真实了,息然同志的笑,王丽女士的拥抱,陈琦急促的心跳,仿佛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很奇怪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也在梦里知道自己醒来,但两个自己都不是真实的,真实的我压缩成一条线,划开“彼时”和“此刻”,然后消失了。
我动了动左手,却发现动不了,力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是躺在地窖里的。陶医生没有发现我醒了,他带着一副眼镜,窝在我旁边的藤椅里,正在织一顶绿油油的脖套,宛如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圣诞红毛衣已经织完了,整齐地叠在一旁。看来,□□桶的圣诞礼物就是这华丽丽的红配绿了,没跑。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不仅陶医生站了起来,所有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人都从窖口探出头来,特别像一个围观师父转醒的经典图片。这些人里,科里斯和陶双尧最引人注目,他们感觉已经互相殴打过四五次了,俩人脸上都姹紫嫣红的。
“醒啦?感觉怎么样?”科里斯头压得非常低,颧骨上那个淤青格外明显。
“一般一般,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
“你睡了三天了,”里昂也低下头来,“还吐了几次血。”
“淤血淤血,不用担心,打通任督二脉的副作用。”
“说得好像你是大夫一样。”陶恒欢大夫看了我一眼,转头调试着他身旁的一个仪器。
“有没有哪位壮士扶我一下?我感觉,我还不用下葬。”
“别想了,起不来。”陶双尧说:“你摔骨折了。”
哈?!
“那天你注射完以后,我从楼上下来围观你,你狂吐了一阵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固定带,整个摔倒了地上,连滚四五个台阶,掉到了我爸藏东西的地窖里。”陶双尧幸灾乐祸地说:“风采醉人,无法忘怀,为了不刺激你,也防止你再发疯,丁自远叔叔给你包扎了一下,就一直让你躺到现在了。”
“还有人,其他人能客观描述一下那天怎么回事吗?”
“没有,只有我偷着下来,并且录了视频,”陶双尧得意道,“要看吗?”
“别听他的,”科里斯推开陶双尧的脸,“我打赢了,他已经把视频卖给我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还能有什么事丢人到需要科里斯买下来的程度啊?
“科里斯,你先把我弄上去。”
“陶医生,他现在可以移动了吗?”
陶医生点点头。
“好的。”他冲□□桶喊:“来帮忙!”
他俩把我抬了上来,又一次安置在治疗床上。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疼?”科里斯双手悬空在我身上比划着。
“头已经不疼了,后背有点疼。”
“那应该是摔的,实在抱歉,”陶医生对我拜了拜,“我应该把手环的受力程度调到最高的,而且也不应该背对着你织毛衣。”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个老爷们奇特的爱好。
“我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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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织的圣诞毛衣,”陶双尧趁着我们聊天的空档把毛衣套上了,见缝插针地秀“父爱”,“很合身,今晚平安夜大□□特别刺激,据说还有比基尼雪地排球赛,我们在这等你醒,等老半天了,你要再不醒,我们就要出发了。”
“要不,你们还是出发吧,我这副样子,疑似不方便出发。”
“没关系,轮椅我都改装好了,可坐可躺,还能自动加热。”里昂道。
“走吧,一起去,”远神道,“蓝暖已经清过场了,而且打扮起来,混在人群中,也就是个人头而已。”
“去吧,一个晚上而已,活动一下,明天还有二次注射。”
医生发话了,我再推脱,估计里昂就要把我电晕带走了。于是,我点了点头。大家马上都不再关注我,转头热烈地讨论了起来,应该穿什么,哪些节目一定不能错过,似乎我们真的只是来旅游,看比基尼大爬梯。我愣愣地看着热烈讨论大群体,穿越感越来越强烈不过短短一年,身边的人就都不一样了。
最可悲的是,我知道这才是我真实的生活。真是不能细想。
我喝了口水,低头看了看,左腿裤子明显比右边肿了一大圈,骨折的应该就是这条小伙伴了。怎么折的呢?可能是跪在了台阶上,所以折了吧,具体原因还得问问科里斯。
我看了看他。他发现我看他,冲我笑了一下,扭头继续讨论如何在排球大赛那占座的问题。
看来我这个好奇宝宝还是得再当一段时间。
等他们商量好散场怎么把我运出来以后,我扶着床边,挪下去。看着我下床了,他们停止了讨论,里昂塞给我一支拐杖,然后架住了我另一只胳膊,自豪道:“豪华轮椅在一楼等你呢。”
这轮椅是个红配绿的配色,把手上还立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圣诞树,和轮椅的起降装置用一个蓄电瓶,亮起来的那种神气劲儿是比用电池的大,整体那种满载的新年感,感觉是□□桶不要了,硬塞给我的。不过也难为他能适应这么大的落差,在盖亚学院的时候,他组的都是ai啊。
“所有的装饰都由各大超商提供,我改装你这个轮椅,一毛钱没花,只是顺手给一个老奶奶也组了一个,就又得到了那个老奶奶家无限期的午餐招待券。以后咱们不用劲做饭了,直接去那奶奶家取就可以了。”他把轮椅调成坐姿,对我伸出手:“请上座。”
我坐在了上面,大手一挥:“顾爱卿平身。”
他“嗖”地将轮椅放倒,把一个遥控器塞到我手上,快速道:“黄桑请看,我为您设计了三种圣诞树闪灯模式,您可以自由选择,我强烈推荐护眼模式,低闪,低调。”
“爱卿,我怎么记得,这个闪灯模式应该是灯串自带的呢?”
他又把轮椅调成了坐姿,戏也不演了,白了我一眼:“你还没说谢谢呢!”
“谢谢,谢谢。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你活着醒过来就是过节了,”陶双尧抓住了轮椅推手,指挥科里斯开门,“快出发吧。”
冬天夜晚的凉气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瞬间被一同出门的大伙包围了。我侧头从空隙里瞧了瞧外面,整个镇子都用灯连接了起来,从屋顶蔓延到树上,再到另一个屋顶,仿佛被哪个仙女用魔法棒粗略地描了一遍,而且那个魔法棒和我轮椅上用的是一个牌子的,三种模式,低闪,护眼。
我们直接拐上了去往博物馆的路,街上的人喜气洋洋,又好像有点与众不同的,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喜气洋洋的感觉。路旁摆着各种各样自取的圣诞节装备,他们人高马大地把我围在中间,时不时回头妆点一下我这个吉祥物:科里斯给我带了一根blingbling的圣诞发卡,远神给我发了两个雪花气球,还有一个麋鹿玩偶,蓝暖姐都没有放过我,给我脸上贴了闪亮的一箭双心的贴纸,还塞给我一瓶闪亮指甲油。每个人看起来都特别忙,没人和我搭话,我在这几组大长腿中间努力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见,索性借着圣诞树的灯光,专心给麋鹿涂指甲油。刚涂到脚趾甲,我怀里又冒出一个大碗来。
“好几天没吃饭了,前面就到小吃集市,你把碗捧好。”科里斯和我说了出门以来的第一句话,说完又立在我轮椅前面,比山还高,比海还阔,完美遮挡我的视线。又走了一会儿,各种各样食物的香气就飘过来了。我蹲在“墙”后面,听到里昂点餐:“香肠面包配黑胡椒酱,香肠焦一点,我会修东西,可以吗?”
“可以,我家车有点漏油,会修吗?”
“完全没问题。”里昂点点头,低头写了一阵:“一周以内,打我电话。”
其他人也陆续写了交换券,换了几种小吃,挺大的一个空碗,香肠、奶酪堡、薯条、炸鸡随着投喂,一会儿就满了。我好几天没吃东西,这些有点油的东西寒风中吃起来也不觉得倒胃口。一路猛吃,也没顾得上见缝插针地看看外面的场景,塞嘴里最后一口饼,以为已经吃完了,从天而降一袋爆米花。我正要推回去,一抬头,远神一脸认真地对我说:“快到排球场了,看比赛吃。”
我是决计不敢拒绝远神的,他是真大神,掌握着我完全不行的技能。
来到排球现场,我才确定镇上这些居民真的是用一种“老子不过了”的狠劲儿来过这次圣诞节。这几天策勒根本没雪,整个排球场地都是在低温设备上生搭起来的,几台巨大的造雪机源源不断地供着雪,因为气温低,落下来就是厚厚的一层。场上的运动员穿着比基尼正在热身,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画着大面积的绘,半条小腿都埋在雪里,仍是说说笑笑,跟没事人一样,非常敬佩。
看排球的场子热度和场地温度完全成反比,几百个座位,没有空的。我们借着陶恒欢医生的光,刷陶双尧的脸,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几个位置上,和那些美丽身影保持一个最完美的欣赏距离。从离开陶医生家到现在,我终于拥有了一份开阔的视野,我把座椅加热开了,打开爆米花,兴冲冲地等比赛开场。
心大吧?心不大都活不到现在。
第一小节在一种温柔和缓的表演气氛中结束了。运动员休息的空档,几个男人蹦到了台上去,我以为是个街舞表演什么的,没想到,他们举起了手里的扩音器,嚷嚷了一句什么。我德语非常平庸,仅限于和里昂进行一些“你好早安吃了吗”一类的幼儿版对话,听着他们嚷,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桶整个横在科里斯身上,兴奋解说道:
“有热闹看了!他们在抗议凭什么只有女运动员能穿比基尼打排球!”
他和我说完话,扭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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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欢呼起来,好像嚷着“对对对”的意思。里昂从直播里抬起头来,和他旁边的远神一起讨论着什么,那口型连续起来看,明显不是汉语。
这种莫名其妙地我是队伍中最大文盲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场上的他们开始脱衣服,为了表示支持平权,我生生没敢闭眼睛,狂向嘴里塞爆米花。说真的我非常害怕,即便我现在弯了,我也怕他们脱完以后露出成套的比基尼。好在,他们衣服扯开,里面是五缤纷的泳裤,身体只是简单地涂了油,有两个花臂抖了抖身上的肌肉,场面……还可以吧。
可能是发现脱了衣服以后没有什么爆点,身后有人要站起来离场。
“谁都不许走!”其中一个花臂一声怒吼。这句我听懂了,哦也。
人群里窃窃私语,我瞬间被一种陌生的语言包围了。好在没一会儿,□□桶又凑了回来,更兴奋地说:“热闹更大了,刚吼人的是辛克劳市长,刚辞职没多久的那个,啊呀他还来过我男人那心理辅导,这人光着屁股我都没认出来,这次我看谁都不敢走了,这市长人挺不错的,据说也不是基佬,有趣有趣。”
□□桶一阵吼完,不等我反应,又凑到黑勇哥那边去。场上那个花臂市长举起了一条花泳裤,扬了扬,又说了句什么。
我身侧的科里斯兴奋地举起双手。
我下意识拉了他一把,他冲我甩了甩大波浪金卷发,快速道:“他们缺一个人,我去活动活动,越坐越冷,我排球打得不错的。”
好的好的,去吧去吧,我就是文盲,能怎么办吧!
科里斯从场边的更衣室出来,换好了夏威夷风格的泳裤,抹了油,头上还带着他送我的那根闪亮发卡。此情此景,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除了“啪啪”鼓掌,只能更努力地“啪啪”鼓掌。
场上的男女混合雪地排球正式开始了,女士们应该也是被激发出了热情,一扫表扬气氛,真正热烈地开始打起了排球赛。科里斯排球果真打得不错,几个和平球的回合后,他一个暴扣,球砸到雪地上,又高高弹起,带起一片雪雾。
“圣诞节快乐!!”他大声吼道。
“酷~~”观众适时鼓掌欢呼,我也再一次鼓起掌来。
“你都梦见什么了?”正鼓得起劲的时候,□□桶问我,用了一个我从未在那他里见识过的低音量,看我没有马上回答,他“啧”了一声,直接换到科里斯的位置上,接手我实在吃不下的爆米花袋子,边吃边继续道:“那个针,我打过一次,梦见了我妈妈,她抱着还是襁褓里的我,在一个孤儿院门口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好久,还是把我抱回去了。你呢?梦见了什么。”
他这么坦白,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也低声对他说:“梦见我男朋友。”
“干嘛了都?”他怼了我一下。
“我们俩都是婴儿……”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不奇怪我有男朋友?”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长得又不太差,脾气也还可以。”
“不敢不敢,你夸人的水平要是有骂人一半那么高就好了。”
“我也不想啊,天赋点没在这上面。”他“嘿嘿”两声,又道:“其实是科里斯说的,说你有个男朋友,前一阵被迫分开了,现在事业又不太顺利,希望等你醒了,我能专心照顾一下你的饮食。”
“你俩打架的时候说的?”
“打完以后了,战斗民族的血脉太强,完全打不过,一拳过来,呼呼的”他突然停住,仿佛想到什么,抓狂道:“啊啊,和你说话怎么老说个没完,还说不到重点!”
“我这都是和我那些同学聊出经验来了,有空教你。”我得意地笑了一下:“你什么正事?”
“你发现没有,只要打过那个针,梦到的就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细节也不会错,那些都不是真的梦,是记忆,十几年了,都是这样。”
台上的科里斯肌肉秀的high起,我看着□□桶难得皱起的眉头,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第62章非梦
我梦到的,都是我婴儿时期的事情。那些事情看起来都像真实的,我家的位置,我和陈琦曾经使用过的摇篮,还有和照片上相符的,年轻父母的长相。但是我不确定有没有我补全的成分在,毕竟那些细节,只要我想去看清,都可以看清楚,就像用放大镜观察一幅画一样,虽然不能更改,但是都能看的非常清楚。
如果,真的全部真实呢?陈琦真的脑损伤了吗?陈予白故意让他妈妈摔下来,从而博得息然同志的愧疚,所以,他将gaia的秘密告诉他了吗?陈琦一直活在美国的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如果都是真的,陈琦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么大的一个悲剧么?而我,也是他悲剧制造者吗?
陶双尧稍微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观察了我一阵,又凑过来:“你也是,对不对?你知道么?困惑非常大。别的人到了青春期都能梦到和心爱的人这样那样,然后早上就能洗个内裤什么的,我一次都梦不到,你知道那种心情么?梦着自己爱的人织毛衣,正常都是织完了就试一试吧,然后就会脱光,露出这样那样的曼妙身体,可我的梦,根本没有后续,就是织毛衣,织完这件织那件,我根本就没法”
他这样内样这件内件的越说声越高,都快盖住场上激烈的局势了。我那些刚起头的悲春感秋全被他践踏地稀碎,我实在忍不住,一把按住他的头,脑子的吐槽喷涌而出:“你可闭嘴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一个爱织毛衣的男人吗?你是不是以为那样的人满大街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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