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藕粉圆子
宋如慧问她:“徐世子要去打仗了,你可知道?”
宋如锦顿时懵住了。
宋如慧见她一无所知,便将这几日鞑靼举兵、徐牧之请旨参战的事细细同她讲了。
宋如锦气呼呼道:“宗学里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平日靖西王老王妃有什么动静,都要明里暗里地在我面前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都不吱声!多亏有娘娘告诉我,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宋如慧莞尔:“她们嫉妒你,当然不会跟你说这些。”
宋如锦奇道:“她们嫉妒我什么?”
“自然是嫉妒徐世子愿意等你三年孝期。”宋如慧揉了揉宋如锦的头发,把她梳得规规矩矩的发髻都揉乱了,方悠悠叹道,“有人在意你,珍重你,愿意把你放在心头,终归是难得的。”
宋如锦笑问:“娘娘难道没有被陛下放在心头?”
宋如慧愣了愣,侧首看向窗外,低低道:“你哪里知道……”说到一半又顿住了,许久才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正巧此时,窗外飞来了两只喜鹊,彼此相对着啼唱了一会儿,又挥挥翅膀飞走了。
宋如慧的视线就一直追着那两只鹊鸟,看着它们扑棱着翅膀,相伴相偎地立在殿外矮树的枝桠上。她便有些愣神。
宋如锦跟着她望向窗外,眼神却是飘忽的,喃喃问道:“那徐世兄……他什么时候走啊?”
宋如慧回过神来,答道:“明日一早就走。”
“这么快。”宋如锦一惊,然后便是满腹惆怅,“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一面……”
“妹妹想见他?”
宋如锦口是心非道:“没有的事!”
宋如慧也不戳穿她,只了然地点了点头。
宋如锦手肘撑着下巴,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把玩,过了一会儿又问:“娘娘,打仗是什么样的场景?”
“妹妹觉得呢?”
宋如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着,应是像史书上写的那样,领兵列阵,出其不意地夜袭一场,然后就能得胜还朝了。”
宋如慧笑道:“傻妹妹,哪有那么简单。”怕宋如锦挂心,便也没有多说。
但宋如锦还是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心事重重,回到家之后,一个人呆呆坐了许久。
贺兰恬来寻她,“表姐,我瞧见后头有个池塘,养了不少鱼,咱们一块儿去喂鱼吧。”
宋如锦揉揉脑袋,干脆把满腹忧思抛到脑后,一拍即合道:“好!你等等,我去叫上衍弟一起。”
两人一起去了宋衍的屋子。
林嬷嬷守在外头,见她们过来,道:“二姑娘,表姑娘,哥儿还在歇午呢。”
两人放轻脚步进了里屋。
宋衍蜷在棉被里,脑袋偏向一边,嘴巴微微张着。宋如锦走近一看,差点笑出声宋衍也不知梦见什么好吃的了,竟然一边睡觉一边流口水!
她拿出帕子想帮宋衍擦去口水,又怕吵醒他,犹犹豫豫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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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弹。
宋衍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乍然瞧见两个人立在自己床前,眼底还有点懵,好半天才展开一双手臂,颤巍巍地朝宋如锦伸了过去,“二姐姐……”
宋如锦趁机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把他拉出了被窝,“快点穿衣裳,我们一起去池塘喂鱼。”
身量小巧的稚子,脸蛋是粉嫩嫩的,手臂则像莲藕一般圆滚滚的,贺兰恬还没有见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又新奇,又喜欢,对着手指哈了口气,便去挠宋衍的痒痒。
宋衍被她挠得“咯咯咯”直笑,最后笑得都喘不过气了,才朝宋如锦爬了过来,嘴里还喊着:“二姐姐救我……”
于是宋如锦大义凛然地拦住了贺兰恬,然后拿来衣裳,温柔仔细地替宋衍穿上。
三个人一块儿去了后头的院子。
现在天气和暖了许多,冬日池塘结的冰早已化了,里头养的锦鲤便时不时冒出水面吐泡泡。
宋如锦去厨房讨了几个馒头,分给贺兰恬和宋衍。
宋衍就蹲在池塘边,把馒头撕成碎屑,远远地扔到池子里。
红鳞的锦鲤浮上来,争先恐后地夺食,直到馒头的碎屑一扫而空,才渐渐散了,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游远了。
贺兰恬也往水里扔了一把馒头屑,趁着锦鲤聚集过来的当口,兴奋地扯着宋如锦的衣袖,指着水塘,炫耀般地喊道:“表姐快看!”
正巧这时元娘领着贺兰明过来了,笑道:“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恬姐儿,原来是躲到这里玩了。”见贺兰恬攥着宋如锦的袖子拉拉扯扯,便半开玩笑半是斥责:“恬姐儿,这是外祖家,又不是自己府里,可不许由着性子胡闹。”
刘氏也在,闻言就说:“什么外祖家自己家的,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见三个孩子玩得开心,便招呼贺兰明,“明哥儿也去玩吧,别跟着我们两个大人,多不得趣儿。”
贺兰明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从刘氏转到了池塘,最后胶在了宋如锦的身上。
众人都在等他说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元娘怕宋如锦见怪,便笑着解释:“我们明哥儿从小就喜欢盯着漂亮的姑娘看,现在长这么大了,还改不了这毛病。”
宋如锦被夸得开心,一点儿也没觉得冒犯,还把手上半个馒头递了过去,道:“明表弟想喂鱼吗?”
贺兰明笑了笑,摇了摇头,词句清晰道:“不必了,我看你们玩就好。”
池塘边的柳树刚刚抽出了嫩芽,斑驳的树影洒下来,在他身上镀了或浓或淡的阴影。他找了块矮矮的石头坐下,抬着一双平静的眼眸,望向远方。
刘氏拉着宋如锦走到一旁,轻声说:“明哥儿有些痴症……已有几个太医来瞧过,都说是先天不足,眼下只能好好调养着,也不一定能治好。你平日就多让着点他,到底是个苦命孩子。”
宋如锦朝贺兰明那儿望了一眼。
京中的世家公子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奢之气,虽然也有“五陵年少争缠头”那般风流荒唐的,但大多数还是通身的骄气傲骨,高调,张扬,徐牧之更是蓬勃明亮得如朝阳一般。
贺兰明就和那些勋贵子弟不一样。虽然他家里也是鲜花着锦般地奢富,身上也同样带着致的贵气,但他整个人都是安静的,修竹嘉木一样,内敛而不张扬本来也是值得称道的人物,偏生带了痴病。
宋如锦心头惋惜,低声应了:“我明白。”
这时候,有个门房来报:“皇后娘娘赏了一株西府海棠给二姑娘,二姑娘快去领赏吧。”
刘氏拍了拍宋如锦的胳膊,“去吧。”
宋如锦走出府门,远远地瞧见一个侧着身子的人影,抱着花盆立着,宋如锦道:“劳烦……”
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竟然是徐牧之。时值黄昏,万丈晚霞散在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勾勒得耀眼起来。
宋如锦怔愣一瞬,而后才惊喜道:“怎么是你?”
“适才去宫中领旨,皇后娘娘口谕,让我顺道来侯府下一道赏赐。”徐牧之解释道。他走近了几步,怀里的西府海棠花开并蒂,绯花碧叶,勃勃地盛放着。
宋如锦心头一暖,低着头道:“娘娘是挂念我的。”
两人各自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徐牧之才把花盆递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顿了半晌才道:“这回……是和妹妹一起赏花的。”他搜肠刮肚,想说一些前人歌咏海棠的诗句词赋应应景,可明明平日读了那么多诗文,现在却一句都想不起来。
宋如锦“嗯”了一声,接过花盆,抬头望着他,片刻之后,又垂下眼眸,道:“愿世兄旗开得胜,一切顺遂。”
说完,她就慢吞吞地转身,打算回去了。
徐牧之忽然唤住她,道:“等我回来……就带妹妹去看护城河边的烟火。”
宋如锦回首,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映在她的一双清凌凌的杏眼里,漆黑的眸子便仿佛沾染了霞光。她道:“好,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徐牧之:那些夸我是将门虎子的大臣,根本不会想到,曾经的我,连锦妹妹一个弱女子都抱不动……不过大家放心,等我回来就抱得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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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寄书
宋如锦抱着花盆,哼哧哼哧地进了院子。
因还在孝中,把开得正盛的海棠花摆在屋里便不是十分妥当,宋如锦喊了花房的赵嬷嬷过来,帮她一起把海棠栽到燕飞楼前的院子里。
赵嬷嬷劝道:“二姑娘,西府海棠这般名贵,应当放在暖室里好好娇养,露天栽在院子里,风吹雨淋的,岂不糟践了?”
宋如锦心底更想时时看见这株海棠栽在自己院子里,每日早起读书就能看见,入了夜,倚着栏杆立在楼上,便是夜深花睡去,也能借着月夜清晖瞧一眼。
于是她笑着说:“再贵重的名花也有凋谢的时候,与其心呵护,倒不如让它见一见风雨,也好让它知道世事不是一帆风顺的。”
赵嬷嬷心疼得很,但也没再劝,只道:“二姑娘到底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就是和咱们的见识不一样。”
这时宋衍过来了,跟着宋如锦一起拿着小锄头刨土。他年纪小,力气也不大,连把锄头举起来都力。赵嬷嬷看得心一揪一揪的,真怕他拿不稳锄头反伤着了自己,连声劝道:“六爷……六爷玩旁的去吧,这些杂活儿让老妇来做就行。”
宋衍正在兴头上,得趣得很,执意摇了摇脑袋,蹲着小小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抡着锄头捶着泥地。
赵嬷嬷就在一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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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吊胆地看着。
宋衍孩童心性,锄地刨土一点儿章法都没有,把宋如锦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土都填回坑里去了。
宋如锦忍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拦下了他,也没有说他的不是,只让他先到旁边歇一会儿。
正好宋衍蹲久了也有点累,听姐姐这么说,便听话地放下了锄头。
赵嬷嬷松了口气,“到底还是二姑娘说话管用。”
宋衍跑进屋子,小短靴踏得“哒哒哒”作响,片刻之后搬了张板凳回来,搁在院子里坐下,看着宋如锦忙活。
春日乍暖还寒,白天还好,日光暖融融地照着,也不觉得寒凉。待入了夜,晚来风急,便有几分春寒料峭的意味了。
此刻天色渐渐昏黑。宋如锦终于把海棠挪进了泥地。觉得后背正热热地冒汗,就把外头一件长袄脱了,晚风一吹,又觉得凉嗖嗖的冷,便重新把外袄穿上。
系统幽幽道:“宿主,你这样是会得风寒的。”
第二天,采苹来喊宋如锦起床,宋如锦果然昏昏沉沉乏累得很,闷闷地说了一句:“给我倒杯水。”
采苹惊道:“姑娘嗓子怎么哑了?”
宋如锦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闭着眼睛嘟囔道:“昨晚流了汗,又吹了风……”
采苹端着茶水过来,一面服侍宋如锦小口啜饮下去,一面道:“姑娘再睡一会儿吧,既病着,想来就不用去宗学了。”
宋如锦本还头痛难受着,听了这话,竟然觉得自己舒坦了不少。
系统说:“敢情头疼都是因为要上学啊?”
平日都起得早,这一天想睡却睡不着了。到了辰时,宋如锦便起身穿衣梳洗,去了正院,同刘氏一起用早膳。
宋衍也刚刚起床,林嬷嬷抱着他坐上八仙椅,他人小腿短,坐上椅子之后,脚都够不上地面,就悬在半空晃来晃去先前他刚刚搬来的时候颇为拘谨,坐姿也规矩,从不这般乱动,现在却活泼了许多,可见刘氏待他确然不差。
厨房炖了南瓜小米粥,因为宋衍年纪小,尤其嗜甜,所以粥里加了好几个大块的冰糖。刘氏一边给姐弟俩盛粥,一边教训宋如锦:“都这么大的人了,冷热都不知道,种朵花儿都能把自己折腾病了。”
宋如锦埋头喝粥。刘氏又道:“幸亏你还在闺中,若你嫁出去当主母,每日一大堆琐事等着你处置,你再一病,怎么应付得过来?”
宋如锦终于羞赧起来,前后扭了扭自己的肩膀,软声撒娇道:“衍弟还在呢,娘就别说我了,给我留点面子嘛。”
刘氏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以后多注意着点,你自小身子骨就弱,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得住风寒。”
用完了早膳,又赖在刘氏这儿玩了半天,门房来报:“二姑娘,昌平公主派人过来,送了一块雕木,说是给您把玩着解闷儿。”
宋如锦连忙起身,“等等,我换身衣裳就出去领赏。”
她身上还穿着素衣孝服,一点装饰也无。这一身去接公主的赏赐是极不合宜的。
“二姑娘不急,那人搁下东西就走了。”门房小心翼翼地把一枚雕工致的木头放在桌上。它仅仅一个拳头大小,雕成了宫殿的模样,屋檐上的瓦片历历可数,殿宇窗格上的花纹也清晰分明,宋如锦伸出手指,轻轻推了推几扇窗棂竟是可以打开的。
刘氏看了几眼:“是用金丝楠木雕的……倒也是个细物件。”
宋如锦爱不释手,见宋衍两手扒在桌子上,伸直了脖子往这儿看,便大大方方地递过去,道:“衍弟也瞧瞧。”
周嬷嬷端来胖大海菊花茶,说:“姑娘喉咙不舒服,喝这个润润嗓子。”
刘氏道:“公主只说是给你赠礼,没说是赏赐,你记得要给公主回礼。”
“娘看我回什么礼好?”宋如锦抿了两口胖大海茶,里头加了蜂蜜,喝起来便裹着暖洋洋的甜味儿。
“公主生于富贵,什么都不缺,你挑巧朴素的送便是,心意到了就行。”
宋如锦点了点头。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暗香替她削了只贡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盛在梅子青瓷碗中。
宋如锦盘着腿坐在矮榻上,一边温书一边吃梨。
不多时,贺兰恬就同兄长过来了,她道:“表姐,今儿天气好,也有风,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她晃了晃手上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纸鸢。
她在京中待了一段时日,原先的姑苏口音已经淡了许多,说话的腔调越来越接近京中官话。
宋如锦懒得动弹,借病推辞道:“我染了风寒,就不去外头吹风了,你们去玩儿吧。”
贺兰恬把纸鸢挂在门口,走进来道:“那我也不去了。”
贺兰明跟着走了进来。
宋如锦招呼他们吃梨,“你们尝尝,这个梨好吃。”
贺兰恬拿了一片,连连点头道:“这梨真脆。苏州府的梨汁水倒是多,就是没有这么脆的。”说着又拿了一片,吃完赞道:“皮薄肉细。”然后又拿了一片,说:“香甜如蜜。”
宋如锦把瓷碗往贺兰明那儿挪了挪,道:“你也尝尝。再不吃就要被你妹妹吃光了。”
贺兰恬含着梨,口齿不清地控诉道:“表姐嫌弃我吃得多……”
她正坐在宋如锦旁边,宋如锦笑着揉了她一把,“我可没有!你只管敞开了肚子吃,不够还有!”
二人说话间,贺兰明摇了摇头,道:“分梨的意头不好,我就不吃了。”
分梨意味着“分离”,他们江南人是信这些的。
贺兰恬顿时后悔了,“哥……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又无奈起来,自家哥哥反应迟钝她又不是不知道。她靠在宋如锦一侧肩膀上,一脸失落道:“以后就要和表姐分散了……”
宋如锦当真觉得她是个孩子,甚至觉得自己比她成熟稳重多了。她笑道:“可是你们早晚都是要回苏州府的啊。”
贺兰明却道:“表姐这样好,我才舍不得回去。”
宋如锦不禁弯了眉眼,“你说说,我哪里好?”
室内一时静默。轻风慢来,拂过宋如锦耳边的碎发。
“表姐……长得好看。”贺兰明说完,轻轻笑了一下,分明只是三分欣悦的模样,却能让人觉出十分的遂意与完满来。
时光一晃而过,很快入了五月。侯府一家子出了热孝,府中的白缦都撤了下来。因天气渐暖,顺道也把春天用的厚缎帘子撤下,换成纱帐珠帘。初夏微风熏暖,从窗格镂空的雕花悠悠递进来,吹得轻纱帘帐徐徐飘动,倒也不觉得闷热。
宋如锦陆陆续续到了徐牧之寄来的家书自然没有直接寄给她,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婚约,这般往来也是要算作私相授受的。
徐牧之先把信寄到靖西王府,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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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平县主转交给她。
华平县主当然不会单单送一封信,大多数时候都会带上自己做的点心一并送来,于是宋如锦近日颇有口福。偶尔华平县主也会附上信笺,笑称自己是“西王母座下青鸟”。
徐牧之如今已经抵达了庸关。
他一路行来,每到一个地方驻扎,就给宋如锦去一封信,内容大抵先是描绘一下当地的风景,然后再表达一下对宋如锦的想念,含蓄缱绻地说一句“甚矣思汝”。
我很想你呀。
宋如锦竟然不恼他唐突,反倒颇为雀跃安然。
☆、起意分家
日子过得飞快。
这个时节,蔷薇已经盛放了,枝叶葳蕤,蔓延生长,密密匝匝地铺满了院墙,绯粉的花朵缀在其中,远远望去,有如缎。
宋如锦就立在一墙蔷薇下面,拿着剪刀剪着花枝。
虽然热孝已过,穿戴可以随意一些,但她今天也仅仅穿了一件蜜合色的云纹纱裙,头上挽着小螺髻,斜插着一支玉簪,看上去便十分素淡。初夏晴光明朗,一墙蔷薇繁华胜霞,反把宋如锦衬得清雅可人。
贺兰恬撑着一柄油纸伞,同贺兰明联袂走了过来。她问道:“表姐剪这些花儿,是想把它们摆在屋里吗?”
也没等宋如锦回答,她便笑道:“我记得表姐屋里有个东青釉杏圆瓶,不浓不艳,插蔷薇很是适宜。”
“倒不是剪下来摆着的前段时日,昌平公主送了一块雕木给我,我想编个花环赠她,就当是回礼。先用花枝编一个头环,大概这么大。”宋如锦两手并用地比划着,“再缀几朵蔷薇花,一定好看。”
小姑娘终究是爱这些花朵的。贺兰恬道:“那我帮表姐一起。”她把伞递给贺兰明,“哥哥就帮我们撑伞。”
宋如锦道:“这种事让丫头来做就行了。”
贺兰明已经接过了伞。他默了一会儿,答道:“不妨事。”
于是宋如锦和贺兰恬说说笑笑剪着花枝,贺兰明站在她们身后,撑着伞,替两个姑娘挡住烈烈烫人的日光。
这时有个仆妇匆匆走来,道:“二姑娘,表姑娘,皇后娘娘下了赏赐,大夫人喊你们过去领赏呢。”
侯府的女眷们都接到了赏赐。刘氏和二夫人得的是金玉首饰,小一辈得的则是一些巧的摆件,就连暂住侯府的元娘和贺兰恬也得了赏。另赏了刘氏十二盏燕窝,嘱她珍重身体。宋如锦也有一份额外的赏赐,是徽州的笔墨砚台。宋如锦心想,慧姐姐大抵是想让她好好读书练字吧……
传赏的宫侍见人到齐了,又道:“初十晚上,宫中举宴,不知府上各位夫人姑娘们可想进宫吃席啊?”
五月初十,是宋如慧的生辰。
侯府众人如今出了热孝,偶尔去一些宴席倒也无妨。
刘氏笑道:“自然是要去的。”
她也只有赶上这些宫宴,才能入宫见一面长女。
宋如锦跟着点头。
旁人就没有这种兴致了。宫里的宴席并不好吃,饭菜都是冷的,规矩又多她们又没有亲女嫡姐在宫里,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这时曹氏道:“我也想去瞧瞧热闹……”话还没说完,二夫人便捏了捏她的手掌,笑着说:“你还怀着身子呢,好好养胎要紧,别整天想着凑热闹,还当自己是没出阁的姑娘哪!”
玩笑般的语气,带着几分亲切的意味,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待那个宫侍走了,二夫人才沉下脸色,道:“你身上又没有诰命,去宫里吃什么宴!”
曹氏心道:“还不是怪你儿子没能耐,不能给我挣个诰命。”嘴上却说:“我还没去过宫宴,总想见识见识。”她的手不经意地抚上了圆滚滚的肚子。
她如今怀胎将近六个月,肚皮高高的,像一座小山丘。身上穿的夏裳都是新近赶制的,柔软贴身。
二夫人终究顾念着她的身孕,没再多说什么。
元娘和二夫人不对付,连带着不喜欢二房,现在对曹氏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上的翡翠镯子,也不指名道姓,只淡淡地嘲讽道:“到底是商贾人家养出来的。”
一家子人都看着,曹氏的脸有些挂不住。
二夫人觉得,儿媳妇哪里不好,自己教训可以,旁人却是说不得的,她挑了挑眉梢,“娘怀着身子,正是要当心的时候,宫宴上那么多人,若磕碰到了哪儿,生下来的孩子和明哥儿一样……”
“你给我闭嘴!”元娘瞪了二夫人一眼。她最恨旁人拿明哥儿的痴症说事儿。更何况此刻贺兰明也在哪有当着孩子的面这般贬损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兰明。
贺兰明似乎没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他立在众人后面,偏着头望着一个方向。
元娘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宋如锦站在那里,正拿着一枝蔷薇。蔷薇还没有盛放,只绽开了一点点花苞,就像她这个年纪娇妍芬芳的少女。她抬着手指,一片片地点着蔷薇,似乎在数统共有多少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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