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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蜉蝣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那云记呢?”
“没有酿成大错,损了些桌椅碗盘,大叔也受了点伤,无大碍。我原想着赔些银两给刘大叔,不过他不肯,母亲不如他几个月租子,也是一样。”秦笑道。
“那就好,否则为娘这心过不去。”罗氏抚着她的手,“这事你做得好,我病得稀里糊涂的,倒给了这些贼子可趁之机,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才知道我们娘两不好欺负。”一时间她又想起秦老太太,转了语气,“不过明日你六叔公那边肯定要闹过来,你祖母必会发作,唉……”
“不怕,女儿有办法。”秦拍着胸脯道。
“什么办法?”罗氏问道。
秦附耳嘀咕几句,罗氏原还无神的眼眸渐渐亮起。
母女两在端安堂说着体己话,不知不觉间就到掌灯时分,外院小厮来报秦少白回来,罗氏便吩咐摆饭,秦这才发现早上见的可柔可巧都没出现,便问罗氏:“不是让可巧来服侍,父亲都回来了,这人怎还不出现?”
一提这事,罗氏就勾起冷笑:“来不了了,可柔心大,不服气可巧踩着自己爬上来,午饭后两人就在屋里闹起来,可柔把可巧的脸给抓花了,可巧哭哭啼啼地去见老太太了,现在两个人都在那头呢。”
“噗。”秦听得撑不住笑出声来,她什么都没做呢,这两人就斗上了?
“狗咬狗一嘴毛,叫她们闹去。”罗氏心情大好,恨不得搂着女儿亲上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小猫叫巫妖王,小名啊呜,阿巫,啊巫,已放微博,想吸的同学随意,哈哈。
第94章出气
秦少白到府外时就听门子说秦回来,这会迈进端安园,大老远就听到妻子、女儿和屋里丫鬟婆子的笑声,像江浪般一层层扑来。端安园已有多日总是气氛沉沉,没有这般轻快时刻了,这阵笑声像破冰的阳光,搅得秦少白胸中一暖。
“说什么呢,这般好笑?”撩了帘子秦少白进屋来。
屋里挤满了人,连连氏也在,都陪着秦母女说笑,见他进来都起身行礼:“三老爷。”
“女儿见过父亲。”秦也笑吟吟道。
只有罗氏,心里还有些怨,撇开脸“哼”了声,那神态犹带少女娇纵,与秦十分相似。秦少白见了也只有放下架子陪笑脸的份:“碧妁,女儿回来了,你可宽宽心。”
一时间他又用眼睛在屋里扫过,桌上的饭刚摆好,碗筷三副,都没动过,饭菜扣着盖也都烫热,这是接到小厮通传,两人等着他回屋吃饭。秦少白便道:“你们还没用饭?我今日公务忙,晚了回来,叫你们等久了。”
秦捂唇笑了,把母亲从罗汉榻上拉到桌旁:“是娘一定要等爹的,我原想先服侍娘用饭,她不乐意来着。”
“谁说是我?”罗氏拍了她一掌,却被秦按坐在椅上。
“是我是我,我要等爹,成了吧。”秦笑眯眯地又让秦少白坐下,执起手边凤嘴壶倒酒,“有酒有菜,爹饮两杯。”
“好,好。”秦少白高兴,平日的严父架子化作满目慈爱。
他喝了两盅酒,坐在一旁的罗氏看不下去,伸手过来将他衣袖翻起,又装了饭给他,只道:“吃些饭菜再饮酒。”秦少白听得胸口一荡,再看发妻削瘦的脸庞,不由心疼,情不自禁就抓了她的手,叫了声:“碧妁,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罗氏忙拍开他的手:“女儿还在呢。”
秦早就掩了唇把眼转开。
母亲跟着父亲多年,从清苦的西北到繁华的兆京,没有一句怨言,知道父亲喜欢大理寺寺正一职,她也没逼他要出人头地给她挣什么诰命,只安心操持家务;父亲不通俗务,手里私产都交给母亲打理,不论母亲在外头做什么,他从无二话。相爱相敬,他们是适合彼此的人,若是没有外来纷扰,他们应该会过得很开心吧。
有时秦会想,如果留下的那个是秦望,那他们家大概会更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外间种种压力艰难求存。他们都尽力了,父亲顶着不孝骂名保存母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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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为着父亲向祖母低头,种种的妥协,不过是在尝试着找到平衡点。他们也明白,所以纵然母亲委屈,也不怨父亲,父亲再难,也仍旧坚持。
世事如此,谁都不是孑然存于尘俗。
“碧妁……那两个人呢?今天……怎没见着?”饮了几口酒,秦少白忽然想起可柔可巧两个,往常他回来,这两个都会凑到他跟前示好,他再怎么冷漠以对都没用,今天怎连影子都没见着?
“怎么?你还惦记她们两个?要不我给你请过来?”罗碧妁听到这话拍下了筷子。
“不是,我就是奇怪。”秦少白怕这两人又要作妖。
“放心吧,爹,她们去祖母那里了。”秦笑着将白天的事解释一遍
秦少白这才松了口气:“走了好,走了好。夫人用饭,多吃点。”
罗氏狠狠剜他一眼,方又拾筷。秦将话题扯开,拣着沈家的趣事和母亲说起来,又与父亲说了些沈浩初的事,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才用完。饭罢漱洗妥当,罗氏起身去给秦少白备水沐浴,屋里就剩下秦与秦少白二人。
秦便将白天秦杰之事都说予秦少白听。秦少白越听脸色越沉,怒道:“竟有此事!”
“放心吧,明日我休浴在家。”
思忖许久,他道。
从上辈子嫁人到这一世重生,秦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娘家闺房睡过觉了。她的房间自她出阁时起就没动过,罗氏常命人打扫,一应物件都保留原样,虽说她回家留宿的机会很少,但罗氏仍旧把她的房间留着。
沈浩初离开后,她在沈家就睡不踏实,回到娘家才算睡个实觉,早上不必人叫唤就睁了眼,像百乏皆消般清醒。
“这梳子还是夫人出阁前老爷从梓乡带回来的,没想到还在。”秋璃替她绾发,拿着梳子不无感慨。
秦看着妆奁里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她从前惯用的物件,连她遗失了一边的玉耳都还放在里面,她想起未出阁时在父母膝下的日子,情不自禁露出笑来。
“夫人,侯府给您送信来了。”
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她不禁皱了眉头,沈家怎会突然给她来信?
来的人是奉哥,他躬身将一封信交到秦手里后方道:“夫人,这是昨天晚上宫里送出来的信,蝉枝姑娘怕有急事,就让我今日一早给您送过来。”
秦忙拆开信,这信是曹星河写来的,字迹飘逸如人,除了向她问好外,只说了一件事。
看了两行,她嚯地从椅子上站起,不顾被扯到的长发,一叠声地唤人:“母亲呢?她起来没有?”
“回夫人,三太太一早就去给老太太请安,还没回来。”
晨昏定省是秦家规矩。
“怎不叫我?”秦把信折好塞回信封。
“太太说难得夫人回来,睡得香甜,就别吵醒你了。”
秦立刻唤人:“秋璃,快替我梳洗更衣,把礼品拿上,咱们去见老太太。”
秦老太太那屋里早就坐了好些人,除了大太太刘氏、秦舒与二太太李氏陪坐在堂上外,另还有几个人都围在秦老太太身边。
秦悄悄进屋时,里面正有哭诉声。
“嫂子,今日我这做弟妹的厚着这张老脸来求您,看在亲戚的分上救救我家杰儿。虽然我们这一支不比大伯官运亨通,举家富贵,可到底也是同宗同枝的兄弟,秦杰也算是你和大伯的亲侄孙,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也不必闹上官府,叫人将抓进狱中。”其中一个穿着万蝠纹青底绸袄,与老太太年纪想当的老妇人拿着帕子抹着泪,坐在秦老太太旁边直哭。
下首另有两个妇人,一个年纪长些,一个年纪还轻,挺着肚子坐着,都拿帕子嘤嘤直哭。
秦对她们略有些印象,大概猜到了身份。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自然是六叔奶奶,秦杰的祖母,剩下那两个,一个是秦杰的母亲,一个是他媳妇。想来昨日的事传到六叔公家中,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找上门来。
难怪母亲这么久都没回端安园,原是被这事扣在了这里。
“按我说一场亲戚,闹到外面要叫人笑话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好。”大太太刘氏温吞道。秦舒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一语不发。
“正是这个理。”二太太李氏也附和道。
罗氏坐在最后,见全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道:“如今已经不是咱们家自己的事,秦杰背着我铺便罢了,可他买凶伤人,寻衅滋事,惊动了应天府。他做的是有违律法之事,叫我如何小事化无?”
“天哪,这是要绝我的后啊!你看看他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孩子出来连父亲的面都见不着?”秦杰之母闻言哭天抢地嚷了起来。
秦杰媳妇也抱着肚子直哭。
“够了!”秦老太太被她们哭了一上午,正有些暴躁,又听罗氏软硬不吃,已经恼火,“老三媳妇,这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怎么就化不了了?原就因你不肯将铺面赁给自家亲戚,秦杰才出此下策,如今你只和应天府的人说一声,那铺子确要回,因那云记不肯还铺,霸占我秦家的产业,秦杰方带人过去。”
“婆母,这等歪曲事实的事,请恕媳妇办不到。况那秦杰确是恶心欺瞒要骗我手中产业,我断无可能再替他出面。”罗氏强硬道。
“放肆!你这是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什么你的产业,那分明是我秦家财物,便是让亲戚得些好处又如何?”秦老太太浊目一瞪,拍桌站起,指着罗氏骂道,“你既不愿过继嗣子,又不愿老三纳妾再生养,是想绝了他的后,好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最后给你那女儿带到别人家去?”
“媳妇不敢,秦家的东西,我一文没动过。那些铺面都是我嫁进秦府的陪嫁,官府里登记过的。”罗氏跪到地上,腰板拔直,无丝毫松动之色。
“那又如何?嫁进我家,你便是我家的人,孝顺公婆、诞育子嗣那是你的本分,试问你做到哪一点?”秦老太太见她顶撞自己,怒极反问,又道,“孝顺公婆我是不敢想了,你没气死我就不错了。但子嗣之事关系秦家香火,你却屡次阻挠少白纳妾过继,连我送到你房里的丫鬟你都变着法给我送回来,你敢说你不是贪图这些财物?我知道,你女儿嫁了镇远侯,现在是侯夫人,你腰板就硬了,自忖有女儿替你撑着腰,但你别忘了,嫁出去的女儿出去的水,你还指着她替你养老送终不成?便是你女儿愿意,那沈家能同意?”
“婆母,一桩事归一桩事,如今说的是秦杰之事,又何必扯到秦身上?”罗氏便争道。
“你就只会护着女儿,把我秦家的东西往外送。像你这般不孝不悌的妇人,我早该让少白休了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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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一声娇喝打断了秦老太太的话,秦自屏风后慢慢走出。
“原来是侯夫人来了,难为你回娘家一天,到现在才肯来见我,倒是老身失礼了。”秦老太太见到秦,不无嘲讽地开口。
“祖母言重了,是秦不孝,因为昨日听闻母亲病倒,心急如焚便先去看望母亲,后来铺子又出了急事,母亲病体不适难以周全,我这才替母亲跑了一趟,回得时已晚,料来祖母已歇下,故没来请安,还望祖母恕罪。”秦只是欠身,并不磕头,她诰命在身,品级高过秦老太太,便不跪也没人敢指责什么。她说着又将带来的礼单递上,交由丫鬟呈予老太太,又叫人捧了盘头饰进来,只道:“年前宫里赏了不少布匹头饰下来,今日回家特地挑拣出来送予祖母并各位婶婶和姐妹。”
礼单丰厚,有好几件是宫里赐下的东西,一看就知不是秦陪嫁,又她这般说话,便知所带来的都是沈家之物。众人又见她通身的气派,华服美饰,满面春光,都想起年前关于沈浩初的传言,镇远侯府有复兴之意,而秦嫁去不到一年,已掌中馈,上得老侯夫人喜爱,下承镇远侯宠爱,阖府莫不以她为主,连沈府那张扬的二房都被打压得毫无声音,她早就是沈家有名有实的当家主母,站出来便是侯夫人的尊贵身份,谁不让她三分?
她那说话气度,也已不可同日而语。
堂间气氛被她的礼物一打岔,倒消融几分,秦一边扶起母亲,一边温声道:“祖母适才怪罪母亲不孝不悌,又言及休妻,定是气话。母亲自嫁进秦家来便恪守妇道,孝顺公婆,操持家事,便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再论及母亲私产,这几年下来,我们三房替公中、替各房各院垫支的银两还少吗?”
说着她望向刘氏:“五年前大伯刚入朝为官,不过五品小吏,是谁花了大笔银两疏通关节,打点人脉,大伯的仕途官运不说全是我们的功劳,但至少也有我们使的力,到如今每一年母亲还要往浙江寄银子帮助大伯。四年前二伯在外头学人经商,亏蚀了近万两银子,被债主追讨上门,还是我母亲给补上的……”
她的目光扫过李氏,又落到老太太身上:“这两年府里各处屋舍修缮重建,公中银钱不足也都是母亲拿体己帮衬着;祖母病重之时,母亲也照样在床前侍疾,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再贵重的药材也是她掏出银子给祖母买来;今时今日家里各位太太姑娘身上穿的衣裳,有哪一件不是她花锦记送来的布料?”
秦声音越说越急,知道有人要争辩,她不给旁人机会,话如雨落,说得又脆又清楚。
“就这样年复一年帮衬着家里,你们还要嫌母亲没替家中出过力,惦记着家里财物,现在看来,到底是谁整日算计着我母亲的陪嫁与体己?”
质问的语气听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一时竟难以应对上。
“秦杰骗我母亲在先,勾结地痞无赖伤人在后,此乃官非,违反大安律法,我父亲在大理寺任寺正多年,每有教诲,国法森严不容亵渎,作假证供陷害无辜者之事,我们是不会做的。”秦继续说道,“应天府如何判就如何判,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干涉。至于再有觊觎我母亲私产之事,你们可以试试看我这镇远侯夫人有没法子替我母亲出头,也尽可以瞧瞧侯爷会不会拦着我!”
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脾气一被勾出,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倨傲的不屑,直将老太太、叔太太等一干人气得倒卯。
“你……你……”秦老太太火冒三丈,半晌吱不出一个字来。
六叔太太已经嚎啕大哭,堂上乱成一片,秦老太太缓了缓气,冷喝道:“好,你嫁出去的女儿厉害,我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娘可还是我秦家媳妇,给我把她送到佛堂去,不反省清楚,不将你六叔公这事解决了,就别给我出来。”
语毕她等了一会,却没见外头有人进来,便又大声喝起:“人呢,都去哪里了?”
“别叫了!”洪钟般的声音响起,秦家的老太爷秦厚礼迈着沉重官步从外面进来,一双浸淫官场多年的凌厉眼眸鹰一般盯着屋中众人。
秦少白跟在后面进屋,一看到罗氏便使了个眼色,罗氏暗暗点了头,不语。
老太太吓了一跳,忙敛声气道:“老爷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你这里要闹成什么模样?”秦厚礼无视发妻,径直走到堂上坐下,屋里的人皆都噤声。
“老爷怎怨我闹,分明是老三媳妇帮着外人在害自家亲戚……”
老太太小声争辩的话没完,便叫秦厚礼拍案打断:“不必多说,事情缘由我已尽知。昨天夜里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就已给我来信说了此事,直言我秦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纵容后辈在外行凶作恶,在天子脚下欺凌百姓,叫应天府拿下,如今京城有多少言官眼睛盯着此事,你们这些妇人清楚吗?那卓北安又是什么人?他到皇上耳边告上一状,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低头吐了吐舌,昨日临走时她只请北安叔叔帮了个小忙,没想到他手脚倒快,连夜就修书给她祖父了。
她祖父这人素来不管后宅之事,虽知发妻糊涂,却也由着她把持家务,她们在这里吵翻了天也惊不动他老人家,只有拿他的仕途官位相逼,才能叫他迈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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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书信
秦老太太狠狠瞪了眼秦与罗氏,扶着丫鬟的手走到秦厚礼身前,忍气吞声道:“可是老爷,难道这事不管了?那可是您的亲侄子,犯得也不是大错,一场亲戚,弟妹她们都求来了,你瞧这秦杰媳妇还有孕在身……”
说着她给她们使个眼色,秦六家的三个女人又哭天抢地地喊起来。秦厚礼被这市井泼妇般的举动弄得脸色更加阴郁,凌厉的眼神扫了老妻一眼,才道:“就因为是亲戚,才更要避嫌。你们明知我为官不易,还仗着秦家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我今日不惩,改天所有秦家子孙都效仿此等行径,我秦家百年基业就都毁在你们手上了。”
“可是老爷……”秦老太太还要争辩,秦厚礼已经说得不耐烦,一掌甩翻桌上茶盏,瓷碎茶溅,将堂中众人吓得胆颤,连秦老太太都白了脸
“这事我不止不会管,还要亲自修书给应天府尹,令其秉公办理,不得徇私。你们也休要多言,后宅妇人鼠目寸光,不知其中厉害。我将家事交托于你,是望你管好后宅,令外头男人无后顾之忧,不料你这几年仗着诰命夫人的名头里里外外逞威风,一把年纪轻重不分,只知受小利揽事上身,将宅子弄得乌烟瘴气,还累及前院。我看你也该歇歇手了。”秦厚礼难得在后




[重生]蜉蝣卷 分卷阅读168
宅发火,一发起火起就跟捻了虎须般发作,谁的面子都不看。
在秦家,秦厚礼才是最独断专行的那个人。
当着外人劈头盖脸一通责骂让秦老太太当即神情惨淡,脸上的敷的脂粉卡进细密的皱纹间,一道一道格外明显,再被满头花白的发一衬,那气神像被抽走般,只剩下衰朽的刻薄。
秦杰的家人还在哭,被秦厚礼唤来的人给半请半迫送了出去,堂间只剩下噤若寒蝉的秦家人。秦老太太看着秦杰家人被送走,自觉颜面扫地。她本也不是真要帮助秦杰,不过见秦杰家礼送得沉,又是亲戚,她惯常在外耍秦家老夫人的威风,最好亲戚们逢迎拍马来求她,好叫人知道她的厉害,再加上罗氏私产一事她正好能借题发挥,这才应承下来,如果被当众扫了脸面,那气便只发到三房头上,连自己的三儿子都看得不顺眼了。
秦站在父母身旁,抬眼看着秦家人像从未认识过他们般。不期然间,秦舒的目光撞入她眼中,夹杂着种种说不明的情绪,或羡或妒或恨,像毒蛇滋滋的信子,转眼又蛰伏。
“好……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外头的事我不管了,但咱们的家事我能管吧?”秦老太太又气又羞,自觉颜面扫地,便提起另一件事,“今日老爷难得踏进我这屋里,便帮妾身料理件家事吧,也得妾身又做错。”
“何事?”秦厚礼接过重新沏来的茶,从鼻腔里冒出声音。
“老三无嗣之事。”秦老太太阴阴地看着秦与罗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三房没有儿子承继总不是个事,我想着送两个丫鬟过去给他开枝散叶,这才几天时间又回来了。既不想纳妾生子,又不愿过继子嗣,我倒想请老爷拿个主意,这事该如何处理?”
秦少白和罗氏心里均“咯噔”一响,这事若是秦厚礼开口,回旋余地就更少了。
“嗯……”秦厚礼扣了扣瓷盖,目光望向秦少白,不待他开口,秦少白就已经先跪在地上,只道:“父亲,母亲,儿子已经想过,如今儿子公务繁忙,年纪又已不小,实是心有余力不足,不想再往房中添人,还望父亲母亲恕儿子不孝。”
罗氏也跟着他跪下,红着眼眶低了头。这是秦少白十多年来第一次公然拒绝父母,将态度表达得如此强硬。她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秦少白本是至孝之人,要说出这番话必是挣扎痛苦许久,然而他还是说了。
“糊涂东西!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你为了一个女人违逆父母,不惜被外人诟病,难怪这么多年仕途上不去,但凡你在正途上多用点心思,如今也不至只是个区区寺丞!”秦厚礼“砰”地盖上茶碗。三个儿子里面,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儿子,一辈子庸碌,说好听中淡泊名利,说不好听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既然他不愿纳妾,我们也不好勉强,要不就过继吧!趁着老爷你在这里,将这事定下。”秦老太太缓缓坐回罗汉榻上,总算又笑起。
罗氏骤然抬头,却对上老太太得意的示威目光。
“你有合适人选?”在子嗣一事上,秦厚礼倒与老妻一样看法。
“之前有挑了几个,不过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老大家庶出的三子秦达最合适。既是自家血脉,秦达又聪明,过继给他们正合适。”
“老大家的,你怎么看?”秦厚礼问刘氏。
刘氏已是大喜,面上却不显,只恭谦道:“但凭公公婆婆的意思。”
“嗯,那就他吧。”秦厚礼已不问秦少白的意思,替他拿了主意。
“那我明日就请族长过来开祠改宗谱,将秦达过到少白名下,再请几位族人作证,既然是三房嗣子,那秦达也得分一份产才对……”
秦老太太总算舒心一回,忙趁热打铁要把大局定下,不料清脆声音又起。
“那可不成,我母亲的私产,将来是要交给我哥哥的!三房嫡子的名头,自然也是我哥哥的,轮不到外人。”
倨傲的声音让秦厚礼也不禁多看了秦几眼。秦家子孙众多,若非特别出挑,他都没什么记忆,而秦就是这些子孙里不起眼的一个,他对她印象还留在出阁前落水的丑事上,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丫头罢了,不过今日一见他却发现她已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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