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蜉蝣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这个“他”,指得自然是沈浩允。
秦顿时说不出话来,心里酸涩满涨分明是害过他们的恶人,可如今好像恨不起来。
“也好,总归是条出路。”半晌没开口的沈浩初握紧她的手,温言,“善堂初成,都是使银两的地方,光靠庵里师父们的化缘怕是不够,你替本侯转告惠圆师太一声,侯府的供养不会变,这两个月落下的例银,本侯稍后着人送去,你们若有难处,也只管遣人来告诉我们。”
闻得此语,明烟大喜,她没有推辞,跪下替惠圆师太和庵里的师父们拜谢他二人,被秦给拦住。秦瞧着她晶亮的眼眸,心中渐安。
送走明烟,秦又去看望沈芳润与沈芳善姐妹。
两人正在屋里看林净秀留下的东西,各自穿了身素白的孝服,头上戴着白色绒花,身上只余黑白两色,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林净秀本是农家女,沈从溪也是不受待见的庶出子,二人手中并无长物,留给姐妹两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些日常首饰,还有一包银两,是林净秀这些年攒的月例。
姐妹两一件件抚过母亲的首饰,暗暗垂泪,沈芳华今日也在,正细声细语地劝慰二人。
“这么多年,竟是我们误会了母亲。如今,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知想到什么,沈芳润握起妆奁中的一根簪子细细抚道。
“如今心结解开便好,三婶心里头,是最关心你们的。”秦慢慢踱到二人身后,朝沈芳华微微一笑,劝解道,“人去不复,但她临去前最牵挂的便是你们,好好活着,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姐,嫂子说的是。”年纪最小的沈芳善抹抹眼,扯扯沈芳润衣袖,“而且你还有我。”
沈芳润破啼为笑,仅管那笑仍有些悲伤,到底是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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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之物放下,转而抱住妹妹幼弱的身子,秦的目光便落在那东西之上,神色顿时一变。
被沈芳善攥于掌中的,是枚金铜芯的蝴蝶簪,簪头蝴蝶与小陶氏所画一般无二。
“这是……”她拈起簪子惑道。
为何林净秀手里也有这蝶形簪子?
“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沈芳善回过头来答道。
“我怎么没见三婶戴过?”秦问道。
“这根簪子应该还有一枚革带铜扣,与之成对,名为‘双/飞’簪为女用,扣为男用,对吧?”沈芳华忽然开口。
沈芳润将手掌摊来,手心上放着枚方形铜扣,扣上有蝶形浮雕,栩栩如生。
“就是这个。”沈芳华拈起铜扣。
“我记得,这铜扣与簪子是父亲与母亲心爱之物,我小时候经常见母亲戴着,不过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了。”沈芳善记事之时,沈从溪尚在人世,她曾见过父母恩爱,依稀有些印象,“四姐姐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她有些好奇地看沈芳华。
沈芳华摩挲过铜扣上的纹路:“这是我母亲画的图样,找师傅悄悄打的首饰,我如何不知?”
小陶氏一生不得丈夫所爱,为人又绵软怯懦,只于这首饰一途,有些浪漫天赋,所绘之图,多是成双成对之物,这些,秦是见过的。
看着几双眼眸带着好奇望来,沈芳华也不打算隐瞒:“母亲庶出,又是填房,没有多少嫁妆跟来沈家,她为人又不好争抢,有了我之后生恐我日后嫁妆太少要遭婆家嫌弃,所以偷偷地画图样拿到外头找师傅打造了卖银钱,然后攒起来。那日同嫂嫂说的话,我没说全,嫂嫂见谅。”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天秦问起时,因顾忌脸面,她不曾言明,如今她却觉得这些事无甚重要,最重要的,大概便是母亲待她的心。
“你看这里,有个小小的‘华’字,那是母亲闺名。当年母亲所出的首饰在京中可算是独此一件,受许多人追捧,人家都管她叫华先生,不过没人知道是我母亲罢了。”沈芳华指着簪尾刻的细细‘华’字道,“只是不知道三叔怎么买到这对簪扣的,当初华先生的首饰可极难买到,想来三叔对三婶用情至深。”
那些年,林净秀是幸福的吧。
正因为这幸福来得难得,所以猝然失去后,才那般痛恨。
夜里,秦与沈浩初说起这事。
沈浩初知道她仍执着于究根问底,那是她的心病,沈浩允的手臂上并没蝶痕,所以他们不能完全确定他是当初杀沈浩初的凶手。而如今,这蝶印的范围竟又扩大到全京城,这让她怎么查?
“小儿,别想了。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沈浩允应该是最接近当初凶手的人,只有他可以扮作女人,也有杀人焚宅的动机。你所在乎的烙痕,也许是在往后的日子才烙在他手臂上,没有发生过的事,你如何查找?”沈浩初一边从瓷盒里挖出坨莹绿的药膏抹到她背上,一边柔声道。
小丫头侧躺在他腿上,长发撩到胸前,露出光洁的背,上面的箭伤结痂已快脱落,他正在上祛疤的药。
“你说的我懂,可我还是害怕。”秦嘟囔着,怕他再次遇害。
“傻丫头。有功夫想这些,不如想点别的。”沈浩初俯头低语。
即便是重生,很多事情也难揣测,两世轨迹早已悖离,谁也参不透明日之事,何苦执着。
“别的什么?”她脸颊红红的。
“你的十八岁生辰,想怎么过?”虽说早过了时间,但他想再给她好好过一次,而且他们说好的,十八岁的生辰,他要听到她的答案。
她的伤也已经好全了吧。
秦倏尔把丝被拉到头上,盖住自己通红的脸,声音闷闷传来:“都听我的吗?”
“嗯,都听你的。”他沉声笑了。
“那好,你别管了,我安排。”秦道,心中已有计较。
六月转眼过去,七月暑气更盛。
陆觉已然招供与乔宜松勾结之事,他受了乔宜松的贿赂,把柄让人抓在手中,不得不妥协,从马迟迟之案开始就已偏帮乔宜松,到了黄氏之死,他变本加厉,那些杀人的手段,是他教唆沈浩允的。
乔宜松已被皇帝另行关押,审问江南王之事,期间受过两次灭口刺杀,幸被救回。庆喜庄的秘密曝露,羽林军将庄子包围,剿清了江南王的人,剩下的,便是一点点清算。
但这些,和秦已然无关。
朝廷的事自有皇帝和大臣操心,和她无关,而她想管的,也只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诸事各告一段落,沈浩初有两天休沐时间。
秦从前一天就开始神神秘秘地准备,也不让沈浩初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说是要过生辰。沈浩初随她摆弄,只预备到了那日让她痛痛快快玩一天,谁知到这日,秦望下帖邀他饮酒,他本欲推辞,却被秦推出门去。
“你要是不去,我哥哥生气了,可是要把我接回府的。”她软绵绵的威胁没什么震慑力。
沈浩初心里越发好奇她在摆弄什么,面上却不显,淡淡应了便出府去赴大舅子的邀约,心里却跟猫爪在挠似的,酒也喝得心不在焉。秦望见人心思不在这里,这酒饮得不痛快,一坛酒没喝完,他就赶人回府。沈浩初含笑告辞回家,去寻秦。
正午阳光炽热,蝉鸣一阵压过一阵,园里一个人也没有,比往常要安静。沈浩初蹙了蹙眉,走到后院时才看到蝉枝悄摸摸地躲在树下的阴影里,一看到她就往里跑。
“侯爷回来了。”蝉枝的声音远远传来,像在报信。
很快,他听到青纹的声音“侯爷回来了。”
一声一声地往里传。
搞什么?见他跟见了鬼似的!
沈浩初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到自己院门前时,他看到几个丫鬟都聚在门前,那几个丫鬟见了他轰一声全跑光,连礼都没行。他莫名其妙地进院,又听秦慌慌张张的声音:“他真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哥哥真不中用……”
“秦?”他沉着声隔帘唤她。
屋里的声音嘎然而止。
秋璃出来挑起帘子,笑嘻嘻地抛下句:“侯爷大喜。”人一溜烟就跑出院去,顺带把院门紧紧关上。
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站在帘外的沈浩初,一个是坐在堂上的秦。
红扇掩面,嫁衣如火的秦。
沈浩初愣在门口,呆呆盯着屋里的人。
秦将红扇略略往下,露出洁白的额头与一双剪水秋瞳,额间花钿妩媚似火,眉梢挂春,眼尾飞勾。
“今日,是我与沈浩初成亲满一年之期,可当初与我拜堂那人却不是你。”她声音细细轻轻地响起,像一阙动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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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我想嫁给你,做你妻子,你要么?”
她手中擎起一段红绸。
如果他与她的心思相同,那便牵着她,再拜一次堂。
天地为证,她真正嫁给他。
这是她的十八岁生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双更,不用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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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圆房
屋内景致有几分不真切,团花簇锦的大红锦垫,喜气的红色帷幔,似乎烧不到头的龙凤烛,还有独坐堂间的姑娘和她手里的红绸,都让沈浩初恍了神。
那把半遮半掩的红扇,将她的容颜藏得似烟茫雾重的远山,窥不得真颜,只有引人揣测的轮廓,或妩媚或妖娆。
“你不愿意?”见他没动静,秦再问一声,语气含嗔,像能掐出水,拧出汁来。
“不是。”沈浩初找回三魂七魄,“我只是觉得……我这般,慢怠了你。”
她盛装而展,他却一身家常,不配。
虽说自小不这这热闹的颜色,但如今他却很想与她同着一身红。
瞧出他的心思,秦嘻嘻笑了声,把红绸搁到腿,葱指一抬,指着桁架。桁架之上,挂了件男子婚服,朱玄二色,明光流转。沈浩初翘起嘴角,只道:“你稍等我一会。”
秦听他那声音,悦耳动人,有不同于往日的喜意,便垂了头,小声“嗯”道。沈浩初取下婚服进了内室,地自己换好,再将发重新绾过,束以她备在妆奁上的金冠,在镜前照了几番,确实妥当后方踱出内室。
心,竟怦然而响。
秦的眼睛从扇后偷窥了内室好几次,才等来他沉稳的脚步声。
换个衣裳而已,怎要这么久?男人!
她在悄悄腹诽,却在帘子被撩开时情不自禁地偷眼看去瞳眸骤缩。
红衣玉面,宛若春水秋月,纵是男儿,也当得起一个“美”字,他这身面皮,秦早有领教,得了上天厚爱,便在最萎靡的时候,也是好的,而今惊艳她眼眸的,却是这副皮囊之下属于卓北安的灵魂。
除了那身板正官服外,卓北安身上的颜色多是寡淡,青白灰墨蓝,总无喜色。
她看到了被喜色浸染的卓北安,骄阳烈火般灼人,是他们曾经穷尽一生都没见过的颜色。
说好了要拜堂,便无喜娘仪宾,也有天公地母为证。沈浩初执了秦手中红绸,将人牵到庭院里,三拜天地。他端正行礼,虔诚认真,礼是虚的,心是诚的,给不了她一场繁华婚事,他只能倾余生弥补,予她一世平安喜乐。
屋里有薄酒小菜,双瓢合卺,一线相缠,二人对坐,秦放下那遮面团扇,露出俏生生的面庞,含羞带怯地看他,抿唇之时,颊上的梨涡甜得醉人。沈浩初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扯他衣袖,他才回神,目光却仍未。
“小儿,饮了酒,你便是我的妻,卓北安的妻子。”他声音压低,有笃定的自信,如有实物撞入她耳中,沉入心头。
秦脸越发红了,也不知是胭脂还是羞怯,头几乎要埋进手里捧的卺瓢里。这独属二人的婚事分明是她挑的头,到头来她却羞不堪言。
“嗯?”他勾了嗓,慵懒撩人。
她说不出话,飞快地将卺瓢送去,轻轻碰上他手中卺瓢。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撞散倒映而出的人面,沈浩初飞眼看她,慢饮手中酒,姿态无端风流,秦却已要将脸埋进卺瓢里,心脏咚咚跳个没完没了,烛火将她眉眼染得鲜妍明媚,动人至极。
他忽然道:“你这么饮酒可不对,为夫教你……”
秦还未会意,他便越过二人间小小方案探身而来,一手轻捏她的下鄂抬起,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压唇而下。她猛地睁眼,唇瓣间有清冽酒液渡来,沿着唇角缓缓流下,滑过脖颈,落入衣襟,为此她不得不将唇张开,让那酒液能顺利入喉,可随之而来的,还是有他肆意而为的舌。津液酒液搅作一团,舌上缠绵越发用力,他长久的克制隐忍都化作兽类的疯狂,将什么君子之风、正人之德都通通抛到脑后。
像一把火,越烧,越旺。
秦被他吻得五迷三道,酒液咽尽后他还不肯放过,勾挑吮弄得越尝越深,直到她胸脯起伏不歇,几近窒息才罢手。小案上的菜盘已被撞得歪斜,她媚眼如丝地大口呼吸,目光落在他唇上,水泽透亮的唇间有轻轻浅浅的红,是她唇上的胭脂,被他吃了去。
他半眯着眸看她,风流浪荡的姿态,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先……先吃菜……”她话都说不稳,竟有些惧怕他。
他摇头,跃下锦榻,道:“我想吃别的。”意有所指话让秦浑身发烫,她正想着应对的话,不防人却被他陡然拦腰抱起,她惊乱之间碰下他束发的簪,金冠坠地,发出清脆响声,男人乌青的发顿时散落满肩,与她迤地的朱红裙摆恰成醉人风景。
发尾与裙摆都在空中划了道弧,他抱着人进了内室。
雾青的纱帐半落,丝被叫人攥在拳中,呜呜咽咽的声音缭绕满室,似哭非哭,隐隐约约的痛快和缠绵。嫁衣半敞,透出里头大红的兜儿,其上绣的交颈鸳鸯格外惹眼。系带已随襟口滑到手臂,纤细的锁骨上有几块自颈间蔓延下来的红痕与水亮光泽,秦一张脸已羞到通红,微抬着颈,张着唇,像只离水的鱼。
“啊……”她喉中忽逸出声惊呼,却是胸前发凉,嫁衣未除,有人自下抽走了薄薄的兜儿,吓得她弓了身掩起胸。
“莫怕。”男人埋在另处的脑袋抬起,咋着唇间馨香,声音被火燎过般喑哑。
“要疼的,你……你轻些。”她断断续续地说。
“忍忍好吗?很快过去。”他虽在询问,动作却未停。
秦咬着唇信了他,想,很快吗?
快吗?
一点都不快
这个骗子!
整个下午,他们都荒废在床上。
秦被折腾得全身酸麻无力,裹着被瘫得像团泥,偏男人食髓知味,缠着不放,她期间半晕半睡地闭了会眼,睁开时他还粘着人,她只好喊饿。
沈浩初放过了她,起身要唤人,秦拿被蒙了眼,扯住他的手:“别唤人。”
这满室凌乱春/色,还有斑驳的床榻,丫鬟们一见便知他们厮混了整个下午,她明天没脸见人。沈浩初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才松手,他自去外间把中午备的酒菜端进屋里,拣了两三样装在碗里喂她。秦委实累得手脚酸软,也就不与他客气,裹着被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吃东西。
吃到五分饱时,她推开他的手。
沈浩初挑眉:“这就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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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平时饭量不止这点。”
“不想吃了。”她想睡觉。
他由挑眉变皱眉:“多吃点吧,添些力气才好。”
她咕哝道:“半夜三更的要力气做什么?”厮混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长夜漫漫,春宵千金,为夫还……不想睡。”他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秦巨惊这没完没了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将时间定在下午。
难怪别家成婚洞房都是夜里,完事了就能倒头大睡,似他们这般,中场休息吃个饭继续再来什么的……她想悔婚。
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呢?说好的沉稳内敛、克制隐忍的卓北安呢?
被她撩成兽了。
翌日起身之时,秦觉得骨头都要散了。
知她脸薄,屋中凌乱已被他粗略拾过一番,不过丫鬟们进来服侍时仍旧嗅到空气中浮动不散的暧昧气息,纷纷红了脸,秋璃更是笑嘻嘻地过来恭喜她,恼得她砸了个大迎枕过去。
“侯爷呢?”她起身时他已不见了。
“才刚老太太打发人过来请侯爷与夫人过去。侯爷见你睡得沉,便没让叫醒你,自己过去了。”秋璃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回道。
“老太太肯见人了?”秦停了动作。
身后理床的丫鬟红着脸把床上铺的丝质褥子抱起,小声地问:“这个……”
秦转眼看到那褥子上斑驳的红痕,顿时从头红到脚,劈手就要夺,被秋璃拦下。
“夫人,交给我们处理吧。”秋璃使个眼色让那丫鬟赶紧下去,又道,“老太太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今早突然来请人的。”
“那赶紧给我梳洗更衣,我过去看看。”秦忙道。虽然她眼下很想沐浴,但老太太既然打发人来请,便肯定有要紧事。
“不用了。”有人掀帘进来,正是一早出去的沈浩初。
这人得了滋味,倒真满面红光,好似昨儿一下午并一晚上的折腾并没耗他太多力。
“哼。”秦见了他就想起昨日荒唐,鼻中冷嗔。
沈浩初挥挥手,让秋璃退开,踱到她身边笑道:“汤水已经备好,去洗洗。”
秦攥住这人的衣襟,道:“老太太唤我们去做啥?”
“是好事。你先洗洗,一会路上我再同你细说,别误了你哥哥认祖归宗的吉时。”
秦被折腾得差点儿就忘了,今日是秦家开祠堂,秦望认祖归宗的大好日子。
秦厚礼遍邀京中权贵,摆席数十,以召众人,这秦望不仅是他秦家的嫡孙,还是他十分喜爱的嫡孙,秦家这一辈中的翘楚。
帖子早就送到他们手上,秦已准备下一车的礼。
盯着人把礼装好,她才扶着沈浩初的手上了马车,那马车门一合上,秦又是满脸嗔怪。
明明知道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昨晚他还闹得那般厉害,她现在不仅困倦,腿还打颤,真是可恨。
沈浩初难得服错,也觉得自己闹得过火,可昨日那景况,他真是克制不住,忍久了这一解禁,肉味就在嘴边鼻头,哪有不下口的道理?他也不是圣人。
“还疼?”他小声问她。
秦脸一红,转开眼不理他。
“要是走不动道,我背你。”他磨着她的耳。
秦一阵酥/麻,忙推开他:“你正经些吧。”
就算他豁得出脸面在大庭广众下背她,她还抹不开那张脸呢。
“我很正经。”见她嗔怒的眼眸望来,他投降,“好好,不说这些,说说才刚老太太同我提的事吧。”
这下她来了劲:“何事?”
“老太太提了两桩事,一是分府之事,二是四妹妹的婚事。”
秦眼都亮了:“她同意分府了?”
“嗯。”沈浩初点头。
老太太迟迟不愿分府的原因,就是为着遮掩沈家那桩丑事,如今疮疤被揭,人也都走了,她的执念已去,再无理由阻止,反更盼着分府,只不过瞧她早上的光景,这怕是她最后两桩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猜中小标了吗?没猜中也没事,今天我高兴,上一章的评论全送。
看了一宿的虐文,我早上写这段实在分得厉害……好在写出来了。
第164章故人
从早上起,秦府门口的马车便络绎不绝,秦家门庭洒扫得纤尘不染,门子小厮们都穿了新做的夏裳站在外头迎客,那欢喜劲看着像是在过年。巷口处,有辆驴车慢悠悠行来,到了拐角处却一转弯,去了秦府的角门。
角门小厮正打着呵欠拍苍蝇,看到驾驴车的人眼睛一亮,打起神笑脸相迎,先倒了碗凉茶递上去。何寄下来,察觉到对方别于往日的谄媚恭维,心里锃亮。秦家三房如今得势,下人们见风使舵,他与三房交好,连带着也被高看一头。不过再怎么高看,也无法和从正门走的达官贵人等同而论,叫他一声“何爷”不过是给三房面子罢了。
这类事,他上辈子见太多,这辈子就淡了,权势富贵也就那么回事,是以虽然袖里兜着帖子,他仍照旧走了角门,去那些繁文缛节倒自在些。灌了两口茶,他让小厮们帮忙将驴车牵进府里,车上的东西都是连氏备来送给三房贺秦望归宗之喜的。
此次认祖归宗,除了遍请京中望族之外,还广邀亲友,三太太罗氏的娘家人也请了不少,连氏便是作为她的娘家亲戚到了帖,但是连氏自己来不了,只能让何寄将礼送来,道声贺。
连氏病了。那病绵延近半年,初时不大显,尚能行走活动,入夏后这病却突然转重,待何寄从广泽回来,连氏已病得下不了床。何寄遍请名医,散了大把银两出去买来名贵药材,那病也不见起色,一日拖着一日罢了。是以最近他没有心思再顾其他,只偶尔往沈家走走,想瞧瞧秦的伤,不过每回都没见着,下人只是拿话搪塞他,不是秦在歇着,便是她不得空闲,总有理由不见。
细算起来,他已有段时日没见过秦,也不知她的箭伤痊愈没有。
驴车拉进秦府,搬到三房的端安园,罗碧妁自小将何寄当半个儿子看待,这大日子里也不慢怠他,亲自在偏厅招呼何寄,拉着他一通问,多是问的连氏病情。何寄皆一一详答,罗碧妁听了心里不好受,安慰他几句,又拿了好些上好药材回礼给他,让他今天一定留在秦家吃过酒才准回。何寄点下头,她才又叮嘱人好生招待他,便又匆匆去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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