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酱香稻
“我比不得你,在乡下种种地、串串门,身子倒还硬朗”
两人越说越打不住,严老夫人道:“你即来了京,定要多住些日子,跟我好好说说咱乡间的事”,刘婆子应下。
小辈们见了礼,严老夫人拉着秋月的手道:“这么说来,这即是你刘家的孙媳妇又是蒋家的干女儿”朝着蒋夫人说道:“前些天我听人说你认了个干女儿,好、好、好啊!”赞的秋月不好意思起来。
褪下手上的紫色碧玺珠子套在秋月手上道:“我一直嫌这珠子色嫩,偏又舍不得赏人,如今遇着可心人了,就赏了她吧”,逗的众人呵呵直乐。
秋月哪里敢接,“太贵重了!”,严老夫人笑道:“长辈给的,有什么不敢接的”,秋月屈膝行礼接下。
第97章严老夫人
孙家姐妹和陶大小姐一一行礼,严老夫人皆有赏,叫了自家的孙儿来见见长辈,只见一少年目朗眉秀、笑容温和、身子如挺拔的青松般清俊,严书卿上前行礼,孙夫人看着如此的好少年下意识的打量自家的三个女儿,看到孙芳华时暗叹口气。
严老夫人道:“你瞧瞧这几个花骨朵似的,咱这老皮老肉的快别拘束着孩子们,让她们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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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去”,秋月几人乐的应下。
秋月和孙芳悦怕孙芳华找陶大小姐的麻烦在贵人面前丢了脸,又不好把陶大小姐一人撇过行事,两人把孙芳华挤在中间,孙芳丽见此缠着陶大小姐的胳膊。
几人往后山去,听小和尚说此时的枫叶是最好看的,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见有个亭子便去坐坐,丫鬟们打扫了亭子铺了帕子让小姐们入座,小幺见众人这样,也学着来做,只她人高马大又不惯做这些细致活,不是踩了这个的脚就是碰倒了那个,偏她又不忍心,帮这个擦擦鞋子扶扶那个,弄的场面一团混乱,几人哈哈大笑。
秋月扶扶额道:“小幺,你去一旁坐着去,这里不需要你服侍”,谁知秋月的话一出口几个女孩笑的更厉害了,孙芳华指着小幺道:“月儿……你叫她什么?……小幺?”,笑的险些岔了气。
一场热闹倒似治愈了孙芳华的心伤,秋月本还想再劝几句,有陶大小姐在场不好多说。
秋月对严老夫人知之甚少,只略提了下,陶大小姐便道:“严老夫人年轻守寡,独自扶养大三个儿子,好在三个儿子都争气,大儿子更是身居右相,圣上念她抚育有功封她一品诰命,如今满堂儿孙无一不孝顺的,可称得上我朝第一有福之人了!”
孙芳华并不多言,只是静静的听着几人说话,见陶大小姐侃侃而谈眼中暗露嘲讽,秋月注意到她的表情道:“人世百年,有何事是放不下的,就如严老夫人,含辛茹苦的把几个儿子抚养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回头去看,不过是过眼云烟,终还是满堂富贵,对于老人家来说,不过是一种历练,人世间烦恼多过喜乐,及时行乐才是正道理,何必为了一事伤神”
话音刚落,亭子外掌声响起,竟是严书卿带着个男子而来,男子白净面庞、修眉俊眼,陶大小姐先是眼睛一亮,忙上前行礼道:“拜见五皇子”,秦枫道了声礼,秋月及孙家三姐妹赶忙来行礼,秦枫朝着秋月道:“表妹倒是甚是有见识”,原来是蒋家那位贵妃之子。
秋月连道不敢当,秦枫道:“上次舅母设宴,我有事没去,算起来应是跟表妹头次见面,表妹莫要生疏才是”,秋月连连称是,秦枫又说了几句带着严书卿离去,陶大小姐面露欣喜,更坚定了要跟秋月亲近的决心。
严老夫人先带着人回去了,走时连说了几次让刘婆子去她家坐坐,道:“你若不去我派了婆子押你去”
刘婆子哈哈笑着道:“不用押,不用押,我会去的”
回程时蒋夫人握着陶大小姐的手邀她去府上坐客,陶大小姐乐的连连称是,孙夫人见此朝一旁站立的婆子使了眼色,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是孙夫人马车的马惊了风,站立不起,孙夫人来时和三个女儿共乘一车,见此情形,蒋夫人就来邀孙夫人共乘,三姐妹与秋月、刘婆子一乘。
车上蒋夫人道:“你家华儿的事我听说了,是那杨家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辜负了这么个好姑娘”
“这事也没什么,是华儿不满祖母对她管教的严,非议了几句,偏被有心人听了去,平时跟我家华儿称姐妹玩的好,背后竟不声不响的捅刀”,说到有心人时,眼往正在上车的陶大小姐瞟了瞟。
蒋夫人朝陶大小姐望去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华儿那祖母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京城里有几个傻子的?只一味的偏袒她生的那个,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此次分家你们就吃了不小的亏”
孙夫人抹抹泪道:“吃点亏怕啥,就是不该小题大做坏了华儿的姻缘,那背后嚼舌根的人也太可恶了”
陶大小姐喜气洋洋的进了门,陶二小姐立刻扑了上来道:“说说,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陶二小姐嘻嘻笑道:“你还想瞒我!婆子一来报你就心急火燎的梳妆、换衣裳,叫了车急急的就去了,连我都抛下了,说吧,到底怎么样了?”
陶大小姐脸色绯红道:“蒋夫人让我去她家坐坐”
“这么说,成啦!”,陶大小姐羞涩的点点头。
孙夫人回府先是对孙芳华没跟陶大小姐起争执大大的褒奖了番,孙芳华抱着娘、妹妹大哭起来,“娘、妹妹们,让你们担心了,我还是个长姐,竟连妹妹们都不如”
“傻孩子,说啥傻话呢!”
……
钱富贵消沉了几日,痛定思痛到杨府求杨香云带着儿子回家,几次都没见着杨香云和儿子的面,还吃了岳母的好一顿排头,岳母柳氏不过二十来岁,比老丈人小了十几岁,偏爱穿些年老的衣裳扮庄重。
“女婿,不是我说你,香云这么好的女子到哪去找,孝敬老人、打理家事,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带着大把的嫁妆嫁过去,半数嫁妆都贴补了你,你怎好打骂她,也太没心没肺了”
钱富贵暗道:怎么又落得个要媳妇嫁妆贴补的名声,杨香云自过了门藏着掖着,有多少嫁妆他都不知道,反而饶进了他许多银子,添了许多衣裳、首饰,从赵枝儿那儿拿来的两间铺子也给了她,只当岳母是在教训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下来。
柳氏教训了个痛快道:“香云不想见你,你先回去吧,我好好劝劝她”,钱富贵灰头土脸的走了。
柳氏绕道屏风后对杨守备道:“看,我说的没错吧,香云有一大半嫁妆贴了他,他还想着纳妾进府,也不摸摸良心看对不对的起香云”
杨守备拍了下桌子道:“原先要嫁给这小子我就不乐意,空有其表的个酒囊饭袋,罢了罢了,这事你看着办吧”,甩了甩袖子往兵营里去了。
杨香云被继母巧舌如簧的劝了回去,派了十几个婆子帮忙抬嫁妆送她,杨香云感动的眼泪直流,走时柳氏说道:“往后他再欺负你,你就回来,娘家给你撑腰”
钱富贵见杨香云回来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搂着儿子狠亲了几口,婆子神色慌张的来报,说是嫁妆丢了一多半,俩人大惊失色,赶忙去瞧,见除了自家仆妇抬的箱子没动,后边的继母派来婆子抬的箱子里全是空的,杨香云当时可是抬着二十四抬嫁妆嫁进钱家的,金银首饰、绸缎布料装的满澄澄的,羡煞旁人。
杨香云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后娘下的套,骂道:“好个骚狐狸,竟敢把手伸到我这里来”,差人去问,柳氏说她就带回来那些东西,填补了女婿反而来赖娘家,杨香云不甘心又带着人去寻她爹,寻来寻去把她爹堵到了守备大营门口。
第98章严府坐客
杨守备看着女儿带着十几个仆妇一副泼妇样,一群守兵也不操练了,嘻嘻哈哈的看热闹,脸面丢了个干净,暗道自己究竟是把她惯坏了。
听了女儿的来意更是顾不得脸面大怒道:“那日钱富贵亲口承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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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嫁妆贴补了他,怎么反过来倒赖你娘?你娘是怎么待你的,你扪心自问,你和钱富贵生了气回娘家,你娘好吃好喝的待着你,光衣裳就做了十几身,就是你亲娘在,也不过如此吧!”
杨香云有苦说不出,若是别人,她还能叫人上去揍上一顿,偏偏这是她爹和后娘,垂头丧气的回去。
钱富贵追在身后问道:“怎么样啦?要回来没有?”,杨香云转脸就朝钱富贵脸上一巴掌,钱富贵没反应过来呆愣住。
杨香云骂道:“是你个不长心的在我爹和后娘跟前说我的嫁妆贴补了你?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蠢货”
钱富贵被骂懵了,不知错在哪,又不敢得罪姑奶奶,在一旁陪着小心。
秋月怕秋二一家着急,他们来一次京城不容易,若不是刘三强拉硬拽的,二叔还在家伺候桃园呢!带他们去京城四处逛逛。
刘婆子过了几日带着秋月去了严府,带上许多西关的特产和桃园出产的桃干杏干桃胶、甜杏仁交给丫鬟。
得力婆子张妈特地摆了上来,严老夫人拉着刘婆子的手坐在榻上道:“卿儿曾买来这桃干、杏干给我尝尝,说是西关产的,我就喜欢这口,可那小子说不能多吃,交待了张妈盯着我”
刘婆子跟着笑了道:“还不是孙儿担心你,怕你吃坏了肚子,那桃胶倒是能多用些,月儿日日给我炖一盅羊奶桃胶,刚开始还吃不惯这味,吃着吃着反而离不了了”
严老夫人对着张妈说:“快拿来给我瞧瞧”,张妈笑笑叫人拿了上来,秋月上前行了礼道:“桃胶有养眼美容的功效,能增强体力补气血,老夫人让人每日混着燕窝炖一盅,不多久就会见效果的”
“难怪我这老姐妹瞧着比我年轻呢!我倒要试试”立马吩咐了张妈炖几盅来。
严老夫人不见刘三问道:“怎么不见你孙儿,也不带来让我瞧瞧”
“那小子跟个猴似的,上窜下跳的不得安生,想着在京城开铺子呢”
俩人忆起从前在西关的日子,说起来没完没了,不想竟一个时辰过去了,丫鬟端来三盅桃胶炖燕窝来,吃了口道:“果然好!”,秋月暗乐,老夫人离乡多年,如今只怕西关的一口水都是极美味。
“祖母,吃什么好东西呢?”只见严书卿笑眯眯的进来,朝刘婆子、秋月一行礼。
严老夫人生怕被他抢了去似的,伸手护着道:“你管吃的什么?反正跟你没关系”,逗的众人呵呵直乐。
严老夫人对着刘婆子调笑道:“只是我若吃准了,又吃不惯别的地方的,岂不得麻烦你总给我送呢!”
刘婆子只差拍拍胸脯道:“自家的桃园,有多少要多少,竟管吃”
“说了半天这都是你家产的?”,刘婆子指指秋月道:“是我这孙媳妇小打小闹弄的”
严书卿暗惊,捧着盒子道:“祖母您瞧瞧这盒子做的多致,我当初买这些是被这盒子吸引的,不想还是西关产的”,捧着装桃干、杏干的盒子让老夫人瞧,只见是柳木做的黑漆盒子,盒盖上雕着副仕女图,右下角刻着桃仙子三个字,盒盖子轻轻一推就合上了,咯哒一声暗扣就扣上了。
严老夫人道:“这盒子虽材料普通,但做的细,尤其这上头的侍女图,仿佛活了一般,好比桃仙子走了下来”
严书卿问道:“不知这仕女图是谁画的?”
秋月道:“是我的个小姐妹画了玩的,正好被我拿来用了”
严老夫人惊道:“卿儿,你怎么知道不是月儿画的?”
严书卿不好意思道:“怎么说呢?月儿不像是能画出这种韵味的人”,秋月掩嘴笑笑。
严老夫人道:“就你个小猴儿怪,光看幅画就知道是什么人画的”
严书卿对着刘婆子道:“祖母总是忆起以前在西关的日子,京里又没多少西关的人,刘祖母多来坐坐”,行了礼退了出去。
严老夫人道:“若说西关人,皇后身边伺候的谢太监也是西关人,念着老妇是同乡人还曾说过几次话”
刘婆子和秋月在严府用了饭要告辞回去,严老夫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道:“我这辈子只怕再难回去了,夜里一闭眼就是往日里在西关的日子,你定要常来看看我,跟我好好讲讲”
刘婆子擦擦泪,点头应了。
还未上马车,严书卿追了上来朝月儿行一礼道:“可否告知作画的是何人?”
“我曾答应过人不说的,你们若是有缘定能相见”,巴巴的来问,不是早惦记上那作画女子是什么。
马车上刘婆子有些伤感道:“在家的时候也没觉得那地方有多好,听雁儿这么一说倒觉得西关是顶好的了,别说我还真想家了”。
秋月掩唇轻笑。
刘宅门口张婶带了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秋月只当是叫花子乞讨,叫花子见秋月下了车双眼发亮的走了过来,小幺立马拦住喝道:“你个叫花子怎能往小姐跟前凑!”
秋月停下脚步打量半晌惊道:“你是……焕娣爹?”
刘婆子惊道:“你咋成了这副模样?”
满仓垂头丧气的几欲哭出来,秋月安抚下他的情绪,叫人带了去洗漱用饭。
满仓噗通一声跪倒在刘婆子面前道:“婶,救救引娣吧”
秋月只当满仓早已找到引娣把人赎了回去,如今看来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问道:“我早先听焕娣说,有了引娣的下落,你到京城来寻,怎么会弄成这样?”,刘婆子也有些焦急。
“我想着如今日子好过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引娣赎回来,不管她是卖到哪户做丫鬟,还是沦落风尘,定要把那苦命的娃带回来,听来京城的人说在西集巷见过她,我凑了二十几两银子,一路吃风喝雨的到了京城,在西集巷打探,还真让我打探着了,就在探春楼里,那老鸨听了我的来意,狮子大张口要二百两银子,还说……还说拿不来银子要把引娣卖到那见不得人的暗娼馆里,我正不知道该咋办遇见了出门买东西的杨婶,她说刘婶和月儿来了京城,我求她带了我来,求刘婶和月儿一定救救这苦命的娃,我做牛做马都甘愿”,顿时磕头如捣蒜。
第99章苦海引娣
秋月眼里又浮现出引娣幼时的模样,一双大眼闪烁的看着她,歪着脑袋语气柔柔的跟她说着话,还有她曾送给自己的那个荷包,这样好的一个女孩为何要承受这些苦难,如果那年三哥愿意拿出那几斗粮或许她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暗道想偏了,不管怎样,心里对引娣总有种说不出的愧疚,问道:“她在哪?你带我去”,叫小幺去屋里拿了二百两银票风风火火的走了。
刘婆子焦急追在后头的道:“月儿,你个女娃娃,等三儿回来跟你一起去”,秋月早不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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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楼的老鸨见去而复返的农家汉子带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来,打量着秋月和小幺道:“怎么地?银子凑够了?说了给你三日时间的,人刚被我送出门你就来了,哼,现在有银子也不成了”
满仓茫然的喃喃道:“没有说限三日啊,你没有说啊!”
秋月知道是老鸨的推托之词焦急道:“送到哪去了?”
老鸨冷哼道:“大白天青楼里冲进个良家女子已是闻所未闻了,如今还要来管闲事,我倒要问问是哪家的小姐?”引的边上的□□、龟公呵呵直乐。
秋月朝小幺一使眼色,小幺上去放倒老鸨跟前的两个龟公,老鸨和□□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杀人啦!”
秋月上前一脚踢在老鸨的肚子上揪着头发问道:“快说,人送去哪啦?”,老鸨见小幺一个顶十接连放倒前来救援的伙计,头顶生疼,指指后门道:“刚抬了出去”
秋月松了手,嫌弃的拍拍手,朝小幺一挥手三人往后门跑去,走了没多远见四个男子抬着副担架,担架上的女子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更可恶的是盖着层破棉被竟是衣不遮体,不是引娣是谁。
满仓附在女儿身上大哭起来,几个男子被哭懵了喝道:“哪来的人?在这儿撒什么野”,抬了引娣就要走,满仓拉住死活不让动,几人气恼的把担架放在地上,磨拳霍霍准备往满仓身上招呼,秋月大喝一声,小幺冲上前去把几人放倒。
这时老鸨已带着二十几人冲了上来,声嘶力竭的喊道:“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
秋月看这架势,要带着引娣得番功夫了,朝小幺点点头,小幺自一旁的檐下取来根三四丈长,一尺方圆的旧房梁大喝一声冲上去,推着十几人夹在墙上,老鸨见秋月落了单,朝几人暗使眼色,秋月被逼到墙角,小幺干着急松不开手,危机时刻刘三冲了出来放倒紧逼秋月的人,小幺见秋月安全了,放开手大干一场,不过片刻放倒一地的人。
穿着猩猩红织百蝶穿花褙子的花信少妇带着四个男子走了过来,老鸨见此立刻爬起来要来告状,女子凌厉的目光扫过去,老鸨吓的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秋月见那女子雪白的皮肤,勾人的凤眼,朱唇点红,嘴角米粒大的朱砂痣,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四个男子身形高大、步履矫健,显然是有武艺在身,不是老鸨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刘三瞧着那颗朱砂痣出神,女人张嘴道:“不知我的人因何得罪了贵客?”
秋月知道是能主事的人来了,指指引娣道:“我们是这位姑娘的家人,跟老鸨说好来赎人,老鸨偏还将人卖了,我们不过是情急之下不得以为之”
女子瞧了眼担架上的引娣目露不屑朝老鸨斥道:“不过些许小事就弄成这样,我们开门做生意,有人赎姐们是常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苦为难?”
老鸨有些忿忿,她做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引娣这么软硬不吃的,不过是个贫家女,却比那些个落魄的大家小姐还难搞,搅了她多少单生意,她就偏看不起这样的,已经沦落风尘还自恃清高的装,使了些手段就要死要活的,城外的乱坟岗倒不缺你一具烂骨,只憋着口气难消,先折磨个半死再卖到下作的暗娼馆里让你尝尝蚀骨的滋味。
抬头见女子清冷的面孔心中一凛,苦笑一下自袖中抽出张卖身契交给秋月,小幺把二百两银票交给老鸨,用破棉被把引娣卷起来往身上一扛就要走。
女子道:“慢着,就这么走了?这伤了的人和打砸的东西怎么办?”
刘三知道有这出等着呢,问道:“你说咋办?”
女子道:“按价赔偿三千两足以”,老鸨附和道:“对,少了三千两别想走”,秋月还要再说话被刘三制止,拿出三千两交给女子。
看着秋月几人的背影,女子对随从吩咐几声。
秋月瞧着一路沉默的刘三只觉的不对劲,回到家后,秋月叫人去请了大夫,吩咐人烧水给引娣清洗,杨婶含着泪端出来一盆盆血水,刘婆子大骂:“这群畜牲,这群畜牲”满仓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大夫号了脉叹了几口气道:“伤的太厉害,能不能活过来还得看天命,我先给她开点药喝着,你们再去请个女医瞧瞧”,女医是专为女子瞧病的,只怕有些地方大夫不方便瞧。
女医关了房门瞧了半个多时辰才开门,招了刘婆子和秋月进去道:“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从哪来的,但看这浑身的伤痕也猜到几分”
刘婆子哭道:“刚从那青楼里救出来的”
女医道:“这就是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尤其损伤的厉害,即使救回来也不会生育了”
刘婆子哭道:“苦命的娃,也才刚刚十五岁,剩下的岁月怎么熬啊!”
女医帮着往身上敷了药,看了大夫开的药方叫按方抓药吃了,她明日再过来瞧。
秋月一直不见刘三,问了林平才知道他钻到书房里,见书房门紧闭,敲了半天刘三才开门,抱着秋月沉默半晌,秋月当他是为了引娣的事自责,便道:“没事的,三哥,不怪你”
刘三开口道:“月儿,你可知刚才见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谁?”
“她就是凤仙,赵立成要赎的那个凤仙,赵立成就是为了她害了爹娘”,按说刘三应该没有见过凤仙的,又听刘三说道:“错不了,跟悦来描述的一模一样,嘴角有颗红痣,错不了是她”
“竟然是她!”秋月眼中闪现出怒火道:“三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那女人瞧着不简单,冒然去找恐怕会打草惊蛇,且今日的事只怕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明日定会起轩然大波”
秋月不明所以歪着头满是疑问的看着刘三,刘三瞧见他这模样笑了笑道:“你不常在外边行走,不知道京里的这些弯弯绕,你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出关,蒋羽熙和咱们同行胳膊上有伤的事?”
秋月点点头。
“据说皇上特别偏蒋家,不但把蒋妃升为贵妃,还对蒋家父子看重,皇上密令蒋羽熙去查太子手下人禹县赈灾作假的事,按说蒋羽熙没有官职,可皇上偏要派蒋羽熙去,连蒋大人都不知道去干什么,只得派了得力的人保护,没想到还真被这小子查出来了,太子得了消息派人追杀他,手下拼了性命把他护送出来,胳膊上还是受了伤,蒋羽熙逃到西关,正好碰上我们去关外,便随我们去躲躲,后又从暨阳县回京,参了太子一本,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宫内的情形不知道,皇上借着此事罢了太子手下几个人,后又命蒋羽熙去采购马匹,谁知道这小子因着马场的几匹马被现今的知府张志成借用不还上奏皇上,皇上因着这事狠狠责难了张志成的舅舅太师张万全,张万全本就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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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因这事又记恨上蒋羽熙,再次派人追杀,才有蒋羽熙一路乞讨回西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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