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你清醒一点(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想要猫
紧绷的情绪完全崩裂,简竺泪流满面,哭得打嗝。
“你懂了吗?妈是怕你喜欢男人?我都多大了,你才多大?妈是怕你日后承受不住后悔了,现在我还在,你能跟我哭;妈要不在了,到时候遍体鳞伤还是你自己疼!”
“妈就你一个儿子,妈心疼啊!”
简母气得后仰,手不住抚上胸口顺气。简竺慌忙扑上去抱住她,“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得鼻子堵塞上不来气,只好大口的喘气,“你别急……对不起……”
简母狠狠踹了他一脚,语气狠厉,“你自己滚远点想想!”
那一脚极重,简竺知道小腿那里绝对青了,但他只是抹了泪后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再简母冷漠的眼神里抓起手机一瘸一拐进了房间。
回房后他擦了擦泪打通了简阑舟的电话,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来我们家一趟。”
简阑舟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妈知道咱俩的事了,刚发了好大一通火。”
然后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简竺声音突然尖利,变得歇斯底里,“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你不来以后也别来了!”他抓起桌上的东西哗啦摔碎了一地,碎片四溅,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
房间里一时只听见简竺剧烈的喘息。
简阑舟似乎被他吓到了,良久轻声安抚:“你误会了……好,我马上就订车票。现在,小竺,来跟着我调整呼吸来”
简竺跟着简阑舟一点点深呼吸,发胀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过了一阵子后他红肿着眼对电话道歉:“对不起阑舟,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火的……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很难受,脑袋里面乱的很……”
“我没有生气。只是小竺,你现在需要静下来,你需要休息。”
“不,我不要!我一闭眼都是妈妈失望的表情,我对不住她……”
简阑舟的语气难得严肃起来,“不止是你,我也对不住伯母,但现在是你在这里道歉就能解决的吗?听话,小竺,去平复一下……”
“我……”
“我很快就会赶到你身边,别怕。伯母那里我和你一起面对,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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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样的事,简竺今晚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在房间里枯坐一夜,眯一会又清醒过来。
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过去的记忆,妈妈的话如同钢针使劲翻搅他的脑海,令他头疼了一夜。
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在店里打工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是翻江倒海般痛楚。同那时一样,没有谁能陪在他身边。
黎明时,他悄悄打开门想去洗漱,却发现客厅里坐着简母。
她还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但现在她双手捂脸,有泪水静静从指缝里漏出,又被她拿卫生纸从红肿的眼旁擦去。
地上是一地的卫生纸团。
简竺身体完全僵硬,他从未有这一刻强烈的厌恶自己。
他几乎没见过母亲哭,他的妈妈是个要强的人,她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即使在被家暴的那些年,简竺也没见过她流一滴泪。
但今天,一墙之隔,他在房间里断断续续入睡,他的母亲在客厅里哭了一整晚。
简竺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看着她他仿佛在今天才意识到,她已经老了。他的母亲年龄大了,鬓边生了白发,娇小的身形越发佝偻,脸上是一夜没睡的憔悴。
母亲她已经不再年轻,也经不起百般折腾了。
简竺回身倒了蜂蜜水,端着水杯走到简母身边,静静将水递给她。简母抬头看了他半晌,还是接过水喝了下去。
随后她眼见简竺一点点跪下,缓而有力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与大理石地板的撞击那样响亮,简母恍惚里皆是心酸。
所有未言之语,皆在这三次响头里。
我爱你
简母低下头。
她的孩子抱住她的腿,低声恳求着她。
简母在昨夜想了很多。如烟往事在昨夜清晰如初,从小小的、红唧唧皱巴巴一团在她怀里啼哭,到后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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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成碧竹一样的青年,那些她或遗忘或模糊的记忆,全都如云一般悉数涌上心头。
他还没出生时,她挺着肚子慢慢穿梭在人群里,小心翼翼护着圆挺的肚皮;他一岁大时,那个还没有变坏的男人高高举起孩子,乐呵呵地拿胡茬去扎他娇嫩的皮肤;他再大点的时候,她搂着他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在夜晚熬夜为他缝了无数件衣服,在男人打下来的时候拼命护住他;他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带着满身伤痕辗转于城市各处,想尽办法供他上学;在医院里听医生告诉她孩子的心理伤痕,在数个夜晚抱着狂躁的孩子不知所措怨悔疲累。
现在他二十了,她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却仍旧不能休息。
现在一想,原来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含辛茹苦尚且历历在目,好像只是一夜间,她的孩子就长大了,要飞走了。
昨天她静静坐在黑暗里,心随渐沉的夕阳一同落下。
那时她只是在想,到底哪里出错了呢?虽然心里在埋怨简竺,在埋怨那个素未相识的男孩子,但怨念之后伴随而来的就是对自己的反思。她想了很久,一个人,直到最后想到眼泪流下来。
然后产生了生命里难得一见的一次懦弱,没敢让孩子开灯,怕他看见她微红的眼睛和自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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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默默抱着母亲的腿,很长时间里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他低垂的头上,一点一点摩挲过去。
他抬眼正对上母亲的视线。
他听见母亲对他说:“我总是宁愿你现在恨我,也好过以后头破血流。”
**
简阑舟再快,路上也需要三四天。这三四天里,简竺母子两个就他的问题心平气和谈了好几次。
在不懈的劝说里简竺可以看出母亲的松动,但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松口。
简竺最后妥协道:“妈妈,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无论您承不承认,能答应我先见他一面吗?”
简母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很多了,她想了想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正好她也想见见这个拐走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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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简竺甚至觉得自己改善不久的悲郁情感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有时候他看着一点,眼睛却不聚焦,回过神来后却发现自己正无意识掐、撕什么东西。很多次他的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会烦躁地不停给简阑舟打电话,如果刚好火车信号不好打不通,躁动的情绪就会达到顶点。简母之所以不敢一直发火,也是考虑到他的神状态。她甚至看出了他对于简阑舟病态的依赖性,哪怕只是两天联系不到而已,他都会处于发狂的边缘。
自从和简阑舟交往后,简竺再也没经历过联系不上他的情况。但现在在家里,他不得不拼命压制自己。
这就导致还没见面,简母就已经对简阑舟产生一点微妙的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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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阑舟到他们区的时候已经快要深夜了,简竺不顾简母反对坚持出门去接他。
他走过楼下成排的树木时,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琥珀色眼睛的女孩像猫一样安静地站在行道树之间,在简竺看过来时,她什么也没干,只是用很飘渺、很异样的声音说了句:“时间不多了。”说完后她很快就消失在简竺视野里。
简竺一头雾水,但是那种音质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仔细想想,这种感觉有些像听人工合成的提示音。
但随即他就把这些抛之脑后,急切地去接简阑舟。
简阑舟在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找了家上档次的酒店请简母吃饭。不管后面要说什么,该有的礼数也不能省。
席间他送给简母上好安神木做成的一串木珠,他知道简母一向喜欢木制品。
饭后简母脸色稍缓,还是让人去了她家谈谈。
简竺被关在门外紧张的来回踱步,也不知道简阑舟说了什么,再出来的时候简母脸色简直算是阴转多云。虽然没放晴,但态度比一开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她没跟简竺说什么,但简阑舟跟在简母身后,悄悄地对他露出个春风般的微笑。
简竺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一折腾,除夕夜就要来了。简母知道简阑舟家里的情况,态度缓和后还是邀请对方留在她家过年。两个孩子简直受宠若惊,干活比哪次都勤快,特别是家里窗户、天花板等等的清洁,甚至做饭都被简阑舟一手包揽,彻底解放了简母。
除夕那天简竺早早起来贴好春联,简母和简阑舟在厨房里料理食材,准备年夜饭。家里每年除夕要炸地瓜、炸萝卜丸子和豆腐,还要包水饺,炸炸果。特别是炸果,从和面到捏造型需要个把小时。下午对门钱姨请简竺一家去她家里吃饭,简阑舟选择留在家里捏刚跟简母学会的炸果。
钱姨家有几个亲戚家的小孩,简竺看着他们一群孩子互捏互闹,特别是王鹤琳小妹妹那张肉乎乎的脸被捏变形后,笑得不可开交。但笑完他想起来简阑舟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家里,心里又难受起来。
钱姨的饭没法推辞,除夕晚上简竺没有理由不去。
一顿饭吃到黑天,窗外开始炸开烟花。他终于忍不住,悄悄把简母拉到一旁问道:“妈,阑舟那里,你也不给我个准话。”
简母哼了一声,颇为傲娇。
“妈~”看简母没反应,简竺又拉着她胳膊摇晃撒娇,“妈~妈~”这段时间简母态度甚是平和,简竺也渐渐放开了胆子,母子两个似乎又恢复到事情爆发前的状态。
“行了行了,”简母没好气道,“都留着过年了!”
简竺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嘴角笑容止不住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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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阑舟很安静地坐在家里捏炸果,他很有耐心,捏出的花型饱满漂亮。
任谁过了十几个安静如鸡的除夕夜也心如止水了。
窗外炸开第一朵烟花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容越发柔软。
等简阑舟捏完最后一盘打算炸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出乎意料的电话。
简竺站在窗前,身后是几个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他看着外面灯火如织的夜晚,消息都等不及发,直接伸手拨通了电话。
几乎在两声响铃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小竺。”
“……你一直在等?”
“嗯。”简阑舟眉眼轻弯。
简竺轻笑了一声。
简阑舟温柔的低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小竺……”
简竺打断他,“一个好消息。嗯”
这一刻一种灵犀联通简阑舟的心灵,他似有所感,却又不敢相信。这句拖长的“嗯”字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的心刹那像被人狠命揉卷起来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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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她,她是不是……”
不可思议,简阑舟的声音竟然也会抖。
简竺看着窗外,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阑舟。”
他放柔声音,字字咬清。
“从此往后,你就有妈了。”
**
今年这个除夕夜似乎很短暂,大概是过于快乐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简母熬不了夜早早就睡下了,剩下简竺和简阑舟两个人手牵手下楼散步。
这个点该放的鞭炮都放完了,大家都聚在家里看春晚,喧嚣的街道上几乎不见人影。
天空飘起了小雪,简竺把冻红的手放到嘴下哈气取暖,却下一秒就被简阑舟捂住,暖意顺着指尖流到心里。
简竺恍惚里看见天上的寒星,心里祈祷着。直到现在,他学业顺利、朋友安好、爱情圆满、亲人相伴,人一生最美好的事情基本都已经齐聚了。
一切都圆满了。
他踮起脚,轻轻吻了下爱人的唇。
简阑舟神色温软,他轻轻拉过简竺的手向前走。他今晚真的很开心,一直在和简竺不断地说话。
他们走过长长的湖边,最后在中央的一处路灯下站定,因为简竺不知为何不再向前走了。
简阑舟眼中疑惑,简竺只是说:“阑舟,我们回去吧。”
雪开始下大。
简阑舟伸手拂去男孩脸上的雪花,终于打算在回去前说出今晚他憋了好久的话。
“小竺……”
“阑舟,我们回去吧!”简竺无视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回拽他,以几乎恳求的姿态。
“小竺,我……”
像是预感到什么,简竺浑身的肌肉痉挛起来,导致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渐渐扭曲。
他开始剧烈的颤抖,细密的汗珠很快遍布全身。他痉挛的几乎晕过去,拼尽全力才从嗓子眼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不,不要……”
“求求你……别说……”
可简阑舟却一反常态。他仿佛没看见简竺濒临崩溃的神情,仍柔情满溢地开口:“我……”
简竺感觉自己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但四肢从肌肉到筋络不受控地抽动着,胸腔里有即将喷发的冲动。浑身血液沸腾着集中到一处,喉咙却好似被塞入一大团棉花,堵塞着所有破碎的声音。
他口鼻酸涩的厉害,过度刺激导致眼前一片雪花状的迷蒙。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不能动,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眉眼温柔地开口。
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不能,不能说啊!
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大,如潮水般迅猛溺毙他。简竺头昏昏沉沉,耳膜嗡嗡作响,神经却又如同万千针扎般刺痛。
终于所有的鼓噪汇集于嗓子,像洪水冲垮大堤,简竺近乎凄厉地尖叫着打断简阑舟的话。
“不要!!你不要说!!”
简阑舟顿了顿。
“我爱你。”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四周褪色成空旷的白色。空白里,好像有很多模糊嘈杂的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简竺愣愣着,在空白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和血液频率一致地鼓动着,一下一下,牵动着自胸腔到耳膜的神经。终于,在缓慢流逝的白色尽头,他看见有一道身影逆光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一句“我爱你”,穿透所有,直抵耳畔。
面容和声音如此清晰,让一直悬而未落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你醒了
沉重的眼皮渐渐掀开,他在迷蒙间听见滴滴声,而后有人凑近他喊了一声:“组长,实验体提前苏醒了。”
随后熟悉的清冷声音传入耳中:“简竺,你还好吗?”
重新合上眼休息了下,直到感受到营养仓顶被开启,他再次睁开眼,入目依旧是灰白金属制造的墙壁。
四肢由于沉睡太久而僵硬不协调,他力转头,却被脑袋上种种线路绊了一下。
有两个年轻的研究员小心扶起他来,帮他拆掉身上的测试仪器。
冷淡俊秀的白大褂青年蹲下来,看他捂着脑袋很不清醒的样子,轻声道:“知道么?你比预定好的苏醒时间提前了三十秒。”
他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青年扶起他,把他交给上前来的另一位研究员,“云州你先带他去洗漱,然后休息一阵子,我需要处理尾的工作。”
“好。”王云州推了下眼镜,搀扶着简竺往专用休息室走。因为长时间的实验,他现在身上出了一层汗。
离开前简竺回头,看着忙碌的年轻组长,“谢琅,实验……这就算成功了么?”
“是的。”青年点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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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休息室走的时候,简竺低低问道:“不需要问我相关信息吗?”
王云州一边开门一边回答:“你太累了,具体的信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记录。”休息室里一应俱全,毕竟所里很多研究员都是把研究所当家住。他拿来准备好的衣物递给简竺,“洗澡没问题吧?”
一路过来简竺已经恢复了点力气,他点了点头。
“那好,我得去帮组长抄录数据,有事情就你按铃,其他有空闲的同事会来帮忙的。”王云州看了下表又添了句,“明天下午三点组长来带你再做次检查,你……”他放轻声音,“虽然是虚拟的,但我想你应该需要调整一下。”
简竺闻言抬眸看向他,那双眼睛里越发漆黑深邃。王云州走后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就进去洗漱了。
他进浴室开了蓬头,任温热的水浸湿头发,然后打在他的肌肤上。在蒸腾的雾气里,简竺看着镜子里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他眨一下眼,镜子里的人就眨一下眼;他歪一下头,镜子里的人就跟着歪一下头。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镜子里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
开着热水的浴室突然变得空旷起来,简竺只觉得突然寂静的厉害,空间里只剩下他自己和水流声。明明被热水包裹,但他却觉得冷得刺骨。
他抱着膝慢慢蹲下。渐渐的,泪水混在热水里一同流走。
良久,浴室里传出一声野兽濒临死亡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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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简竺再出来,发现屋里果然只剩下他自己和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
饭菜都很清淡,应该是考虑到了他三天没真正进食的胃。但他吃了没几口,胃里就一阵翻搅,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填饱肚子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他打内线到办公室,跟他们提了个要求,不出所料,很快电话就转给了谢琅。
“我想回家。”简竺只是说。
从认识简竺以来谢琅从未听他要求过回家,看来是真的难受。他沉默半晌,难得带了点哄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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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竹子,再忍一忍好吗?等这两天实验彻底结束后,我让云州亲自送你回去。”
简竺攥紧电话,片刻后退让了一步,“那我能给人打个电话么?”
“这个你随意,我一会儿让他们把手机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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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拿到手机后却发起了呆。直到研究院亮起了路灯,他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缓慢且犹疑地按下数字键。似乎是不确定号码一样,他来回按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打过去。
在等待对方接起的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五指无意识地抓着沙发垫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两次后,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是哪位?”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响起。
简竺张了张口,觉得嗓子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是我……”
女人一下子愣住了。确定没有听错后,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求证道:“是……幺儿么?”
“……嗯。”
“幺儿、幺儿……真的是你么?”女人激动到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就念“幺儿”。“你还记得号码……你还肯打过来……我、我……”她声音渐渐哽咽,“我以为再也没机会了听你的声音了。”
简竺听女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等对方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后才缓缓开口:“你过得还好吗?”
“好,好。”女人赶忙说,“我今年和她们一起找了一份临时工,老板人好,工资也过得去。”
“是吗?家里债都还完了吗?”问出这句话时,他心里久违的有些悲哀,大约是怒其不争。
果不其然,女人听到这句话支支吾吾老半天吭不出声。简竺也不催她,只是耐心地等她开口。
半晌女人还是叹口气,“旧债都还完了……”
也就是又欠下新债了,简竺了然。听着女人叹气,他忍不住还是说了句:“你就由着他?”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女人越发哽咽,隐隐也带着怨恨和无奈,“这些年他也敛了些,吃了教训也知道往家里拿钱了。这日子……也就凑活着过了……”
简竺一直没说话。如今再听见这些话,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淡然。他曾经给她汇过一大笔钱,那笔钱是谢琅硬塞给他的实验,因为这次实验风险极大。倘若女人能强硬一点,单靠那笔钱如今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不说这些了。”女人吸了下鼻子强颜欢笑,“幺儿,这些年你过的……过的……”她始终不敢说下去,仿佛说出口就是鲜血淋漓。
“没什么,也就比你稍不顺了点。”简竺笑了笑。
“那你的病?”
“有朋友帮我找了一位医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简竺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从他离开女人到现在快要七年了,七年间一直都没怎么联系,如今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想放纵下自己罢了。
女人整个过程都显得很局促,最后她熬不住了小声道:“幺儿,你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她听见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良久有一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她心上,在触地那一刻重如千斤,啪唧一声将那颗抽搐的心狠狠砸裂。
“晚安,妈妈。”
女人一下子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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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简竺像是终于打开了放气的闸门,整个人慢慢瘫软在沙发上。他蜷成一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人在疲惫和受伤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回家,最想见到的人是母亲。这种源于血脉的对于家以及家人的渴求是天性,很难抗拒。即使因为这家人导致简竺在此事上比常人要淡泊很多,但刻入灵魂的执念也让他偶尔有那么一刻是想扑进妈妈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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