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你清醒一点(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想要猫
领养
简阑舟很早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第一次睁眼时看到周围是洒落的饭菜,有年长的阿姨对他严肃批评:“简竺,好孩子是不可以浪粮食的……”
简阑舟皱眉。他不认识简竺,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姨在对着他喊“简竺”。遇上这种事让他心情难得不好起来,于是他看着阿姨身后幸灾乐祸的几个孩子,声音微冷:“我没有。”
阿姨愣了一下,“啊?”
简阑舟定定看向阿姨一字一句反驳道:“我没有浪粮食,是他们干的。”他指向那几个孩子。
一向阴郁沉默的孩子突然变得尖锐,阿姨也不由得动摇起来,她回头看向那几个人,却见那几个人眼中是还没来得及回的惊慌。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姨揪着几个小家伙的耳朵,拎到边上教训去了。
他们如何简阑舟并不关心。他烦躁地想抽烟,一摸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看着这双消瘦的小手他“啧”了一声,在嘈杂声里闭上眼试图缓解一下。
很快他的意识远去。简阑舟的眼前出现黑色的空间,他现在正站在一束白光里,漆黑的四周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简阑舟想离开这里,所以他走出了白光。然后他看到白光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脚下。
简竺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受罚。他听着不远处阿姨的训斥声,默默地往下拉了拉兜帽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他逃过惩罚了。他发现只要闭上眼,所有难以承受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所以当他难过或孤独时,他都会闭上眼睛睡着。当简竺睡着时,简阑舟就会醒来。渐渐地他明白了当别人朝他喊“简竺”时,对应的就是他。虽然他的名字是简阑舟,但为了不被看出异样,他必须承认。
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简阑舟已经做出了举措,他要保护这个孩子,保护“他们”。
简竺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但简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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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成年人,他有些烦这种每次醒来都一无所知的状况。他知道简竺在福利院生活不易,也希望能帮一帮这个有些木讷的孩子。于是他开始写信,很小心的在瞒过对方的同时,尝试着培养简竺记录生活的行为。
效果还不错,小竺已经慢慢地学会记下一天的大事与不知名朋友分享了。
**
当简阑舟出现的时候,他会选择教王鹤琳一些小手艺来哄她开心。他对嫩嫩的女娃娃总是多几分耐心和温柔的。
于是王鹤琳就发现,有些时候和她玩的哥哥木讷敏感,偶尔眼里有胆怯自卑;有时候会一改沉闷,眼神和笑容都透着春风般的温柔,身上莫名有着年长者的包容。当然这种沉郁的状态要更多一些。
她当然都很喜欢啦。前者会安静地听她叽叽喳喳,不厌其烦地任她摆弄造型,陪她一起玩游戏过家家;后者会温和地教她认字,帮她做手工,给她画画,谁都说他画的好看。
他们都是那样温柔的人,把她当做亲妹妹宠着。
正所谓“相逢又告别,归帆又离岸”,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王鹤琳的领养比简竺还早。
简竺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小鹤琳长的好看又乖,性格活泼年龄也小,怎么看也比他一脸沉沉好得多。
决定领养鹤琳的是一对姓钱的人家,夫妻都是朴实憨厚的人。虽说经济条件差点,但总归也是出了贫民窟的。
王鹤琳一开始还不愿意离开哥哥,嚷着一起去。但她也知道以钱氏夫妇的经济能力根本无法负担两个孩子。夫妻俩花了好久开导她,加上简竺也劝她,最后还是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福利院。
之前说过,简竺一直渴望有人能给他一个家,有负责任的父母对他温柔以待。那样的话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对方,孝顺对方一辈子。
也许因为院长妈妈,也许因为其他的,在他的观念里,年长者的形象总是要更高大,能撑起一片天为他遮风避雨,可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离开院里的孩子很少有再回来的,所以他那时还不晓得并不是所有孤儿被领养后都会过得很好,只一心一意希望自己也可以碰上钱氏夫妇那样的好人。
他也知道自己阴沉沉的外表不讨喜,但是常年的敏感自卑印入骨头里,一时半会也很难改。所以他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期盼着,在信里对简阑舟倾诉着烦忧。
所以当他听说有人要领养他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下。
养父
“您真的决定就是这个孩子了?”
“是。”
“那好吧。”院长点点头。
简竺躲在院长身后拽着她的衣摆探头出来,小脸上是藏不住的疑惑和惊慌。他看着面前一身廉价衣服的一男一女,男人长的魁梧,女人则瘦得像是麻杆,细胳膊细腿儿显得很柔弱。她蹲在简竺面前,消瘦的脸上挤出了个讨好的微笑,“你是小竺吧?好孩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家?”
简竺看着她不说话。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男人。男人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张在简竺看来有些凶的脸上肌肉抖动,两道浓黑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随后看到孩子被吓了一跳似的往院长身后躲了躲,他又舒展了眉头,尽量放柔声音哄了两句。
他一开始真没注意到这个孩子。他们家在贫民窟,老婆身体太弱根本没法出去打工,全家就靠他一个人干体力活挣点微薄的薪水。随着年龄变大老婆肚子一直没动静,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却流产了,医生告诉他老婆的身体没法再怀孕了。这下好了,自家婆娘不争气,只好领养个孩子回来做劳力。
男人本来打算找个年龄大点的乖点的回去帮着干活,结果转了一圈发现年龄大点的都记事,他实在怕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结果院长给他们夫妻俩推荐了这个孩子,男孩低着头一直很安静,显得很乖。男人还算满意,就是有些嫌弃简竺身上那种阴郁沉闷的感觉。他看老婆脸上明显的疼惜,撇了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至于简竺,他就是有些怕生,其实心里还是对新生活有着期盼的。
就这样,简竺在六岁的时候有了养父母。
**
东夏区四周都是污浊的土地,很远空气里就传来了难闻的垃圾味,这里的人们普遍面黄肌瘦。简竺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正午头的太阳极其毒辣。灾变带来的恶果之一就是全球昼夜温差的剧烈改变,正午高温燃烧,入夜寒冷刺骨。
简竺小手被简母攥住,安静地跟着简母走在屋檐的阴影下。一路上路过下水沟,沟旁的人家敞着门,有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门前纳凉。他看过去,发现他们也在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他,好奇的视线里有善意也有恶意。
资源越是匮乏的地方越容易发生争夺,活在东夏区的穷人们为了生存想尽办法。不过大人们总是对小娃娃有几分宽容的。
“成功哎,这是你家娃仔?长的挺水灵嘞。”有老人问道,还招呼孩子过来塞了一颗糖。
简父僵硬着点点头,随后扯着母子俩就走了。
拐过棚子进了黄煤渣砖垒就的房子。简竺看到家里穷困的状况也没什么感觉,在哪生活不是生活呢?比起钱,他更喜欢父母温暖的怀抱。
起初他还是过了一段比较安稳的日子。
家里有母亲会摸摸他的头,给他缝新衣做好吃的,还会在他难过的时候真真切切地给他一个拥抱。白天父亲去挣钱,他在家帮忙干活。劈柴挑水做饭洗衣等等都是要会干的,还必须干好,因为干不好会挨简父骂。
在外面他也认识了些小孩子,虽然他们知道他是领来的会嘲笑他,但他们也会带着他翻墙爬房,到处寻找有没有新鲜的水果。
他昏睡的时间减少了,但他知道他依赖的那位哥哥并没有离开他。
当他刚到新家的时候心底其实是有些慌张害怕的,骤然离开熟悉的环境让他不安。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冰凉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紧张让他开始疯狂地想念简阑舟。不知道自己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等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枕边静静放着熟悉的信,身上也好好的盖着被子。
简竺一下子被注入了活力,简阑舟的陪伴让他对生活充满信心。
但他还是很怕简父,因为生活了没多久他发现简父其实脾气很差。有时候打工不顺了回来的时候绷着驴脸,简竺要是稍出了错就会迎来劈头盖脸的痛骂,把小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简母性子又软的很,凡事都让丈夫做主,根本不敢跟丈夫顶嘴。所以简竺特别害怕犯错,犯错就会被简父拧耳朵打骂。
耳朵真的好疼,他眼泪汪汪地想到。
刚来的一天晚上他踩着小板凳从橱柜里拿东西,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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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他跳下来慌张地把碎瓷片揽到一起,看着它们几乎要哭出来。待听到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时更是害怕地发抖。他知道自己犯错了,但他真的不想挨骂,不想被简父教训,爸爸发现他打碎碗一定会拿扫帚狠狠打他屁股。
他害怕得无以复加,只好闭上眼睛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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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阑舟睁开眼睛环视四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男人一脸凶相地冲他走来,手里还拿着扫帚。
他还懵着,身上就一疼,扫帚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他蹲下抱着头闷哼,耳中嗡鸣声大作,完全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过了一会扫帚停了下来,男人扔给他簸箕,命令他扫干净。但简阑舟耳鸣的严重,根本听不清话。
他捂着头坐在那里,那副呆呆的样子更是激怒了男人。简阑舟这时候缓了过来,他瞥了眼简父难看的脸色,慢吞吞地把碎瓷片扫干净了。
随后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那是个小杂货间腾出来的,铁床周围都是堆积起来的货箱。耳鸣带来的头痛让简阑舟很难受,他现在想睡一会。
当简竺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厨房了,而预期的惩罚也没有到来,只是身上有点难受。他掀开衣服看了看,胳膊上有红痕。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到的房间,只是庆幸自己没有直面父亲的怒火。他已经习惯了在某一处闭上眼,睁开眼后就会在另一个时间到另一个地方。他以为这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能力,就像漫画里画的超人一样,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但实际上他没能做成英雄,反倒常常需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承担责任,或者像今天这样逃避让他恐惧的源泉。简竺开始想念自己的朋友,想他们能陪他。只不过如今他很少会体会到孤独了,因为只要他难过无聊时闭上眼睛就好了,等他再度醒来,就会发现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他会在阳光下和简母坐在一起,或者在夜晚到简阑舟的信,至于身上会出现的红痕和疼痛感,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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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在家里发现了一把很小的吉他,简母说那是早年搬家时房主留给他们的。
他在信里对简阑舟说起来的时候得到了简阑舟的回应。
“下次我想我可以试试。”
简母路过简竺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悦耳的音乐声,她好奇地探头进去,看见儿子懒懒地靠在小窗边伸手拨动吉他琴弦。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柔和了男孩清秀的脸庞。
她笑了笑,没再打扰孩子。
简阑舟弹完后把纸条贴在录音机上,这样下一次小竺就可以听他弹吉他了。想到这里他有些犹豫,因为他由教吉他想到了上学。小竺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但简家实在拮据,况且最重要的是简父看起来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上学?简竺拿着信有些茫然。简家在偏僻的小村子里,离村子最近的中学也要来回半天。他虽然在福利院接受过简单的教学,但自从被领养后每天光干家务就忙到脚不沾地,要是去上学的话那些活岂不是都要归给简母?
那要是妈妈做不好是不是也会被爸爸打?他想找简母问一下,却在房门口听见夫妻俩的争吵声。
“咱家哪有钱供那小子上学?”简父一脸不耐,“你也不看看家里还有多少活等着他干!再说了读书有个啥用,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就上次那谁……哦东边李老家的娃,当年让李老头风光的不行,到了还不是灰溜溜滚回来连媳妇都讨不上。”
“那、那也不能不让幺儿读书啊,以后幺儿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笑话屁!”简父冷笑,“他老老实实呆这里,以后咱再给他讨个本分的媳妇早早成家,不比那些娃强?我是花钱养个劳力,不是砸钱捧个祖宗!”
简母怔了一下,随即说:“不行!”
简父一下子火了,“咋?你也不看看你这身子,一副破麻袋拖累老子多少年!大的不行这还想着再添个小的?没门!”
“我说不行就不行!平常都听你的,这事不行!”简母梗着脖子反驳,看到简父满脸铁青她又忍不住瑟缩了下,但还是小声坚持,“好歹、好歹让幺儿读完中学……再说我打听了,人学校现在也有补助……”
最后简母挨了一巴掌把这事定下来了,简父承诺让简竺先去读读。
简竺在门外偷听,不知为何眼里有点酸。他也知道家里状况不好,供他读书确实很难。
他揉了揉眼睛下定决心,妈妈给我争取来的机会无论怎样也要好好读下去,以后出人头地报答爸妈。
九岁
简竺上学的日子还比较平静。他的美术老师很喜欢他,她发现这个孩子在绘画上有着很高的天赋。他对光影和色组合很敏感,而且他有时还会画出超水平的画。音乐老师则在第一次批评了他后发现他像换了个人一样,在她的课上变得游刃有余。
简阑舟有时候对这个孩子有些无奈,因为目前自己睁眼后肯定都会面临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他是很无辜,但没人知道简阑舟无辜。但为了这个孩子他不得不接受莫名的惩罚,偶尔还要做一下救世主。
那是简竺八岁时的一个夏天,闷热的空气让人很烦躁。简竺被一群玩伴喊了出去,他们翻墙跑到了外面废旧的田地上,一个个像猴子一样蹿上了枯树。他们看简竺没爬上去,在树上起哄也没得到回应,因为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是简阑舟。本来也无意和小孩子打闹的他很敏锐地发觉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在现在这个环境里不能不小心各种可能发生的极端天气。
他转头对树上那群人喊道:“快下来!雷暴要来了!”
天黑得非常快,几乎是眨眼间黑云压顶。鼓噪的大风让树上的孩子们一个个停了下来,保住树干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简阑舟边往回跑边大吼,“趁着还没下雨赶紧回家!村里就在不远处,你们脚步快点还能回去。”
正说着雨点倒豆子一样哗啦一下全砸到人身上,浇了孩子们满头满脸。雨势太大又夹着大风,糊了树上还没来得及下来的孩子一脸水,完全睁不开眼。就在他小心翼翼攀着树干往下滑的时候,一道惊雷炸裂在他身侧,他惊叫一声脚下打滑,眼看就要从高空摔下来,却在落地时接触一软。
简阑舟估摸着这小身板也接不住从这么高掉落的孩子,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冲了回来,拿自己做了垫背。
男孩被七手八脚从简阑舟身上扶了起来,简阑舟拒绝了搀他的手,揉了揉气闷的胸腔道:“没事就快走吧,这里很容易招雷的。”
事后那群孩子也想不通,怎么那时候就不自觉听简竺的话,他说往哪走就往哪走呢?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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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一样的人突然显露出成熟的领导气质,唬得看不起他的人一愣一愣的。
被简竺救下来的孩子叫周定,是个小胖墩,所以简阑舟才坚决知道自己接不住他。
周定回去后抹了把脸,一巴掌拍上简阑舟后背。见他看过来周定咧嘴一笑,爽朗道:“你救了我一次,我记下这个人情了!”
无论是简阑舟还是简竺,对周定都一直没什么坏感,因为虽然混在一起,但周定从未欺负过他,甚至他自己也因为太胖而成为嘲讽的对象。
那时他还未意识到他今天的善举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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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天临近,简竺的心情也渐渐入寒。
简父前阵子被人骗着搞投资,投了一大笔钱进去却得知对方是个骗子,卷着他半生积蓄跑的无影无踪。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简竺看到母亲在抹眼泪,他不能忍受她哭也不能忍受家里哭丧一样的气氛。心脏抽动的厉害,他闭上眼睛。
简阑舟比简竺要坚强得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会蹲在哭泣的女人面前轻柔地抹去她的泪,任日渐苍老的女人紧紧抱住他。他对女性和孩子总是要多几分耐心的。
但他同样不喜欢小竺的那个养父,不仅是不喜欢,他几乎是以轻鄙的态度看待对方。在他看来轻易地把不满发泄在弱者身上的人没什么可同情的。小竺身上很多的青紫都是因为一件小事,比如水太烫了、碗打碎了……这些都会惹得男人暴怒,简母也挨过男人耳光。
这件事后简父常常在家大发雷霆,他打工的工地上似乎也出了问题。简竺对于养父越来越惧怕,特别是他开始沉迷酒后。喝醉的男人没有道理可讲,他只会不断地挥着胳膊,把看不顺眼的都以暴力毁掉。等他清醒过来又会责备简竺为什么不拾狼藉。
而且这一年来每当简父喝醉后,布满血丝的眼睛都会紧紧盯着简竺,以一种奇异的令人颤栗的视线。简竺非常害怕这样的男人,让他以为自己被一条黏腻阴冷的蛇紧紧缠住然后一口吞下。
但简竺不敢表露不满,他知道这只会引来更多的暴力。由于加倍的隐藏和压抑自我以及长久的逃避,他对他人的敌意和惩罚都反应迟钝。当简父大吼大叫的时候他会瞪着简父,然后在男人的嘶吼声里迟钝地垂眸瑟缩。
父亲的失职让简竺心底更加向往成熟男性正常的包容与爱护,就像他的阑舟哥哥一样,成为他脆弱心灵强有力的护盾。这种随时随地如影随形的陪伴造就了简竺病态的依赖,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愈发严重。
如果他能有个阑舟一样的哥哥或者父亲该多好……
当他从逃避里醒过来一个人躺在床上时,简竺会感到脑中像是安了强力闹铃,一直震动发出嗡嗡声,好像脑子都随之晃个不停,让他眼前一片重叠。简竺抱紧腿蜷缩成一团,在心里不住念着“阑舟”“哥哥”,他祈求着那人能够温暖这副发抖的身体。长久的空缺里他渴望对方的气息,他放开每一个毛孔去捕捉,就像依赖母兽的幼崽。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简阑舟自始至终只留给他他的字迹、他的才华、他的温柔,却不能触碰和言语。
他们就像镜子的两面相依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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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简竺满了九岁,简母终于在小杂货店里找到了零活,家里有时就剩下简竺父子俩。
简阑舟告诉过刘医生,九岁是所有人不能忘记的年龄,那年是简竺人格彻底分裂的一年,伴随而来的还有漫长的绝望与恐惧。
简竺之所以那么怕简父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疑似撞见过简父出轨的现场。像他父亲的男人躲在拐角里搂着一个极年轻的女人,手还不规矩地在人家身上游走。简竺捂嘴,男人这时候偏过头来,但他太慌了根本没看清,只知道一直跑不能回头。
身后似乎还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好事被撞破女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尴尬,反正干她们这行的脸皮就要厚。
“那是你儿子?”她媚眼如丝凑近简父耳边问道。
简父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哪还顾得上搭理简竺,“什么儿子,就是个野种。别管他,他跟那老女人一样是个脓包,谅他也不敢说出去。”他凑近女人讨好道:“嘿嘿,哪有心肝儿你来的贴心……”
实际上简父已经出去嫖一段时间了。不能生养还总生病,长相又普通,这样的简母对他而言就是累赘,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拿来发泄怒火。
但简竺着实低估他的恶心程度了。
九岁的生日过后,简竺在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的门开了缝。门外没有人,但他仍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总觉得有人在门后盯着他看。
出事的那个下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简竺一如既往地干家务,却发现醉醺醺的简父一直一直盯着他看。那浑浊黏腻的眼神让简竺如芒在背,他擦桌子的时候简父在看他,他拖地的时候简父还在看他。简竺感到不安极了,简父的眼睛死盯着他,他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傍晚的时候,简父对他说:“你地里还有活没干。”
他拖着简竺进了茂密的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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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都很痛,双手被麻绳勒出血痕。
耳鸣和脑内震动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眼前是块状的黑红色斑点。在混乱里他似乎听见无数人声,他们在脑中吵了起来,像是无数只嗡嗡直叫的苍蝇,让他头痛欲裂。
他终于哭叫起来,“阑舟!阑舟!哥哥……救救我,帮帮我……”
我好疼啊,我好害怕……
我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但后来他还是闭上了嘴,对男人的恐惧和恶心占据了小孩全部的情感,绝望在这时到达顶峰。他甚至害怕他的阑舟哥哥真的被他引来后也会遭养父的毒手,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简阑舟是个成年男性,他只知道那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保护的心态占据上风,所以他咬牙不再说话。
所有的温柔都不应该被玷污和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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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的报告里写着:“根据检查及病患表示,他在九岁时受到了来自养父简成功的性侵,此后长达半年他都被其断断续续猥亵和虐待。他的养父把他绑住并拿刀威胁他,如果他敢告诉养母,他就杀死她们……就是在那时候开始,他的神和情感完全分裂成三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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