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糖奶兔
杜氏一见谢婉宁得了空连忙就上前拉起了谢婉宁的手:“我的乖乖啊,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本领,娘怎么不知道,”她想起方才斗茶时的谢婉宁,叫人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
“娘,女儿闲来无事学的嘛,”谢婉宁企图蒙混过关,这本领可不是现在的她能学得会的。
还好杜氏正在兴头上,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满心还沉浸在她的女儿得了雅集头名的喜悦中。
这雅集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出园门时的投花了。
女学里雅集可是大大的盛事,女学生们的兄弟也会来女学捧场,他们大都是太学的学子们,此刻正在外头等着给自己姐妹投花。
这投花寓意很好,祝愿幸福安康,一般都是自己兄弟投给自己姐妹,不过也有给别的姑娘投花的,这一般就是暗示对对方的心意了,是心慕对方的表现。
谢婉宁同谢婉容和谢婉柔一同出去,到底都是谢府的姑娘,自然是要一同走的。
女学外头一溜儿桂花树,香气扑鼻,地上铺了许多花瓣,很是好看。
谢婉宁出去就看见了许多学子们正在给自家姐妹投花,很是热闹。
谢婉宁一眼就看到了冯芸,她正立在一棵桂花树下,裙摆边有许多枝花,还有许多男子在偷偷看着她。
谢婉宁回过头来与谢婉容说话,不知觉就走到了一棵粗壮的桂花树下,这棵树尤其高大,桂花蔓蔓,还有些落在了她的肩上。
周遭是欢声笑语,忽然间声音就小了起来,谢婉宁抬眼,前面有一个人走过来,他穿了玄青色绣着折枝纹的直缀,唇红齿白,在微亮的日光下侧脸如玉,不是顾绍是谁。
他手里随意拿着三枝长桂花,本就俊秀的脸越发好看,看着越发清隽,谢婉宁甚至听见了旁边小娘子的抽气声。
他走过来低低笑了一声:“我可也是你们的兄弟,”说着就将两枝长桂花分别给了谢婉容和谢婉柔。
顾绍低了头,一双眼看着乌压压的,他勾了唇:“二表妹,”声音低沉,说着就将花递给谢婉宁。
谢婉宁眨了眨眼,她笑了一下:“多谢邵表哥了,”桂花枝落在手心微痒。
顾绍抽身离开,谢婉宁还隐约听见周遭小娘子们在小声说着些什么。
天色将晚,日头落了下去,谢府的姑娘都已经回到青布马车上了。
谢婉容眼尖:“婉宁,你的耳坠呢。”
谢婉宁摸了摸,右耳的耳坠不见了,这是谢昌政特意买给她的生辰礼物,轻易可丢不得,她有些慌:“大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同山栀她们找找,”说着就往回走找。
刚刚还很繁华喧闹的园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路上落了许多花瓣,谢婉宁和山栀茜草分开寻找。
青石路山石板纵横,偶有几朵花瓣,谢婉宁低了头去找,她沿着小路拨开了两侧的花草,走着走着就发现一双镶了边儿的皂靴。
她顺着抬起头,是竹青色的直缀,耳边就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是找这个吗。”
“先生,”谢婉宁有些惊讶。
陆起淮的掌心向上,白玉耳坠透出些亮来。
他垂了眼:“你落在了回茶房的路上,”谢婉宁想起来那时候她拽着陆起淮偷听,没想到是那时候落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先生,是学生太马虎了,”她的声音软糯。
陆起淮将耳坠还给谢婉宁,只不过另一只手还负在身后,她有些好奇。
正胡思乱想间,陆起淮忽然伸出负在身后的手,带出了些花瓣,是桂花,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陆起淮从上面摘了朵完整的花,然后低下头挽在了谢婉宁的发髻上,谢婉宁就感觉头顶的气息,清淡温和。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起淮。
陆起淮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小姑娘戴了花儿,眉眼如画,他微咳一声:“先前你发上落了一瓣,如今这朵是完整的。”
直到回了马车上,谢婉宁还没反应过来,先生他,是同其他人一样在祈愿,祝福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女学里点起了灯笼,微风吹过,吹的灯笼飘摇。
陆起淮门前的灯笼燃的正好,灯穗飘动,他靠在椅子上,翻着书卷,书页在灯下落下了阴影。
外面有个人推门而入,他的声音沉静:“陆大人,你说的事我办好了。”
陆起淮放下书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顾公子不愧是山东顾家的人。”
屋子里的扇被推开,穿堂风掠过,灯火闪了几闪。
顾绍斜倚在门旁,声音平稳:“陆大人吩咐的事我已经做好了,只不过……”
陆起淮起了身,他看着门旁的顾绍:“顾公子也请放心。”
第31章答题
自从雅集上谢婉宁一举得魁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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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就传扬了出去,走到哪儿都有人可着劲儿夸她,一会儿说她生的美,一会儿说她才华好,更有甚者,还说她将来能得女学的第一名。
这让她很是不好意思,她现下可是万万考不到女学第一的,顶多不过是于茶艺上有些见解罢了,让她很是心虚。
杜氏在最开始几天的兴奋过后也渐渐反应过来了,自家女儿在这些有些偏门儿的事上确实比别人出色,可若是提起女学里的成绩,尤其是经义……
因此杜氏下了狠心,特意叫了谢嘉泽来问他经义方面的书,又开了库房拿出好些笔墨,一股脑都送到了谢婉宁的书房里,好生叮嘱了谢婉宁,以后可别成绩太差叫人家给发现了。
书房里,山栀推开了十二幅的扇,她抱了几个竹编的小筐,里面放着各色丝线,茜草跟在后面拿着绣架和素绢。
山栀二人把一应物事放在紫檀平角条桌上,又扯了素绢,竟是开始绣起花来。
谢婉宁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她的肩膀有些酸,看见山栀和茜草在绣花,忍不住就从案几旁走过来,山栀正低着头,脖颈纤长,看样子是在绣并蒂莲。
茜草还在扯着丝线,有一团乱了,见此停下手上的活计:“姑娘,这绣花您有什么可瞧的,还是快些回去读书吧,千万当心夫人的话。”
谢婉宁听见茜草的话就嘟了嘴,杜氏这次是来真的了,严加看管她读书,原先她还觉着绣花无趣,可现下看山栀绣花却觉得比读书有趣多了,也只能无奈的回到案几前。
正是下午的光景,窗户透了个缝儿,日光从刻着菱花纹的窗柩透进来,洒在案几上面,上面摞着几本书,投下了淡淡的阴影,谢婉宁从一旁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里面取出本字帖来。
正是读书读累了,可以练下字,谢婉宁翻开扉页就看见熟悉的字,她想起那日灯火下陆起淮眉心的皱痕,还有他提笔写字的样子,然后定了定神,拿起狼毫笔写字。
她立在案几旁,发丝落在额上,很快一幅字就写好了,虽还差得远,好歹字形上有些相近了,谢婉宁缓缓舒了一口气。
忽然间堂屋传来珠链碰撞的清脆响声,谢婉柔撩了撩穿珠帘:“哟,雅集上得了头名的谢二姑娘也会叹气,如今哪里还有你不会的,”说话阴阳怪气儿的。
谢婉宁放下笔,将字帖妥帖的放回匣子里,又放到了原来的地方,她抬了眼:“那不知谢三姑娘来此找我是所为何事啊。”
谢婉柔伸了伸脖子,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要用这么好的匣子来装,她嘟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你忘了不成,今儿是十五,宣武门外起了庙会,往日里你最是积极了,怎么如今一点儿也不着急。”
听见谢婉柔这话谢婉宁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庙会开了,每月十五京城会有庙会,开庙之日,百货云集,有绫罗珠玉、字画、花鸟、草木等等新鲜物事儿,每月这时候京城里都挤满了人,几乎是满京城的人都去了。
谢婉宁有些心动,她已经被杜氏逼着读了好几日的书了,正好遇见庙会这么个节日,也好出去玩耍一下。
“就咱们俩个去吗,大姐姐呢,”谢婉宁问。
谢婉柔往前走了几步,从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里拿起樱桃吃了一口,声音还有些含混:“大姐她说要换衣裳,叫我来先叫你,等一会儿一起出去。”
谢婉柔说着看了眼案几上的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婶儿这次做的对,”也叫谢婉宁吃吃苦头看。
谢婉宁也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同谢婉容姐妹三人一同往庙会去,杜氏也好给谢婉宁放了假,叫她出去玩。
到达街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两旁尽皆点了花灯,各式各样的,很是漂亮,各处都是商贩,很多新鲜的小玩意儿,谢婉宁三人几乎是挑花了眼。
谢婉柔特意叫来了家里力气大的仆妇,原先谢婉宁还有些不解,现下可就明白了,仆妇们拿了青布,将几个姑娘买的小玩意儿都装了进去,尽可够的,谢婉柔颇有些得意。
三人逛得很是开心,继续往前走,前面忽然就人声鼎沸,异常热闹,谢婉宁等人很是好奇,也就走近了看。
被人群包围的是一处很大的台子,共有三层,足可以容纳好几十人,台边儿竟镶了金边儿,旁边也插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映的满室流光,煞是漂亮。
台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他穿着石青色的直缀,手里还拿了一把折扇,很是潇洒的样子:“今日我家主上搭了这台子,是为了闯关,”说着看了下台下的一众人。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道理。
那年轻男子接着就笑了一声儿:“我家主上是陈大家主。”
底下的人恍然大悟,就是谢婉宁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搭了这么个台子,这台子可有名的很。
京城时常举办庙会,这台子却一年只起一次,说不准儿哪次庙会就出现了,正巧这次又出现了。
说起这陈大家主,众人也多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名气大得很,就是因着他每年都会起个台子来叫众人答题,他会出各种奇怪的题,往往没人能猜得到,想要答对很是艰难。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多的人都想来答了,这若是答对了,能上得第三台,可就是大大的名声了,众人心里都活络起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第三台,谁都不服输。
年轻公子一手拿着折扇,轻轻拍在了另一只手里:“如此,大家可想好了,”果不其然,下面一些人都跃跃欲试,其中男女都有。
谢婉柔见了很是兴奋:“不如我们也上前去闯一闯,”看向了谢婉容和谢婉宁。
谢婉柔话音儿刚落,旁边就走过来一行人,陆雅怡姐妹走在中间,旁边大部分都是女学的学生们。
陆雅怡就往这边走,含了笑:“谢大姑娘要不要来试一试,我们女学的学生们都在,正好一起闯关,若是过了,正可以成就一段佳话。”
谢婉容理了理襟子上翻起的衣角,笑着说:“若此,多谢陆大姑娘的盛情邀请了。”
陆雅怡点了点头,她看见了谢婉容旁边的谢婉宁,想起上次斗茶时的场景:“谢二姑娘也不妨一试,输了也算不得什么。”
陆雅怡这话说完,她旁边的小娘子们就跟着附和,谢婉宁也不好拒绝,看这样子是想女学里的学生一起试试看了,以她的本事输了才算正常,反正输了也没关系,就点点头应下。
上头的年轻公子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是时候了,笑说:“各位可想仔细了,时间过了可不等人。”
底下的人一听这话都纷纷有了反应,一个个都举了手应承下来,这其中大部分是年轻的公子,看样子是太学的学子,谢婉宁想。
年轻公子特意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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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壮汉,拿了圆形的皮鼓,用绑着红绸的鼓棒用力敲了三下,登登三声巨响,这比试,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下头出来一群穿着统一制式衣服的男子出来,转眼间就从台子后头搬来了桌椅,上面还摆好了笔墨。
紧接着年轻公子就从台上面拿出来一块木板,上面盖了红绸,看样子这就是第一题了。
下面的人都紧盯着红绸盖着的木板,每年的题都很古怪,也不知今年的题又是个什么样儿的,眼睛眨也不敢眨,都紧盯着。
参赛的男女都分别立在桌子前,也都看着红绸。
年轻公子看了底下人的表情,就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扯下了红绸:“这就是第一题了,诸位可瞧好了。”
木板上写了几行字:湖静浪平六月天,荷花半尺出水面;忽来一阵狂风急,吹倒花儿水中偃!湖面之上不复见,入秋渔翁始发现;残花离根二尺遥,试问水深尺若干。
围观的群众就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有些不认识字儿的还求着旁边识字的人给念出来,议论声不绝于耳,大部分人都不大明白。
就是参赛的人们也大吃一惊,任是谁也没想到,这第一题竟是这么古怪的题,这首诗的后面竟然藏着一道算数题。
大周朝以科举选拔人才,算数不过是一门随便的学科,大家都忙着制艺,因此大多数人于数术上头都不大明白,一见这题几乎呆立在当场,空空面对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发呆。
先前很有信心的一些人此刻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些豁达的人更是直接退出这场比试,还有些人还坚持站在原地尝试解题。
凑巧的是,谢婉宁自幼便喜欢算数,虽则被杜氏说过整日里竟忙着这些没什么用处的劳什子,此番却也派上了用场。
谢婉宁仔细读了题,又用了桌子上的算盘和纸笔,心里默默算了一番,最后在宣纸上写了个数字,然后折好。
她往左右看,陆雅怡和谢婉柔面上也露出了思索之色,过了良久才动笔写了字,脸上的神情看样子是算出来了,不愧是女学里最厉害的两个。
至于女学里其他的女学生可就有些犯难了,怎么算也算不出,陆乐怡更是气的直接扯碎了桌子上的纸,看样子是没答出来。
时间已过,一旁的壮汉敲了鼓,又有丫鬟将各人折好的纸递给那年轻公子。
下面的人屏息以待,这第一题就这么难,却也不知谁会闯过这第一关。
“这第一关闯过的共有六人,”年轻公子看了看底下人的神情,然后宣布了这六人分别是谁。
闯过第一关的人分别是三男三女,其中三个是太学里有名的学子,至于女学生里面,却是陆雅怡、谢婉容和谢婉宁三人。
这可就热闹了,谁都没想过谢婉宁会闯过这第一关,又想起先前谢婉宁得了雅集的头名,看她的眼神越发敬佩了,这下子谢婉宁的名声算是打响了,就是女学里的学生也心服口服。
陆雅怡看了看谢婉宁,似乎不只是侥幸,就是谢婉容也很吃惊,没想到谢婉宁现今进步这么大。
一番感慨之后,六人登上了第一层。
这第一题就这么难,却不知第二题又是什么样儿的,众人更加好奇了。
第32章字谜
第一题是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算数题,第二题又会是什么样儿的,围观的人都很好奇。
谢婉宁也不例外,对这第二题很是好奇,算学是她自幼爱好的,故而碰巧闯过了第一关,以后的题她可就叫不准儿了,因此放稳了心态,等着第二题。
年轻公子敲了下折扇,马上就有下人搬来了十块黑漆的木板,上面也遮了红绸,分别挂在第二层的台子上。
“此题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答对第一题的就请上这第一层台吧,”年轻公子笑着说。
谢婉宁六人随即登上了第一层台,这第一层台离地面的距离不高,下面围观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到。
年轻公子眼神示下,那壮汉“登”的一声敲响了皮鼓,一旁寸长的香也已经燃上,吐出了细细的烟。
随着皮鼓声的响起,红绸也被撤下,十块木板就露出了真容。
底下有惊呼声响起:“竟然是对联。”
谢婉宁也偏过头仔细看,是十副对联,这对联果然很难,她提起了笔,能答上几个算几个。
第一联有些趣味,上联是“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旁边围观的人都拧了眉开始细细思索,对上容易,对的工整却难。
谢婉宁拿笔蘸了墨,“郎中行廊中,廊中幽,郎中悠,”旁边的人叫好:“这对子对得好,贴切又有意境。”
谢婉宁没有听旁边人的议论,抬起头往第二联看去,上面写着“十口心思,思乡思友思父母,”她咬了唇,这联若是想要对上容易,可这上联是思父母,该对什么才能对的不落俗套呢。
挂在上面的花灯随着风打转儿,她忽然间福至心灵,提笔写道:“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下面围观的人看见谢婉宁对的这联都忍不住赞道:“好一个谢君王,真是好巧的心思。”
谢婉宁又抬眼往第三联看去,上联是“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这一联却是简单,旁边围观的人开始自己对了起来,都想着能比谢婉宁先对出来,谢婉宁笑了下,确实简单:“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
旁边的人都暗叹一声,好容易遇见个简单的,还是这小女娃先对了出来,偏还人家对的又快又好,感叹完后拾好心情,继续看下一联。
下一联就很有些难度了,旁边围观的人一筹莫展,就是谢婉宁也停了笔凝眉细想,上面写着:“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谢婉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笔端,这题可有些意思了。
围观的人有些急了,偏自己又对不出来,就都催促谢婉宁:“你快些对啊。”
谢婉宁的手指不小心沾了些墨,她忽然就想出来了,写道:“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
下面的人看她对了出来都哄然叫好,这样难的对子,在这么少的时间里就对出来了,真是不容易,一时间看向谢婉宁的目光越发的敬佩。
台上的木板又换了下一块,上面写着“三光日月星”。
这对子也很有意思,对对子的原则是字数相等,词性相对,这上联既然已经出现了“三”,那么下联可就不能再出现三了,谢婉宁细细回想以前读过的书,然后写道:“四诗风雅颂。”
下面的人击掌赞叹,对的好,对的妙,谢婉宁接着又对了几个对子。
原本这第一层台上的六个人一同对对子,谁想到谢婉宁对的又好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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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把其他五个人都给超了过去,下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谢婉宁,说不准这姑娘还真能闯过第三关呢,对她寄予的希望也更大。
就剩下最后一个对联了,谢婉宁也没想到她竟然都给答出来了,这对对子也算不得什么正道,有些偏门赶巧,正好此番叫她给遇见了。
她定了定神,看向最后一个对联,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这一联初初看来并没有什么,实则是多音字的对联,读作: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谢婉宁在心里仔细读了几遍,却还是没想出来,这对联中间的字都一样,可读起来却是各不相同,况且这一联还有着事物变化的意味在其中,很难对出来。
香炉里的香几乎要燃尽了,谢婉宁还不落笔,下面的人很是着急,原本一路畅通无阻的人如今竟也卡住了,其余的无人都还在答之前的题,不可能答到这第十题了,因此都把眼睛看着谢婉宁,希望她能答出来。
原先还催着谢婉宁的人都被旁边的给叫住了,还是安静一些为好,可别打扰了她。
这台子起在一座拱桥的前面,沿着拱桥河水,能看到对面的摊贩,下面还有各式各样的画舫,谢婉宁侧过头就看见拱桥另一端的云,正在飘来飘去,她忽然间就想出来了,然后写道:“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正好在此刻香也燃尽了,积下了些白色的灰烬,余烟飘飘绕绕,围观的人看见了谢婉宁对出的下联,不自觉就开始叫好,字、音对上了,就是那股子意味也对出来了,年纪这样小的女娃,心思却这样机敏,赞叹声不绝于耳。
另一侧的五个人也停下了笔,时间已经到了,他们还没有答完,没想到竟然是谢婉宁领先一步,不过这样短的时间能对完,实在算得上是厉害了。
年轻公子看了眼谢婉宁,他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好看的小姑娘都给答对了去,然后肃了肃嗓子:“这第二关,闯过的是谢二姑娘,请谢二姑娘上这第二层吧。”
话音一落下,围观的人就发出了欢呼的声音,算是众望所归,欢呼过后俱都紧盯着第二层台上的谢婉宁,竟然真的闯过了第二关,说不定她真能闯过第三关呢,大家很是期待。
这第二层可就有些高了,谢婉宁扶着栏杆走了几个阶梯才到,那年轻公子就立在上面,他含了笑:“谢姑娘可准备好了吗。”
拱桥下有河水绕城而过,对面街道的花灯映在河水中,光芒暖黄,很是好看,谢婉宁点头。
年轻公子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谢婉宁。
谢婉宁接过来,她仔细读下去。
下面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前面这两道题众人都可以看,唯独这第三题,搞得神神秘秘的,只给谢婉宁一人看,大家虽然好奇,但还是按捺住了,都抬起头看二层台上面的谢婉宁,可千万要答出来啊,很是期待。
宣纸上列着一首词:“好元宵,兀坐灯光下;叫声天,人在谁家?恨玉郎,无一点直心话;事临头,欲罢不能罢。从今后,吾当绝口不言他;论交情,也不差。染成皂,说不得清白话;要分开,除非刀割下。到如今,抛得我才空力又差;细思量,口与心儿都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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