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严半月看着师父的脸,怔了怔:“徒儿明白,但写字这件事,徒儿实在是手拙,请师尊见谅。”
严朗清故意叹了口气,嘴角含笑。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争取每章在3000字上下……已经很努力了~~
第3章第三章 猜灯谜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小船就在水流的推动下行至岩洞出口,严半月将船头的绳子套住旁边突出的岩石。
严朗清一手抓住徒弟的胳膊,掠水而出,落在了洞外的岸边,周围是一片树林,寂静无人,而庙会的灯火已近在眼前了。
严半月仿佛已经看到了糖葫芦面人摊,兴奋地拽着师尊的胳膊就往外走,心里还琢磨着回去还得好好跟师尊练练轻功,不然每次最后这段还得淌水。
山下的村镇虽小,却因为知命门存在的传说而时有旅人往来,因此每月一次的庙会也是热闹纷繁。
严半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糖画艺人迅速在光滑的木板上浇出一只蝴蝶的形状,用一支竹签固定好,被旁边一个小胖子欢天喜地地拿走了。
“你也转一个吧。”严朗清笑着把铜钱递到了艺人手里,指了指眼前的转盘。
那是糖画艺人惯用的道具,一个木盘上分成12个格子,里面画着不同的图案,买家转动木盘中间的竹片,竹片停下来指在哪个格子,艺人就做那个形状的糖画。
严半月看了之前几个人的,都只转到了极小的图案,刚刚那只蝴蝶已算是最好的战绩了。严半月抬头看了看师父,严朗清抱着手,笑眯眯地点点头。
严半月回目光,伸手去拨动竹片。竹片飞快地旋转起来,几圈下来慢慢停住,指在了一只蚱蜢的形状上。
严半月泄了气,他刚才见了艺人做了一只蚱蜢,估计也就大拇指那么大点。
突然竹片又颤颤巍巍地动了毫厘,竟落在了蚱蜢旁边的格子里,那格子里画着一只振翅的凤凰。
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严半月也笑了,松了口气,对糖画艺人说:“凤凰。“
那艺人愣了,不情愿地拿起铜勺,心里嘀咕,这盘子明明动了手脚,这小孩怎么还能转到凤凰,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片刻以后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就到了严半月手里。
严半月感受到身边小孩艳羡的目光,把凤凰举得高高的,挤出了人群,严朗清在后面悠闲地跟着。
“师父你作弊。“严半月端详着手里的凤凰,头都不抬地说。
严朗清揣着手笑了:“那咱们还回去。”
“才不要,”严半月把凤凰举高到师父面前,“这样人家生意可能更好做了。”
严朗清咬了一口递到面前的糖画,回头看看那个摊位,果然围了更多的人了,看来自己刚才悄悄多给的钱是多余了呀。
“师父我们去猜灯谜。“严半月咬着糖画含混不清地说,又拽严朗清的袖子往河边过去。
河边的回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扎得巧别致,应该是镇上商户捐出来给游园的人取乐的,只要在灯笼下挂着的木牌上写下正确的谜底,就能取走灯笼。
“师……父亲,我想要这个。”严半月仰着脸指着一只金鱼灯笼。
严朗清下山前交代过,当着外人不可叫师父,得被有心人听到后横生枝节。
“好啊,”严朗清伸手拨过灯笼谜面细看,“前夜,昨夜,今夜,明夜,猜一字。”
严朗清略一沉吟,已有答案。
“是什么?”严半月踮着脚,严朗清弯腰把他抱起来,凑到灯笼跟前,解释道:“夜即是夕,前夜,昨夜,今夜,明夜,四夜即是四夕。”
严半月恍然大悟,忙挣开师父,跑到旁边取来了笔。
严朗清捏起灯笼下的木牌,挥就谜底:罗。
严半月看着师父的字,又是一阵心虚,却不见有人来验证谜底。
旁边一个皂衣人上前作礼道:“二位,此灯笼是镇上悦来客栈所赠,想是他们家的小二又回去取新的灯笼了,二位不妨先逛一会儿,待他回来,我即可让他验证谜底,这灯笼我替二位看着。“
严朗清点点头,对严半月道:“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严半月又抬头看看金鱼灯,才跟着师父走了。
镇子上有间楼上楼酒家,做的各式点心俱是不错,严朗清熟练地往雅座一坐,顺口说出一连串菜名,小二忙不迭记了退出去。
严半月喝了口茶,心想师父偷溜下山的次数真多,又四处打量这个雅间,对各种摆设甚是好奇。
严朗清靠在椅子上,看着严半月在雅间里晃来晃去,想起徒弟端坐在案前描画草药图样的模样,也难为他坐得住。
方才点的吃食摆了一桌,严半月把师父爱吃的都捡了出来,桌上正好分成两个阵营:甜跟辣。严朗清嗜辣,面前摆了各种碗碟俱是红油浸润,严半月确是一口都吃不得辣,平日在谷里,王伯也是为他们分别准备饭菜。
严半月正往嘴里送着小汤圆,忽然隔壁传来一阵喧闹,这雅间本是屏风隔开,隔音本不太好,隔壁那些人又在聒噪寒暄,一时间闹个不停。
“听说那绝命谷外有一道大阵,神仙难破,诸位可有妙计?“一人突然发问。
严半月听到绝命谷三字,耳朵都竖起来了,抬头望着师父。
严朗清正往碗里扒拉辣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吃。
另一人声音响起:“确有其事,那斗转星移大阵确实奇诡,若是我等贸然闯入,恐是有去无回,不过此番,确有高人相助。“说到此,那人却卖起了关子。
“是何高人,李兄快讲?“
方才那人却压低了声线,严半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师父的耳朵不易察觉地一动。
严半月凝神去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破阵”“求医”“重赏”之类的片段,猜想又是有人重金求医,江湖上有人接了单子想进绝命谷,想到那一片诡异的桃花林,严半月打了个寒颤,埋头继续吃汤圆。
不一会儿,师徒面前的碗盏一扫而空,严半月满足地开始盘点布囊里集的小玩意儿。
严朗清招呼小二来结账,小二满脸堆笑道:“两位客官,您的帐已经让包厢里那位客人结清了。“
严朗清微微皱眉:“是哪位客人,还请带路当面致谢。“
小二转身敲开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5
对面包厢的大门,做了个请:“这位道长,那两位客官要跟您致谢呢。“
只见那包厢的窗边站了了一位道士,身量极高,长袍朴拙,面貌平淡,转头看向严朗清师徒时,眼神虽温和却隐隐带着风雷霸气。
严半月的眼神却被桌上放着的那盏金鱼灯抓住了,这不是刚才灯会上师父题字那盏么。
严朗清自然也看到了,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严半月的肩膀,跨入了包厢房门,严半月紧随其后关上了包厢大门。
“这位道长,不知我父子何德何能,受您款待?“严朗清笑得一派温和。
那道人抬手见礼:“严神医客气了,只是特意送这盏灯过来的。“
严朗清故作惊疑道:“道长是认错人了么,在下可不是什么神医。“
那道人笑着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严朗清刚挥毫写下的谜底木牌:“兰亭圣手严朗清的真迹可不多见,今日有幸得此藏,确实是缘分。”
严朗清笑而不语,附身将金鱼灯提起,交给严半月:“先出去玩儿吧。”
严半月咬着下唇接过灯笼,却不肯走。
“去吧。”严朗清替他打开门,对他点点头。
严半月提着灯笼站在包厢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好用手拨弄金鱼的尾巴,看着灯一圈一圈转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门才打开了,严半月回头只见那道人将严朗清引出来,急忙望向师父,严朗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个病人。”
严半月不知这道人什么来头,竟能凭一个字就认出严朗清,又能说动师父治病,赶紧跟了上去。
楼上楼隔了两个铺面即是镇上最大的悦来客栈。
道人引着严朗清师徒行至二楼天字一号房,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分作内外两间,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位少年,眉目清朗,华贵之气显而易见,却是脸色苍白地昏睡着,眉间紧蹙,似是十分痛苦。
道人上前道:“严神医,请。”
严朗清站在床头看了半晌,又对严半月点点头。
严半月上前将少年的手臂从被子下拿出,手臂倒是并不羸弱。
严朗清坐下开始诊脉,房间里寂静无声。
严半月看着昏睡的少年,剑眉斜飞,鼻梁挺拔,猜测这人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吧,若是醒过来睁开眼应该很好看,不过……
严朗清取出一支金针,刺入少年手肘内测穴位半分,针尾竟然剧烈颤动起来。
道人轻声问道:“如何?”
严半月这才惊觉此人还在一旁站着。
严朗清抬头对上那道人询问的目光,略略颔首,眉头微蹙。
“可有对策?”道人递上一杯茶。
严朗清接过茶杯,在手中摩挲半天:“把人交给我带回去,我尽力一试。”
道人深沉一笑,摇摇头:“我必须同行。”
严朗清抄起手,盯了道人片刻,从袖里摸出一只小锦盒,递过去:“要进绝命谷就把这个吃了,解药我会在你们离开的时候配给你。”
道人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药丸,莞尔道:“甚好。”说完便捻起那颗药吃了。
严朗清伸手拉过道人手腕探脉,蛊已入血。
道人任他拉着,也不恼怒,只凑到严朗清眼前问到:“何时出发?”
严朗清只觉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这人竟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心中敌意陡生。
道人果然皱起眉头,后退半步,脸上笑意却丝毫未减:“严神医好手段。“
严朗清给对方中下的是随心蛊,只要自己心里对对方产生敌意,蛊虫便会对寄主噬骨啃心。
严朗清撤了手,背在身后施施然道:“即刻出发,不可惊动任何人。”
道人笑笑,回身去抱床上昏迷的少年。
第4章第四章 天魔舞
外面的庙会已是尾声,灯火阑珊。
四人悄无声息从客栈后门出来,严半月把金鱼灯吹熄了拎在手里,望了望道人怀里掩映在黑色斗篷里苍白的脸,觉得今天的庙会好像特别有获。
回程依然要走水路,严朗清吹起了一支火折子,翻手一甩,准确无误地点亮了岩壁凹槽的灯油,火光照亮岩洞,小船就泊在那油灯之下。
严朗清拉起严半月一跃而起,足尖在水面一点就上了船,回头向道人示意。
道人横抱着少年,脚尖在岸边轻点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船上,竟不需在水面借力。严朗清看在眼里,心说幸好用了随心蛊,否则硬是交上手……
道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盘腿坐下,将少年放在膝上,笑道:“有劳。”
严朗清哼了一声,解开缆绳,轻点竹篙,小船往水面中间荡去,随着一股暗流往岩洞深处前行,不需再借人力。
道人一路都显得很好奇,四处张望着,眼里满是赞叹的笑意。
行船靠岸,穿过桃林,前面便是竹楼,亮着温暖的灯光,王伯从屋里迎出来,看样子还在等他们师徒回来。
绝命谷里极少有生人出入,王伯见到道人,一时不知所措,看着严朗清。
严朗清一笑道:“不妨,来治病的客人,你去休息吧。”
王伯比划了几下,指了指竹楼后面,严半月知道那后面有几间空屋子。
严朗清点点头:“也好,十五,先让这孩子住在你屋里吧,王伯,劳您把空房打扫一下。”
道人跟随严半月进了竹楼,将少年放在了床榻上,严半月把满屋的烛台都点了起来,又拿了脉枕垫在少年的腕下,手指接触时感觉这少年皮肤冰冷如玉,已是死相乍现,仓皇抬头,严朗清已站在床头,手里拿着金针匣子。
“你们都出去吧,”严朗清坐下来,打开了金针匣子,“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师尊。”严半月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又看了一眼专注诊脉的师父,走出了房间,那道人也随后出来,二人在院里的石桌前坐着,月光柔和,除了虫鸣,四下寂静。
“他叫什么名字?”严半月觉得这道人的压迫感太强,忍不住打破沉默。
“谢隐,”道人笑了,“我可知道你的名字,十五。”
“真人不要妄言,十五是我师尊才能称呼的。”严半月气鼓鼓地盯着道人。
道人忍不住逗他:“那我让你直呼我的名字,你便让我唤你十五如何?”
严半月想了想:“那你先说你的名字。”
“在下罗冥。”道人正经道。
“你是火鸦道人?”严半月惊道。
“你知道?“罗冥挑起眉,脸上笑意不减。
严半月点点头:“你们江湖中人都在打听我们知命门,我们就不能打听你们么?“
罗冥笑出声:“你当真只有十岁?“
严半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6
月不以为然,望了望屋里的灯光,不再说话。
罗冥也敛了笑意,估摸着他们出来已经半个时辰了。
严半月看了看他道:“你放心,我师父所施的这套枯木针法耗时很长,不过确有令枯木逢春的效用……”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严朗清的声音:“进来吧。”声音极低,像是了很大气力。
严半月从石凳上跳起来,罗冥身形一展,已经推开了房门,只见严朗清刚合上金针匣子,只手撑在床边,神色疲惫,身上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一缕鬓发贴在脸颊边,显然是内耗过度所致。
而床上的病人则毫无知觉地躺着,但呼吸平稳,比方才好多了。
“师尊!”严半月急急奔过去扶住严朗清的胳膊。
“无妨,”严朗清闭了闭眼,揉揉眉心,对罗冥道:“我已经施了针,保他今夜无虞,明日我会用冷蝉蛊为他驱毒,至于是否有效,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罗冥点头,俯身来扶他,却见少年谢隐身上的金针尚未撤下。
“十五,你来撤针,顺序你可都记得?”严朗清撑着罗冥的手站起来。
“徒儿记得。”严半月笃定回答。
“嗯,”严朗清点头,”撤针时他的知觉会开始恢复,可能会非常痛楚,劳烦罗道长按住病人,切不要让他太过挣扎。“
罗冥拍拍他的手表示知道了,严朗清累极,也未觉这动作太过亲昵。
严半月又检视了一遍谢隐身上的三十六支金针,对罗冥点点头,开始撤针。
罗冥看着严半月还是少年的手稳定又迅速地捏住金针针尾,将其徐徐拔出,暗叹一句天才。
随着金针被慢慢撤出,谢隐似乎开始恢复意识,眉头紧蹙,手脚也开始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罗冥紧紧压住他的双手,抬头看向严半月。
严半月手上半刻不停地继续撤针,脸色也非常苍白。
只剩下三根了,严半月呼了口气,伸手捻住针尾,看了看谢隐痛苦的表情,突然感觉被一股巨大的情绪抓住了心脏,既心酸又痛苦,一时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勉强稳住手势,一齐撤出两支金针,谢隐顿时颤抖地更加厉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严半月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视线一阵恍惚,胸中甚至涌起一阵想吐的欲望,这时身后传来严朗清淡定的声音:“继续。“
严半月定了定神,捏住了最后一支针的针尾,却开始微微颤抖。
罗冥已经觉出他的异样,正要出声,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握住了严半月的手腕,带着他把最后一支针平稳取出。
严半月两耳轰鸣,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十五,十五……”严半月听到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师尊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竟然是滂沱的雨声,他看到师尊站在一片青瓦屋檐下躲雨。
不对,我为什么会看到……小严半月茫然四顾,除了大雨和屋檐,周围是泼墨一般的黑雾,这好像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他看到师尊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样子,有些狼狈地抖了抖长袍上的雨水,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严朗清看到了屋檐下竟有一只竹篮,啼哭声从竹篮里传出。
他看到师尊从竹篮里抱起一个婴儿,有点手脚无措的样子,不知婴儿是饿了还是冷了,只好一边拍着婴儿后背,一边翻找竹篮里的东西。
他看到雨慢慢停了,乌云散开,竟漏出几丝月光,师尊把婴儿抱在怀里,走出屋檐,望着空中的满月,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
“师尊!“严半月终于喊出了声,睁眼却是在师尊的屋里。
“醒了?“严朗清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脉,又捞起他的袖子看了看。
“我怎么……“严半月撑着想坐起来,只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又闷又痛,记忆慢慢涌上来,好像晕过去之前还没有撤掉最后一支金针……
“师尊,最后一支针……”严半月急急喊出,就想翻身下床。
严朗清伸手按住他:“没事,你晕过去之前已经帮他撤完针的,做得很好。”
严半月长舒一口气,眼睛转了转:“那就好,那我怎么会晕了……”
严朗清有意无意瞟了瞟他的胳膊,那上面的大块青斑已消失得差不多了:“为师也不知,许是你太紧张了,枯木针法太过玄妙,你还得好好学习。”
严半月心里叫了声苦,这下又有抄不完的穴位针灸典籍了。
“谢隐怎么样了?”严半月还是惦记着他的小病人。
严朗清闭着眼靠在床头:“你说呢?你一晕就是一天一夜,今日清早为师已经给他种下了冷蝉蛊,有没有效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严半月点点头,虽然自己的蛊术不及师尊,但是那稀有的冷蝉蛊却是早在师门典籍中有所记载。蝉这种生物,本该在地下成长三年后可在阳光下存活一个夏天,冷蝉蛊则将沉睡之蝉在冬至那日从地下掘出,装进冰壶之中使其长眠,又用汤药为其续命,使之具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植入人体内后,冷蝉蛊受人体温影响,开始恢复知觉,在人经脉内游走,冲破淤血和毒障,等到过了休眠期,冷蝉蛊便后离开人体,去过属于自己的夏天,一夏之后而亡。
但不知谢隐的体质能不能接纳冷蝉蛊,严半月皱着小脸思考。
外面传来罗冥轻声询问:“严神医,小十五可醒了?“
“罗冥来了,我去开门,师尊歇着吧。“严半月翻下床穿了鞋。
严朗清心说这两人什么时候都互称姓名了。
严半月引着罗冥进来,严朗清还保持着半靠的姿态倚在床边,只抬了抬眼皮:“罗道长来了。“
罗冥轻笑道:“严神医为救小徒如此辛苦,罗冥谢过。“
严半月把手笼在袖子里:“能不能救过来还难说,罗道长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想挑战这天魔舞的胎毒罢了。“
“天魔舞?你说天魔教的不传秘法?“严半月在旁边插嘴,他曾在师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可谢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会被天魔舞反噬呢?
“你懂得可真多,“罗冥笑着看了严半月一眼,”小徒身世曲折,恕我目前不能详说,等他醒来,再让他当面叩谢严神医救命之恩。“
“我去看看他。“严半月想起了什么一样,往自己屋子跑去。
严朗清听到徒弟出去了,忽然睁开眼坐正:“罗道长,不管你们师徒是何种身份,与天魔教有何渊源,出去以后都不要和知命门扯上什么关系,我不想搅进江湖恩怨。“
罗冥点头,眼神深沉又略带戏谑地看向严朗清:“谨遵严神医教诲,我也不希望你被别人打扰。“
第5章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7
第五章染香玉
严半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屋里的少年还在沉睡,他摸了摸少年的脉象,依然时强时弱,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想必是冷蝉蛊在清淤去毒起了效用。
“……娘……“谢隐在昏睡中低低呢喃了一声。
严半月一惊,急忙凑过去听,耳朵却触到了少年的嘴唇,又是一惊,脸瞬间就涨红了。
严半月手忙脚乱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往师尊房里奔去。
“说话了说话了,“话音未落就撞在师尊身上,严朗清和罗冥听到动静就已经过来了。
严朗清捏起谢隐的手腕诊了片刻,正色道:“有救了。“说完转头莞尔一笑,正对上罗冥的双眼。
一瞬间罗冥的瞳孔微缩,那张平淡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严半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急忙又问:“那他为何还是昏睡着?“
“天魔舞的胎毒从他出生就形影相随,如蛆附骨,自然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而睡觉就好最好自愈方式了。“严朗清说着单手握拳在嘴前掩着打了个呵欠。
“那有没有办法让他睡得好一点?“严半月看着谢隐时而蹙起的眉头都不抬地问。
严朗清无语,伸手在他后脑拍了一下:“你还是我徒弟么,如果让病人安睡这样的事情还需为师来教么?“
严半月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严朗清想起昨夜的情形,略有所思,一边的罗冥却上来作势要扶严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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