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哦……”邵良宸也发觉她这利落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推想经过方才被他捉着手摸了那里,她羞涩紧张也是正常,想不出还能有其它什么缘故。
何菁踅身往外走,努力让自己的姿态保持自然。她对自己这具身子都无可理解,对那种事似乎怕得要命,可生理上却又响应得十分积极,方才被他这一撩拨,身下就湿了一片,凉丝丝的十分难受,急需换洗,一刻都难以忍耐。
昨晚在床上也是这样,一边抖如筛糠一边水泽一片……何菁十分懊恼,若是夏天穿得薄些,怕是都要透出裙子外来了,这算是个哪门子病态反应啊!
两人分别洗漱之后,终于聚在床上。何菁先一步过来铺好了被褥,邵良宸于中衣之外披了件石青色中单,过来坐到床边,见她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便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何菁朝他跟前凑了凑,笑得很狗腿:“你能不能……那个,扮一次女装给我看看啊?”
邵良宸木了脸,她还真是对他有信心了,不再战战兢兢怕惹他生气。就是为了不想在她面前太女气,他这两晚洗漱完松了发髻,也将长发于脑后束成一束,不敢披着。听她提出这个要求,他索性一把解下发带,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问她:“你看我这样还用扮么?”
黑缎子似的长发披散下来,略显凌乱地趁在白皙的脸颊边,细眉秀眼,齿白唇红,当真是怎么看都更像个美女,也就在眉棱等细处残留着一点少得可怜的阳刚之气。这模样得馋死多少好男风的公子哥儿啊!
她似乎很有些“惊艳”,被自家女人用这种眼神盯着,邵良宸只觉毛骨悚然,暗中企盼她千万别再要求他摆些搔首弄姿的姿态出来给她看。
“涂点胭脂好不好?”何菁两眼放光地问。
邵良宸气结,强拉着她躺下来:“睡吧睡吧,你不困我也困了。”
昨夜彻夜未眠,他是真的疲累了,一躺下就闭了眼再不想动。
床头燃着长明灯火,映着他温润如玉的面颊,在他曲线优美的鼻端唇畔勾上一道柔和的亮边,浓黑纤长的睫毛令何菁都心有羡慕。
不得不说,这厮的相貌实在是挺养眼的,她还是撞了大运了,不管现在的人如何看,至少她挺满意。想起晚间被他强迫摸的那里,那尺寸似乎……
不能再想了,不然又要换亵裤了。唉!
临到此时,已是何菁搬离夏奶奶家的第十一天末尾。无论是何菁还是何云,都已大体熟悉了东莞侯府的新生活,对这里开始有了些家的感觉。
在东单那一带认识他们姐弟的人看来,却是这姐弟二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了,连夏奶奶都说不清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是姐姐嫁了个人家,连弟弟一并接走了。
周围邻里不对此议论纷纷,猜测种种。依着市井小民的普遍习惯,总会尽力将别人往坏里揣测,何菁在多数人口中都不是被拐了就是被卖了,他们有他们的逻辑:若非落了个见不得人的结局,又为何藏头露尾、不肯实说呢?
但眼看着人家走前还清了欠夏奶奶与程大夫的银子,似乎还多留了礼物,又不像是下场惨淡,于是人们猜测,何菁是被个富户买走了,只因从前一直坚定不愿与人做妾,这一回打了脸,才不肯对人明说。
至少莲姑对这猜测深信不疑,还感叹了一番何菁时运不济,真不如像她一样勾上一位老公的好。
她从那翰林丈夫家里回来,并未带回多点资财,满心想着在家住不了几天,那个看上她的宦官便会来接她过府,没想到宦官尚未等来,却等来一个噩耗家人嫌她败坏门风,怕影响弟妹的前程与婚事,更怕等把她嫁了没两年再跑回来丢人,于是一了百了,竟把她卖了。
彼时家人卖儿卖女只要走清了文书章程就合理合法,没人可以反对,被卖的儿女也在其列。莲姑没胆寻死,又无法逃走,哭闹了一顿之后只得认命。
这日她被牙婆带离家门,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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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座陌生的中等宅邸,进了一间屋子,怯生生地拜见了买她来的新主子。见到新主子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相貌还算清秀周正,莲姑惶恐的心才放下了大半,挤出笑容福了一礼:“孙爷好。”
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仅有一桌一椅。孙景文摇着折扇,半靠半坐在八仙桌边沿,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嫁过人?”
“是。”莲姑脸色泛红。
孙景文没再说什么,直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道:“进来吧。”
但听脚步声响,莲姑回身一看,一气儿进来四个男人,四双眼睛盯在她身上,都像饿狼看见肉一般冒着绿光,莲姑霎时浑身紧绷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孙景文拿合拢的折扇朝她指指,对那四人道:“这个是嫁过人的,不是完璧了,不过胜在模样儿还成,你们也别挑,动手吧。”
葛城、冯七、路九、徐利四个轰然应声,嘴里嬉笑说着“没什么挑的,模样好就好!”“横竖是京师的小妞,嫁过人更水灵。”迫不及待朝莲姑扑了上来。
莲姑已吓傻了,不明白出了何事,迷迷瞪瞪便被四个男人过来扯住两手两脚,拖到那张八仙桌上,胡乱撕扯起身上衣裳。
莲姑惊慌失措,一边大声哭喊一边奋力挣扎,奈何在四个男人齐力压制之下,反抗毫无用处。
“这回我先来,轮到我先来了!”“又不是给雏儿开苞,你急什么急?”“你还不是一样急得要命,甭跟我抢,等着给我刷锅吧哈哈!”四人嘴里言辞下流,你推我桑将莲姑撕扯的寸丝不挂,争先恐后地享用起她雪白滑嫩的身子。
整个过程孙景文都坐在一旁摇着扇子含笑旁观。
五年前做了安化王府的仪宾,娶了县主朱锦岚,他还当是终于傍上了权贵一步登天,没想到还没出半年夫妻俩就打得不可开交,朱锦岚刁蛮霸道至极,稍有不顺她意,时常一两个月都不让他近身,孙景文血气方刚又生性好色,忍不下去就摸上了身边丫鬟,结果被朱锦岚得悉之后,不但将丫鬟活活打死,竟一举将孙景文打了个萎靡不振。
这些都是丢人的事,夫妻两个很默契地掩盖下来,对知情者都封了口,再加上他们当时辟府别居,外人都不知情。于是安化王见到女儿过世之后孙景文一直不近女色,还当是他品行端方并对妻子旧情难忘。
近两年来孙景文迷上了这个嗜好,弄来个丫头,叫四个手下去肆意祸害,他在一旁观瞻,似乎比自己雄风在时亲自上手还更得趣儿。
同一个丫头多被折腾上几回,不死也都疲沓了,像条死鱼一样生气全无,看着也没趣,所以想看新鲜,还得常常换新。
丫头都是买来的,事后即便弄死埋了,也没人追究他,事实是,大多还活着的都被他卖去了那些低级便宜的窑子。孙景文行事谨慎,在安化时有熟悉的人牙子了他的封口专门替他供货,那些女孩子被他买来后都不知晓买主的真实身份,事后再被转卖也就无法将他的事泄露于人。两年多以来他们一共祸害了数十个女子,竟也没被外人发觉。
莲姑是他们来京之后弄来的第二个女子,上一个已被他们玩弄之后转卖到了本司胡同。孙景文多给了人牙子百两银子,便可确保不被外人知晓。
那四个人颠来倒去地折腾莲姑,初时莲姑还剧烈挣扎,没过多时便晕厥过去,孙景文看过了新鲜劲,就由着他们去,自己回了卧房歇息。
待得次日早晨,路九过来报他说:“那女人似是疯了,咿咿呀呀地唱戏,人话都不会说了。”
“疯了?”孙景文一笑,“疯了好啊,你们把她洗洗干净,换身衣裳送回她家去,就说他们卖了个疯女儿给我,叫他们退钱。他们若是不肯,退一半也可以,算我大度。”
路九眉花眼笑,一挑大拇指:“还是您有主意,退一半的钱也总比卖去青楼划算。那虔婆们忒能压价。不过,不如趁着送回去之前,再叫我们哥四个多玩两把。”
“那就随你们了。”孙景文兴味索然。屈指一算,这趟来京城已有月余,寻找小县主毫无头绪,银子却都挥霍得所剩无几,是该考虑回返的时候了。
可惜啊,没找到小县主,横竖是要少得许多好处。
第28章当街跳楼
邵良宸前日整顿了府里下人,半天之间该驱逐的都驱逐干净了,等到次日一早,与何菁简单商议了一下,他就暂定下叫马丙成夫妇顶了赵有善夫妇的差事,视以后干得好坏再定是否留任。
邵良宸见何菁与下人说起话来落落大方,并无拘谨,分配起差事也有条有理,已经很有当家主母的气派,他自己向来不爱管这些事,见此情形便都放手交给何菁。
何菁连小丫鬟与谁偷情的秘事都能一眼看穿,看出这些下人哪个是真心勤快,哪个是敷衍了事还不容易?当下摆出主母派头一顿分派,连武德都真心服气,背地里还对邵良宸说,夫人管起家来比您还高明得多呢。
邵良宸无语:我何尝管过,不是一直都放任之流了么?
他十分珍视眼下的短暂假期,努力把日程都排得很满,在何菁熟悉家务管理家事的间隙,但凡能与她独处的机会等闲不放过,稍有避人的空当,至少也要亲亲抱抱,何菁都有些受不来他这甜蜜攻势,总在奇怪自己到底好在哪儿,能叫他爱成这样。
待何菁花了三天工夫,将东莞侯府里里外外的事务都做到了心里有谱,邵良宸就为他们安排了一次外出,携她去京师闻名的盈福楼吃饭。
这是入府之后头一回随他出门,何菁很重视,特意做了一身较为郑重的打扮。
邵良宸看了她身上穿的酱色福字团花锦缎对襟褙子就皱了皱眉,再看看她头顶戴的金丝串珠狄髻,就哑然失笑:“你干什么要打扮得像个中年妇人似的?”
何菁摸了摸头顶:“人家已婚贵妇不是都这么打扮么?你混入别家内宅时也见过的吧?”
邵良宸笑道:“管她们如何打扮呢?你还像从前那样穿戴就好,我还是觉得那样好看。”
这话正中何菁下怀,她喜笑颜开地转去里屋换装去了。
彼时的已婚妇人的确大多头戴狄髻,就是把头发像男人那样绾在头顶,扣上一个圆锥状发冠,再用发簪别住,要戴什么钗环首饰都往狄髻上面招呼。穷人家的狄髻就是个头发编织成的罩儿,故有人就管那叫“头发壳子”,稍有钱的人家就用银丝编制,更有钱的用金丝。
何菁戴的这个还是金丝编的,只是那玩意实在不大符合现代审美,何菁也觉得又重又不好看。
见她换了件朱红色遍地缠枝芙蓉花的织锦缎交领长袄,下配藏青色绣双膝拦马面裙,头上绾了堕马髻,斜插两支蝴蝶点翠小钗,双耳垂着红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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瑙珠的耳,脸上薄施脂粉,眉黛唇朱,全然恢复了往日青春鲜妍的闺女打扮,邵良宸才满意了,携过她的手赞道:“这一身真好看。”
何菁狡黠地笑出一口白牙:“若换到你身上,说不定更好看。”
“……”邵良宸脸色僵了僵,假作没听见,随手从妆奁之中选了一支挂米珠流苏的羽翅形金步摇为她插好,这才与她携手出屋,“盈福楼的许多菜式都很地道,连吃几天也吃不过来,我给了小五银子,叫他也带云儿去那一带玩玩转转,咱们就不与他们一路去了。”
他的独占欲一天更比一天严重,何菁虽不知他即将远赴安化,却知道他这般闲在家里的工夫必定有限,定是有意抓紧机会好好陪她,对此也不觉有异。
乘上马车出了府门,行不多久就到了地方。酒楼侧面有着专供女客进出的侧门,邵良宸已着人定了单间,来后向火家报了姓氏假的,便与何菁由侧门进入,上到二楼的单间。
单间坐落于二楼一角,窗子朝街心方向开着,视野极好。等待上菜的工夫,见何菁一直倚窗望着楼下,邵良宸过来随着她往下一看,见正对楼头的下面有个卖面人的小摊子,花花绿绿的各样面人拿竹筷顶着插在木架上,看着是挺新鲜有趣。
邵良宸道:“喜欢就去看看,挑几个好看的买了来,摆在屋里也好玩。”
何菁迟疑:“这不好吧?像我这样的已婚妇人于闹市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万一被人认出来是要给你丢人的。”
邵良宸笑了:“咱家哪来恁多的规矩?只要你别看上卖面人的大哥年轻英俊,跟他私奔了就好。”
那卖面人的是个中年男人,头顶半秃,背还有点驼,他有意这么说,也当真是荒诞好笑。何菁莞尔:“那我就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吧,得人家上菜来时屋里没人。”
当下顺着方才上楼的侧面楼梯下去,出了侧门去到街上。从前自己当家,不想抛头露面也得抛头露面,过惯了时常上街的日子,这近半个月的时光都没出府门,何菁对热闹的街市很有些向往。原以为将来都难得再有机会这般出来了,好在,她嫁了个好男人。
一个个面人巧别致,颜色鲜亮,衣袂飘飘的宫装美人,憨态可掬的猪八戒,个个都很好看,何菁怕邵良宸久等,并未挑拣多少时候,选好一个就匆匆给了钱。
摊主一边接了她的铜钱一边望向她身侧,眼神似有警惕,淡漠问道:“您也是买面人的?”
何菁转头一看,竟然正有一个男人站在近处盯着她,距她还不足一尺,就是现代都没有正常男人会站得这么近看人的,吹口气都能喷到她脸上了,又不是挤地铁,何菁吓了一跳,忙朝一旁退出两步。
那人看上去年纪在三十上下,个头不高,形容猥琐,笑眯眯地朝她咧着嘴,歪头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何?”
他虽尽力学着京师口音,还是带着明显的西北腔调,何菁心头震动,想起了那个曾自称来自安化王府的人,不论是因为那个,还是因面前这人一看就不像善类,她都不想兜搭,道了声“不是”扭头便走。
那人却一步抢到前面挡住去路:“别急着走啊,跟爷多说两句话又怎么了?”
“让开!”何菁冷喝一声,又要绕过他走去。
那人竟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你急什么,问你句话能叫你少块肉是怎地?”
何菁做了十九年穷丫头,各色坏人也遇见过不少,还是头一遭遇见这么胆大妄为不讲道理的,竟然大街上就敢与她动手。她头皮发炸,用力一挣,手虽挣了出来,却因用力过猛,将发髻上插的金翅步摇甩了出去。
她连忙欠身去捡,那人抢先一步把步摇抓在手里,笑嘻嘻道:“你老老实实回答哥哥的话,哥哥高兴了就还你,怎样?”
何菁不禁犹疑,她多看这人一眼都嫌恶心,可又舍不得那步摇。忽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自她身后的盈福楼大门快步而出,来到跟前道:“干什么,我们酒楼上的贵客你也敢冒犯?再不快滚,留神我叫五城兵马司的老爷们擒了你进大牢!”
那人神色一凛,不觉退后了两步。掌柜不再理他,转朝何菁拱了拱手:“夫人请进来,您相公正候着您用饭呢。”
何菁猜得到是邵良宸自楼上看见了这桩变故,特意托掌柜来替她解围,当下也不好叫掌柜替她讨要步摇,只好随着掌柜回转酒楼。
一到楼梯口,便见到邵良宸正等在面前,见了她来便携起她的手,拉她上楼。
掌柜驻足在楼下看着,忍不住小声奚落:“自家媳妇被人调戏还连个面儿都不敢露,可见兔儿爷都是这种德性。”
邵良宸拉了何菁回到二楼单间,按着她的双肩叫她坐在桌边,对她道:“我不好亲自去街上与人冲突,只好拜托掌柜代劳。”
何菁看着桌上已然摆好的酒菜,抚了抚胸口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在意。只可惜了那钗子……”
就他这副长相,若是跑去街上与人打上一架,得叫多少人记住他?纵是往日执行任务时他都易容,也不好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何菁一点也不怪他,就是不甘心被那坏人捡走了步摇。
她刚喝了口茶压惊,转头一看,却见邵良宸已在瞬息之间换了一套装扮摘了头上发冠换了块粗布方巾,脸色涂黑了一层,下颌多了一大把浓密虬须,完完全全就成了另一个人。
何菁差点把茶都喷了。这才叫大变活人啊!
“所以想要为你出头,我也不能用本来面目。你等着,我片刻即回。”邵良宸将外面的长袍“呼”地一声甩掉,露出里面一身灰布短打。
何菁忙来拦他:“我又没吃多点亏,为这点事害你惹人注意就不好了。”
“我若是连这种事都不能为你出头,就不必活了!”邵良宸说完就一扶窗台,纵身跃了出去。
何菁连忙扑到窗台,见到他的身影飞快朝街道一方奔了过去,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外。她不安地朝周围看看:就算他易容了,可从当街窗户跳下去打架斗殴,就不怕引人注意么?
她是没留意,其实二楼与一楼之间有着一道二尺多宽的房檐,人邵良宸是出了窗户先跳到房檐上,转过墙角去到楼头侧面顺着一处墙垛下的地,他早习惯了隐匿踪迹,怎可能做那种当街跳楼的高调行径?
再说他还有恐高症呢,古代的楼层可比现代高得多,让他直接跳他也不敢。只因他动作极为迅捷,才令何菁以为他是当街跳楼。
何菁的视线被隔间打开的窗子挡着,只听见街道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瞩目,肯定是有人在那边冲突动手。她见识过邵良宸的身手,还是难挂心,既怕他吃亏,也怕他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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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上麻烦。
提心吊胆地等了不多时,猛见人影一晃,邵良宸已回到窗口。
何菁吓了一跳,瞠目道:“你是从哪里上来的?”她以为回来时他怎么也得走门了。
邵良宸翻进窗台,朝窗口侧面一指:“那边有处墙垛正好攀援。爬墙这种事若都难得倒我,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他三两下抹掉胡子,拿火家留在桌上的热水手巾擦净了脸,甩下那件短打。
何菁捧了他的外衣送上前问:“怎样?”
“胳膊应该是断了,”邵良宸接过外衣来穿,见她盯着自己胳膊,不禁失笑,“是他胳膊断了,两条应该都断了,肋骨怕也有了裂缝,包他一百天生活不能自理。我看见有五城兵马司的步快现身,就尽快撒手溜了,不然的话,至少还要叫他再掉几颗牙齿。”
何菁松了口气,看看他空着的双手:“我那钗子呢?”
邵良宸微怔:“没留意。丢了就丢了,被那种臭男人碰过的东西,你还有心要啊?真喜欢,回头打个同样的。”
何菁蹙紧眉头:“那可是金的呀!”
邵良宸啼笑皆非:“才恁小的一个,你缺这一支金钗是怎地?”
何菁愁眉苦脸地咕哝:“那是你……是你亲手给我戴上的。”有纪念意义。
邵良宸二话没说,抬手将她头上的另两只蝴蝶簪子抽了出来,重新给她插好:“那,这两支也是了,回头你那些首饰我一样样都给你戴一遍,就别心疼丢的那一个了,成吗?”
看着他这副哄孩子式的温柔神气,何菁“嗤”地一笑,踮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论方才再如何对他不能替她出头表示理解,她当然还是盼着他能护着她,能替她出气,有他在,她真是前所未有地踏实安心。
第29章言明身世
邵良宸揽着她轻轻摇了摇:“吃饭吧,菜都凉了,不能因为那个地痞就坏了咱们吃饭的兴致。”
“嗯嗯,”何菁随着他在桌边落座,拿起筷子先挑了最大的一颗清炒虾仁放到他碗里,“你那些易容用的东西,还随身带着啊?”
“是啊,只要出门就带着,说不定何时便会用得上。”邵良宸执起青花酒壶,给两人的酒盅里都斟上清香鲜甜的果酒。
他没忍心实说,随时准备易容,其实是提防着被仇家认出来生事,他亲手搞垮过那么多权贵之家,砸过数百大小人物的饭碗,保不准其中有哪个眼尖的看出过他的行迹。万一其中有个也像她这样慧眼识人、却没她品性良善的,他就可能迎来大麻烦。
何菁随着他饮酒吃菜,话题闲扯,心里却忍不住去想:也不知安化王府的人为何忽然要找我,看来我近日还是少在外面露面的好,省得招惹麻烦。
她抬眼看看邵良宸,不禁迟疑:或许这事,我该告诉他的。总不该叫他娶了我,连我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啊……
*
当日晚间,孙景文京城宅邸的一间厢房之内,葛城躺在床上,鼻青脸肿,两条手臂都打了夹板,疼得直呻.吟。
孙景文坐在一旁凳上,望着他哂笑:“我一个劲儿告诫你们,这里是天子脚下,叫你们别去惹是生非,你们就是不听,这就叫自讨苦吃!”
葛城哼哼唧唧地道:“我这也是……也是急着给您找着小县主。一时心急……”
“你把人家当做小县主看,还敢调戏人家?你长得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孙景文厉色骂道。
葛城似感委屈:“我没……没调戏她。”
孙景文也是气结,这四个手下本就算不得明之辈,又随着他做惯了那祸害女人的勾当,怕是心底里真都没了分寸,都不知该如何好好对女子说话。
他问:“都隔了这些日子,你还认得清那女子就是小县主?”
葛城苦着脸:“其实认不清了,就是看着有那么点像。”
孙景文不再说话,不管那是不是小县主,反正现在也没处去找了。王爷其实安排得没错,不通过官府,单凭他们几个想在京城找个人出来,根本没有希望,他们又不是厂卫的探子。
所以说,还是趁早放弃,拾拾回安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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