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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才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全安化王府都知道了三小姐闯进二小姐的屋子,撞见了限制级场面。
又一盏茶工夫之后,朱奕岚、何菁与邵良宸三人都站在了安化王那间满是墨香的内室当中,三人俱是垂手低头,也俱是一脸红晕。
第48章矛头所指
“荒唐,荒唐至极!”安化王气得脸色发红,手点着朱奕岚,一时也想不出该用何样言辞骂她。
荣熙郡主在一旁劝说:“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别把自己气着了。”
“怎不是大事?”安化王指着朱奕岚身上,“你瞧瞧她这副德性……唉,骂她我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屋里暖和,朱奕岚这会儿已卸了皮袍大氅,里面是一身很显身段的大红缎子腰长袄,胸脯腰身都箍得紧紧的,对襟的袄子里面还配了件对襟的中衣,脖颈就多露了一截,脸上更是细勾画了妆容。
此时但凡良家女子,无论已婚未婚,都流行在中衣交领的咽喉位置别一枚金属纽子,防止低头欠身的时候露出领口里的脖子,夏天时还能有所例外,现在是冬天,除了青楼妓.女,几乎就没人会像朱奕岚这样特意多露一块脖子在外头。她这一身装扮妖妖娆娆,说不是去勾汉子的都没人信。
何菁看了她这身装扮就想笑:一个才十四岁的小丫头,不说走清纯路线,竟然妄想跟我拼身材,唉……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还是一脸的无地自容:“父亲别责怪三妹妹了,都是我们的不是,毕竟是大白日的……”
邵良宸赶忙接过话茬:“不怪菁菁,都是我不懂事。父亲责罚我就是了。要不……我还是分出王府去单住好了。”
朱奕岚泫然欲泣地站着,一听这话忙道:“不不,父亲说的没错,都是我的过错,我……去得不是时候,下回……下回若是再有下人拦我,我等上一会儿也便好了。就别叫姐夫住出去了,外头哪里有府中住着舒服?”
邵良宸与何菁同在心中喟叹了一番。
安化王更是几乎气得跳脚,却依旧说不上来什么,成家三十余年他都没管过家,遇事只想躲清净,眼不见心不烦,如今想管都不知该如何管,索性朝荣熙郡主道:“你来看着处置,该打该罚,都由你做主!”
不待荣熙郡主开言,外头忽有下人报道:“王长子来了。”
安化王有些意外:“他也来了?叫他进来。”
朱台涟阔步而入,先向安化王与荣熙郡主见了礼。
安化王绷着脸道:“怎么,这事都传到你院里去了?”
朱台涟微露讽笑:“是啊,父亲有所不知,昨晚二妹夫在我那边一直待到晚间戌时三刻,听见桃园的下人来报说三妹走了,他才告辞回去。我便因此留了心,今日这边一出了事,也便得到消息了。好像前日,二妹夫也是在四弟那边待到晚间才走的吧?”
戌时三刻再回去,怕是早都困得摇摇欲坠,进屋只能洗洗睡了。敢情是她朱奕岚挤兑的人家小夫妻连晚间亲热的工夫都没了。如此一来,更没理由怪人家白日宣淫。安化王脸上更加阴云翻滚。
荣熙郡主也微微撇了一下唇角,曼声道:“大户人家,这般一家一个房头杂居一府的多了,何至于为这点子事就叫你们搬出去?倒是奕岚,都快及笄的人了,别再总恁孩子气,该当懂得避嫌,以后就别总往姐姐房里跑了。”
安化王听她这般轻拿轻放,十分不解,刚要插话,荣熙郡主朝他使了个眼色,打发四个小辈:“你们都回去吧,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以后都不必提了。下人们我会着人训话,叫他们别去嚼舌根子。”
待四个子女都施礼告辞出了门,安化王问道:“你怎连罚都不说罚上一下?”
荣熙郡主神态调皮地掩口一笑:“做妹妹的多去陪姐姐又不是错儿,你叫我拿什么名目去罚?难不成公开说出来,她不该去勾搭姐夫?她要抵死不认,我也没证据不是么?”
安化王拍着桌案急道:“可她若是不听,以后接着这般卖乖出丑可怎办?”
荣熙郡主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杯茶来递给他:“她不懂事,可她娘懂,将郑侧妃唤过来敲打一番,言明利害就是。她若再不听,那也无妨。你还看不出么,你这二闺女与二姑爷都是聪明人,保准吃不了那小丫头的亏。”
安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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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也觉有理,缓缓于绣墩上坐下,叹道:“你说说,我怎么偏生了这几个不成器的孽障?”
哪里是生的问题?明明是因为管生管养不管教,荣熙郡主心里暗叹,面上笑道:“您这已经不错了,不是还有一个好的么……不,是有两个好的呢!”
且说方才四人出了桂园,眼见二哥是有意送何菁夫妇回转,朱奕岚未敢多言,就此施礼告辞。
青砖石砌的甬道上,朱台涟瞥着她的背影,毫不掩饰的轻蔑鄙夷:“以后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拉下脸来骂她就是。”
果然二哥不像父亲那么好蒙,一举就猜到他们是故意为之。邵良宸与何菁相视一望,邵良宸道:“二哥的关照我们心领了,可都是一家人,怎好那般不顾脸面?”
朱台涟淡淡道:“对付不要脸的人还要顾脸面,你们迟早得吃亏。”
听上去他对朱奕岚都已不是一般的厌恶,可以说是憎恶了,何菁轻叹道:“二哥提醒,我们记住了,以后定会留心的。”
等送走朱台涟,回到自家地盘,邵良宸迫不及待先搂着何菁滚到在炕上补了一顿亲昵,何菁推拒着他笑道:“干什么?还真当是人家搅得你没机会亲亲热热怎地?明明昨晚还那样儿……”
“这事儿谁嫌多?”邵良宸捉住她的手按在一边,又在她脸上唇上乱亲了一通,“我恨不得成天都跟你‘那样儿’才好呢!”
等被他放开,何菁扶了扶被他弄歪的发髻:“她总不会从此就放弃了吧?你说,她还会做点什么呢?”
邵良宸以手支头侧躺着,皱眉道:“小丫头的心思我也无可揣测,不过总归今日过后,能放咱们清静些了,咱们平日提防着些,倒也不怕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们的吃食都是王府膳房统一领来的,除了公用厨子之外就只有自己院里的下人经手,朱奕岚在府内没什么好人缘,手下忠仆就跟前那一点,想给他们下毒什么的总还不易办到。再说他们夫妻一处饮食,人家还想留着姐夫呢,也没法只把姐姐一人毒死。
何菁坐起身叹了口气:“住在大宅院里就是难有着些糟心事儿,如今正事我都帮不上你,偏还要应对这些内宅里的鸡毛蒜皮。”
邵良宸挽过她的手笑道:“说什么呢你,你还帮不上我?若非你帮我,我此时纵是没被人家大卸八块,也只能落得一个狼狈逃窜回京的下场了。”
何菁抬眼问:“可是正事你打算怎办呢?”
邵良宸枕到她的腿上:“不急,过不了两日便开大宴了,到时候,想必那些涉事官员均会到场,我与他们攀交上,以后再想打探消息就更便利些了。”
郑侧妃比荣熙郡主推想得自觉性还要高,听说消息之后没等传唤,自己就先跑去安化王那边请罪,承诺一定管教好女儿,不叫她再惹王爷烦心。告退出来后一扭头就去了榧园,对着朱奕岚一顿连训斥带劝说。
“听说郑娘娘前脚刚出了榧园的门,三小姐便在屋里一顿乱摔乱砸,连素日心爱的羊脂白玉三足香薰都给砸了。”这一回绮红也加入了对何菁的耳报神行列。
何菁觉得奇怪:“怎会知道得这般确切?你们看见他们丢出的玉渣滓了?”
绮红一笑:“瞧您说的,三小姐往日对下人非打即骂的,那院儿里不待见她的也大有人在,是管看炉子的小丫头告诉我的。她还趁着打扫的便利捡了几个香薰上掉的玉环,喏,还送了我一个。”说着就从腰带里取出一个比戒指稍大的羊脂玉环来给何菁看。
何菁掩着口直笑:“我就说你们看见玉渣滓了你还不认,这还不算渣滓么?”
烟翠端了一叠盐渍杏脯送上炕桌,朝绮红撇嘴揶揄:“榧园的小丫头捡这劳什子当宝贝也就罢了,你怎也要?要还拿给姑娘看,就好像平日姑娘有多苛待咱们,逼得你要拿这玩意换钱似的。”
绮红瞪她一眼:“谁都像你恁小心眼,我对姑娘说话,自需有个凭证。”
邵良宸靠着靠垫翻着一本闲书,忽抬眼道:“我问你们,二哥为何那般厌恶三妹妹?是不是从前有过什么过结?”
这还是二姑爷头一遭主动对她们说话,两个丫鬟都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前几日何菁提醒了一回院里的丫头们,说二姑爷不喜外人近身,让她们无需太过殷勤,这几天丫鬟们倒是消停多了,邵良宸也是因此才敢主动问她们些话。
烟翠先道:“二小姐自小就爱苛待下人,常以折磨人为乐,大概六七年前吧……”
绮红趁她迟疑的空接过话头:“是六年前,我刚入府不久那会子,三小姐曾叫自家养的两条狗把王长子的乳母妈妈咬成了重伤。王长子可是一向敬重那位妈妈的。”
邵良宸与何菁一同大惊,何菁问:“她故意的?”
“其实不是,”烟翠解释道,“是三小姐院里的一个丫头惹了她不喜,三小姐就叫狗去咬那个丫头,偏那丫头的娘与王长子的乳母妈妈交好,那妈妈看见那丫头被狗撵着跑,就过去帮着护着,结果也跟着受了伤,后来伤口溃疡得厉害,成日发烧,治都治不好了,撑了一个多月就没了。”
邵良宸欠欠身:“然后呢?”他很好奇怎么朱奕岚还活到了现在。
“然后,王长子亲自将那两条恶犬杀了,还打了三小姐一记耳光,直打得她口鼻出血,郑娘娘代为说情,那会儿王妃还在世,劝了王长子一番,就那么过去了。”
何菁与邵良宸心下了然:听起来王爷必定是一点都没管,那时还有王妃在,他就更乐得躲清静。这一家子本来人口还算简单,结果弄成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局面,安化王的不作为显然是主因。而二哥与父亲的隔膜,很可能也是以此为根源。
绮红道:“其实王长子对一众弟弟妹妹都很冷淡,哪个都不待见,依奴婢所知,他只对二小姐一人好。”
邵良宸手扶炕桌,闲闲地道:“二哥对我也很好啊,想必他对弟妹不喜,对妹夫总要留几分薄面吧。他对那位大姐夫如何?”
绮红像是刚想起来:“哦,王长子对大仪宾也挺好的,几年来大仪宾似是帮着他做了不少差事,时常出入王长子的府邸呢。”
邵良宸与何菁不着痕迹地对了一下眼神,孙景文赴京寻找何菁受过朱台涟的嘱托,结果在王爷与王长子意见不一致时,孙景文听从了朱台涟没去惊动官府,这已经说明一定问题,如今更是得知这两人平时也过从甚密,如果孙景文确是造反阴谋的知情者,朱台涟又知不知情呢?
“你如何看?”待打发走了两个丫鬟,何菁问道。
邵良宸摇摇头:“现在下什么结论都为时尚早,还是那句话,等到接风宴上再看。”
默了片刻,他又望过来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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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主事人真是二哥,王长子带头造反,与王爷谋反几乎是同一意思。恐怕不论怎么说,这一府的人,咱们也是救不下来的。”
是被忽悠还是被裹挟,这两种差别巨大。被忽悠的要造反,那也是自己真心造反,犯的就是谋逆大罪,全家都别想活;若是全不知情被裹挟就好得多了,他们就有望救下整个王府。
虽能确定王府中有着内应,但内应是谁也很关键,如果只是个王府高级管事,甚至只是三哥四哥其中一个,将来与皇帝说说情,都有通融余地,至少给其他人留条活路还有希望,可如果是王长子做了这个内应,那就像邵良宸所言,与王爷谋反是同一意思,恐怕整个王府他们都别想摘得出来了。
何菁轻轻一叹:“我自然想过,本来嘛,以咱们二人之力,想要力挽狂澜救下整个王府就很难,但也不是明知救不成就撂手不管了,咱们不是还要继续打探么?好歹知道了是谁害得他们,到时实在救不成人,总也有望替他们报仇。被皇上得知有人这样背着他捣鬼,总不可能不管啊!”
邵良宸笑了笑:“我就说你这人厚道着呢。”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这一家人便可能个个身首异处,尤其二哥或许会身为首恶,死得比旁人更加惨不堪言,何菁就是一阵剧烈的心慌,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不觉间攥紧了放在炕桌边沿的手,蹙眉沉吟:“真是想不明白,二哥……真有那么容易被人鼓动起反心来么?”
这一点邵良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说别的,如果二哥真在参与谋反,听了袁雄被杀的消息之后,总该对他心中生疑、有所提防的吧?这一点至少现在没有看出任何迹象。
邵良宸相信,若说二哥本来是在怀疑他,仅仅是装出关切照顾的模样,自己总会看出一点端倪,不至于浑然无觉。还没人能在他这个装相天才面前装得那么像,何况二哥还是个不善作伪的人。
难不成,袁雄的密探身份只被那些“主事人”得知,二哥并不知道,所以听说袁雄死了,也不觉有异?
这些事光靠猜也猜不来结果,还只能是那句话,等到接风宴上再看吧。
他们在算计着的接风宴,朱奕岚那边同样也在算计。
待下人们拾清了朱奕岚怒摔的瓷器玉器,一位年长的管事嬷嬷好言劝说了几句,反惹了朱奕岚心烦,被她骂了出去。
坐在素日歇晌的贵妃榻上,朱奕岚听了半晌纹儿煽风点火式的“劝解”,心气才算勉强平复下来,忽然心生一计:“纹儿,你爹和两个哥哥不是都在外院办差么?这几日都在忙着发请帖,准备接风宴吧?”
“是啊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朱奕岚得意笑着:“你替我去传话给他们,就说叫他们去……”
听她如此这般地一说,纹儿脸色变了几变,犹疑道:“郡主,这怕是不妥当吧?”
朱奕岚两眼一立:“你怎么也来说这种话?有何不妥当的?真若事败,大不了我再听我娘一顿唠叨,又能如何?你去传我的话就是,少来多话!”
纹儿只好应了,心里却在盘算:此事纯属异想天开,事后若被追究,郡主或许只落一顿训斥,我们一家却要首当其冲,务必得想个辙明哲保身才是。
此时才发觉,往日为了讨好主子处处顺着她说话,原来也有害处。
第49章接风饮宴(一)
平静过了几日,终于到了接风宴的日子,安化王当真是大操大办,几乎将陕西全境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请了来,有路远的直走了三四日才到达安化,各人都分官职高低、交情远近被或安排在驿馆公署,或安置在王府别院住宿。
此前,何菁曾经很为邵良宸担忧一点:“这些官员里难道不会有谁认得出你?”
邵良宸叫她放心:“其中确实有少数几个认得我,但那几人都是刘瑾的人,其中没一个傻的。”
出京办事基本都是肥差,捞到这种差事的都是刘瑾的铁杆手下,怎可能是傻子?绝不会有人一见他的面就愣头愣脑地冒出一句“哎呀邵侯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而且京里来的刘瑾手下都与反刘瑾的人势不两立,不可能倒戈,所以他们认出我也不可能泄露出去,反而还可以成为我的助力,比袁雄那种本地的厂卫探子还要可靠。”邵良宸有几分悠哉自得,“不瞒你说,我还指望着他们能多透给我点本地的讯息呢。如今这里没有自己人可用,丫鬟嘴里只能探来一些鸡零狗碎,想知道官场上的内情,还得指望着这些人。”
之前看安化王的邀请名单,邵良宸已确认上面共有四个人认识他,这四人无一例外都是太监。因宦官自来与文官势不两立,像现在有刘瑾大权在握的时候,朝廷派往各地的宦官无一不是刘瑾的忠实手下,这样的人认出他来,纵使不知他的密探身份,听见他化名见人,也能猜知他是受了皇命出来办差,如今皇上与刘公公立场几乎完全一致,皇命就等于刘公公之命,所以这些人是一定都不会出卖他的。
何菁却仍难宽心:“其他那些官员也多是从京城外放出来的,你就能肯定其中一个认得你的都没?”
就他这张脸,别人见一次就可能记住了,何况那些当官的里头还大量都是男女通吃的,听说翰林院里有个年轻翰林因为生得漂亮,就被老大人们盯上,成了京城官场的大众情人……
邵良宸颇有些得意:“没错,往日我曾与哪些官员见过面,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无一遗漏。至于在大街上见过我的,那就不妨事了,反正他们不知我是谁。”
何菁明白,他们两口子虽是各有所长,但都有一个共同长处,就是记忆超群。他平素本就着意不在人多的场合公开亮相,偶尔会在官员面前露脸,对方人数必不会多,只要他刻意去记,便能记个全。
像遇见她那次那样,邵良宸以本来面目逛街的时候屈指可数,往日都不会公开亮相,与当朝官员的交集仅限于豹房,有资格出入豹房的都是朝廷高官,其中有机会见过他、认得他的又是极少数。
认得他的官场中人,除了杨廷和那样的高官,就是豹房内外的宦官,以及极少数锦衣卫高层,像杨廷和那样的大佬级政敌又不知道他是厂卫探子,总不可能叫人画张他的画像传去各地告诉人家:瞧瞧这就是迷惑圣心的男宠邵良宸吧?
如此一想,何菁才算勉强放心。
安化王此人似乎是好清静好得离奇,一面自己力主要大办这次接风宴,一面又害怕在正式开宴之前就被来客和负责操办的下人们扰了清净,遂将设宴地点安排在了朱台涟的府里。本来往日也是朱台涟替父亲与本地官员接洽往来,这一安排倒也不会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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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奇怪。
王长子府与王府一墙之隔,中间有道垂花门相通,平日无事不开。何菁与邵良宸从前都已来过王长子府几次,熟悉里面形制。王长子平日担负着替王爷接洽外人之责,府邸自不能就像桃园榧园那般窄小简陋,总体而言,朱台涟的府邸大约相当于三分之一座安化王府,也是十分宽阔华贵的。
饮宴当日,何菁与邵良宸一早就过来二哥府上,分别去帮着二嫂与二哥接待上门的男女宾客。
何菁还是头一回一气儿与这么多高门贵妇接触,好在有二嫂领头,她只需端出豪门贵女的端庄矜持,随着二嫂去与人招呼,受几句对方的夸赞追捧,再含羞带怯地谦逊几句,并没什么难度。
因此前所见二嫂秋氏总显得难脱小家子气,随时都唯唯诺诺似的,何菁还以为今日的女宾接待得由荣熙郡主担当主力,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二嫂亦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与那些官员夫人说起话来落落大方,行止得宜,全然一副高门大妇的气派,荣熙郡主倒乐得清闲,早早坐到一旁等人搭讪闲聊去了。
何菁才明白,二嫂其实早就随着二哥练就出了未来王妃的本事,只不过碍着二哥的臭脾气,往日才总显得做小伏低。
安化城只是县城,最高长官不过是七品县令,今日勉强也来了,只是因为官职低微,存在感极低,都没多少人搭理。其余的宾客就再没一个是家住安化城内的,因都是外地赶来,有近一半的人并未携带家眷,女客也就比男客少了许多,总数不过二十余人,其中还有几个是宁夏府的庆王府来的自家亲戚。
这一回听说安化王认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何菁的亲婶母、寡居的庆太妃也来了,老太妃倒是真诚热情,一见面就笑呵呵地拉着何菁问长问短。
庆太妃还一举送了何菁一套极其贵重的赤金镶蓝宝头面做见面礼,其中玉蟾宫折桂分心上镶嵌的蓝宝石足有鸽卵大小,可谓当世罕见,看得诸位贵妇无不咋舌。
荣熙郡主还好事地当场取出分心就给何菁戴上了,足足的一大块赤金加上宝石,何菁立刻感觉脖子被压短了半寸,一瞥眼看见朱奕岚小脸发绿她也不是没有类似的好首饰,只不过看见何菁得了好处,就心里难受。
大概是因为见到朱奕岚时时留意着自己,何菁隐隐觉得,三妹妹似乎有意趁着今天的机会搞点事,也便一直提着心留意着。
到了午时开宴,一众女眷热热闹闹地吃饭饮酒,倒是没出什么异常。
因客人多是远路而来的,安化王府今日的饮宴安排了午餐与晚餐两场,以尽地主之谊。两顿饭之间的工夫里,主人们还需安排好客人的歇息事宜。
待到午间宴席撤了之后,荣熙郡主提议大伙去到园子里散步消食,女宾们倒有大半都推说午后乏累不想去,秋氏便吩咐下人领客人们各去早已安排好的客房歇晌。
“你也回去歇歇吧,这边无需你帮忙操持。”荣熙郡主关照何菁,笑得颇有些狡黠神秘,“说不定你家宸儿已经回去等你了呢。”
何菁红了脸客套了几句,见这边确实暂且没事,就告了辞离开。
她不喜有人贴身服侍,又觉得今日反正都在自己家里活动,就没带丫鬟在身边,此时回转也是独自一人。
刚走到两府交界的垂花门首,身后忽有一名小丫鬟快步追上来道:“二小姐留步,王长子妃请您再过去一趟,说是有句话要问您。”
“哦。”何菁今日也帮着打理过宴席,秋氏有事想问她也不奇怪,她并未生疑,就叫小丫鬟头前带路,自己跟着返了回来。
“王长子妃领了几位夫人去逛后园,请您也过去那边见她。”半路上小丫鬟解释着,一路领着何菁没有返回方才的花厅,而是往后园走去。
何菁不露声色地自身后打量了她几眼,忽问道:“你是二嫂跟前近身服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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