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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邵良宸本能地猜想,姜大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还有么,姜大人?”
姜炜看他:“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倘若我尚不知,也可试着替你打探一二。”
“大人可知,安化王府里有谁参与大事?”
“那个大仪宾孙景文是个跑腿传话的,早已为杨英所买,你要万分提防。”
“还有呢?”邵良宸有些亟不可待,“王长子与王爷是否知情?”
“王爷是一定不知情的,至于王长子么……”姜炜在关键处拖了个长音,手指捻着胡须,就像在一根根地数着,“看得出二仪宾深得王长子信赖,他究竟知不知情,是自愿为之还是为人利用,你近水楼台,可比我方便打探得多了。”
靠……邵良宸直想骂街。说来说去,最关键的事儿他竟然说不清。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已经算是帮了大忙,给了他一个重大进展,邵良宸客气点头,又拱了拱手:“大人说的是,多谢您了。”
见到前方已有人回过头来留意他们,姜炜不动声色道:“他们近来对京师过来的人都十分戒备,包括对你,是以咱们不好私下往来引人注意。你不要私下找我。另外,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您的同行,来日还请您嘴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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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向圣上禀报,不要提及我的名姓。您提了,我也不会认。此事牵连重大,我不能拿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为你作证。”
“是是,大人但请放心。”邵良宸说得十分恳切,“圣上也不过是想摸查内情,做到心里有数,不回追根究底还来找人作证。您当了解,当今圣上可并非外间传说的那般荒唐幼稚。”
他明白,姜炜是看不过去这里的乱象有意提点他,但并没有借此讨好圣上加官进爵的意思,人家并不想牵涉过深,能对他提点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近年李东阳年事已高已有退意,朝廷大事仰赖杨廷和之处甚多,此事纵使好好报知了皇帝,若说能就此一举扳倒杨廷和,希望怕是也不大。
以邵良宸推想,此事报给正德皇帝后,皇帝会是何样反应还真不好说,反正像影视剧里那样龙颜大怒、下令将杨廷和等人推出午门斩首,是绝无可能。
如今大明朝的君权还没那么至高无上,本朝的皇帝与文官集团长期都处于一边斗争一边合作的拉锯关系,不出大事等闲不会撕破脸,何况他们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皇帝就是想搞倒杨廷和,也只会慢慢筹谋,至少等到找好了接替之人再说。姜炜的顾虑很有道理。
姜炜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很自然地分了开来。
邵良宸的目光又投向了前方与人交谈的朱台涟。
回想着方才姜炜的话,他忽然心头一动:姜大人说我“近水楼台”、“方便打探”,难不成就是“这么明显的事你自己还看不出来”的意思?
想想也是,姜炜连那两派的主事人是谁都一清二楚,怎可能唯独不知安化王府里是谁领头?如此一说,真的就是二哥了?
邵良宸暗自按捺下隐隐的心慌:先别急,姜炜的话是不是全然可信,都还不知道呢。
午后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众人逛了一阵都有些乏了,安化王便叫下人安排众人各去歇息,邵良宸也终于得空回转桃园。
没等回到院门口,就见一名丫鬟迎上前来,福了一礼道:“二仪宾,郡主娘娘说,请您得了空就过去锦翠园一趟。”
“哦。”锦翠园就是王长子府那边的小园子,荣熙郡主与何菁很可能还都在那里,会唤他过去并不奇怪。邵良宸应声之后转身要走,发觉那丫鬟驻足原地没有头前带路的意思,便问道:“你不同去?”
丫鬟垂头道:“二仪宾恕罪,奴婢还奉命去前院送东西,只好请您独自前去了。”
邵良宸没有多说,心里却留了意:荣熙郡主派来半路上等我的下人,还会另有差事?
此处步行去到锦翠园不远,片刻即到,邵良宸刚走近花园的院墙之外,便透过女墙上的梅花形镂窗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对面说话,女的是何菁,男的……竟是仇钺!
脑中迅速将疑问串了起来,邵良宸实感啼笑皆非:这位三妹妹当真是异想天开啊!
他留意着周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做个夸张的拂袖而走姿势给人看,正在这时,只见窗内的仇钺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朝何菁递了过去,那似是一个五斑斓的荷包,何菁接在了手里,低头看着。
嗯?邵良宸顿时好奇得心痒毛抓……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何菁已走出了王长子府,走在回转桃园的路上,路过一处墙角时,冷不防一个黑影扑将上来,一条手臂紧紧揽住了她的脖颈。
何菁被箍得下颌抬起,看不清那手臂衣着,但光是从身高判断便知对方是个男子,她两脚用力迅速朝地上一蹬,借力以头顶朝那人面门撞去,趁对方仰头躲避的机会,何菁一拧身子,两手相握,双臂力量灌注一处,以臂肘朝对方胸腹撞去。
对方及时松开手臂,以手掌一挡,小声笑道:“不错不错,夫人应变机警,为夫便可放心了。”
早在还没出北京那时起,何菁就叫邵良宸教授自己一些防身之术,以备不时之需。事出仓促,又没多点工夫练习,想从基本功练起是不可能了,邵良宸就教了她一些以巧劲出其不意取胜的小招数,比之现代女子防身术要高明一点。方才这一出手试探,已可看出何菁学有小成。
何菁狠狠瞪他一眼:“我就知道是你!大白天的在大院里拉拉扯扯,也不怕被人看见。”
邵良宸蹙眉:“为何知道是我?你才刚被人算计了一道,难道就没猜着又是有人暗算与你?”他很确定方才没叫她看见自己的手和袖子。
何菁不屑地瞟了一眼他衣袖:“你身上那料子是织锦缎,这种遍地万字纹的织锦花样触上去便与其它不同。再说了,我认得你身上那股味儿!”
果然不愧是自家女人,邵良宸甜蜜一笑,觑着周遭无人,伸过手来在她身上乱摸:“你的仇钺那份礼呢?快拿来给我看看。”
“你别动手别动手!”何菁推开他的两只咸猪蹄,“原来那小丫头是安排叫你捉奸呢,可你既然看见他递给我东西,难道没看见我又还他了?”
邵良宸眨眨眼:“没有啊,我猜着旁边一定隐藏着下人在看热闹,索性就演了一出捉奸之后无可奈何拂袖而走的好戏,然后就到这边来等你了。我是你家‘卖大灯的’,看见你与别的男人幽会,就该这般反应不是么?”
何菁歪着点头望他,笑道:“你看见我与仇钺见面,还当他送了我个荷包,怎么看起来……还一点都没醋呢?当初可是单单看见我与二哥说了两句话就醋了的。”
邵良宸又眨眨眼:“仇钺如何能与二哥相提并论?一个武夫而已,长得也不好看。”根本不具备被他嫉妒的条件。
“也还可以吧。”何菁有些啼笑皆非。看见仇钺的头一眼,她想到的竟然是乔峰,真心觉得他与从前所想象的乔帮主很相似,如此一想很是喜感那位三妹妹还是有几分像阿紫的吧?
当然,朱奕岚的智商还不能跟人家阿紫相提并论,爱情观更不能。
邵良宸催促:“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菁摇头感叹,拉了他的手道:“走,边走边说。”
此时是午后,下人们即使不歇晌也少有人在外走动,夫妻二人一路清清静静地返回桃园,何菁将方才的过往对他细述一遍。
那个去诳她的小丫鬟名叫绘儿,被何菁道理一讲,便将朱奕岚的计划和盘托出。何菁还当前面会有多险恶的陷阱呢,原来只是引她与仇钺见面。因绘儿只知道这一步,何菁当时还想:难不成她幻想着我与仇钺会一见钟情?
等知道了人家还安排了邵良宸来捉奸,何菁才知道,原来三妹妹的计策还有那么点技术含量。
何菁本就很有心寻机见见外面的男宾,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帮上邵良宸呢,当时稍作权衡,觉得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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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在二哥家的园子里与个外男见上一面也不至于有何风险,至于名声什么的,即使被外人知道,也可解释为仇钺酒后走岔了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就干脆顺水推舟,过去了锦翠园。
仇钺散席之后本是去了客房歇息,听到下人传话说王爷有请,便跟随下人来了锦翠园。下人请他原地等待,结果没等多会儿,就见到来了位衣着华贵的美貌少妇。
仇钺微惊之后,便向何菁施礼道:“见过二小姐,仇钺失礼了。”
何菁淡笑道:“仇将军不是临到此时才发觉自己失礼的吧?”
仇钺面现意外:“二小姐何出此言?”
何菁曼声道:“我早已听说,仇将军在宁夏戍守多年,期间每一次王府饮宴均会受邀到场,家兄代家父接洽宾朋已有十余载,想必将军已然多次出入家兄府邸,这座后园将军纵使没来过,也当知道是我二哥家的,而非王府的,今日饮宴这一片地域都用来招待女宾,将军被请过来时,便已知道自己踏足禁地了吧?你是不是原以为,在这里与你相约见面的是我家三妹妹?”
临到此时,她才体察到对方的动机有点微妙,她是被诳来的,对方却有知法犯法之嫌,仇钺又是为何要来赴约的呢?
仇钺目中神色几变,最多的还是惊异,但很快恢复平静答道:“不瞒二小姐,在下听下人所言是王爷在此相候。想必二小姐也已有所耳闻,王爷曾有意招在下为婿,是以,在下纵是猜知三小姐在此,也疑心是王爷安排,想来,算不得十分失礼吧?倒不知二小姐为何在此?是偶然路过,还是……”
不错呢,这就把球踢回来了。何菁坦然道:“横竖约你过来不是我的主意,这是我二哥家里,又是招待女宾的地域,我来随意走走,总也没错。”
仇钺无言以对,只好又拱手施了一礼:“既如此,在下告辞就是。”
“将军别忙走,”何菁叫住他,“我有一言想问将军:你是不是真有诚意想做我妹夫呢?”
仇钺略略抬眼望了她一下:“二小姐此问,是自己想问,还是替别人问的?”
何菁微微一笑:“这有区别么?将军前程似锦,年纪轻轻便做了参将,只需再立上一功,调入京师任职便指日可待,难道会情愿放弃大好机会,来做这边陲小城里的一个仪宾?”
仇钺一时没有回答。何菁在此算是主人,他却是个来错地方的客人,人家又是个千金小姐,问他再直接、再尖锐的问题,也算不得失礼。这疑问安化王心里可能有,其他人心里也可能有,但别人都不会好意思这么戳穿了直问,如此直接尖锐当面问出来的,也就只有此情此景的何菁了。
何菁缓缓往一侧踱了几步,接着道:“这门婚事自从家父提起,至今已拖了三个多月吧?不论其间将军是不是因为公事远赴边境不得回返,至少给个明确答复并不需要十天半月。将军究竟是想答应还是想拒绝,都是一句话的事,何须拖上那么久呢?我是不是可以由此猜测将军本意是不想答应的,只不过因着其他什么缘故,您不想与家父闹僵?可婚姻大事绝非儿戏,您就这么拖着,又是想拖到什么时候呢?”
仇钺两道浓眉越蹙越紧,冬天的日头下,额头上都渗出了些许汗珠,他沉声道:“二小姐说的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故而在下必须等待家中父母的答复才好决定……”
“哦?”何菁不待他多说下去便插了口,“那么敢问将军家住何处,有多遥远的路程,以至于三个多月都无法信件往来?”
仇钺隐隐咬了咬牙,答道:“不是信件耽搁,只因家母更为属意另一门亲事,与家父意见相左,两位老人相持不下,故此耽搁了下来。”
何菁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将军这番理由倒也说得通,不过,我想将军应该没有以此答复过我父亲吧?不如我今日便将此言转告家父如何?敢情我们安化王府的县主择婿,还要等着人家的老人那般与别家姑娘比对斟酌的。”
仇钺再次无言以对,正因料着这问题不会有人戳穿直问,他从前也未好好筹划过说辞,这才会一被逼问就漏洞百出。这拙劣的理由真要说给安化王听,婚事什么的肯定立刻告吹,他也会因此得罪安化王,比之从前直接拒绝还要闹得更僵,日后怕是再都没脸登安化王府的门,那样的话,可是于大计十分有损。
当初安化王竟心血来潮有意招他为婿,此事完全出乎仇钺与杨英等人的预料。仇钺身为杨英副手,对鼓动安化王谋反来对付刘瑾的大计细节全盘了解,他又不像孙景文那样着眼于小利,自然不会情愿做安化王的女婿来徒惹麻烦,但他们一方又都有意借此机会博取安化王更多的信任,为将来行事创造便利,是以就一直含糊其辞地拖延,只盼着能一直拖延到谋反一派的起事之期。
却想不到日子还没到,事情就要被面前这位王府二小姐搅黄了。这种时候,怎能与安化王闹僵?安化王毕竟是王府主人,纵使有府中其他人配合他们,与这个主人闹僵也决计不妥。
稍作权衡之后,仇钺道:“二小姐请见谅,婚事拖了这许久确是我的过错,但请二小姐相信,我对令尊真心仰慕,而且还曾有幸见过令妹一面,这门婚事我自己十分属意,也在努力说服家中老人答应,过不了许多时日,定可给出明确答复。”
何菁没有答话,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阵,方道:“将军怀里的荷包,可否拿与我看一看?”
仇钺十分诧异,低头看了看胸口:“二小姐因何得知我怀中带有荷包?”话虽如此说着,他还是伸手入怀,取了一个绣斑斓的荷包出来,双手递了上前。那荷包是葫芦形状,其中装的东西极少,荷包极扁,加之现在都穿冬衣,揣在厚衣之中完全不会在外面看出形状。
“将军身上有着香草之气,这气味只会来自香袋荷包,不同于寻常熏香。我观将军周身上下,也只有怀里可能放得下荷包了。”何菁随意地说着,接过荷包来,端详着上面致的刺绣。
仇钺道:“这是家母担忧我上阵杀敌遭遇风险,特意绣了保我平安的。”
何菁淡然一笑:“我曾学过些刺绣皮毛,知道这鱼骨针法最是人眼力,令堂今年少说也该年近半百了吧?竟还有如此之好的眼神,可真是难得。”
这年头可没有老花镜,眼睛稍稍开始花了,就别想再做的成这种细绣活。这东西显见是出自年轻人之手。仇钺主动添上的这一句解释又是自掘陷阱。
仇钺忍不住抬袖擦了擦额上冷汗。他是多次上阵杀敌的武将,周身尽是杀伐之气,往日只有他叫别人胆寒的份,想不到今日遇见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叫他冷汗频出。偏偏人家身份高,现下又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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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家里,再怎样受人家挤兑,他也只能挨着。战场上的那套威风,半点也使不上。
何菁将荷包递了回来,含笑道:“县主仪宾不能公然纳妾,但可有通房,将军倘若另有心头之好,娶了我妹妹之后,只能委屈那位姑娘做个通房了。自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还想问将军最后一句话。”
仇钺听见“最后”两个字,如闻天籁,忙道:“二小姐请讲。”
何菁缓缓道:“今日与我会面一事,将军回去,会向人说起么?”
仇钺再一次张口结舌,顿了顿才道:“事关二小姐名节,在下不会妄言。”
这话谁都知道是托词,有荣熙郡主的例子近在跟前陪衬,只是与一个男宾客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对何菁名声构成什么损伤,仇钺是真心不想拿这些话去与人说,连顶头上司杨英也不会去汇报,原因无他,只是觉得自己被何菁一次次问得哑口无言,太过丢人而已。
而且这番对话听上去似是他被何菁洞察了什么,实则细细分析,何菁句句都不离自家妹妹的婚事,他也没什么可向上峰报告的。
何菁轻轻颔首,微微福了一礼:“告辞。”
何菁做完这番转述时,夫妻二人已经对坐在了桃园次间的炕上,邵良宸忍不住握住何菁放在炕桌上的右手,摇头赞叹,“夫人真乃高人也,你的这番试探,正是帮了我的大忙!”
当下他便将自己从李增、朱台涟及姜炜那里得来的讯息叙述了一遍,最后道:“本来我对姜大人的言辞尚有疑虑,不敢尽信,听了你与仇钺这番对话,便可确定,仇钺确如姜大人所说,参与了筹谋策划,所以才会在王爷提出招婿之请时不敢直言拒绝,而是暧昧以待!”
第52章接风饮宴(四)
邵良宸紧接着问:“你问他那些话,是从前就想到了的?”他们夫妻之间无话不谈,先前可没听她提过。
何菁摇了头:“我是见到他明知道那里是女宾出入之地还来赴约,才临时想到的。”
她先前还只是觉察仇钺知法犯法来赴约有些可疑,听了邵良宸这些叙述才在脑中迅速串起其中逻辑,惊道:“原来就是因为这缘故,就是因为仇钺在帮杨英做着这事,他才不敢得罪父亲,连明知来锦翠园赴约不妥,也不敢轻易拒绝。”
“没错,”邵良宸道,“你想,倘若到时那些‘从龙之臣’动手起事,王爷无可奈何之下会如何?若是仇钺被他视作了自家未来的女婿,父亲就会直接向其求援。到时仇钺不但可以及时到消息,还可占据主动,一举平定叛乱。那平叛之功,足够他一举入京,在兵部任职!”
如此说来,那个仇钺,就是想踩着安化王府一干人性命平步青云的人之一……何菁再也不想拿他去抹黑乔帮主了。
她不无忧虑地问:“你说,我对他说这些话会不会有所不妥,引他们怀疑?”
邵良宸痛快将头一摇:“不会,你问他这些话全都可以视作出于对妹妹的关切,而非另有目的,再说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猜想安化王的女儿会是厂卫的探子。”
何菁仍不放心:“可他们会怀疑你是厂卫探子,难道就不会怀疑我在帮你打探,或者,是你叫我去打探的?”
邵良宸摇头笑着:“仪宾是个锦衣卫探子,还差遣县主去替自己打探消息,哪有谁会那么异想天开?你就放心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可能越是见到县主主动打探,那些人才越不会觉得他们夫妻可疑。古人的思维方式与他们现代人全然不同,一个女人,还是身为县主的女人,会做锦衣卫探子的差事,这时的古代土著根本开不来那样的脑洞。
何菁这才放下心,朝他探了探身子:“那依你看,对三妹子这回设的局,咱们该当如何应对?难道陪着她演戏?”
一提起朱奕岚,邵良宸就是一脸的嫌弃,撇嘴道:“演戏?谁有功夫陪她演戏!总叫这么个小丫头给咱们添乱也不是办法,下午你便去将此事告诉姑母。”
何菁笑了:“好,不过你也不必说得如此刻薄,若非她整了这一出,给了我机会面见仇钺,姜大人所言是否属实咱们都还不好确认呢,三妹妹可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邵良宸丝毫不为所动:“那也不能轻饶了她!”
何菁很不好理解他此时的思维,似乎在他眼里,他的“追求者”朱奕岚小姐要比“情敌”仇钺讨人厌得多了。也是,毕竟这皮条还是朱奕岚拉的。
邵良宸此刻却在望着她暗叹:如今有了姜大人这个强力助攻,再加上她对仇钺一番套话相印证,这边的形势与主事之人的身份都已落实,如果我们有意返京复命,都已经可以大体交差了,可她显见一丝丝都没想到这里。
无论嘴上怎么说,理智上怎么想,她心里其实都在牵挂着这府里的亲人,还是在盼着能得机会救他们,尤其是对二哥。
也罢,反正眼下还没什么风险临头,再多查一查,好歹把二哥的嫌疑落实了再说吧。
其实,邵良宸觉得此刻已经可以下结论了。
姜炜说孙景文是个“跑腿传话”的,孙景文与朱台涟交际频繁,他又是在谁与谁之间跑腿传话?邵良宸感觉得出,姜炜似乎有意在回避此事与朱台涟相关的话题,是有意在这一点上没有点透,可是他话中的意思,又其实已经指明了方向单只是看在他所列举的“从龙之臣”全都与王长子府过往甚密这一点,二哥就脱不了嫌疑。
他正这般想着,未料何菁静默了一阵后,忽问道:“依你看来,王府之中参与谋反的人,恐怕就是二哥了吧?”
邵良宸微微一怔,心里虽下了结论,真听她问到这里,他却又不忍心直说:“这还不好确定,你想,倘若二哥是自愿谋反,他为何又不来提防我呢?纵使他再如何关爱你这个妹妹,也没道理看在你的面上,就连谋反大事都不怕泄露给探子的吧?光是看他对咱俩真心关爱这一条,他就不像是有意谋反。”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何菁缓缓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又不傻,二哥的嫌疑有多重她也能清晰感觉得出,只不过,但凡还没落实,心里就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盼着能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转折,证明是他们弄错了,其实二哥并没参与谋反,其实,他们还有望能救下家人。
早在邵良宸见到何菁与仇钺在锦翠园说话那一刻,朱台涟已安置好其余客人,最后不着痕迹地将姜炜请到了自家书房说话。
“他还坚持要问清府里有谁参与?”
姜炜坐在交椅之中,手里端着茶杯,苦笑点头:“是啊,不仅如此,依下官察言观色,二仪宾最想确认的,就是王长子您有否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91
参与其中。”
朱台涟剑眉紧蹙,手上锤击着桌面,烦恼异常:“他得知了那些事还不想回京,打探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有心救我们,救整个安化王府?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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