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是这样,”何菁三言两语将方才的事叙说了一遍,“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些孩子,分明就是来确认安夫人身份的啊。”
邵良宸凝眉思索片刻,道:“你先别担心,我这便过去前面传话给安大人与二哥,看他们作何反应。”
话正说着,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两个宦官带着一个侍女从后宅方向快步过来,他们刚一来到穿堂前的灯笼光芒之下,何菁便认出,那侍女正是安夫人所带的贴身丫鬟。
她忙迎上前问:“是不是安夫人出了什么事?”
那丫鬟满面惶急,淌了一脸的眼泪:“是……是,方才我随夫人乘车绕过府邸去与大人碰头,结果刚到侧墙之外,忽然跳出一伙贼人,将夫人连人带车,劫了去了,叫我回来找我家大人送信。”说着还颤巍巍地递上一张纸来。
邵良宸先何菁一步接过,于灯下一看,上面简单写着几行字:“安贼欲留婆娘性命,是夜亥时,携银千两,亲来城东草料场赎人。”
何菁也在一旁跟着看了,惊惶道:“果然,那四个孩子就是为贼人趟路认人的,我竟然……竟然帮了他们!”
邵良宸抚了抚她肩头:“你回桃园去安心等着,万事有我!”说完朝那宦官与丫鬟吩咐:“随我来。”
三人匆匆朝前院赶去,何菁追上两步,很想嘱咐一声安夫人是好人,希望他能尽力救其回来,可又担心会为他惹上风险,最终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出声。
那可是面对劫匪,对她而言,谁的安危值得他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
路上那宦官问:“二仪宾,咱们过去这事是不是应该先私下告诉王世子,不叫外人知道为好?”
邵良宸稍作权衡,道:“不必,如今陕西一省高官齐聚于此,贼人尚敢在王府之外行凶劫人,咱们还何须要避人耳目?便叫所有大人都知道了才是最好。”
巡抚夫人被劫,这消息嚷嚷出去,那些官员不论心里对安惟学是何态度,面上都必定摆出一副义愤填膺、责无旁贷出手相帮的姿态。
安惟学在本地官场、民间外加军队都是树敌无数,很难说今日劫持安夫人的贼人是何来头,说不定还就是某个本地官员主使的手笔,目的恐怕根本不在银子。
寻常求财的山大王们,怎可能有这胆子跑来王府墙头外劫人?再说现下天黑城门锁闭,他们得了赎金又如何脱身?足见对方是些有来头的人物。
不过邵良宸并不怀疑这会是朱台涟所为,虽然朱台涟也很厌恶安惟学,但,且不说二哥为人应当不至于如此下作,会对个妇道人家下手,光是动机上就说不通,他若有意整安惟学,办法应该还有很多,没必要如此偷偷摸摸。
邵良宸认为最可能的,就是那些憎恨安惟学的军官当中有人要对他实施报复。
如果他们真是普通求财的匪徒,参与解救的官员多了便可对其构成更多震慑再凶悍的匪徒也是有老窝的,没有全不怕官的匪,寻常毛贼见到本地父母官齐聚,还负隅顽抗、胆敢下手撕票,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他们是某个官员所指使,那就更好办了,把主子硬拖到当场去,跟着大伙一同叫嚣喊打,更容易让手下人无所适从。
总之,散布消息让本地官员都参与进来,决计是个更容易救出安夫人的主意。邵良宸也正好借机多观察一下这些官员的言行做派。
安夫人那丫鬟本还怵怵忐忐,担忧自家的事没人真心愿管,听了邵良宸这话胆子霎时壮了许多,一去到前院就奔到尚未蹬车的安惟学跟前,大哭大喊着说了夫人被劫之事,引得院中众人都看了过来。
朱台涟与其余官员闻声都聚了过来,丫鬟哭着又将经过说了一遍,邵良宸将那封留言递与安惟学,说道:“安大人莫急,贼人如此猖狂,竟敢在王府跟前行凶,我安化王府责无旁贷,必会全力帮您营救夫人回来。”说话间朝人群中的姜炜望了一眼。
姜炜立刻愤然接道:“不光如此,眼下我们陕西一省文武官员齐聚于此,贼人竟敢在我等眼皮底下犯此大案,倘若不能救得安夫人回来,咱们陕西一省都要成为全大明朝的笑柄,以后还有何颜面混迹官场?”
一言既出,周遭众人纷纷附和:“不错,正是如此!”“必要救得安夫人回来,将贼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邵良宸暗中吁了口气:有搭档的感觉真是好!
巡抚安惟学见了书信本还有些六神无主,见此情状才稍稍定下神来,朝着众人拱手道谢了一番,最后向朱台涟道:“王长子,事出突然,下官也没带多少护院前来,这里既是安化,还请王长子心为下官拿个主意。”
在安化这小县城,动用官府还远不及求助安化王府有用,以安惟学的人缘,自是不会去求助那些宁夏军官的。
朱台涟不露喜怒,点头道:“安大人放心,我这便分派人手准备救人。”
周围官员们不论真心还是假意,都已在朝带来的家人吩咐,叫人将自家带来的护卫全都招来,同去救人擒贼。
朱台涟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95
望了他们一眼,忽高声道:“诸位大人的心意,我与安大人都心领了,不过窃以为此事不宜过多人到场参与,不然激得贼人撕票杀人,好事便也成了坏事,依我看,诸位大人还是各回下处等听消息,此事交与我来差人救援足矣。”
他会阻拦,邵良宸并不意外,听后也只得暗暗一叹,这里是二哥主事,他总也不好公然唱反调。
众官员又客套了几句,见王长子无意通融,只得宽慰了安惟学几句,纷纷告辞离去。邵良宸留意到姜炜在上车之前还朝他望了一眼,或许是对他有些担忧吧。
朱台涟向王府侍卫统领做了一番吩咐,来到邵良宸跟前道:“这事你不必管,回去陪菁菁就是。”
邵良宸摇头,觑着周遭没有外人,方低声道:“二哥有所不知,方才有几个少年借乞讨为名,在后院门首打探安夫人所乘车轿,正是菁菁一时不慎将安夫人的行迹透露给了他们,所以只为叫菁菁安心,我也必须尽一份力才行。”
朱台涟双眉紧蹙:“我是她哥哥,我替她出力还不成?何必非要你去?”
邵良宸微微一笑:“二哥也晓得我还算有点本事,再有咱们王府众多侍卫跟着,你还怕我能伤着是怎的?我是你妹夫,又不是你家襁褓里的奶娃娃。”
朱台涟从来不惯余人饶舌,只得无奈摇头:“那你愿去便去,到时可别逞强。”
镇守太监李增有意落在所有告辞宾客的最后,趁着朱台涟去到一旁的当口,凑来邵良宸跟前小声道:“邵侯爷,我知道安大人人缘不佳,声名不好,但他这位夫人是个善性之人,还请您多多心,务必保她平安。”
邵良宸点头道:“公公放心,我自当尽力。”
李增却一摇头:“您还不知,那位安夫人娘家姓胡,她是太医胡保常的亲侄女。”言毕施了一礼,就此离去。
邵良宸不禁讶然,今日晚间他有意多与几人说起安惟学,几乎已能确定安巡抚品行不佳并非一家之言,而是确有其事,方才虽然顾念着何菁的关系也有意尽力救安夫人平安回来,却还只是平常想要尽一份责而已,听了李增此言才知道,这位安夫人,自己的确是有责任尽全力去营救的。
胡保常与李增一样,都是他出入豹房时所结识,是以李增知道他与胡保常交情深厚。
他十六岁肩头受了重伤、危及性命的那一次,就是多亏胡保常妙手医治,他才能恢复如初。虽说那时胡保常还是奉皇帝之命,但后来胡保常时常主动对他关照,早已不限于公事。邵良宸看得出胡太医人品中正,对自己也是有着真心关切。近几年来,他确是欠了人家不少人情,如今得知人家侄女有难,倾力相助都是应当应分。
一时间着实感激李增告知了他这层真相,不然若是今日没有尽力导致安夫人伤损,将来再得悉一定追悔莫及。
此刻才过戌时,距离信上所约的亥时尚有近一个时辰,朱台涟先差遣了十名王府侍卫过去城东那座草料场,要他们潜伏在附近,见到有何异动及时回报,其间务必留意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又点了一百名侍卫及宦官家将,要他们带好兵器随时待命,等这些都准备就绪,时候已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前那十人当中已有人回报说,见到有一伙人抹黑过去了草料场内,因天黑看不清人数,猜测有数十之多。
朱台涟叫人提了一千两银子给安惟学,叫他领着自家带来的几个家将先行过去与劫匪接洽,自己则领着其余家将在后悄然包抄,相机而动,争取救下人来的同时,也将劫匪擒获。
听他分派得如此有条有理,邵良宸暗暗称奇:看二哥这模样,真不像个闲呆在家的王孙公子现今的王孙公子当中废物居多,可二哥倒有几分统兵武将的意思。不过,这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时间已所剩不多,一干人等就此先后出发。
“你就一直跟在我旁边不要离开。”出门时朱台涟对邵良宸道。
邵良宸含糊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二哥这是打算只叫他去凑个热闹了,真要那样,能保证救得出安夫人么?如果今日这些劫匪真是图财的,那就怎么都好办,可显见人家一定不是……
所谓的城东草料场位于安化城东城门的一侧,是一座废弃许久的荒园,其中东一间西一间站着几座断壁残垣的破屋,其余大部都是平整空地。
因需要尽量不去惊动对方,王府这些人都没有乘马,一律步行赶路。冷飕飕的冬日黑夜,百余人静悄悄地赶来城东,肉眼所及,已能看见草料场残破的墙壁,一个王府侍卫迎面赶过来,向朱台涟小声报道:“王长子,安大人已经进了院子,对面那伙人就在院中。”
“好。”朱台涟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身旁跟来的人,不禁眉头一皱,“二妹夫呢?”
周围侍卫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那来报讯的侍卫道:“王长子,二仪宾已经先一步去到那边与安大人碰头了,他说是您所差遣,难道……不是?”
“当真胡闹!”朱台涟愤然顿足,望着面前一众手下,急急思索起对策。
“你,即刻回去探明二妹夫要做什么,不要声张,回来报与我知!”
片刻之后,安惟学一队人已与劫匪在草料场中搭上了话。
黑漆漆的空地中央亮着一盏白纸糊的简陋灯笼,仅仅照亮了被堵了嘴、五花大绑的安夫人,除她之外,就是簇拥在周围的一团黑影,无法分辨出人数。看上去便好似一群恶鬼围拢着一个活人。
“安惟学,你一个人提了银子送上前来,余人谁都不得靠近,否则我立时斩了这婆娘脑袋!”
“好好,你们稍等,我这便……这便过去。你们千万不要动手!”
双方相隔有百余步远,这边也仅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安惟学避身于下人们的身影之后,喊话的同时,已将身上的灰鼠披风迅速脱下递给邵良宸,不安地轻声问道:“二仪宾真要如此?若是因我害得你有所伤损,我可担待不起啊。”
邵良宸接过披风套在身上,又戴上安惟学的皮帽,道:“安大人放心,我既敢揽这个差事,便有把握做得成。那些人必定不为劫财,而是想要害你性命,真要由你送银子过去,你们夫妇二人都会殒命在此。”
安惟学自知于本地得罪人甚多,不听他说也清楚今日此事是冲自己而来,他平日贪财好色品行低劣,却对安夫人这位发妻还算爱重,经手再多女人,也从未因此对正妻有所慢待,自然也急盼能平安救她回来。
若非邵良宸提出这个偷梁换柱、替他过去营救的法子,安惟学自己也正无计可施。既已猜知对方图的是人命而非钱财,指望朱台涟埋伏外围的那些人手,肯定难以保得他们夫妻二人全都平安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96
无事。
当下安惟学又是道谢又是嘱咐,邵良宸略略搪塞,左手提了那装了银子的木箱,右手反握着一柄短匕,离开己方人群朝对面走去。
安惟学是个瘦高个,乍看之下与他身量相似,有厚重的披风掩护完全看不出破绽,邵良宸不能当着外人拿出一把假胡子来粘,好在此时月黑风高,有宽厚的皮帽遮下的阴影,对面的人不走进两步之内都不会认得出。
邵良宸学着文官惯有的稳重步伐,一步步往前走着,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人群,每走近一步,便可多分辨出一点细节,为一会儿开战多做一点准备。
左边最近的一个手持单刀,右边那个手持短棍,后面呢?左边有三个,右边有四个,剩下的人埋伏在哪里?离这边近不近……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邵良宸已走了路程的三分之二,渐渐已能看清安夫人脸上惊惶无措的神情,以及顶在她腰间的尖刀。他留意着将脸隐在皮帽的阴影之下,右手将短匕握得更紧了些,左手则探出一根手指,抠在了木箱的锁扣之上。
一千两银子是极重的一箱,他为了行动方便,已在方才卸出去了一半,还在其中装了几把沙土,只等着一会儿靠上前去,便掀开锁扣,将里面的银锭和沙土一举朝左边的那群人洒过去,挡他们一时,自己则去对付右边那一丛人,趁机救下安夫人。
眼下周遭一片漆黑,安夫人被绑了手臂,脚却没被绑,只消她稍稍逃开一截距离,再由他及时打灭灯笼,那些人就不易再伤得到她。到时候二哥的人手一拥而上,事情就成了。
邵良宸盘算得好好的,计算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身上的肌肉已然为准备动手紧绷了起来。
却在此刻,只听一声极细的破空之声自耳畔掠过,邵良宸稍一分神,就见数步之遥的安夫人身子一震,哽嗓咽喉竟被一支羽箭直直射穿,顿时鲜血喷溅,身子也软倒了下去。
邵良宸大吃一惊,对面的人更是惊得叫出声来,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高喊:“劫匪撕票谋害了安夫人,速速将其全部格杀!万不可伤了安大人!”
对面的人中有人喊了句:“快拿下安贼为质!”头前两人挥舞兵刃朝邵良宸冲来,他们之间尚且隔着二十余步,邵良宸听了前面那声喊话便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丝毫不再考虑抵御面前敌人,直接缩身往地上一伏。
只听周遭“噼噼啪啪”一阵大炮仗似的响声震耳欲聋,竟是王府侍卫一齐放起了鸟铳。那伙劫匪惨叫连连纷纷倒地,最近的一个也未冲到距邵良宸五步之内。
响声很快止歇,邵良宸抬头看时,但见那盏白纸灯笼掉落于地,烧起了一丛火,面前已没了一个站立的人影。他迅速跃起,几步奔去安夫人跟前,就着火光检视。其实不检视他也知道,一个咽喉中箭的人还如何能有救?
眼见安夫人横尸于地,双目犹自睁着,颈间鲜血汩汩而出,邵良宸痛心不已,狠狠地咬起了牙关,紧握着短匕的那只手都不觉颤抖了起来。
安惟学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大声嚎哭道:“芳华,芳华!都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朱台涟栖身于远处一座旧屋的屋顶之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待见到安惟学扑到安夫人近前,其余王府侍卫也依照之前吩咐的迅速朝那边围拢过去,朱台涟方站起身,对身后手持硬弓的钱宁赞了一声:“箭法确实不错。”
“呃,嗯……王长子过奖了。”钱宁显得有些发懵。
朱台涟顺着一侧的残破墙垛走下地来,回身问他:“怎么?没杀过人?”
钱宁垂着头跟上他:“也不是……先前掌刑逼供,街头斗狠,也伤过人命,不过,杀女人……还是头一遭。”
见朱台涟不再说话,钱宁跟上来道:“王长子,您能否跟小人多说两句,今日这活儿……到底是为啥呀?”
安惟学是刘瑾的手下,亲手杀了他夫人就相当于与刘瑾一派结下梁子,纵使以后有机会将功折罪,也难会有许多麻烦。钱宁可以毫不犹豫听命下手,确实算得上通过了一次考验。但钱宁觉得,朱台涟唆使他来做这事,原因肯定不止于试探他。
朱台涟回头瞟他一眼,冷声道:“这还有何不好索解?安惟学的女人罢了,我不能叫我妹夫为那种人行险!”
第55章亦有真情
钱宁含糊应答,心里疑惑重重。依白天看来,他还以为朱台涟对邵良宸的身份有所洞察,起了疑心,这般看来,却又不像。大舅哥疼妹夫能疼到这份上,也是罕见了。
“将弓箭丢下,”两人一前一后朝人群聚拢的那边走去,左近没有旁人,朱台涟吩咐道,“你记着,此事不得外传,尤其不能叫二妹夫知道。这是为他好!”
“是,王长子放心。”
已知钱宁来安化的目的,如此交代还有没有意义,朱台涟也拿不准。但方才那种境地,他确实没有其他人选可用,侍卫当中擅长射箭的极少,射术最好的都还及不上他自己,他也没有把握能在那么远一箭致人死命,而钱宁既然敢在他面前夸口射术过人,就一定是有些真本事的,想要达到目的,他只有钱宁可选。但做事的是钱宁,被妹夫知道恐怕就无可避。
朱台涟暗暗喟叹:被他知道就知道吧,或许叫他们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钱宁此刻心中疑惑更盛怎么王长子对邵侯爷,就像大人护着自家孩子似的?难不成……
他自己私生活可谓放诞不羁,早年娶过妻也纳过妾,结果几年之间妻妾先后都染病过世,他如今又是光身一人,尚未续弦,近年来就愈发不思节制,青楼妓馆逛过,相公堂子也逛过,既包过女戏子,也包过男戏子,对时下流行的男女通吃这一套十分熟稔。
是以见了朱台涟对邵良宸的关照,很轻易地,就想到那边去了不得不说,人家那两位看着是挺般配的……
何菁一直在桃园正房次间里坐立不安地等消息,还特意差了绮红过去大门那边守着,以便邵良宸刚回来时不便立刻回这边,也能叫她及时听到结果。
更漏滴答轻响,银指针刚过了亥正,邵良宸便与绮红一同回来了。
何菁听到院里的动静,快步迎到正屋门口,一看见邵良宸进来时脸上的神情,心就凉了下去。
“人……死了?”
“嗯。”
何菁顿时落下泪来,她还只是因为痛惜一个萍水相逢的好人遭难,邵良宸远比她还要难过,见她落泪,都不知能说点什么安慰她才好。
令他意外的是,何菁完全没要他安慰,很快便住了眼泪,抬袖擦了擦脸,过来为他接过披风道:“烟翠已备好了热水,你先去洗漱,准备歇了吧。”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97
邵良宸有些看不懂她这反应,因跟前还有下人在,也不好多问,便先去了对间洗漱。
等他洗好,回到东梢间的卧房时,何菁迎面为他递上一杯热茶,道:“快歇歇吧,你定是累得很了。”
邵良宸随着她在圆桌边的绣墩上坐下来,拉了她的手道:“菁菁,我说过,你若心里难过,无需在我面前忍着。”
何菁摇头苦笑:“不瞒你说,那时见你走时,我很想嘱咐你,务必要尽力救安夫人出来,可我又想,怎么能为了个外人,就叫你去冒险呢?所以就没有说。你放心,我不是个拎不清的糊涂人。咱们面对何样的形势我都清楚,哪会真有那么多的关心摊给外人用?”
她长长叹了口气,“方才在这屋里等着,我一直心神不宁,为安夫人担忧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其实是惦念你。除了你的安危,其它什么都不值得我去在乎,我只想要你平安无事。别人有别人的命数,我们自保尚且不易,管不过来那么多。”
若论危险,邵良宸上一次对敌袁雄比这一次还要危险,甚至与她初见那日深入锦衣卫北镇抚司也比今夜更危险,可只有今晚何菁才真切体会到为他担心的恐惧。
劫持安夫人的悍匪是何来历,有多少人,装备了些什么武器,筹备了哪些陷阱,她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去了,会落个何样结果,一点也无从猜测。万一到时演变为上百人的大乱斗呢,万一人家从军队里偷拿来了地雷火铳等火器呢,到时如何保证他不会受伤甚至丧命?
这样的等待何其煎熬!往日平静时候,总想着这个也想救,那个也想保,不但想要自家人全都平安无事,连头一天见面的安夫人也极其惦念。等临到这种时候,“贪心”才被迅速消磨,从祈祷所有人都能化险为夷,直至“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哪怕天塌了,其他人都死光了,我只要他平安就好!平生头一回体会到对一个人如此地惦念,何菁深深感到自己往日“大方”得好笑:我连他有风险时都帮不上忙,还有什么余力去关心别人?
邵良宸听得心头一片温暖熨帖,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听上去,自己在她心里,已经越来越接近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他拉过她的手来,挨在自己脸上,闷头默了一阵,抬起头道:“今晚的事,有很多的内情。”
何菁自也想得到那不会是一场简单的绑票,便道:“说说吧,我看得出,你也想说。”
邵良宸心里确实很想说,嘴却并不想说,亲口叙述起这段短短过往,就好像用心去鞭策着嘴服一场苦役,话说出来,心里是畅快了,嘴却十分痛苦。
“……最后检视地上那些尸首,安惟学认出其中确有几个都是曾经与他直接有过龃龉的下层军官,想必是早就有心对付他,只是未得机会下手,这一次是趁着许多军官齐聚安化城的机会,那些人混了进来。绑架安夫人诱他前去,就是想要与他闹个鱼死网破。所以说,人家就是与他拼命来的,如今只死了一个安夫人,还算好的。”
何菁听完,怔怔道:“可是,依照你的计策,倘若没有那支冷箭,还是很有希望能将安夫人救下来的吧?”
1...2829303132...8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