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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邵良宸深深一叹:“是啊,会是什么人射了那支箭,我想不出,如今安化城中鱼龙混杂,可能有此嫌疑的人,太多了。二哥带去的仅有百来人,也不够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有人暗中动手行凶,也很好寻得空隙。”
“但是,其他那些人不是都该盼着安惟学死么?他们又不知道过去交银子的人是你,干什么要提前一步杀人质,而不是等着那些人杀掉安惟学?亦或是……直接将那支冷箭射向你?”
“是啊……”邵良宸垂下眼陷入沉思,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外人当中,没有谁会只想杀安夫人而不想杀安惟学,当时那种情形之下,射杀安夫人,对谁最为有利?明显就是正提着银子代替安惟学过去救人的他,那个行凶之人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他!
可是他又无法确定,现在也就不太想说出来乱何菁的心。她毕竟是个没经过大风浪的女子,刚刚还在交谈的人猝然被杀这种变故已经对她刺激不小了,没必要再让她多听一条尚无根据的猜测。
“不早了,睡吧。”邵良宸起身朝床榻走去。
何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说,倘若那支冷箭真是射向你的,你有本事躲得开么?”
邵良宸驻足片刻,答了声“或许可以”,就坐上床边脱了鞋,不待躺下,何菁忽然扑上来,坐到他身边,紧紧搂住了他。
“以后……还是别去管这些闲事了,胡太医的侄女又如何?别人要伤她,你力所不能及,不管也没有错。”她声音都打起了颤,再抬头时,眼中已闪起泪光。
邵良宸心里又是甜又是苦,真真是复杂难言,搂着她安抚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冒这种险了。确实也是,为皇差卖命已经风险不小,若是再为管闲事丢了命,那当真是冤死了。”
他有意说得语调轻松,何菁却仍摇着头,带着哭声:“你说说,万一那支箭瞄准的是你,我该怎么办?我到时……就算想给你报仇,都不见得报的成!”
邵良宸忍不住嗤地一笑:“我还当你要说,万一中箭的是我,你就也不活了呢。”
“那怎么行?”何菁狠狠擦了擦泪,一脸的坚忍倔强,“好歹也得查清是谁害你,将来拼了命也要给你报仇才行!我才不是听说男人死了就只会自尽殉情的蠢妇呢,那样不等于是人家杀一个,我还要白送一个,让人家白赚两条人命吗?”
殉情?那也要有情才行啊,听她这意思……
邵良宸心神荡漾,手上为她理着弄乱的头发,略略含笑道:“可是,你若是为了给我报仇把命丢了,还不是等于白白为我殉情了?”
何菁却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摇了摇头道:“咱们本就步步危局,还是别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为好。”她爬上床,为他理好了枕头床褥,“反正,你要记得小心行事就是了。你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想做你的累赘,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拿人家不当回事啊!”
拿她不当回事?邵良宸啼笑皆非,随着她躺下来道:“好好好,我可拿你当回事了,以后一定更加拿你当回事。”
床头鹤衔灵芝紫铜烛台上的长明灯火柔光淡淡,何菁是一躺下就闭了眼,邵良宸却望着她,久久等不来困意。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说道:“菁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担忧我的安危,是因为感念我待你好,觉得我是个像安夫人那样的好心人,不该命中遭劫;还是因为我是你丈夫,你觉得身为妻子就该体恤我的安危;还是……另有其它什么缘故?”
何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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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回答:“我想过,这三个缘故都有。”
邵良宸立时心跳加快了几拍:“你确定是……三个?”
何菁睁开双目,很笃定地点了头:“而且,那第三个,才是主因。”
邵良宸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心口迅速散向四肢百骸,真真是心都要化了,先前每每感受到她的关切,他也曾疑心过她对自己也有了真情,却一直也不敢真去抱希望。竟然还有机会得回她的真心之爱,这一刻真觉得自己简直幸运得过了头,全天下都再没人比得上自己好运了。
他紧紧搂过她来亲着,不断轻唤着她的名字,再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这样柔情泛滥的时候只会想做一件事,可他刚将手探进何菁的中衣,就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勉强笑了笑:“安夫人是个好人,咱们没办法替她做什么,好歹,多为她斋戒一宿吧。”
这话说的也是,邵良宸也发觉自己虫上脑得不合时宜,便讪笑着缩了手躺好,心里却猛然想起,已经准备了许久,想要对她开诚布公的那番话,是不是现在可以说了呢……
他竟然为这点表白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何菁觉得很有些好笑。他这么好,她爱上他不是顺理成章的么?不然呢,难道她还会对前世那个渣男旧情难忘?都快二十年了,别说旧情,她连那人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原先想起他来还会隐约有着心痛,现在心里有了新的爱人占据,想起他就像想起自己小时候做过的蠢事,除了一点点残存的烦恼之外,别无他感。
她确实是真心爱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现在她很肯定这一点。
何菁将手覆在邵良宸手背上,闭眼躺了一会儿,偶然睁眼一看,邵良宸正直直望着她,似是心事重重。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邵良宸觉得唇齿艰涩,心跳得简直快要冲破胸膛一般,“其实很早以前便想告诉你了,只是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
第56章各打算盘
“那就别说了。”何菁竟然痛快插口打断。
邵良宸大为愕然:“你就不好奇么?”
何菁淡淡一笑:“一点好奇算个什么大事?你是那么细心持重的人,你都觉得不方便说,就一定是明知这事说出来可能有坏处,既然如此,就还是不说的好。你犹豫了那么久都没说,我猜,这事即使永远不说,对咱们将来也没有害处吧?”
邵良宸愣愣道:“呃,好像……确实是。”
何菁在他手上握了握:“所以呢,就不必说了。横竖现今是你待我真心,我也待你真心,其余细枝末节,都无需在意。”
他忍了那么久不敢说,偏赶在确认了她的心意之后想说,足见那事说出来必定会惹她不快,他是怕从前说出来,她可能会反应过激,甚至会离开他。依何菁猜测,左右不过是女人的事,既然能确定已是过去时,对将来没有影响,那还何须非要听听来给自己添堵?
人适当过得糊涂点,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她前世就失败在不懂这个道理,总是可丁可卯地计较个没完,才会耗光了彼此的感情,落了个那样结局。再说真要细论隐瞒的事,她还不是也有瞒着他的?少知道一点也不吃亏。
邵良宸觉得着实不可思议,她前世曾是多斤斤计较的一个人呢,一点点小事她都要分析出个前因后果谁对谁错,许多时候他们也正是因此才会吵架。今生见她处处乖顺服从,原还只当她是为着恩情和出于义务,现在看来并不尽然,她是真的看开了,真的豁达成熟了。
是不是也还有着另一重原因呢?会不会是因为她对他的爱与珍惜,都已超过了对前世的那个他,才会情愿多包容他一些?
邵良宸很愿意相信是这样。
其实若论真心,他本也不想说。他想得很明白:要是现在的我与从前的我分成了两个人,一同站在她面前让她选,她必定会选现在这个我,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让她在心里把这两个我合二为一、平白给自己减印象分?
只是从前不说的话,总觉得对不住她,现今是她叫他别说,他乐得听命。其实对她而言,能把前世经历看做过眼云烟不再在乎,将他当做一个全新的爱人看待,未尝不是好事。
所以说呢,确实还是不说为好。
这些话一说,邵良宸不觉又多爱了她一重,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上耳畔亲了亲,含混道:“菁菁,你真好,我真爱死你了。”
何菁都快睡着了又被他亲醒,迷迷糊糊地推着他道:“你该剃须了,胡子茬扎死我了。”
哪儿有?邵良宸摸了摸下巴,明明还挺光滑的。话说,这具身子天生就是别人眼中的兔儿爷,从来胡须都不茂盛,还不及前世……
蓦地心头一动,前世她想拒绝他去亲她的时候,不就时常会说“你该刮胡子了”么?
方才释然的心境不觉又添了一抹纠结,邵良宸真有些迷惑了,她潜意识里似乎仍对前世那个他念念不忘,这究竟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底是揭过重来好,还是旧事重提更好呢……
“你说他俩这会儿做什么呢?”
自从昨日午后确认计策“成功”之后,朱奕岚已经不知第多少回问起纹儿这个问题,每一次问起,她都是满面憧憬,似乎已然亲眼看见何菁夫妻反目,看见姐夫对娶了姐姐悔不当初,痛心疾首,恨不得立时与之离异,换上一个待他更真心的妻子……
可惜纹儿这一回对她的附和却没有从前那般积极,总是听她憧憬完了就说句“大约是吧”、“想是如此”来敷衍以对,很令朱奕岚扫兴。
她近身使唤的丫鬟和妈妈共有六人,但闲来无事的时候,朱奕岚往往只留纹儿一个在跟前,余人都退去榧园的正房之外待命。是以,当榧园整个儿被荣熙郡主派来的下人控制住,除纹儿之外的下人都被带出去问话的当口,屋里的朱奕岚与纹儿竟浑然不觉,仍在就姐姐姐夫的婚变话题闲聊着。
“姐夫会娶她,还不是看中她的身份?真要比身份,她又如何比得上我?她娘不过是个戏子,生她还是在府外,也就是父亲情愿给她这个体面,不然的话,你说说,一个去到京城生下的野孩子,怎能证明是我们安化王府的骨血?说出去都要惹外人笑话的!”
朱奕岚正歪在次间的美人榻上说得兴致勃勃,忽听门帘之外传来一声冷笑:“这事儿惹不惹人笑话我不知道,只知道,做妹子的算计姐姐的男人,还算计得如此无遮无拦,说出去铁定是要惹人笑话的!”
朱奕岚一跃而起,又惊又怒地喝道:“是谁?”
其实她已经听出来了,那声音是原来担任府里后宅管事的成嬷嬷,因从前是王妃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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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郑侧妃掌权之后便将其撸了差事分去打杂,这一回荣熙郡主管家又重新提了她出来理事,只是朱奕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奴才胆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有小丫鬟挑起帘子,成嬷嬷挺胸抬头地进了门来,微微福了一礼:“见过三小姐,是奴婢奉了郡主娘娘之命过来传话儿,听说三小姐里通外男,设计叫二小姐被外男撞见,郡主娘娘与王爷一块儿下了令,叫您从今儿个起在榧园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出门。”
朱奕岚已听呆了,不知该对这消息作何反应,她横行无忌地长了十五年,受过最重的责罚也才是一顿训斥,当年王妃在世时都没人敢于管她,怎地今日为这点“小事”,父亲竟会要她禁足,还是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小姐多看看书,写写字,抄抄经文,很快也就过去了。”成嬷嬷一点也不掩饰幸灾乐祸,说完目光朝一旁的纹儿瞥过去,朝身后的几个婆子吩咐:“将这丫头绑了带走!”
榧园正屋里顿时一片尖利的哭喊声……
因事前何菁已对荣熙郡主说了绘儿对她招供的事,并代其向荣熙郡主求情,这一次绘儿一家人都被安然摘了出来,绘儿还被分到桃园当值,被一众榧园的下人羡慕不已。纹儿为了不叫自己一家人受累,以为将差事都推到别人身上便可过关,这点子手段轻易便被查了个清楚。自来主子犯错,头号狗腿的下场都好不了,这一回朱奕岚跟前一等受宠的大丫鬟纹儿是难辞其咎了。
“还是不发落人命的好,”事后荣熙郡主坐在安化王的书案旁道,“我看菁菁总那么战战兢兢的,唯恐因她的事搅得别人不得安宁。她们小夫妻都是小户人家来的老实人,这一回若是发落了那小丫头一家人的性命,难叫菁菁他们于心不安。撵出门去也就是了。”
安化王手扶书案坐在圈椅之中,气得脸色铁青,默然良久才道:“你说的没错,奕岚成了今日这德性,我难辞其咎。但凡早年多管一管,也不至于叫她这么肆无忌惮。”
荣熙郡主嘴上也不与他客套:“可不是么?那丫头的蠢随她娘,偏又比她娘胆子大,既无知又无畏,这样儿的人闯起祸来,才更叫人防不胜防呢。”
这回的事倒有一点好,因郑侧妃事前全不知情,事后见到女儿受惩治,虽然心疼是有的,但也同样生气朱奕岚行事莽撞不和自己商量,是以郑侧妃只过来谢罪了一番,倒没有缠着安化王多替女儿求情,没给安化王多添堵。
安化王对这个蠢女儿的前景十分发愁:“那你说,她都这么大了,还管得过来么?”
“难了,不过也无妨,反正年岁也快够了,回头招个仪宾,分出府去另住,叫她去自己家闹腾去也就是了。还能闹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荣熙郡主轻轻捻转着手中的茶盅杯盖,抬眼望望兄长,“你至今仍然属意那个仇钺?”
当日何菁已对荣熙郡主说了,仇钺对误闯禁地也很是歉疚,但顾忌她的名声不会声张,也不便来公然告罪。荣熙郡主对此表示理解,但是,她同样留意得到何菁心中那个疑点仇钺当时会不知道那座园子是女宾的活动之所么?这人的人品,还是值得商榷。
安化王却另有一番想头:“你说,仇钺当时会去赴约,想来也是想见奕岚的吧?我是想着,奕岚这样的性子,若是不寻个能镇得住她的丈夫,将来分出府去也必要惹是生非。仇钺若是真心属意奕岚,毕竟还是个合适人选。”
“横竖是你嫁女儿,你看着好就行了。”荣熙郡主懒得为此多心,想到朱台涟听说此事后的反应,她又不禁掩口而笑,“你若真招了仇钺做女婿啊……你看秦儿对二姑爷好得很,对大姑爷也还过得去,到时对这位三姑爷,可不见得也能那么给面子了。”
事情出在朱台涟府上后园,想瞒也瞒不住他,在得悉了朱奕岚邀约仇钺在后园与何菁碰面一事之后,朱台涟立即着人带话给仇钺,也不说原因,只横眉立目地告诉他:以后王长子的府邸你再别登门了!
仇钺本打算将此事密下不做张扬,见此情状,少不得来上门请罪,却被朱台涟不留情面地拒之门外。
数年以来,朱台涟都与本地文武官员来往密切,至少表面关系都还融洽,仇钺是头一个惹了王长子翻脸的。来赴宴做客的官员们有许多尚未来得及回转,听说此事之后无不好奇,可惜涉事双方都对因由守口如瓶,他们打听也无处去打听。
这日晚间,孙景文来到仇钺与宁夏副总兵杨英暂居的公署拜望。因从前孙景文就时常替王长子与官员之间接洽传话,今日此举被外人看在眼里,也便理解为大仪宾替仇钺与王长子说和。
“……他究竟是何意思,为这点事便真想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了?”仇钺朝孙景文逼问。
他一个上阵杀敌的武将稍露锋芒便显得煞气逼人,孙景文见了都不由有些胆寒,忙赔笑道:“你别急啊,王长子不过是心疼二妹一时气愤,我已劝过他了,看那意思,等气头过去,他也便不会计较了。”
实际上他劝朱台涟不要与仇钺翻脸的时候是碰了个老大的钉子,朱台涟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他不要自作聪明什么事都想插一脚。
“等他气头过去?”仇钺犹自愤然,“他现今闹得我声名狼藉,叫别人都以为是我办了什么丢人现眼之事,等他气头过去又能如何弥补?”
先前之所以对安化王提起亲事暧昧以待,为的就是与安化王府增加联系,想不到到头来蒙在鼓里的安化王是没得罪,反倒把主持谋反大计的王长子得罪了。
杨英与仇钺一正一副两个主事人自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筹谋均已被朱台涟看透,还托姜炜之口告知了邵良宸,他们都还当朱台涟是成功受了他们鼓动,做着皇帝梦,筹备着造反,也都指望着将来起事之时朱台涟会主动来拉拢他们,他们才好假意倒戈,再借机动手平定叛乱捞取大功。
可看现在这意思,王长子因为疼二妹妹,是把仇钺列入黑名单了。这真是始料未及!
杨英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同为武将,却因是科举出身,是中过进士的文人,就比仇钺稳重斯文了许多。他捻着胡须沉思了一阵,朝孙景文道:“照你这么说,朱台涟对二妹与二妹夫好,都是真心的了?”
“看似是呢。不光如此,他对那个钱宁也似是信任有加,一气儿给了他侍卫统领的待遇,这两日还常将其贴身带在跟前呢。”孙景文疑惑地摇摇头,“我倒也猜测过他也对那两人有着疑心,只是为了就近观察才刻意为之,可这两天连打听带亲眼看着,又觉得不像,至少他对那位二妹夫,是真的十分亲厚。”
杨英不禁哂笑:“一个预备造反的人




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分卷阅读100
,竟然对疑似厂卫探子的人亲近有加,这也真是桩奇事。”
仇钺心头一动:“他该不会是有异心吧?难不成是想借探子之手,将咱们的事报到京师?”他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先前安化王府里那个叫陈瑛的探子,会不会就是由他授意递信给京师的?朱台涟怕是表面逢迎我们,实则另有图谋!”
他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杨英听了却连连讽笑摇头:“你倒真能瞎猜,他有异心,有图谋?真有图谋,他就不会起这造反的心思!他身为郡王王长子,但凡露出一丁点的谋反之意,将来死无葬身之地的都是他们一家人,难道到时还能反咬一口说是别人算计他?小皇帝能信他的鬼话才怪呢!”
仇钺也醒悟过来,也是,哪有人一边筹备造反,一边又蓄意透露消息给朝廷的呢?那样能对他自己有何好处?根本不合道理。
杨英转向孙景文道:“不论怎样,你且就近看着,那两人有何异动,都要及时报给我们听。”
“是,杨大人请放心。”孙景文恭谨道,“两位大人若没什么事,学生就此告辞了。”
杨英似笑非笑地审视着他:“事没什么,就是有句话想告诫你。你这对谁都话留半句、惯于藏私的毛病趁早改一改,不然呐,不定何时,你还在高高兴兴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屠刀就架到颈子上了。”
孙景文心下凛然,面上讪笑道:“瞧杨大人说的,我对您可从没藏私过。”
第57章上门敲诈
邵良宸越来越觉得,钱宁此人很有趣。
钱宁这阵子当真是把欲擒故纵的手段发挥到了极致。自那日饮宴过后,次日一早,他便像个胡乱拜山头的傻子,开始抓着列位本地大人们尚未启程离开安化的当口,去一一上门拜望送礼,不论是文是武,官职高低,地域远近,他一气儿全都送到。连本地县太爷与推官也都得了一份。
邵良宸深觉他这举动很有其高明之处,欲擒故纵还两说,如今叫分属不同山头的所有大人都知道了有京城锦衣卫来的钱宁这一号人物,敌方那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就要有所顾忌了。
钱宁对谁都着意巴结,与安化王府的贵人们攀交来往也就更显自然。因接风宴后王府为处置三小姐的事闹了一阵风波,钱宁少不得多等了几天,待王府重归平静了,就托侍卫递话,堂而皇之地邀请邵良宸吃酒。
“巡抚大人的夫人新丧,你就是装也该装得安稳些,怎好恁快就大肆送礼?”在酒楼单间里见面说起话来,邵良宸哭笑不得地道。
钱宁依旧是那般嘻嘻哈哈:“安惟学人缘那样差,我越是对他不在乎,这里的人越会看我顺眼。”
这一回不比上次接风宴上,身处一处单间,两人安安稳稳坐下来吃着酒用着饭,随意言谈无可顾忌。
邵良宸又将上次没来得及细说的一些过往说了一遍,最后道:“如今看来,姜大人所言属实,将来或可以从他那边得到更多讯息,前日为安惟学送行,我本有心告知姜大人你是自己人,好叫你与他将来也好搭上线,后来又有所顾虑怕出差池,还是作罢了。毕竟因为袁雄之死,我已暴露了一半,不能再叫你也受了牵累。”
钱宁咂了一口酒,笑赞道:“果然老兄你办事审慎牢靠,怪不得圣上也器重你。哎,你还记得锦衣卫密探名册丢失的事吧?如今来看,那个袁雄说不定就是因此暴露了身份,才被对方威逼利诱拉过去的。也正因如此,这一回张大人没敢再派名单上有的人过来,被我轻松讨得了这个差事。”
邵良宸轻叹:“我也曾有过如此怀疑。只是尚有些想不通,依据名册丢失的时间来看,如果敌方的人是在京师取得了名册、以快马送消息来安化,导致袁雄暴露,那位原先安插安化王府的陈瑛兄弟也因此失踪丧命,那么之前皇上所说的那份声称安化王有反心的火漆密信又是谁发的呢?”
钱宁皱皱眉:“这事奇怪么?依你如今探来的形势,不论是算计人家造反的一方,还是被算计造反的一方,都不可能情愿叫京城听说消息。若说那个陈瑛偶然探到了风声,便即刻送了消息入京,之后被人察觉了行迹就此遇害,有何说不通的呢?”
邵良宸摇摇头:“若说具体不通之处也没有,我只是觉得,此事若换做我是那位兄弟,藩王造反,这是何其重大的变故?我要报知京师,就会侦测得更切实具体些,也好将上报公文写得切实具体些,不会那么模棱两可,让圣上看了,都莫名其妙、半懂不懂的。”
钱宁也随之疑惑起来:“如此一说倒也是,多少厂卫探子做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头,真要侦破一桩藩王谋反案,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而且一旦要上报必须据实,不然只会惹祸上身。如今这模样儿,倒像是……像是那兄弟其实早就没了,另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蓄意捅了消息给京师。那依你看,会不会是有如姜大人那般的人物,匿名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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