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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感觉到朱台涟的手稍稍一动,邵良宸便是浑身血液一阵翻滚。他像个受了巨大惊吓的孩子,面白如纸,惶惶然抓着朱台涟的衣袖抖个不停。
朱台涟已认定了他是个骗取何菁感情、借何菁身份之便牟利的小人,见他吓成这样,只觉一阵快意,他微微眯起双眼,道:“你昨日昏迷之间,自己都曾说,你做了一件很对不起菁菁的事,一直怕她知道。你且放心,等你死后,我便将那事转告于她,到时她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也便不会再为你的死有多伤心了,说不定,还要恨你死得太轻巧了!”
自己昨晚已将那事说了?受着巨大的恐惧折磨,邵良宸神有些恍惚,呆呆地摇着头:“不对,那事倘若说给她听,她只会更加遗憾怅惘,更加为我伤心,绝没有盼着我死的道理!”
她都已说了是为他活着,足见已爱他有多深,听说了他就是前世的那个人,她一定可以想得到他前世就是为她而死,再得知这一世他又是为她而死,她绝不会再去恨他,只会更加执着为他报仇!
脑中忽然闪起一星亮光,仿佛已见到了自己死讯传回,何菁会如何伤心欲绝,如何愤怒发狂,如何发了疯地想要为他报仇。
身体随之生出一股力量,邵良宸急切攀住朱台涟的手臂大声道:“你不能杀我!正是为了菁菁你才不能杀我,我若是死了,她也绝无生理!”
朱台涟被他钳得手臂生疼,抬手去掰他手指,恨不得立时将他推下,愤恨道:“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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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花言巧语,我妹子才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蠢妇!”
邵良宸身子几欲坠落,只顾用尽全力揪住他的手臂,一想到何菁脑筋陡然恢复了灵敏,他咬牙道:“你根本不懂,你杀了我,她不是会为我殉情,而是会来杀你报仇!菁菁自来聪慧,你想将我的死嫁祸他人也休想瞒得过她。你觉得以现今安化的形势,倘若到时她来找你拼命,还有望活着离开安化?纵使你不想伤她,你的从龙之臣们会放过她么!”
朱台涟荒诞地干笑一声:“她为你为一个骗子来杀我报仇?等我告诉她,你是厂卫坐探,都是为了利用她才骗她娶她,她必然恨死你了,还会杀我为你报仇?”
邵良宸直至此刻才领会到他误解的根源所在,不禁为之一怔,朱台涟却趁着他这一怔的机会掰开了他的手,直直将他从扶手上掀了下去。
邵良宸整个身子都落到了墙头之外,直惊得魂飞魄散,慌乱之中信手一抓,左手扯住朱台涟披风的袖边,右手抠住扶手外侧的一道砖缝,勉强阻住身体下坠,急急说道:“菁菁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这趟来安化就是她故意跟我来的,认亲也都是她的主意,我从来都没骗过她!”
他左手扯住的只是朱台涟衣袖边沿镶的狐毛,右手也只攀住小小的一道砖缝,身上力量又很不济,他艰难支撑着又飞快叫道:“我瞒她的根本不是这事,我从没骗过她!你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狐毛发出一阵撕裂声,眼看他便要松脱坠下,朱台涟却及时探手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来前朱台涟早已提醒了自己,对方是个出色的骗子,说些什么都不可信,此时听了他的解释自然也不会立即接受,只不过听了他这最后两句话,朱台涟忽然联系到昨晚听他呓语的情景,心头生出一丝疑义。
那时他那般慌乱恐惧,都只是因为害怕菁菁得悉他的秘密、坏他的事么?如果是,他又为何要显得那么愧疚懊悔?
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言,他瞒着菁菁的事根本与此无关,他与菁菁是真的两情相悦,甚至来安化投亲都是菁菁自己的主意,是菁菁自愿帮他,自愿为他打掩护,他逗留安化不走、非要查清自己谋反的动机,也都是为了少给菁菁留下遗憾……
如此一想,不是也都顺畅合理么?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杀了妹夫,就是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过往种种飞快涌上心头,他们刚到安化时,不就是菁菁主动说出身份、掩护了他么?那一次接风宴上,菁菁明知奕岚安排她与仇钺见面,还要将计就计,莫非就是为了帮他侦测讯息?还有前日听说我唤妹夫过去说话,她为何那般紧张?
足见菁菁确实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早就在自愿帮他打着掩护。
可是,那难道就不会是他巧言令色,纵使交代了身份,也是骗取菁菁来帮他的……
邵良宸身子悬在半空,看出他是在迟疑犹豫,便道:“二哥你听我一言,依你看来,菁菁可是那种容易被人骗的蠢人?”
“别人或许难以骗得了她,可你,就说不定了。”朱台涟语调依旧冷漠。照他看来,无论怎么说,厂卫探子这个身份也不是个做何菁丈夫的好人选,不论是不是自愿,总归是何菁受了这个探子丈夫的牵连拖累才身临险境,还受了这些苦,所以此刻在他心里,还是更倾向于一了百了、把这祸害扔下去摔死。
他是兄长,为了妹妹着想就弄死个不理想的妹夫又有何不可?只需要此刻将手一松……
正在这时,忽听城墙之下传来一个女子的高喊之声:“朱台涟,你若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必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朱台涟与邵良宸闻之俱是心头一震。
守在城墙之下台阶口的侍卫们虽听不清上面两人的对话,却也知道王长子与二仪宾是在争执,待见到王长子就要将二仪宾扔下城墙,这些人也十分惊诧,不明所以,个个都在抬头观望着。正在这当口,二小姐跑来了。
“朱台涟你听没听见?你敢伤了他,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眼看着邵良宸随时可能坠落下来血溅当场,何菁急得发疯,把全身力气都倾注在了这句威胁之上,嗓音尖锐凄厉,嘶声裂肺,令人闻之骇然。
守着城墙的侍卫们都清楚王长子与二小姐兄妹情深,彼此甚为关照,听见二小姐喊出这话,俱是惊愕难言。原来丈夫与兄长在她心里竟有如此悬殊的高下之分。
朱台涟自墙顶望着她,心中一阵涩然。我杀了这男人,她真的会来杀我报仇,到时我再如何与她说清道理,怕是也难平复她心中恨意。我自以为是为她好,实则在做的竟是一件引她恨我入骨的事。
何菁见了钱宁那张传讯字条,已知道邵良宸是被朱台涟押到西城墙来的,再见到这幅情景自是明白朱台涟是对他起了杀心。在这紧要当口,她全然无计可施,想冲上去阻止还是等在下面接住邵良宸都不现实,就只能喊出这样两句无力的威胁。
至于威胁对朱台涟有没有用,会不会喊出这话更不利于将来报仇,她根本没心思再去处理这些逻辑。她只是像只发狂的猛兽,把束手无策时的情绪爆发为怒吼,也没去指望这两句无力的威胁真可以撼动得了朱台涟。
可事实是,她真的撼动了朱台涟将邵良宸扯了上去。
何菁却根本没有看到,喊完那第二句话,她便感到胸口的一团急火直涌上来,一张口“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去。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随之卸去,身体软哒哒地瘫坐下来,意识也变得一团含混。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还没出大门时便已觉得全身力竭,硬是强撑着一口气跑来了城墙之下,近二里地的路程,平日康健之时这般猛冲过来也要累得不轻,何况她身体还较平时大为虚弱。
此时蜷缩着身子瘫坐于地,疲累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全身寒冷彻骨,怎么裹紧斗篷缩起身子都没有用,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牙齿咯咯打战,好像全身都被冻透了,从里到外都没了一点热气。
我要死了?她还记得前世死前一瞬的感觉,似乎在痛感淡去之后,就是有一阵这样的奇冷彻骨,然后就是做梦式地回忆飞速倒放,最终意识全然消散。
原来这样也会死人,也罢,反正他就要死了,我也陪着他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像人家说的那样,很快与他在阴间相会……阴间是什么样儿呢?上一次没有印象,但愿这回能好好见识一番……
侍卫们是不敢去碰她的,邵良宸跌跌撞撞地冲到城下之时,便见到皑皑雪地之上一片怵目惊心的殷红血迹,何菁蜷缩在一边。
一时间简直心都碎成了齑粉,他冲上前去将何菁抱起,急急唤着她的名字。何菁无力地睁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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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望了他一眼,又很快闭了回去,动了动嘴唇轻声道:“咱们都已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邵良宸急道,感觉到她双手冰凉,他忙用自己的斗篷裹紧她身子,“菁菁,咱们都还活着,二哥不会杀我,他只是想叫我带你回家!”
何菁完全没有听见,自顾自喃喃说着:“我还说什么要保护你,要为你拼命,真是胡吹一气,见到他要杀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陪你一块儿死,我什么也做不成……”
“你胡说什么!你已经救了我的命,我还活着!”邵良宸摇晃着她大喝,“你听见了没!咱们都还活着!你要陪我一块儿活着才行!”
何菁却没再出声,原本被他裹在身上的手也随着他的摇撼滑落下去,软软地垂到身下,邵良宸顿时被一阵剧烈的心慌包裹。
这时的人命脆弱无比,划个口子感染就死了的,得场感冒就死了的,心情郁结就死了的,流个产就死了的,比比皆是,比起那些,她刚小产之后没几天就这般跑来天寒地冻之间,还吐了血,真说就此死去,一点也不稀奇。
她要真死了可怎么办?怎么办!
见她脸色青白,真的与死人无异,连身上的颤抖都停了下来,邵良宸恐慌得牙齿打颤,想要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鼻息,看她还有没有呼吸,却又说什么也不敢。
他咬着唇淌下两行泪来,伏在她耳边,几近绝望地恳求:“菁菁,你得陪我活着,我要对你说的话,你还一直没听呢!咱们这一回要再死上一回,即便还有来世,我又要再花上多少年月,才能再找到你啊……”
朱台涟下到城下时,见到地上的血迹,以及搂着何菁痛哭的邵良宸,一时也呆立无言。
还是旁边一个侍卫头目过来提醒:“王长子,该尽快送二小姐回去啊。”
朱台涟方才醒过神,从他手中接过一匹马的缰绳,来到邵良宸跟前道:“赶快送菁菁回去要紧。”
邵良宸闻声而起,却不要他来碰何菁,坚持自己抱着何菁吃力地爬上马背。
他一手揽着何菁,一手抓好缰绳,微微顿了一下动作,回眸望向朱台涟。
他生来清秀俊美,此刻脸上泪痕未干,更多了些阴柔气,可那神色却冰冷得令人望之胆寒:“你以为我是为办差骗她的?好,这一回我便叫你看个清楚!我才不是你那种为什么家国天下无视亲人性命的混蛋!什么大计、天下、差事、功劳,我通通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菁菁一个,倘若她活不过来,我也必会杀你报仇!!”
第71章聊以泄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说不说!”
安化王的咆哮声响彻桃园,站在他面前的朱台涟却仍垂着眼一言不发。
朱台涟与邵良宸在外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钱宁的那封传书也被何菁烧毁,但二小姐是因为得知二仪宾的什么事才急急冲出门去的,二仪宾与二小姐又都是王长子送回来的,这些事都瞒不过王府中人,很容易可以推想到二小姐成了这样有着王长子的责任。
无奈邵良宸像个丢了魂儿的躯壳,只顾呆呆守着何菁不说话,朱台涟也同样缄口不言,具体缘由谁也问不出来。
荣熙郡主看着朱台涟叹了口气,朝身旁的丫鬟吩咐:“叫下人们起来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这当口也不好换人来服侍。”
桃园的下人们在正屋门外跪了一片,个个噤若寒蝉,得了荣熙郡主这道赦令,才纷纷起身继续各司其职。
安化王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朱台涟,切齿道:“你不说是吧?我就这么一个好孩子,眼看就快被你折腾死了,你还连为个什么都不叫我知道!你是不是就想气死我,再把弟弟妹妹一个个都弄死了,独个儿占了这座安化王府才甘心?”
“父亲,”邵良宸忽然自次间里走了出来,神色语气都已大体恢复如常,“您不必责怪二哥了,其实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是我先前在二哥面前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令二哥误解我曾做过对不起菁菁的事,一直瞒着菁菁,今日便留我在那边就此事多说了一阵。结果消息偶然被下人传回家来,还传走了样,令菁菁以为二哥对我有所责难,才急匆匆赶过去想要阻止。其实都只是误会罢了,并不怪二哥。方才太医已诊出了结果,菁菁只是过度劳累伤了元气,并无大碍。”
这番说辞显然禁不住推敲,是什么话引起了误会,怎么就对不起菁菁,被叫去说了些什么,下人又传走了什么样,以至于何菁会喝令下人不许跟随,自己连套车都等不及就跑了出去?随便追问哪一条,他们都不好解释,再说何菁显然去的并不是王长子府。
不过一听这最后一句,安化王与荣熙郡主就都没心思再追究前因了,一齐上前一步问道:“菁菁没事了?”
邵良宸点点头:“太医正在开方子,父亲与姑母若有挂念,便请进去看看菁菁,也听太医亲口说说病况吧。”
安化王与荣熙郡主自然是挂念得紧,闻听立刻一先一后进了次间,各自的贴身下人也都跟了进去,堂屋里仅余下了朱台涟与邵良宸两人。
“菁菁真没事了?”朱台涟问。邵良宸只说了请父亲和姑母进去探望,他不会听不出是何意思。
这一回邵良宸没有点头:“太医说,至少要昏睡上几日。性命是暂且无碍,大病一场却不了。具体会不会有事,还要看将来休养得是否得当。”
他眼皮尚有些红肿,眸光冷淡地瞥着朱台涟,唇畔露出讥诮之色,“倘若菁菁已然无救,你此时已见不到我了。我会从梢间后门出去,从此隐遁起来,不定哪日深夜,便会现身于你的卧榻之畔。菁菁要想杀你为我报仇怕是不易办到,可我就不一样了二哥,你只知我骗术过人,是否也有兴致见识一番我的其它本事?在你眼里,我不会只是个杀袁雄、杀孙景文、给菁菁惹祸的人吧?”
要是真有心报复,就一定不会这般直说出口了。邵良宸也是料定此刻朱台涟满心愧疚,不可能再对他们有何恶意,才这么说一说廖作发泄。他没办法不生气,方才年岁最高的刘太医过来为何菁看诊后,头一句话便问:“为何会如此?”
是啊,为何会如此?为何二小姐休养得好好的,会突然之间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有多紧急的事值得她不顾身体那般猛冲出去?你朱台涟是有多愚蠢,才会觉得在这当口杀了妹夫会是对妹妹好的事儿?
邵良宸怎可能不生气!
这个妹夫于人前一向随和温文,如这般锋芒毕露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朱台涟也看得出,此时的妹夫更像个发脾气的小孩,杀意什么的只停留与口头。就和小孩吵架,吼上一句“信不信我能一拳揍扁你”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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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只是见到妹夫有心情发脾气,便可推测妹妹的景况确实不怎么危急了,他为此松了口气。要是妹夫真去一声不吭,那才严重了。
妹夫有没有本事潜伏暗杀,朱台涟是不知道,但此时看得出,他是算计好了安化王他们已经走进了梢间,不可能再听见这里说的话,才说了后面这几句话,果然是够细心够谨慎。
他无声一叹:“我已知道是自己弄错了,我……”
“二哥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叫父亲他们知道的。”邵良宸显然毫无兴趣听他认错剖白。
朱台涟只觉无趣:“你真觉得比起菁菁安危,我还有那么在乎这事?”
邵良宸唇角微动,露出一丝极淡的苦笑:“那另一桩事也请二哥放心,只要菁菁无碍,我不会计较今日之事。为昨晚相救的恩情,我还需感激你呢。等到菁菁醒来,听我如实转述了咱们城头上的对话,叫她得知你也是出于对她的关怀之心,想必她也不会再对你多有怨责。什么杀你报仇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他说完便要转身回屋,却听朱台涟自身后道:“不,你还是尽量叫她记恨我才更好。”
邵良宸微微一顿,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他还是只想送他们尽快上路回京。
相信了他是真心替何菁着想,是何菁不忍看家人枉死,朱台涟自然要避他又被何菁说动,逗留于此想要劝阻谋反。
“这事也请二哥放心,事到如今,我何尝不盼着尽快带菁菁回家去?”邵良宸又讽笑了一声,“如今菁菁的命都险些没了,我若再有闲心随她留下来阻止谁造反,救哪个闲人的命,那才是脑壳坏了!世上除了她一个,谁死谁活,又关我屁事!”
他发觉自己还是挺小心眼的一个人,即使明知朱台涟是误会,本意还是为何菁好的,他还是忍不住要怨他,就是想多刺儿他几句。
其实邵良宸很好奇朱台涟为何单单对何菁一个亲人如此关切,这事他早就在好奇了,经过今日之事,见到朱台涟以为妹夫对妹妹不好便想将妹夫一举杀了,更可看出,他这份对妹妹的关切已经远超出了一般的血亲兄长。他对跟前的亲人都那般憎恶,却在未见过面时便着意关照何菁,这些日子更是对何菁的关切与日俱增,都已不在自己之下,这里面总归该有些很不寻常的缘故。
可值此时候,邵良宸又没心情去问,不但没心情问这个,简直多跟朱台涟说一个字的心情都没,索性说完了就挑帘进屋。
朱台涟当然不会介意他的言语不善,今天的事错全在自己,竟然只为着自己凭空想象出的一套道理,就想把妹夫杀了,当真糊涂透顶,好歹先来问问何菁的意思,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邵良宸再如何怨他都是应该,只是这般发发言语牢骚、甚至方才还在安化王面前为他遮掩,就已经是相当大度了。
望着邵良宸消失于门帘之后,他又静静站了一阵,似在盼着能多听到里面传出一点好消息,比如菁菁已经醒了,神与身体都比太医推想得好得多……
可惜等了一阵,什么都未等来,依稀还听见了荣熙郡主的幽幽长叹与安化王的叙叙抱怨,他也只好又叹了口气,踅身走出。
回到自己府邸,刚入大门,便有一名宦官迎上前来,小声奏报了两句话,朱台涟听完神情并无变化,迈步进门。
到了所住的正屋,一进门便见到钱宁站在屋内。
朱台涟示意跟随而来的宦官与侍卫都留在门外,他进了屋,看着钱宁冷笑道:“你倒胆大,竟未一举逃走,还敢回来!”
钱宁静静吸了一口气,语调平静如常:“王长子是觉得小人此事办错了?”
朱台涟眸中寒光跃动:“倘若二妹有何闪失,你就等着赔她一命吧。有我在此,你逃得出王府,逃得出安化,也休想逃得出陕西!”
钱宁微微挑了一下眉心,王长子这是在妹妹妹夫那边吃了瘪,正找不到地方撒气呢,自己的身份远不能跟二小姐二仪宾相提并论,可不能在人家气头上继续叫板。他低头恭顺道:“王长子明鉴,小人也是心系二小姐与二仪宾的安危,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所幸并未铸成大错,王长子要打要罚,小人都愿领受。只求王长子看在二小姐夫妇的面上,好歹留一个将来全心护送他们回京的人下来。”
朱台涟又不是个任性孩子,迁怒于人也会适可而止。今天若非钱宁及时报讯,由着他把妹夫摔死了,后果只会比现在更惨痛得多,钱宁无疑是立了功,而非犯了错,而且人家说的也没错,这里就他算得上是邵良宸的自己人,再忠心的侍卫也及不上他可靠,将来还需指望着他护送妹妹妹夫上路回京呢。
何况,这人看起来,也是极明的。
朱台涟静静望了钱宁一会儿,略带揶揄地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你知道的远比我以为的多啊。我府上的人,能与你接触的,难道还会有谁被你探查到讯息?”
早在留钱宁在府上那日起,他便着人留意着钱宁的动向,只是为了避被他发觉没有安排人跟踪盯梢,但至少还能确定自己不想被钱宁知道的事,就没有外泄的可能。
钱宁神色平静依旧,既无得意,也无恐慌:“小人的身份与二仪宾系于一处,知道您洞察了他的身份,自然可以推知您也洞察了我的。”
见朱台涟似是等他接着说下去,钱宁才继续道:“您若真有心诛杀厂卫坐探,今早就不会简简单单仅安排两个人盯着我,而是直接派人对我动手了。由此可见,您并非只为看在二小姐面上,对二仪宾一人手下留情,而是对我们两个探子全都留了情,是以我便推知,您是用得着我们,有意留我们活着。再想想近日以来对您为人品性的所闻所见,推知您的真实心意也便不难了。您就是有意想放我们把这里的消息传回京去。”
朱台涟方才便在奇怪,如果钱宁都知道他明知他们是厂卫坐探还要维护的真实意图,为何邵良宸却不知道,难不成钱宁还会对邵良宸藏私?听了这话才知,原来钱宁是从今日的变故中揣测出来的,由此可见,这人的头脑比自己想得还要明,看似比那位二妹夫还要更胜一筹。
钱宁眼皮都未抬,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道:“您也不要为此判定小人的本事高过二仪宾去。他在局内,我在局外,有些事我比他看得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朱台涟唇角微勾:“但愿你这些本事都能用在帮他们上,而非为了一己私利,拿他们垫脚。”
钱宁道:“王长子放心,小人此次来安化,就是奉圣命维护二仪宾周全,倘若叫他出了事,小人也对圣上无法交代。”
朱台涟原也猜得到钱宁与二妹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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